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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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武士之乌爪的告别 作者:逍遥散人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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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猫武士之乌爪的告别
作者：逍遥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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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物表
族群外的猫
乌爪——皮毛光滑的黑色公猫
巴利——健壮的黑白相间的公猫
紫罗兰——有着黑橘色条纹和白色脚爪的浅橘色虎斑母猫
莱利——有着深灰色条纹和蓝眼睛的浅灰色公猫
贝拉——绿眼睛的浅橘色母猫
露露——长着长毛的淡茶色母猫
斑点——灰色与浅橘色相间的公猫
马德里科——棕色虎斑公猫
帕夏——深黑色虎斑公猫
天族
族长
叶星—有着琥珀色眼睛的棕白相间的虎斑母猫
副族长
锐掌——深姜色公猫
巫医
回声之歌——有着绿眼睛的银色虎斑母猫
武士
樱桃尾——玳瑁色与白色相间的母猫
黄蜂须——灰白相间的公猫
学徒，暮爪——姜黄色虎斑公猫
乌木掌——亮黑色母猫（日光武士）
学徒，鹰爪——黄眼睛深灰色公猫
比利风——姜白色公猫
学徒，卵石爪——带有棕色斑点的白色绿眼睛母猫
哈维月——白色公猫（日光武士）
麦吉弗——黑白相间的公猫（日光武士）
跳火——姜黄色公猫
学徒，梅花爪——姜白色母猫
微云——白色小母猫
荨麻溅——淡棕色公猫
兔跃——棕色公猫
学徒，芹爪——深棕色虎斑公猫
梅柳——深灰色母猫
学徒，云爪——白色母猫
火蕨——姜黄色母猫
☆、第一章
“再快些，乌爪！跟上！”灰爪顺着肩膀瞥了一眼，然后跳进了蕨丛中。
乌爪将爪子□□泥土里，不断地加快速度。他看到灰爪那身斑纹皮毛紧跟着火爪的皮毛消失在蕨丛中。乌爪紧随着他的族猫冲进蕨丛。他们已经跑得非常快了，以至于整个森林的颜色在他的眼里就像绿色，棕色和淡金色搅合在一起一样。他们疾奔过草地，小路变得越来越窄，但最密集的黑莓丛丝毫不减他们的速度。光滑的灰色身影在一个心跳间若隐若现。我不知道我们正朝着蛇岩去，乌爪惊讶地想到。随后，他们飞身穿越雷鬼路，怪兽在咆哮中驶向他们，但学徒们跑得十分之快；他们很快将咆哮着的黄眼睛怪兽甩在身后。
现在他们已经在河边了，小河泛着棕色，伴随着泡沫冲向远方。小河沿岸的小路窄的如最细的芦苇，还上了一层绿色青苔，但猫儿们并没有踌躇，丝毫不惧抽打着他们的绿色秸秆。
真希望就像这样一直跑下去！乌爪想到。他的腿不再疲软，他的脚掌轻快得如落叶一般，他的呼吸像躺在窝里那般舒畅。
在他的正前方，火爪已经抵达太阳石下，巨大的石头矗立在小河边。火爪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爬上岩石。灰爪和乌爪紧跟着爬上岩石，三只猫肩并肩站在岩石上，眺望森林。
“没有比雷族再好的地方啦！”火爪大声宣布道。
“雷族！”灰爪附和道。
乌爪张开嘴巴想要加入，但雨滴溅到了他的口鼻上，吓得他跳了起来。万里晴空，天空一片蔚蓝，日光灼烧着他那黑色的皮毛，但这不知名的雨就这样出现了，而且越来越大。
“你湿啦！”乌爪的耳旁传来一声抱怨。一只爪子戳了戳他的侧腹，他滚过身来看到巴利站在他的面前。
顺着谷仓上的裂缝，他能看到朋友脑袋后面那浅白色的天空。另一滴雨水落在他的脖子上，乌爪嘟哝了一声跳了起来。
“我想你昨晚在做窝之前检查了屋顶。”他咕哝道。他的梦境仍然萦绕在他的心头，他坚信老朋友的气味一直都没有散去。
“别这么怄气，”巴利揶揄道：“你是想让我每天晚上在你睡觉之前爬上屋顶确保你不湿身吗？这边干一些，过来吧。”
他拍了拍他身底下的干草。乌爪在原地躺了一会，肚子传来一阵剧痛。
巴利竖起耳朵。”你还好吗？”
“我很好。”乌爪喵道：“估计是你两个日出前捉的老鼠在作怪。我告诉过你它看上去有点腐。”
巴利向屋顶的缝隙斜了一眼。“我想雨应该不会下很长时间的。”他喵道。
“你今天想和我去森林吗？天气一变就不容易了，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去了。”
乌爪嗅了嗅空气。他能闻出秃叶季即将到来，冰冷而又新鲜，就像石头一样。“是啊，我也想去。”他喵道。他伸展着前腿，弓起背来，弯曲着尾巴直到它碰到自己的耳朵。肚子中的疼痛已经渐渐平息，不是很剧烈了，乌爪希望去森林走一遭能彻底地摆脱掉它。
他们跳下谷堆——昨天巴利在这里藏了一些鸽子的残骸。乌爪不是很饿——他感觉肚子异常的饱——他只挑了一只翅膀，他感觉到巴利的目光似乎要看穿他的皮毛。巴利清理完胡须后，他们便穿过墙上的洞，行走在谷仓外长草坪上。雨已经停了，白云渐渐地变得纤细，显露出一块块蓝色。
巴利停在一块石头旁。隐约的狗叫声从两脚兽巢穴的那块院子里传出——狗儿们离得很远，所以猫儿们便穿过石路，跳上篱笆。巴利走在前面，他那巨大的脚掌在湿润的泥土上留下了印记。乌爪试着让自己的脚掌踏进一样的地方，但巴利的腿比他长许多。他不得不一路小跑的追上去。
一小群奶牛抬起头来看着猫儿们穿过牧场。一开始的时候，乌爪还会被这些巨大的黑白相间的生物吓到，但现在甚至有些喜欢上它们了。他实在是太熟悉它们了，简直就像他的族猫们一样。
有那么一会，他又回到了梦境，站在太阳石的顶部，俯视着他出生的这片森林。真想知道火星和灰条在哪。离他们一起做学徒的时候已经过去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当乌爪第一次离开雷族时，他们有时候也会来拜访他，但当巨大的雷鬼路被修建时，火星带领四大族群离开了森林。灰条在那之前就已经失踪了，被两脚兽偷走了。等到族群们离开后，乌爪又见到了灰条，他从两脚兽那里逃了出来，踏上了寻找雷族的旅途，他为灰条指明了他们离开的方向。乌爪希望灰条能找到他们。
乌爪打了个冷战。无论你在哪，我都希望你们平安，吃饱喝足，没有大风大浪。愿星族照亮你们前进的道路，直到永远。
“跟上啊！”巴利转身回到他的身边：“去看看隧道有没有被淹。”
雷鬼路比在他还是学徒时还要宽许多。远处的山丘被凿开了，在大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甚至到了黄昏时，雷鬼路依然像一条小河一样载满了发光的小鱼，怪兽们的咆哮声渐行渐远，渐行渐近。猫儿们基本过不去，路面实在是太宽了，于是巴利和乌爪利用一条隧道遁地而行。隧道里又黑暗又潮湿，只能容一只獾蜷缩着通过；万幸的是，乌爪还从来没有在这么狭窄的地方撞见过它们。
隧道有时候在雨后确实会水漫金山，但今天只有底部有一些积水。巴利深吸了一口气，跳了进去。乌爪咬紧牙关也跟了进去，他十分讨厌这条被泥土包围的小路。空气中夹杂着怪兽们经过的声音，除了朝着冰冷，新鲜的空气进发外，实在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乌爪最终冲了出来，还差点撞上了巴利。他们正站在黑莓屏障的边缘。没有地方可以穿过；因此他们只能沿着边缘匍匐着爬上雷鬼路旁陡峭的小路。这片土地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来建设新的石头路，辽阔的平原则寸草不生，整个灰秃秃的地面上回荡着怪兽们的咆哮声。
乌爪耷下耳朵走上斜坡。等他登上悬崖的顶端时，噪声消停了一些。这里有一条被风吹的倒向森林的草坪。这里的风很强，微微牵动着乌爪乌黑的毛发。熟悉的气味充斥着他的嘴巴，回忆顿时涌上脑海：峡谷，森林大会，巫医巢穴的气味，与虎掌的训练……乌爪抖了抖身子。他离开森林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轻轻地走在被金雀花与小鹅卵石包围的浅滩边缘。乌爪已经感觉到这里就是曾经的风族营地，但他心中的印象很模糊，而且这里也没有猫儿了。身后的巴利抱怨着这股差点把他吹到的强风。
“我们去森林里躲躲吧。”他喊道。他跑过草地，一身黑白相间的皮毛在绿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乌爪在离开前又向悬崖下瞥了一眼。风族在迁徙中幸存下来了吗？其他族群呢？
森林庇护下的蕨丛感觉起来十分宁静。乌爪停下来喘了口气，顺便听一听那些隐藏在树林中的猎物们发出的沙沙声。正上方的树枝从横交错，遮住了天空。猫儿们推开脆弱的树叶一直走下去，直到新的声音冲进他们的耳朵：怪兽们的隆隆声显得要更慢了一些，两脚兽的叫喊声也不例外。
乌爪站在森林的边缘俯身而视。似乎最后一次站在这里凝视着月光沐浴下的四棵树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山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许多银白色的低矮巢穴和被怪兽们塞满了的石头路。空气中充斥着烟味，温热的像猎物一样却丝毫不能激发食欲，乌爪感觉有些反胃。
