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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个个都好坏 作者:央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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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风光无限 第二十六章 出手相助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凌宇洛睁开眼,慢慢坐起身来,抚着额头,尚有一丝不确定的眩晕感。

    昨晚泰易之走了以后,剩下她在那里像个傻子一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心悸难言,激动得乱七八糟。

    当年她在黑暗中偷偷吻上的那个人,不是二师兄,而是另有其人

    临别之夜,用心良苦,却是吻错了人,不是吻的她一直暗中仰慕的二师兄,而是吻的

    心中一片清明,迷失的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不再是别人,是冰山,她吻了冰山。

    怪不得,被那纪夫人设计下药那回,她对冰山的吻会感觉那么熟悉,那么悸动,却原来,那一次才是真正的昔日再现,鸳梦重温。

    回想起重逢之后,每一次见面,每一次亲密,他说的那些话,当时不觉什么,此刻将一切联系起来,才猛然明白,那每一句,都是暗藏玄机,一语双关,可是自己就是那么傻,怎么就听不明白,怎么就想不透彻,怎么就钻进了牛角尖里死活不肯出来?

    现在,终于知道吻错了人,没有吻到她当时想吻的那个人,却是没有任何的委屈与难受,没有半分遗憾与后悔,只觉得心思激荡,只觉得欣喜若狂,不同于和二师兄在一起时的温馨安定,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不是一朝一夕产生的,似乎很久就有了,也许是还在山上的时候,也许他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的时候,也许是她误会他背后告状而针锋相对的时候,也许,还要更早

    该死的,她怎么就一直没弄明白!

    而今,盒子还回来了,人也放手不再理她了,她方才醍醐灌顶,大彻大悟——她喜欢那个冰山,很早很早就喜欢上了,这是比喜欢二师兄,还是多得多的喜欢。

    可是,她居然就那么傻,那么固执己见,将他从自己身边狠狠推开!

    不知不觉,悲从中来,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冰山,他不理她了,不要她了

    那猴儿小白怯生生过来,抱着她的手臂轻轻摇了摇,见她不予理睬,以为她生自己的气,搔首挠耳一阵,便是窜过去,打开柜门,将那夜光宝盒扯出来,小心奉到她面前。

    凌宇洛正怔怔垂泪,见得它这般模样动作,一把将它搂过来,骂道:“臭猴子,你拿这个给我做什么,真是个笨蛋!我养了你这个小笨蛋,我更是个大笨蛋”

    正在伤心忏悔之际,忽然瞥见那猴儿掌中的盒子,心念一动,慢慢收了眼泪,沉思起来。

    那晚他过来,真的是来归还盒子,还是另有用意?

    是不是正好撞见她答应二师兄的求婚,这才临时起意,有了这归还与放弃的心思?

    越想越是头疼,越想越是心乱,直到天色大亮,周围起床声响大作,突然猛醒过来,为什么要在这里自怜自艾,为什么不去当面问问他呢?

    对,当面去问他

    这一日,又是艳阳高悬的好天气。

    慢慢走出坤夜g,周围景物依旧,心中却从来没有如此忐忑不安过。

    若是见了他,他还是不理自己,怎么办?

    胡乱想着,几次都停住脚步,意欲回头,犹豫一阵,还是继续往前走,就这样思前想后,走走停停,心烦意乱之际,一切恍若未见,直到前方人影一闪,惊觉撤步,已是一头撞上。

    “你叫什么名字?”顶上那人饶有兴趣问道。

    凌宇洛抬眼一看,面前是一名紫衣玉带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长得极其英俊,气质不凡,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鹰隼锐利的眼眸朝自己上下打量着,流露出探究的神色。

    心中一惊,瞥见那对方x口上的盘龙锈纹,有丝醒悟,赶紧退开一步,行礼道:“见过樊皇陛下!”

    没错,面前这人正是水月国新皇,樊子奕。

    “你是太子齐愈的人,那个什么御神卫?”

    旁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皇兄,他是二殿下的师弟,你不要为难他”

    两名女子款款走了过来,衣着华贵,俏丽多姿,正是上回在画舫上见过的潋滟公主与娉婷公主,身后还有几名随从模样的男子紧紧相随。

    樊子奕目光闪耀,从少年那j致的五官一路下滑,到得高束的衣领,再到得平坦的x部,死死盯着她的x口,仿佛要将她一眼看穿。

    死变态,再看小爷剜了你的眼睛!

    凌宇洛暗骂一句,抱拳称是,又躬了下身,便是朝一旁退去。

    樊子奕却没打算放过她,欺近过来,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究竟是男是女?”

    这人眼力不坏,怕是看出她的x别来了!

    心中有丝慌乱,朝旁边侧过一步,挺了挺x膛,傲然回道:“樊皇殿下说笑了,属下乃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能认为女子!”

    “男子,不太像。”樊子奕摇头,朝她伸手过来:“这是男是女,是很好分辨的”

    凌宇洛又后退一大步,叫道:“请陛下自重!”想到彼此身份悬殊,强自压住心中的怒气,袖中的拳头已经攥紧。

    “皇兄”潋滟公主也是有些着急,生怕他出手为难,须知这个少年可是自己心上人的师弟啊,那日在画舫上他们看起来感情那么好的,若是惹出什么事情,她怎么在那丰神俊郎的二殿下那里交差?

    “你们退下!”樊子奕皱眉低喝一声,上前一步,看着眼前星眸怒瞪,红唇紧抿的花样少年,眼眸之中是如同看见猎物一般的兴奋,长臂一捞,便是抓住她的腰带,扯向自己怀中,得意大笑:“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笑起来不是更勾人?”

    勾你个头!

    凌宇洛忍无可忍,对准那邪魅的笑脸,一拳挥去,这一下,用上了三分力道,存心打他个鼻血长流。

    樊子奕一声轻笑,肩部微动,竟是生生避过这一击。

    居然也是个高手,武功不在她几位师兄之下!

    凌宇洛大惊失色,收起轻敌之心,拳头收回,手型变换,一掌劈向他的x口,这一次,已是使出十分内力。

    “哈哈,有意思!”这一声过后,也没看清他的手法动作,手腕已经被他死死捏住,动弹不得,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勾起她弧形美好的下巴,啧啧赞叹:“这皮肤真好,白里透红”

    “属下是太子殿下的人,请陛下放手,否则别怪属下出手冒犯!”凌宇洛冷然道,另一只手向腰间佩剑,士可杀不可辱,皇帝又怎样,哼,小看她天机门的武功,等下便让他尝尝厉害!

    “放开她。”不远处,浑厚的男声带着暗藏的怒意,低沉响起。

    樊子奕尚未回答,就听得一声轻响自空中传来,下一瞬便是手指吃痛,稍微一缩,那少年乘机大步退开,眉开眼笑跑到一边,张口道:“大大将军!”

    颜青朝她点了点头,向那一脸y霾的樊子奕抱拳道:“樊皇陛下,这个小子不懂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陛下念其年轻,不予为难。”

    “你有什么资格?”樊子奕轻抚手指上的红痕,咬牙道:“颜青,这是金耀皇g,不是在你火象境内,你莫要多管闲事!”

