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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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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之外 作者:云之豆

    第17节

    两人无声地吃了一会儿,姚枂岚突然惊叫了一声,景眳朔焦急地看过去。

    “相公,”姚枂岚将手指伸给他看,上面有一个小伤口,在不断地流着血,“人家的手被割伤了。”

    看着他泫然欲泣的样子,景眳朔是真的手足无措起来:“那我要怎么办?”

    “亲亲,”姚枂岚道,“你给我亲亲,我就不疼了。”

    景眳朔想也没想,就握起他的手指,把伤口含在嘴里。

    姚枂岚用余光瞥了四周一眼,确认没事,才低声对他道:“把我的血喝下去。”

    闻言,景眳朔没问什么,只是轻轻对准伤口吮吸了一口,姚枂岚的血便流进了他的喉咙里。

    异常香甜的气息带着奇异的躁动涌入身体,景眳朔微微失神,动作轻柔了下来,还带上了些许情色的意味。

    看着瑞凤眼暗了又暗,姚枂岚哭笑不得,嘴上却是娇嗔道:“好了啦。”

    景眳朔最后舔了那伤口一下,恋恋不舍地移开了唇。

    “只羡鸳鸯不羡仙,”徐浩成幽幽道,“陆兄,陆夫人,真是羡煞人啊。”

    景眳朔抬起头,发现对面坐着的,正是徐浩成。

    “哪里,徐兄过奖了。”景眳朔笑道。

    徐浩成忽地深不可测起来:“陆夫人早晨时还一语不发,怎的一到晚上就这般小鸟依人呢?”

    露馅了?姚枂岚心里一惊。

    “让徐兄见笑了。”景眳朔把酒壶倒过来,一滴酒也没漏出来,“月月喝多了,难免有些失态,还请徐兄见谅。”

    月月……这家伙是有多懒,连个名字也不会取?为了配合他的话,姚枂岚靠到了他怀里,看着他的脸傻笑。

    景眳朔看了一眼大堂,有不少人已经回房去了,遂横抱起了姚枂岚:“月月醉得厉害,如果徐兄无其他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稍等。”徐浩成叫住他,从过道对面走了过来,悄悄在他手里放了一张纸团,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兄,明日再会。”

    景眳朔抱着姚枂岚回到房间。姚枂岚跳到地上,把门拴上了,又鬼鬼祟祟地检查了一番,尔后把景眳朔拉到窗边。

    “这是干什么?”

    “喏,”姚枂岚从袖中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你先把这吃下去,我再告诉你。”

    “虽然,”姚枂岚飞快地笑了笑,“会很难受。”

    景眳朔气恼地想说什么,姚枂岚却捏着他的下巴往下一用力,把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景眳朔把药丸吞了下去,胃里顿时有如翻江倒海,转过身对准窗外就是一阵狂吐。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很多喝醉了的人也在对准窗口呕吐着。

    “那汤里有药蛊的卵,”姚枂岚蹲在他旁边,给他拍着背,“糕点里放的活血的药引是为了让药蛊早点孵化。你不得不喝下汤后,我让你多喝酒,以及把我的血给你,都是为了杀死药蛊的卵。”

    “药蛊孵化后便不会被酒杀死,但你没吃糕点,所以你体内的药蛊还未来得及孵化。”姚枂岚越说越开心,“我让你吃药丸,是为了让你吐出被酒和我的血杀死的卵。”

    “虽然不及圣丹,但是我的血——”

    “你够了!”景眳朔忍不住回过头来,瞪着姚枂岚吼道。

    他很久没对姚枂岚发这么大的火了:“你行行好,等我吐完再说,行不行?唔呕。”

    因为脸上挂着面具,他的脸色看不出变化。但姚枂岚知道,若是摘了面具,那下面一定是比鬼还惨白。

    姚枂岚毫无悔改之意,反而倒打一耙,委屈地嘟哝道:“不是你问干什么的嘛?”

