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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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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腿叔叔 作者:公子歌

    第25节

    阮静河也不说话,周正就站了起来,抬脚要走,阮静河一下子坐了起来,说:“走了就别再回来。”

    周正回头看他,叹了一口气,说:“真有事。”

    阮静河坐在床上,脸色有些难看,沉默了一会儿人,语气又软了,说:“你走吧,我知道了。”

    他觉得做自己似乎有些蛮不讲理,他不希望自己成为不讲理的人,让周正讨厌。

    “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周正说:“你乖,我有空就跟你联系。”

    事实证明,周先生的承诺,都不怎么可靠。他们这一分别,就是一整天就再也没有消息。阮静河心里头非常失落,更新心情说:全都是泡沫。

    他忽然意识到,他老是喜欢这首歌,似乎不好,因为这似乎是一种谶言,预示着她跟周先生之间如泡沫一般虚浮缥缈的爱情。

    他决定换一首歌,一首喜庆的歌,可是他这人似乎生性喜爱由于,那么欢快的歌,他竟然找不到一首喜爱的。他经常听到,用他们宿舍的人的话来说,都是“靡靡之音”。

    临近期末了,他们的复习也很紧张,

    阮静河这一学期都花在了对周先生的相思上,几乎没怎么听过课,所以为了防止挂科,学习非常努力。可能是日子单调了,他除了学习,就没有别的事情做,闲下来的时候,就先陷入那种漫无目的的苦想当中。

    周正并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几个月或者几周的不理他,一般一到两天,都会联系他一下。不知道这是阮静河自己的欲壑难填,还是这不符合一般恋爱章程状态,总之阮静河却觉得这样更让他难受。

    甚至比周先生一直都不理他,还要痛苦很多。好像每次周先生联系他,都会勾起他的贪欲,可是他的贪欲周先生又不能够满足他,就让他心生怨恨,他躺在床上,痛苦的翻来覆去,他为自己不可抑制的占有欲感到恐惧,又为周先生对他的冷漠感到怨恨,可是他又深爱着那个男人,这几种复杂的情绪抓着他的心,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我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有什么不能离我的,难道你睡之前都没有一点时间,你有想到我么,如果你想到了,难道你会逼着自己不理我?”

    “今天晚上之前,如果你还不理我,我们就分手吧。”

    阮静河从来不说“分手”这个词,以前的几个月里头,他很痛苦,有时候想多了非常愤怒,可是再痛苦再激动,他都不会说这个词,常常用“咱们就算了吧”这样的词语来代替。他觉得跟手这个词,情侣之前是不能轻易说的,说多了,他怕影响感情。

    可是他觉得周正这个人,似乎吃准了他的痴心,从而任意践踏他的感情,他感到非常的愤怒,他觉得非常累,他觉得非常伤心。

    那天的天气不太好,好像 下了一点点雨,也好像没有,只是闷闷的。

    他发了这个信息,还打了一下周正的电话,确定电话没有关机,就一个人从宿舍出来,去了学校的灯光广场。

    他在台阶上坐着,看着下面篮球场很多人在打篮球,旁边有两个男生,在那里坐着说话,还有学校的教职工带着孩子,在广场上玩。

    他在那里坐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从傍晚一直坐到天黑,手里握着手机,突然觉得非常心酸,觉得他跟周先生的这段感情,深刻的有些荒唐。

    他觉得,周先生或许并不爱他,或者没有那么爱他。爱情不对等,是他痛苦的源泉,而他这种人,嫉妒心强,占有欲重,他们之间的这种矛盾,会一直持续下去。

    他看着远处的山峦,暮霭茫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那么,于是就坐在那里,发了一个特别长的信息。

    “真是不开心,我整天想你,伤心,可是你的生活按部就班,在过自己的生活,与我无关。可是最后我突然想通了很多,其实不管你怎么做,即便一直不理我,不敢我怎么说,埋怨或者撂狠话,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是不可能死心的。不管我说什么,愤怒或者哀求,威胁或者挑逗,回过头依然会等着你。这是我自己也改变不了的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你,有一天会出现。既然我不可能放弃,你不理我我也会等着你,与其这样让我空等,如果你还喜欢我,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呢。我不是圣人,我没有我想的那么忠贞,我也会动摇,迷茫,会胡思乱想,像我这样做对不对呢,是不是你所以希望的。如果不是,我岂不是很荒唐可笑。自尊心让我想到这些的时候都很羞耻,我并不想成为一个死皮赖脸的人,而且我时常觉得孤独,以前不会有的一种孤独的感受,而且我看到你头像就会伤心 ,没来由的伤心,我经常会想你,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幻想,我睡觉之前最后一件事就是看你的头像,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打开qq看你有没有登陆。我觉得你是爱我的,可我有时候又质疑,没有办法肯定你还爱不爱我,甚至有没有爱过我。我以前手机里存着几百张我们以前的聊天记录,可是开徐之后我全部都挪到电脑里存起来了,因为在手机里我会忍不住看,看了感觉很难受。我总是得寸进尺,总是不满足,看了总是会设想,如果一切顺利,现在我该有多幸福。想到这些我都觉得不甘心,觉得很可怜。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再喜欢上任何女人了,如果你一直不回来,我早晚有一天,会找一个男人吧,或者找很多男人,或许我也会爱上他们,贪恋他们带给我的快感。这一天可能很久之后才会到来,也可能很快就会到来。可是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想到我会矫情地很伤心。可是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所有可以努力的方式,我似乎都尝试过了,威胁过,怨恨过,挑逗过,哀求过,好话孬话都说过了,情话狠话都说过,发过誓言,发过裸照,所有能想到的方式我都已经尝试过了,可是,都没有用……我所有的优点,以及我自以为的优点,我都展示给你了,我剩下的只有我的缺点,你知道的和你不知道的缺点。

