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综漫]照实 红裙子 作者:胡紫薰kkkk

    第4节

    “是吗？咦？朵朵想玩秋千吗？”陈秋实看蔡照百无聊赖地坐在公园秋千上，一脚踹到蔡照腿上，“下来。”

    蔡照摸摸被踹的小腿，委屈地从秋千上走下来，那么大个个子，还坐这种儿童器械，也不怕弄坏了，陈秋实暗搓搓地想。陈秋实把朵朵放到秋千上，从后面推她，蔡照怕秋实手下没准，推高了，在一旁随时准备接住掉下来的朵朵，不过朵朵倒是不怎么怕，越玩越开心。玩了一会，朵朵也累了，缠着他俩讲故事。

    蔡照恶补了一下午的儿童故事终于上场了，可惜效果不是特别好，硬生生把小红帽讲成狼来了，也得亏朵朵捧场，居然还听爱听的。蔡照这个大笨熊，陈秋实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吐槽。

    趁着朵朵注意力都在故事上，陈秋实就随着故事套话，小孩子没什么心眼儿，有什么说什么，虽然有些事情没说，但两人听得，心里也都有数了。朵朵的父母，也就是402的于峰夫妇。小两口外出打工，本来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加上朵朵的奶奶因为嫌弃是个女孩，再加上家里也抚养不起，就把孩子卖给了北京郊区那边儿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妻，这几年日子过得不错，也忘记了小女儿的存在。朵朵原本在那家过的还不错，被当做独女抚养，就在朵朵两岁的时候，养母突然怀孕，给她生了一个妹妹，朵朵在家里的地位急转直下，不但经常没饭吃，还三番五次遭到毒打，也知道了自己并非养父母亲生的。后来有一次，朵朵因为没有及时给妹妹倒水，被养父直接失手打死，小小的尸体被丢弃野外，朵朵心存怨恨，却更思念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就找回来了。朵朵怨恨父母为什么把她抛弃，怨恨他们为何对她不闻不问，因爱生恨，儿女对父母强烈的爱，也造就了朵朵强烈的怨恨，看到哥哥什么都有，就忍不住嫉妒，忍不住怨恨他们。

    知道一切的蔡照和陈秋实还是把朵朵送了回去，临走的时候，蔡照偷偷给朵朵用了固魂符和清心符，希望可以暂时稳住朵朵的心智，不让她被仇恨左右。因为不知道朵朵被抛尸的方位，蔡照也没敢贸然报警。只能和秋实回去商量解决方案。

    蔡照之前睡了，这会儿也没那么困。“秋实，这事儿……不好说啊。”蔡照有些为难，像朵朵这样的孩子，在全国来说并不是少数，可遇到了也不能不管。

    “唉……我也觉得挺为难的，因果循环，如果他们当初去看看朵朵，或者不把她卖掉，也不会有今天的事。”秋实觉得，有这样的父母，也是朵朵的悲哀，想想自己的父母，虽然也带给他巨大的伤害，也曾经放弃过他，但至少父母还是在他幼年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

    “是啊，就是因为其中的因果，不像上次那样，赵楠因为心中妒忌去伤害无辜的英子，赵楠是加害者，英子是受害者，追究起来也容易，但这次……”蔡照捏捏额角，有些为难。

    “你说这样行不行，我们先把朵朵带过来，暂时养着她，我看着她，你去给于家布置布置、收拾收拾……不对，也不行，他们也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啊。”陈秋实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朵朵自己选择离开，想让朵朵离开，就要满足她心中的愿望，朵朵的愿望是跟亲生父母和哥哥在一起，但现在……”蔡照一条一条分析着，“我倒是希望可以超度朵朵，让她顺利往生，但如果要超度朵朵，就要让她放下心中的怨恨，她心中的怨恨是因父母抛弃和不闻不问最终导致自己被虐待而死，不知道如果父母给她真诚道歉，她会不会选择原谅呢？”蔡照思考着，他跟父母的感情很淡薄，不过想起来，自己的父母也是因为爱，才选择让他跟师父走的。想到这里，蔡照觉得自己很幸福，拿出手机，给父母又发了了一条短信，“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会原谅的吧，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因爱而生，因爱而恨，如果没有对父母的爱，朵朵也不会恨，更不会回来，你看朵朵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可爱啊，一点都不像怨鬼，她还没有因为恨失去原本的心。”陈秋实觉得，事情还有很大的转机。

    “那我们就想办法，让朵朵跟父母见一面，让她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儿发生的一切，如果他们执迷不悟，那我们也没办法，如果他们悔过了，朵朵越愿意原谅他们，那我们就可以超度朵朵了。”蔡照心里计划着整件事。

    “行，就这么办。”陈秋实一拍大腿，决定了。

    ☆、第二十七章

    蔡照上午补觉，中午出去的时候，把于峰父子的照片打印出来，好歹也有个上门的借口，顺便又去买了些水果，打算一起去看看陈父陈母。

    下午三点左右，蔡照去了于家，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正是那天见到的那个女人，于峰的妻子，这才隔了一天，她身上的怨气，隐约又多了一些。

    “嫂子你好，我是摄影师蔡照，那天在街上给于大哥和孩子拍了张照片，正好洗出来了，给你们送过来。”蔡照拿出照片，递给于峰的妻子。

    “哦哦，你就是那个摄影师啊，进来坐进来坐。老于没在家，你坐一会儿啊。”于峰的妻子把蔡照迎进去。

    一进去，蔡照就发现了朵朵的踪迹，在一边的陈秋实冲朵朵招招手，朵朵也没客气，跑过去找他俩玩。于嫂一回来，蔡照立马端坐，假装自己看不到玩得高兴的一大一小。“你喝茶。”于嫂端了茶杯递给蔡照，身后屋里传来声响，“你稍等啊，今天孩子病了，没去幼儿园，我这在家照顾呢。”于嫂解释到，“别管我，嫂子，你忙去。”蔡照摆摆手。

    “朵朵，这就是你家啊，带哥哥参观参观好不？”陈秋实拉着朵朵的手，在屋里瞎转悠。“好。”朵朵开心地扬起小脸，拉着秋实从一个屋跑到另一个屋，像个小导游一样。蔡照不敢出声，就在一边看着，感觉有种淡淡的温馨，一家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哎呀，你看，真不好意思，让你这么坐着。”于嫂照顾完孩子，想起沙发上的蔡照，她看蔡照一动不动地盯着看，以为怠慢了人家，无聊到发呆了。

    “没事没事，嫂子，孩子要紧，小孩挺可爱的，几岁了啊？”

    “六岁了，这不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着，身体就越来越差，很多医院都检查过了，都没发现问题，唉……”说起孩子，于嫂有些难受。“三天两头就病一次，后来我和他爸没办法，找了个明白人给看，说是孩子被什么缠上，才这样的。你也别嫌弃我们迷信啊，没办法了，病急乱投医。”于嫂有些羞涩，毕竟现代人很少信这个了。

