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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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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乱宫深[上部完] 作者:锁骨疼

    第5节

    “父皇,儿臣……”

    黄公公毕竟是跟着皇上多年的侍从了,察言观色算是娴熟,平时皇上没有问时辰的习惯,今儿这个时候问起一定有所指示,再看看二皇子一个劲儿的想要再辩解什么,便马上领悟到皇上的意图,马上不露神色的补到:“皇上……恕奴才冒昧提一句,皇上您昨儿约好了今日午时与宝亲王一同饮茶……”

    皇上这才接过话,对着俩个儿子摆摆手:“好了好了,都起来吧,朕还有约在身,你们俩个好自为之。”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宏奕行礼答话,可宏情却只扣了首,没说话。

    也不知道皇上是没发现还是不想计较,并没追究,转过身向园外走。

    走到跪在一旁的张川旁边,又突然停下:“这里交给你了,若朕没记错,你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朕想你心知肚明,知情不报,报非所实,朕都不会再饶你。”

    张川本以为皇上抬步就算完事大吉,可没想到又突然停在自己身边,这么近距离丢了一个骇人的警告,刚稳的心马上又跳得厉害,喘了几口粗气,才艰难道出句:“嗻……嗻!”

    可张川的反应好像并没有让皇上十分满意,龙靴并没有动的意思,原地看向不远处的次子宏情,提高声音再次提点:“二皇子的病不是刚好转些吗,等会儿遣人送二皇子回宫,逗留太久,小心再染风寒。”

    张川这才明白过来,皇上话中有话……心道自己真是被吓傻了还是就是傻子,这都没看出来,还要皇上亲自开口提示,边自我抱怨着,边结巴领命:“嗻……小的、小的、小的遵旨!”

    “恩。”这回皇上才又转了身子,对身边的随从们甩袖:“回宫。”

    这两字一落,陪从们马上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不约而同的都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谨慎,一声大气儿不敢喘,连步子也比平时轻得多,生怕稍稍多发出个什么声响,招来皇上动怒,再定个什么“扰清心斋宁静”之类的罪名,那可就是小命不保啊。

    轻稳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园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一直心里打着哆嗦的张川先伸了脖子向外望望,没望见什么人影,又担心地仔细侧了侧耳朵,总算是确定人已走远,这才猛地松了神经里绷着的弦儿,腿软地栽倒在地,虽然硬硬的石板地坐得屁股生疼,但却也踏实不少,想想刚才的生死一线,心道总算祖上积德,让他逃过这一劫,边舒着气儿,边不忘诚恳地把脑子里记得的家谱上的名字统统感谢一遍。

    少了那刚才的小队人,园子里的地方总算宽松了不少,人心也跟着松快了一些。可轻松片刻过后,却又让人莫名的造作不安起来,今儿这事儿,真的就能像皇上的步子一样,说走就走远了吗?或许在别处可以,但皇宫不行。

    在这莫大的宫中,错误永远是一辈子的事儿,即使被原谅过、也已经受过应有的惩罚,可说不定,在日后的哪一天、又被哪个人重新再挖出来,扣你个更大的罪名。

    对于刚才的事儿,兄弟二人心中都各有了些想法,只是宏奕喜欢有了深思,而宏情却钟情浅尝。

    “哥哥……”一阵寂静后,打破平静的终究还是宏情。他看着自父皇走后反倒神情更加凝重的哥哥,不禁心疼。抚起依旧跪着忘记站起来的哥哥,做到石凳上,“父皇的茶恐怕都喝一半了,你还傻跪着。”

    明显玩笑的语气却没换来半点嬉笑,宏奕反而语气严肃:“你快点离开这吧,隔墙有耳,小心明日又来一罪,说你违背圣旨,逗留太久。”

    “再来一罪?”宏情反而不以为然,无所谓的模样地挑挑眉毛,“哈哈,那最好,再罚我关一次静心斋,我可巴不得……”

    “住口!”宏奕用手捂住说话人的嘴,语气既气愤又无奈,“你怎么总这样口无遮拦,刚才那番骇人的辩解也是这样,还好最后父皇已以有事为由堵了你的嘴,要不然,我还真怕你在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若是惹得父亲深究,你的罪名可就大了。”

    “哈哈,哥哥何以这样气愤?哈哈……”宏情装傻调笑,“骇人的解释?那是哪番解释?哥哥在说什么,弟弟实在糊涂。”

    “你少装糊涂,你刚才……”说道一半,话又咽了回去,宏奕扫了一眼已经调整过来的张川,毕竟有的话是不能让第三个人听到的。可碰巧,张川刚好也回头朝着边望过来,两人刚好打了个照面,宏奕也就顺着常理,对张川摆了摆手,“还愣在那做什么,父皇不是有话,让你早些送二皇子回宫吗。”

    作者有话要说:  额 表示我忘记我说过要写清朝的事儿了,回翻的找那个公公是姓李还是姓黄的时候看见居然看到了乾清宫、、这才发现我原来有放话说要当清朝的事儿来写。。

    但是 实在是隔了几个月了。。脑子不好的作者实在是已经忘了当时的构思和想法了,所以大家还是当架空来看吧 ,我也继续架空着来写……

    但声明啊,忘了旧的构思不代表没有新想法啊……保证此文坚决不坑,明天起稳定隔日更,起码保更半个月。我尽力贴大家包容个看。。

    ☆、第 27 章

    张川本来还坐在地上,一听这句,马上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小跑过去,自己正愁不好开口打断两人谈话呢,这一句,真是大救星啊!