    其实绝大部分的时候,我都觉得我实在自欺欺人,觉得你已经不爱我了,不是没爱过,而是不再爱我了。而我心里面一直有个念头觉得你还爱我,不过是我从小到大就常怀有的侥幸心理而已,目的还是为了我自己。但是我爱你,这是真切的,因为我的眼泪都是真的。但我羞耻于对你说我爱你,因为我怕被你嘲笑。我或许不该用这样的小人之心来忖度你,可是我依然羞耻。羞耻于自己的软弱和幼稚。

    在爱你的人里面,我或预示最差的一个,在你爱的人里面,我或许也是最差的一个。但是这些我也没有办法,我如此平庸,已尽我所能。”

    第6章 诀别(下)

    最后一句话让他一下子就没有力气了,他觉得他说出了他心底最深的想法,所有方法他都已经尝试过,他被所有知道这段感情的人鄙夷,他们觉得这段感情看着很不舒服,不愿意再看下去,觉得他贱到这个地步,他太累了,觉得自己爱不动了。

    他还那么年轻,心就老了,觉得爱情也就这么回事了,原来现实和不一样,里那种完美的爱情,他永远也不会拥有。

    发完了信息,他就起身,绕着学校走了一圈,走到文科楼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赶紧打开,一看。

    “这几天一直忙,到处跑。”

    阮静河立即质问:“你怎么忙了,你说说看,就从你昨天起来的时候开始,你昨天几点起的,一直到今天晚上,你都忙了什么了?”

    周先生居然真的把这两天的行程给他说了一遍。阮静河看到了一样让他火冒三丈的事情,周先生说他昨天晚上八点多就睡了。

    “你睡之前,难道不会想到已经一两天没联系我,不知道我在等你在找你么,我给你发的信息,难道你都没看见么,你不主动回我也就算了,我发过去的短信你看了也不回?你睡着之前,难道不会想到我在等你么,难道给我发给信息,就那么难么,真的忙到这个程度了么?”

    “太累了,直接就睡了……”

    阮静河几乎要气哭了,他理解不了周正,好像周正也理解不了他的穷追猛打。周正说:“咱们已经陷入一个死循环了,你一直在问我在忙什么,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啊,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呢?你为什么总是不理我呢?谁不忙,难道别人都不谈恋爱了?我跟你的工作难道是冲突的么,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么,为什么你只有在闲下来没什么事的时候才会才想到我,你真的爱我么?”

    他发了这个信息,过了很久周先生都没回复,大概等了十来分钟,周先生回复说:“等我洗完澡再聊。”

    阮静河走到他们学校的天桥那里,一边等周先生,一边看桥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他想,他今天一定要跟周先生说明白,于是,他就提了三点要求。

    又是很长的短信,他发了短信,心中的气仍然在,就发说:“你看看能不能做到,能的话就继续,不能的话,我看咱们就算了。”

    “翻来覆去都是这个问题,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满足我,我只是希望你有空的时候就跟我说说话,陪陪我,为什么你身边只要有一点事,你就是要完全地不跟我联系,真的有这个必要么,我的这个要求,真的很难达到么?”

    “你觉得我今天说的那些事有没有道理?”

    大概又等了二十多分钟,周先生回复说:“有道理。”

    “你有没有什么要为自己辩驳的,我不会拿话套你,你就说实话,有什么意见你就说出来,今天咱们开诚布公的谈。”

    “没有意见。”

    阮静河起伏的心终于得到了些许的满足,他看着远处的城市的霓虹,语气终于有了一些得意:“那我刚才发的那三条,你觉得能不能做到?”

    周先生回复说:

    “我不能保证。”

    阮静河一怔,住着栏杆的手关节都白了,紧紧抿着嘴唇。他心里本能就是呵呵的冷笑,胸膛剧烈起伏起来,一股强大的愤怒瞬时吞没了他,他在天桥上来回走了几步,忽然一扬手,直接把手机扔了下去,手机砸到天桥下面的水泥地上,直接摔碎了几半。

    在这段感情里面,有几件大事,和几个细节,最伤阮静河的心。

    大事有两件。

    第一个,是周先生喝醉出事。

    第二个,是周先生几个月不理他。

    这两件事,是一切矛盾和痛苦发生的根本,如果没有这两件事,他们两个或许甜甜蜜蜜,什么事都没有。

    几个细节,第一个,是周先生不接他电话,他再打,周先生直接关机,这件事之所以让他记得深,是他第一次感觉的他可能让周先生厌烦,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恍恍惚还有类似的事情,有次他抱怨说每天周先生陪伴他的时间都觉得过的特别快,都觉得不够,周先生就回了一句“那你还想怎么样?”有次他发火,周先生回复说:“你这又是闹哪样?”

