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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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次轨能怎样 作者:零点抵达
第20节
☆、惊人的被出柜
卓言把煲好的排骨汤端到餐桌上,冲着客厅喊道，“悦悦,吃饭啦。”为了煲这个汤,卓言下午提前下班一个人打车回来。现在,她们出去吃饭的次数少了,更多是两个人一起回家，卓言给做饭。
沈慕琛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写工作方案。最近,她计划着手引进职业经理人制度，这也是去家族化的一个步骤。
“宝贝辛苦啦。”沈慕琛上来奖励她一个吻，“一会儿我洗碗。”
“你先去洗手吧。”卓言给她的碗里特意多盛了两块藕，悦悦喜欢吃藕。
让卓言欣慰的是，沈慕琛虽然品尝过很多美食，但她却不挑食。卓言做什么她吃什么，总是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了夸她的手艺。
两个人吃着饭，沈慕琛又提到买房子的事，“我妈妈还问我，为什么不买房。换了大房子，就把那个小公寓卖掉。这个房子可以留着。”
卓言没有去过她的那间小公寓。“这个房子够我们住。”卓言是希望等沈爸爸能接受她们的关系后，再买新房子。可现在看，这种可能也许是遥遥无期。
沈慕琛坚持要买房子，“这个周六咱俩去看房子，不买别墅，先买个四室两厅的，就像长青姐家那样的。”
卓言笑着说道，“那我就会像你妈妈一样，打扫一遍房间，无须再去锻炼身体。”
“咱雇钟点工，再说我也会搞卫生。”沈慕琛的话卓言只能信一半，她能不到处乱丢东西就不错了，甭想指望她干家务。她唯一会做的家务就是洗碗，因为上初中的时候，她就帮着饭店里洗碗。
吃过饭，沈慕琛要去洗碗，卓言挡住了她，“忙你的去，我来吧。一会儿还要去散步。”
沈慕琛抱住她，脸在她的脖颈处轻轻地蹭着，“宝贝，我都不好意思了，家务活都让你做。”
卓言小声说道，“家务活我可以全包，你在床上听话就行。”说完她轻声笑着。
“你就等着晚上看我咋收拾你。”沈慕琛用劲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回了客厅。
收拾完厨房，两个人穿好外套正准备出去散步，沈慕琛接到她爸爸的电话，“你现在哪儿？你给我马上回来！”
沈爸爸的声音可以说是近于咆哮，站在一旁的卓言都听得清清楚楚。沈慕琛本能地把手机离开耳旁一些，她错然地看看卓言，又冲着手机嘀咕道，“有什么事啊？”
这次沈爸爸的声音放缓了些，但卓言还是能听他的怒气，“你快点回家，回来再说。”
沈爸爸说完就压了电话。沈慕琛被她爸爸这顿莫名其妙的吼叫，神情就有些不悦，“什么意思啊？白天在公司还好好的。言言我回去看看。”
卓言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嘱咐着沈慕琛，“不管有什么事情，记着别冲动别发火。有事给我来电话。”
沈慕琛怕她担心出门时抱抱她，“没什么大事，估计和公司有关。等我电话。”
她走后，卓言也没心情去散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猜测着沈家到底是发上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平时还算温和的沈爸爸发这么大的火。
卓言首先想到的就是她俩的事情被沈爸爸知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沈妈妈应该会提前知会女儿，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也许又是沈慕琛的那些亲戚去家里告状，惹得她爸爸发火。
近日，卓言也感觉出，沈慕琛被公司的事务搅得心情烦躁。
两个人每天回家后，都会聊些彼此白天的工作。卓言从沈慕琛的话里，多少了解味悦坊的一些管理问题，渐渐也能理解她的这些烦闷。
沈慕琛的好多决策都会涉及到一些人的利益，尤其是她的那些亲戚们在公司里占据着重要职位，各种的利益纠缠让她的工作阻力重重。
那天，在沈慕琛家里，听着她同她爸爸的争执，卓言虽然事后在劝慰她，让她处理事情要冷静。卓言也觉察出，沈慕琛工作最大的阻力来自沈董事长。
对沈董事长不能支持女儿的管理工作，卓言倒是能理解。
从一家小饭店做起，靠勤奋本分或许还有些小聪明的手段，十几年间快速发展到五十多家连锁店，但沈董事长并不具有现代化管理的能力。
他以为五十家店就是一家的翻版，所以在管理上还是固有思路，或者说根本没有思路。一家店时，可以把收了顾客的钱直接装进自己的包里，一转身再拿出来给老婆孩子家人买生活用品。可现在在公司化的管理下，他仍然固执地认为自己还可以这样，反正是自己挣得钱，咋花都行。
过去，与沈慕琛还只是朋友，卓言倒是能给她出出主意。现在，卓言尽量保持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用客观的态度帮她分析，不希望自己过多地参与到味悦坊的事务中。
卓言觉得沈妈妈真是个聪慧的女人，很清楚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巧妙地平衡着父女间的关系，更多是在背后默默支持而不多言。
卓言也暗自期望，不管今晚沈慕琛遇到什么事情，沈妈妈都能支持她的女儿。
一直等到11点，卓言也没有接到沈慕琛的电话。时间越晚，卓言越发心焦。沈慕琛应该回来，就是不能回来也该有个电话啊。
又等了十几分钟后，焦虑不安的卓言穿件外套下楼去等着沈慕琛。她在楼前黑暗中来来回回地徘徊着，心里的那份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重。
好不容易见到沈慕琛的白色宝马出现在前面的小路上，她从心底长长地舒口气，疾步走上前。