    “不会不会，老讲究是有道理的，那你们没给孩子治治？”蔡照自己就是道士，身边还带着个鬼。

    “治了，怎么没治啊，符也戴了，一开始是有用，后来孩子自己把符弄掉了，再去求，人家也没给，就说是天意，唉……之后孩子这身体，也是小病不断，大事倒是没有。”于嫂说起孩子，忍不住啰嗦几句。

    “嫂子，要不我给看看？我以前也跟着一位师父学过中医，简单的疑难杂症还是会看的。”蔡照说的没错，十道九医，他师父也是位中医，跟着师父的十年里，蔡照没少学这方面的知识。

    “这……合适吗？”于嫂有些将信将疑。毕竟看病不是小事，还是专业的放心些。

    “没事，我就把把脉。”蔡照说着，往孩子那探探头，怨气又加重了，怪不得会病。单靠打针吃药肯定是好不了的。

    “行啊，那看看吧。”于嫂领蔡照进了孩子的屋里。蔡照坐在床边，伸出三根手指放在孩子的脉搏处，一会儿又换了一只手，蔡照对儿科也不是特别熟，不过基本的点穴刮痧针灸还是会一些的，蔡照让于嫂去取一个瓷勺，他打算给孩子刮痧。于嫂一出房门，蔡照迅速从身上摸出一张符咒，用指尖一搓，符咒无火自燃，缓缓化成青烟弥散，蔡照看了一下孩子，身上的怨气也淡了很多，孩子的脸色也好了一些。等于嫂拿了勺子，蔡照在孩子的任督二脉上选取了几个穴位，刮过以后出了痧，孩子原本泛白的唇渐渐红润起来。

    于嫂看孩子逐渐转好，对蔡照更是刮目相看，正在这时，于峰也回来，看蔡照把孩子治好，照片也洗出阿里了，说什么都要请蔡照吃饭，蔡照等下还要去楼下看陈父陈母，当然没同意，不过还是答应坐下来聊一会。回头的时候，看到朵朵的眼神，蔡照还是忍不住心酸，那眼神里透露着渴望，渴望家庭的温暖，渴望父母的爱，陈秋实抱着朵朵，希望给她一些安慰。

    “哎呀，真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于峰觉得蔡照挺神的，是个摄影师，还懂中医。

    “哈哈，我也是略懂皮毛，跟着师父学过一些。”蔡照用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把身边的朵朵拉过来，抱在怀里。

    “厉害，真是厉害，照片拍得也好，你这人真是没话说了。”于峰不住地对蔡照竖大拇指。

    “也没什么，不过我看着孩子病的也不简单，脉象上没什么问题，症状还挺严重的。感觉确实不是一般的病。”蔡照暗暗往深了扯。

    “是啊，可不是么，都说孩子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去找明白人看了，给了符还被孩子弄丢了。唉……实不相瞒，这——确实是天意啊。”说到这里，于峰也忍不住低下头。

    “于峰，你乱说什么呢，不是说不提这个了吗？”于嫂从屋里探出头，说了一句。

    “没事，于大哥，你说吧，我师父是个道士，这些东西我也接触过一些。其实从那天叫住你，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蔡照决定把话说开，不然不知道要兜圈子兜多久。

    “这——这真是——天啊！”于峰夫妇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蔡照如此深藏不露。“不会是骗人的吧。”于嫂小声嘀咕。“瞎说什么呢？咱家有甚么好让人惦记的。”于峰看看蔡照一身打扮，虽然低调，但气质绝对不是一般人。

    蔡照也不说话，给他们考虑的时间，拉着朵朵的小手，外人看起来，蔡照不过是在空中挥了几下手，实际他在跟朵朵玩拍手的游戏。“蔡照叔叔，你怎么来了啊？”朵朵问他，可蔡照不能回答，只是对朵朵温柔的笑笑，摸摸她的头发。陈秋实怕出问题，“朵朵，咱们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哥哥带你去我家好不好？”陈秋实正好也想回去看看父母。“好。”朵朵痛快地答应，跟着陈秋实走了。

    朵朵一离开，屋里的怨气就淡了一些，“二位不用紧张，我只是说说，想怎么办，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思。”蔡照看朵朵走了，更放心下来。

    “这——唉……也是我们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别人。”于峰考虑了一下，决定对蔡照坦白。“之前我们还有个孩子，是个女孩，家里养不起，只能转送给别人了，前段时间我儿子总说有个小妹妹来找他玩，一开始我们没在意，毕竟孩子小，说的一些话不能当真，没想到——他身体越来越差，找人看了以后，我们才知道，那孩子可能夭折了，这是回来找父母了。”于峰说起夭折的女儿，有些痛苦。“唉……当初我就不同意把孩子送走，送走以后没多久，那家人就跟我们断了联系，我们也找不到人，先去看看女儿都做不到。”于嫂接着说，“母子连心，怎么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舍得啊……”于嫂抹抹眼泪。

    看来，中间真的有误会，并不是于峰夫妇不愿去看望女儿，而是那边主动断了联系，朵朵年纪太小，不懂其中原委，才以为自己彻底被抛弃，看来事情还是有转机的。不过于峰夫妇确实是自作自受，既然不舍得，干吗要送走呢。蔡照忍不住想吐槽，现在儿子病了想起女儿来了。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人虐待致死，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不过无论如何，蔡照都希望朵朵能够得到解脱，于是打了个信号，让陈秋实带朵朵回来。

    陈秋实在家正玩呢，突然接到蔡照打来的信号，带着朵朵就回去了。朵朵看自己父母伤心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跑过去把手放在妈妈的膝盖上，轻轻抚摸着，当然，她妈妈是感受不到的。

    于峰夫妇也不算是丧尽天良，对女儿还是有思念的，朵朵看父母还记得自己，开心的笑着，陈秋实看着朵朵的表情，心疼地哭了。孩子的愿望如此强烈，有如此单纯，单纯的让人想哭。蔡照看陈秋实又哭，忍不住头疼，他是水做的吗？这么感性，虽然他也很想哭。

    “那孩子的名字叫朵朵，实际是‘多多’的谐音，意思是多出来的一个，本来以为没什么问题，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早就……”于峰低着头，声音有些沉闷。朵朵看爸爸难过，伸出小手想要给爸爸擦泪，但还是碰不到。

    “于大哥，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们既然决定把孩子送人，那你们之间的缘分也就断了。”蔡照斟酌了一下语句，“既然你们觉得孩子已经夭折，不如在家给她立个牌位，每天早晚三炷香供应，这样她也会开心一点。”

    “这样么？之前也没人说过，行，我马上去做，蔡照你别走了，今晚在我家吃吧。”于峰看了一下钟，快五点了。

    “不了，我正好顺路过来的，还有点事，去楼下一趟。”蔡照摆摆手，不让他们送。立了牌位以后，朵朵也是家里正式的一员了，这也满足了朵朵的愿望。不过，朵朵的那对养父母，实在是不能放过。