    这人,我可真是白疼了,景眳朔恶狠狠地想道。

    ☆、第56章 疑窦

    “水。”

    姚枂岚扶起景眳朔,给他喝了口水。

    景眳朔足足吐了一个时辰,把胃都吐空了,已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你不用也吐一吐?”景眳朔没好气地道。

    “不用。”姚枂岚把茶杯放到一边,“过两天就会自己排出去了。”

    景眳朔火气更旺:“那你还——”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姚枂岚赔笑道,“药蛊的身体本身带毒,怎么能把它留在身体里两天呢?”

    “不过,”姚枂岚冷了下来,“竟然给这么多人下药蛊,够狠够毒。”

    景眳朔的声音还有点虚:“来这里的人不是有点地位就是有点钱,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人数如此多,如果全都控制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估计那王夫人也是通过同样的办法控制芊原的。”姚枂岚道,“没想到,那女人在姚家不过待了两年,就学去了姚家这么多的医术。”

    “果然是皇后吗?”景眳朔艰难地爬上床。

    “嗯。”姚枂岚给他盖好被子,“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再去调查调查。”

    “对了,还有这个。”景眳朔摊开手给他看,手心里有一张纸条。

    “徐浩成给你的吗?我看看。”姚枂岚把纸条展开,“‘明日丑时,我将登门拜访。’那不就是今晚?而且这根本就没有问我们的意见啊。”

    “你觉得他找我们有什么事?”景眳朔实在是吐得累了,眼皮疲沓着,老想合到一起。

    “先别管这么多,”姚枂岚帮他合上眼睛,“你睡吧。他来了我再叫你。”

    这新认识的徐浩成实在是一个守时的人,子时甫过,他便来敲门了。姚枂岚看景眳朔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就知道他没有睡够,遂没有叫醒他。

    “相公才睡下,”姚枂岚小声道,“有什么事明早你再和他说吧。”

    “陆夫人,”徐浩成警惕地看了看身后,“我上来找你们也不容易,你就让我进去吧。”

    “有人巡查?”

    “正是。”徐浩成急了,“先让我进去再说。”

    姚枂岚让了让,给徐浩成进了屋里。

    徐浩成径直走到床边,伸手想对景眳朔做什么,姚枂岚立刻闪到他身后,阴□□:“你要是吵醒他,或是对他做了什么,我就在这里大喊,引巡查的人过来。”

    “可怕。”徐浩成讪讪地收回手。

    “何事?”姚枂岚坐到桌子旁边。

    “陆夫人,”徐浩成坐到他对面,“我记得,离席的时候你可是喝醉了吧?”

    姚枂岚淡定地扯皮:“酒刚醒。”

    徐浩成自认胜券在握:“既然酒醒了,你的话还是比原来多很多啊。”

    “这是你的错觉。”姚枂岚继续淡定地扯皮,“而且你才见过我两面,就自认了解我了?”

    他的声音虽然柔和,却隐隐有些寒意,徐浩成忙道:“陆夫人,息怒。我只不过是问两句。”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姚枂岚道,“我也要睡了。”

    “唉唉,陆夫人。”徐浩成想拉住他,却在即将碰到他的一瞬被他避开了来。

    “放肆。”姚枂岚佯怒道,“合着你来这里是为了调戏有夫之妇的?”

    “不是啊,我要是为了调戏你,会给陆兄塞纸条吗?”

    这姚枂岚当然知道:“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唉,你就行行好,把陆兄叫起来,成不?”徐浩成虔诚地双手合十哀求道。

    这徐浩成竟这般有戒心,姚枂岚思量了会儿,到床边拍了拍景眳朔:“相公,起床了。徐公子来了。”

    “嗯。”景眳朔缓缓张开眼睛。

    “来了多久了?”

    “就一会儿。”

    景眳朔坐起来:“要不换你躺会儿?”