沈慕琛从车里下来，卓言压着心里的种种疑问，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让你等急了吧。”沈慕琛的声音里透出的是疲惫。
卓言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发生了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她们的事情一定是被她爸爸知道了。
卓言挽着沈慕琛的手臂往回走。此刻她倒是很平静，只要她的悦悦还在她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能顶得住。
她注意到沈慕琛手里拿着一个快递信封，“你拿的是什么？”
沈慕琛长呼出口气，“回家再说吧。”沈慕琛的凝重让卓言明白，事情一定很严重。估计她爸爸的态度超出了她的想象与预料。
进了家，沈慕琛连鞋也没换，就把手里的纸袋扔到餐桌上，“你看看吧，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卓言疑惑地拿起纸袋，从里面倒出一叠照片，仔细一看她惊出身冷汗，这些都是她们俩在一起亲密的镜头！她们被人跟踪拍照了！
“是寄给我爸爸的。”沈慕琛坐到餐桌旁，一脸的愤恨代替了她刚才的疲惫。“王八蛋，来这种阴招。等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没他的好果子吃。”
震惊过后，卓言很快冷静了下来。“就是照片吗？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她担心会不会有人借此敲诈沈家，知道他们家有钱。
“只有这些照片。你是说有人想要钱？”沈慕琛摇摇头，“目前还没有再收到其他的要求。”
那就是说，这个人仅仅是要在沈爸爸面前曝光她俩的关系。“你妈妈什么态度？”卓言能想象到沈爸爸看到这些照片羞愤的样子，她更在乎沈妈妈的立场。
“我妈妈没说什么，她知道是有人故意出我的丑，让我爸爸知道我喜欢女人，知道咱俩的关系。”沈慕琛拿起张照片看着，然后苦笑道，“还好都是咱俩在街上的镜头。”
沈妈妈的冷静倒是有些出乎卓言的意料。“你爸爸骂你了？”沈爸爸的火气估计小不了。卓言更担心地是沈爸爸会干涉她们在一起吗？
“哼，他除了发火就是发火。我告诉他我就是喜欢你，以后也会和你在一起，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无所谓。”沈慕琛的话也间接告诉卓言，她爸爸反对她们在一起。
卓言没再说话认真地翻看着每一张照片。
这些照片都是她俩在外面时被拍摄的，有两个人手牵着手逛街的，沈慕琛搂着她的腰散步的，只有两张是亲吻的镜头，一张是她俩在沈慕琛的车旁，一张是在车里。车里的那张两个人正热吻着，因为是从车外面拍摄的，画面不是特别清晰，但仔细看也能分辨出那两个抱在一起的女人就是她们。
是以至此，卓言看着这些照片已经顾不上难为情，顾不上细想她在沈慕琛父母眼里的形象。
“悦悦你看这张，”卓言拿出一张照片指给沈慕琛看，“记得那天吗，就是上周日，咱俩去万达广场买完衣服出来。你再看这张，”她又递给沈慕琛一张，“周一，我记着我穿着从上海买的这件裙子上班，这应该是在咱们小区停车位附近。”
沈慕琛仔细地看着照片，然后有所醒悟地说道，“你是说，这些照片都是近期拍的？”
卓言点点头，从照片上她俩的衣着分析，她们被人跟踪也就是最近两周的事情。
最近与沈慕琛起冲突的就是严翔和李淑红。如果是什么人想敲诈勒索，照片为什么不寄给她们俩，只寄给沈董事长？这说明这个人是味悦坊的员工，只是想着让沈爸爸知道她女儿“见不得人”的。
“你认为是谁干的？”卓言还不能说自己就是认定这个人是严翔，他毕竟是沈慕琛的表哥。
沈慕琛冷笑道，“还能有谁？”
如果是严翔找人跟踪拍摄的这些照片，他的目的仅仅是要报复沈慕琛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的关注，感谢大家留言收藏。
谢谢59，赵晋晋、木木林言、萧萧，囧你妹，谢谢你们。
☆、流言四起
虽然沈慕琛和卓言都怀疑照片是严翔所为,沈慕琛还是担心照片会被寄到杂志社。她自己怎么都好说，大不了就是被她爸爸劈头盖脸骂一顿,可她不想连累了卓言。
沈慕琛也在怀疑是杨思扬在报复自己。上次,因为她缠着倪长青被自己挖苦。再加上,自己现在与卓言在一起，她一直耿耿于怀。以杨思扬的品行,这种跟踪偷拍的事情她能干的出来。
如果是在报复她与卓言,那一定也会把照片寄到卓言单位。卓言的父母基本上已经接受了女儿喜欢女人这个事实,他们看到这些照片不会受到多大的刺激。要想让卓言也身败名裂，只能是在杂志社坏她的名声。
第二天上午,沈慕琛给卓言打个电话，问问她是否收到过照片。卓言去收发室查过，没有她的个人邮件。她也问过她妈妈,家里也没有收到照片。
听了卓言的话，沈慕琛放心了。看来这个卑鄙的小人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最有可能就是公司的人干的，最近因为公事她得罪的无外乎就是李淑红与严翔。
对于这两个人，沈慕琛并不是很害怕。他们除了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还能拿自己咋样？她既不会坐以待毙，也不能打草惊蛇。
卓言已经拿着那个快递纸袋，按照上面的地址和投递公司，着手调查偷拍者。卓言毕竟持有记者证，有些事情做起来比她更方便。
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到性取向，侵犯了，沈慕琛定会去报案。偷拍照片的人也很清楚，正是因为沈慕琛不敢声张，他们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沈慕琛现在更担心的是她爸爸对她与卓言的态度。