    “是是是,小的这就送,这就送……”说罢就要伸手去搀二皇子的右臂。

    “你敢!”宏情目光死死盯着伸过来的手,咬牙切齿地吐着话,“我跟哥哥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倒是送一个试试?信不信、本皇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哎呦喂!又来了……张川眉毛鼻子都哭丧成一团,急忙停了动作,伸出去的手就悬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刚才还将家谱上的列祖列宗都感激了一遍,这会儿又不禁咒骂起来,积德就积满啊,刚庆幸逃过了皇上那劫,这还没歇过神儿来呢,就又来了个小祖宗……这可是连皇上都敢顶撞的主儿,要他的小命,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可他委屈啊,他不过是奉命行事,得罪谁了啊……哎,也怪不得别人,谁让自己天生的奴才命,没处说理去……张川越想越委屈,也越想越没辙,最好憋屈着脸,可怜兮兮地看向大皇子,现在也只能向大皇子讨可怜了。

    宏奕也觉得刚才宏情的话实在有些过了,哪里像个二皇子,活像个地痞流氓,跟上头说话没有臣子的谨慎,跟下面说话又没有主子的分寸,这样下去,早晚出事儿!

    感觉到张川投过来的求救目光,宏奕偏头扫一眼身边的弟弟,竟然还是一脸无谓满不在乎的神情,亏自己为他提心吊胆、一颗心都系在他的安危上,私下里提醒过,明面上也教导过,可这个人自己不争气不懂事又有什么用呢!

    越想越气,越气越急,终于所有的情绪在顷刻间一涌而出:“宏情!你刚说的叫什么话!那是一个皇子该说的吗?送你回宫不是张川的意思,也不是我的意思,那是父皇的旨意,你想造反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哥哥刚才……叫我什么?”宏情有些不敢相信,他刚刚叫自己……宏情?

    此问一出,宏奕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叫直呼弟弟大名,可若不是又气极,谁又会愿意吼出这种生疏的称位。

    “那样叫你怎么了,你若是再……”不看弟弟的表情,宏奕硬逼着自己继续放着狠话,“……你若是再不听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

    空间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宏情紧紧抿着嘴唇,脸上不再是漫不经心,嘴里也吐不出一句顶撞或争辩。只是用双目死死的盯着着哥哥的眼睛,他想要知道这是不是哥哥的真心之言,竟说出不认二字。

    宏奕也咬着牙撑着,佯装气愤不减,刚才那一吼明显对弟弟起到了作用,要是这时心软,岂不是功亏一篑。

    可一开始宏奕还能勉强故作淡定的正视偷过来的锐利目光,可片刻就不由自主的开始闪躲,只怕再看对视下去,自己一定忍不住放软语气,说出几句安慰的话,告诉他自己只是想吓吓他,哪里会舍得不认他……可是,不行,不能说。

    闪躲的目光最后只好又落到张川身上,宏奕尽量面无表情地把自家弟弟往外推到张川身边道,“张川,你别再那发愣了……送二皇子回宫吧,他刚才只是气话……”

    “这……”张川看了看一脸阴沉的二皇子,又看了看脸色也不是太好的大皇子,还是有些胆怯,正犹豫到底该怎么办时,局面终于有了好转。

    只见宏情自己退了几步,对张川摆了个停的手势,随手整整衣襟道:“你只管留在这里照顾好我哥哥就行,凝华宫我自己能回,用不着你送。”

    “成成成,小的遵命。”张川连连点头,您说什么都成您说怎么就怎么……

    “但是,咱们丑话先说在前,若是此后让我发现哥哥瘦了、病了,那就别怪本皇子真的不客气了。”

    “是是是……二皇子放心,就算您不提小的也会照顾好大皇子的,大皇子出了毛病,二皇子您绕我皇上也不绕我啊,这点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一定尽心尽力!”

    “哼!明白就好。否则到时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说完宏情也不再废话,偏头又偷偷望了哥哥一眼,转身走出了静心园。

    从静心斋到凝华宫并不是很远的路途,但却要经过奕宁宫正门,虽然那道门很宽很大,但从左门墙到右门墙,也最多不过二十几步罢了。可这二十几步,有人却走得特别慢。

    这里,可是熟悉得很呢。宏情自笑,想想还没与哥哥把话说开的那些日子,就是还没被关静心斋的时候,他曾经多少次故意从这里经过,然后漫不经心地向里面瞟上几眼,虽然知道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中心处的大皇子寝宫,根本看不到他相见的那个身影,但却莫名的改不掉这个习惯。

    然而最好笑的是,每每这样做之后的第二天,清晨去给父皇、皇后请安早拜的时候,他又马上换上一脸冷漠,故意对哥哥的关心、问话表现得不理不睬,甚至厌烦……

    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甘愿自我折磨了这么多年?