巴利开始沿着斜坡上的蕨丛走起来。乌爪知道他正走向一条古老的小路，这条小路曾经是连接整个山谷顶部，通往雷族领地的路径。当族群还在这里的时候，巴利根本没这个自信穿过这里的边界。但现在两脚兽控制了这里，也就没有边界，巡逻队之说了，对一只独行者来说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们将银白色的巢穴抛在身后，向着森林进发。雷族曾经用过的小路现在是杂草密布，没有平坦可言。一大丛被灰白色的鹅卵石覆盖的黑莓使他回到了梦中：尽管蛇的身影早已消失，但这里肯定是蛇岩。一些松树出现在橡树和山毛榉之间，脚下几近隐形的弯曲小路使乌爪感到十分熟悉。
“小心！”巴利叫喊着跳到乌爪前用肩膀挡住他，乌爪眨了眨眼睛向下看去。在他一只老鼠距离前的地面塌陷了，里面满是荆棘和新生的小树。
“这里就是山谷，”乌爪低语道：“我出生的地方！”
☆、第二章
“你觉得我们能下去吗？”巴利喵道。他开始推开前面的黑莓丛。
“等一等，”乌爪命令道：“这里该有条路。”他沿着斜坡摸索直到他在两块灌木丛间发现了一个豁口：“就是这里。”他犹豫了一个心跳的时间，他想知道下面等带着他的是么样的记忆。过去已无法伤害到我了。他低下头拱入豁口，卷曲着尾巴不让它碰到黑莓。他能听到巴利也跟在后面。
乌爪对脚下的斜坡越发感到熟悉。这里有一些半遮半掩棱角分明的尖石；这儿的小沟壑曾经有小溪流淌。山谷！在族群离开后他踏上的每一次回访中都未曾到过这里。怪兽们的呼啸声已经十分模糊，乌爪几乎已经听不到了，有这么一会他还在想为什么火星要抛弃他的家园。这里仍然有地方让雷族生存！
但火星想要拯救四大族群。只有一个族群的生活是在挣扎中煎熬，火星曾经在谷仓安静的环境中对他说道。他的话语中的某些东西催促着他询问火星；仿佛火星十分了解一个族群的生活会有多么困难。而这又使乌爪想起了那些他听说过的最传奇的故事之一：是一个幻象，它将火星和沙风送上一段拯救早已被遗忘的族群的旅途。乌爪想知道天族能否在没有其他族群的庇护下生存下来。在他的心中似乎已经能看到火星在许多个岁月前向他所形容的那个黄沙满地的峡谷了。
巴利摇了摇乌爪将他拉回现实。这只黑白相间的公猫已经走在了前面，他们一起穿过了一丛早已凋零的灌木丛的残骸——我想这应该是入口了，乌爪激动地回忆着——现在他们正站在一片拥挤的空地上，还没有他们做的窝那么大。
“这就是你曾经的营地？”巴利惊讶地问道。
乌爪看着浓密的黑莓丛，一颗鹅卵石放在柔弱的蕨丛旁，一块更大的岩石被常春藤遮得半隐半现。“是的，”他喘息地说：“是，这里就是我们曾经的家园。”
他转过身子，在他的眼中，黑莓丛消失了，整个营地竖立着一座座整洁的巢穴，还有通往黄牙药草储存室前富饶的绿色植被。他看到蓝星跳上高岩的顶端，她那蓝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显得浓郁，充满光泽，她那召集族群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请所有足够大能捕捉猎物的猫到这里集会！”
“你刚刚说什么？”巴利正嗅着缀着刺梅的灌木丛，听到他的话后半转过身来。乌爪那里应该就是育婴室了，不过他并不确定。
“追忆而已。”他喵道。令他欣慰的是，营地里没有什么东西让他回忆起自己离开森林的原因。而且他还感到十分激动，就像最初成为学徒那样充满活力，一发不可收拾：“我告诉过你我的第一次捕猎课吗？我一路追踪一个气味直到太阳石，结果居然出现了一只两脚兽和他的狗！尘爪教唆我去攻击他们，但灰爪说虎掌看到猎物堆上堆着我“史无前例”的猎物会气死的！”
乌爪将脚掌下的苔藓打开，更多的回忆像树叶般在他的脑海中展开：“有一次，我正清理长老们的窝的时候我的鼻子上跳上来一只跳蚤。灰爪不得不坐在我身上，直到斑叶把老鼠胆汁涂在上面！那玩意真是恶心！”
他停了下来，因为他注意到巴利正奇怪地打量着他：“怎么了？”
巴利弹了弹尾巴：“我很高兴你能想起那些在族群的美好时光。但…但别忘了你为什么离开。如果你不离开族群的话，虎掌一定会杀了你的。他知道你看见他杀死了红尾。”
乌爪被巴利话语中夹杂的感情吓到了。他跑过去用肩膀蹭了蹭巴利温暖的体侧。“别瞎想着我会后悔离开森林！”他嘶鸣道：“火星和灰条为了救我的命把我带到你这里。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一直在你的身边，哪里都不去。只是…我只是从未想过我还能回到这里，回忆起在雷族生活时的美好时光。如果这能摆脱掉那些不好的回忆的话，我当然会很高兴。”巴利舔了舔乌爪的额头：“我也会很高兴的。下一站想去哪？”
”我也不知道。我们去看看到哪儿结束吧！“乌爪最后看了一眼高岩，然后爬回了陡峭的斜坡。几滴雨水顺着树枝流了下来，于是他决定还是呆在树下，这比走太阳石的路径好多了。他不想看到那条小路被绿色植物覆盖，就像刚刚看到的那些熟悉的事物一样；他更愿意把它们想象成梦境中的样子：一个完美的观察点，能清晰地看到整个边界。
他们并列沿着小径一路小跑，小路上分布着小鹿的足迹与偶尔路过的狐狸的脚印。松树取代了森林的树木，乌爪从它们排列有序的树枝间看到了一列列标志着两脚兽地盘的栅栏。当他们靠近时，刺鼻的两脚兽巢穴，怪兽们黑烟和宠物猫气味扑面而来。
“他们还是不到森林深处。”乌爪停在一棵木桩旁检查宠物猫标记说评论道。
巴利顺着肩膀看了一眼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的密林：“我可不认为它看上去比族群还在这里时更吸引猫。宠物猫从两脚兽那里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不是吗？事物，庇护所，同伴，不费吹灰之力。”
乌爪看了一眼身边的朋友。“有点像我们。”他揶揄道。
巴利颈毛直立：“至少我们的猎物是自己抓的！”
乌爪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尽管表面轻松，其实肚子中的疼痛感时刻提醒着他注意饮食。谷仓能提供充足的猎物，但他不能肯定每一只都是新鲜的。
他们肩并肩穿过木栅栏内侧的长草地。乌爪踩在草地上感觉很舒服，他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了。牧场的生活让他变得虚弱了许多！霎时，他们的头顶传来一阵嘶鸣。
“喂！下面两个！干什么的？”
乌爪和巴利向上看去。一只皮毛杂乱的棕色虎斑猫正蹲在栅栏的顶部盯着他们。从他鼻子和耳朵上的伤口可以看出他根本不怕战斗。
“路过而已。”巴利回答道：“别担心。”
虎斑猫突然从栅栏上跳了下来，挡住他们的去路。他的尾巴伸得笔直。“我该担心什么是我自己的事，谢了。”他咆哮道。他探出脖子嗅了嗅：“你们不是这里的常客。闻上去不像宠物猫，也不像森林里的。你们哪一路的？”
“我们住在农场上。”巴利刚要开始说，但被乌爪抢了先。
“冷静一点。我们不是要伤害谁，“他喵道。
虎斑猫撇了撇嘴唇。“我不喜欢你们的模样，”他咆哮道：“这里是我的家”——他对着栅栏一侧的两脚兽巢穴点了点头——“这片森林是我捕猎的地方。我不欢迎你们。”
然而你也是无理取闹，乌爪想到。但他现在十分疲惫，加之肚子又疼，而这只猫又想干一仗。“走吧。”他对着巴利耳语道：“快走。”
他们开始绕过宠物猫，但他跟了上来，伸出爪子。“你们不会觉得这样就能溜走吧，嗯？”他发出一声吼叫，一个心跳的时间内，许多张面孔突然出现在栅栏上。
乌爪警觉地扫了他们一眼。宠物猫，恩，但也有两只看上去既贪婪又骨瘦嶙峋的，估计是没有两脚兽养的猫。
“我认为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他对巴利低语道。巴利点了点头。
“没有必要战斗，”巴利宣布道：“我们这就走。”
乌爪和巴利再次出发，但木栅栏上的几只猫蹦了下来尾随其后。
“跑！”乌爪大喊道，他们连头都没回一下便沿着森林的边缘狂奔起来。乌爪感觉到胸口发烫，每跑上一步，肚子中的疼痛感便愈发强烈。从身后的噪音可以听出有几只猫已经放弃了，但剩下的猫还是能和他们打上一仗。他战斗的日子一去不复回了；他现在只想逃出这里，回到谷仓的庇护之下。
他们沿着栅栏围成的弧线奔跑着直到森林消失在他们身后，地面开阔起来一路延伸到臭气四溢的雷鬼路。他们现在奔跑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一边是高高的栅栏，另一边是悬崖。谷仓在另一个方向，乌爪开始觉得他们是不是还能找到回去的路。
乌爪感觉到他的腿开始松弛了，身边的巴利也慢了下来。“继续啊，乌爪！”他喘息着说。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兴奋地吼叫，仿佛那只虎斑猫看到他的猎物终于疲软了。
“发生什么了？”从栅栏上传来的一声尖叫声将空气撕裂开来，这时候一只橘黄色的身躯跳到乌爪脚后跟上。他一个踉跄转过身来，她那裂缝般的瞳孔中迸发出怒焰。
“紫罗兰！”巴利喘息道。
乌爪眨了眨眼。那是巴利的妹妹！
“巴利！”橘黄色母猫喊道。一个心跳之后，她转过身来面对追赶而来的众猫。“站在那里别动，马德里科！”她命令道。
出乎乌爪意料的是，这只棕色虎斑猫立马一个急刹车。另外两只猫差点撞上了他。“走开，紫罗兰，”他咆哮道：“这些猫越境了！”
“胡说八道！”紫罗兰啐道：“这是我的哥哥，巴利，和他的朋友乌爪。他们在任何地方都受欢迎，懂？”她对着这只虎斑公猫塌下耳朵：“任何地方。”
这只虎斑猫嘶鸣着，但还是甩了甩尾巴示意追随他的猫儿们。“走吧，”他咆哮道：“我想他们不会再打扰我们了。”他对着乌爪眯起眼睛。”
“在这里你可功力不够啊，老猫。”他嘲笑道：“回窝去吧。”
紫罗兰走到他面前。“够了！”她厉声说道。颈毛直立的猫儿们最后吼了一嗓子，悻悻而归。紫罗兰将脑袋歪到一边，打量着巴利和乌爪：“恩，你们俩比我上一次看到你们时好多了。”
巴利耸了耸肩。“我们的骨头应对这种事情是有些老了。”他承认道。他的眼睛闪烁着，用脑袋蹭了蹭紫罗兰的脸颊：“很久啦，妹妹！你怎么样啊？”