    周先生其实是个很淡然的人,很少生气,比较高冷,虽然他牢骚满腹,有时候像是个怨妇,周先生依然可以四两拨千斤的回复他,很少表露出不耐烦的语气。但可能就是因为这种情况比较少,阮静河才记的格外清楚。他自己经常发火,说话不经过大脑,但是周先生偶尔说一句露出点情绪,他就非常在意。他无法忍受自己因为爱周先生,导致了周先生的不耐烦,哪怕这厌烦只是一瞬之间,两个人在一起,闹点矛盾很正常,他也不能忍受。

    他还是太稚嫩,向往的爱情太纯粹。而周先生也是食人间烟火的一个人,也有他的喜怒哀乐。

    第二个,是除夕夜。他等周先生陪他一起过新年,结果十点左右的时候,周先生上一刻说他还在弄银行卡,下一刻就突然没有了踪影,他一个人做了人生中最惨淡的新年,听着过年的鞭炮声想起,一个人默默流眼泪。第二天周先生说,他睡着了。

    他是很在意仪式这种东西的人,除夕对他而已非常重要,他无法理解周先生居然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突然”就睡着了。他觉得人怎么可能突然就睡着呢,如果心里念着另外一个人,即便是要睡觉,不是应该也事先说一声么?正是因为这个念头,每当周先生一整天都没跟他联系的时候,他就会冒出那个已经说烂的话,你睡觉之前,难道不会想到我一下么,不会记得你已经一天没理我了么,你就忙到那个程度?

    第三个,就是这一句“我不能保证”。

    阮静河和周正,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阮静河是个乖乖仔,小时候贫困,一心学习,成绩优异,人生当中除了上学,几乎没有别的印象深刻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活跃的爱好,很宅,不怎么社交,爱上一个人,就满脑子都是他,一天到晚好像除了爱情就没有别的事。没经历过社会生活,幼稚又爱幻想,活在象牙塔里。

    周正则不一样,周正有着很丰富的社交活动,空闲下来的时间很少。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出来闯荡,打过架,要过债,离过婚有过女人,见过风浪,性格有棱角,理智,看东西透彻。他的经历和生活离阮静河很遥远,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而爱情需要牺牲,背景不相同的人,可能因为对方的生活对自己来说很陌生,因而更有吸引力,却也因此有着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他们需要彼此牺牲自己的一部分,去容纳对方的一部分。

    张爱玲说,于千千万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年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

    在街上擦肩而过的行人,旅行遇见的商客,你每一次坐火车,每一次吃饭,碰见的那些男女老少,一辈子跟你可能就这么一次相遇。能认识你爱也爱你的人,真的很珍贵,是大缘分。

    可是缘分有时候很长,有时候很短,有时候突然间来,有时候突然间,一下子就走掉了。

    第7章 又见

    2014年二月,新学期开学,邓紫棋一曲《泡沫》,早已经红遍大江南北。

    阮静河隔壁宿舍有个同学姓陈,从一开学的时候就表现的比他们都成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从大一就开始做各种小生意,后来大二的时候,生意越做越大,就准备把他晚上的一个兼职给辞了。要辞之前,他给他们班的人说了一下,问有没有愿意接替他的职位,他可以帮忙向店长介绍。

    不过他那兼职很挣钱,每周二四六晚上六点到九点半,一个月一千五。这个可比做家教要划算,最重要的是,这还不耽误白天做家教,上课。

    钱当然是越多越好,阮静河很兴奋地承接了下来,这样一个月下来,居然也能赚两千多。他姑姑每个月按时给他打的生活费,他全都存了起来。

    这世上能让一个人迅速成长的事,就是感情。感情可以让一个原本很幼稚的人在一夜之间变得理智起来,阮静河跟周正的感情让阮静河也成熟了很多。他知道自己爱上男人这个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了,于是他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而作为一个同志,如果将来想要能够有幸福的生活,其中一个必要条件,就是一定的经济条件,说白了,就是要有钱。

    对于同志来说,经济独立,社会地位超出一般水平,才有幸福的可能。如果仅仅作为普通人,玩几年迫于压力结婚生子,几乎是必然归宿,否则的话肯定诸多困难,痛苦异常。

    阮静河打算从现在开始,就开始攒钱,将来毕业了,才能有更多选择。

    于是他就把自己的生活排的满满的,排满的好处除了能赚更多的钱,就是忙。

    他忙的,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了,周正从他的脑海里,从一整天的霸占,到偶尔的想起。

    他居然已经心静如水,不再觉得痛苦。

    除了周六周日接家教,他还接了一个网上授课的兼职,每周一三五晚上九点到十点,讲一个小时。因为住在宿舍里头,他们宿舍是他们班男生宿舍里头最热闹的,其他宿舍的人经常来他们宿舍大牌或者打游戏。他觉得有点吵,考虑了一周时间,做了个决定。

    他搬出宿舍,在学校外头的城中村租了个房子。

    房租并不贵,一个月六百,以他现在的经济水平,完全负担起了。房子距离他们学校也不算远,从他们学校南门出来,走大概十分钟,就到了他租住的房子那里。

    房东姓王,他一开始叫王阿姨,因为对方大概比他姑姑的年纪还要大,听说女儿已经出嫁了。但是他们宿舍的郭亮,嘴巴却甜的很,帮他搬东西的时候,听到他叫王阿姨,笑着说:“你会不会叫人啊,你家阿姨这么年轻?要叫王姐!”