    姚枂岚摇头,两人一起坐到了桌边。

    “徐兄,着实抱歉。”景眳朔道,“内子耍酒疯耍得厉害,我这才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无妨。”徐浩成稍稍安心。

    “那,徐兄这般……趁夜来访,是有何用意?”景眳朔给他倒了杯茶。

    徐浩成看到茶,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连退数步。

    “不,不,我不喝。”

    景眳朔和姚枂岚对看一眼,问道:“徐兄,这是为何?”

    “你,你们,”徐浩成惊魂未定,“你们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

    景眳朔道:“虽然规矩是多了些,气氛是压抑了些,但是,也不至于说奇怪吧?”

    “我,”徐浩成似乎觉得难以启齿,“我带来的那女子,不是别人,而是我的亲姐姐。本来,说什么我也不会对她出手的。但是,吃完了那些糕点之后,我,我——”

    我什么,不用说了。姚枂岚道:“可能是王夫人为了增加宴会的趣味,在糕点里放了催情的成分,所以你才……我和相公也……”

    他用长长的袖子捂住半边脸,装模作样地娇羞了一把。

    才没有!景眳朔白了他一眼。

    “不是的!”徐浩成一下失去了冷静,“我当时什么也记不清了,我姐姐也是,如果仅仅是催情的成分,不会让人失去神智。”

    这是真的。姚枂岚又道:“说,说不定是比较特殊的——”

    “不是的!”徐浩成抓住自己的头发,“我试过所有有这种效用的药,但是都没有用!所以他们放的不是催情的药,而是春药或者烈药!不然我不可能……天啊,现在我要怎么办?”

    景眳朔看向姚枂岚,动了动唇:“不举?”

    姚枂岚点了点头,对徐浩成柔声道:“徐公子,您先冷静下来。有什么我们能帮您的吗?”

    徐浩成深吸了几口气,总算平静了下来。

    “可能我这么拜托你们,你们也会觉得很奇怪。但是,我实在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徐浩成道,“昨天我姐姐在晚宴前被王夫人请去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你们,能和我一起去找她吗?”

    “奇怪啊,”姚枂岚直言不讳,“你递纸条的时候,可是晚宴即将结束的时候啊,你姐姐不过一顿饭的时间没回来,你至于求人帮你去找她吗?”

    徐浩成尴尬道:“那是,我本来是想叫你们一起跑的。但是,直到深夜姐姐也没回来,我就只能先去找她了。”

    “所以,”姚枂岚嘴角一勾,“就因为你和我们说过几句话,我们就要帮你吗”

    徐浩成无言以对。景眳朔沉默了许久,问:“为什么是我们?”

    “最开始和你们搭话,是因为觉得惊奇。人一旦享受了荣华富贵,就很难对谁付出真心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徐浩成沉痛道,“结发夫妻,也不过是用来巩固财富和地位的工具而已。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你很爱你的夫人。一个能深爱别人的人,不会是坏人。”

    姚枂岚嗤道:“那可不一定。先代瑾渊王位极人臣,不也和静阳王妃伉俪情深,传为佳话?说到底,都是你们的心不坚定。”

    “你说得很对。”徐浩成道,“我父亲连连被贬官,家道中落。是我姐姐一直支持着我的生活,支持着我考科举。我不能扔下她,求你们了,帮帮忙吧。我给你们跪下了。”

    徐浩成真的跪到地上磕了三个头。

    “你要真那么爱你的姐姐,就自己去找她。”姚枂岚冷冷道,“自己没有能力,还要拖别人下水,你磕一百个头我们也不会帮你的。”

    “我帮你。”景眳朔忽然出声。

    姚枂岚难以置信地回头。

    景眳朔先前就对他百般纵容,在一起以来就更是百依百顺,虽然也有对他的决定表示过不满,但从来没有这样直接反对他的意见。

    “谢谢,谢谢。”徐浩成又磕了三个头。

    景眳朔道:“如果明日你姐姐还没回来,你明晚子时就还到这里来。我们一起去找她。没事了的话,你就回去吧。”