“我很好！”她回应道：“我想给你们看些东西！”她带路走到栅栏下的一个洞。在钻洞之前，她瞥了一眼乌爪：“你还好吗？有猫伤害到到你了吗？”乌爪摇了摇脑袋，这时他还是没缓过来。
他们钻过小洞来到一片封闭地带，光滑的绿草边上的灌木丛气味十分浓重。乌爪感觉毛发直立。他最终要到达的地方是一个两脚兽巢穴。
“没关系的，”紫罗兰喵道，她仿佛嗅出了他的犹豫：“我们不进去，我的两脚兽也不在家。”
她蹦跳着走过草坪，一个箭步跳上了木质的平台上，这个平台一路延伸到红色石头巢穴的另一端。巢穴的另一端有一丛松软，亮丽的发状物。乌爪靠上前去，发现这些毛发在微微地抖动着，他闻到了一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的味道…
“我回来啦，小淘气们！”紫罗兰呼喊道。
几个小小的脸蛋从皮毛中拱了出来。幼崽！乌爪的思想很快来到了育婴室：母乳的味道环绕在他的皮毛上，隐隐约约地能看到母亲那模糊的身影。
“哦，哇。”巴利屏息看着一个个健壮的小小的身躯聚集在他的身边，一边喵喵叫，一边用嫩嫩的牙齿拖拽着他的皮毛。
“这是我的哥哥，巴利。”紫罗兰宣布道：“和他的朋友乌爪。礼貌点，贝拉！”一只淡橘色小母猫爬到乌爪肩上将爪子扎进他的耳朵。
乌爪用前爪把她掰了下来放回她本来在的地方。大大的绿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她看上去真像火星！
“你和巴利有孩子吗？”他喵道。
“呃，没有。”乌爪回答道。
她将脑袋歪到一边：“你们住哪呢？你们的两脚兽长什么样啊？为什么你们以前不来看我们啊？”
“太多问题了！”紫罗兰责备道，她用尾巴将她的女儿圈到一边：“乌爪，这是贝拉。她是这几个孩子里最先说话的，我不确定她会停下来。”当她低头注视着这只橘黄色母猫时，声音温暖而又充满慈爱。
乌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拉他的尾巴。一只灰色虎斑公猫把他的尾尖放在自己的脚掌间玩弄着。乌爪甩了甩尾巴，这只幼崽便打了个滚。他几乎滚到了木质平台上，这时候紫罗兰跳上前去阻止他。
“哦，莱利，”她叹了一口气：“你能别这么毛手毛脚的吗？”
“是我的错。”乌爪很快接了上去。
“打得好。”他如是评论莱利，这只小猫正再次爬向他的尾巴。乌爪在脑海中想象着灰条小的时候也是几乎同样的颜色，除了他的眼睛是琥珀色，而莱利的是犀利的亮蓝色眼睛。
巴利试图移开头顶的两只幼崽。
“露露，斑点，下来！”紫罗兰命令道。她带着怒火瞥了一眼乌爪：“真抱歉，我想他们对你们来访有些小小的激动。”
“我们现在应该走了，”巴利喵道：“回农场要很长的一趟路。”
“农场？”贝拉重复道：“那是什么？“
“我们住的地方，”乌爪喵道：“挺远的，在雷鬼路的另一边。那里有羊和奶牛，还有很大的一片草地。”
莱利竖起了小脑袋：“什么是羊和奶牛？草地又是什么？”
“我们会拜访他们的。”紫罗兰承诺道，她用尾尖点了点他那深灰色的耳朵。
“现在去小睡一会吧。”她将幼崽们聚在一起催促他们回到那块皮毛上。
“可我一点点也不想睡啊。”乌爪听到贝拉的抱怨声。
紫罗兰哄了哄他们，不一会他们便蜷缩在一起像一个个小毛球。她转过身来回到巴利和乌爪面前。“见到你真是太棒了。”她喵道：“随时欢迎再来。或者我去拜访你们！”
巴利呼噜道：“我们也会欢迎你的。”他走上前去用下巴压了压妹妹的额头：“你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谢谢你。”紫罗兰回头看了看她那些正在窝里蠕动着的幼崽：“他们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一路平安，不要再走马德里科的那条路了。我敢说他只会喵喵叫，打不起架，但我还是不相信他。”
“我们不会走那一条路了。”乌爪保证。他用尾尖拂过紫罗兰的侧腹：“再见，别让那些幼崽把你累坏了！”然后他转向巴利。他的脚掌又酸又疼，肚子依旧隐痛，但回家的欲望给了他力量。
“我们今天的历险够我们絮叨一辈子的了！回家吧。”
秃叶季从树上拽下了最后一些叶子，又给大地披上了一件银装。乌爪和巴利观赏着浓密的白点从天边摔着跟头静悄悄地倾泻而下。他们还有许多老鼠可以吃，谷仓里的干草越来越少，猎物们藏匿的地方也所剩无几了。
乌爪肚子里的疼痛感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吃得多或是睡在凉的地方会更疼一点。不过一般情况下他并不放在心上。有一次和巴利在谷仓里玩上蹿下跳的游戏玩脱了，把自己的肩膀扭了，这个可比肚子疼糟糕多了。乌爪打了个滑，从草堆上摔到了几只狐狸长度的石头路面上。巴利在一个心跳间也跳到他的身边，舔抚着他的侧腹，让他保持僵直。
乌爪依次扭了扭爪子，睁开眼睛：“我还没死，将来也不会。”他咕哝道。但当他站起来时，他的肩膀像着了火一般，这让他几乎不能让脚掌触底。巴利扶他回到窝里，蜷伏在他的身边，柔软而又舒适。
乌爪叹了口气：“我老了。”
“鼠脑袋，”巴利热切地呼噜道：“我可比你多见了两个秃叶季，我都不老！”
乌爪渐渐闭上了眼睛：“睡觉的时候陪陪我？”
“我哪都不去。”巴利保证道，说着便将下巴深深地埋进他那身黑色的皮毛中。
我也是，乌爪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原文中用的是hoefolk，通常应该是olegs，但出版商没分开，所以就用一个翻译吧。
☆、第三章
秃叶季已经逝去，冰雪融化殆尽，白天一天比一天长，灌木的绿意愈来愈浓。
乌爪的肩膀已经痊愈了，他和巴利又开始外出捕猎了，徘徊于黄昏的草地之上，看着巨大的棕白□□头鹰呼啸而过。
有一天接近傍晚时，当他们还在充分享受一天中最温暖的阳光时，远方传来的一声模糊的叫声惊起了他们。
“巴利！乌爪！”
乌爪看了看周围。叫声似乎来自远处的篱笆。他蹲伏下来踱步于草地边缘，用嘴巴尝了尝空气。前面有几只猫。乳臭味干，还有宠物猫的味道…
“是我们！”两个毛茸茸的身影从树篱后跳了出来，一只是浅橘色的，另一只是鸽子灰的虎斑猫。
乌爪惊喜地眨巴着眼睛：“莱利？贝拉？你们在这里干嘛？”一个较高的身躯在他们后面。“他们坚持要来见你们，”紫罗兰解释道，但声音怪怪的：“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巴利跳上前去与妹妹碰了碰鼻子。“介意？一点也不！见到你再好不过了！”他看着正在嗅着长长的青草的莱利和贝拉，“但是…上一次看到他们不是有好几只吗？”
紫罗兰的眼睛蒙上一层阴影。“露露和斑点已经去新家了。”她眨了眨眼睛：“但我们有时候还是能看到他们，他们活得很自在。至少我知道他们在一起。”
贝拉跳到乌爪面前。离上一次见面她长了不少；她的脑袋已经到他的肩膀了。她要比她的哥哥高，更苗条，她的下巴很尖，似乎在暗示自己不服输的气节。莱利还保留着一些幼崽时残留的痕迹，但他现在已经拥有了宽肩膀和强健的腿。
“我们能去农场吗？”贝拉恳求道：“来这里一趟要走很长的路啊，我就是想捉一只老鼠！”
“我快要饿死了！”莱利喵道。
“当然可以，”巴利呼噜道：“你们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们有很多食物，供你们睡觉的温床。”
紫罗兰打了个鼻息。“是挺不错的；我们不会打搅你们超过一个晚上的。我不想让我们的两脚兽们担心太多。”
他们一起走向谷仓，莱利和贝拉跑在前头，一遇到新东西就停下来瞧一瞧。当他们第一次看到奶牛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如铜铃般大，乌爪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
“这么大！”贝拉喘息道。
“你确定它很友好？”莱利盯着牧场一端的动物小声说道。
“恩，它不会想和你说话，”乌爪喵道：“但我很确定它们也不会吃猫。你觉得呢，巴利？”
这只黑背相间的公猫故作思索了一会。“我记得有一次你差点被拉断了尾巴…”他喵道。
“什么？“紫罗兰尖叫道。
“太神奇啦！”贝拉喵道：“跟我们讲讲吧，乌爪！你用武士技巧打了奶牛一顿？”
紫罗兰看上去有些激动。“很抱歉，他们有些痴迷于过去那些住在森林里的族群的故事。有一只宠物猫很喜欢谈论他们——我想你以前应该见过。斯玛。黑白相间的厚毛，对吧？”
乌爪点了点头，记忆如泉水般再次涌现。”对，他是火星在加入雷族之前的一个朋友。“
“我们也想加入雷族！”莱利宣布道：“我们很勇敢，又能打，我还能不知不觉地接近贝拉呢！”
“我也是！”贝拉打了个鼻息：“你的声音大的就像…就像…”一阵狗叫声划破了空气，吓得猫儿们一跳。
“就像狗一样！”贝拉宣布道。
紫罗兰蜷伏下来，这阵势是要起跑，但巴利将尾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没事啦；他们被栓得好好的。他们就是喜欢自己的叫声罢了。”
狗儿们直到两脚兽们从红房子里走出来才消停。
“来吧，给你们看看我们的谷仓。”乌爪喵道幼崽们第一次看到巨大的木质巢穴时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声不响。几乎所有的干草都已经没有了，谷仓的最远端被阴影覆盖。
紫罗兰打了个哆嗦：“这里有一点惊悚啊。”
巴利呼噜道：“别担心；和我们在一起时会很安全。这些凶狠的老鼠在我们在这里时不会为非作歹的。”
“凶狠？”贝拉重复道，她似乎很高兴。
“也不全是，”乌爪喵道：“但他们有时候也很难捉的。想看我捕猎吗？”
“好啊！”莱利和贝拉喵道。
“我带你看看我们的窝。”巴利对紫罗兰说道。
“你可以在这里歇一会，乌爪会给你找吃的。”
乌爪带着孩子们来到谷仓背面，这里的阴影十分浓重，几乎能感受到它们压在他的身上。两只年轻猫尽力不发出声音；贝拉的脚步十分轻，莱利比乌爪想象得做得更好，。老鼠的气味飘荡在空气中。乌爪找到了一条新鲜的气味一路追寻到拐角处。