    他们宿舍其他几个人,都开始张口喊王姐,阮静河只要跟着改了口,叫的王姐喜笑颜开。

    因为紧挨着学校,这个城中村的住户,几乎家家都腾出一部分房间来用来出租,王姐家也是。她们家是一个两层的小洋楼,王姐夫妇俩住二楼的右半部分,楼下和二楼的左半部分都出租了出去,阮静河就住在二楼,和王姐他们对门,王姐平时经常来送点吃的给他,因为这房间以前是一对情侣住的,里面冰箱柜子什么的都有。

    因为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而且他打算长时间住,所以还买了锅碗瓢盆酱醋茶,胡同口临近大姐的地方,每天都会有两三个商贩来卖东西,时下的蔬菜瓜果都有,旁边还有个固定的商店,一个卖馒头和面条,一个卖肉。每天回到自己的小窝,自己做个饭,也是过的自在逍遥。

    阮静河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将周正给淡忘了。

    这是个很奇妙的感受,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重情义的人,痴情而且专一。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他真的每天都想周先生想到痛苦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每天就抑制不住地疯狂想念,可是如今他不想了,居然一下子就完全不想了,中间连个过度都没有。

    他觉得他可能是个很薄情的人,就像他自以为很孝顺,其实也只是心里这样想,他终究还是个幼稚的人,总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他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忠贞,他也会变心,也会忘记一段很深刻的感情。

    但是,有些人不想,是你可以忽略了他。如果他有一天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试图掩藏的那些感情,一下子就又喷涌而出。

    阮静河没想到周正会到他兼职的咖啡厅里来。

    他看见周先生的时候非常偶然,也并不是去服务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自己的客人是周正,他是从周正一进来就看见了,他正端着咖啡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来,所幸他穿的是制服,周先生并没有看到他,他赶紧把客人的咖啡送过去,就进了里间。

    但是他们经理可是个厉害角色,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员工偷懒,一看见他在里头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在这站着?”

    “外头没客人叫……”

    “没客人叫你也得在外头守着啊,万一客人有需求找不到人怎么办?”

    “那不是还有张桐他们……”

    “他们难道拿的比你少,去,站外头去。”

    阮静河只要从里头走出来,冲着张桐挤了下眉眼。张桐说:“你可真是,明知道这母夜叉最不喜欢我们去里头,你还当着她面进去偷懒?”

    阮静河没说话,偷偷朝周正那里看了一眼,看见周正已经坐下来了,他赶紧推了一下张桐,张桐说:“不说了那几条你负责么?”

    话虽然这么说,张桐还是过去了,阮静河微微背过身,心里头紧张的厉害。

    他看到周正,居然一下子觉得很辛酸,说不出来的一种感受,心砰砰直跳,却唯独没有从前的怨恨。

    周正是和一个中年的男人一起来的,对方看派头应该也是个高管,胖胖的,戴着金丝框眼镜,好像是来谈公事。他忍不住偷偷地看,每看到周先生抬头,就赶紧又背过去。

    就在这时候,外头进来了两个人,阮静河已经形成了习惯,看到客人进来,立即微笑微微弓腰:“先生您好。”

    话一出口他就冒汗了,一直手足无措,客人看了他一眼,找了最近的空位坐下,他偷偷朝后看了一眼,原来是虚惊一场,周先生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依然在谈论公事。

    他虚了一口气,张桐却觉察出了什么,低声问:“那客人你认识?”

    阮静河看他在指周先生,赶紧摇头:“不认识。”

    “那我看你老紧张地往那儿看。”

    “我有点肚子疼,想去个厕所。”

    “那就去啊,母夜叉又不管这个。”张桐说着就笑了:“有我们呢,你去吧。”

    阮静河就去洗手间,在那儿磨蹭了好长时间,等再出来的时候,周先生那个位子已经空了,人已经走了。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很失落,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求的是什么。张桐笑说:“去那么久,便秘啊你。”

    阮静河尴尬地说:“腿都蹲麻了。”

    “你知道么,刚店长问你去哪儿了,我说你上厕所,她就说,上个厕所要那么久?”

    “她人呢?”

    “走了,说是去婆婆家接孩子。”

    阮静河在那站得笔直,眼睛又朝周先生原来坐的位置看了一眼,他心里头对周先生的那种旧情复燃的伤感转瞬就消失了,都已经过去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当时是自己主动斩断的感情,那就不要回头。

    可是他这种人,心里头一旦牵扯到感情上的事,就会心乱如麻,一直胡思乱想,想的多了,他对周正已经熄灭的怨恨,就重新涌上心头。

    那么无情无义的男人,他为什么还要记着,难道他受的痛苦还不够多,难道他就那么贱,还要贴上去,再被他践踏?

    他吸一口气,胸腔里的怨气让他将身板挺的更直。从街上通过玻璃,他笔直的身影看的清清楚楚。街旁的车子里,坐着一个人,静静地透过玻璃,看着站的笔直的阮静河。

    第8章 如你一般的人

    四川这个城市,夜生活并不算丰富,晚上十点才从店里出来,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

    阮静河和张桐他们走到街边,等出租车,可是他们这段路很难打车,张桐推着摩托车问:“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这么冷的天,打的到车么?”

    阮静河前天就因为等车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打到车,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他们这个路段的原因,还是因为晚上难打到车。他犹豫了一下,张桐拍了拍后座:“上来吧。”

    阮静河就不再推辞,做到张桐的摩托车上,张桐笑着问:“你肯定不会开摩托车吧?”