    ☆、第二十八章

    蔡照从于家出来，直接到楼下，敲响了陈家的门，开门的还是陈母，一看蔡照来了，热情地让他进来。

    “哎呀，蔡照来啦，正好正好，我这正打算做饭呢。”陈母开心得跑去厨房准备晚饭，拿出排骨打算做拿手菜。

    “来来来，坐坐，我给你泡茶。”陈父招呼蔡照坐下，拿出功夫茶具开始泡茶。

    一会茶香满屋，“哟，叔叔讲究啊，这是铁观音吧。这兰花香，挡都挡不住。”蔡照闻着铁观音的香气，想起师父好像也很喜欢喝茶，他对茶叶的那点知识，也都是那时候学的。

    “这茶汤清澈，兰花香浓，是清香型的吧。”蔡照看看手里的茶杯，观其色，闻其香，品其味。

    “不错，小蔡是个懂茶的。”陈父对着蔡照竖了个大拇指，“来，小蔡，多喝点。”接着又给蔡照续杯。

    “好好，叔叔，谢谢。”蔡照接过茶杯，继续跟陈父扯大旗，“叔叔，看你们现在过得这么好，我也放心了，相信他——在天有灵，一定会很开心的。”蔡照看着秋实释怀的表情，也替他感到高兴。

    “哎……说到底，人怎么着都是要过去的，人生这么多道坎，迈过去就迈过去了，虽然现在想起来还是挺难受的，但是也不能就沉沦下去啊。”陈父说起儿子，还是有些伤痛，但表情也放开很多。

    “他是个特别好的孩子，小时候虽然也调皮，我们也没过多管教他，这孩子懂事早，没怎么让我们操过心，就是他——哎……他的那个毛病我们也想过了，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怎么着都行，我们也曾经把他送去治疗，结果这孩子——就这么跑了。”陈父说着这段过往，“他去北京以后也和我们联系过，我们也想过要不要找，你说就这么个孩子，还不到二十，一个人跑到北京去，能干嘛啊。后来我就想着，眼不见心不烦，知道他过得好好的就行，他也经常给我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的，人这一辈子啊，就是有那么些没说出口的话，没有做到的事，等到什么都没了的时候，后悔得不得了，又不知道怎么办，小蔡啊，你还年轻，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千万别留什么遗憾。”陈爸爸语重心长地教育蔡照。

    “是，叔叔，我听您的。”蔡照看看陈秋实，心里有些东西在松动。

    “别嫌叔叔啰嗦，你知道，当老师的都有职业病，年纪也大了，就爱跟你们年轻人说说话？”陈父笑呵呵地给蔡照又续上水。

    “别，别，叔叔，我来。”蔡照拿过茶壶，给陈父倒上，也在给自己续上水。

    “小蔡啊，今晚千万别走了，阿姨的糖醋排骨可下锅了啊。”厨房里传来陈母的声音，香味一阵一阵飘散，陈秋实忍不住跑去厨房，看他妈做饭。

    晚饭吃得心满意足，蔡照终于知道陈秋实的嘴为什么这么挑了，天天吃这么好，不挑才怪，摸摸自己吃的溜圆的肚子，蔡照觉得陈秋实以前过得真的挺幸福的吧。他们的和乐融融，更衬得陈秋实形单影只，蔡照突然想起一句话，所谓的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你看。蔡照突然很庆幸他能看到陈秋实，至少这样他们都不是一个人。

    从从陈家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蔡照跟陈秋实回到宾馆打算洗漱睡觉，晚上还要去陪朵朵，虽然于峰夫妇已经答应给朵朵立牌位，但他们还想想要确定朵朵的想法。

    又到子时，蔡照和陈秋实准时出发，朵朵已经楼下等他们，看到蔡照就要抱抱。蔡照的身体有温度，这让朵朵感到十分温暖。

    “朵朵，你爸爸妈妈都还记得你，你开心吗？”蔡照注意到，朵朵身上的怨气淡了不少。

    “开心，朵朵好开心啊。”小姑娘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好像发着光。

    “朵朵开心就好。”陈秋实拍拍朵朵的后背。

    “蔡照叔叔，你是医生吗？好厉害，哥哥病了好久都没好。”朵朵并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她哥哥生病，孩子只是本能的渴望和家人亲近，能看到她的哥哥当然是首选。

    “是啊，叔叔是医生啊，朵朵生病了，叔叔也要给你治啊。”蔡照摸摸朵朵细软的头发。

    “朵朵身上好疼……爸爸妈妈都打我……”朵朵口中的“爸爸妈妈”是养父母。“好疼好疼啊，叔叔，你能让我不疼吗？”

    “可以啊。”蔡照拿出一张清心符，划破手指，在上面改了几笔，捏上指决拍到朵朵身上，速度极快。

    “好了，朵朵还疼吗？”蔡照捏捏朵朵的小脸蛋。

    “不疼了不疼了，叔叔好厉害，么~”朵朵说完在蔡照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哎呦，朵朵，哥哥陪你玩了这么久，你都没亲过我。”陈秋实吃醋了。

    “我也亲哥哥。”说着转过头，在陈秋实脸上“吧嗒”一下。

    两人又陪朵朵玩了一阵子，送她回家了。

    ☆、第二十九章

    “蔡照，我觉得差不多了，朵朵身上的怨气消了不少。”陈秋实看着朵朵家的位置，屋子里散发的怨气少了很多。

    “恩，明天应该差不多了，不过我舍不得她，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该多好。”蔡照太喜欢朵朵了，从原本只打算插手这件事，到打算用最温柔的方式解决，可见蔡照对朵朵还是很用心的。

    “你以为我舍得啊？！”陈秋实扯扯蔡照的小辫子，“要不——我们把朵朵带回去养吧。”陈秋实忍不住提议。

    “你觉得可以么？”蔡照直视着秋实的眼睛。

    “好吧，我知道不可以，让她回到属于她的地方是最好的。”陈秋实瘪瘪嘴，“蔡照，我有一天也会离开的。”陈秋实看着蔡照的眼睛，说到。

    “我知道，秋实，我知道。”蔡照一把抱过秋实，想要抱紧他，又不敢太用力。陈秋实拍拍蔡照的后背，示意他放开。

    两人手拉手回到宾馆，蔡照睡意全无，秋实陪他坐到天亮。

    于峰办事效率很高，一早就去定做了牌位，购置了香炉、蜡烛，早早就给朵朵上了香。等蔡照中午睡醒去看的时候，于家的怨气又消了不少。

    蔡照下午没事，带着秋实出去逛街，他打算给朵朵买一身新衣服，朵朵身上的旧衣服又脏又破，看得他俩很是心疼。

    挑女装可不是蔡照的强项，陈秋实在这方面的眼光要比他好一些，不过还好两人的审美都不错。

    “秋实，这件怎么样？”蔡照带着蓝牙耳机，实际上再跟陈秋实说话。蔡照看上的是一件米白色的蕾丝连衣裙。

    “不好不好，这件吧。”陈秋实指着另一边的一件粉红色公主裙。蔡照看了一下，想象着朵朵穿着条裙子的样子，决定了，就是它。结账付款走人。

    商业街上的主角永远都是女装，陈秋实又有点挪不动脚，蔡照也由着他，偷偷观察他在哪件衣服前停留的时间最久。

    那是一件暗红的及地长裙，棉麻质地，很宽松，正是时下非常流行的文艺复古风，蔡照按自记在心里。

    “秋实，你在这边等一下，我去趟洗手间。”蔡照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纸袋，“走吧。”