昨晚她爸爸的震怒出乎沈慕琛的意料。沈慕琛一进家，她爸爸就把那叠照片摔到她的面前，“你自己看看，伤风败俗大逆不道，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他气得红头涨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沈慕琛第一次看到父亲这般暴怒，开始也有些慌乱，等看过照片后，她就有些生她爸爸的气。自己遭人跟踪偷拍，被侵犯了，她爸爸想到的首先就是她给他丢了人，根本不追问这到底是谁干的，谁在破坏他女儿的声誉。
听着爸爸的各种数落，沈慕琛没怎么顶撞，她坐在那里推断着，这是谁干的？
倒是她妈妈还算冷静。“耀新，你别说得太难听。这种事情也不是你骂个狗血喷头，就能解决的。”
“我告诉你，你必须离开这个女人。”她爸爸一晚上的宗旨就是让她与卓言分开。
沈慕琛还想回嘴，她绝不会同卓言分开。她妈妈冲她使个眼色，让她住嘴。“悦悦你先回去，冷静地考虑下你爸爸的话。”
沈慕琛明白她妈妈的意思，等她爸爸的气消消再说。她也期待妈妈能出面说服顽固不化的爸爸。
一上午，沈慕琛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想事情，也不知道她爸爸的情绪是否已经平静下来。临近中午，秘书送进来财务报表。
“报表出来，财务部的那帮人就闲的没事，开始乱嚼舌根。”秘书的话并没有引起沈慕琛的注意。她专心地翻看着报表，上个月公司整体利润在下滑。
秘书没有马上离开，“我去给你把饭端上来吧。”公司提供免费的工作午餐，大多时候沈慕琛都在公司用餐，然后还可以在办公室睡个午觉。
沈慕琛去餐厅找财务部总管，就报表上的几个数据咨询她。“我下去吃，你不去吗？一起走吧。”
秘书马上摇摇头，“中午我有点事要出去。”
沈慕琛一个人去了餐厅。在等电梯的时候，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事部的大姐一边嘀咕，一边往她这边看。公司里女同事多，说个闲话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饭，更主要是她这个总经理，总是会有人背后议论是非。沈慕琛都习惯了，所以她也没当回事。
财务部总管顾欣华见到沈慕琛挨着她坐下，不自然地向四周看看。平时大家也不是很喜欢同她这个总经理坐一起吃饭，嫌不自在，可也犯不着紧张啊。
“怎么啦？”沈慕琛也忍不住朝四下看看。餐厅里吃饭的员工似乎都正看向她这边，遇到她的目光后又都立马低下头。
沈慕琛马上就联想到秘书的话。难道公司里人都知道她与卓言的事情？昨晚她爸爸刚收到照片，今天员工就在议论她，这事情传播得也太快了点。
沈慕琛暗自冷笑，偷拍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要借她性取向这事，搞臭她的名声。她倒想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顾欣华是沈慕琛婶婶的侄女、沈慕轩的表姐，比沈慕琛大几岁，按理她也要叫姐姐。这个女人的业务能力很强，平时与沈慕琛相处的也算愉快。
沈慕琛有心想问问她，她们都在背后议论自己些什么。可她就是知道他们说什么又能怎样。谣言止于智者，大家想说什么说什么吧，她不可能一个一个地堵上别人的嘴。
还是谈正经事情吧。“连着两个月营业额在增长，利润却在下降，顾姐你认为主要是什么原因？”
两个月新投入三家连锁店，再加上物价人员工资上涨，整体成本提高。
“沈董事长看过报表了吗？”一上午，沈慕琛也没见到她爸爸。
顾欣华用奇怪地眼神看看她，“董事长上午没来，你不知道？”
她爸爸没来上班？会不会是昨晚上被她气得哪里不舒服了？沈慕琛心生惭愧，毕竟是自己惹爸爸生气。
她吃过午餐回到办公室，就给她妈妈打个电话。沈慕琛的妈妈说，她爸爸没什么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你这几天有空就回家看看。既然事情已经公开，总躲着也不是个办法，你们父女俩需要坐下来心平静气的谈谈。把你的想法，以后生活的打算说出来，也让你爸爸能明白你的心愿。”
妈妈说得对，既然她爸爸知道她喜欢女人，那就不如好好谈谈，再让她妈妈从中做做工作，也许她爸爸能慢慢理解接受她喜欢女人的事实。
下午，沈董事长也没有出现在公司。
沈慕琛注意到，秘书几次进来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沈慕琛清楚她一定是听到了有关自己的一些流言蜚语。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啦？”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问清楚。她也想搞明白，这些流言源自哪里。
秘书有些为难地看看她，吞吞吐吐地说道，“他们说的很难听，说你是同性恋。还说，你与那个给你陪床的卓社长关系不一般。”
“就这些？”流言蜚语过些时间自然会消失，沈慕琛暗自担心，那些照片千万不要出现在公司里。“都是什么人在嚼舌根？”
“传的最厉害的是人事部和外联部。”严翔夫妻恰巧就在这两个部门。
秘书看着她小心地提议道，“沈总，你看要不要开个辟谣的会，不容许谁再胡说。”
散布流言的人别有用心，全然不是召集会议，拍桌子瞪眼施加淫威就能制止住。那样倒是欲盖弥彰。沈慕琛笑了，“你先去忙吧。”等查出来这幕后的黑手，她再考虑用什么办法对付。
卓言晚上社里有应酬，不回去吃晚饭。沈慕琛就开车回了父母家。进了门，她爸爸见了她，脖子一梗把脸别了过去。
进了厨房，妈妈小声说道，“我没让你爸爸去上班。今天我劝了他老半天，好像气消了些。你经常回家让他高兴高兴，慢慢他兴许就能想通。”妈妈说完又关心地问道，“你俩没事吧？”
妈妈是在担心照片公开后，卓言是否能承受住压力。卓言本就是个很冷静地人，遇到事情不会慌张。昨晚卓言一直在安慰她，这件事也别慌更不用生气。至于对她爸爸要有耐心，不要正面起冲突。
吃饭的时候，沈慕琛的爸爸冷着脸也不搭理她。既没再问照片，也没提她与卓言的事。看来老爸在妈妈的说服下，态度有所缓和，起码不再拍桌子骂人。兴许真如她妈妈设想的那样，她爸爸慢慢能转变观念，接受她与卓言。
然而沈慕琛高兴的有些早了。