    阮静河点头:“你怎么知道?”

    “一看你就不会。”张桐语气很得意。

    “说到摩托车,我们老家那里摩托车真的很少,我们那都骑电动车,很少有人开摩托,因为摩托车要拍照,很麻烦,不过到了这边,我发现四川这里摩托车好多,还有拉客的。”

    张桐说:“电动车温吞吞的有什么劲,坐好了,哥哥带你兜兜风。”

    阮静河一听,立即把衣服拉紧,把手也缩进袖子里面,搭在张桐的腰上。张桐开的很猛,一发动就直接在拐弯处来了个漂移,吓的阮静河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把抓住张桐的衣服,感觉自己随时都要随车子一起甩出去了。

    “我靠,你能不能别那么吓人!”

    “没事,你要相信我开摩托的技艺。”

    摩托车开的快,风就显得特别冷,阮静河就躲在了张桐的身后,头微微偏着扭向后,背着风,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他还想多看一看,车子一拐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张桐说:“你还在学校住么?”

    “没有,搬出来了,在学校南边的城中村住。你把我送到学校南门那就行。”

    “哪天去你们学校逛逛,我就羡慕你们大学生,可惜我成绩不好,没考上。”

    “其实考上大学也就那样,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张桐听了就笑了,回头看了他一眼,阮静河吓的赶紧喊道:“看着路。”

    摩托车猛地一闪,躲过了路上不知道一个什么东西,张桐骂了一句“他奶奶的”,阮静河回头看,张同问:“什么东西?”

    “不知道,谁掉的什么东西吧,没看清。”

    阮静河惊魂未定,还好张桐把他有惊无险送到了学校门口。他从摩托车上下俩,却一眼有看到了一辆很熟悉的车子,这一下他就惊了一下,张桐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了:“怎么了?”

    阮静河没说话,看着有人从那车里出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先看到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生,接着下来一个男人。

    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估计是高富帅。

    原来是看错了,想想也是,这个牌子的这个颜色的车子多的是,周正的那辆,也只是其中之一。

    “以为看见熟人了,原来认错了。”阮静河很尴尬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家其实离你们学校不远,也没错多少路。你住的地方离这儿远么,要不我送你到门口,反正也是几分钟的事。”

    “胡同不好走,路灯坏了好几个,路也不平,我自己走回去吧,你快回家吧。”

    “那行,后天见。”

    阮静河跟张桐告别,眼看着张桐骑着摩托车走远了,才扭头朝城中村走。他踩着路灯的光晕慢慢朝自己的住处走,春天的晚上,夜色依然寒冷,街道上除了他,几乎碰不到别人,充满鼻息的,是街道潮湿阴冷的味道,他忽然感觉到有点冷,还有点孤独。

    唉,想一想,有些心烦,怎么又遇见那个人,他本来都已经快要将他淡忘了。

    住处的旁边,是一个小卖部,老板正坐在里头看电视,他推门进去,老板抬头,他走到柜台旁看了一会儿,老板忍不住问:“买什么?”

    “烟。”阮静河有些窘迫地问:“都是多少钱一盒的?”

    “五块到二十多不等,得要看你要哪一样。”

    “来一盒十块的吧……十五的也可以。”

    老板就拿了一盒黄鹤楼给他,他付了钱,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打火机:“老板,再来一个打火机。”’他要给钱,老板没接,直接把打火机递给了他:“送的,不要钱。”

    “谢谢。”他拿着烟和火机出来,站在门口将烟盒撕开,撕了几次,都没能撕开,身后却传来了老板的笑声:“烟不是这么撕的”

    他回头,有些尴尬地看着老板,老板招招手,他就推开玻璃门进去,把烟递给老板,老板说:“这不是有道线,沿着这条线一撕就开,否则按你那样,整个都撕开,烟还怎么保存,都受潮了。”

    阮静河很尴尬地“哦”了一声,老板笑着问:“没怎么抽过烟吧?”

    “没有,”阮静河微微红了脸:“谢谢。”

    他从店里出来,抽了一支烟,点上。

    吐出来的烟雾,在路灯的照耀下散开,地上他的影子短短的,烟雾的影子却很长,缓缓散开不见。

    这天真冷。

    他回到住的地方,房间里没有暖气,冷的很,他少了一壶热水,泡了杯豆浆,喝了,洗漱,然后睡觉。

    这么规律的没有生气的日子,他在刷牙的时候,心里想,他现在所承受的这些辛苦和孤独,将来都会有所补偿,他会遇见一个很爱他的男人,将来他再也不是一个人生活,再晚都有人等他回来,吃饭有人一起,再冷,也有人抱着一起睡觉。

    可是他终究还是梦见了他的初恋情人。并不能记得清到底梦见了什么,醒来的时候,有一种情欲夹杂着清醒后的伤感,让他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发了很久的呆。

    这一天白天上课,他发现周小米没有来。

    他跟周小米现在生疏到几乎一周说不了一句话的地步,以前两个人经常一起,宿舍里的人还经常拿他们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在跟周小米谈恋爱。现在突然生疏了,郭亮还问过他们到底怎么了。

    其实他跟周小米之间什么问题都没有,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爱过的那个男人,是周小米的父亲。而且如今他透过周小米再去看他跟周正的那段感情,就觉得非常荒唐,他居然跟一个孩子都有他大的男人谈了一场恋爱,从世俗的角度来讲,他跟那些被大老板包养的女大学生,又有什么区别。于是他开始刻意疏远周小米,周小米作为一个骄傲的女生,被他刻意疏远了几次,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就不再找他说话了。有时候远远地看他一眼,眼中的情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晚上的时候,梦龙来找他吃饭,两个人在他住处附近的火锅店吃了一顿火锅,阮静河付的钱。梦龙说:“老是你付钱,我都不好意思了。”

    “老师现在能赚钱了,请学生吃顿饭也是应该的,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模拟考?”