“站着别动。”他对莱利和贝拉小声说道。他蜷伏进入捕猎姿势，悄悄地埋伏到老鼠味最浓的小洞旁。他最近受伤的那只肩膀还没好全，所以他便将重量分散到他的其他三条腿上。听力所及之内，能听到细微的声音。一只尖尖的鼻子出现了，上面的胡须抽动着。不一会，老鼠窜出了洞穴。乌爪猛扑上去咬断了它的脖子。感谢星族赐予我这只猎物，他想到。
“你在说什么？”莱利问道。他点着脚尖伸长脖子看看乌爪捉没捉到。
乌爪叼着老鼠站起身来。他没意识到居然说得这么大声。他不记得上一次感谢星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没什么，”他喵道：“你们想带它回去吗？”
莱利和贝拉兴奋地蹦上前去将老鼠拖到干草堆上。紫罗兰看上去很惊讶。
“你们抓的？”
贝拉放下老鼠。“不是，”她喘息着说：“但我们看着乌爪捕猎的！他真是太机智啦！”
“他捕猎起来就像个真正的武士！“莱利宣布道。
乌爪打趣的呼噜着。这只宠物猫见过武士捕猎吗？
“猎得漂亮。”巴利评价道。
“等我成为武士的时候，我要和乌爪一起捕猎。”贝拉尖声说道。
“别再说了，贝拉。”紫罗兰叹息道：“这里不会再有武士了，还记得吗？”她瞥了一眼乌爪：“我知道你曾经是，当然了，你现在不再是了，对吧？”
乌爪摇了摇脑袋：“恩，恩，我不是武士。”
莱利眼睛发亮：“但那不意味着我们不能成为武士！你可以训练我们，乌爪！我们很努力地，我发誓！”
贝拉点了点头：“我们一切都听你的，练习格斗技巧和捕猎动作。我们甚至不在意做黎明巡逻！”
乌爪眨了眨眼：“哇。斯玛告诉你们的可真多。”
“哦，对啊，”莱利喵道：“他说我们可以成为像火星一样的武士。”
“但雷族已经走了。”紫罗兰加入进来：“斯玛没有权利鼓励这些白日梦。我不在乎你们的捕猎与战斗，只要不伤到就行。但你们是要被送到好的家庭里做宠物猫的，就像我一样，这本身也没什么错。”
但这里面有错！乌爪发现自己十分想回答。为什么每一只猫非得在他们能在野外独自生存，为自己捕猎，保证自己安全，不被拘束于一个两脚兽巢穴的情况下当一只宠物猫呢？
巴利正将几块干草积聚成堆。
“来吧，你们应该趁老鼠还热乎的时候吃了它。今晚就和我们一起睡吧。”
“我们在黎明时离开，”紫罗兰刻薄地喵道：“我们得赶在两脚兽们认为我们永远离开之前赶回去。”
“但我们不想回家。”贝拉小声说道。
“那里是你的家，不是我们的。”莱利抱怨道：“我们想成为武士！”
☆、第四章
乌爪和巴利一直陪紫罗兰和幼崽们到雷鬼路。莱利和贝拉拖着脚掌，坚持要停下来嗅嗅每一丛小草和每一个兔子洞。“你们两个过来！”紫罗兰喵道：“如果跟不上我，我就不要你们了！”
“我还挺想的呢。”莱利咕哝道。
“别瞎说，”乌爪责备道：“她是你的妈妈，她多爱你啊。她当然想带着你回家。”
这只年轻公猫那清澈透亮的蓝眼睛注视着乌爪：“做一只宠物猫有些不对劲。但我和贝拉天生就是武士。请帮帮我们吧，乌爪！你是最后一只留在森林里的武士了！”
“我不是武士，我也不住在森林。”乌爪喵道：“我现在和巴利住在一起。”
“但你可以教我们啊！我们可以创建自己的族群！”贝拉恳求道。
紫罗兰转身回到他们身边，舔了舔贝拉的额头：“别再打搅乌爪了。看呐，我们已经到隧道了。我们得让巴利和乌爪回家了。”她领着他们离开了。
贝拉回眸乌爪说道：“求求你！”她乞求道：“考虑一下！”
她低头进入了隧道，消失在了哥哥的背后。紫罗兰跟上了他们，她那橘黄色的尾巴弹尾间消失在了视线中。
“考虑什么？”巴利对乌爪耳语道。
“哦，没什么。就是一些成为武士的疯狂想法罢了。他们认为我可以训练他们。”
巴利打趣的吹了吹鼻子：“哎，幼崽们。你那时也有这么鼠脑袋的点子吗？”
“我可是真心想成为一名武士。”乌爪评论道。
“这不一样。你出生在雷族。”巴利穿过树篱等待着乌爪：“我们在这里捕个猎？”他嗅了嗅空气：“我想应该要下雨了。”还没等乌爪回答，他便沿着草地的边缘回去了，他那白色的尾巴在空中树的笔直。
乌爪看着他，陷入了沉思。训练莱利和贝拉成为武士真的是个疯狂的想法吗？他的记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生动。在秃叶季前的那次旅行中，乌爪想起了太多太多：捕猎技巧，在战斗中击倒对方的最佳方法，如何设置标记。而昨天晚上他又发现自己在感谢星族。是不是还有武士祖灵守望着他呢？他们当然会跟着四大族群去新家。
乌爪颤抖着，突然感到十分孤冷。他的族猫们消失了，他也不再是武士了。但他还记得捕猎，战斗和巡逻。他和巴利在一起时很快乐——比在森林里时快乐得多——但他不后悔生为族群猫。他怎么能告诉莱利和贝拉不能做成为武士的梦的？那天晚上乌爪睡得很糟糕。他的肚子隐隐作痛。刚刚睡着的时候又被猫头鹰的声音吵醒了。他挪动着身子朝干草堆里倾了倾，将鼻子埋进巴利柔软的皮毛中。但入睡对他来说太过遥远，他满脑子都是莱利和贝拉。乌爪认为无论是那个族群拥有他们都是一大幸事。他们既勇敢又敏捷，学东西也快。他十分希望把他们送到雷族，但他不知道雷族现在在哪。
“你说得对，”他的耳边传来呼吸声：“他们现在离你已经太远太远。”
乌爪一下子坐了起来：“谁在哪里？”
水一般甘甜柔软的气味环绕着他：“别怕。我是银溪。”
“银溪？”乌爪环顾四周。一只银色虎斑母猫正蹲在他的傍边。她的蓝眼睛发出淡淡的亮光：“河族的？”
“对，很久以前。”银溪回答时，乌爪注视着巴利。他还在睡觉，腹部起伏的十分有规律。
“你在做梦。我们打扰不到他的。”
乌爪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但她的皮毛已经映衬在了干草堆中，他想去摸摸她但脚爪总是会穿过去。“为什么你在我的梦里？”他问道。
“因为星族没有忘记你。并不是所有的星族猫都离开了森林，我一直在关注你和莱利还有贝拉，我看得出你能让它们成为优秀的武士。但他们需要你的帮助，乌爪。”
“你真的这样想？”
这只母猫对着他眨了眨眼，她的眼睛就像泛着微光的蓝月亮：“当然。你改变过自己的生活。没有更好的猫选能帮助莱利和贝拉听从他们的心声了。每一只猫都应该选择自己的道路。”
“但我该做什么？已经没有族群还在森林里了。”
银溪顿了顿将目光投向谷仓边缘的阴影处：“还有一个族群离得比较近。你还记得火星说的那些话吗？”
“天族！”乌爪点了点头：“他和沙风在血族之战后去了那里。但我不知道它在哪，只是知道他们沿着流经高岩的小河走的。我甚至不知道天族存活下来了。”
“他们还活着，他们能帮助这些年轻猫找到他们的命运。和他们一起，乌爪。告诉他们可以成为武士。”
“如果天族不想要更多的武士呢？”乌爪争辩道：“如果我们迷路了怎么办？我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最佳猫选。”
“一名真正的武士会为他的族群倾尽一切。”银溪现在变得越来越暗淡，像是阴影中的一点微光。
“我不是武士！”乌爪反驳道。但已经太晚了。银溪已经消失了。
巴利动了动。“怎么了？”他含糊地说道。
“回去睡觉。”乌爪小声说道，他的脚掌拂过他的侧腹：“相安无事。”他躺下来闭上了眼睛。“我不是一名武士了。”他低声说道。
新叶季强烈的日光让谷仓有些闷热。猫儿们从庇护所中走了出来。巴利伸了伸身子，尾尖摇来摇去得就像苍蝇围着他一样。
乌爪并不是很自在。他的脑海里都是那场关于莱利和贝拉，在河的上游找到天族的梦境。
“别闲着啊！”巴利催促道：“去做些有用的事情，再给我捉一只画眉。我吃老鼠吃的都要吐了。”
乌爪将脚掌划过一只树枝：“我想带莱利和贝拉去天族。”
“嗯？你在说什么？”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讲过的那个火星和沙风在上游找到的那个族群吗？它很久很久以前被驱逐了，但星族派他们重铸天族，教他们怎样像武士一样生活。”
“天族，我记得。”
“我想这是莱利和贝拉最好的机会。”
贝拉站了起来：“但你从来没有到过天族。”
“我知道它在哪。”乌爪争辩道：“大概吧。关于天族还有一些事情。火星告诉我他们的武士也有宠物猫，他们用半天时间在两脚兽地盘。你不认为这会让莱利和贝拉更受欢迎吗？”
巴利凝视着他：“你的脑子是不是塞进蒲公英了？你就想这样踏上一场遥遥无期的旅途，就是因为我妹妹的几只幼崽不想再当宠物猫了？你一定在开玩笑，对吧？”
乌爪感觉到心跳越来越快：“我没有开玩笑，我…我必须这样。为了莱利和贝拉，为了我自己，这是我欠雷族的。”
巴利耷拉下耳朵：“你什么也不欠雷族。雷族也不需要贝拉和莱利！就算要，紫罗兰也不会同意的。”
“我不认为这是紫罗兰能干预的了的。”乌爪喵道。
“祝你好运，说服我妹妹去吧。”巴利无奈地说：“他们不是在森林里出生的；他们是宠物猫。鼓励他们去实践这些疯狂的想法对他们来说不公平。”
“这不是个疯狂的想法。”
巴利眯起眼睛：“那太危险了。莱利和贝拉对于在野外生存一无所知。你的肩膀也才刚刚好！”
“我的肩膀很好。”乌爪嘶鸣道。
“但我觉得你在这里很开心。”巴利小声说道。
老朋友眼中的受伤让乌爪无法承受。他避开了他的目光：“我很开心。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我就很开心。你也让我做了一次选择不是吗，我和你生活在了一起，你没有意识到吗？莱利和贝拉也想选择他们自己的道路。我是唯一一只能帮助他们的。我…我希望你和我们一起。”
巴利走向木料堆的边缘。“我认为你是一个十足的笨蛋！”他吼道：“你们三个是去送死，就因为那些幼崽愚蠢的梦想。我不和你去，我也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个字眼。”
“我们就要成为武士啦！”贝拉吱吱叫道：“谢谢你，乌爪！”她扑向乌爪，差点把他从木窗台上推了下来。莱利欢呼雀跃，发出很大的呼噜声。
他们背后的紫罗兰的眼睛惊恐地睁得大大的。
“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有一个族群会接纳他们？我记得你不知道族群去了哪。”
