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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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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凶猛 作者:莫如归

    第7节

    “嗯嗯……”施安汗颜地点点头,他觉得以后还是要多点关心关心弟弟,不然就成了没良心了。

    几人说过一些话之后,施嘉就想和施宁说几句私密话,他虽然不能现在就把儿子带回去,但是还是要问个清楚,否则他怎么能放心。

    老常也是个会看情况的人,见此就不打扰他们父子三人叙话了。只叫人远远儿地伺候着,莫要怠慢了贵客就成。

    “爹,你有什么事儿要和我?”施宁也有所察觉,毕竟施嘉和施安都一副肃然的模样,这可是平常少见的。

    “弟弟,哥哥有些话要问你。”施安怕他爹拉不下这个老脸来开口,就自己先开口道:“你告诉哥哥,你是不是认识九千岁?”

    施宁的心里一咯噔,就有些明白他哥想问什么,还有他们今天的目的是什么,他道:“我认识,怎么了吗?”

    施嘉严肃问道:“你和他交好?”

    施宁点头,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忐忑。

    “弟弟,我们又不是骂你,只想问你,那九千岁有没有对你不轨?”施安挺无奈地搓搓手,又怕把弟弟吓坏了,他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外面传言纷纷,都在说你的不好。”施嘉不许施安把那些难听的话说给施宁听,他只敢这么模糊地说一下。

    “说我什么不好了,我又没有妨碍他们什么?”施宁问道,真正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说闲话的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九千岁究竟有没有对你不轨啊?”施安怕弟弟不明白,还特意说道:“平日里,他是不是对你很好,说些好话哄骗你来着?”

    施宁想了想,印心确实对他很好,但不会说好话哄他,就摇摇头:“一半儿咯。”

    施安和施嘉听罢,就以为是一般好而已,又道:“他可曾……拉过你的手?”父子俩对视一眼,都觉得挺操心的,敢情这养的不是个小子,而是个闺女,就怕他被哪头猪给拱了去。

    “爹,大哥,你们到底想问什么呀?”施宁瞟了瞟他们道,有些不想回答下去了,因为他们一定会骂他的。

    施嘉和施安被这样一反问,也是讪讪地,干脆豁出去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被怎么样。”

    施宁就道:“没被怎么样啊,我能被怎么样。”他不心虚。

    施嘉和施安觉得也是,一个太监,能把他们家的小弟怎么样。看来还是想太多了,外面那些传言,指不定就是有心人士眼热,所以才传出来的。

    “外头,有人传言看见你和九千岁亲嘴儿,你听到了可别放在心上,都是些谣言来的,你只管住到二十,那天爹爹来接你回家。”施嘉嘱咐道,害怕儿子听见流言蜚语会伤心难过,还特地告诉了他,莫让他从别人的嘴里得知。

    “哦……”施宁低头闪了闪眼神,乖巧答道。

    “嗯,那爹和你大哥今天来就是为这件事,你在府里一切都好吧?”施嘉临走时,又忍不住问了一嘴,虽然刚才已经问过了。

    “好,大家都对我很好的。”施宁说道。

    “那就好,我们也不便多待,免得有心人士说闲话,哼!你呀,自己小心照顾自己。眼下天凉了,每天要多穿几件衣裳。你娘亲给你准备的冬衣够吗?”施嘉有些懊恼,早知道就再拉一马车过来。

    “够,足够了。”施宁道:“爹爹不用担心我,我长这么大了,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吗?你和娘亲要多照顾自己才是真的。”

    “嗯嗯……”

    这场景,弄得俩人跟生离死别似地,施安很多余地想道,他爹什么时候能对他这么温柔呢,那根本就是妄想。

    等到送走了施嘉和施安,天儿也不早了,施宁回屋里睡了一觉,睡醒正好等印心回来吃晚饭。

    刚这么想不久,屋里就进来了个人,不是印心是谁。

    他问道:“你爹他们来做什么?待了很久吗?”

    施宁坐在床上,还有些朦胧的意味,晃着脚道:“没有待多久,一早就走了,我还回来睡了一觉呢。”

    印心闻言,暖好手过去揉揉他,“那他们来做什么呢,你还没告诉我。”在施宁身边坐下来,凑到他颈窝窝里暖暖脸。

    “啊——滚开啦,好凉!”施宁一边推开他,一边说道:“还能做什么,有人看到我们在外面亲嘴儿,传到我家去了呗。都是你的错!”

    “怎么地又成了我的错,你就没亲我?嗯?”印心抱着他,二人倒在床上翻滚。

    “那怎么办嘛?”施宁掐着印心的手臂说道。

    “流言都是一阵一阵的,你我不出去招摇,过一阵子自然没有人再说。”印心笑道:“你爹既然被你打发回去了,想来也是没放在心上。”

    施宁嘟起嘴道:“确实没放在心上,因为你是个太监。”

    “嗯?”印心闻言就黑着脸,翻书都没那么快。

    “你是个真太监我也爱,何况你不是呢。”施宁抱着他火热地亲亲亲……这小子太会哄人了这是。

    “我是个真太监你也爱?”印心又眉开眼笑了,施宁这小子唯一个好处就是诚实,太诚实了,“好,今晚爷高兴,赏你些什么好?”