    徐浩成再次谢过景眳朔,从大门溜回房里去了。

    “你在想什么?”姚枂岚恢复了男声,压迫感十足,“要做好人也不是这么做的。他的话里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去帮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即使我们要去探查这栋楼,也没有带上一个不会武功,而且还不知是敌是友的废物。”

    “姚姚,他说的不像假话。”景眳朔把手放到姚枂岚的肩膀上,被他一掌拍开,“我和你,都得到过很多人的帮助。一个人的话,是什么都做不成的。失去至亲的感觉我们都很清楚,所以我会尽量不让其他人遭受这种痛苦。”

    “好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自己和他去吧。”姚枂岚道,“这种有勇无谋的行动,我是不会参与的。”

    景眳朔露出一个意外的眼神。

    姚枂岚心里一惊,嘴上依旧毫不留情:“怎么,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对我很失望吗?”

    “怎么会,”景眳朔笑道,“我不会对你失望的。我只是觉得,你不和我去,正和我意。要是你能乖乖待在房间里就更好了呢。”

    “谁说我不和你去?”姚枂岚缴械投降,“但是!我是去探查的,不是为了帮你们的。”

    景眳朔马上讨好道:“是,您说的极是。”

    姚枂岚哑然了半晌,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很大爷地翘起一条腿,自嘲道:“真是的,我怎么像个小娘儿们似的。”

    ☆、第57章 被俘

    “感觉,人少了很多呢。”用早膳的时候,景眳朔靠在姚枂岚耳边轻声说。

    姚枂岚不答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而且,没看到徐浩成。”

    姚枂岚环视了一眼,还真没有:“没见最好,这样你就不用帮他了。”

    “别这么说。”景眳朔似是有些不悦。

    姚枂岚鼓了鼓腮帮子:“好嘛,我错了。”

    “诸位,早安。”王夫人依旧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本来今天给大家安排了特别节目,但由于很多人都醉倒了,所以今天改成自由活动。大家可以在这栋楼内四处走动。各层楼都设有展区,是我的私人藏品,大家要是喜欢,可以一人挑一件拿走。”

    “谢过王夫人。”参加了早宴的人齐声道。

    “麻烦了,”姚枂岚托着下巴,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她这么说,是因为这栋楼里没有什么秘密?”

    “你说,”景眳朔道,“那些不见的人是被抓了还是被杀了?”

    “有可能,被抓了然后杀了。”姚枂岚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两手按着太阳穴,“容我想想这栋楼的构造。”

    昨天进入这楼里时,姚枂岚特意记下了房间的布局图。

    “一定有一块地方用来关被抓住的人。”姚枂岚自言自语道,“而且,为了药蛊能够存活,孵化的那三天需持续服用养过它们的药水,这么说……”

    “我们去做饭的地方看看!”

    做饭的地方位于一层最深的过道后面,虽然也对客人开放,但是并没有其他人来。毕竟是富贵人家的厨房,看上去干净而整洁,门上还有一块匾,上书“居灶君”。

    厨房里蒸腾着热气,因为到了深秋,所以进到里面也不觉得热,反而感到了温暖。

    “这是在做什么?”姚枂岚很好奇地问一位厨子。

    厨子给蒸笼下面的锅加了点水:“啊,这是在蒸笼饼,会作为午点送到客人们的房间。”

    “是这样。”姚枂岚往里面走了几步,指这问那,最后悻悻地出了厨房。

    “没有。”姚枂岚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怎么会没有?”

    景眳朔问:“你想要找什么?大的,还是小的?”

    姚枂岚绞尽脑汁:“我想想,那东西应该是装在一个瓶子里,或者缸里,五颜六色,看起来像在发光,还有……可是我没真正见过它,我也不知道啊。”

    “如果是‘五颜六色,看起来像在发光’的东西的话,”景眳朔顿住脚步,“那个是不是?”