因为晚上还要去接卓言，沈慕琛吃过饭没有马上走，她想同爸爸聊聊。公司连着两个月利润下降这是大事，沈董事长应该能放下私念，同她这个总经理就公事谈谈吧。
一开始，她爸爸仍旧绷着脸，不接她的话茬儿。“物价上涨，咱们的饭菜价格是不是该做个必要的调整？要不让市场部去做个调查，看看该调整多少。”她说完偷偷地瞟了老爸一眼，心说这老头儿倒像是个老小孩，两人吵架还不说话了。
这次老爸终于憋不住了，“物价上涨，饭店理应要背负一定的成本，饭菜价格调整的幅度不能太大，否则顾客会有意见。什么都不懂！”老爸还不忘了瞪她一眼。
不管咋样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沈慕琛就调整不调整价格的问题，与她爸爸展开了讨论。
其实，中午的时候，她就涨价的问题已经同顾欣华谈过，决定从内部管理入手降低成本，暂时不调整饭菜价格。
父女俩正聊着，沈慕琛的姑姑与严翔的媳妇李燕红来了。
沈慕琛看着这二位的神情，就有些明白她们来家里的目的。她本想走人，躲开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又担心她们背着自己在爸妈面前胡说一气。她就留了下来，听听她们嘴里都能吐出什么话。
“哥，你今天没去公司？你是不知道，公司里传遍了，他们都在胡说，说咱们家的悦悦喜欢女人。我是来问问，这是咋回事啊？”她姑姑的话一落音，沈慕琛就看到她爸爸的脸刷地变了。
☆、家族的发难
接下来的事情令沈慕琛愤怒震惊。
姑姑前脚进门，叔叔与婶婶后脚就来。“姐说公司里到处传悦悦的坏话,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是咋回事。”婶婶小心地看着沈慕琛的妈妈,解释着他们来的理由。
姑姑自己要当搅屎棍还嫌力度不够，再叫来帮手。沈慕琛黑着脸一言不发。
沈慕琛的妈妈不易察觉地冷笑下,“这流言蜚语传得可够快的,连你们也坐不住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很尴尬,谁都没有说话。沈慕琛的爸爸铁青着脸坐在一旁。
“嫂子这么说你也听到了那些闲话？我是担心,这谣言再传下去会毁了悦悦。传到外人耳朵里,她以后还咋找对象。”沉默片刻,姑姑不无担心地说道。
沈慕琛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姑姑，她们真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别有用心？
家里一收到照片，流言就在公司传播开来,接着这婆媳俩就不请自来，还把叔叔两口子也找来。她们的做法越发让沈慕琛坚定了自己的推测，这一切都是严翔在背后所为。沈慕琛尚不能确定姑姑是否知道严翔的所作所为，她只是推波助澜还是参与了其中？
现在，让她担心的不是严翔而是她父亲。流言四起，一向注重声誉的爸爸会更加恼火，害怕自己毁掉他和味悦坊的名声，也更不会同意她与卓言在一起。
“有人确实是想毁了我女儿，不知道毁了她谁能得了利？”沈慕琛的妈妈把沏好的茶放到茶几上。
叔叔接着说道，“应该好好查查这些话倒底是谁在传。”
“二舅，你说的倒容易，这流言蜚语一传十十传百，怎么查？”李燕红很及时地站出来表态。
沈慕琛故意想吓唬吓唬她，看看她的反应，“我已经知道是谁在四处传话。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把她揪出来，我是想看看这个跳梁小丑还想干什么。”她仍旧抱着胸，眯起眼睛盯着表嫂。
李燕红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慕琛，略有些吃惊地问道，“你真的知道是谁干的？”
全家人目光都在集中到沈慕琛身上。她故作胸有成竹的镇定样点点头。这个人早晚会被她找出来。
李燕红马上讪笑着说道，“其实，悦悦你要是结婚嫁人，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她马上又把话题转移到大家最为关心的问题上。
“就是，悦悦你应该赶紧找个对象，不然这些谣言如果被记者什么的给登到小报上，那咱们老沈家和味悦坊的名声可就全让你毁了。”姑姑口气里并没有半点的担忧，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这些话真是如她所愿马上就起到了作用，一直沉默的爸爸沉不住气了，“这些事情千万不能让媒体知道了。明天我去公司先开个会。”
“用不着这样小题大做吧。”还是妈妈遇事冷静，她缓缓地说道，“我的女儿又没有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情，再说她也不是大明星，媒体不会盯着她的私人问题做文章。倒是这个散布谣言的人，令人怀疑，他在公司四处说味悦坊总经理的坏话是什么目的？妖言惑众他能得到什么利益？我看倒是要好好追查谣言的发布者。”
妈妈的话马上就得到了叔叔两口子的认可，叔叔说道，“应该查查这是什么人干的。”
沈慕琛的爸爸重重地哼了一声，瞪着女儿没再说话。姑姑有些悻悻然地看了她儿媳妇一眼。
有妈妈替她挡着姑姑这些长辈的冷言冷语，沈慕琛也不好说什么。她给卓言发去条短信，问她饭局什么时候散，好去接她。
就听姑姑又说道，“记者也许不会报道，可传的那些话乌七八糟，实在是太难听，悦悦还怎么在公司里抬起头？”
沈慕琛不禁抬起头盯着姑姑。她不就是个喜欢女人的同性恋吗？有什么丢人的啊？看着姑姑欲言又止的神情，沈慕琛皱下眉头，难道还有什么更难听的话？
“他们说咱家的悦悦不止是喜欢女人，还在外面乱搞。”姑姑的话像个定时炸弹，一下就让众人吃惊愕然的目光都投向了沈慕琛。
“都是放屁。”沈慕琛不能再沉默了，可她除去想骂人还能为自己辩解什么？此事怕是越描越黑。
她爸爸把脸别过去不愿意再看她。“这真是众口铄金，我倒是想知道是谁怎么狠毒，想毁掉我女儿的名声。”妈妈冷着脸她这下是真生气了。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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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的被出柜