    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这个人曾抛弃过他、诬陷过他、给他带来过牢狱之灾、身心之痛,他告诉自己要恨这个人,绝不能原谅这个人,要让这个人后悔自责一辈子,或者也尝尝同样的皮肉之痛。

    可直到几天前才知道,原来心中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念,都禁不住这个人的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而已,就轻而易举的擦掉了他心中的所有仇恨。

    刚刚他叫他的全名。

    刚刚他说不认他。

    刚刚他接近嘶吼的质问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宏情皱皱眉头,这个人发起脾气来,还真的和父皇很像。

    父皇对他吼得最多的,好像也是这句。

    可平时都不痛不痒,为什么今天开始在意起来?

    步子再次正速起来,慢慢渐行渐远。

    半响,随风而过一声轻叹——

    是真的,逃不掉喽。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明天有事不能碰电脑 所以把应该明天更的文搬到今天贴了

    明天就不贴了呀 后天再贴 说好的隔日嘛。。

    还有 这个文的框架昨天咱已经全部写好了 章数都定下来了哦 所以大家放心看吧~这回绝对不会忘了。

    最后呢 打个广告啊 喜欢看宫斗的亲一定要看咱这篇呀 后面有大量的宫斗戏份哦 虽然是第一次写这种戏码 但我有信心给力呀 第一次写夺嫡~第一次哦~敢不敢不怕死滴陪我看下去呀~批评支持都砸过来~

    ☆、第 28 章

    宏情走后不久,应付了几句,宏奕便将张川也遣了下去。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拐了直角,径直向里面的深草丛走去。

    拨开最前面的几根高草,宏奕抬脚踢了踢那隐约间沾满尘土的深蓝太监服尾摆,收好愁绪玩笑道:“我父皇啊……恐怕已经跟宝叔饮完半盏茶了。”

    “主子……是主子”被踢的身子先明显地动了动几下,之后便是一阵细嫩的哀嚎,“哎呦……哎呦哎哟……”

    宏奕拧拧眉毛:“怎么了还哎呦哎呦的,我还没用力……”

    “小德子知道主子没用力……”声音顿了顿,草丛又是一阵骚动,好一会儿,一顶歪歪的太监帽子才露了出来,小德子仰起灰尘与杂草兼备的小花脸,继续解释,“是小德子的腿不争气……趴麻了……动一下就浑身都跟蚂蚁咬似的。”

    “呵,麻得好。若你刚不喊疼,我还当你睡过去了。”宏奕嘴上数落着,可手却马上伸过去搀扶。

    小德子见主子屈膝半蹲过来拉自己,明白主子嘴上不说,但心里对他还是极好的!欣喜之下一边傻呵呵地笑着重复说着“主子说的是”,一边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倒是很快忘了腿麻的事儿。

    “还是呢?”宏奕拍拍他肩膀上的浮灰,“我说你麻的好,你还在那是是是的,我看你是趴傻了。”

    小德子一听,急忙头摇得像拨浪鼓,十分认真道:“小德子没趴傻,本来就是主子说好就是好,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说你趴傻了,你还说你没趴傻?”

    “额……”

    “你啊……是真傻!”不过倒是够真心……宏奕想着,看了一眼脏兮兮的花脸,拿出一块手帕,“不过,今天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提前跑过来报信儿……”

    小德子见主子居然拿自己的帕巾亲自给他这个做奴才的擦脸,感动又惶恐,以至于后面主子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去抢手帕,结巴道:“主主主主子、主子……小德子自自自自己、小德子自己来就行了……不敢劳烦主子……”

    “哈哈……”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结巴式回话,但宏奕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将帕子甩到小德子脸上:“依你。”

    “小德子谢主子……”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被笑得,竟然脸上烧了起来,擦拭间指尖碰了脸颊,自己也吓了一跳。急忙用手当小扇,忽扇忽扇地扇了起来。

    宏奕看着小德子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额……很热……”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觉得热了?”

    “是啊……”继续扇。

    宏奕不再多问,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小德子的脸看。

    小德子被看得更热,忙打哈哈:“主主主主子……您怎么总盯着、盯着小德子……小德子哪不对吗……”

    “没有。”宏奕别开视线,“只是你这副狼狈样,让我想起了喜欢掏鸟蛋的二皇子。每次从树上下来,不是脸脏了,就是头上都是树叶。”

    “哦……”小德子这回不扇了,也不结巴了,低了低脑袋,眼睛看着脚尖道,“主子别拿小德子开心了,小德子奴才一个,二皇子尊贵龙子……倒是主子真心对二皇子好,不论什么都想到二皇子、也都想着二皇子……”

    “小德子,别乱讲、”宏奕打断。

    小德子被吓了一跳,半天只吐出一个:“啊”

    见小德子一脸迷茫地样子,宏奕才发现自己多此一举了——小德子傻头傻脑的想到哪句讲哪句,刚才那话里根本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倒是自己多想了……

    稍稍汗颜了一下,宏奕开口:“啊什么啊,我是提醒你,等回去了,娘亲若是到奕宁宫找你问话,你可别乱说。”

    “这个主子放心,小德子虽然笨,但是在宫中,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小德子还是知道的。”

    “恩,那回吧,时间也不早了……”话落间又突然想起一句,“对了,二皇子的药方在你那吧,回头给凝华宫那头送去,既然他回宫了,这事儿就还是交给那边的人比较好……”

    “成,等小德子一回去就马上送过去……”顿了顿又迟疑喊了一句,“主子……”

    “说。”

    “二皇子他……刚生过病……怕染了主子,要不要小德子回去给主子拿床新的被褥来?”