    姚枂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脸上霎时失去了所有的颜色:“这是自信吗,竟然就摆在这种没有任何保险的地方,而且,竟然有这么多。”

    展现在眼前的,是五个巨大的水缸,占满了整个庭院。水面真如姚枂岚所说,是五颜六色的,澄澈透亮,好像是从水底发出的光。

    景眳朔从水面看下去,里面生长着几棵从未见过的植物,每一片叶子都呈现出了不同的颜色,那湖面的光彩,正是这些颜色的映照。

    “这就是药蛊?”

    “不是,”姚枂岚伸手到水里,摘下一个很小的果实,放到手心里给景眳朔看,“这才是药蛊。注意别吃下去了,也别伸手进水里。”

    “药蛊……是植物的果实?”景眳朔拿过那个小颗粒端详,“而且这小得……就比芝麻大一点。”

    姚枂岚在袖中摸索了一阵,掏出一袋药粉,在五个缸里都撒了一点:“我从来没说药蛊是虫子啊?虽然的确大部分蛊是虫子,不过姚家的不是。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什么人!闯入禁地!”三个侍女从天而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禁地?”姚枂岚道,“什么时候说过这是禁地了?”

    “用早膳的时候,我说过了。”王夫人走出来。她看了看两人身后的水缸,五颜六色变为了单调的灰色,端庄的脸扭曲了。

    “不好意思,没听到。”姚枂岚趁机对景眳朔使了个眼色,随即抽出弓箭。

    他说,不要拔剑。景眳朔也清楚,无痕一出鞘,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在姚枂岚很可能被认出来的现在,自己再暴露,那他们就没有后手了。

    “虽然损失了一批药蛊,”王夫人狞笑道,“不过抓到你这藏头露尾的家伙,倒也值了。”

    “姚公子,妾身这厢有礼了。”王夫人喝道,“给我上,撕了他的面具。”

    一声令下,又多出了十几位侍女,将二人团团围住。

    “嘿嘿,美人儿,”姚枂岚道,“投送怀抱呢,这是?”

    弓箭是远程攻击的武器,于近身搏斗中没有多大用处。几箭下来,虽无落空,但也是强弩之末。

    姚枂岚退到景眳朔背后:“怎么样?”

    景眳朔道:“打倒几人就又来几人,我赤手空拳,优势不大,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嗯,那就给他们抓去吧。”

    “等等!”

    “诸位姑娘,你们这么想要这面具,我就给你们好了?”姚枂岚轻轻一拉,把那层假皮给撕了,露出本来的脸来。

    “我跟你们走。”姚枂岚指了指景眳朔,“那个人你们给我放了。”

    “什么,我不——”

    “那可不行。”王夫人道,“那位大人告诉我,你现在可是和瑾渊王在一起,我要是放了他,而他偏偏又是那天下第一的瑾渊王,到时候我怎么办?”

    “又是‘那位大人’吗?”姚枂岚大笑两声,“我看不是什么大人,只不过是一条母狗吧?你们以为圣上真喜欢她?我告诉你,她不过是一个赝品而已。圣上根本不喜欢她,她再怎么想保持容颜也没有用!”

    王夫人取下发髻就朝姚枂岚扔去,姚枂岚身子一欠,便躲开了去。

    又有十几位侍女从天而降,扔下一张巨网,把二人牢牢罩在里面。王夫人走到姚枂岚面前,甩了他一巴掌。

    “把他们给我绑好了扔地牢里,”王夫人道,“特别是这个,要是挣扎,就把他的手给砍了。”

    然后她走到景眳朔面前,手透过网眼放到他脸上。

    “王爷,失礼了。”

    景眳朔把手伸到了袖子里,打算等她一扯下面具就砍了她的手,但她拉拉扯扯了许久,那面具也没有动静。

    “女人,你是眼瞎了吗?或者有点脑子行不?”姚枂岚抹去了嘴角的血,“这可不是什么瑾渊王。一看就知道,你那主子给了你假信息。我和瑾渊王向来势同水火,怎么可能一起行动?看你这兴奋的样子,该不会是想对瑾渊王做什么吧?也是,年老珠黄也没个男人愿意要你。”