卓言把煲好的排骨汤端到餐桌上,冲着客厅喊道，“悦悦,吃饭啦。”为了煲这个汤,卓言下午提前下班一个人打车回来。现在,她们出去吃饭的次数少了,更多是两个人一起回家，卓言给做饭。
沈慕琛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写工作方案。最近,她计划着手引进职业经理人制度，这也是去家族化的一个步骤。
“宝贝辛苦啦。”沈慕琛上来奖励她一个吻，“一会儿我洗碗。”
“你先去洗手吧。”卓言给她的碗里特意多盛了两块藕，悦悦喜欢吃藕。
让卓言欣慰的是，沈慕琛虽然品尝过很多美食，但她却不挑食。卓言做什么她吃什么，总是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了夸她的手艺。
两个人吃着饭，沈慕琛又提到买房子的事，“我妈妈还问我，为什么不买房。换了大房子，就把那个小公寓卖掉。这个房子可以留着。”
卓言没有去过她的那间小公寓。“这个房子够我们住。”卓言是希望等沈爸爸能接受她们的关系后，再买新房子。可现在看，这种可能也许是遥遥无期。
沈慕琛坚持要买房子，“这个周六咱俩去看房子，不买别墅，先买个四室两厅的，就像长青姐家那样的。”
卓言笑着说道，“那我就会像你妈妈一样，打扫一遍房间，无须再去锻炼身体。”
“咱雇钟点工，再说我也会搞卫生。”沈慕琛的话卓言只能信一半，她能不到处乱丢东西就不错了，甭想指望她干家务。她唯一会做的家务就是洗碗，因为上初中的时候，她就帮着饭店里洗碗。
吃过饭，沈慕琛要去洗碗，卓言挡住了她，“忙你的去，我来吧。一会儿还要去散步。”
沈慕琛抱住她，脸在她的脖颈处轻轻地蹭着，“宝贝，我都不好意思了，家务活都让你做。”
卓言小声说道，“家务活我可以全包，你在床上听话就行。”说完她轻声笑着。
“你就等着晚上看我咋收拾你。”沈慕琛用劲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回了客厅。
收拾完厨房，两个人穿好外套正准备出去散步，沈慕琛接到她爸爸的电话，“你现在哪儿？你给我马上回来！”
沈爸爸的声音可以说是近于咆哮，站在一旁的卓言都听得清清楚楚。沈慕琛本能地把手机离开耳旁一些，她错然地看看卓言，又冲着手机嘀咕道，“有什么事啊？”
这次沈爸爸的声音放缓了些，但卓言还是能听他的怒气，“你快点回家，回来再说。”
沈爸爸说完就压了电话。沈慕琛被她爸爸这顿莫名其妙的吼叫，神情就有些不悦，“什么意思啊？白天在公司还好好的。言言我回去看看。”
卓言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嘱咐着沈慕琛，“不管有什么事情，记着别冲动别发火。有事给我来电话。”
沈慕琛怕她担心出门时抱抱她，“没什么大事，估计和公司有关。等我电话。”
她走后，卓言也没心情去散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猜测着沈家到底是发上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平时还算温和的沈爸爸发这么大的火。
卓言首先想到的就是她俩的事情被沈爸爸知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沈妈妈应该会提前知会女儿，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也许又是沈慕琛的那些亲戚去家里告状，惹得她爸爸发火。
近日，卓言也感觉出，沈慕琛被公司的事务搅得心情烦躁。
两个人每天回家后，都会聊些彼此白天的工作。卓言从沈慕琛的话里，多少了解味悦坊的一些管理问题，渐渐也能理解她的这些烦闷。
沈慕琛的好多决策都会涉及到一些人的利益，尤其是她的那些亲戚们在公司里占据着重要职位，各种的利益纠缠让她的工作阻力重重。
那天，在沈慕琛家里，听着她同她爸爸的争执，卓言虽然事后在劝慰她，让她处理事情要冷静。卓言也觉察出，沈慕琛工作最大的阻力来自沈董事长。
对沈董事长不能支持女儿的管理工作，卓言倒是能理解。
从一家小饭店做起，靠勤奋本分或许还有些小聪明的手段，十几年间快速发展到五十多家连锁店，但沈董事长并不具有现代化管理的能力。
他以为五十家店就是一家的翻版，所以在管理上还是固有思路，或者说根本没有思路。一家店时，可以把收了顾客的钱直接装进自己的包里，一转身再拿出来给老婆孩子家人买生活用品。可现在在公司化的管理下，他仍然固执地认为自己还可以这样，反正是自己挣得钱，咋花都行。
过去，与沈慕琛还只是朋友，卓言倒是能给她出出主意。现在，卓言尽量保持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用客观的态度帮她分析，不希望自己过多地参与到味悦坊的事务中。
卓言觉得沈妈妈真是个聪慧的女人，很清楚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巧妙地平衡着父女间的关系，更多是在背后默默支持而不多言。
卓言也暗自期望，不管今晚沈慕琛遇到什么事情，沈妈妈都能支持她的女儿。
一直等到11点，卓言也没有接到沈慕琛的电话。时间越晚，卓言越发心焦。沈慕琛应该回来，就是不能回来也该有个电话啊。
又等了十几分钟后，焦虑不安的卓言穿件外套下楼去等着沈慕琛。她在楼前黑暗中来来回回地徘徊着，心里的那份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重。
好不容易见到沈慕琛的白色宝马出现在前面的小路上，她从心底长长地舒口气，疾步走上前。
沈慕琛从车里下来，卓言压着心里的种种疑问，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让你等急了吧。”沈慕琛的声音里透出的是疲惫。