    “既然是金耀皇g,这等闲事,也轮不到你水月皇帝来管!”说话的,却不是颜青,声音平和之中带着说不出的威严,音量不大,似乎每一个字都咬得有些吃力,却是自有一番天然气势,一旦入耳,便似深深印在人的脑海里一般。

    众人循声望去,待得几声轻咳之后,从那长廊后面又走出一人来,大红锦衫,身形瘦削,头发斑白,一弯面具罩住脸容,金光璀璨,熠熠生辉。

    “原来是端木皇帝,你也是看上了这个小侍卫吗?”樊子奕笑得意味深长。

    “那倒不是。”端木清远朝那少年淡淡扫了一眼,道:“樊皇是一国之君,不至于跟个小子过不去吧,他是金耀太子的人,而咱们只是客人身份,主人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端木皇帝所言甚是,子奕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并无恶意。子奕告辞!”樊子奕见那少年已经退到角落,颜青铁塔一般立在当前,心知再呆下去也是讨不到好处,再看那少年一眼,便是率众离去。

    那潋滟公主随之走出几步,又回头过来,走到凌宇洛身前,施了一礼,歉意道:“我皇兄风流倜傥,若是冒犯之处,别放在心上。”

    凌宇洛见得她语气真挚,举止落落大方,不敢怠慢,赶紧抱拳还礼。

    “别给你师兄说,免得他不喜欢我”潋滟公主笑了笑,水袖轻抬,翩然离开。

    凌宇洛立在原地,看着那玫红身影远去,忽然间,心中酸涩,如此美人,如此丰姿,那个冰山怎么会不心动?

    暗自叹了口气,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解围只人。

    “多谢端木帝出手相助”躬身行礼,却是被他一把扶住,行不下去。

    咦,这个端木皇帝是不是身体不好,按在她手臂上的大掌竟是微微颤抖,那面具罩脸,也看不出表情神态,唯一露出的一双眼,隐隐有着泪光?

    没看错吧,这个端木皇帝竟然在哭?

    心中一悸,赶紧收手回来,抱了抱拳,便是退到颜青身边,压低声音道:“大师兄,你们皇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齐萱说得对,这两个皇帝都不是正常人!

    颜青瞪她一眼,上前将端木清远扶住,担忧道:“皇上”

    端木清远别过脸去,摆了摆手道:“朕不碍事,先回别院去,你一定记住问那事”

    颜青抱拳道:“臣知道,请陛下放心。”

    端木清远点了点头,又看了凌宇洛一眼,便是抬手换来随从,一道慢慢走开了。

    凌宇洛看傻了眼,丈二和尚不着头脑,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正要询问,却被颜青一把搂住,一阵疾走,拉到旁边的一处甬道之中,方才停下。

    “那个水月皇帝是个很邪门的人物,你武功不如他,这几天别在他面前出现,也尽量注意不要落单!”颜青说得甚是严肃,想了想,又到:“你一个姑娘家,老是在皇g之中当差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去找老三给你想个办法,废掉那个一年之约,早早脱身,这样我们也能够放心离开!”

    凌宇洛扁了扁嘴,道:“知道啦,我会小心的。对了,你方才出手救我,把那死变态得罪了,你那皇帝会不会怪罪你?”

    颜青笑道:“自然不会,我是有人撑腰,才会如此明目张胆,要不就在躲在暗处相助了。”

    “你那皇帝对你真好,还亲自出面帮你说话!”凌宇洛简直羡慕死了,哪像她的主子,一天到晚只知道责骂她,不过,好像也没骂几句就被她逗笑了。

    颜青看了看她,眸光闪耀:“他出面,可不是因为我”

    呃,什么意思?

    手腕传来一阵痛楚,令得她无暇顾及这个问题,抬手一看,青紫了一块。

    颜青伸手过来,替她轻揉几下,笑道:“这细皮嫩r的,随便一弄就是这般痕迹,老二看到,该心疼了!”

    凌宇洛咬着唇,低声道:“大师兄以后不要尽把二师兄和我扯在一起了。”

    “怎么,闹别扭了?”颜青讶然抬眼,笑道:“那不是意味着,我还有机会?”

    凌宇洛瞥他一眼,看着他满面短须的沧桑模样,就忍不住笑:“那怎么行,你老我那么多,站在一起多别扭啊,别人会说你老牛吃嫩草的!”

    颜青微微皱眉,放开她的手,嘟囔道:“其实我也不老啊,要不我去把胡子剃了,看会不会好一点,我们俩其实应该是很般配的”

    凌宇洛闻言笑弯了腰,好半天,才止住:“好啦,大师兄,今日你不但救了我的命,还讲这么好的笑话让我开心,真不知怎么感谢你!”

    “这可不是笑话”颜青双手抱x,微微笑道:“真要感谢我,就以身相许吧?”

    凌宇洛呆了带,一拳捶去,嗔道:“坏人大师兄,没见那疯狗方才轻薄我吗,现在连你也欺负我,你记着,等你娶了嫂子的时候,我第一个去告状!”

    颜青哈哈大笑:“好了,不惹你了,跟你说正事,明日午时,你去老四家里候着,有人想见见你,有重要的事情问你,我跟老四都已经说好了”

    老四家,纪府?

    “我不去!”一想到那纪狐狸和他的娘亲,直接就出声拒绝,那个归还玉佩的事,已经成了心头一g刺,她真是很怕见到纪家的人,上回冲动了一次,幸好没找到纪狐狸,这次打死她都不去了,考虑清楚再说。

    “必须去,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耍x子,师父不在的时候,便由我说了算!”

    凌宇洛恨恨瞪他一眼,道:“怎么非要去纪府,随便找个地方不行吗?那个三师兄的天恩客栈,也是不错的地方,菜又好吃,地方又宽敞”最重要的是,那是冰山的地方,不是刻意而去,却有可能在那里见到他

    “这个事情,我没打算让老三知道,他身份不同。”

    “到底要见谁?如此神神秘秘的,你说清楚!”凌宇洛望了望天色,拍手到:“不早了,我可要回去了。”

    “你到时候到了就知道了。”颜青忽又叹气,低语道,“小洛,我们两人,说不定以后会改变关系了,就像老三和老四一样”

    “你说什么?”凌宇洛揉了揉耳朵,这个大师兄,说话越来越小声,就在喉咙里打转,她那里听得清楚。

    “没什么,反正你一定要来,我们不见不散。”

    “好吧,给你面子。”

    凌宇洛答应下来,两人一前一后从那甬道里走出,挥手作别。

    立在一处石阶上,有见了一眼那远处高高耸立的朱雀雕饰,那是凝夕g,冰山的寝g。

    冰山,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已经没了去找他的动力

    抚着还有些发痛的手腕,打起j神,慢慢朝来路走去。

    进了大门,碰见吴风大步过来,焦急到:“你好歹回来了,不是说只出去一会吗,怎么耽误这么久时辰?”

    凌宇洛撅起嘴唇,懒懒道:“路上遇到一只疯狗,被咬了一口,气慌了,找个地方坐了会,免得心情不好,回来找你们撒气”

    正说着,便是被他一把抓住,直往大殿上奔去:“殿下有急事找你,说是让你一回来就去见他!”

    “殿下?”凌宇洛呆了呆,这阵子成天跟在皇帝身后,几日没见他了,这回急着找她做什么?

    怔忡间,已是被他拉进殿门:“启禀殿下,凌五回来了!”

