正文 第 22 章

    哔哔 作者:ShanMie

    第 22 章

    怎麽了？凡凡？

    虽然还不晓得邓家齐会不会答应，但万一答应了呢？不管怎麽样，他不能为了梁伟业冒这个风险。

    於是，没有多加思索，古孝凡很快地回了话。呃……真不巧，星期三那天我要上早班耶。

    这样喔……真可惜，本来想约你下午出去走走的……那天是我最近比较挤得出时间的日子呢。梁伟业的声音一开始听起来很愉快，现在则多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唔，他这样骗梁伟业好吗？这也是没办法的啊……我们约改天啦！改天我放假的时候再出去啦……为什麽他觉得自己的良心似乎有点不安呢？

    没有听出古孝凡话里的心虚，梁伟业轻笑。没关系啦，我们约改天好了……实验剩一些需要收尾的部分，等我处理好再打电话问你吧！记得要把放假的日子留给我，先这样罗。亲爱的，拜拜啦！

    喔，拜拜……没有反驳梁伟业最後那声亲爱的腻称，古孝凡只是愣愣地挂掉电话，总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平常他不怎麽喜欢跟梁伟业碰面，但也不到厌恶的地步，听著对方雀跃的声音变得有点无力，他忽然觉得很有罪恶感呀……

    算了，想这麽多也没什麽用，还是赶快打电话给邓家齐吧。

    为了掩饰自己心底的不安，古孝凡赶紧在手机电话簿中找到邓家齐的电话，然後按下拨出键。

    哔哔14

    果然，邓家齐接到电话得知是流浪狗认养活动之後，便十分豪爽地答应了古孝凡的邀约，古孝凡为这件事高兴了一个晚上，还自掏腰包请几个同事喝饮料、吃炸鸡。

    同事们虽然被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都欢欢喜喜地接受了，就像小卫说的：送上门的礼物，没有拒绝的道理嘛。尽管古孝凡一再否认自己有女朋友这件事，大象仍以为古孝凡是和吵架多时的女友终於复合了，所以才高兴到想请大家吃东西。

    星期三这一天，邓家齐的课只上到中午，於是古孝凡约他共进午餐，以便用过午餐後直接前往活动会场……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想多利用一些时间和邓家齐相处。

    中午下了课之後，邓家齐匆匆忙忙赶到校门口与古孝凡碰面，却发现对方有点紧张地东张西望。

    走到古孝凡身後，邓家齐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古先生，你在看什麽？难道还有其他人要跟我们一起去吗？他没听说还有人要去呀……

    啊……古孝凡显然被对方吓了一跳，随即有点勉强地笑著说：呃，没、没有啦……只有我们两个而已。对了，家齐同学你想到哪里吃午餐？虽然早就私自决定好了，但基於尊重的原则，他还是得先问过邓家齐一声。

    呼──被拍肩的瞬间他还以为是梁伟业，幸好是邓家齐……

    午餐喔……我没什麽特别的想法，古先生决定就好罗。邓家齐微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被中午的阳光照得闪闪发亮。

    仍是有些紧蹦地望了望四周，古孝凡抹去额上的汗滴。嗯，我查了一下认养活动的地点，那附近好像还蛮热闹的……不如我们到那边吃午饭吧？这样也不怕赶不上活动开始的时间。只是不晓得你现在会不会很饿……

    不会啦，既然不远的话，那我也不会饿太久呀！邓家齐先是微笑，然後微微皱了眉，有点困扰地说：啊，可是我没有自己的交通工具耶……我们要怎麽过去？

    指了指自己停放机车的位置，古孝凡继续说：我载你就好了，反正也不远嘛……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能尽快离开始学校就快点离开吧！万一不幸被梁伟业撞见，事情好像就会变得很麻烦……

    跟邓家齐约会应该是很开心的事，古孝凡实在不晓得自己为什麽要这样紧张兮兮……都是梁伟业害的！要是没接到他那通电话就好了，什麽时候不约，竟然挑这一天约他，偏偏这天就是他唯一有理由找邓家齐出去的日子。