    施宁躺在那里想了想,纠结道:“我又想你亲我,又想你抱我,还想你用力地疼我……”说着,他自己抱着被子翻滚去了,还声声吟叫。

    可把印心闹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了。他就想知道,他床上这个究竟是什么妖精转世。他木脸看着,只好道:“够了啊,不要作孽。”

    “我怎么作孽啦?”施宁转过来,无辜地看看他。

    “作自己的孽。”印心笑吟吟地道:“我等着瞧,看你以后怎么躲——”

    “我为什么要躲……”施宁有些不确定,所以一句好好儿的挑衅,被他说成了软绵绵的疑问。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呐。

    “不跟你说这些,还不赶紧起来吃饭,滚被子滚得饱不成?”印心起来整整衣襟,准备去吃饭。

    “嗯……”施宁爬起来,一下子扑到他背上去,笑眯眯道:“驾!爱马,快背你的小主人过去吃饭。”

    “爱马?”印心笑睨了他一眼,怎么看着有些阴森森地味道。

    “好嘛,我是爱马,你是主人。”施宁不满地道。

    “那行,主人现在要骑爱马,你来背我。”印心笑道,把施宁扯到前面来,让他来做那匹马。

    “我这么小,你这么大,我背不动。”施宁嘟着嘴道,不想玩爱马和主人的游戏了。

    “背得动的。”印心整个人覆在那面不宽敞也不结实的背上,然后说道:“可以走了,驾!快驮你主人去吃饭!”

    “呜……”施宁已经做好了被压死的准备,但是抬脚走起来,又觉得不辛苦,还真得背起来了。他嘿嘿笑道:“好咧!滴答滴答……”转到外屋里去,转过屏风,又绕过几个梁柱和椅子。

    “吁!停下,主人到了。”印心等他停下来,下了他的背。

    “嘿嘿!”施宁正自高兴,他力气变大了,然后喜滋滋地坐下来吃饭。

    印心笑睇他道:“你不是马吗?怎地和主人一起吃饭?”

    施宁不理睬他,只是瞪了他一眼,心道:你怎么那么幼稚,现在不玩了。

    ☆、第33章

    这几天施宁的身体渐好,又老是不想喝药。印心想着,老喝这个药也没必要,他得带施宁去一趟豆腐娘家中再诊一次,让她给施宁开个调养的方子。要不然他拉回来的药材就浪费了,放在哪儿一直用不上。

    挑了个晴天去的,回来的时候,印心请豆腐娘来了一趟吴宅。他看重豆腐娘的医术,就请她过来替吴老太爷也瞧了一次。

    吴老太爷到底是个爱惜身体的人,从来很看重养生,诊断出来竟然比施宁的身体还好。印心不得不重新审视施宁,不吃药?不吃肉?嗯?你是活腻了还是怎么地?

    之前的方子倒是不用再喝,可是换了一种,还是得天天喝。施宁没法子,因为从今以后他不会再有自己决定起居的权利,因为千岁爷太凶了,他不敢不听话。

    天气变好之后,印心恢复每日进宫办差,早上晚了一点出去,晚上早了一点回来,也不影响什么。

    这日回到梅香园,看见施宁又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他走近去端详端详,瞧他究竟画了些什么东西。

    “印心,你瞧这寿桃上了金粉儿是不是好看多了?”施宁举着自己的大作问道,他把两片叶子给改了金色,这样显得喜庆些。

    “这是寿桃?不是猴屁股吗?”印心指着那两桃子问道。

    “你的才是猴屁股呢!”施宁气哼哼地道,把画收回来,不给他看了。

    “你画这劳什子寿桃,想做寿礼?”印心站在身后,冷眼看着施宁画的猴屁股。

    “对,怎么着,你觉得不好吗?”施宁问道,他觉得挺好的呀。要心意有心意,要喜庆又够喜庆。不过就是少了点,他还要多画几张,制成一本画册。

    “哼……能有什么不好,你亲手做的,他高兴还来不及。”印心撇嘴说道,拉着施宁不让他继续画了:“去吃饭,天晚了。”

    “哎哟,再等等么,我一看见你就是吃饭睡觉。”施宁抱怨道,还能不能好好地玩耍啦。

    “什么意思?”印心拧着眉,在想他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嫌他无趣还是怎么地。

    “没有啊……”施宁抿了抿嘴,放下画笔说道:“好了,去吃饭就去吃饭,我也饿了。”他没别的意思,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在屋里待着无聊了,还是怎么样?”印心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一定要弄个清楚才能安心。他不知道别的情人在一起是怎么样的,因为别人也不会大摇大摆走出来给你看,也不会把些私密事说给谁听。但是情人相处么,不外乎就是和平常夫妻一样。丈夫出去奔波赚钱,妻子守在家里持家养崽,晚上等丈夫回来一起吃饭。

    他和施宁这阵子跟夫妻也差不离,除了没崽子可养,不,施宁自己就是个要人养的小崽子,而且还难养。

    “也不是无聊……”施宁拉着印心手,晃了晃说道:“不要想那些,咱们去吃饭吧。”

    印心看了他几眼,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妥才道:“我知道你是个老实的,可不许在心里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否则……”他笑了笑,把施宁吓得不敢直视他,只敢抱着他的手臂装死。

    “起来吃饭,别恃宠而骄,我不会纵着你的。”

    “不嘛,抱我过去咯。”施宁嗲着嗓音撒娇道,拼命地往他身上攀:“你说过会疼我的,现在就不疼我了,我好伤心!”

    “你哪里伤心了?我看你高兴得很?巴不得我不回来是不?看见我就烦了是不?”印心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地在他脸颊上硌了几个牙印。

    “说这个做什么,戳我心窝子不是。”施宁把他紧紧抱住,闷声道:“我是有些烦躁,你知道为什么吗?”