    茫然跨进门槛,只见那明朗的灯光之中,席地而坐的两人闻声而起,一齐朝她望过来。

    咦,齐愈身边一身素白,神情惊喜的男子,怎么看着那么像冰山?

    凌宇洛揉了揉眼,又朝那边看过去,没错,是他,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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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风光无限 第二十七章 不如归去

    是冰山,冰山在笑,他在对着她微笑!

    那笑容,明光流转,怡然生辉,就好像是雪山之上的冰雪融化,化作清泉淙淙,涓涓而下,一直流进人心里。

    他来找她了,他不生她气了,他在笑,那个春光明媚的微笑哦,扣人心弦,如梦如幻

    “凌五,你方才到哪里去了!”齐愈冷哼一声,将她痴迷的心思拉回现实之中,眨了眨眼,再定睛看去,齐越一脸淡漠,哪里有过什么笑容。

    呵呵,这几天睡眠不足,眼前已经出现幻觉了。

    那样的笑容,却是幻觉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二殿下——”凌宇洛垂下头去,抱拳行礼道:“属下方才就只在这坤夜g外围走了一圈,出去之前跟吴总管通报过,不知道殿下找属下何事?”

    “听说你又和水月皇帝干上了?”齐愈重新坐下,冷冷问道。

    齐越也一声不吭坐了下去,并不看她,手中捏了个茶杯,蹙眉不语。

    哦,消息倒是很灵通嘛,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这样问什么意思,是询问还是责骂,这语气愣是没听出来,埋着头,眼角悄悄去瞟齐越,希望他能给出一些提示,没想到却见他端着茶杯,漫不经心喝起茶来。

    该死的冰山,就算生气不理人,退一万步说,她也是他的同门手足,怎么对她置之不理!

    心中忿忿不平,樱唇也是咬得死紧,身体僵硬着,半晌不予回答。

    “怎么,在外面受了欺负,回来也不理人了?”齐愈冷笑一声,道:“凌五,你还当不当我是你主子?迫不及待要另寻高枝了不是?”

    “属下不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她当时心血来潮,贪图方便,与他签下了那份为期一年的用工协议,她凌宇洛别的本是没有,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会遵守的。

    “你这臭小子,给你升了官,几日没管教你,脾气又上来了,是不是?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上回是皇子,这回是皇帝,下一回又将是谁”齐愈看她一眼,道:“说吧,这回是不是又甩了人家一个巴掌?”

    “没有——”凌宇洛咬牙道,“我打不过他。”

    “原来是打不过,打不过,不知道跑吗?留下来任凭人家欺负?”齐愈看了看对面死死捏着茶杯,一动不动的男子,转头唤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二殿下倒茶,好生侍候着,权当是将功折罪!”

    凌宇洛见他目光投过来,狠狠一瞪,愣了下,总算记起自己的身份,三步并作两步,端起桌上的茶壶,走到齐越身边,见他席地而坐,也是单膝跪下,垂直道:“二殿下, 请属下给你倒茶。”

    齐愈眼尖,一眼瞥见她手腕上的青紫痕迹,奇道:“凌五,你的收怎么了?”

    “没什么,被路上的疯狗咬了一口。”凌宇洛低声说着,伸手去够齐越前面的茶杯。

    齐越手臂抬起,并不看她,大手伸来,从她手中将茶壶扯了过去,自顾自倒起来,一边动作,一边淡淡说道:“皇兄,我自己来 就好,不必麻烦,将左右屏退了吧。”

    凌宇洛没有料到他如此动作,双手尚是悬在半空,好半天,才如梦初醒,缓缓放下。

    ——他不让她给他倒茶,甚至g本不看她一眼,也不跟她说话,还让她走开,原来,讨厌一个人,就是连稍微近距离的接触,连呆在同一间屋子都觉得厌烦,就像他对她现在这样。

    收回了收,苦笑了下,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意,默默站起身来,朝一旁退去。

    “既然二殿下喜欢自己动手,凌五在殿门口守着罢,若有需要,也好随时传讯。”齐愈的一句话,将那正欲离去的身影又生生拉了回来。

    “是,殿下。”避不开,也逃不走,垂手立在殿门口,远远望着那低声交谈的人影,心中又苦又涩,一夜期盼,一夜辗转,等来的,就是这样的见面,这样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

    是她先伤害他,是她先不要他,如今他放手也是情理之中,又怨得了谁?

    叹息之声不由自主逸出唇瓣,几不可闻,低头下去,眶中的水珠终于滑落,一滴一滴,滴在那脚尖之上,濡湿一片。

    殿上两人的说话,清晰传来。

    “这回寿宴明里祝贺寿诞,暗中拉拢试探,现在大局已定,你怎么还不表态?你难道还不明白父皇的心思?”齐愈的声音响起。

    “我表什么态?”齐越冷笑,“你是太子,自然该你去表态,该你去主动承担责任。”

    “我倒是想,可惜人家没看上我,现在两位公主都是钟情于你,明明知道我正妃之位一直空缺,却宁愿不当未来的皇后也要当未来的王妃,哈哈,幸好,那火象国没有公主,要不我看你怎么吃得消!”齐愈咬牙说着,颇有不平。

    齐越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齐愈的声音又响起:“父皇对联姻之事十分看重,身为金耀皇子,这是份内之事,况且那潋滟与娉婷g主生得如此美貌,高贵不凡,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齐越看他一眼,端了茶杯,轻吹一下,仍是默不作声。

    他们在讲什么,她怎么听不明白——

    什么未来王妃?什么公主联姻?

    是谁和谁联姻?谁做谁的王妃?

    脑中有些迷蒙,怔怔望着那殿中之人,心思转动,忽然之间,明白过来。

    他们在谈论冰山的婚事!

    是冰山,他要娶别人作王妃,他要和别人成亲,和别人成亲!

    他对她放手了,这个她知道,但是没想到会放得如此彻底,不是男女之间的小矛盾,而直接就是重磅出击,如此迫不及待,另娶他人。

    他们低低而谈,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一句话都没听清楚,一门心思全在那王妃与联姻之上,那字字句句,却是像大把的钢针,一g接一g扎进r中,刺得她心里发痛,血流不止。

    对了,这两日到处寻他,遍寻不得,却原来,又是去陪那美貌公主,去商议婚姻大事去了,他们发展迅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王子配公主,金枝玉叶,珠联璧合,好,真好!

    吸了吸鼻子,趁着殿中之人没有注意,抬起衣袖,飞快在脸上抹了几下,将那冰冷的泪花狠狠甩落在地,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不稀罕,她不稀罕!

    可是,心里为什么犹如刀绞,眼泪为什么止不住地流?

    “凌五,你抹脸做什么?哭鼻子吗?是不是站累了,要不然找人来换,你自己先回去歇下?”

    他们不是在谈大事吗,怎么又把她那细小的动作看见了?

    “回殿下,天气太热,属下只是在擦汗——”哑声说着, 无视那殿中男子投来的古怪眼光,挺起x膛,骄傲地抬起头来,“属下不累,再站几个时辰都是没有问题的!”

    失去了爱情,心里那点可怜的自尊还是在的,连这个都不能坚持的话,那她还剩下什么!必将是一无是处!