    梦龙就跟他讲考试的一些事,说完了,感概一句:“你是越来越成熟了,以前见面的时候就跟我讲周先生,现在倒是真像个老师样了。”

    “这不是你跟燕燕所希望的么?”

    梦龙点头:“加油,继续保持住。”

    “你跟方宇,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你怎么老问,好像我跟他必须得发生什么事才行似的。”

    阮静河就笑了,说:“你这么说让我想起一句话,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那你呢,也是没什么消息么?”

    “我有什么消息?”

    “赶紧的趁着年轻美貌,赶紧谈恋爱啊,不然等新一拨小鲜肉上来,就没你什么事了。”

    阮静河就笑了,吃了火锅的嘴唇红红的,叹了一口气,说:“心都老啦,谈不动啦,等到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再说吧。”

    “那你说说,你想找什么样的,我帮你介绍介绍,我认识不少圈子里的人哦。”阮静河听了,笑着想了想。

    他想找什么样的呢。

    成熟的,高大的,有些冷,不善言辞,不需要太英俊,最好是那样的眉毛,这样的眼睛。零零碎碎拼凑起来,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身影。

    我希望找到,一个如你一般的人。

    第9章争执

    当周正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时候,阮静河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对自身的厌弃,他很快就将这个念头驱赶了出去,嘴角微微咧开一丝笑容,说:“没有特别喜欢的类型,看缘分。”

    “缘分这东西,说重要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主要还是得靠个人努力。”

    阮静河摇摇头,喝了一口果汁,说:“我觉得这世上很多事,光靠努力是不够的,尤其是感情上的事……缘分不到,再努力也没有用。”

    “那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才知道够不够呢?怎么判断呢?”

    阮静河摇摇头,喝了一口果汁,说:“我觉得这世上很多事,光靠努力是不够的,尤其是感情上的事……缘分不到,再努力也没有用。

    阮静河想了想,说:“缘分如果到了,就不用判断了吧。需要判断的,就是缘分还没到吧……我也不知道,你把我都绕进去了。唉,反正现在我不想谈恋爱。”

    吃完饭出来,阮静河掏出烟,递给了梦龙一支,梦龙很吃惊,问:“你现在怎么也开始抽烟了?”

    阮静河叹了一口气,说:“买了一包抽着玩的,反正以后也是要学。你不抽么?”

    “原来抽,后来方宇不让抽,说抽烟不好。”

    “他们怎么都这样,自己抽烟抽那么凶,却不让我们抽。”

    梦龙听到他在说周先生,很明智地没有接话。等要上车,才说:“烟真不是好东西,以后能不抽就别抽。”

    阮静河点点头,吸着烟看着出租车走远,自己叼着一根烟,往回走。

    他其实不会吸烟,吸到嘴里直接吐出来,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抽烟是为了什么。他一个人往住的地方走,居然觉得特别伤感。

    他从小就是悲天悯怀的个性,遇到一点小事就容易想东想西,天性敏感。他容易幻想,这毛病让他遇到渣男的时候也很难果断,他又爱缠人,这让他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会牢骚满腹,他自己本身就有着很极端的性格,最后结果好与坏,一半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第二天下了课,他按时去咖啡厅上班,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看到了一辆很熟悉的车子,这一回他没有看错,他觉得十有八九是周正的车子,但他没理睬,直接进了咖啡馆。

    张桐发现他一直心不在焉地往外头看,就问说:“怎么了?急着回去?”

    阮静河摇摇头,笑了笑。

    周正居然一直没有进来,阮静河有些心烦,不知道周正这又要搞什么。

    一直等到下班的时候,他们一群人从里头出来,阮静河将衣领竖起来,偷偷朝周正的车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却看见周正从里头出来,直直地看着他走了几步,走到他前面不远的地方。

    阮静河激动的厉害,却当做没有看见,直接从周正身边走了过去,原本嘴角微微张开的周正,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回头看着他。

    阮静河心里很激动,甚至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他朝张桐走了过去,大声问:“张桐……”

    不等他说话,张桐就笑着说:“看来以后我要成为你的专职司机了,好了大爷,您上座吧。”

    阮静河笑了起来,摩托车发动的瞬间,阮静河回头看了周正一眼,脸色冷峻,眼角带着满满的挑衅的意味。

    而周正的神色,他却看不清楚,就看见他长身玉立,站在那里,高高的身材,竟然有一种单薄的意味在里面。

    可是他觉得有一种报复的爽快,他甚至渴望现在他就有一个男朋友,亲热给周正看。

    张桐问:“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都不说话?”