    印心平静下来,问道:“为什么?”他说过不许施宁在心里藏事儿的,藏了他就要生气的。

    “太爷爷他老人家的寿辰就快到了。”施宁说道。

    “那又如何?”印心当然知道他义父的寿辰是什么时候,今天初九了,还有十一天。

    “什么叫做那又如何,你知道吗,我和太爷爷说好了,住到他过完寿辰就回家去。”施嘉闷闷道。

    “这又有什么,他巴不得你住一辈子,你别回去就是了。”印心说道。

    “不是太爷爷的问题。”施宁简直无奈,印心不会想的吗,他道:“我又不是太爷爷的亲孙孙,我也有我的家人,我不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因为我要回家。何况我爹也说好了,寿辰那天他会来,顺便带我走。”

    “带你走?走哪儿去?”印心虎着脸,很生气的模样。

    “回家啊,还能走哪儿去。”施宁眨着眼说道,怎么觉得跟印心有点沟通不良。

    回家二字把印心的怒气暂时压了下来,他这才认真去思考,施宁不是他们吴宅的,他是有家的孩子,早晚要回家。等施宁回了他自己的家,就不是那么容易见到了,更别说天天日日地一起吃饭睡觉……

    要是不能和施宁天天日日地一起吃饭睡觉,印心觉得,那不行,一个人多无聊。

    他道:“我不让你回家。”

    施宁望着屋顶叹气,“我还是得回家。”印心你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

    印心瞧了他一下,满脸烦躁道:“再说吧,先去吃饭。”还有十二天不是吗,区区小事,十二天还解决不了,除非它是一场战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吴老太爷的寿辰的前一天。施宁刚刚把寿礼准备好,这天早晨检查了无数次,发现没有任何不妥的时候,才抱起来带着它一起去请安。

    印心这天有事出去得早,所以是他自己一个人去的。

    吴老太爷很习惯他天天这个时辰到来,所以已经让人准备了爷孙俩的早饭。可是看见施宁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着一本什么东西。他调侃地笑道:“宁小子带来了什么,是一本书?”

    施宁知道吴老太爷是在调笑他,因为有一回,老人家说想听念书,他就拿了本词集来念,可惜一首词下来他总共就会那么几个字儿,念得缺胳膊少腿的,可把他们小岔了气。

    “太爷爷,您可别笑,这不是书来着,这是我提前送您的寿辰礼物。”之所以提前一天来,是因为想来个惊喜的前奏,让老人家高兴高兴。

    “哦?”吴老太爷闻言,果然瞪大眼睛,这就给他送寿礼来了?想都没想到啊,他看看老常,又看看施宁,笑道:“那敢情好啊,快快,拿来给我瞧瞧,你送我什么寿礼。”

    “不忙不忙,送寿礼怎么能没有贺寿词呢。”施宁笑着,跪在地上向寿星公拜道:“施宁预祝太爷爷寿辰快乐,身体安康,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他读的书少,也别怪他老套。

    “好好好,快起来起来,太爷爷很高兴……”吴老太爷笑得合不拢嘴,忙让人去扶他起来,拉倒身边好生稀罕稀罕。

    “太爷爷,这回可以看寿礼了。”施宁笑道,把画册给奉上。

    “我瞧瞧瞧瞧……”吴老太爷的手有些不太利索,老常帮他接过来:“老太爷我来,老常给您拆开看看。”他一边拆一边打趣施宁道:“宁小公子也真是的,就为着吊老太爷的胃口是吧?把寿礼包得这么严实!老常都拆不过来,着急着要看了呢!”

    施宁站在一旁只是笑。

    “哎哟,这封面做得好看,哪儿弄来的?”吴老太爷眼尖,就看见了封面。那是个漂亮的花体寿字,施宁不会写字,他是画出来的,所以多了不少花样。

    “嘿嘿,好看不?您喜欢不?”施宁听见夸赞,小尾巴就翘起来了。

    “好看!等等啊……我来看看……”终于拆出来了,吴老太爷从老常手里抢过来,捧在手里端详。先是封面,然后才一页一页打开来认真翻阅过去,看见每一页都有施宁歪歪扭扭的落款,祝贺太爷爷寿辰字样,然后是年月日。他没有私章,最后央求着印心给他弄了个,刻着他的本名。

    施宁在一旁讲解,每幅画是怎么想到的,又是怎么画出来的,代表着什么寓意。还有就是,他画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困难和趣事。其中掺杂着他们几个人的生活点滴,一句句说出来,说给吴老太爷听。

    吴老太爷听得连连点头,很高兴,也很感慨。他很喜欢施宁送给他的这个画册,这里边的情谊是什么都比不上的,到了明天,任别人送他千金万金,也没有这一本册子那么贵重,那么重要。

    “好好好,太爷爷很喜欢,太喜欢了。谢谢你送给太爷爷一个这么好的礼物,我太喜欢了。”吴老太爷握着施宁的手,都不舍得放开。明天这孩子就要回去他家了,恐怕以后他们爷孙俩就再也没有机会住到一起了。

    “您喜欢就好,说什么谢谢呢,不许说谢谢的。”施宁说道:“我早就想送这个礼物给您了,只是一直都画不好,心里面也不自信,险些就该注意了呢。”幸好没改,不然他会后悔的,如果不能替他们爷孙俩这一段日子之间留下点什么纪念,那多可惜。

    ☆、第34章

    “还好你没改注意,不然太爷爷可就不疼你了。”吴老太爷笑道,依旧拿着画册爱不释手地翻阅着,眼睛都挪不开来了。

    老常见状,少不了要担心他用眼过度,就暂时替他收了起来。闲暇时再拿出来慢慢看,一次看太长时间,小心伤了眼睛呢。

    今儿一整天,施宁在吴老太爷的屋里陪伴了一天,知道印心回来,把他接回梅香园里。俩个一天没见,都有些说不出的想念,自然就要眉目传情一番。等进了屋里,就不需要这么含蓄了,直接抱到床铺上亲热个够。

    但是每次亲热,也仅限于轻轻嘴儿,亲亲这里那里地。直到了受不了的时候,印心就会放开他,打住这场亲密。施宁很是佩服他的自控力,每次都掐断得那么及时,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而且印心从不让他摸那里,一次也没有。和印心睡在一起那么就,施宁也没见印心自己摸过,所以才奇怪。男人嘛,谁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不偶尔摸摸,除非他不是男人。