    “来人,”王夫人怒不可遏,“现在就给我把他的手砍了。”

    景眳朔被网缠住了,到不了姚枂岚身边,但剑已出鞘三分,随时准备着一场屠杀。

    侍女拿着刀接近姚枂岚,后者全无动摇,笑容近乎无情。

    “夫人,”一男人跑了过来,正是那管家,“蛊母暴走了。”

    “暴走?”王夫人抬手止住侍女的动作。

    “蛊母?”姚枂岚脸上那种游刃有余的笑容消失了。

    “姚枂岚,”王夫人凑近姚枂岚,又是一巴掌,“你也就能动动嘴皮子了。多留你那双手一阵子,反正你也没多久好活了。”

    又对侍女道:“我去看蛊母,你们带他们去地牢。”

    两人一起被扔进了牢房里。

    景眳朔很快用无痕的剑刃割断了绳子,又帮姚枂岚去了束缚。

    姚枂岚擦了擦嘴角:“臭婆娘。”

    “好玩吗?”景眳朔的语气出奇的冷。

    “啊?”姚枂岚愣住了。

    “我问你好玩吗?”景眳朔揪住他的衣领,情绪激动,“逞一时口舌之快?扇你两巴掌算好了,万一真砍了你的手怎么办?”

    “大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容我解释。”姚枂岚恐惧地看着离开了地面的脚,“是这样的,我故意激起她的怒火,是为了防止她想起拿走我的外衫嘛。”

    姚家的白衫被取走,的确是很大的损失,景眳朔稍微冷静了些。

    他把姚枂岚放了下来,道:“那让我一个人走是怎么回事?我这张脸是怎么回事?故意被抓又是怎么回事?”

    姚枂岚撕开了裙子,扔在了地上。

    “第一个问题,拒绝回答,反正回答了也会被骂。第二个问题,你那张脸用的是材质不同的面具,普通的方法弄不下来。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给自己也弄一张,拒绝回答,反正回答了也会被骂。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根本没有把握找到关人的地方,所以就干脆被他们俘虏了嘛,这就叫,叫什么来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景眳朔无奈道。

    “对,就是这个。”姚枂岚笑道,“王爷果真是聪明盖世博闻强识啊。”

    “笑,你还给我笑!”景眳朔怒道,“你这叫不费功夫吗?刚刚她是真的要砍了你的手啊,你都不知道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姚枂岚敛容道,“总之,我们现在已经在这里了。”

    “唉,你啊。”景眳朔伸手摸了摸姚枂岚的脸,“疼不疼?”

    都肿了能不疼?但姚枂岚没敢这么说,反道:“本大爷上过刀山,下过火海,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不疼的。”

    “陆兄?”对面响起一声呼唤,两人齐齐回过头去。

    “徐兄,你们在这?”

    “啊,我想着为晚上的行动探探路,但是却被抓住了。”徐浩成尴尬地笑笑,“听到你的声音,但没见到陆夫人,所以迟迟不敢叫。这位是?”

    ☆、第58章 姊姊

    “这就是陆夫人。”景眳朔一本正经,“男扮女装。”

    徐浩成的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

    “不,徐浩成,你可别听他的。”姚枂岚搂过景眳朔的肩膀,“正确的说,这是我夫人。我男扮女装呢,是因为夫人调皮,说要和我互换一下角色。”

    景眳朔:“”

    徐浩成惊道:“世上竟有长得这么剽悍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你也娶?”

    姚枂岚:“”

    “徐兄你,意外的单纯啊。”姚枂岚轻咳一声,转换了话题,“那么,你在探路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吗?”