    “你买什么了？”陈秋实特别好奇。

    “回去给你看。”蔡照把纸袋往旁边挪挪，故意不给他看。

    “好吧。”陈秋实也不再纠缠。

    两人逛了一下午，蔡照按照秋实的指示，买了不少小吃，晚饭算是有着落了。

    回到宾馆，陈秋实一把抢过纸袋，打开看，暗红的颜色，柔软的棉麻质地，一看就感觉非常舒服，正是自己喜欢的那件。

    “蔡照，你——干嘛破费啊。”陈秋实低着头，抚摸裙子。

    “没多少钱，给你买的，也不算什么。”蔡照揉揉鼻子，假装没什么好在意的。

    “谢谢你。”秋实也不多说什么，买都买了，还能不穿么。“蔡照，回去烧给我。”陈秋实真的特别喜欢这件，抱着不撒手，恨不得马上就能穿在自己身上。

    “得令。”蔡照看他那么喜欢，心里也乐开了花。

    十一点半，蔡照准时从睡梦中醒来，穿好衣服，今天洗漱的速度有点慢，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但一切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放好该用的符咒和东西，蔡照拍拍脸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过。

    “走吧，蔡照。”陈秋实揣着手，走在前面。“恩，走吧。”关上房门，蔡照走在昏暗的走廊上。

    陈秋实把朵朵带到了老地方，蔡照等着他们，朵朵扑到蔡照怀里，揪他小辫儿，蔡照赶忙求饶，他们三个打打闹闹了一会。

    “朵朵，”蔡照把朵朵放到地上，蹲下和她说话，“你知道——你已经死了吗？”蔡照想用最温柔的方式说，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知道啊……”朵朵的眼神有些悲伤，“朵朵不想走！朵朵想跟爸爸妈妈哥哥还有你们在一起……”说着朵朵就哭了，死抱着蔡照不撒手。

    “朵朵，你——”陈秋实把朵朵抱到怀里，轻轻安抚她。“朵朵，哥哥以后也会走的，你先去等哥哥好不好？”陈秋实想起自己，大概也是离开的时候了。

    “秋实——”蔡照出声打断，“别忘了我们给朵朵准备的礼物。”

    “对了，还有礼物。”陈秋实瞥了一眼蔡照，蔡照立马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纸袋，打开纸袋，把裙子提出来给朵朵看，“朵朵，看看，喜欢吗？”蔡照拿着裙子问。

    “喜欢，太漂亮啦！朵朵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朵朵拍着小手，高兴得直跳。

    “朵朵，你先回答哥哥一个问题好不好？你还记得你原来的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吗？”陈秋实问到，他们决定回去追查。

    “嗯……有点印象，我爸爸叫李源，妈妈叫董琳，我记得他们是这么叫的。”朵朵掰着手指想着。

    “那……朵朵，你还记得原来住在什么地方吗？”陈秋实问到。

    “不记得了，就是——就是——高高的楼房，周围还有树，门口有蓝色的垃圾桶……”朵朵努力回忆着，后来她不被允许出门，对周围的环境也不是很熟悉。

    蔡照摆摆手，京郊、养父母的姓名，这两条已经是很有价值的线索了，回去只要找警察系统的朋友帮忙查查，应该没问题。

    蔡照把写着朵朵生辰八字和名字的纸袋连裙子一起点燃，红红的火焰很快把东西化为灰烬。不一会儿，朵朵手上出现了纸袋，“朵朵，快去换上新裙子吧。”蔡照摆摆手，示意朵朵快去换衣服，朵朵抱着裙子跑了。

    一会又出现的朵朵已经换上了新裙子，粉红色的公主裙，萌的一塌糊涂，蔡照也早就点上了香烛，“朵朵，叔叔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好吗？”蔡照弯下腰问她。

    朵朵看看蔡照，又看看陈秋实，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家的方向。目光里透着浓浓的不舍。最后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下头。“朵朵不去可以吗？”朵朵泪眼朦胧地问他们。

    蔡照和陈秋实也舍不得，但在人间呆久了，对朵朵没有任何好处，“朵朵，哥哥说了，你先去，过一段时间以后，哥哥去找你好不好？”陈秋实蹲下身，用手拭去朵朵的眼泪。

    “那——哥哥一样要去啊。”朵朵伸出小手指，“我们拉钩。”

    “好，我们拉钩。”陈秋实正要跟朵朵拉钩，蔡照打断了他，“秋实，我们开始吧。”鬼的誓言是很受约束的，蔡照不想出任何意外，尤其是在陈秋实身上。

    蔡照念起咒语，这次的咒语与以往不同，还是一串韵律，陈秋实捂住耳朵，不然感觉自己就要飞了，朵朵穿着刚换的新裙子，笑着跟他们挥挥手，“叔叔再见，哥哥再见。”一个光点出现，朵朵跑向有亮光的地方，然后随着光点消失了。

    “她走了。”陈秋实感觉不舒服，心里空牢牢的。“嗯。”蔡照拍拍他的肩，又回身收拾东西。收拾好东西，发现陈秋实还在发呆。

    “秋实，她走了。”蔡照揉揉秋实的头发，却被陈秋实一把抱住，“蔡照！让我抱一会。”陈秋实死死抱住蔡照，汲取一点温暖。蔡照不敢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陈秋实抱了一会儿，总算是缓过来了，“走吧，蔡照，我们回去。”陈秋实扯着蔡照的衣服，拉他回去。

    “秋实，你慢点。”蔡照把衣角撤回来，拉住陈秋实的手继续走着。

    “蔡照，我明天还想出去看看。”陈秋实突然来了一句，他们回到宾馆，蔡照都进被窝了。

    “好。”没有多余的言语，蔡照一口答应了。陈秋实伸手盖住蔡照的眼睛，“睡吧。”

    “嗯。”蔡照闭上眼睛，进入梦乡。陈秋实坐在床边，月光穿过他的魂体，把他照得朦胧剔透，见过了父母，陈秋实在思考，是不是他也应该离开了，也许那里才是最好的归宿。可是，怎么就这么舍不得呢？陈秋实伸出手指，描绘着蔡照的五官轮廓，蔡照的五官长得不算极好，组合在一起却很有味道，浓浓的眉毛，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厚厚的嘴唇，还有性感的下巴，人家说面长寿长、耳厚福厚，蔡照的面相看着就是福泽深厚的，怎么就会遇到他呢？如果他俩没有这场相遇，又会是什么样子呢……陈秋实坐在月光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第三十章