卓言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发生了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她们的事情一定是被她爸爸知道了。
卓言挽着沈慕琛的手臂往回走。此刻她倒是很平静，只要她的悦悦还在她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能顶得住。
她注意到沈慕琛手里拿着一个快递信封，“你拿的是什么？”
沈慕琛长呼出口气，“回家再说吧。”沈慕琛的凝重让卓言明白，事情一定很严重。估计她爸爸的态度超出了她的想象与预料。
进了家，沈慕琛连鞋也没换，就把手里的纸袋扔到餐桌上，“你看看吧，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卓言疑惑地拿起纸袋，从里面倒出一叠照片，仔细一看她惊出身冷汗，这些都是她们俩在一起亲密的镜头！她们被人跟踪拍照了！
“是寄给我爸爸的。”沈慕琛坐到餐桌旁，一脸的愤恨代替了她刚才的疲惫。“王八蛋，来这种阴招。等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没他的好果子吃。”
震惊过后，卓言很快冷静了下来。“就是照片吗？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她担心会不会有人借此敲诈沈家，知道他们家有钱。
“只有这些照片。你是说有人想要钱？”沈慕琛摇摇头，“目前还没有再收到其他的要求。”
那就是说，这个人仅仅是要在沈爸爸面前曝光她俩的关系。“你妈妈什么态度？”卓言能想象到沈爸爸看到这些照片羞愤的样子，她更在乎沈妈妈的立场。
“我妈妈没说什么，她知道是有人故意出我的丑，让我爸爸知道我喜欢女人，知道咱俩的关系。”沈慕琛拿起张照片看着，然后苦笑道，“还好都是咱俩在街上的镜头。”
沈妈妈的冷静倒是有些出乎卓言的意料。“你爸爸骂你了？”沈爸爸的火气估计小不了。卓言更担心地是沈爸爸会干涉她们在一起吗？
“哼，他除了发火就是发火。我告诉他我就是喜欢你，以后也会和你在一起，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无所谓。”沈慕琛的话也间接告诉卓言，她爸爸反对她们在一起。
卓言没再说话认真地翻看着每一张照片。
这些照片都是她俩在外面时被拍摄的，有两个人手牵着手逛街的，沈慕琛搂着她的腰散步的，只有两张是亲吻的镜头，一张是她俩在沈慕琛的车旁，一张是在车里。车里的那张两个人正热吻着，因为是从车外面拍摄的，画面不是特别清晰，但仔细看也能分辨出那两个抱在一起的女人就是她们。
是以至此，卓言看着这些照片已经顾不上难为情，顾不上细想她在沈慕琛父母眼里的形象。
“悦悦你看这张，”卓言拿出一张照片指给沈慕琛看，“记得那天吗，就是上周日，咱俩去万达广场买完衣服出来。你再看这张，”她又递给沈慕琛一张，“周一，我记着我穿着从上海买的这件裙子上班，这应该是在咱们小区停车位附近。”
沈慕琛仔细地看着照片，然后有所醒悟地说道，“你是说，这些照片都是近期拍的？”
卓言点点头，从照片上她俩的衣着分析，她们被人跟踪也就是最近两周的事情。
最近与沈慕琛起冲突的就是严翔和李淑红。如果是什么人想敲诈勒索，照片为什么不寄给她们俩，只寄给沈董事长？这说明这个人是味悦坊的员工，只是想着让沈爸爸知道她女儿“见不得人”的。
“你认为是谁干的？”卓言还不能说自己就是认定这个人是严翔，他毕竟是沈慕琛的表哥。
沈慕琛冷笑道，“还能有谁？”
如果是严翔找人跟踪拍摄的这些照片，他的目的仅仅是要报复沈慕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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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四起
虽然沈慕琛和卓言都怀疑照片是严翔所为,沈慕琛还是担心照片会被寄到杂志社。她自己怎么都好说，大不了就是被她爸爸劈头盖脸骂一顿,可她不想连累了卓言。
沈慕琛也在怀疑是杨思扬在报复自己。上次,因为她缠着倪长青被自己挖苦。再加上,自己现在与卓言在一起，她一直耿耿于怀。以杨思扬的品行,这种跟踪偷拍的事情她能干的出来。
如果是在报复她与卓言,那一定也会把照片寄到卓言单位。卓言的父母基本上已经接受了女儿喜欢女人这个事实,他们看到这些照片不会受到多大的刺激。要想让卓言也身败名裂，只能是在杂志社坏她的名声。
第二天上午,沈慕琛给卓言打个电话，问问她是否收到过照片。卓言去收发室查过，没有她的个人邮件。她也问过她妈妈,家里也没有收到照片。
听了卓言的话，沈慕琛放心了。看来这个卑鄙的小人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最有可能就是公司的人干的，最近因为公事她得罪的无外乎就是李淑红与严翔。
对于这两个人，沈慕琛并不是很害怕。他们除了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还能拿自己咋样？她既不会坐以待毙，也不能打草惊蛇。
卓言已经拿着那个快递纸袋，按照上面的地址和投递公司，着手调查偷拍者。卓言毕竟持有记者证，有些事情做起来比她更方便。
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到性取向，侵犯了，沈慕琛定会去报案。偷拍照片的人也很清楚，正是因为沈慕琛不敢声张，他们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沈慕琛现在更担心的是她爸爸对她与卓言的态度。
昨晚她爸爸的震怒出乎沈慕琛的意料。沈慕琛一进家，她爸爸就把那叠照片摔到她的面前，“你自己看看，伤风败俗大逆不道，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他气得红头涨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沈慕琛第一次看到父亲这般暴怒，开始也有些慌乱，等看过照片后，她就有些生她爸爸的气。自己遭人跟踪偷拍，被侵犯了，她爸爸想到的首先就是她给他丢了人，根本不追问这到底是谁干的，谁在破坏他女儿的声誉。