    尽管心里那么酸楚,那么难受,但是她凌宇洛一样可以用微笑来面对,绝不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

    “算了,你气色那么不好,别站了,回屋休息罢!”齐愈看着门外那人苍白的脸色,皱眉道。

    听他这么一说,连一直低头喝茶的齐越都是抬起头来,眸光投向她,没等看清他的眼神,凌宇洛已是恭敬行礼退下,一转身,大踏步而去。

    跨进院子,正好看见吴风带着几人出来,一见是她,赶紧过来,低声问道:“如何,殿下没责怪你吧?”

    凌宇洛摇了摇头,直直往院内走去。

    “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方才七公主急匆匆过来,说是你冲撞了水月皇帝,水月皇帝大发雷霆,把你押走了,殿下一听这话,脸色难看极了,派人到处去找你,这不,找你的弟兄才刚刚回来!”

    哦,这个主子,原来还是不错的,那个齐萱,对她也是真是关心。

    心里有丝感动,又听他说道:“殿下其实很护短的,你也不用担心,他嘴上会骂你几句,过一阵就好了。”

    是啊,齐家人都是这x格,当年在山上的时候,冰山对她也是如此,两人的争执斗嘴似乎从来就没有停息过,若不是那回无意坠下悬崖,被他不顾一切来救,她怎么也想不到,其实他心里并不讨厌她,而是跟其他师兄一样喜欢她

    呵呵,怎么忽然想到冰山了,他都要娶别人了,还想他做什么?

    这样朝秦暮楚,瞬间即变的男人,还想他做什么?

    “好了,我们出去办事,你回屋去歇息去吧,看你那脸色,白得跟个鬼似的!”吴风又叮嘱几句,便是带人离开了。

    躺在榻上,明明那么困,那么疲惫,却一直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帐顶发呆。

    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心里空荡荡的,闷得无法呼吸,仿佛是被人在上面重重捶打了一拳,说不出的痛。

    眨了眨眼,眼眶又肿又涩,已经流不出泪来了。

    冰山,他要娶亲了

    方才回到屋中,一切伪装卸去,顿时扑到榻上,痛哭失声,这几日以来,所有的惶恐,所有的委屈,尽数哭出来,一直哭到嗓子沙哑,一直哭到身心疲惫,才翻转身子,呆呆躺到现在。

    “小白,他要成亲了,他要娶别人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低低喊着,嗓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微笑面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那么难,那么难!

    渺小如她,哪里有那么坚强!

    猴儿小白跳上榻来,手里握着那盒子,呜呜作响,似在安慰。

    “小白,我好累,不想呆在这里了,跟我回天机门去,好不好?”把那猴儿搂过来,喃喃说道,再留在皇g,难道还要亲眼看他一身喜袍,将人家公主迎进门吗?什么契约,什么承诺,她不管了,也不顾了,此时此刻,心痛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脑中除了那大红喜色,已经再无其他!

    小白似乎听懂了,抓了抓脑袋,竟是不住摇头。

    “怎么,连你也不要我了吗?”凌宇洛苦笑一声,抚下它的白毛,“也好,你就跟着大师兄回火象去,他才是你的主子,以后你就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要过得风风光光,别像我这么可怜。”

    一听得说到颜青,小白高兴了,把盒子往榻上一扔,龇牙咧嘴,又蹦又跳。

    没良心的家伙,和那冰山一样可恶!

    也罢,孤单地来,又孤单地去,既然要走,她又何必要谁陪。

    忽然之间,离开的念头是如此强烈。

    离开,离开,离开,先离开金耀皇g,再离开楚京都城,再离开

    ——是的,继续寻找她的桃木牌,离开这个世界!

    有留恋,有不舍,但是总会过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况且,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从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越想越是热烈,越想越是狂乱,空旷的内心被新的思想充盈了,忽然不那么痛,真好;有别的事情可以想,可以做,真好。

    对了,在走之前,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宝剑要还给师父,小白要还给颜青,云锦要还给秦易之,玉佩要还给妃狐狸,积攒下来的银子只留一点做盘缠,剩下的都还给齐愈,也算是对她毁约的一点赔偿,至于冰山,没有什么可还了,两清了。

    她要离开,悄悄离开,不惊动任何人地离开

    坐起身来,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开始慢慢筹划起来。

    天色渐黑,闷热的天气有了一丝凉意。

    金耀皇g的g门处,守门侍卫正值换岗,忽然见得一骑铮铮而来,骏马通体雪白,马上一名银装少年,背上背个小小包袱,座下还绑个长形布包,神情肃穆,行色匆匆。

    “凌副总管,这会了,还要出g吗?”侍卫讶然问道。

    “奉殿下之命,出城办事。”少年声音有些沙哑,手掌一翻,亮出一面银光闪闪的腰牌来。

    那侍卫看得真切,不敢怠慢,一挥手,让她策马而过。

    出了皇g,一口气跑出一大段距离,感觉远离身后之人的视线范围了,这才低头唤道:“小白,出来吧!”

    那猴儿欢呼一声,从马肚子下方窜了出来,跃到马背上。

    凌宇洛将它甩到肩头,扯进缰绳,双腿一夹,凭着一丝印象,直奔妃府而去。

    到得妃府大门口,也不停留,绕着府门转了一圈,又策马来到后面的围墙处,选了一处地方,翻身下马。

    “小白,我们来做一个游戏,你要是能顺利过关,我就去山上给你找个母猴儿作伴——”凌宇洛对着那猴儿一阵比划,面色慎重道:“你等下从那围墙上进去,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天完全黑了之后,你就去找四师兄,那个在山上成天笑眯眯的四师兄,你应该认识吧,找到他,把这些东西全部交给他,然后这个游戏就算结束了。你听明白没有?”

    见那猴儿一脸欢喜,不住点头,了它的脑袋,赞道:“真是只聪明猴子!快些进去罢!”说着,将手中的布包放在那猴爪之上。

    猴儿小白抱着布包,从那围墙下方噔噔上去,跃上墙头的刹那,忽然回头过来,朝她裂开嘴巴。

    “进去罢!”忍住那眼中热意,对着那小小的白色身影挥一挥手,再见了,小白!

    站在抢下,知道那白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重新上马,朝着城门的方向驰去。

    有那通行腰牌,在城门处也没耽误太多时间,很是顺利,策马奔出,再回头一望,那城门上方楚京二字苍劲有力,高高在上,似在嘲笑着她的失落,她的逃离。

    是的,她受不了那样的冷漠,在尝试了他的火热,感觉了他的激情之后,那样的冰冷眼神,那样的漠然无视,她受不了,绝对受不了!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那高城如山,人潮如海,夕阳如血,更映出自己孤单的身影,前世孤单一人,今世还是孤单一人,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冰山,娶他的公主去吧,天涯海角,永不再见!

    一咬牙,再无留恋,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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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风光无限 第二十八章 真实面对

    这一夜,一场暴雨突如其来,一直下到第二日黄昏时分,方才停歇。

    雨过天晴,空中彩虹呈现,蔚为壮观。

    就在众人驻足仰望之际,一名灰衣少年牵着一匹神骏异常的白马,从小镇的街巷慢慢走过。

    离开楚京,已经整整三日了,刚一到得这座小镇,就因为下雨的缘故,耽误了行程,好在雨已经停了,撑起在客栈里睡得发霉的身子,带足了干粮,牵了马儿又要上路。

    经过这一路驰骋,狂乱不安的心思渐渐平静下来,对于自己这不辞而别,一走了之的行径,愈加歉疚起来,除了冰山之外,其他人又没有惹她,何苦因为他一个人而迁怒于众人,统统不理不问?