    蔡照今天起得还算早，十点多就醒了，躺在被窝里赖床，难得的休息日，终于可以正式地休息了，蔡照怎么都不想起来。“秋实，今天想去哪？”蔡照慵懒的嗓音带着磁性，听得陈秋实身上一麻。

    “额——不知道，随便出去转转吧。”陈秋实背过身去，掩饰耳边淡淡的红晕。

    “秋实，你干嘛去啊？”蔡照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把抓住预备逃跑的陈秋实，把头靠在他背上使劲蹭。

    “别闹了。”陈秋实被蹭地心烦意乱，把蔡照推开。

    “好了好了，我不闹你了，你别走。”蔡照看秋实隐隐有些不高兴，也不敢闹他，躺回被子里玩手机。

    陈秋实整理一下衣服，看了蔡照一眼，又坐回去看电视。两人没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一声“咕噜”声打破了尴尬，蔡照早饭没吃，中午又到了，玩手机玩的又忘了时间，不饿才怪。没办法，对生活品质有要求的蔡照受不了方便面的工业香精味，出门觅食了。

    蔡照买了两份锅贴和一大碗粥，陈秋实虽然想吃，但觉得锅贴没有汤水，还是趁热吃的好，就没动，看着蔡照吃完，他还在那儿咽口水呢。

    “蔡照，你再睡会儿吧，下午再出去。”夏季中午的阳光最是炽热，人出去都要烤焦了，何况鬼，陈秋实中午的时候只能呆在屋里，拉上厚厚的窗帘。蔡照百无聊赖，打开随身的笔记本修照片，睡觉他暂时不太需要。陈秋实看他修照片，也不打扰他，继续看肥皂剧，十年没看电视，他现在看什么都有意思。

    下午三点多，看时间差不多了，“秋实，我们出去吧。”蔡照合上笔记本。

    “嗯？嗯，好的。”陈秋实跟着他出去，跟蔡照在一起特别好的一点就是蔡照身高很高，在太阳底下的阴影面积也大，陈秋实又是就是躲在他的影子里的。

    “秋实，想去哪？”蔡照出门看着马路，不知道往哪边走。

    “去我以前的学校看看吧。”陈秋实指了个方向，蔡照就往那边走，陈秋实领着人七拐八拐地在城市里穿梭，蔡照也不嫌热，陪他逛着。太阳的炙烤把行人晒得有些萎靡，蔡照却兴致勃勃，丝毫不不见疲惫。陈秋实就领着他，去了以前的小学、初中，高中管理比较严格，进不去，只能作罢。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也没有人，蔡照在操场上走着，顺手拿过一个篮球，跑到篮筐底下来了个三分球，中了！陈秋实看得也挺惊讶，一下就中，挺酷的，接着蔡照示范了各种投篮、灌篮，陈秋实看的目瞪口呆，小时候都看过灌篮高手，每个男孩都喜欢在篮球场上试两下子，为的就是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陈秋实看着蔡照的背影，忍不住想起初恋的那个女孩，好像也是在这样的下午，也是在这个篮球场上。“蔡照，你不热吗？过来坐会儿吧。”陈秋实坐在阴影里，凉风刮过来，还是挺舒服的。

    “好，我洗洗手的。”蔡照跑去卫生间洗手，回来的时候又去买了瓶水。跑到陈秋实身边，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往下灌。“哈——爽——好久都没打篮球了。”蔡照甩甩小辫子，伸手擦汗。

    “蔡照，你别说，我好像还真有个别的愿望没实现。”陈秋实幽幽地来了一句。

    “啊？什么愿望？”蔡照问他。

    陈秋实也不说，过了一会，他开始给蔡照讲起他跟初恋女友的故事。陈秋实的初恋女友叫秦晓晓，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头发长长的，扎个马尾辫，个子也不是很高，最多一米六，不过陈秋实那时候也不高，那时候陈秋实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秦晓晓就在旁边上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秦晓晓就跑来看他们打篮球，时间长了，陈秋实也记住了秦晓晓的长相。

    有一次暑假，陈秋实又和朋友约出来打篮球，秦晓晓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来了，一帮哥们儿就起哄，秦晓晓脸皮薄，回头就跑，陈秋实觉得她的样子很有趣，心里也对这个平凡的女孩产生一些好感。终于有一天，陈秋实被堵在篮球架底下，秦晓晓跟他告白了。陈秋实也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在他心里，秦晓晓就是跟兔子一样可爱的女孩，她的好处要看的久了才能发现。两人就像所有热恋的小情侣一样，每天上学放学，打打闹闹，一起写作业，一起玩游戏，一起逛街，一起吃东西，陈秋实身边不是没有别的女孩围绕，他人气很高，但秦晓晓就是这么特别，一直不温不火地攻占了陈秋实的心。后来初中毕业的时候，陈秋实特别郑重的告诉秦晓晓自己女装癖的事情，秦晓晓不但没有感觉奇怪，还安慰他，这让陈秋实对秦晓晓更加喜欢、依赖，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是秦晓晓小鸟依人，实际在两人的关系上，陈秋实更依赖秦晓晓。

    高中的时候，陈秋实被家人关进精神病院，秦晓晓多次去看他，这才让这对小情侣曝光。后来秦晓晓更是想尽办法帮陈秋实逃了出来，陈秋实出来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去找女友，但他当时太狼狈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戴上随身的行李和钱，陈秋实离开了老家，踏上了北京的土地，从此也和秦晓晓断了联系。

    每当回忆起这段往事，陈秋实都是感觉很幸福的，秦晓晓就像是个天使，给他无限的包容和爱。陈秋实本来就是个帅哥，异性缘一直不差，但没有什么人能带给他那种感觉了，除了秦晓晓。

    心理学上有个契可尼效应，也叫初恋效应，指一般人对中断了的、未完成的事总是记忆犹新，这个感觉用在陈秋实身上再合适不过，他眼前的操场上，仿佛又出现了秦晓晓的蓝校服和马尾辫，还有她身上洗衣粉的香味。

    蔡照刚才接了个电话，“秋实，好消息，多多的养父母，李源、董琳夫妇被抓到了！”蔡照捏着手机，“今天上午我和我一个哥们儿联系，他是公安系统的，说是前段时间有人在京郊树林发现一具被掩埋的女童尸体，我就想到是不是朵朵，他就发照片给我看，没想到还真是朵朵，衣服一模一样，然后我就把那对夫妇的名字发给他，他一查果然查到了，已经批准逮捕了。”蔡照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可惜朵朵听不到了。

    一提到朵朵，陈秋实楞了一下，“抓到就好，以后有机会见到朵朵，我会亲口告诉她的。”陈秋实扬起嘴角，眼睛里却都是落寞。

    “秋实，我们去找找秦晓晓好吗？”蔡照不想让秋实再去想离开的事，只能通过别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有很矛盾，找到了秦晓晓，秋实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了？蔡照觉得心口闷得慌。