    “你家主子是皇子不是公主,可没那么娇弱,”

    “那等下给主子拿个炉子熏熏蚊子……”

    “用不着。”

    “那主子想吃什么,小德子偷偷给您送来?”

    宏奕摆手打断:“我什么都不需要,送着送那出来进去的,你是不是也想尝尝被皇上惩罚的滋味?”

    小德子摇摇头,又咬咬嘴唇:“小德子是担心主子……小德子从小就跟着主子,主子到哪小德子就伺候到哪,可这回不知多久才能见着主子……”

    宏奕见他几句下来眼底泛红,便别过头安慰:“父皇气消了,自然就好了……记住我的话,你不用担心我,也不要来看望我,老老实实呆在奕宁宫打理就好。”

    “……是。”

    “还有,遇事灵活些,别委屈着自己。”

    “恩。”

    “那回去吧,我也累了。”

    “那……小德子回去了。”

    “恩。”

    宏奕见瘦小的身影渐远,自己也转身回了静心斋的老屋子。

    由于年久,门吱呀一声才阖上,惊走了不少飞鸟。

    宏奕是连衣服都懒得褪去,就撤靴上了床,也不管是几时,就抓了被子胡乱盖上。

    望着残旧的横木房梁,宏奕皱皱眉毛——左思右想,细细分析,父皇今天关他禁闭……这种既不过重又不过轻的惩罚,无非是想告诉他不要恃宠而骄,凡事都要有个度。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在“侍宠”,更别提“而骄”?

    但“度”这个字……最近这几天里,好像真的有点过了。

    担心过了、

    关心过了、

    甚至有些行径……也过了该有的界限。

    相拥亲吻、互抚身体、耳边撕磨……这些再正常不过的情爱之事——一旦加上兄弟二字呢?岂能一样?

    静、心、斋……宏奕透过小窗,刚巧能看见那褪色的匾额。这个充满一个人气息的屋子里,难道心真能像破旧木门一样,吱呀一声,断了所有念头?

    这被这床这药……宏奕叹气,静心斋,此情此刻之于我,不过是一间让人们静下心来,默默怀念一个人的屋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小德子回去后,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没了主子交代这个交代那个,还真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就在厅堂里那么呆呆的站着,竟也到了晚上。

    “德公公,昨天用完的白草刚刚已经叫人补上了,药是现在煎还是明儿煎?”

    “哎呦!瞧我这脑袋!”

    “公公您……”

    “不用煎了,今儿不用,明儿不用,以后也不用了。”

    “呃……是……”宫女似懂非懂回答,等想明白了,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小德子提了灯,揣着药方就出了奕宁宫,可思前想后,又把灯给吹了,放在一旁,只借月光碎步往凝华宫走。

    可正行一半,就见远处有亮光照过来,细听听好像还有些稀疏的马蹄声,小德子定睛一看,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竟是皇后的宫车!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德子眉毛鼻子皱成一团,眼看越来越近,脑袋一空,下意识地想躲开,可跑走已经晚了,而且这一跑还反倒容易引来观望。于是只好将腰弯得很低,头也直直向着地面,心存侥幸地祈祷着车里的人认不出自己。

    可宫道虽宽,但平而冷清,又在夜晚的这个时辰,奴才们都应在各自职位照顾各自主子就寝,很少出来走动,所以小德子那一身太监服,还是过于显眼。

    皇后娘娘是个眼尖心细女人,虽然是隔着一层细纱窗布,但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独特的浅蓝色,那是只有皇族内亲的贴身太监才能穿的浅蓝色宫服,这个时辰,哪家的贴身太监会在外面逛荡,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再半眯起双眼仔细的瞧了瞧,端庄的脸上紧了紧,对着驾车的奴才下令:“停下。”

    这不偏不正的停在路上做什么……跟在外面的桂嬷嬷不懂了,小心试探主子的用意:“娘娘您这是?”

    皇后掀起帘子,朝小德子放下忘了一眼,冷冷道:“看来,这奕宁宫我们也不用去了。”

    桂嬷嬷忙顺着娘娘所示方向望去,有点惊讶:“啊,那不正是娘娘要找的小德子吗?这么晚了他不在奕宁宫守着,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

    “这还得问他自己。”

    桂嬷嬷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也不用主子开口,直接自行朝人影提着嗓子喊过去:“这不是德公公吗,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啊?这夜深光暗的,也没提盏灯,可别磕了碰了才好。”

    小德子身子一僵,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都把大名叫出来了,怎么躲?