    嗯！谢谢你。邓家齐笑著点了点头。

    其实选在学校附近用餐会比较方便，但古孝凡对於自己为了跟邓家齐一起出去，选择在电话中用三言两语打发梁伟业的这件事，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虽然自己要跟谁在一起、去哪些地方，根本不需要一一向梁伟业报备，但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觉得心底有股挥不去的罪恶感……真是的，莫非自己真的是被热晕了吗？干嘛为了这种事感到不安啊！那个姓梁的家伙欺负自己的时候，可是一点顾虑都没有耶……真是没良心到了极点……

    想到这里就让他觉得又羞又怒，古孝凡不自觉地骂了句脏话。王八蛋……

    什麽？没有听清楚古孝凡的话，邓家齐不解地问。

    没有啦……啊哈哈哈。

    对了，现在坐在自己机车後座的，可是那个活泼开朗又可爱的邓家齐耶！这种类型的男孩就是他最喜欢的啊……可以载他一起出游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吗？欸，这种时候自己就不要再想起梁伟业了……

    反正他都已经把手机关机了，梁伟业又还没忙完实验，肯定不会知道自己今天骗了他然後和邓家齐出去嘛！那自己干嘛要这麽烦恼呢？真是杞人忧天！

    摇了摇头，古孝凡终於找到一个很适合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强迫自己暂时将梁伟业抛诸脑後。

    似乎是觉得两人不说点话显得有些沉闷，邓家齐便随口找了一个话题：没想到古先生骑车这麽稳，你的女朋友一定觉得让你载很安全吧？

    呃……你怎麽会突然这麽说？

    邓家齐想了一会儿，接著把双手轻轻搭在古孝凡腰上。因为大部分女孩子都会喜欢让他们觉得有安全感的男生吧！女生不是都喜欢这样抱男朋友吗？

    忽然被抱住，古孝凡有点反应不过来。我、我没有女朋友啦！哈哈哈……

    咦──古先生竟然没有女朋友？我以为你已经结婚了呢！

    结婚？没有啦……做我这种工作的啊，光是交往的对象都很难找了，何况是结婚的对象呢？女朋友哪有这麽好找嘛。古孝凡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女朋友……这个名词虽然不陌生，但他这辈子还真的没交过半个女朋友呢！

    记得自己读高中的时候，因为外表和学业表现还算不差，曾经有几个可爱的女孩向他告白过，但都被他拒绝了……因为那时候，他喜欢的人是自己的班导师，而那个班导师，是个已婚的男人。

    这当然是一段没有结局的暗恋。

    但也因为这样，古孝凡才明白原来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所以始终没办法回应女同学的感情。

    曾经，他也想要忽视自己的性向，当一个合於社会规范与长辈眼光的正常人，连那些限制级影片、漫画刺激法、夜店泡妞等方法都试过了，可是……他就是没办法对女人有感觉。

    女人都脱光光在床上等他了，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与其自取其辱，还不如早点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正常的，也为这件事困扰了很久……直到当兵的时候和同袍发生了第一次性关系之後，他才发现，其实爱上同性并不是什麽罪大恶极的事，只要巧妙地避开父母亲的关切和其他一般人的眼光，他还是可以低调地活得很自在──於是，他偶尔会藉由到酒吧找床伴的方式纾解自己的欲望，这样的日子虽然谈不上充实，但也替他省了很多麻烦。

    不必担心被拒绝，不用害怕会受伤，他只想汲取那一夜的温暖，藉著他人的体温和那些拥抱的过程，可以让他暂时忘却生活中的苦闷和喧嚣，不必强迫自己非得面对烦人的现实环境。

    苟且偷安的日子过得了多久呢？他不知道。

    姑且走一步是一步吧……原本想抱著这种想法过大半辈子的古孝凡，却遇上了梁伟业。

    然後莫名其妙地有勇气去追求自己心仪的人，这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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