    “好啊，我们去找找，我还记得她家在哪里呢。”陈秋实拉着蔡照离开操场，打车去了秦晓晓的家。

    “蔡照，一会儿你就说你叫张兵，他是我们以前初中的同学，后来跟他爸妈去上海了，后来我在北京见过他一次，他那时候就准备移民出国了，这几年不可能回来，一准儿不会露馅儿。”陈秋实不断叮嘱到，“在她爸妈面前，你可千万别提起我，她爸妈对我挺反感的，一直觉得我有病，还带坏他们家晓晓。”陈秋实撇撇嘴，很是不屑。

    “好好，知道了，是这一户吗？”蔡照指着四楼的一家问他。

    “是，就是那一户，等会你一定要注意哈，记住，张兵，弓长张，当兵的兵。”陈秋实不放心地叮嘱道。

    “好好好，我记住了。”蔡照努力回忆一下陈秋实跟他说过的一些细节，做做心理建设，蔡照觉得自己今年跟着陈秋实也是疯了一把。陈秋实瘪瘪嘴，哪只是一把啊，咱都疯了好几把了。蔡照说，是是，从把你带回家起我就t疯了。

    ☆、第三十一章

    蔡照敲敲门，来应门的是一对小夫妻，陈秋实看了一下，摆摆手，表示不认识，女的也不是秦晓晓。

    “请问？之前住在这里的秦家人呢？”蔡照看不是要找的目标，开口就问。

    “你说那家啊，他们已经搬走了，我们五年前买的这所房子。”男主人回答到。

    “你是他们家亲戚吗？”女人问到。

    “不是，我是他家女儿的同学，好多年没回来了，打算来看看同学。”蔡照解释到，“我叫张兵，之前移民出国了，这回到家乡看看，打算找老同学聚聚会。”蔡照赶紧搬出“张兵”。

    “啊？你是找他家女儿啊——这——你恐怕是找不到了，我们他家女儿早些年就去北京了，一直没回来。”男人说到，“你要是找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说着掏出电话。

    “喂，秦伯伯啊，我是买你们房子的小赵，对，是我，有人来找你们家，找您女儿的，说是以前的同学，对，告诉他您的电话是吗？好的，好的，再见啊。”说完挂了电话，“等下我把秦伯伯的电话抄给你，你跟他说吧。”男人进屋找了张纸，对着手机抄了一串数字。

    蔡照拿到电话，还是他一套说辞，秦伯伯问了他几个初中时候的同学名字，他也对答如流，陈秋实在旁边给他解说呢，不知道才怪。经过一番试探，秦伯伯才放心，告诉他秦晓晓大学的时候就去了北京，一直留在那边工作没回来，又给了他秦晓晓的电话，让他联系。

    蔡照打电话的时候，陈秋实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秦晓晓大学去了北京，他又忍不住感慨，真是造化弄人啊……他知道秦晓晓一定是去北京找他的，北京那么大，连个人终究还是错过了。一个还在人世，一个却成了亡魂。

    算起来，秦晓晓也已经三十多岁了，蔡照看看身边落寞的秋实，不知道该说什么。“秋实，我们要去找吗？”蔡照小心翼翼地问他。

    “找，当然要找，我想亲眼看到她幸福。”陈秋实想到秦晓晓的温暖，忍不住微笑。“晓晓一定可以幸福的，她那么棒。”在陈秋实心里，秦晓晓就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想要做的事情，做不到誓不罢休，她比陈秋实更坚强，也更坚韧，这样的女孩一直都有着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活得简单而自在。

    “好，那我去订火车票，我们明天回去。”蔡照打开手机软件订票，定了明天下午的火车。“走吧，秋实，我们回去收拾收拾。”

    其实蔡照属于轻装上阵，长年在外面采风的他，对于打包行李什么的很擅长，根本没什么东西好收拾，但蔡照还是装了又拆，拆了又装，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遍，最后陈秋实看不下去了，自己上手把东西打包。

    “秋实，真的要去么？”蔡照心里有些难受，但又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去，怎么不去，反正是在北京，又不是外地，顺路回家。”陈秋实随意地说到。

    蔡照的心莫名的被一句“回家”安抚了，“嗯，咱们回家。”也不折腾了，安安心心收拾东西。

    傍晚的时候，蔡照出去吃的饭，顺便买了些特产带走，又去商场买了些老年人需要的保健品，打算去看看陈父陈母再走。等都准备利索了，也十点多了，蔡照看看时间，上床躺好睡觉，他都好多天都没准时安稳睡觉了。陈秋实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倒腾什么手机软件，蔡照也不管他，随他就去吧。

    上午，蔡照起来，拎着东西去了陈家，又跟陈父聊了一阵子，谢绝的午饭邀请，回到宾馆退房，打了车直奔火车站。

    在车站吃了一碗天价牛肉面，蔡照看着候车室大屏幕上闪烁的数字，盘算着时间，太无聊了，他拿出蓝牙耳机，跟陈秋实聊天，自从带秋实回家，蓝牙耳机就成了他随身携带的必备品。

    “秋实，好无聊啊，陪我俩一会儿呗。”蔡照看看旁边的人，反正没人能看到他，陈秋实各种作。

    “啊？聊什么？”陈秋实从地上爬起来，闲着没事，他把自己摆成各种姿势玩。

    “你找到秦晓晓以后，还有什么想跟她说的吗？”蔡照心里酸酸的。

    “没有啊，说什么？说你初恋男友已经不是人了吗？”陈秋实自嘲到。“她也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就不要打扰她了，找到人，看一眼就好，只要知道她过得幸福就好。”陈秋实想到秦晓晓长大后的样子，自己也露出幸福的微笑。

    “那……我们还去找她干嘛？”蔡照有些不解。

    “笨啊你，我要是看不到她过的幸福，怎么能放下？”陈秋实敲了一下蔡照脑袋，使得劲儿不小，把蔡照打得头偏了一下。

    蔡照也顾不得旁人怪异的眼光，“那你放不下也得放下啊，你都那样儿了，不放下也没用啊。”

    “也是啊……”陈秋实托着下巴，“可我就是想看看她。”陈秋实嘟起嘴，一副“你不让我看我就不理你”的样子。

    蔡照看他那小孩子的表情，忍不住偷笑，伸手趁没人注意，捏捏他圆嘟嘟的脸颊。手指不小心蹭到嘴唇，又凉又软又滑的触感，让蔡照一个激灵。

    “你怎么啦？蔡照？”陈秋实不解地看他。

    “没——没什么。”蔡照耳根都红了。

    “算了，不管你了。”陈秋实不理他，继续自己的无聊游戏。

    蔡照内心一阵翻腾，摸摸自己发烫的耳根，难道自己是因为太久没谈恋爱才会对陈秋实有感觉的？不对，蔡照自己先否定了这个想法，也许，从遇到陈秋实的那天起，他就动心啦吧，飘逸出尘的身影，颤动了他的心，虽然知道他是男的，也没有厌恶过他，甚至在知道他的那些经历的时候，心疼他，怜惜他，希望自己能保护他，喜欢逗他，看他发火的样子，然后在用各种方法哄好他，在知道他想要离开的时候，自己会失望和难过，看他跟朵朵吃醋的时候心里会窃喜，看他对初恋女友那么执着，自己也会忍不住妒忌秦晓晓。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心里深深地扎了根。