    装出仔细打量的样子慢慢走近:“哎呀,是桂嬷嬷,不瞒您说,小的刚才贪嘴,多吃了几块打糕,这会儿撑得难受,又怕被小全子他们笑话,就跑到这里来转转……承蒙嬷嬷提醒了……您也小心着。”

    “呵,公公还真是孩子脾性……”桂嬷嬷倒是没多怀疑,忍不住笑道,“我不打紧,娘娘一路照着灯,哪能摔着。”

    “娘娘?”小德子继续厚着脸皮演戏,作势望了一眼嬷嬷身后的宫车,突然猛的一拍脑门,重重往地下一跪,“皇、皇后娘娘的……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奴才有眼无珠,竟没看清是娘娘的宫车,怠慢了娘娘,请娘娘责罚。”

    “呵……”皇后掀起帘子,语气倒是和蔼,“起来吧,天色太暗,看不清也属正常,你又不是故意怠慢本宫……这罚就免了。”

    “奴才谢娘娘……”小德子的脸色又白了几成,怎么总觉得刚才那句是话里有话呢?好不容易才站稳。

    “不过话说回来,你贪吃的倒真是时候,本宫正要找你询问些事情,就在这儿看见你了,倒是不用再跑一段,省了不少精力。”

    “娘娘心宽仁厚,天地庇佑,诸事顺利是理所当然……”小德子恨不得把脑子里能想到的好词儿好话而都用上,竭力顺从,“娘娘尽管问,小德子知道的,一定决不隐瞒。”

    “你这嘴巴,倒是讨喜。”皇后笑笑,看似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才低声开口:“今天皇上在静心斋,都说了什么?”

    “回娘娘,这个小的委实不知……”

    “恩?”皇后挑眉,“难不成,你刚才说的都是哄我开心?你是大皇子的贴身太监,又听闻你近日来也没少望那园子里跑,你会不清楚?”

    小德子再次跪下,头贴地面:“小德子不敢欺瞒娘娘,小德子说的句句真心!今儿皇上去的时候,特意点名不让奴才跟着……当时有不少宫女侍卫在场,娘娘问问便知奴才说的是真是假。”

    皇后深看了一眼腃跪在地的瘦小身子,开始权衡其中真假。沉吟了许久,才轻轻抚了抚无名指上的翡翠玉甲:“呵,本宫就是问问,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娘娘的话句句重要,奴才不敢有一点马虎。”

    “本宫希望当真如此。”

    “……”

    “好了,本宫也不多为难于你,只是还想提醒你几句,虽然你主子暂时不在奕宁宫,但不代表日常琐活你就不用去做。你也知道,做奴才最忌讳的就是忘了自己的本分。什么事才是你该做的,什么事是你万不能做的,可一定要分得清清楚楚。”声音顿了顿,更加语重心长,“哎,当初奕儿哪怕稍稍听我一句劝,也不会落得被关禁闭。公公是个明白人,听主子的话是对的,可也不能因此害了你的主子,别忘了,他不但是你的主子,也是我的儿子,有哪个母亲会害自己的子女呢?”

    小德子先直身,再屈拜,磕了重重一个响头:“奴才叩谢皇后娘娘提点。”

    皇后没在多说什么,只是阖了帘子,淡淡道:“回慈宁宫吧。”

    “小德子恭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这句喊得尤为响亮,可马车过后才发现喊的人已经虚汗满面,力气全无。

    刚磕头的地方,竟是一道湿湿的汗印子。

    小德子抹了一把额头,摆在他眼前是一个岔道,奕宁宫向左,凝华宫向右,只是脑子有点儿空,想不动该往哪儿走。

    “什么人竟怎么坐在这?”一个声音在小德子耳边响起,“喲,是德公公啊,这大晚上的,您怎么坐地上啊?看您脸色不好,要不要派人送您回奕宁宫?”

    是巡逻的小侍卫,小德子见他面熟……可具体名字又叫不上来,哑了半天,只问出了三个字:“奕宁宫?”

    小侍卫挠了挠头:“是啊……您不是大皇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吗?”

    “是……”深吸了几口气,小德子对他笑了笑,“我没事儿,有点儿冷罢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谢谢你啊。”

    “哎。”小侍卫点头,把人扶起来,又继续巡逻去了。

    小德子也转身往奕宁宫走去,摸了摸胸口处的薄纸,心道这药方啊……还是等明儿一早,内侍总管交代各宫事宜的时候,直接交给凝华宫的小顺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节日愉快

    下章有宏情 还有其他皇子陆续出场 近几章都会有许多新角色登场 总之敬请期待哦

    ☆、第 30 章

    二皇子回来后的第二天,凝华宫的丫鬟玉儿第一次觉得叫二皇子起床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因为平日里最厌恶早起的二皇子,居然在她去叫之前,就已经是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了。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没有了每天叫起床时传出来的吼叫,没有了从屋子里飞出来的靴子……

    更奇怪的是,今天也不是早拜的日子……二皇子这样突然一反常态地早起,是不是病了?

    一不小心就问出了口:“二皇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所以难受的睡不着了?