    施宁觉得自己算是个男人了,可惜印心不单止自己不摸,还每次都抓住他的手,不许他往下摸。可印心又可恶得紧,次次都会弄得他想,又不准,就硬生生熬着,等它自己退散。

    这不是可恶是什么……简直太可恶了。

    今天又是把施宁的兴奋劲儿给挑了起来,印心放开他的时候,他说什么也要对自己好一回。

    “干什么?”印心斜着他的手,让他的手背一凉。

    “呜……摸一下嘛。”施宁可怜兮兮道,不敢乱动,只好用手指戳了戳。

    “不许戳,给我晾着。”印心不由分说,把施宁的手抓过来握着,指腹不停地摩擦施宁的手掌心。

    施宁的掌心是个要命的地方,越让他摩擦就越想,他忍不住抽了抽手。但是印心不让他走,还是使劲儿地磨着他……

    “你自己想就想,别磨我行不行!”

    “不磨你磨谁?”印心哼了哼,继续磨着那只小手爪子,直到心里的那股邪火儿慢慢消灭。

    “我今儿给太爷爷送寿礼去了,他很喜欢。”施宁为了转移注意力,面向着窗内,一只手玩弄着枕侧的流苏道。

    “嗯……”印心从鼻孔里嗯出一声儿,这声音让人半边身子都酥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施宁神游天外地想着,印心的声音怎么那么好听呢,光听着就令人激动。

    “嗯……不行。”印心回头看着他,皱眉道:“没那么快让你走,再多留两天。”

    “你还没想到法子?”施宁轻轻问道。

    “法子倒是有,多了去了。”印心撇着嘴道,但是那些法子不适合用在施宁身上,也不能用在施家身上。掌权这么久以来,印心头一次这么束手束脚地去办一件事。这又不行,那又顾及,把他憋坏了快。可就算是这样,他竟然还心甘情愿。

    “有法子啦?”施宁顿了一下,连忙转过来看着他,什么法子呀?

    “有法子,可没说能用。”印心也看着他。

    “这不是废话呢么,那你还说有法子。”施宁抱怨道,害他很紧张,很难取舍。

    “怎么着,你也希望我快点想个法子?”印心倒是很高兴施宁这样,说明施宁很想留下,不想离开。

    “自然……是的啊。”施宁偷偷瞄了瞄印心说道,没敢告诉他,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先让他回家,然后再慢慢来呗。来日方长,不怕。

    “行,你等着,不会让你久等的。”印心笑道。

    施宁也跟着嘿嘿了两声,埋头保佑印心不要太快想到……不过,回了家就不能天天见得着,他也会想念。

    从前几天起,吴宅已经开始布置吴老太爷的寿礼,好些东西都摆上来了。到了寿辰这一天,一切进行得井井有条。

    自第一个客人上门之后,就开始陆续有客人结伴前来,吴宅的大门口渐渐热闹。在门口迎接客人的是老常,本来应该是印心来做这件事才对,可是他那副模样,吴老太爷还真不敢让他出面。

    施宁也不适合,因为那不是吴老太爷的亲孙孙,因此就数他们二人最清闲了。早早儿地就在那儿隔着一个水榭看热闹。因施宁第一次见这些人家,印心少不了被问东问西,替他解答一些问题。

    而印心是锦衣卫的头头,那些人家的不少肮脏事,他全一清二楚。施宁听到的就是这些,是以他很纳闷,为什么整个京中,就没有一户好人家呢?通通都被印心说得那么……他就不信这个邪!

    “印心你看,那个呢?”施宁拽着印心的手,指着一个大人给他看。

    “嗯?”印心漫不经心地看过去,正准备挖人,结果一瞧,他脸都黑了,捏着施宁的手笑骂道:“叫你调皮!”

    施宁嘿嘿偷笑,因他指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老子施嘉施尚书:“我爹来了,我们过去唠嗑唠嗑呗。”

    印心也不讨厌施嘉那个兵部尚书,因为他向来敬佩正气凛然的人,可惜就可惜在,施嘉属于有勇无谋的那种,他恰巧又是施宁的老子,所以印心对施嘉的感觉就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就这样,施宁拉着……没敢拉着,是结伴同行,一起到他老子身边去。他老子正在和同僚说话,猛然看见儿子,欢喜得不得了,可是一看到儿子身边的印心,他的脸色又不好了。

    “宁儿!过来。”他当即叫道。

    “爹爹!您来得真早啊!”施宁笑笑道,依言走到他身边去。

    “吴老太爷的寿辰,自然要赶早。”施嘉嘿嘿笑道:“也是惦记着我儿子了。”就伸手揉了揉爱子的脑袋。

    印心瞧着那只大手,怎么瞧怎么觉得刺眼,当即就冷笑了下。

    “哟,这位九千岁大人,久仰久仰,失敬失敬!”施嘉仿佛这才看见印心的存在,冲他夸张地拱手说道。

    “施尚书,印某也是闻名已久。”印心慢道,拱手意思意思。

    “嘿嘿,好说好说。”施嘉心里呸道,天□□堂上见着,闻名已久个屁。却不想想,是他自个先说久仰久仰的。

    施宁见他们俩人这样,只好无奈地岔开话题道:“那边有桌椅,咱们过去坐下来再说吧。”

    施嘉闻言却不赞同,打个招呼就算了,让他和印心坐在一块儿,是怕别人没闲话可说吗。他拉着施宁道:“那就不必了,今儿是吴老太爷的寿辰,九千岁大人想必很忙的。”他又对印心笑道:“大人,您自去忙吧,呵呵,不必招呼我们爷儿俩了。”

    偏生施宁笑道:“他才不忙呢,走吧走吧,咱们去那边坐下来说话。”这人人来人往的,没得挡住人家的路。

    于是施宁一手一个,拉着俩人就走了。施嘉看见施宁拉印心的手就急了,连忙把儿子的手两只拉过来,“嘿嘿,走走。”

    印心满心的郁闷,站在原地哼了一声才甩袖跟上去。

    “爹啊,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又没得罪你?”施宁担心印心会生气,回头瞧瞧,看他跟上来了才对他爹说道:“我记得您不是这样的人,您是不是瞧不起人家是太监?”