    蔡照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他拉过陈秋实的手，放在唇边看似不经意地吻了一下，陈秋实好像被蛰了一下似得，立马把手抽了回去。蔡照就盯着他笑，笑得跟平时不太一样，看得陈秋实心里一阵发毛。

    ☆、第四卷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再回到北京，又是第二天的早上，蔡照坐地铁回家，一打开门，就把自己抛到床上补觉。直到陈秋实叫他，才醒过来。

    “蔡照，蔡照！快醒醒，有人敲门！”陈秋实使劲拽着蔡照肩膀摇晃。

    “哦，好。”蔡照迷迷糊糊，听见敲门声，知道他住这里的人不多，除了他父母，就是几个朋友。

    蔡照穿上拖鞋，迷迷糊糊地下去开门，果然是他妈妈。

    “妈，你怎么来了？”蔡照皱着眉头。

    “我怎么不能来了？”蔡照他妈妈进屋，“哟，儿子，谈女朋友啦？”蔡母对屋里的变化感到惊讶。

    “怎么就谈女朋友啦？你从哪看出来的？”蔡照坐到他妈妈旁边，倒了杯水。

    “你这狗窝都变样儿了，还说没有女朋友？”蔡母指着明窗净几，感慨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他儿子都知道收拾屋子了。

    “没呢没呢没呢！就是收拾收拾屋子怎么了？！哪来的女朋友啊。”蔡照挺不耐烦的。

    “好好好，没有没有，改天想通了，带回来看看。”蔡母认定儿子处对象了。

    “行行行，等有了一定带给你们看行了吧。”蔡照不耐烦地说。

    蔡照的妈妈是个女强人，在国内知名企业做高管，平时能顾及儿子的时间很少，蔡照的爸爸是个军官，蔡照没长歪也全靠他爸爸的严苛教导了。生活方面，蔡照很独立，很少让他们操心，自从搬出去以后，也只是不定时地去看看他。他们不是没想过跟儿子好好相处，但缺失的十年不是那么好弥补的，现在这样的关系维持着也不错。

    “儿子，你这边还缺什么东西么？”蔡母挨个房间转转，又打开冰箱看看，结果发现什么都不缺。“你最近这是怎么啦？居然能把家里打理的这么好？”蔡母惊奇地看着整整齐齐的冰箱，屋里到处虽然略有点凌乱，但也绝对是干净整洁的。

    “嗯……没怎么，就是想改变一下生活方式了。”蔡照想糊弄过去，陈秋实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

    “行行行，看你好好的就行，我不管你啦，好好吃饭啊，我走啦。”蔡母看没什么好说的，也没缺什么东西，挎着包就离开了。

    陈秋实目睹了这一切，“你别说，你妈妈挺年轻的啊。”陈秋实看着蔡母离去的背影，单看背影，真以为是小姑娘呢。

    “那可不，她每年砸在保养上的钱都够我买十几台相机了。”蔡照关上门，回沙发上喝水。

    “那——也是挺厉害了啊。”陈秋实算了算十几个相机的价格，摸摸被震惊到了。“感情你也是高富帅啊。”陈秋实这才反应过来。

    “嗯——那是啊，快，过来给爷捶捶腿。”蔡照蹬鼻子上脸的。

    “去，得了吧你，有空赶紧帮我找找晓晓在哪？”陈秋实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唉——祖宗，你轻点儿，打傻了谁帮你找人。”蔡照揉揉后脑勺，这一巴掌，差点拍晕了。蔡照拉过那只后脑勺上的手，放在唇边又吻了一下。

    “蔡照你脑子有病啊？！”陈秋实一下抽回手，使劲搓搓被吻的手指。

    “秋实，我——我逗你玩的。”蔡照看秋实的反应，心里有点受伤，毕竟陈秋实原来是直的，想要掰弯也没那么容易，蔡照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惜他错过了陈秋实红了的脸。

    “有你这么逗人玩的么。”陈秋实小声嘀咕，“对了，那件裙子，赶紧烧给我，我要穿。”陈秋实突然一下想到了刚买的新裙子。

    “嗯——马上。”蔡照去屋里拿出新裙子，在纸袋上写上信息，跑到卫生间烧掉，棉麻质料的裙子很薄，燃烧很快，一会儿就烧完了。

    陈秋实拿着新裙子，兴高采烈地跑去换衣服，蔡照打开卫生间的窗户，又把灰冲进下水道。转头看见陈秋实穿着新裙子满屋跑，那小表情，可爱得一塌糊涂。

    “蔡照，蔡照，你看好看不？”陈秋实穿着新裙子，没化妆也没戴假发，衣服确实很宽松，秋实也确实很瘦，这么高的个子穿在身上，也有些晃荡，本来到脚踝的裙子，太他身上到小腿，效果还是可以的，裙子本身的设计很简约，没有多余的装饰，穿在秋实身上也并没什么违和感。蔡照想了想自己柜子里好像还有条西装裙裤，要不要给秋实也做一条，改天穿个情侣装什么的。蔡照想着想着，就想多了。

    棉麻料子的裙子透气又柔软，上身的感觉十分舒适，陈秋实心情愉悦，决定放过蔡照，不折腾他了。

    蔡照看他心情还不错，也没提秦晓晓的事儿，“秋实，中午想吃什么？”蔡照看看时间，都下午两点多了，也过了中午，刚才一直睡，这会儿醒过来，肚子也饿了。

    “随便随便，我无所谓。”陈秋实摆摆手，表示不用管他。

    “那我随便做点吧，懒得出门。”蔡照打开冰箱，好多东西都是一周前买的，冰箱保鲜效果好，好多都没坏，蔡照拿出一个洋葱，一些肉馅儿，打算做意大利面。

    蔡照会做饭，不过有时候懒，起码陈秋实那么刁的嘴都没说什么，可见还是可以的。“秋实，你要吃吗？”蔡照觉得陈秋实最近没什么食欲，虽然鬼本身就已经没有食欲了，但陈秋实还是很爱吃。

    “不用做我的了，你吃吧。”陈秋实还沉浸在穿裙子的喜悦中。

    蔡照煮了自己的一份面，开始做意面肉酱，把洋葱切好，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洋葱冰凉的，这时候切不会辣眼睛，开火，倒上油，放上肉馅儿、洋葱、番茄酱，没多久，一份香气浓郁的意大利面就做好了。

    “秋实，你真不吃啊？”蔡照端着盘子，“你不吃我可都吃了啊。”