    “有的。我发现三层比二层整整短了一截。同样的位置上,二层有一个用于展览藏品的大房间,三层却是一堵墙,我敲了敲,发现那里是空的。”徐浩成道,“我刚敲了一下,就被抓来这里了。”

    “这里是……”姚枂岚望了望天花板。

    景眳朔接道:“地下。而且,这里关的不只是我们。”

    姚枂岚看向四周。这里关了十几人,估计没参加早宴的都在这里了。这些人里有男有女,全都意志消沉,对他们的对话置若罔闻。

    “徐兄,你没喝昨晚的汤吗?”

    “没有。”徐浩成答道,“因为经历了那样的事,我不大敢再吃这里的东西了。侍女来提醒我,我就假装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吐到了帕巾上。”

    “难怪。”姚枂岚解释道,“这些人,应该也都是因为产生了怀疑才被抓来的。但他们和你不一样,他们喝下了汤。汤里有药蛊,而现在,药蛊已经完全孵化——更贴切的说,完全萌发了——所以他们自身的意识在渐渐消失。”

    “药蛊?”徐浩成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

    “嗯。”姚枂岚没有进一步说明的意思。

    “中了药蛊的人,能救吗?还是会像……一样?”

    景眳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姚枂岚的神色。药蛊,姚黛月,对他们彼此来说都是太过痛苦的回忆。而对于姚枂岚,更是不可抚平的伤。

    “发现得早的话,是可以的。”姚枂岚的声音轻了许多,“药蛊会永远留在这些人体内,但只要杀死了蛊母,他们就不会再受控制了。对了,蛊母,刚刚那个臭婆娘也提到了蛊母。”

    “蛊母是什么?”景眳朔问道。

    “还记得你看到的那棵彩色的植物吗?那就是蛊母。”姚枂岚道,“蛊母孕育药蛊,给药蛊提供营养。每个月的某一天,蛊母会散发出特殊的气味,影响她的子嗣,进而影响药蛊的寄主们。”

    “我杀死了五棵蛊母,按理说不应该还有这些症状啊?难道还有别的蛊母?蛊母……暴走?植物会暴走?”

    他的这些问题,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给他答案。

    “女伴,糕点,药引,毒草,汤,药蛊,寄主……”姚枂岚走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口中念念有词,但谁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他陷入了沉思,景眳朔也不去打扰他,只静静地注视着他,就好像在欣赏着什么风景。两三天没看到这张脸,现在就这么看着,心情也好了起来。

    徐浩成坐了许久,觉得没趣,道:“我说,陆兄,你真是女的?”

    景眳朔看向他:“我不是女的。”一笑,“但我是个断袖。”

    “断断断断袖?”

    景眳朔本来没兴趣搭理他,但一看他这反应,就来了兴致:“说起来,姚姚第一次听说男子喜欢男子的时候也很吃惊呢。我呢,在爱上他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是个断袖的。”

    “姚姚?”徐浩成看向姚枂岚,“他吗?”

    景眳朔独占欲十足:“只有我能这么叫。”

    “好的,好的。”徐浩成道,“不过你长得这么黑,姚公子那么白,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景眳朔阴测测道,“有时候乱说话会遭天谴的。”

    “蛊母,暴走,”姚枂岚全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蛊母,寄主,暴走!我知道了!”

    “什么?”景眳朔赶忙从地上起来,走到他身边。

    姚枂岚双手抓着牢房的铁杆:“徐浩成!你把昨天你和你姐姐行房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快点!”

    徐浩成脸一红,吞吞吐吐:“但,但是……”

    “快点!”姚枂岚很少这么急躁,“不然你姐姐就要死了!”

    一听性命攸关,徐浩成也不含糊了,道:“昨天我意识清醒过来时,就发现姐姐没穿衣服,躺在我怀里。我一下子跌下床,想把衣服递给姐姐,但是却发现姐姐的衣服被撕破了。我不知所措,连连向姐姐道歉。姐姐安慰我说,没关系的,她当时也失去了意识。然后就有侍女来敲门,通知说晚宴即将开始。我——”

    “等等,”姚枂岚打断道,“你还记得,你意识刚清醒时,你的姐姐,是什么表情吗?这个很重要,给我想起来。”

    徐浩成闭起眼睛,想了很久:“情动,关切……害怕?”