听着爸爸的各种数落，沈慕琛没怎么顶撞，她坐在那里推断着，这是谁干的？
倒是她妈妈还算冷静。“耀新，你别说得太难听。这种事情也不是你骂个狗血喷头，就能解决的。”
“我告诉你，你必须离开这个女人。”她爸爸一晚上的宗旨就是让她与卓言分开。
沈慕琛还想回嘴，她绝不会同卓言分开。她妈妈冲她使个眼色，让她住嘴。“悦悦你先回去，冷静地考虑下你爸爸的话。”
沈慕琛明白她妈妈的意思，等她爸爸的气消消再说。她也期待妈妈能出面说服顽固不化的爸爸。
一上午，沈慕琛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想事情，也不知道她爸爸的情绪是否已经平静下来。临近中午，秘书送进来财务报表。
“报表出来，财务部的那帮人就闲的没事，开始乱嚼舌根。”秘书的话并没有引起沈慕琛的注意。她专心地翻看着报表，上个月公司整体利润在下滑。
秘书没有马上离开，“我去给你把饭端上来吧。”公司提供免费的工作午餐，大多时候沈慕琛都在公司用餐，然后还可以在办公室睡个午觉。
沈慕琛去餐厅找财务部总管，就报表上的几个数据咨询她。“我下去吃，你不去吗？一起走吧。”
秘书马上摇摇头，“中午我有点事要出去。”
沈慕琛一个人去了餐厅。在等电梯的时候，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事部的大姐一边嘀咕，一边往她这边看。公司里女同事多，说个闲话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饭，更主要是她这个总经理，总是会有人背后议论是非。沈慕琛都习惯了，所以她也没当回事。
财务部总管顾欣华见到沈慕琛挨着她坐下，不自然地向四周看看。平时大家也不是很喜欢同她这个总经理坐一起吃饭，嫌不自在，可也犯不着紧张啊。
“怎么啦？”沈慕琛也忍不住朝四下看看。餐厅里吃饭的员工似乎都正看向她这边，遇到她的目光后又都立马低下头。
沈慕琛马上就联想到秘书的话。难道公司里人都知道她与卓言的事情？昨晚她爸爸刚收到照片，今天员工就在议论她，这事情传播得也太快了点。
沈慕琛暗自冷笑，偷拍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要借她性取向这事，搞臭她的名声。她倒想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顾欣华是沈慕琛婶婶的侄女、沈慕轩的表姐，比沈慕琛大几岁，按理她也要叫姐姐。这个女人的业务能力很强，平时与沈慕琛相处的也算愉快。
沈慕琛有心想问问她，她们都在背后议论自己些什么。可她就是知道他们说什么又能怎样。谣言止于智者，大家想说什么说什么吧，她不可能一个一个地堵上别人的嘴。
还是谈正经事情吧。“连着两个月营业额在增长，利润却在下降，顾姐你认为主要是什么原因？”
两个月新投入三家连锁店，再加上物价人员工资上涨，整体成本提高。
“沈董事长看过报表了吗？”一上午，沈慕琛也没见到她爸爸。
顾欣华用奇怪地眼神看看她，“董事长上午没来，你不知道？”
她爸爸没来上班？会不会是昨晚上被她气得哪里不舒服了？沈慕琛心生惭愧，毕竟是自己惹爸爸生气。
她吃过午餐回到办公室，就给她妈妈打个电话。沈慕琛的妈妈说，她爸爸没什么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你这几天有空就回家看看。既然事情已经公开，总躲着也不是个办法，你们父女俩需要坐下来心平静气的谈谈。把你的想法，以后生活的打算说出来，也让你爸爸能明白你的心愿。”
妈妈说得对，既然她爸爸知道她喜欢女人，那就不如好好谈谈，再让她妈妈从中做做工作，也许她爸爸能慢慢理解接受她喜欢女人的事实。
下午，沈董事长也没有出现在公司。
沈慕琛注意到，秘书几次进来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沈慕琛清楚她一定是听到了有关自己的一些流言蜚语。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啦？”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问清楚。她也想搞明白，这些流言源自哪里。
秘书有些为难地看看她，吞吞吐吐地说道，“他们说的很难听，说你是同性恋。还说，你与那个给你陪床的卓社长关系不一般。”
“就这些？”流言蜚语过些时间自然会消失，沈慕琛暗自担心，那些照片千万不要出现在公司里。“都是什么人在嚼舌根？”
“传的最厉害的是人事部和外联部。”严翔夫妻恰巧就在这两个部门。
秘书看着她小心地提议道，“沈总，你看要不要开个辟谣的会，不容许谁再胡说。”
散布流言的人别有用心，全然不是召集会议，拍桌子瞪眼施加淫威就能制止住。那样倒是欲盖弥彰。沈慕琛笑了，“你先去忙吧。”等查出来这幕后的黑手，她再考虑用什么办法对付。
卓言晚上社里有应酬，不回去吃晚饭。沈慕琛就开车回了父母家。进了门，她爸爸见了她，脖子一梗把脸别了过去。
进了厨房，妈妈小声说道，“我没让你爸爸去上班。今天我劝了他老半天，好像气消了些。你经常回家让他高兴高兴，慢慢他兴许就能想通。”妈妈说完又关心地问道，“你俩没事吧？”
妈妈是在担心照片公开后，卓言是否能承受住压力。卓言本就是个很冷静地人，遇到事情不会慌张。昨晚卓言一直在安慰她，这件事也别慌更不用生气。至于对她爸爸要有耐心，不要正面起冲突。
吃饭的时候，沈慕琛的爸爸冷着脸也不搭理她。既没再问照片，也没提她与卓言的事。看来老爸在妈妈的说服下，态度有所缓和，起码不再拍桌子骂人。兴许真如她妈妈设想的那样，她爸爸慢慢能转变观念，接受她与卓言。
然而沈慕琛高兴的有些早了。
因为晚上还要去接卓言，沈慕琛吃过饭没有马上走，她想同爸爸聊聊。公司连着两个月利润下降这是大事，沈董事长应该能放下私念，同她这个总经理就公事谈谈吧。