    阮静河心情又高兴又有些烦躁,笑着说:“风太大,我要捂住嘴。”

    张桐就笑了,说:“下次带个口罩,像我这样。”

    阮静河就将袖子对准嘴巴,挡住冷风。

    张桐依然将他送到学校门口,阮静河不好意思老师麻烦他,于是从摩托车上下来说:“请你吃东西吧。”

    “吃什么,一点都不饿。”

    “那喝杯热饮吧,这么冷,喝了暖暖身体。”阮静河说着,就去旁边的店里买了两倍奶茶,两个人站在路边说了一会儿话,张桐说:“边走边说吧,正好送你回去。”

    “路不好走……”

    “没事,我推着车。”

    两个人就朝城中村走,村口有几个大妈,冒着严寒站在路边,一见他们过来,就问:“小伙子要不要住宿?”

    阮静河已经习惯了,也不说话,倒是张桐乐了,说:“我们两个大男人,他们也过来问。”

    阮静河听了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刚走了两步远,后头就有车过来了,阮静河拉着张桐往一边避让,却发现那车灯一直照着他们,没有要过去的意思,张桐骂道:“这人有病吧,让出路来了怎么也不过去?”

    阮静河回头看,但是光线太刺眼,看不清楚对方,但是他心里已经察觉出了异样,只是不能确定。那车子终于从他们身边看了过去,阮静河一看到车子,几乎就确定了,站在了原地。

    车子在他们前头停下来,周正从车上下来,脸色难看地看着他们。

    张桐问:”你认识的人么?‘

    “哦。”阮静河有些慌张,犹豫着要不要跟周正打招呼。

    “说几句话,方便么?”周正开口问,语气却非常生硬,听得出不大高兴。张桐见状就对阮静河说:“那我先回去了,就不送你了。”

    阮静河有点不知所措,可是他也不愿意张桐知道他跟周正的事,只好让张桐走,张桐坐上摩托车,说:“那后天见。”

    “后天见,谢谢你送我。”

    “不谢。”张桐又冲着周正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周正却没有反应,等张桐一走,立即上前大步走来。

    阮静河本能地想要躲避,后退了几步,却被周正抓住了胳膊,抓住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行啊,一个假期不见,都已经开始跟别人开房了。”

    “谁开房了。”阮静河语气也是强硬,想要甩开周正的胳膊,可是周正力气大,他甩不开。

    “不开房这个点你不回学校,来小旅馆?”

    阮静河这才意识到原来周正误会了,以为他跟张桐来这里开房,这一带的房子除了出租的,其他确实都是大大小小的旅馆了,是周末情侣的首选地。

    “我现在跟谁开房,还需要向你报备么,咱们两现在,还有什么关系么?”

    周正捏着他胳膊的手立即加大了力量,阮静河疼的皱起了眉头,嘴上却依然硬气:“你放开我。”

    周正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脸色阴沉的厉害,看着他,也不说话,似乎是思考什么,阮静河就用力挣扎起来,两个人有些扭打的意思,因的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周正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拽着他就往前走,他不肯走,就成了被拖走的态势。周正一直把他拉到车子旁,打开车门,一把就将他推了进去,四号怜香惜玉都没有,力气之大,直接让他扑到在座椅上,头撞到了方向盘,疼的他叫了一声。周正绕过车头,从另一侧打开车门坐进去,趁着他坐进来的功夫,阮静河立即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跑了出去。

    他真是被吓到了,认识了那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周正这么生气。生气的周正浑身散发着戾气,让他有点害怕。

    他站在车子旁边,喘着气看着周正,周正居然没有再出来,他隔着玻璃看了对方一眼,拔腿就跑了。

    他觉得他还是跑了比较好,可是跑了几步,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他妈怂了,于是他又停了下来,冲着周正吼道:“我想干嘛就干嘛,你管得着么!”

    吼完了,扭头继续跑,不一会,就将周正远远地甩到后头了。

    他跑的气喘吁吁的,越往里走,街道越窄,地上的积水散发着潮湿冰冷的气味,路灯老远才有一个,地上有些黑,他回头看,周正的车子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第10章强吻

    周正应该是找不到他的,毕竟还要拐几个弯,这一带那么多房子。他说不出心里头是什么滋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回去看看。

    可是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心里头的这个念头,他跑回住的地方,将手机都关机了。

    他睡不着,等了很久,翻来覆去,睡得那么晚,第二天醒来的却特别早。在胡同口买了早点他就往学校走,走到昨天跟周先生起冲突的地方的时候,他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周先生的车子。

    他觉得有点好笑,周先生可从来不是这么痴情的人,难道他自己人都跑了,还奢望周先生在这里等他一整晚。

    他把豆浆喝光了,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穿过马路,朝学校里面走。可是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却看到校门口不远处的路边,听着周先生的车。

    他吓了一跳,偷偷走进了几步,确定他没有看走眼。

    的确是周先生的车子。

    这人不回家,在这里干嘛,难道真的在这里等了他一晚上?

    早晨的七点多,太阳才刚刚露出来,街上的人也不多,只有几个卖早点的商贩在学校门口摆着。他想过去看看情况,可是又忍住了,他知道自己心里头有根弦,一旦崩断了,他也就彻底没有底线了。

    于是他直接进了校门,头也没有回。只是他的心却没有那么果断,导致他上课的时候,心里头一直想着周正,心乱如麻。

    如果周正回头找她,乞求他原谅。他真的能够做到无动于衷么?