    施嘉觉得自己受到了冤屈,他施嘉是什么人儿子还不懂吗,怎会因为人家是太监就瞧不起人,他急忙说道:“不是这么回事,我怎么会瞧不起他,何况……人家堂堂九千岁,你爹也得有能力瞧不起才行。”他瞟着儿子小声嘀咕:“我是讨厌他……”和他儿子传绯闻。

    “讨厌?他怎么了,您为什么讨厌他?”施宁惊愕道,印心不至于令他爹讨厌吧,虽然凶残了点,暴力了点,霸道了点……额……数过来好像也是挺的。

    “他老是色咪咪地看着你。”施嘉偷偷说道。

    “您一定是看错了。”施宁脸热热地道,印心有色咪咪地看着他吗?好像没察觉到,他常常在印心面前裸身出浴,印心也没见的多喜欢瞧。

    “没有看错,你瞧你瞧,他又在看你了。”施嘉气呼呼地说道,拉着儿子一直走,路过桌椅也不坐下来。

    “哎,您带我去哪儿呀?”施宁边走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印心,他确实是在看,可是不是色咪咪,而是阴森森呐。

    “带你躲起来,直到寿宴结束为止。”施嘉说道,干脆一把将儿子抱起来,甩到背上去。然后脚下一跃,竟然使起功夫来。

    印心见状,快步追上去,也一跃身翻上了围墙。施嘉在围墙上跑了一段,然后又一翻身下去了,那里竟然有个接应的人手——他大哥!

    施嘉把儿子交给施安,叫他快跑!印心脸色一寒,随手拽了一把叶子射向施安。众人看见他,均暗道不好!

    “奶奶个熊!他追上来了,果然是图谋不轨!”施嘉骂了一句,推着儿子赶紧走!

    ☆、第35章

    施宁被推上施安的背上,也懵了,这叫什么事儿,他叫道:“大哥!爹爹!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呀?”眼看寿宴就开始了,这爷儿俩怎么弄得跟劫人似地。

    “别说话,快走!”施嘉掩护着施安,叫他们跑。

    印心掠到跟前来,想出手抓住施宁,施嘉一脚踢过去,截住了印心的手。印心退了回去,和施嘉一来一往地打起来。他并不想和施嘉动手,因为他的目的不是施嘉。但是施嘉就是故意拖住印心的,总是拦着他不许他过去。

    “施尚书!你这是什么意思?”过了几招之后,印心停下手来,目光冷冷地看着施嘉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许你抓我儿子的意思。”施嘉嘿嘿笑道,活动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勇猛不减当年啊,他扎下马步道:“大人,咱们再来过几招?”

    印心寒着脸瞪视了他良久才道:“哼!好个施嘉,你给本大人等着!”搁下狠话,宄宓厮π涠ァk故敲幌氲剑┘我膊淮溃尤恢览辞蓝樱呛呛呛牵梢驳们赖霉ゲ判校

    “好说好说!”施嘉冲着印心的背影挥挥手,嘿嘿,儿子都回家了,怕他个球。

    施安一路背着施宁跑出了好几条街,直到确定没人追得上来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施宁则是一路被背着,一路在背上喊,让他大哥把他放下来。可惜施安不听他的,因为他爹说过了,无论如何要把弟弟平安带回家。

    “大哥!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把我背出来?”施宁郁闷地问道,下地来已经看不出自己在哪里了,他对施安说:“你快带我回去,我还要参加太爷爷的寿宴呢。”

    “不行,爹说过不能再把你带回去了,你要乖乖跟我回家。”施安喘了几口气,然后就拉着施宁的手回家去。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不能参加太爷爷的寿宴,明明爹也在那里……”施宁想都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

    “爹说过了,这次一试就知道那个太监对你是不是有不轨之心,果然啊,他都追上来了。幸好我们想到这个法子,不然你回不回得了家还不一定呢。”施安庆幸地笑道,一会儿又咬牙切齿地诅咒那个太监。

    “你们是在说印心吗?”施宁忍不住辩解道:“这也太武断了,人家只是关心我。你们突然这样带我走,他肯定要过问啦。”搞得跟绑架似地,连作为亲儿子的他都被吓了一跳,别说印心了。

    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也太……好吧,刚才他大哥已经说了,是他爹想出来的。子不言父过,阿弥陀佛。

    “总之,你就跟我回家吧,反正都已经出来了,我是不会再带你回去的。”施安说道,拉着施宁就走。以后啊,他爹娘保准不敢再让小弟去哪里暂住,这次就被吓破胆了。

    上次从吴宅回来之后,施嘉和施安就商量了很久,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了断!法子就是快刀斩乱麻,管他是流言还是真相,总之儿子在手,老子不忧。

    施宁也没办法,施安不带他去,肯定也不会让他自己走,就只好先跟着施安回去了。

    这边的寿宴却还在继续,施嘉回到吴宅,在寿宴上和印心的视线相撞,一个是满眼煞气,一个是笑得得意,二人之间似乎充满火药味儿。

    招呼各位开席的时候,吴老太爷开始寻找施宁,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人。他对老常说道:“宁小子呢,你看见了吗?我怎么好像没见着呀?”从一出来到现在,都没见过一面,开始他以为施宁去玩儿去了,毕竟今天来了很多年轻人。可是现在都快开席了,他要找施宁来身边坐呢。