一开始，她爸爸仍旧绷着脸，不接她的话茬儿。“物价上涨，咱们的饭菜价格是不是该做个必要的调整？要不让市场部去做个调查，看看该调整多少。”她说完偷偷地瞟了老爸一眼，心说这老头儿倒像是个老小孩，两人吵架还不说话了。
这次老爸终于憋不住了，“物价上涨，饭店理应要背负一定的成本，饭菜价格调整的幅度不能太大，否则顾客会有意见。什么都不懂！”老爸还不忘了瞪她一眼。
不管咋样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沈慕琛就调整不调整价格的问题，与她爸爸展开了讨论。
其实，中午的时候，她就涨价的问题已经同顾欣华谈过，决定从内部管理入手降低成本，暂时不调整饭菜价格。
父女俩正聊着，沈慕琛的姑姑与严翔的媳妇李燕红来了。
沈慕琛看着这二位的神情，就有些明白她们来家里的目的。她本想走人，躲开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又担心她们背着自己在爸妈面前胡说一气。她就留了下来，听听她们嘴里都能吐出什么话。
“哥，你今天没去公司？你是不知道，公司里传遍了，他们都在胡说，说咱们家的悦悦喜欢女人。我是来问问，这是咋回事啊？”她姑姑的话一落音，沈慕琛就看到她爸爸的脸刷地变了。
☆、家族的发难
接下来的事情令沈慕琛愤怒震惊。
姑姑前脚进门，叔叔与婶婶后脚就来。“姐说公司里到处传悦悦的坏话,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是咋回事。”婶婶小心地看着沈慕琛的妈妈,解释着他们来的理由。
姑姑自己要当搅屎棍还嫌力度不够，再叫来帮手。沈慕琛黑着脸一言不发。
沈慕琛的妈妈不易察觉地冷笑下,“这流言蜚语传得可够快的,连你们也坐不住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很尴尬,谁都没有说话。沈慕琛的爸爸铁青着脸坐在一旁。
“嫂子这么说你也听到了那些闲话？我是担心,这谣言再传下去会毁了悦悦。传到外人耳朵里,她以后还咋找对象。”沉默片刻,姑姑不无担心地说道。
沈慕琛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姑姑，她们真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别有用心？
家里一收到照片，流言就在公司传播开来,接着这婆媳俩就不请自来，还把叔叔两口子也找来。她们的做法越发让沈慕琛坚定了自己的推测，这一切都是严翔在背后所为。沈慕琛尚不能确定姑姑是否知道严翔的所作所为，她只是推波助澜还是参与了其中？
现在，让她担心的不是严翔而是她父亲。流言四起，一向注重声誉的爸爸会更加恼火，害怕自己毁掉他和味悦坊的名声，也更不会同意她与卓言在一起。
“有人确实是想毁了我女儿，不知道毁了她谁能得了利？”沈慕琛的妈妈把沏好的茶放到茶几上。
叔叔接着说道，“应该好好查查这些话倒底是谁在传。”
“二舅，你说的倒容易，这流言蜚语一传十十传百，怎么查？”李燕红很及时地站出来表态。
沈慕琛故意想吓唬吓唬她，看看她的反应，“我已经知道是谁在四处传话。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把她揪出来，我是想看看这个跳梁小丑还想干什么。”她仍旧抱着胸，眯起眼睛盯着表嫂。
李燕红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慕琛，略有些吃惊地问道，“你真的知道是谁干的？”
全家人目光都在集中到沈慕琛身上。她故作胸有成竹的镇定样点点头。这个人早晚会被她找出来。
李燕红马上讪笑着说道，“其实，悦悦你要是结婚嫁人，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她马上又把话题转移到大家最为关心的问题上。
“就是，悦悦你应该赶紧找个对象，不然这些谣言如果被记者什么的给登到小报上，那咱们老沈家和味悦坊的名声可就全让你毁了。”姑姑口气里并没有半点的担忧，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这些话真是如她所愿马上就起到了作用，一直沉默的爸爸沉不住气了，“这些事情千万不能让媒体知道了。明天我去公司先开个会。”
“用不着这样小题大做吧。”还是妈妈遇事冷静，她缓缓地说道，“我的女儿又没有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情，再说她也不是大明星，媒体不会盯着她的私人问题做文章。倒是这个散布谣言的人，令人怀疑，他在公司四处说味悦坊总经理的坏话是什么目的？妖言惑众他能得到什么利益？我看倒是要好好追查谣言的发布者。”
妈妈的话马上就得到了叔叔两口子的认可，叔叔说道，“应该查查这是什么人干的。”
沈慕琛的爸爸重重地哼了一声，瞪着女儿没再说话。姑姑有些悻悻然地看了她儿媳妇一眼。
有妈妈替她挡着姑姑这些长辈的冷言冷语，沈慕琛也不好说什么。她给卓言发去条短信，问她饭局什么时候散，好去接她。
就听姑姑又说道，“记者也许不会报道，可传的那些话乌七八糟，实在是太难听，悦悦还怎么在公司里抬起头？”
沈慕琛不禁抬起头盯着姑姑。她不就是个喜欢女人的同性恋吗？有什么丢人的啊？看着姑姑欲言又止的神情，沈慕琛皱下眉头，难道还有什么更难听的话？
“他们说咱家的悦悦不止是喜欢女人，还在外面乱搞。”姑姑的话像个定时炸弹，一下就让众人吃惊愕然的目光都投向了沈慕琛。
“都是放屁。”沈慕琛不能再沉默了，可她除去想骂人还能为自己辩解什么？此事怕是越描越黑。
她爸爸把脸别过去不愿意再看她。“这真是众口铄金，我倒是想知道是谁怎么狠毒，想毁掉我女儿的名声。”妈妈冷着脸她这下是真生气了。
第2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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