    宏情白了一眼:“你这丫头,怎么一大早就咒我?”

    “呃……奴才知罪……”玉儿忙低头认错,心里也骂自己多嘴,可别省了叫起床是力气,又得了个惹主子生气的祸患,委实担不起也犯不着。

    “那……二皇子……您要是没什么事儿……玉儿就去给娘娘煎药去了……”

    “恩,去吧。”宏情应允,随后又突然补了一句,“对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再来叫我起床了。”

    玉儿一听马上停了脚步:“啊?”有这好事儿?

    “啊什么?没听清吗?”宏情看着对方一脸掩不住的兴奋,语气不是很好。难道不用叫自己起床是这么让人高兴的事儿吗……

    玉儿也看出来主子又不高兴了,急忙摇头:“不不不,奴才听清了,奴才记住了!”

    “那去煎药吧。”

    “是!”玉儿也巴不得赶快离开这里,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向二皇子,“呃……二皇子……奴才有个小问题……”

    “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的说,你知道我最讨厌吞吞吐吐。”

    玉儿一闭眼:“今天的早课您要去上吗?”

    “不然呢?在这跟你聊天吗?当然要去。”

    “呃……那玉儿这就去叫小顺子回来……”

    宏情拧着眉头:“这又和小顺子有什么关系?”

    因为每天都是小顺子去谢太傅那替皇子请假啊……谁知道您今天会去上课,保不准小顺子已经去请了……

    “说啊。”

    “没什么……没什么关系……奴婢……去煎药了!”

    “喂!”

    “再不煎药,娘娘该急了——”玉儿搬出娘娘来开脱,就头也不回地往小顺子那跑去。

    莫名其妙!宏情嘟囔了一句,也走出了凝华宫,直向太书苑。

    太书苑本是历代太子读书的地方(本朝沿用的是皇太子制而非嫡长继承制和诏书制,即不是由正妻的长子继皇位也不是死后宣读诏书,而是由皇上生前就确立好的太子继承皇位),太师傅也应是太子的专属老师,但因当今皇上迟迟未立太子,所以,按惯例,所有皇子都由太师傅谢云在太书苑里统一授课。

    太书苑的外匾上,书的只有一个大大的“勤”字,据说是开国的先祖所提,意思是希望在这里学习的太子皇子们能既勤学好问,又勤政爱民。

    宏情就望着那块匾额,迟迟没有推门进去。

    这个字不是第一次看,但却是今日才有惭愧之感。不得不承认,那个人的一句懂事,就轻而易举地改变了他的思想甚至生活习性。不过,想他这样一个连早起都千万不愿的人,还真是跟先祖遗训相差不只甚远。

    “怎么不进去?”

    身后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宏情回身微微颔首,恭敬道:“谢太傅早。”

    “恩。”被叫谢太傅的男子点头应允,后便不再说话,径直进了书苑。

    此人名叫谢云,是皇上钦点的当朝太傅。虽然年岁已过不惑,可从背影来看,脊骨立得笔直,身子颀长硬朗,倒丝毫不逊年轻人。

    宏情本以为对方会吃惊自己来上早课,或是询问几句,还在想如何应对,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笑着摇了摇头,也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只是才一进屋子,便引起一阵骚动。

    宏情也早料到会如此,对一张张惊讶的脸直接视而不见,只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二哥!”才走一半就听一个可爱的童音突然响起,随后便是一个白色的小身影扑进宏情怀里。

    “宏志……你可吓到我了!”宏情低头,把扑过来的小身影从身上扒开,拉起深藏在袖子里的小手掌往座位上走,“我们回座位,不要耽误了太师傅讲课的时辰。”

    “恩!”小身影点点头,边走边仰着脖子往上看,眼睛眯成月牙,高兴得不得了。

    这个小身影,正是皇上目前最小的儿子,十一皇子宏志,年仅六岁半。

    按皇家惯例,皇子只要到了六岁,就要到书苑学习,所以虽然经书政论听得稀里糊涂半知半解,但宏志确实已经在这学习了半年多了!

    上学堂虽然能懂得不少知识,可也是上了书苑之后,宏志就开始自认为自己是不讨喜的小孩了,因为他的哥哥们都不愿意跟他玩!只有二哥不时的会理理他,不嫌弃他小,还给他捉小鸟小兔子!

    可实际的原因是——宏志与十皇子宏博都相差了三年之多,跟其他哥哥们更是相差多岁,由于年纪上的悬殊,再加上宏志平日不太爱讲话,这么小跑又跟不上,跳又怕摔到,确实也是无法玩到一块儿去。久而久之,宏志就认为自己是个不招人喜欢的孩子了。