    “老太爷,老常也没看到宁小公子。”老常回道,也是奇怪,他也好像没见到过施宁。不过有个人一定会知道,他笑道:“印心大人也还没过来,宁小公子应该是和印心大人在一块儿。”

    “嗯。”吴老太爷想想也是,那俩孩子感情好得令他嫉妒,就不说了,“那你赶快去看看印心在哪儿,快把宁小子给我带过来,这都要开席了。”

    “好,老常……”老常正想说去找,就看见印心走来了,他笑道:“老太爷,不必找了,印心大人来了……额,可是宁小公子不在身边。”他左瞧右瞧也没瞧见施宁在哪儿。

    “不在?今儿个施尚书也来了,莫不是在他爹哪儿?”吴老太爷突然想起这茬儿来,就说道。

    “待老常看看……”老常去瞧施嘉那一桌子,他摇摇头:“老太爷,也不在啊。”

    “这……赶紧问问印心,问问他!”吴老太爷急了,怎么到处都没有呢,这不可能。

    “义父。”印心走到吴老太爷身边唤道,然后在他左手边坐了下来。

    老常见他脸色很不好,一时忘了说话,吴老太爷先问道:“印心,宁小子呢?他不是跟着你的吗?怎么不见他呀?”

    不问还好,一问之后,老常觉得印心的脸色更坏了,只听印心道:“他今天来不来了,您不要惦记他了。”这话说得有些牙咬切齿的味道。

    “怎么回事?”吴老太爷冷静下来,问道。

    印心倒不好说施嘉直接在府里抢的人,就扯了个谎:“他爹见他身子不好,叫人送回去了,那时候您还没出来,就没让人打扰您。”

    “身子不好?宁小子身子又不好啦?”吴老太爷不满意施嘉这么突然把人带走,可是说到施宁的身子,他又是内疚了,觉得对不起人家的爹,哎……

    也不怪他,谁的儿子谁不心疼。

    “不是什么大事,脸色有些白。”印心支吾道,头一次撒谎撒得这么吃力,他不想诅咒施宁身子不好,那要真不好了他该怎么心疼。

    吴老太爷沉默着,瞧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来,只有老常感觉到了他浓浓的失落感。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位失落的老人,因为能安慰他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好,既然回去了就好了。咱们,开席吧。”很久之后,吴老太爷才开口道。

    无论施宁在不在,寿宴还是如期举行,只是少了他,就少了一份圆满而已。

    已经回到家里的施宁也是很愧疚,觉得十分对不起吴老太爷。他回到家就蹦到了施嘉的书房里,找到纸张和笔墨,用自己歪歪扭扭的字体,写了一封鬼画符一样的书信。

    然后封上,马上央求施安给他送信去。

    施安只知道他爹说不能带弟弟去,但没说不能替弟弟送信,所以他二话不说,就骑着快马一路飞奔到吴宅。所幸他去得快,这时寿宴还没结束,他的信很快就被奴仆接进去,直接送到了吴老太爷的手里。

    吴老太爷本来一直闷闷不乐地,觉得这寿宴太没意思了,可是当老常告诉他,施宁给他送了环庑诺氖焙颍先思业难劬土亮恕

    “信?在哪儿呀?我看看!”他马上伸手要信,叫囔着谁也不许拆,他要亲自拆。

    印心听闻是施宁写来的信,而且还是写给吴老太爷的,心里免不了拈酸吃醋。手脚倒是挺快的,这会儿都回家了吧,就把信送来了。

    “这孩子也真是的,身子不好还强撑着给我写信,真是的,我又不会怪他……”吴老太爷嘴里抱怨道,手里却一刻不停地拆信封,他打开信纸来,看到满纸的鬼画符,也不意外,反而笑呵呵道:“这孩子就是实心眼,呵呵呵!”连看那些鬼画符都觉得一股扑面而来的亲切感呐。

    “老太爷快看看,都写了些什么呀?”老常好奇道,恕他看不懂这满纸的墨迹。

    “呵呵……呵呵呵……这孩子……呵呵呵……”吴老太爷却一边看一边笑,也不说施宁在信里头写了些什么。总之老常只看到,一封信就把刚才闷闷不乐的老太爷给逗乐了。

    印心瞟了一眼,倒没有凑上去看热闹,他看这个做什么,有意思没有。

    待吴老太爷看了信,看见他折吧折吧地把信宝贝似地收好,放入怀里。然后才望着印心感叹道:“印心啊,这孩子真是可人疼,你以后可得帮义父照看照看他,没得义父走了以后,让人把他欺负了去!”

    “您担心这个做什么,施尚书又不是摆着好看的。”他心里道,人家爹都不操心,您操心有什么用。呸,他施嘉就是太操心了,要是不操心还好办些,哼!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不是也最疼那孩子吗?这会儿人走了你就不疼啦?”吴老太爷今儿说话也是的,尽戳印心的心窝子。

    印心拧开头去,端起酒来喝着。

    这就是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吴老太爷拿他没办法,不说就不说呗。他老人家有的是年轻小伙子来陪伴,今儿个请来的年轻小伙子,也不能白白浪费了不是,那就逐个逐个地聊聊来。

    ☆、第36章

    寿宴结束之后,施嘉嫌在宴席上喝得不过瘾,又和同僚去酒馆喝酒去了。喝到晚上,才醺醺大醉地哼着歌儿回到家,囔道:“儿子!儿子呀!出来迎接你老子——快来!”