    “不吃不吃。”陈秋实看着蔡照往面上撒黑胡椒碎，咽了下口水。

    “噗——看你馋的，喏，分你一口。”蔡照拿叉子卷了些面举到陈秋实嘴边。

    “那——你给我的哈。”陈秋实也不客气，正要张嘴，就看蔡照一把拿走叉子，塞到自己嘴里。

    “蔡照！！！！”陈秋实被惹火了，嘴边夺食不可原谅！

    “这个给你。”蔡照急忙把盘子往前挪挪，开玩笑，真发火了，有自己好受的。

    “哼！算了，哥哥不跟你一般计较。”陈秋实看看眼前的意大利面，红亮的汤汁渗透在面条之间，非常诱人的样子，可他想想蔡照要真又把他“吃”过的东西吃进肚子，估计要犯胃病了，意大利面凉了可不好消化。

    “哈哈，你不吃我可真吃了啊。”蔡照问他。

    “不吃不吃，你自己吃吧，不跟你闹了，幼稚鬼。”陈秋实撇嘴，十分不屑他的幼稚行为。

    蔡照也没客气，肚子确实饿了，盘子一会儿就倒空了。饿很了，吃完面居然感觉还没饱，又找了些零食垫垫肚子。

    陈秋实看他一直吃吃吃，眼馋了，“吃吃吃，吃死你算了。”

    “那正好啊，我过去给你做伴儿。”蔡照嘴里叼着牛肉干含糊说到。

    “你说啥？”陈秋实没听清。

    “我说——我吃死了正好，过去给你做伴儿。”蔡照咽下牛肉干，字正腔圆地说。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我才不稀罕你给我做伴儿呢！”陈秋实赶紧“呸”了几下，没见过没事咒自己死的。

    “秋实，你不寂寞吗？”蔡照吃完了手里的零食，直直看着陈秋实的眼睛。

    “寂寞……谁知道呢，反正现在我在你家挺好的，你别想赶我走啊，我告诉你啊，我就赖这儿了。”陈秋实往沙发上一躺，一副“这是我地盘”的样子。

    “嘿——我说你，真是说风就是雨啊。”蔡照起身去洗手。“秋实，秦晓晓我会帮你找的。”蔡照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

    “嗯，嗯——蔡照你怎么啦？”秋实听着声音不对。

    “没事，我刚才把脚趾头碰了。”蔡照揉揉脚趾头，真疼啊，疼到心里了。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哭了呢。”陈秋实摸摸头发，“蔡照，晓晓那边也不用急，没事，都这么多年没看到了，也不急于这一天两天的。”

    “嗯，好。”蔡照擦干手从洗手间出来，走到书房继续捣鼓他的相机，无论如何，一定要在陈秋实走之前给他拍一组照片。蔡照打开书继续研究。

    陈秋实看蔡照又去用功了，跟着也钻进书房，打开电脑看电影。夏日的午后十分燥热，不过拉着窗帘，又有陈秋实这个天然空调，蔡照今年省了不少电费。相机的问题一直困扰蔡照好久了，前几天在接触朵朵的时候突然有了点灵感，这才拿起书寻找方法，突然又有了些想法，他找出一个很久没用过的老式数码相机，充上电，居然还能用。蔡照小心翼翼的拆开数码相机，想了想，开始捣鼓。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秦晓晓最近觉得一直不太对劲，总感觉自己背后有人跟踪，可一回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这种感觉让她最近心神恍惚，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她这样安慰自己。过马路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撞了她一下，还好她身边有人帮忙扶了一下，不然她现在就是车下亡魂了。楼道里的灯光比较昏暗，秦晓晓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突然，影子晃动了一下，又消失了。

    秦晓晓打开家门，一个三十多岁独居的女人，房间不用太大，五十平的□□公寓，距离上班的地方也不是很远，秦晓晓煮了包挂面，打开电视看新闻，突然卧室传来莫名的响动，她胆子不小，直接进屋查看，原来是风把报纸吹掉了。秦晓晓捡起报纸，看着报纸上刊登的学生照片一阵出神，放下报纸，她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相册，翻到了第一页，快二十年了，相册里的照片有些微微泛黄，照片上的少年笑得天真灿烂，露着小虎牙很是可爱，秦晓晓隔着塑料膜轻轻抚摸少年的脸，叹了口气，照片上的少年青春依旧，而她却容颜不再了。秦晓晓收起相册，去吃完那碗寡淡无味的面。

    不管多久，我都在等你，陈秋实，也许你已经离开北京，也许你已经在其他城市生活，但北京是我们当初约好的地方，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蔡照在相机的不同位置加上不同符咒，越做越有灵感，一直忙活到深夜，陈秋实看电影看得也忘了时间，等一部电影结束，才猛地发现都这么晚了。

    “蔡照！快去睡觉吧，都挺晚的了。”陈秋实指着墙上的钟，都十二点半了。

    “啊？我这弄得差不多了，一会儿。”蔡照忘乎所以，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

    “你不饿么？就中午吃了面和牛肉干，快，做饭去。”陈秋实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嗯？你这么一说，是有点饿了啊，咦？是我肚子在叫啊。”蔡照摸摸肚子，愣是没感觉。

    “快去快去，饿出胃病怎么办。”陈秋实把蔡照推进厨房。

    蔡照看时间那么晚了，也懒得做，拿出一包吃剩的面包，放进烤箱里热了一下，随手又倒了一杯牛奶，放进微波炉。

    “你就吃这么少啊，不饿么？”陈秋实看他就吃那么点儿，这喂猫呢！

    “一会就睡觉了，吃太多不舒服。”蔡照拿出热好的牛奶，微微有些发烫，“秋实，来，看我。”蔡照拿出相机“咔擦”一下，正是今天蔡照折腾了好久的老卡片机。

    “天呐！我成功了！秋实！我成功了！！！”蔡照拿着卡片机给陈秋实看，屏幕上清晰地显示了陈秋实的身影。“秋实，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蔡照想想机子还没彻底改造好，也不知道秋实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没有啊，我很好啊，就是你刚才摁快门的一下吧，我就感觉有点别扭，不过也没有不舒服。”陈秋实说不上来那种别扭的感觉是怎样的。

    “嗯——这样啊，那我就算是成功啦！！！太好了，秋实！！！我成功啦！！！”蔡照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屋里兴奋地到处跑。

    “你回来！赶紧把东西吃了。”陈秋实把蔡照拽回来，摁在椅子上。

    “好好好，我这就吃。”成功的喜悦包围了蔡照，没想到真的让他做出来了，三口两口解决了面包，蔡照又拿起相机，给陈秋实拍照。

    “行了行了，别拍了，明天想怎么拍怎么拍，赶紧刷牙洗脸去，都几点了还不睡。”陈秋实被他缠烦了，都快一点了都。

    “嗯嗯，我这就去。”蔡照喝完最后一点牛奶，去涮涮杯子，被陈秋实押着刷牙洗脸去了。

    “秋实，说好的啊，明天拍，正好我明天再调整调整，现在基本上大的问题没有了，就看看照片能不能转换成图片打印了。”蔡照盘算着还需要调整的地方。

    “知道啦知道啦，放心吧，我跑不了的。”陈秋实看着蔡照安稳地躺下，才坐到床边，开始晒月亮，看蔡照那得意兴奋的样子，真是个小孩儿。蔡照要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一定会说，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穿新裙子的样子。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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