第1节
恋耽美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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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猫武士之乌爪的告别
作者：逍遥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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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物表
族群外的猫
乌爪——皮毛光滑的黑色公猫
巴利——健壮的黑白相间的公猫
紫罗兰——有着黑橘色条纹和白色脚爪的浅橘色虎斑母猫
莱利——有着深灰色条纹和蓝眼睛的浅灰色公猫
贝拉——绿眼睛的浅橘色母猫
露露——长着长毛的淡茶色母猫
斑点——灰色与浅橘色相间的公猫
马德里科——棕色虎斑公猫
帕夏——深黑色虎斑公猫
天族
族长
叶星—有着琥珀色眼睛的棕白相间的虎斑母猫
副族长
锐掌——深姜色公猫
巫医
回声之歌——有着绿眼睛的银色虎斑母猫
武士
樱桃尾——玳瑁色与白色相间的母猫
黄蜂须——灰白相间的公猫
学徒，暮爪——姜黄色虎斑公猫
乌木掌——亮黑色母猫（日光武士）
学徒，鹰爪——黄眼睛深灰色公猫
比利风——姜白色公猫
学徒，卵石爪——带有棕色斑点的白色绿眼睛母猫
哈维月——白色公猫（日光武士）
麦吉弗——黑白相间的公猫（日光武士）
跳火——姜黄色公猫
学徒，梅花爪——姜白色母猫
微云——白色小母猫
荨麻溅——淡棕色公猫
兔跃——棕色公猫
学徒，芹爪——深棕色虎斑公猫
梅柳——深灰色母猫
学徒，云爪——白色母猫
火蕨——姜黄色母猫
☆、第一章
“再快些，乌爪！跟上！”灰爪顺着肩膀瞥了一眼，然后跳进了蕨丛中。
乌爪将爪子□□泥土里，不断地加快速度。他看到灰爪那身斑纹皮毛紧跟着火爪的皮毛消失在蕨丛中。乌爪紧随着他的族猫冲进蕨丛。他们已经跑得非常快了，以至于整个森林的颜色在他的眼里就像绿色，棕色和淡金色搅合在一起一样。他们疾奔过草地，小路变得越来越窄，但最密集的黑莓丛丝毫不减他们的速度。光滑的灰色身影在一个心跳间若隐若现。我不知道我们正朝着蛇岩去，乌爪惊讶地想到。随后，他们飞身穿越雷鬼路，怪兽在咆哮中驶向他们，但学徒们跑得十分之快；他们很快将咆哮着的黄眼睛怪兽甩在身后。
现在他们已经在河边了，小河泛着棕色，伴随着泡沫冲向远方。小河沿岸的小路窄的如最细的芦苇，还上了一层绿色青苔，但猫儿们并没有踌躇，丝毫不惧抽打着他们的绿色秸秆。
真希望就像这样一直跑下去！乌爪想到。他的腿不再疲软，他的脚掌轻快得如落叶一般，他的呼吸像躺在窝里那般舒畅。
在他的正前方，火爪已经抵达太阳石下，巨大的石头矗立在小河边。火爪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爬上岩石。灰爪和乌爪紧跟着爬上岩石，三只猫肩并肩站在岩石上，眺望森林。
“没有比雷族再好的地方啦！”火爪大声宣布道。
“雷族！”灰爪附和道。
乌爪张开嘴巴想要加入，但雨滴溅到了他的口鼻上，吓得他跳了起来。万里晴空，天空一片蔚蓝，日光灼烧着他那黑色的皮毛，但这不知名的雨就这样出现了，而且越来越大。
“你湿啦！”乌爪的耳旁传来一声抱怨。一只爪子戳了戳他的侧腹，他滚过身来看到巴利站在他的面前。
顺着谷仓上的裂缝，他能看到朋友脑袋后面那浅白色的天空。另一滴雨水落在他的脖子上，乌爪嘟哝了一声跳了起来。
“我想你昨晚在做窝之前检查了屋顶。”他咕哝道。他的梦境仍然萦绕在他的心头，他坚信老朋友的气味一直都没有散去。
“别这么怄气，”巴利揶揄道：“你是想让我每天晚上在你睡觉之前爬上屋顶确保你不湿身吗？这边干一些，过来吧。”
他拍了拍他身底下的干草。乌爪在原地躺了一会，肚子传来一阵剧痛。
巴利竖起耳朵。”你还好吗？”
“我很好。”乌爪喵道：“估计是你两个日出前捉的老鼠在作怪。我告诉过你它看上去有点腐。”
巴利向屋顶的缝隙斜了一眼。“我想雨应该不会下很长时间的。”他喵道。
“你今天想和我去森林吗？天气一变就不容易了，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去了。”
乌爪嗅了嗅空气。他能闻出秃叶季即将到来，冰冷而又新鲜，就像石头一样。“是啊，我也想去。”他喵道。他伸展着前腿，弓起背来，弯曲着尾巴直到它碰到自己的耳朵。肚子中的疼痛已经渐渐平息，不是很剧烈了，乌爪希望去森林走一遭能彻底地摆脱掉它。
他们跳下谷堆——昨天巴利在这里藏了一些鸽子的残骸。乌爪不是很饿——他感觉肚子异常的饱——他只挑了一只翅膀，他感觉到巴利的目光似乎要看穿他的皮毛。巴利清理完胡须后，他们便穿过墙上的洞，行走在谷仓外长草坪上。雨已经停了，白云渐渐地变得纤细，显露出一块块蓝色。
巴利停在一块石头旁。隐约的狗叫声从两脚兽巢穴的那块院子里传出——狗儿们离得很远，所以猫儿们便穿过石路，跳上篱笆。巴利走在前面，他那巨大的脚掌在湿润的泥土上留下了印记。乌爪试着让自己的脚掌踏进一样的地方，但巴利的腿比他长许多。他不得不一路小跑的追上去。
一小群奶牛抬起头来看着猫儿们穿过牧场。一开始的时候，乌爪还会被这些巨大的黑白相间的生物吓到，但现在甚至有些喜欢上它们了。他实在是太熟悉它们了，简直就像他的族猫们一样。
有那么一会，他又回到了梦境，站在太阳石的顶部，俯视着他出生的这片森林。真想知道火星和灰条在哪。离他们一起做学徒的时候已经过去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当乌爪第一次离开雷族时，他们有时候也会来拜访他，但当巨大的雷鬼路被修建时，火星带领四大族群离开了森林。灰条在那之前就已经失踪了，被两脚兽偷走了。等到族群们离开后，乌爪又见到了灰条，他从两脚兽那里逃了出来，踏上了寻找雷族的旅途，他为灰条指明了他们离开的方向。乌爪希望灰条能找到他们。
乌爪打了个冷战。无论你在哪，我都希望你们平安，吃饱喝足，没有大风大浪。愿星族照亮你们前进的道路，直到永远。
“跟上啊！”巴利转身回到他的身边：“去看看隧道有没有被淹。”
雷鬼路比在他还是学徒时还要宽许多。远处的山丘被凿开了，在大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甚至到了黄昏时，雷鬼路依然像一条小河一样载满了发光的小鱼，怪兽们的咆哮声渐行渐远，渐行渐近。猫儿们基本过不去，路面实在是太宽了，于是巴利和乌爪利用一条隧道遁地而行。隧道里又黑暗又潮湿，只能容一只獾蜷缩着通过；万幸的是，乌爪还从来没有在这么狭窄的地方撞见过它们。
隧道有时候在雨后确实会水漫金山，但今天只有底部有一些积水。巴利深吸了一口气，跳了进去。乌爪咬紧牙关也跟了进去，他十分讨厌这条被泥土包围的小路。空气中夹杂着怪兽们经过的声音，除了朝着冰冷，新鲜的空气进发外，实在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乌爪最终冲了出来，还差点撞上了巴利。他们正站在黑莓屏障的边缘。没有地方可以穿过；因此他们只能沿着边缘匍匐着爬上雷鬼路旁陡峭的小路。这片土地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来建设新的石头路，辽阔的平原则寸草不生，整个灰秃秃的地面上回荡着怪兽们的咆哮声。
乌爪耷下耳朵走上斜坡。等他登上悬崖的顶端时，噪声消停了一些。这里有一条被风吹的倒向森林的草坪。这里的风很强，微微牵动着乌爪乌黑的毛发。熟悉的气味充斥着他的嘴巴，回忆顿时涌上脑海：峡谷，森林大会，巫医巢穴的气味，与虎掌的训练……乌爪抖了抖身子。他离开森林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轻轻地走在被金雀花与小鹅卵石包围的浅滩边缘。乌爪已经感觉到这里就是曾经的风族营地，但他心中的印象很模糊，而且这里也没有猫儿了。身后的巴利抱怨着这股差点把他吹到的强风。
“我们去森林里躲躲吧。”他喊道。他跑过草地，一身黑白相间的皮毛在绿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乌爪在离开前又向悬崖下瞥了一眼。风族在迁徙中幸存下来了吗？其他族群呢？
森林庇护下的蕨丛感觉起来十分宁静。乌爪停下来喘了口气，顺便听一听那些隐藏在树林中的猎物们发出的沙沙声。正上方的树枝从横交错，遮住了天空。猫儿们推开脆弱的树叶一直走下去，直到新的声音冲进他们的耳朵：怪兽们的隆隆声显得要更慢了一些，两脚兽的叫喊声也不例外。
乌爪站在森林的边缘俯身而视。似乎最后一次站在这里凝视着月光沐浴下的四棵树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山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许多银白色的低矮巢穴和被怪兽们塞满了的石头路。空气中充斥着烟味，温热的像猎物一样却丝毫不能激发食欲，乌爪感觉有些反胃。
巴利开始沿着斜坡上的蕨丛走起来。乌爪知道他正走向一条古老的小路，这条小路曾经是连接整个山谷顶部，通往雷族领地的路径。当族群还在这里的时候，巴利根本没这个自信穿过这里的边界。但现在两脚兽控制了这里，也就没有边界，巡逻队之说了，对一只独行者来说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们将银白色的巢穴抛在身后，向着森林进发。雷族曾经用过的小路现在是杂草密布，没有平坦可言。一大丛被灰白色的鹅卵石覆盖的黑莓使他回到了梦中：尽管蛇的身影早已消失，但这里肯定是蛇岩。一些松树出现在橡树和山毛榉之间，脚下几近隐形的弯曲小路使乌爪感到十分熟悉。