    他对自己没有信息,不知道自己将会怎么做。但他又想要报复周正,让他尝尝自己所受的痛苦。

    十点钟左右的时候他们下课,一下课阮静河就朝外头跑,他跑到体育馆里,隔着学校的铁栅栏往外头看,发现周先生的车子已经不见了,人已经走了。

    他很失落,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他一整天都在揣度周正的心力,可是再怎么猜,也都是他自己的主观臆断,想到后来他又觉得,活该,这样的人渣,活该他痛苦,他痛苦了,他阮静河才能获得报复的快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等待着周正过来找他,他甚至想立即找一个对象,当着周正的面跟新对象亲热,他就是要让周正看到,曾经本来全部属于他的东西,有一天属于别人,看看他心里头是什么滋味。

    他想到上次周正误会他跟张桐开房的事情,于是立即找了张桐过来,说晚上的时候要请他吃饭。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这天的晚上,周正并没有来,他故意请张桐在学校门口的餐馆火锅,吃了两个多小时,也没见周正的影子。

    张桐说:“你也太客气了,下次我请你。”

    张桐步入社会好几年了,身上有一种痞气,坏坏的气质,典型的直男气,其实也是个很不错的男生。阮静河试图想象着他跟张桐在一起的场景,竟然有些许的心动。

    这种感受让他突然充满了一种报复的快感,他觉得他从精神上彻底爱上一个人,比肉体上的背叛更让他觉得痛快。张桐掏出烟,递给了他一支,他在犹豫着要不要吸的时候,还是接在了手里面。

    张桐拿着打火机,给他点燃了那支烟。阮静河站在火锅店门口,吹着冷风,身体微微缩着,他尝试着把烟吸进肺里面去,却呛了一下,张桐就乐了,说:“一看你拿烟的姿势,就知道是个生手。”

    阮静河笑了笑,问:“你烟龄有几年了?”

    “记不清了,得有七八年了吧。”

    “那么久?”

    张桐点点头:“十来岁的时候就偷偷背着我爸妈抽烟了,一起玩的朋友吸烟都挺早的,我算是不良少年。”

    他说着就笑了出来,露出洁白的牙齿。阮静河老实说:“我上了大学才学着抽的,你烟瘾大么?”

    “一天一包吧。”

    “那么多?”

    “也尝试这戒过几次,可是戒不掉,养成习惯了。你以后抽烟要节制,别跟我似的,养成烟瘾,每次咖啡厅上班的时候,都有点难受,想抽烟,所以都是借口上厕所,偷偷在里头抽。不抽不行,难受。”

    张桐说着抽完了最后一截烟,将烟头仍在地上,踩了,说:“别再这站着了,咱们去唱k吧。时间还早。”

    阮静河说:“我不会唱。”

    “少来了,上班的时候经常听见你哼歌,邓紫棋的泡沫吧,这歌我也喜欢。”

    阮静河就笑了,说:“我真不会唱,不过可以听你唱。”

    张桐伸手搭着他的肩膀:“走,吼两嗓子去,我看你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发泄发泄就好了。”

    阮静河心想,自己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这么明显么?他原以为他掩藏的很隐秘,没有人知道他的喜怒哀乐。

    但他其实是那么幼稚的人,只有他自己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有人知道。

    唱了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两个人轮流着唱,短短两个小时都唱的嗓子都哑了。他们在校门口分别,张桐抽了一支烟递给他,阮静河接了过来,张桐帮他点上,说:“走了,明儿见。”

    阮静河看着张桐叼着烟走远的酷酷拽拽的模样,笑了笑,自己噙着烟往城中村走,在路边等绿灯的时候,他嘴里的烟忽然被人抽了出来,他惊慌地回头一看,就看见周正站在他身后。

    旁边都是等绿灯的同学,他也不敢吭气,一张脸憋得通红,等绿灯一亮,他就立即穿过马路,可是这一回他逃不了了,因为周正拽住了他的胳膊。

    可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给我我的烟。”

    周正却直接将烟噙在了嘴里,吸了一口,对着他的脸就吐了一口。他不知道周正这是什么意思,要退又退不了,想到旁边的人可能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暧昧,他的脸都烧起来了,说:“你干嘛。”

    “又往旅馆去?”周正问:“这一回又去见谁,我可是眼看着你那个小情人走了。”

    阮静河看到周正吃醋,竟然格外得意,语气更强硬:“你管不着。”

    他说着就把周正嘴里的烟夺了过来,叼在嘴里,可是还没吸一口呢,周正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本能后退几步,周正却步步紧逼,吓得他气都不敢喘了。

    “你不是说最爱我么?不是没了我就不能活么,不是说这辈子只被我一个人疼,只被我一个人爱么?怎么转头就找到相好的了?”

    “说了你管不着,”阮静河又急又气,紧张地朝周围看着,声音压低了:“你不怕丢人么,松开我。”

    “你也知道丢人,跟男人开房的时候你怎么不怕丢人?”

    旁边路过的三四个女生,诧异地偷偷打量着他们俩,阮静河窘迫的很,他心虚,觉得别人肯定都看出来什么了,于是就挣扎的更厉害了,情急之下他把嘴里噙着的烟就朝周正的手腕蹭过去,滚烫的烟头碰到周正的皮肤,周正胳膊抖了一下,一只手却忽然按住了他的头,直接强吻了上来!

    第2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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