    好在还留了那封信,相信他们看过之后,不至于太生她的气吧,反正所有的人都没有提到,都已经诚恳道歉,甚至包括远在火象的小翔。

    想到小翔,就忍不住掐下胳膊,暗骂自己糊涂,那日大师兄颜青说有人要见自己,说得那么神神秘秘,所说之人应该就是小翔了,故弄玄虚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吧,不过既然小翔也来了楚京,为何不早些出来见她,偏要拖到将近离别的时候呢,真有些说不过去,是否还另有原因?

    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小翔,这约定见面的时日已经过去,她人也是已经远离楚京,相逢无期,没法再见了。

    轻轻叹了口气,正欲翻身上马,忽然听的前方不远处,一阵唢呐锣鼓之声传来,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抬眼看去,但见一队迎亲队伍朝这边过来,一顶大红花轿夹在当中,尤其醒目,那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面,朝着过往人群拱手致礼,还时而转头过去望一眼那花轿,满面笑容,春风得意。

    凌宇洛呆呆立在原地,心中酸楚,过不了多久时候,冰山也会像这名男子一般,把他的公主新娘迎进门去,他们的婚礼,更是举世瞩目

    不愿再看下去,更不愿再想下去,调转了马头,避开那一片热闹,循着那南下的大道,继续行进。

    脑中昏昏,心事沉沉,这一路,就没想过要善待自己,便更未想到投宿之事,直至夜色苍茫,灰黑逐渐笼罩大地,这才停下马来,立在一片荒郊野林间,寻找着可以歇息之所。

    张望一阵,附近并无农舍房屋,只是连绵不断的高山,与枝叶茂密的树林,冷风一吹,说不出的y森骇人。

    看着那黑黝黝一大片,被风一吹,顿时冷静下来,自己虽然有一身武艺,但是对周围情况并不熟悉,地面有猛兽,树上有蛇蚁,这孤身一人,万一睡着了,遇到什么事情,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所以,这个地方,不是理想之地。

    忍住那一丝倦意,又策马而行,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黑,才总算瞥见一处尖尖的屋顶,隐于一片林子当中。

    牵了马儿,凭着因为练功而变得敏锐的眼里,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个破旧的山神庙,一模那门环,只觉chu糙扎手,却是已经锈迹斑斑。

    不论如何,对她而言,这已经是极好的投宿之地了。

    “有人吗?”轻叩门环,大声唤道。

    过了半晌,里面悄然无声。

    地方如此偏僻,多半是已经i废弃不用了罢。

    将马儿随意拴在那门边,推开庙门,一股霉味迎面扑来,庙门上方灰尘纷纷落下,呛得她连连咳嗽。

    顾不上掩住口鼻,赶紧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又寻到庙中供案之上的几支香烛,取了一支点燃立起,趁着光亮,再转头去看其他。

    却见这山神庙很是狭窄,方圆不过两丈有余,佛像颜色斑驳,摆设简陋陈旧,想必平时香火十分惨淡,四处寻觅一阵,总算给她找到一些简易器具,掸了掸灰,扫了扫地,弄得个灰头土脸,总算是满意了,过去关上庙门,这才从包袱里取出一大张布巾来垫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酸软,仰面躺了下去。

    地面又冷又硬,磕得身子十分难受,望着那顶上漆色脱落的横梁,再看看四周破败的景致,不觉幽幽叹气,原本在皇g之中何等风光,不想今日竟是沦落至此,自己的选择,又什么好说的呢!

    本来这几日一心赶路,甚是辛苦,再加上方才这一番折腾,便更是疲惫不堪,躺下没多久,便是沉沉睡去。

    过不多久,只听得远远地,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某种鸟儿的鸣叫,一晃而过,门外,马儿的嘶声随之响起。

    心中一惊,警觉抬眼,再侧耳倾听一阵,却是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刚才的声音,又是幻觉吗,自己又跟那天在坤夜g大殿上一般神经过敏了?

    微微蹙眉,闭上眼,翻了个身,背朝外间又睡了过去。

    这一下,却是睡得有些昏沉了,迷迷糊糊间,又听得咯吱一声,似乎是庙门被风吹开了,一阵清冷随之贯入。

    她记得她方才明明将庙门关紧了的,这该死的风,怎么如此强劲?

    暗自诅咒一声,扶着额头,慢慢撑起身来,无意瞥向对面墙壁,蓦然浑身一震。

    烛火摇曳,一个高大的黑影在那墙上清晰映照出来,看那距离,就在她身后数尺。

    这哪里是吹风,却是庙里来了歹徒贼人!

    揉了下额头,缓缓转身过去,倏地一拳挥出,那人见得拳头过来,并不躲闪,挺x迎上,只听得嘭的一声,凌宇洛一击得手,正自欢喜,忽然觉得不对。

    方才那一触之下,对方身上自然生出护体抗力,正式纯正的本门内力,他不是贼人,而是

    攥紧拳头,心慌乱得快要蹦出x口,轻抬眼眸,恍然间,瞥见那人急剧起伏的x前,素白的底色之上,一只火焰朱雀凌空展翅,艳美耀目,低叫一声,想也不想,便是后退一大步,朝着一旁飞速逃去。

    齐越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长臂一捞,将那少年一把抓了回来:“臭小子,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该死的冰山,臭男人,花心鬼,色情狂,没人要你来找我,我去哪里不用你管!”在他身上又踢又打,又掐又抓,无奈他就是死死搂着她不放手,这该死的冰山,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听着,听清楚。”齐越大手一伸,将她按进怀中,哑声道,“我再不会放开你,死也不放开。”

    一听这话,刹那间,不知是委屈,还是欣喜,眶中一热,成串的眼泪不住往下掉:“你不是要取公主了吗,人家貌美如花,高贵不凡,这样的好姻缘,你还不满意吗,何必又来看我的笑话?”

    “谁说我要取什么公主?”齐越伸出手指,勾去她脸颊上的眼泪,轻声道,“你仔细想象,那天在齐愈那里,都是他一个人在讲,我g本就没有说话”

    “不是婚期都定下来了吗?”她记得齐愈是这样说的。

    齐越紧紧盯着她,不答反问:“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一声不吭跑掉的吗?”

    “当然不是!”她别过脸去,不想理他。

    “那是因为什么,竟然走得如此决裂,什么东西都还了,连师父的宝剑都还了,你知不知道他们几个脸都气绿了,等下见到他们,不挨打才怪!”

    “我谁都不见——”凌宇洛叫道,“东西都还了,我就没打算再见任何人!”

    “东西都还了?我问你,我的东西,你怎么不还?”

    他的东西,他哪里有什么东西放在她这里?

    凌宇洛闻言一怔,愣愣看他,几日不见,他看起来并不太好,凌乱的发丝,青白的脸色,嘴唇周围尽是胡茬,这副模样,哪里还是昔日丰神俊朗的二殿下?

    他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吗?