    “哎,爹,您回来了?小心脚下,儿子来扶您。”施安走出来,怕他摔倒了要去扶他。

    “你……你谁呀?你不是我儿子,滚滚滚!”施嘉一巴掌扇开施安,走进屋里去,到处找他儿子:“儿子——儿子——”

    “我啥时候连儿子都不是了……”施安一脸无奈,跟着施嘉一路进去。只看到施嘉抓住了施宁,满嘴的亲儿子地叫囔,真是叫人寒心。

    “大哥,你快过来扶着爹,他又发酒疯了。”施宁架不住地喊道,看见施安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弟弟,不是哥哥不肯帮你,他老人家要儿子,不是要我。”施安摆摆手说道:“你还是挺住吧,我去叫娘亲来!”他爹喝醉了谁也不服,就服施夫人。

    “那你快点儿呀!”施宁高声催道,挺得好辛苦。

    施夫人出来得很快,看丈夫把儿子给压得,马上就火大,拿着个藤条就过去了。她是真的抽,往身上使劲儿地抽,还骂道:“好你个酒鬼施子勉,喝醉了就折腾我儿子!你有本事喝你有本事不要醉!醉了你给我压块石头去!别压着我儿子撒酒疯,我抽死你!”

    “好了好了娘亲,别抽疼了爹。”施宁被解救了出来,就心疼地说道。

    “没事儿,你爹皮糙肉厚,就娘亲这点力气,挠痒痒还差不多。”施夫人说道,挥手让施宁去休息,这个酒鬼就交给她了。

    “那……那好吧,我回房里去了,您慢慢来。”施宁眨巴眨巴了眼睛说道,看了一会儿,就回房间歇着去。

    房间还是之前那个房间,只是这么些天没有人住,显得有些冷清。施宁看着熟悉的地方,本该是自己住惯了的,却偏偏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他很清楚,不是房间变陌生了,而是他已经习惯了另一个房间。

    在这里没有了那个房间里有的人,他就不习惯了而已。

    习惯了依靠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入睡,突然间只剩下自己一个,有些冷有些失落,更多的是心里的想念。施宁在床上抱着被子,就这样怀着想念的心情慢慢睡去。

    另一边,自己一个人入睡的印心也很不习惯。因为临睡前没有人再和他说说笑笑,也没有人在他怀里钻来钻去地闹他,这令人很失落,很想立刻就见到,狠狠地抱在怀里亲热一下,把那股不好的情绪解救出来。

    第二天一早,印心给吴老太爷请完安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离开,而是有些迟疑地开口:“义父,我想在宫外置办个宅子。”

    吴老太爷惊讶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突然置办宅子,你要搬出宫里来住吗?”他想了想:“就算要搬出宫里,你住在这儿不就好了吗?”

    “不,我置办一个自己的宅子。”印心说道。

    既然他这样说,吴老太爷觉得也不是不行,“也好,反正不差那点钱。你可是看中了什么地方?”最好是不要和吴宅隔得太远,不然来往不方便。

    “您放心,不会离这里很远。”施家隔壁离这边,快马一些也是很近的。

    “那就好,你看中的是哪里呀?”吴老太爷问道。

    印心顿了顿,才告诉他道:“施尚书……家隔壁。”至于具体的,他什么都还不知道,地是谁的,价钱怎么算,通通不知道。总之不是居左就是居右,他要的下来也得要,要不下来也得要。

    “嗯?你要住到宁小子家隔壁去?”吴老太爷瞪大了眼睛,甚至颤抖着手指,指着印心。他心里不是想别的,而是有一种,你丫自己过去了,那我呐,我也想去怎么办的感觉。

    “嗯,就他家隔壁,今儿晚上我就住进去,您不必惦记我吃晚饭。”印心说道,走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显得轻快了些。

    “他……”吴老太爷一脸愤愤地看着那人的背影,觉得好心塞,他怎么能这样儿呢!

    今儿是个全世界都忙碌的日子,因为印心忙着去找新家,恐吓别人给他挪地方。王兴忙着做帮手,恐吓别人给他主子挪地方,还要打点搬家的一切事物。

    施家则是喜事临门,施安的妻子要生了,全家上下紧张又忙碌。

    等这一个热火朝天的白天过去,夜幕降临,众人才安歇下来。一切慢慢妥当,只剩下消化了。印心的家已经搬好,他在新宅子里漫步穿行,检查各处摆设合不合意。他让王兴按照梅香园的摆设来,要让施宁住得熟悉一点。

    隔壁生孩子的也生了,是个大胖儿子,阖府上下高兴得飞起,一点都没空关心隔壁搬了谁家,门口那么多锦衣卫又是干什么。他们忙着呢,只怕也只有施宁最闲,只有孩子出来后抱了一下,然后就回去呆着了。不是他不想多抱抱乖侄儿,而是轮不到他抱,都抢着抱,哎。

    “隔壁这么热闹,做什么事?”印心听见施家门前放鞭炮,便问道。

    “好像说添丁了,不太清楚。”王兴说道,刚才出了一趟,经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哦?原来是施尚书喜得孙儿。”印心挑挑眉,隔壁添丁,那就是施安的儿子,施宁的侄儿。“王兴你说,这么好的喜事,咱们隔壁邻居的,是不是该送上一份大礼?”

    “是,合该这样啊!”王兴大力赞同道。

    “那行,你去准备。”印心将任务交给他。

    “是!”王兴早就想到了,这事还是他的,不过送礼简单,他最会送礼了。

    隔日一早,施家就收到一份大礼。送礼来的那人,说是他家主子祝贺贵府添丁之喜。那可是一份真真分量足够的大礼。施夫人很惊喜也很好奇,是谁的消息这么灵通,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家添丁了?她还没告诉谁呢!