    至于宏情……因为翻案之后,他就跟所有兄弟们都潜意识地保持着距离,说自我保护也好,自卑自闭也罢,反正就是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地玩闹了。虽然表面上他仍然是那个敢想敢玩儿鬼主意多多的二哥,可若不是被吵着叫他带着去疯,他也绝不会主动跟他们接近。而且除了玩闹,就再也没任何交集,也不走动。时间一久,总找他玩的几个弟弟也便渐渐疏远起来。这样的结果宏情反倒觉得自在,无趣时经常跑到小时候经常爬的那棵树下,一个人坐着发呆,大概这也可以算是一个他喜欢逃课的主要原因。后来刚满六岁的宏志来了,矮矮瘦瘦的小人儿偏偏要坐最后排,每每宏情偏头看他,就会想起自己小时候,牢狱之灾前的那段日子,对他来说,是至今为止最美好也是唯一美好的时光。偶尔会觉得孤单单坐在座位不说话的十一跟翻案后的自己很像,所以没事儿时就会带着他玩。

    互相误会的两个人,一大一小,慢慢地竟也就成了一对古怪地忘年好友,宏志是宏情除宏情哥哥以外最愿意亲近的兄弟,宏情更是宏志心中唯一可以玩闹的哥哥。

    这个二哥被关的这几天,可把小十一给闷坏了,所以刚才那一扑,实属真情流露,宏志根本激动的完全忘了这还是讲堂。

    “呦呵,原来一向安安静静的十一弟也有这么活泼的时候……”一个稍微粗些的声音突然扬起,正是天生话多的三皇子宏杰,一向能插上话就绝不闲着,看见此景此景就马上开了话茬,“二哥居然也能来上早课,看来~今儿还真西出的太阳——奇事多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新角色将陆续登场 故事才刚刚开始哦~

    感情戏大概再过两三章才会有哦

    ☆、第 31 章

    宏情笑笑,望进三弟的眼底,调侃道:“三弟说的意思是我不能来了?”

    “你绕了我吧,我哪敢啊!”宏杰还记得小时候因为跟二哥争大哥的奖励,不过一块小小的玉腰坠儿而已,就被二哥暴揍了一顿,那画面想来……现在都有点儿怕。再加上那投过来的眼事儿……赶忙胡乱找了理由解释,“还不是怪小顺子那狗奴才,刚才还来帮二哥来这请假,害我们以为二哥今天也不来呢。”

    “这也不能怪小顺子吧……”老七宏贞突然插了一句,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嚣张的二哥,敌意明显,“恐怕是养成习惯了吧……”

    此话一出,有些人的心里已经开始偷笑了。

    老三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心道七弟这话不仅给了我一个台阶下,还刚好能借此趁机嘲讽一下二哥,这武力不及,逞逞嘴上之快也行啊,忙道:“哈哈哈哈……是是是,七弟的话也不无道理……”

    这回是再也忍不住笑,老八最先笑出声,接着便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书苑里顿时笑成一片。

    年纪最小是十一一开始还奇怪为何哥哥们突然都笑了起来,仔细一想,才明白刚才那番对话的意思,七哥这不是在拐弯抹角的在说二哥常年不来早课嘛……二哥才被解禁大家都不说关心一下,还反而挖苦起二哥来,于是小嘴一撅气不过,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七哥来的次数也不算多呀……”

    宏情拉了十一一把,心道原来刚才玉儿说去叫小顺子回来是这个意思……摇头笑了笑,一反平日里对老七“攻之必回”的态度,不露声色道:“是啊,有道理,看来我这个做哥哥的真要好好努力了,不能让弟弟们笑话才对。从今日起每日早课我都会来,下次弟弟们就不用大惊小怪了。”

    这话一出,不可避免的,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这时谢云敲了木桌:“各皇子们,上课的时辰到了。”

    听到这句下面便都不在说话。父皇可是亲口警示他们,只要太师傅这句话一落,那便是课堂,再无皇子与大臣,只有学生与老师。凡事要听老师教导。

    “今日我们继续学习论语。只是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一下,前两节课我各讲了什么,可有人记得?”

    下面倒是齐声而答:“记得——”

    “那先来说上一节……”谢云环视一周,最终看向第二排的宏杰,“三皇子。”

    宏杰挠挠头道:“言多必失……三思后而再言行。”

    “恩。”谢云点点头,又问,“可记得其中的意思?”

    “……”宏杰大概猜出了太傅的用意,有点脸红,低声道,“意思是……话说得过多一定会出错,说与做之前应该仔细思考几番……”

    “恩,不错。”谢云让三皇子坐下,又继续提问,“那再前一节我讲的是什么?七皇子。”

    宏贞看三哥被叫起来后,就已经猜到下一个被问的是自己,低头道:“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也解释一下罢。”

    “是。是说见到好的人要想着向他看齐,见到不够好的人要先反省自己有没有跟他相似的毛病。”

    “恩,也不错……看来你们都学会了。”谢云笑笑,又问,“那我再问一个早些的问题,谁还记得以前讲过的‘吾日三省’。”

    课堂里先是小声交流,而后大概交流无果,便变得静悄悄的,没人再举手回啊。

    宏情看无人回答,又不想太师傅难看,于是站了起来:“宏情惭愧,没来听过几节太傅的早课,只是记得自己无事时曾读过一段提及‘吾日三省’的文字,若是说错了谢太傅可不要笑话我……”

    “说来听听。”

    “曾子曾曰:‘吾日三省。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正是这段,能否解释一下?”