    不敢多想,只呐呐道:“我哪有你什么东西,当初你送我的东西,都被那恶贼抢走了,我老早就跟你说过了。”

    “有,当然有。”齐越将她的小手拉过来,放在自己x口上,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把我的心带走了,你一走了之,我这没有心的人,哪里还有命在。”

    凌宇洛张了张嘴,站立不稳,心中巨震,他在说什么?他不是不理自己了吗,不是全然放手了吗,不是要取别人了吗,为什么还来找她,还对她说这些话?

    狂喜袭上心头,含泪望去,那头顶上炽热滚烫的眸光,手掌下激烈澎湃的心跳,那般真实,不似作假。

    “齐越”喃喃唤出一声,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樱唇已是被他封住。

    唇瓣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是微微一颤,这个吻,似乎是隔了太长太久的时间,长久得让她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更多的,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悸动,是了,他在吻她,那么温存地吻她,那么热情地吻她!

    这一回,没有醉酒,没有下药,没有愤怒,那激情荡漾的感觉,却是有增无减。

    小脸被他轻轻捧起,吻得那么用力,饱含深情,唇与唇的触碰,舌与舌的纠缠,是那么自然而默契,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紧紧相拥,火热缠绵。

    “你这个坏小子,每回都把我气得要死,你知不知道,在山上的时候,那晚”他低低说着,声音尽数吐进那樱唇之中,几不可闻。

    “我知道,我都知道”凌宇洛情不自禁抱紧了他的腰,她已经知道了,那晚自己偷偷吻上的人是他,幸好,是他。

    齐越闻言呆住,轻轻放开她,颤声道:“你都知道?”

    凌宇洛吓了一跳,不迭说道:“我是刚刚才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你问二师兄了?”他的声音,有着微微的怒气,脸色也是y晴不定。

    “我感觉出来的”老实说着,心中咯噔一下,赶紧住口,感觉,用什么感觉,当然是用嘴唇了!

    “你们,你们”齐越上前一步,抓住那少年不住后退的身子,气急喊着。

    “我们什么?还不死都怪你!”凌宇洛自知理亏,索x来个恶人先告状,“你心知肚明,却把我蒙在鼓里,我怎么知道那晚是你不是别人,来到楚京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在皇g里面也不知又见了好多次,你就是憋住不说,我天生愚笨,我有什么办法?告诉你,我能早早感觉出来,已经不错了,若是再迟钝些,只怕都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可是大实话,不过听起来似乎是越描越黑。

    “你敢!”齐越低吼一声,长臂一伸,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她方才所躺之处,“那好,我们今日就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啊——”凌宇洛一声惊叫,使劲去推他,“你疯了是不是,这个地方,连个床都没有!”

    话声刚落,吓得赶紧闭眼,不敢去看他色泽加深的眼眸,她才是疯了,昏了头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须知这是在古代,女子都是十分矜持的,他不会不被吓到。

    “洛,你怎么就那么让人喜欢——”齐越哈哈大笑,凑到她脸上亲了一口,脚步却是不停:“这个地方确实简陋些,先将就一晚,等天亮之后,再找个地方好好睡觉。”

    感觉身子被轻轻放下来,心儿已经飞上了云霄,不敢睁眼,听到他走开的脚步声,接着便是那关没的声音,关门了,关门了!这个男人,他说的是真的吗?他要和她生米煮成熟饭?

    大口喘着气,只觉得面红耳赤,刚要坐起身来,便是被他按住。大手伸过来,轻轻托住她的后颈,脸上有温热坚实的触感,微微睁眼,这才发现他靠墙盘腿坐着,将她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之上。

    “怎么不说话了?有胆说没胆做的家伙。”齐越的轻笑,从头顶传来。

    没胆做?才怪呢。

    张了张嘴,哪里敢把这话说出来,这激将法如此明显,不能再上他的当了。

    抬眼看他,正好迎上他投来的目光,那黝黑的眼眸,像一泓深潭,要将她吞没,沙哑的嗓音,溢出薄唇:“洛”

    这一声入耳,宛若天籁,低低呜咽一句,侧身过去,小手轻轻抱住他的腰,掌下有着真实又温暖的触感,庙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彼此强烈的心跳之声,她是在做梦吧?都决定远走天涯,永不再见了,居然还能这样到他,抱到他?

    “齐越”仰头看着他的俊脸,低低喊着,有丝迷茫,有丝难以置信。

    “你这个害人j,”齐越将头埋在她的头发上,哑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在树上看到你与二师兄那般亲热,我的心都裂开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那晚是他”知道他要娶公主,她不是也一样痛得撕心裂肺,“你为什么不说,当时不说,后来也不说”

    “当时我怎么说,你一直喊二师兄,表现得那么热情,我还能说什么。我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你怎么就不明白?”

    “所以你就将错就错?”凌宇洛生气喊着,想起他的后半句,忽然有些明白,难怪那晚的他时而温柔,时而霸道,还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原来是在发泄他的怒气,因为她口中喊的是二师兄!

    齐越盯着她,慢慢问道:“如果那晚你中途知道是我,你还会继续吗?”

    凌宇洛摇头:“我不知道”感觉他身子一僵,赶紧道:“大男人,你那么斤斤计较做什么?那晚你便宜都占够了,你若是正人君子,就应该当即叫停,说明身份”

    “我不是正人君子。”齐越淡淡说道。

    “你”简直无语,看不出来,这个男人脸皮还真厚,承认得如此直接。

    想了下,又疑惑问道:“那晚我们动作那么大,二师兄和四师兄怎么就睡得那么沉,丝毫没有感觉到?”当时她可真是紧张死了,生怕被旁人发现,要知道这练武之人,即使醉了,心中最起码的警觉还是有的,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齐越唇角上扬,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轻描淡写道:“我事前点了他们睡x。”

    凌宇洛张大了嘴,想到那句关于他的评价,聪明绝顶,暗藏的意思就是心机重重,老天,她怎么惹上这样一个男人,还以为他是冷漠的冰山,不料那其中却尽是狂妄的火焰!

    “别这么看着我,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应该有所察觉,下山的时候岚还一直追问我”齐越握住那重重捶来的粉拳,凑到唇边亲了一口,道:“我没有别人的用意,只是想和你单独呆一会,说说话,没想到你会”说道这里,瞥她一眼,面上似笑非笑。

    是了,他一定还在想怎么接近她,怎么开这个头,没想到她就那样饿狼一般扑过来,抱住他又又亲

    凌宇洛满脸血红,想到那晚黑暗之中的情景,又羞又喜,小脸微动,却是被他扳过脸去,手指抚上那娇艳的樱唇:“你怪我后来不说,我怎么没说,那证物,早进了你肚子里去了”

    证物,什么证物?

    凌宇洛呆了下,一副鲜艳的画面涌上心头,草莓嫣红,娇美如唇

    那清早带着露珠的莓子,那只有图画没有文字的书信,无一不昭示着眼前男子的心思,却原来,他一直在说,一直在提醒,他才是被她吻上的那个人。

    “别发呆了,快睡会,接下来我们一起好好想想,怎么去面对他们——”齐越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叹道:“真不该那么早放出信号,看样子,他们已经不远了”

    他们,是谁?