    “你家主子是?”礼单上没有落款,施夫人又不认识这位送礼来的,只好冒昧问道。

    “施夫人,我家主子就住在隔壁,昨儿个才搬进来的。”那人也是个会说话的,笑道:“看来这家是搬对了,一搬进来就遇上贵府添丁,果真是双喜临门。不但得了个好宅子,又得了个有福气的好邻居!”

    施夫人刚得了乖孙,这会儿又遇上个这么会说话的隔壁邻居,心里当真高兴。她忙说道:“好说好说,原来是新邻居呀,怪不得怪不得!确实是双喜临门,咱们这片儿风水是很好的,叫你们主子放心,他住进来以后啊,保证节节高升,顺风顺水!”

    那人听罢就惊喜地笑道:“哎哟,夫人怎么知道我家主子也是个做官的?承您的贵言,是该节节高升才对呀!哈哈哈!”

    “哟,你主子也是个做官的,这可是缘分呐,我们老爷也是做官的!”施夫人惊讶道,他们这片儿不多官宅啊,几乎就他们家老爷一个。不像别的官儿,做大了就要住到哪儿扎堆去。施嘉最讨厌成堆扎在一起显摆自己和百姓不一样的官儿了。

    “哎!这可不就是缘分嘛?我也是个做官的!”

    “啊?”施夫人倒是真的吃惊了,这不是管家来的吗?“哎哟,真是对不起了,我一直当你是管家呢!”

    “哈哈,我叫王兴,夫人您和施尚书一提他就知道了。”王兴笑哈哈道:“况且夫人您说得也没错,我虽不是个管家,但是和管家也差不离了。”哎,混口饭吃嘛。

    “原来是这样,好好!我一定转告老爷,说有位王兴大人前来拜访过!改日一定也到贵府拜访!”施夫人笑着说道,她觉得这个官真不错,一点都不摆谱,真是亲切得很。要不是施嘉现在忙着,她就叫他出来招待了。

    “好说好说!我和我主子爷就在隔壁,随时恭候大驾!”王兴笑眯眯地道,他又给他主子爷办了件漂亮的差事,该回去讨赏了吧。

    这边送走了王兴,施夫人高高兴兴地回到内宅去,看见施嘉正抱着乖孙稀罕得跟什么似地,她道:“抱了一早上,也抱够了吧,让我来抱抱!”说着就从施嘉的手里抱了过来,满嘴乖乖宝贝儿地喊着,不时吧唧一口。

    “谁来了?”施嘉刚才亲自学习给乖孙换尿布,一时半会儿地不想理人,就让施夫人出去接待去了。

    “隔壁的新主人送礼来祝贺咱们府上添丁之喜,他们昨儿个搬进来的。他们一搬进来,我的乖孙就来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施夫人亲着宝贝儿道:“老爷,那人还是你的同僚呢,叫王兴,他说你一听就知道了。”

    “嗯?你说谁来着?王什么?”施嘉惊悚地看着施夫人,希望她不要说出那个名字来。

    “王兴,怎么了?人家也是个官儿,你不认识吗?官儿比你小是正常的,你可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和人家来往。”施夫人说道。

    “他官儿不比我小……”

    “啊?”施夫人愣在那里,就刚才那个?官儿不比她家老爷小?她看不出来呀,太亲切了那是!

    施嘉抹了把脸说道:“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锦衣卫的总瓢把子!”

    ☆、第37章

    闻言施夫人愣了愣,不对,她家老爷欺负她妇道人家不知事了吧,她道:“锦衣卫的总瓢把子不是九千岁吗?”刚才那个,怎么看也不像太监,何况人家都说九千岁是个白面俊俏的后生,刚才那个……

    “你懂什么,王兴是九千岁的心腹,帮他管着整个锦衣卫呢!”施嘉说道。

    “这不就结了,总瓢把子还是九千岁呀!”施夫人作为女眷,倒是很少听到关于九千岁残暴什么的消息,只听到别人说他怎么俊俏,迷死了多少深闺女子,可惜了是个太监,“对了,这王兴大人还说,这份礼是他主子送的,隔壁也是他主子的新宅,你说……他的主子可不就是九千岁吗?”她惊喜地道:“老爷!九千岁住在咱隔壁!”

    施嘉被吓了一跳,瞪眼道:“什么?你说谁住我们隔壁来着?”

    “九千岁,怎么着,你今天的耳朵有些不灵。”施夫人奇怪道,老是一惊一乍地,虽然她自个也是很惊讶。

    “那个臭太监,他竟然住到我家隔壁来了……”施嘉捏着拳头怒火中烧道:“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哼哼!”

    “怎么了这是?”施夫人什么都不知道,可她看不惯施嘉骂人家臭太监,这是什么臭毛病,人家做了太监已经够不容易了:“我跟你说啊施子勉,我不知你跟人家有什么过节,但是左邻右里地,你给我差不多点。那可是九千岁,京中最受女人们追捧的男人!”

    “呸!他算什么男人?一个干涉朝政,奴颜媚主的臭太监,你们女人眼瞎了,追捧他作甚!”施嘉呸道,很是不明白,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追捧的。

    “你够了啊,再说就不成样儿了,堂堂兵部尚书,你背后说人坏话你不害臊吗你?”施夫人没好气地说道,赶紧抱着乖孙离开,离他那个满嘴臭臭的爷爷远一点儿。

    “哼!”施嘉自诩光明磊落的男子汉大丈夫,最受不了别人这么说他,当下再强的火气也消了。不就是住到了隔壁,怕他有牙!

    “老爷……”施夫人又倒了回来,说道:“人家已经把礼送来了,你改天也上门道个谢去,有什么话当着人家的面说,嗯?”说罢她抱着乖孙欢欢喜喜地走了。

    施嘉一肚子闷气无处可发,还叫他上门道谢?呵呵,那敢情好,他这就道谢去。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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