    “我试试……曾子曾经说过:‘我每日都要自省三件事。替别人办事是不是尽心竭力了,跟朋友交往是不是诚信了,老师传授的知识是不是复习过了。”

    听完谢云点点头,示意宏情坐下,自己踱到学生之中,语重心长:“凡事有因。其实为师今天不马上讲课而接连提问,也是有原因的。”

    各皇子们也感到今天气氛不同往常,都做得笔直,不敢多言,静静候着老师的下话。

    “前两个问题,是因为上课前发生的小事着实让我怀疑自己是否讲过了上两节课,所以我问了三皇子和七皇子。他们两个的回答告诉我,我并没有漏讲,你们确实学过。然后我又让他们回答了其中的涵义,他们也都全部答对,证明你们不只学过,还都学会了。”说道这里,谢云顿了顿,“只是……学而不思则罔,你们只学会了,却没想过要将这些道理融入到现实中。”

    “最后问题里的三省,是我在刚开始上课时就提过的,第一节就讲它,正是想让你们早日学会一日三省。可没想到,我视为最首要的,你们却忘得最快。‘传不习乎’,哪怕这最后一省你们做到了,也不会把这节忘得如此彻底。”微微叹了口气,“二皇子虽然经常不来早课,但却知道‘吾日三省’这篇,而日日来此上课的,反而无一记得……学习乃学而习也。只学不习,倒还不如不学。不是吗?”

    人人心里喊是,可却都不敢做声。书苑里的气氛从来没如此压抑过,有的皇子脸红反省,有的心里暗下决心日后要真正的学而习之,有的偷瞄老师,奇怪为何这番表情温润语气平滑的叙述,能让人感到别被大声怒斥还多一倍的惭愧自责。

    “好了,不多说了。年纪大了,果然人也变罗嗦了不少。”谢云算足给各位皇子们反省的时间,估计差不多了,便用说笑调节了一下沉闷的气氛,“今天我们学论语子路中的为政思想,修己。子曰:修己而安百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行。不能正起身,如正人何……”

    作者有话要说:  额 这章写了好多古文道理……亲们不会拍我吧……

    表示这是情节需要,下章不会了……其实这些道理挺好的有没有……好吧 我自pia

    ☆、第 32 章

    政课理论虽然相比其他枯燥无味,但这节大家却都听的比平时更为认真。

    谢云摇头,只怪自己忘了他们还是十多岁的孩子,总是要时不时的来一次教导才能真正学而习。只是,这种认真,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罢。

    果不其然,他才一说下课,就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跑走了。边说边笑边大嚷,这学问课是记住了,礼仪课又都忘了个痛快。

    谢云想想,又不禁笑起来,自己十多岁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只是万没想到自幼那么喜欢骑马涉猎的自己,现在却成了一个每日身居书屋的文师。

    “谢太傅……”

    谢云回身看见宏情,停了步子:“二皇子何事?”

    宏情上前一步,躬身一礼:“今天的事宏情要多谢谢太傅……”

    “二皇子不必拘礼,下了课便你是皇子,我是微臣。”谢云急忙打断,伸手上前去扶,顿了顿又道,“我想二皇子恐怕误会了,今日我并没有帮谁责谁之意,只尽师责而已,这是为师育人的本分,无需言谢。”

    “可……”

    “若皇子无其他事,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好……”

    谢云微微颔首,算作行礼,而后转身离开。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宏情微微蹙眉,虽然平日里早课没去过几节,但正课还是听过些的,大致的印象就是一个性格和蔼博学多才的教书的,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皮相不错,不像教蒙古文字和兵法的老师们那般“奇人异相”。可今日看来,倒是对此人有了新的认识。

    这个人有点儿像……铜镜里的影像。透过他你能看清自己的优点和缺点,你走远他也走远,你靠近他也靠近,但却永远都不能相通,永远隔着一块铜板。

    就像刚才,他明明含蓄的帮自己解了围,但当自己跟他道谢、想接近他甚至结交他时,却又被他委婉地挡在了外面。

    还挺有趣的,起码和宫中其他人不太一样。宏情笑笑,看来,日后天天上课这件事倒是没有想象中那般折磨人。

    只可惜……哥哥不在。

    宏情望了望静心斋的方向,路不远,走走便到。

    一步、两步、可终是折了回来。如此几番,竟又到原点。

    哎呦这个二皇子真是气死人了……一直在不远处抱着被子站着的小德子终于忍不住跺了跺脚。他可是见二皇子有一会儿了,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要去静心斋看主子,可又突然拐了回来。他一想,也是,圣旨在上,耳目隔墙,不去也对,毕竟这宫中像主子那样的能有几个……可偏偏气愤不平时,这个二皇子又转身向静心斋走去……只是几步下来,又再折了回来!就这样五次三番,看的小德子真是又气又急,恨不得他不是奴才皇子也不是皇子,上前直接把一直憋着的话吐个痛快:您能不能别在那绕来绕去的,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您痛快点儿成吗……您不去我可还抱着被等着呢!

    可奴才就是奴才,想说的话大多放在肚子里,不想说的话也要常挂嘴上……哎!小德子长叹一口气,能有啥脾气,这叫命。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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