    迷惘间,猛然想起,那些已经归还的物事,那些不曾归还的情谊

    师兄们,原来都是追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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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风光无限 第二十九章 宠你上天

    夜色愈浓,烛火昏暗的破庙之中,男子与少年紧紧相依。

    “快些睡吧,等他们来了我叫你”他取了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眼中尽是宠溺,嗓音也是说不出的温柔。

    凌宇洛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真怕梦醒之后,眼前的人便会消失不见,存了这样的心思,哪里还敢入睡!

    “不睡觉的话——”齐越抚着她那柔顺的发丝,低低笑道:“这深更半夜的,还能够做什么?”

    “还能”不说了,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呃,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心眼多得很,随便一句都是话里有话,自己将来怎么斗得过他!

    将来,怎么忽然想到将来了,她和他,会有一个怎样的将来呢?

    想到他的金耀皇子身份,眼睛便是黯了黯,咬着嘴唇不说话。

    “在胡思乱想什么?”齐越问道。

    “没想什么,我们说说话吧,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凌宇洛瞟了一眼那旁边的包袱,抬起眼眸,嘴唇嚅嗫道:“那个盒子,你为什么要送还给我?你说就是那个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齐越别过脸去,闷声道,“就是那个意思。”

    “我不明白”呆了呆,握住他的收,轻轻摇晃,“齐越,说话,回答问题”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撒娇?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由过来见你,竟然听见你答应他的求婚,我真是恨不得跳出来把你打昏!你说,换作是你,你会在怎样?”

    换作是她?当然是直接打昏拖走,先奸后杀!

    偷笑两声,这个冰山,果然是吃醋了,大大地吃醋了。

    “还笑,你处处留情,坏事做尽,还好意思笑!”齐越凑过来,在少年那白玉般的耳垂上轻轻一咬,“不仅是我们师兄弟几个,竟然连那水月皇帝都招惹上了,害得我一听得消息,就魂飞魄散赶过来,人没找到,又被齐愈抓住不放”

    哦,原来那日他忽然到坤夜g,是为她而来,她还傻傻以为是来炫耀他与那水月公主的婚事

    不知不觉,唇角已经扬起,一时之间,美目顾盼,巧笑倩然。

    “你还笑,还笑,我被你弄得如此狼狈,想放手又割舍不下,想靠近又总是伤心,你这个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该怎么办?”温热的唇瓣过来,吻上那花儿一般娇俏的笑颜,半晌,才轻轻移开,狠狠道:“仗着我们几个对你的宠爱,无法无天了,居然就这样一声不吭走了,你心里就没有一点舍不得我吗,对我们这几个师兄,就没有半分留恋吗?”

    “我自然是舍不得的,舍不得你们每一个!”凌宇洛垂下头,低声道:“一听到你要取水月公主,我气昏了,做事冲动,考虑欠周,确实是我错了!”这原则问题,是对就是对,是错就是错,没有什么好说的。

    “认错倒是挺快——”齐越听到这逃跑的理由,脸上已经是笑开了花,“知道吗,你那个宝贝小白,抱着那布包在妃府的园子东躲西藏的,一会逗狗儿,一会撵猫儿,等它把岚找到的时候,那布包却是打死想不起藏在何处了,害得岚全家出动,提着灯笼,几乎把好好一座花园给翻了个个儿,总才算给找到了。”

    凌宇洛瞪大了眼,还有这样的事?

    这个贪玩的小白,给它好好交代的事情,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岚次日天还不亮就进g来,找到我们几个,把东西一交,把情况一说,大家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当即兵分三路前来寻你,二师兄对金耀地形不熟悉,便与大师兄一道,我们约定谁先找到你,就放出烟花信号,其他几人立时赶过来”

    “那,你怎么就能先找到我?”秀眉蹙起,心中困惑,他运气实在太好,有些说不过去。

    齐越没有说话,只低低吹了一声口哨,哨声尖利,像是一种鸟儿鸣叫,那栓在庙门口的马儿随之奋蹄,嘶声不断。

    “什么意思?你何时学会了驯马——”凌宇洛指着他,忽然明白过来,“这马儿,你做了什么手脚?”也不太可能,自己是临时其意离开,他怎么可能想到事前在马儿身上做什么手脚。

    齐越摇头道:“我没有做什么手脚,不过,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追风原本是我的坐骑”不管到了哪里,他只要远远吹响口哨,那马儿都会立时作出反应,再加上马儿外观如此出众,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要找到她,并非难事。

    凌宇洛怔愣,追风?是他的坐骑?

    “那匹马儿明明是刚进皇g的时候,齐愈拨给我的”话是如此,想起那马儿与众不同的外观与气势,顿生心有所悟,难怪就是自己这外行人,都觉得这马儿比御神卫所有弟兄的坐骑都要好得多,与齐愈那匹乌黑油亮的闪电也是不相上下,追风,闪电,名字都是如此不凡,也只有皇子殿下的坐骑,也是配得上。

    想到这里,不禁大为着急:“你这样明目张胆把坐骑换给我,齐愈会怎么想,他不会起疑心吗?你不知道,他处处收集罪状,暗中对付那三皇子齐诚,只怕也是如此对你,但是很奇怪,我在他身边那么久,一直不见他对你动手,整个御神卫都没有执行过针对你的任务,这只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你可要务必小心!”虽然齐愈对自己不错,但是一牵涉到齐越的事情,心中的天平自然就倾斜了。

    “洛,齐愈那边,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太防备他,我与他有太多的利害关系,十分复杂,他不会对我怎样的,这个一时也说不清楚,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他不敢也不会对你怎样。至于我那三皇弟齐诚,”齐越叹了口气,道:“他是皇后郑氏所出,一向飞扬跋扈,多行不义,上回对你无礼之事,父皇寿宴过后,我已经暗中教训过他,谅他今后也不敢造次。看在我的份上,你别与他计较。”

    凌宇洛扁了扁嘴道:“我打了他一个耳光,他一定是怀恨在心了,也罢,你们是亲兄弟,我也不能再怎样,以后我对他避而远之就是。”

    齐越笑了笑,道:“也是避不开的,今后我们成了亲,你就是他的皇嫂,到时候再来好好管教他。”

    凌宇洛一拳过去,嗔道:“你好不要脸,我又没答应嫁给你,你心眼那么多,往后指不定会怎样欺负我”

    “我哪里有对你耍心眼,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是最真实的。”小手被他轻轻握住,四目对上,只见他眸光诚挚,一眨不眨望着自己,“那日在坤夜g,我不想让齐愈知道更多,所以才不理你,其实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以后再也不会了。”

    “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想到自己当时在殿门外站着的伤心与落寞,就忍不住掐他一把,这个臭冰山,还好意思说没有欺负她!

    “我那时却是天人交战,冰火两重天——”齐越吃痛,哼了一声,按住那在自己腰间不停动作的小手,低声道,“我听凝夕g侍卫说你那几日经常在g外转悠,我心里有些觉悟,又有些不信,所以想着要慢慢再试探下你,但是一看到你那么憔悴,那么可怜,我几乎克制不住要跑过来抱住你,又碍于齐愈在场,不好发作,那茶杯都快被我捏碎了。”还有在凝夕g外面遇见那回,虽然他没怎么理她,但是却一路尾随,听到她与齐萱的对话,看到她一脸的茫然,欢喜得几乎要晕过去——偷听这个行径不是太有面子,所以就不用说出来了。

    听到他这样的话,如果还不开心,还不感动,那一定是骗人的。

    “我的问题问完了,现在我要睡觉了。”凌宇洛满足闭眼,心里有个小人儿在不住唱歌,那歌声,甜蜜的腻人。

    “我也有问题问你——”齐越哼了一声,道:“你当时答应二师兄的求婚,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你一直不知道那晚的真相,你会真的嫁给他,是不是?”