“小心！”巴利叫喊着跳到乌爪前用肩膀挡住他，乌爪眨了眨眼睛向下看去。在他一只老鼠距离前的地面塌陷了，里面满是荆棘和新生的小树。
“这里就是山谷，”乌爪低语道：“我出生的地方！”
☆、第二章
“你觉得我们能下去吗？”巴利喵道。他开始推开前面的黑莓丛。
“等一等，”乌爪命令道：“这里该有条路。”他沿着斜坡摸索直到他在两块灌木丛间发现了一个豁口：“就是这里。”他犹豫了一个心跳的时间，他想知道下面等带着他的是么样的记忆。过去已无法伤害到我了。他低下头拱入豁口，卷曲着尾巴不让它碰到黑莓。他能听到巴利也跟在后面。
乌爪对脚下的斜坡越发感到熟悉。这里有一些半遮半掩棱角分明的尖石；这儿的小沟壑曾经有小溪流淌。山谷！在族群离开后他踏上的每一次回访中都未曾到过这里。怪兽们的呼啸声已经十分模糊，乌爪几乎已经听不到了，有这么一会他还在想为什么火星要抛弃他的家园。这里仍然有地方让雷族生存！
但火星想要拯救四大族群。只有一个族群的生活是在挣扎中煎熬，火星曾经在谷仓安静的环境中对他说道。他的话语中的某些东西催促着他询问火星；仿佛火星十分了解一个族群的生活会有多么困难。而这又使乌爪想起了那些他听说过的最传奇的故事之一：是一个幻象，它将火星和沙风送上一段拯救早已被遗忘的族群的旅途。乌爪想知道天族能否在没有其他族群的庇护下生存下来。在他的心中似乎已经能看到火星在许多个岁月前向他所形容的那个黄沙满地的峡谷了。
巴利摇了摇乌爪将他拉回现实。这只黑白相间的公猫已经走在了前面，他们一起穿过了一丛早已凋零的灌木丛的残骸——我想这应该是入口了，乌爪激动地回忆着——现在他们正站在一片拥挤的空地上，还没有他们做的窝那么大。
“这就是你曾经的营地？”巴利惊讶地问道。
乌爪看着浓密的黑莓丛，一颗鹅卵石放在柔弱的蕨丛旁，一块更大的岩石被常春藤遮得半隐半现。“是的，”他喘息地说：“是，这里就是我们曾经的家园。”
他转过身子，在他的眼中，黑莓丛消失了，整个营地竖立着一座座整洁的巢穴，还有通往黄牙药草储存室前富饶的绿色植被。他看到蓝星跳上高岩的顶端，她那蓝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显得浓郁，充满光泽，她那召集族群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请所有足够大能捕捉猎物的猫到这里集会！”
“你刚刚说什么？”巴利正嗅着缀着刺梅的灌木丛，听到他的话后半转过身来。乌爪那里应该就是育婴室了，不过他并不确定。
“追忆而已。”他喵道。令他欣慰的是，营地里没有什么东西让他回忆起自己离开森林的原因。而且他还感到十分激动，就像最初成为学徒那样充满活力，一发不可收拾：“我告诉过你我的第一次捕猎课吗？我一路追踪一个气味直到太阳石，结果居然出现了一只两脚兽和他的狗！尘爪教唆我去攻击他们，但灰爪说虎掌看到猎物堆上堆着我“史无前例”的猎物会气死的！”
乌爪将脚掌下的苔藓打开，更多的回忆像树叶般在他的脑海中展开：“有一次，我正清理长老们的窝的时候我的鼻子上跳上来一只跳蚤。灰爪不得不坐在我身上，直到斑叶把老鼠胆汁涂在上面！那玩意真是恶心！”
他停了下来，因为他注意到巴利正奇怪地打量着他：“怎么了？”
巴利弹了弹尾巴：“我很高兴你能想起那些在族群的美好时光。但…但别忘了你为什么离开。如果你不离开族群的话，虎掌一定会杀了你的。他知道你看见他杀死了红尾。”
乌爪被巴利话语中夹杂的感情吓到了。他跑过去用肩膀蹭了蹭巴利温暖的体侧。“别瞎想着我会后悔离开森林！”他嘶鸣道：“火星和灰条为了救我的命把我带到你这里。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一直在你的身边，哪里都不去。只是…我只是从未想过我还能回到这里，回忆起在雷族生活时的美好时光。如果这能摆脱掉那些不好的回忆的话，我当然会很高兴。”巴利舔了舔乌爪的额头：“我也会很高兴的。下一站想去哪？”
”我也不知道。我们去看看到哪儿结束吧！“乌爪最后看了一眼高岩，然后爬回了陡峭的斜坡。几滴雨水顺着树枝流了下来，于是他决定还是呆在树下，这比走太阳石的路径好多了。他不想看到那条小路被绿色植物覆盖，就像刚刚看到的那些熟悉的事物一样；他更愿意把它们想象成梦境中的样子：一个完美的观察点，能清晰地看到整个边界。
他们并列沿着小径一路小跑，小路上分布着小鹿的足迹与偶尔路过的狐狸的脚印。松树取代了森林的树木，乌爪从它们排列有序的树枝间看到了一列列标志着两脚兽地盘的栅栏。当他们靠近时，刺鼻的两脚兽巢穴，怪兽们黑烟和宠物猫气味扑面而来。
“他们还是不到森林深处。”乌爪停在一棵木桩旁检查宠物猫标记说评论道。
巴利顺着肩膀看了一眼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的密林：“我可不认为它看上去比族群还在这里时更吸引猫。宠物猫从两脚兽那里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不是吗？事物，庇护所，同伴，不费吹灰之力。”
乌爪看了一眼身边的朋友。“有点像我们。”他揶揄道。
巴利颈毛直立：“至少我们的猎物是自己抓的！”
乌爪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尽管表面轻松，其实肚子中的疼痛感时刻提醒着他注意饮食。谷仓能提供充足的猎物，但他不能肯定每一只都是新鲜的。
他们肩并肩穿过木栅栏内侧的长草地。乌爪踩在草地上感觉很舒服，他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了。牧场的生活让他变得虚弱了许多！霎时，他们的头顶传来一阵嘶鸣。
“喂！下面两个！干什么的？”
乌爪和巴利向上看去。一只皮毛杂乱的棕色虎斑猫正蹲在栅栏的顶部盯着他们。从他鼻子和耳朵上的伤口可以看出他根本不怕战斗。
“路过而已。”巴利回答道：“别担心。”
虎斑猫突然从栅栏上跳了下来，挡住他们的去路。他的尾巴伸得笔直。“我该担心什么是我自己的事，谢了。”他咆哮道。他探出脖子嗅了嗅：“你们不是这里的常客。闻上去不像宠物猫，也不像森林里的。你们哪一路的？”
“我们住在农场上。”巴利刚要开始说，但被乌爪抢了先。
“冷静一点。我们不是要伤害谁，“他喵道。
虎斑猫撇了撇嘴唇。“我不喜欢你们的模样，”他咆哮道：“这里是我的家”——他对着栅栏一侧的两脚兽巢穴点了点头——“这片森林是我捕猎的地方。我不欢迎你们。”
然而你也是无理取闹，乌爪想到。但他现在十分疲惫，加之肚子又疼，而这只猫又想干一仗。“走吧。”他对着巴利耳语道：“快走。”
他们开始绕过宠物猫，但他跟了上来，伸出爪子。“你们不会觉得这样就能溜走吧，嗯？”他发出一声吼叫，一个心跳的时间内，许多张面孔突然出现在栅栏上。
乌爪警觉地扫了他们一眼。宠物猫，恩，但也有两只看上去既贪婪又骨瘦嶙峋的，估计是没有两脚兽养的猫。
“我认为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他对巴利低语道。巴利点了点头。
“没有必要战斗，”巴利宣布道：“我们这就走。”
乌爪和巴利再次出发，但木栅栏上的几只猫蹦了下来尾随其后。
“跑！”乌爪大喊道，他们连头都没回一下便沿着森林的边缘狂奔起来。乌爪感觉到胸口发烫，每跑上一步，肚子中的疼痛感便愈发强烈。从身后的噪音可以听出有几只猫已经放弃了，但剩下的猫还是能和他们打上一仗。他战斗的日子一去不复回了；他现在只想逃出这里，回到谷仓的庇护之下。
他们沿着栅栏围成的弧线奔跑着直到森林消失在他们身后，地面开阔起来一路延伸到臭气四溢的雷鬼路。他们现在奔跑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一边是高高的栅栏，另一边是悬崖。谷仓在另一个方向，乌爪开始觉得他们是不是还能找到回去的路。
乌爪感觉到他的腿开始松弛了，身边的巴利也慢了下来。“继续啊，乌爪！”他喘息着说。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兴奋地吼叫，仿佛那只虎斑猫看到他的猎物终于疲软了。
“发生什么了？”从栅栏上传来的一声尖叫声将空气撕裂开来，这时候一只橘黄色的身躯跳到乌爪脚后跟上。他一个踉跄转过身来，她那裂缝般的瞳孔中迸发出怒焰。
“紫罗兰！”巴利喘息道。
乌爪眨了眨眼。那是巴利的妹妹！
“巴利！”橘黄色母猫喊道。一个心跳之后，她转过身来面对追赶而来的众猫。“站在那里别动，马德里科！”她命令道。
出乎乌爪意料的是，这只棕色虎斑猫立马一个急刹车。另外两只猫差点撞上了他。“走开，紫罗兰，”他咆哮道：“这些猫越境了！”
“胡说八道！”紫罗兰啐道：“这是我的哥哥，巴利，和他的朋友乌爪。他们在任何地方都受欢迎，懂？”她对着这只虎斑公猫塌下耳朵：“任何地方。”
这只虎斑猫嘶鸣着，但还是甩了甩尾巴示意追随他的猫儿们。“走吧，”他咆哮道：“我想他们不会再打扰我们了。”他对着乌爪眯起眼睛。”
“在这里你可功力不够啊，老猫。”他嘲笑道：“回窝去吧。”
紫罗兰走到他面前。“够了！”她厉声说道。颈毛直立的猫儿们最后吼了一嗓子，悻悻而归。紫罗兰将脑袋歪到一边，打量着巴利和乌爪：“恩，你们俩比我上一次看到你们时好多了。”
巴利耸了耸肩。“我们的骨头应对这种事情是有些老了。”他承认道。他的眼睛闪烁着，用脑袋蹭了蹭紫罗兰的脸颊：“很久啦，妹妹！你怎么样啊？”
“我很好！”她回应道：“我想给你们看些东西！”她带路走到栅栏下的一个洞。在钻洞之前，她瞥了一眼乌爪：“你还好吗？有猫伤害到到你了吗？”乌爪摇了摇脑袋，这时他还是没缓过来。
他们钻过小洞来到一片封闭地带，光滑的绿草边上的灌木丛气味十分浓重。乌爪感觉毛发直立。他最终要到达的地方是一个两脚兽巢穴。
“没关系的，”紫罗兰喵道，她仿佛嗅出了他的犹豫：“我们不进去，我的两脚兽也不在家。”
她蹦跳着走过草坪，一个箭步跳上了木质的平台上，这个平台一路延伸到红色石头巢穴的另一端。巢穴的另一端有一丛松软，亮丽的发状物。乌爪靠上前去，发现这些毛发在微微地抖动着，他闻到了一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的味道…
“我回来啦，小淘气们！”紫罗兰呼喊道。
几个小小的脸蛋从皮毛中拱了出来。幼崽！乌爪的思想很快来到了育婴室：母乳的味道环绕在他的皮毛上，隐隐约约地能看到母亲那模糊的身影。
“哦，哇。”巴利屏息看着一个个健壮的小小的身躯聚集在他的身边，一边喵喵叫，一边用嫩嫩的牙齿拖拽着他的皮毛。
“这是我的哥哥，巴利。”紫罗兰宣布道：“和他的朋友乌爪。礼貌点，贝拉！”一只淡橘色小母猫爬到乌爪肩上将爪子扎进他的耳朵。
乌爪用前爪把她掰了下来放回她本来在的地方。大大的绿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她看上去真像火星！
“你和巴利有孩子吗？”他喵道。
“呃，没有。”乌爪回答道。
她将脑袋歪到一边：“你们住哪呢？你们的两脚兽长什么样啊？为什么你们以前不来看我们啊？”
“太多问题了！”紫罗兰责备道，她用尾巴将她的女儿圈到一边：“乌爪，这是贝拉。她是这几个孩子里最先说话的，我不确定她会停下来。”当她低头注视着这只橘黄色母猫时，声音温暖而又充满慈爱。
乌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拉他的尾巴。一只灰色虎斑公猫把他的尾尖放在自己的脚掌间玩弄着。乌爪甩了甩尾巴，这只幼崽便打了个滚。他几乎滚到了木质平台上，这时候紫罗兰跳上前去阻止他。
“哦，莱利，”她叹了一口气：“你能别这么毛手毛脚的吗？”
“是我的错。”乌爪很快接了上去。
“打得好。”他如是评论莱利，这只小猫正再次爬向他的尾巴。乌爪在脑海中想象着灰条小的时候也是几乎同样的颜色，除了他的眼睛是琥珀色，而莱利的是犀利的亮蓝色眼睛。
巴利试图移开头顶的两只幼崽。
“露露，斑点，下来！”紫罗兰命令道。她带着怒火瞥了一眼乌爪：“真抱歉，我想他们对你们来访有些小小的激动。”
“我们现在应该走了，”巴利喵道：“回农场要很长的一趟路。”
“农场？”贝拉重复道：“那是什么？“
“我们住的地方，”乌爪喵道：“挺远的，在雷鬼路的另一边。那里有羊和奶牛，还有很大的一片草地。”
莱利竖起了小脑袋：“什么是羊和奶牛？草地又是什么？”
“我们会拜访他们的。”紫罗兰承诺道，她用尾尖点了点他那深灰色的耳朵。
“现在去小睡一会吧。”她将幼崽们聚在一起催促他们回到那块皮毛上。
“可我一点点也不想睡啊。”乌爪听到贝拉的抱怨声。
紫罗兰哄了哄他们，不一会他们便蜷缩在一起像一个个小毛球。她转过身来回到巴利和乌爪面前。“见到你真是太棒了。”她喵道：“随时欢迎再来。或者我去拜访你们！”
巴利呼噜道：“我们也会欢迎你的。”他走上前去用下巴压了压妹妹的额头：“你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谢谢你。”紫罗兰回头看了看她那些正在窝里蠕动着的幼崽：“他们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一路平安，不要再走马德里科的那条路了。我敢说他只会喵喵叫，打不起架，但我还是不相信他。”
“我们不会走那一条路了。”乌爪保证。他用尾尖拂过紫罗兰的侧腹：“再见，别让那些幼崽把你累坏了！”然后他转向巴利。他的脚掌又酸又疼，肚子依旧隐痛，但回家的欲望给了他力量。
“我们今天的历险够我们絮叨一辈子的了！回家吧。”
秃叶季从树上拽下了最后一些叶子，又给大地披上了一件银装。乌爪和巴利观赏着浓密的白点从天边摔着跟头静悄悄地倾泻而下。他们还有许多老鼠可以吃，谷仓里的干草越来越少，猎物们藏匿的地方也所剩无几了。
乌爪肚子里的疼痛感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吃得多或是睡在凉的地方会更疼一点。不过一般情况下他并不放在心上。有一次和巴利在谷仓里玩上蹿下跳的游戏玩脱了，把自己的肩膀扭了，这个可比肚子疼糟糕多了。乌爪打了个滑，从草堆上摔到了几只狐狸长度的石头路面上。巴利在一个心跳间也跳到他的身边，舔抚着他的侧腹，让他保持僵直。
乌爪依次扭了扭爪子，睁开眼睛：“我还没死，将来也不会。”他咕哝道。但当他站起来时，他的肩膀像着了火一般，这让他几乎不能让脚掌触底。巴利扶他回到窝里，蜷伏在他的身边，柔软而又舒适。
乌爪叹了口气：“我老了。”
“鼠脑袋，”巴利热切地呼噜道：“我可比你多见了两个秃叶季，我都不老！”
乌爪渐渐闭上了眼睛：“睡觉的时候陪陪我？”
“我哪都不去。”巴利保证道，说着便将下巴深深地埋进他那身黑色的皮毛中。
我也是，乌爪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原文中用的是hoefolk，通常应该是olegs，但出版商没分开，所以就用一个翻译吧。
☆、第三章
秃叶季已经逝去，冰雪融化殆尽，白天一天比一天长，灌木的绿意愈来愈浓。
乌爪的肩膀已经痊愈了，他和巴利又开始外出捕猎了，徘徊于黄昏的草地之上，看着巨大的棕白□□头鹰呼啸而过。
有一天接近傍晚时，当他们还在充分享受一天中最温暖的阳光时，远方传来的一声模糊的叫声惊起了他们。
“巴利！乌爪！”
乌爪看了看周围。叫声似乎来自远处的篱笆。他蹲伏下来踱步于草地边缘，用嘴巴尝了尝空气。前面有几只猫。乳臭味干，还有宠物猫的味道…
“是我们！”两个毛茸茸的身影从树篱后跳了出来，一只是浅橘色的，另一只是鸽子灰的虎斑猫。
乌爪惊喜地眨巴着眼睛：“莱利？贝拉？你们在这里干嘛？”一个较高的身躯在他们后面。“他们坚持要来见你们，”紫罗兰解释道，但声音怪怪的：“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巴利跳上前去与妹妹碰了碰鼻子。“介意？一点也不！见到你再好不过了！”他看着正在嗅着长长的青草的莱利和贝拉，“但是…上一次看到他们不是有好几只吗？”
紫罗兰的眼睛蒙上一层阴影。“露露和斑点已经去新家了。”她眨了眨眼睛：“但我们有时候还是能看到他们，他们活得很自在。至少我知道他们在一起。”
贝拉跳到乌爪面前。离上一次见面她长了不少；她的脑袋已经到他的肩膀了。她要比她的哥哥高，更苗条，她的下巴很尖，似乎在暗示自己不服输的气节。莱利还保留着一些幼崽时残留的痕迹，但他现在已经拥有了宽肩膀和强健的腿。
“我们能去农场吗？”贝拉恳求道：“来这里一趟要走很长的路啊，我就是想捉一只老鼠！”
“我快要饿死了！”莱利喵道。
“当然可以，”巴利呼噜道：“你们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们有很多食物，供你们睡觉的温床。”
紫罗兰打了个鼻息。“是挺不错的；我们不会打搅你们超过一个晚上的。我不想让我们的两脚兽们担心太多。”
他们一起走向谷仓，莱利和贝拉跑在前头，一遇到新东西就停下来瞧一瞧。当他们第一次看到奶牛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如铜铃般大，乌爪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
“这么大！”贝拉喘息道。
“你确定它很友好？”莱利盯着牧场一端的动物小声说道。
“恩，它不会想和你说话，”乌爪喵道：“但我很确定它们也不会吃猫。你觉得呢，巴利？”
这只黑背相间的公猫故作思索了一会。“我记得有一次你差点被拉断了尾巴…”他喵道。
“什么？“紫罗兰尖叫道。
“太神奇啦！”贝拉喵道：“跟我们讲讲吧，乌爪！你用武士技巧打了奶牛一顿？”
紫罗兰看上去有些激动。“很抱歉，他们有些痴迷于过去那些住在森林里的族群的故事。有一只宠物猫很喜欢谈论他们——我想你以前应该见过。斯玛。黑白相间的厚毛，对吧？”
乌爪点了点头，记忆如泉水般再次涌现。”对，他是火星在加入雷族之前的一个朋友。“
“我们也想加入雷族！”莱利宣布道：“我们很勇敢，又能打，我还能不知不觉地接近贝拉呢！”
“我也是！”贝拉打了个鼻息：“你的声音大的就像…就像…”一阵狗叫声划破了空气，吓得猫儿们一跳。
“就像狗一样！”贝拉宣布道。
紫罗兰蜷伏下来，这阵势是要起跑，但巴利将尾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没事啦；他们被栓得好好的。他们就是喜欢自己的叫声罢了。”
狗儿们直到两脚兽们从红房子里走出来才消停。
“来吧，给你们看看我们的谷仓。”乌爪喵道幼崽们第一次看到巨大的木质巢穴时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声不响。几乎所有的干草都已经没有了，谷仓的最远端被阴影覆盖。
紫罗兰打了个哆嗦：“这里有一点惊悚啊。”
巴利呼噜道：“别担心；和我们在一起时会很安全。这些凶狠的老鼠在我们在这里时不会为非作歹的。”
“凶狠？”贝拉重复道，她似乎很高兴。
“也不全是，”乌爪喵道：“但他们有时候也很难捉的。想看我捕猎吗？”
“好啊！”莱利和贝拉喵道。
“我带你看看我们的窝。”巴利对紫罗兰说道。
“你可以在这里歇一会，乌爪会给你找吃的。”
乌爪带着孩子们来到谷仓背面，这里的阴影十分浓重，几乎能感受到它们压在他的身上。两只年轻猫尽力不发出声音；贝拉的脚步十分轻，莱利比乌爪想象得做得更好，。老鼠的气味飘荡在空气中。乌爪找到了一条新鲜的气味一路追寻到拐角处。
“站着别动。”他对莱利和贝拉小声说道。他蜷伏进入捕猎姿势，悄悄地埋伏到老鼠味最浓的小洞旁。他最近受伤的那只肩膀还没好全，所以他便将重量分散到他的其他三条腿上。听力所及之内，能听到细微的声音。一只尖尖的鼻子出现了，上面的胡须抽动着。不一会，老鼠窜出了洞穴。乌爪猛扑上去咬断了它的脖子。感谢星族赐予我这只猎物，他想到。