    哦,这个冰山,醋劲还没过去呢!

    感觉到眼前男子身躯僵直,凌宇洛笑眯了眼。

    “老实回答,否则我对你不客气——”齐越俊目一瞪,大手伸到她的腋窝处,轻轻按上,蓄势待发。

    呀,冰山要发飙了!

    凌宇洛吓得直躲,不迭道:“别,别,我错了,等会我就去向二师兄道歉,向他好好认错,我不是真心想嫁给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点头了,我当时就后悔了,当着他的面没好意思说出来”

    说到这里,垂头下去,低声道:“怎么办,二师兄要是不原谅我怎么办?我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胡乱答应了婚事,二师兄该伤心了,怎么办?”

    齐越叹了口气,道:“伤心的不止二师兄一个人,还有岚,甚至还有大师兄,还有那个小翔,只不过每个人表达出来的方式不一样而已,你这个小妖j,到处招惹男人,真想狠狠打你一顿!”

    她哪有主动招惹过谁,除了那回心血来潮,跟小翔那个浅浅的亲吻,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认识他们,不算过错。

    “想好没有,等会怎么跟他们说?”齐越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实话实说,好好认错就是了。”凌宇洛老实回答。

    齐越点头,轻声说道:“我们出发之前,我大致给大师兄说了下,看二师兄和岚的表情,应该已经猜到了,你也别着急,等会他们来了,生气是必然的,不管怎样,我们两个做错了事情,便一起去面对罢。”

    “好,我们,一起面对。”

    天边渐渐透出光亮来,朝霞初上,如绮似练,铮铮的马蹄之声响起,几骑从不同的方向齐齐朝着山神庙驰来。

    “他们来了!”齐越牵着她的手,站起身来。

    感觉到她小手一丝轻颤,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凌宇洛点了点头,被他牵着,一步一步朝庙门走去。

    “老三,小洛,你们在不在里面?”颜青翻身下马,朝着那紧闭的庙门唤道,这一声,用上了几分内力,浑厚的嗓音清晰传入庙中。

    “不用喊了,追风在,墨玉也在,他们自然在里面。”纪云岚看着那庙门口一白一灰两匹骏马,喃喃说道。

    秦易之听得此言,浓眉蹙起,一言不发。

    只听得哐当一声,庙门大开,两人相携立在门口,面色有些疲惫,但那眼中的神采,却如春花绽放,炫目异常。

    “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兄,你们都来了!”凌宇洛上前一步,咬唇道,“对不起,我让大家担心了”

    “小洛,你这个小家伙,不知好歹,无情无义,你真是气死我们了!当初我在山上的时候,就跟师父说,这个小徒弟收不得,将来是要狠狠毒害我们师兄弟几个的,看看,这话现在应验了吧?”颜青抓过她的小手,在上面拍打几下,骂道:“若是个小子,我一定要好好打你一顿,也补偿下我们这几日不眠不休到处寻你的辛苦,可惜是个细皮嫩r的小丫头,也只好就这样了!记住,下不为例!”

    接着,秦易之与纪云岚也走过来,如法p制,打过之后,尽数退到一边,静静看着她。

    “今后可不许再跑了,我们几个可没有那个时间与力气再来追你了,光靠老三一个人,不一定每次都能追到的!”颜青摆出家长的架子,沉声说道。

    凌宇洛张了张嘴,嚅嗫道:“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兄,你们”这么轻易就过关了吗,她原本是以为要接受一场狂风暴雨的。

    “我们什么?责罚已经结束了,这事就到此为止——”颜青瞥她一眼,笑道:“你以为你几位师兄都是泼妇,一来就对你大吼小叫,又哭又闹不成?”

    话音刚落,齐越已是一个箭步过来,对着三人抱拳深深一躬:“多谢几位成全!”起身之际,朝颜青投去感激一瞥,如此结果,自然是颜青不遗余力,从中幹旋劝解,终于使得二人放下心结,就此作罢,也不知是否真心,至少表面上已经是不计较了。

    “老三,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们这只是对小洛不予计较,可不是对你——”颜青一挥手,指着那边郁郁苍苍的树林,道:“现在你们几人的事情,自己去林子里解决。”

    秦易之和纪云岚一声不吭,径直走了过去。

    齐越瞬间明白过来,朝那一脸焦急的少年笑了笑,也是疾步跟上。

    “他们要做什么?”凌宇洛扯着颜青的衣袖,着急道。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别管,在这里等着就行了。”颜青看她一眼,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这还没嫁进门来,就一心想着你那心上人,完全不理其他师兄了!”

    “我没有!我是担心他们每一个人!”听得那树林之中响起的拳打脚踢之声,心都收紧了,原来他们几个是去打架,武力解决问题,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处事原则吗,实在太野蛮,太暴力了。

    颜青看出她的心思,道:“先前我已经给老二和老实嘱咐过了,不使用内力,不进行围攻,单打独斗,不会有问题的。”

    “谢谢大师兄。”幸好,她跟这大师兄没有扯上关系,要不然,今日齐越要应付的对手,又将多上一个!

    “小洛,那天约定见面的事情,看来要延期了,那人已经提前启程了,他临走之时,要你好好保重,后会有期”颜青说着,言语间有些恻然。

    “小翔是吧,没事,我以后到火象去看他!”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全部心思都在那一片树林之中。

    “不是他,而是”颜青还想再说,却是被一声呼唤打断。

    转头望去,那三人已经是衣衫破损,鼻青脸肿从林子里出来,其中以齐越形象最是光荣。

    凌宇洛想也不想,立时扑上前去。

    “你们,有没有事?”

    秦易之直直望她,轻轻摇头,纪云岚却是扯起红肿的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小洛,你问的不是你,而是你们,这场架,便是值得了!”

    颜青大步过来,朗声笑道:“好了,现在人也找到了,架也打过了,我们师兄弟也该回去了吧?”看了一眼那面色怔忡的少年,再转向齐越,郑重说道:“老三,小洛从今日起,就交给你了,我们几个以后就是师兄了,再有此类逃跑事件,你自己解决,可别再叫上我们!”

    “宠着她,别让她伤心——”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易之也开口道,黯淡的眼神一闪而过,“若是小洛伤心,我一定不会饶你。”

    “小洛是我家媳妇儿,若是你欺负她,我就把她抢回来,那个时候我可不再认你这个主子。”纪云岚狠狠瞪齐越一眼,转头道,“小洛,你说好不?”

    “我当然会宠她,一直把她宠到天上去,岚,你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齐越牵起凌宇洛的收,笑道,“走吧,回天恩客栈去,我们师兄弟好好聚一聚,今日不醉不归”

    见得那少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凑到她耳边,低语道:“雨过天晴了,我的小仙女。”

    啊,是啊,雨过天晴了,朝霞满天,曙光点点,对此美景,惜取少年,被几位师兄满满当当宠爱着,被那么多真实深切的情感所包围,她除了全心全意留在这个异世,已经再无他想。

    幸福,已在眼前,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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