“你在说什么？”莱利问道。他点着脚尖伸长脖子看看乌爪捉没捉到。
乌爪叼着老鼠站起身来。他没意识到居然说得这么大声。他不记得上一次感谢星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没什么，”他喵道：“你们想带它回去吗？”
莱利和贝拉兴奋地蹦上前去将老鼠拖到干草堆上。紫罗兰看上去很惊讶。
“你们抓的？”
贝拉放下老鼠。“不是，”她喘息着说：“但我们看着乌爪捕猎的！他真是太机智啦！”
“他捕猎起来就像个真正的武士！“莱利宣布道。
乌爪打趣的呼噜着。这只宠物猫见过武士捕猎吗？
“猎得漂亮。”巴利评价道。
“等我成为武士的时候，我要和乌爪一起捕猎。”贝拉尖声说道。
“别再说了，贝拉。”紫罗兰叹息道：“这里不会再有武士了，还记得吗？”她瞥了一眼乌爪：“我知道你曾经是，当然了，你现在不再是了，对吧？”
乌爪摇了摇脑袋：“恩，恩，我不是武士。”
莱利眼睛发亮：“但那不意味着我们不能成为武士！你可以训练我们，乌爪！我们很努力地，我发誓！”
贝拉点了点头：“我们一切都听你的，练习格斗技巧和捕猎动作。我们甚至不在意做黎明巡逻！”
乌爪眨了眨眼：“哇。斯玛告诉你们的可真多。”
“哦，对啊，”莱利喵道：“他说我们可以成为像火星一样的武士。”
“但雷族已经走了。”紫罗兰加入进来：“斯玛没有权利鼓励这些白日梦。我不在乎你们的捕猎与战斗，只要不伤到就行。但你们是要被送到好的家庭里做宠物猫的，就像我一样，这本身也没什么错。”
但这里面有错！乌爪发现自己十分想回答。为什么每一只猫非得在他们能在野外独自生存，为自己捕猎，保证自己安全，不被拘束于一个两脚兽巢穴的情况下当一只宠物猫呢？
巴利正将几块干草积聚成堆。
“来吧，你们应该趁老鼠还热乎的时候吃了它。今晚就和我们一起睡吧。”
“我们在黎明时离开，”紫罗兰刻薄地喵道：“我们得赶在两脚兽们认为我们永远离开之前赶回去。”
“但我们不想回家。”贝拉小声说道。
“那里是你的家，不是我们的。”莱利抱怨道：“我们想成为武士！”
☆、第四章
乌爪和巴利一直陪紫罗兰和幼崽们到雷鬼路。莱利和贝拉拖着脚掌，坚持要停下来嗅嗅每一丛小草和每一个兔子洞。“你们两个过来！”紫罗兰喵道：“如果跟不上我，我就不要你们了！”
“我还挺想的呢。”莱利咕哝道。
“别瞎说，”乌爪责备道：“她是你的妈妈，她多爱你啊。她当然想带着你回家。”
这只年轻公猫那清澈透亮的蓝眼睛注视着乌爪：“做一只宠物猫有些不对劲。但我和贝拉天生就是武士。请帮帮我们吧，乌爪！你是最后一只留在森林里的武士了！”
“我不是武士，我也不住在森林。”乌爪喵道：“我现在和巴利住在一起。”
“但你可以教我们啊！我们可以创建自己的族群！”贝拉恳求道。
紫罗兰转身回到他们身边，舔了舔贝拉的额头：“别再打搅乌爪了。看呐，我们已经到隧道了。我们得让巴利和乌爪回家了。”她领着他们离开了。
贝拉回眸乌爪说道：“求求你！”她乞求道：“考虑一下！”
她低头进入了隧道，消失在了哥哥的背后。紫罗兰跟上了他们，她那橘黄色的尾巴弹尾间消失在了视线中。
“考虑什么？”巴利对乌爪耳语道。
“哦，没什么。就是一些成为武士的疯狂想法罢了。他们认为我可以训练他们。”
巴利打趣的吹了吹鼻子：“哎，幼崽们。你那时也有这么鼠脑袋的点子吗？”
“我可是真心想成为一名武士。”乌爪评论道。
“这不一样。你出生在雷族。”巴利穿过树篱等待着乌爪：“我们在这里捕个猎？”他嗅了嗅空气：“我想应该要下雨了。”还没等乌爪回答，他便沿着草地的边缘回去了，他那白色的尾巴在空中树的笔直。
乌爪看着他，陷入了沉思。训练莱利和贝拉成为武士真的是个疯狂的想法吗？他的记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生动。在秃叶季前的那次旅行中，乌爪想起了太多太多：捕猎技巧，在战斗中击倒对方的最佳方法，如何设置标记。而昨天晚上他又发现自己在感谢星族。是不是还有武士祖灵守望着他呢？他们当然会跟着四大族群去新家。
乌爪颤抖着，突然感到十分孤冷。他的族猫们消失了，他也不再是武士了。但他还记得捕猎，战斗和巡逻。他和巴利在一起时很快乐——比在森林里时快乐得多——但他不后悔生为族群猫。他怎么能告诉莱利和贝拉不能做成为武士的梦的？那天晚上乌爪睡得很糟糕。他的肚子隐隐作痛。刚刚睡着的时候又被猫头鹰的声音吵醒了。他挪动着身子朝干草堆里倾了倾，将鼻子埋进巴利柔软的皮毛中。但入睡对他来说太过遥远，他满脑子都是莱利和贝拉。乌爪认为无论是那个族群拥有他们都是一大幸事。他们既勇敢又敏捷，学东西也快。他十分希望把他们送到雷族，但他不知道雷族现在在哪。
“你说得对，”他的耳边传来呼吸声：“他们现在离你已经太远太远。”
乌爪一下子坐了起来：“谁在哪里？”
水一般甘甜柔软的气味环绕着他：“别怕。我是银溪。”
“银溪？”乌爪环顾四周。一只银色虎斑母猫正蹲在他的傍边。她的蓝眼睛发出淡淡的亮光：“河族的？”
“对，很久以前。”银溪回答时，乌爪注视着巴利。他还在睡觉，腹部起伏的十分有规律。
“你在做梦。我们打扰不到他的。”
乌爪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但她的皮毛已经映衬在了干草堆中，他想去摸摸她但脚爪总是会穿过去。“为什么你在我的梦里？”他问道。
“因为星族没有忘记你。并不是所有的星族猫都离开了森林，我一直在关注你和莱利还有贝拉，我看得出你能让它们成为优秀的武士。但他们需要你的帮助，乌爪。”
“你真的这样想？”
这只母猫对着他眨了眨眼，她的眼睛就像泛着微光的蓝月亮：“当然。你改变过自己的生活。没有更好的猫选能帮助莱利和贝拉听从他们的心声了。每一只猫都应该选择自己的道路。”
“但我该做什么？已经没有族群还在森林里了。”
银溪顿了顿将目光投向谷仓边缘的阴影处：“还有一个族群离得比较近。你还记得火星说的那些话吗？”
“天族！”乌爪点了点头：“他和沙风在血族之战后去了那里。但我不知道它在哪，只是知道他们沿着流经高岩的小河走的。我甚至不知道天族存活下来了。”
“他们还活着，他们能帮助这些年轻猫找到他们的命运。和他们一起，乌爪。告诉他们可以成为武士。”
“如果天族不想要更多的武士呢？”乌爪争辩道：“如果我们迷路了怎么办？我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最佳猫选。”
“一名真正的武士会为他的族群倾尽一切。”银溪现在变得越来越暗淡，像是阴影中的一点微光。
“我不是武士！”乌爪反驳道。但已经太晚了。银溪已经消失了。
巴利动了动。“怎么了？”他含糊地说道。
“回去睡觉。”乌爪小声说道，他的脚掌拂过他的侧腹：“相安无事。”他躺下来闭上了眼睛。“我不是一名武士了。”他低声说道。
新叶季强烈的日光让谷仓有些闷热。猫儿们从庇护所中走了出来。巴利伸了伸身子，尾尖摇来摇去得就像苍蝇围着他一样。
乌爪并不是很自在。他的脑海里都是那场关于莱利和贝拉，在河的上游找到天族的梦境。
“别闲着啊！”巴利催促道：“去做些有用的事情，再给我捉一只画眉。我吃老鼠吃的都要吐了。”
乌爪将脚掌划过一只树枝：“我想带莱利和贝拉去天族。”
“嗯？你在说什么？”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讲过的那个火星和沙风在上游找到的那个族群吗？它很久很久以前被驱逐了，但星族派他们重铸天族，教他们怎样像武士一样生活。”
“天族，我记得。”
“我想这是莱利和贝拉最好的机会。”
贝拉站了起来：“但你从来没有到过天族。”
“我知道它在哪。”乌爪争辩道：“大概吧。关于天族还有一些事情。火星告诉我他们的武士也有宠物猫，他们用半天时间在两脚兽地盘。你不认为这会让莱利和贝拉更受欢迎吗？”
巴利凝视着他：“你的脑子是不是塞进蒲公英了？你就想这样踏上一场遥遥无期的旅途，就是因为我妹妹的几只幼崽不想再当宠物猫了？你一定在开玩笑，对吧？”
乌爪感觉到心跳越来越快：“我没有开玩笑，我…我必须这样。为了莱利和贝拉，为了我自己，这是我欠雷族的。”
巴利耷拉下耳朵：“你什么也不欠雷族。雷族也不需要贝拉和莱利！就算要，紫罗兰也不会同意的。”
“我不认为这是紫罗兰能干预的了的。”乌爪喵道。
“祝你好运，说服我妹妹去吧。”巴利无奈地说：“他们不是在森林里出生的；他们是宠物猫。鼓励他们去实践这些疯狂的想法对他们来说不公平。”
“这不是个疯狂的想法。”
巴利眯起眼睛：“那太危险了。莱利和贝拉对于在野外生存一无所知。你的肩膀也才刚刚好！”
“我的肩膀很好。”乌爪嘶鸣道。
“但我觉得你在这里很开心。”巴利小声说道。
老朋友眼中的受伤让乌爪无法承受。他避开了他的目光：“我很开心。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我就很开心。你也让我做了一次选择不是吗，我和你生活在了一起，你没有意识到吗？莱利和贝拉也想选择他们自己的道路。我是唯一一只能帮助他们的。我…我希望你和我们一起。”
巴利走向木料堆的边缘。“我认为你是一个十足的笨蛋！”他吼道：“你们三个是去送死，就因为那些幼崽愚蠢的梦想。我不和你去，我也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个字眼。”
“我们就要成为武士啦！”贝拉吱吱叫道：“谢谢你，乌爪！”她扑向乌爪，差点把他从木窗台上推了下来。莱利欢呼雀跃，发出很大的呼噜声。
他们背后的紫罗兰的眼睛惊恐地睁得大大的。
“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有一个族群会接纳他们？我记得你不知道族群去了哪。”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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