    “嗯。”姚枂岚像是料到了,“继续说。”

    “我就问她们要了衣服,给姐姐穿上。姐姐穿好后,就有人来通知说,王夫人请姐姐去坐坐。姐姐不是很情愿,我——”

    “够了。已经够了。”姚枂岚垂下手,“徐浩成,我接下来说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徐浩成咽了口口水。

    “你的姐姐,其实没有受□□的影响,而是被你……被你……”姚枂岚尝试了几下,怎么都说不出那个词,看到徐浩成一脸五雷轰顶,想他已是了然了,就继续说了下去。

    “有些人对□□的抵抗力天生就异于常人,你姐姐应该也属于那种人。王夫人发现了她这点,就把她抓了去,想让她成为蛊母的寄主。”姚枂岚有些不忍说下去,“药蛊有毒,蛊母剧毒,没有一定的抗毒性,是不可能成功的。药蛊能寄生,孕育了药蛊的蛊母自然也能,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用的。”

    “王夫人怎么知道徐姑娘体质耐毒的?”景眳朔靠在姚枂岚耳边低声问。

    姚枂岚看向他:“昨天不是有人巡查吗,如果有一个女人,一直在喊‘弟弟,你醒醒,你怎么了’,那不就是很明显了吗?”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是徐浩成还是全听了去。

    “怎么会,”徐浩成抱住头,“怎么会!”

    “徐浩成,你有一个好姐姐。”姚枂岚道,“我一定会尽力把她救回来的。首先我们得从这里出——”

    地牢的门“吱呀”地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五个侍女。

    “姚公子,夫人有请。”

    景眳朔动了动手,姚枂岚却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几位姑娘,你们也知道我这是一去无回了,能让我和这人说两句话吗?”

    侍女们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个道:“无妨。反正他也是马上要见阎王的人。”

    “姚姚。”景眳朔急道。

    “嘘。这样正好,不用我想着法子出去,三层的机关也不用找了。早一刻,徐姑娘得救的可能性就更大。”

    姚枂岚把两个药瓶放到他的手里,低声道,“这个瓷瓶呢,装的是能洗去你的易容的东西,什么时候用,你看着办吧;另一个药瓶里的药呢,你只要涂一点在身上,药蛊的寄主们就会把你当成他们的同类了。你自己小心一些,可千万别出事。”

    “姚姚。”景眳朔用手指包住手心里的药瓶。

    “我先行一步去救徐姑娘。”姚枂岚无视他的呼唤,“你想办法把楼里还没失去意识的人送出去。”

    “行了。”姚枂岚说完,就回过了头,完全不给景眳朔开口的机会。

    侍女来开了门,姚枂岚主动地背过身去,给她把手绑上。

    “你是怎么挣脱的?”

    “嘿嘿,仙姑姑,我告诉你,你能给我亲一口嘛?”依旧是没个正经。

    “姚姚!”景眳朔喊道,“你记得答应过我师父和我的事吗?”

    姚枂岚一扬手,隔着铁杆,给他来了个飞吻。虽然动作浮夸至极,眼睛里却熠熠生辉,郑重而虔诚:“不会忘的。”

    我绝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先走。

    景眳朔目视着他离开,然后俯下身,捡起他借一个飞吻扔进来的钥匙。

    景眳朔给所有的牢房都开了锁,看了徐浩成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跑了出去。

    “仙姑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姚枂岚问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想答他的话,却被另一名侍女喝止了。

    “别理他。姚枂岚就一张嘴皮子厉害,你别被他迷惑了。”

    “是,木姑娘。”那姑娘退了几步,离姚枂岚远了些。

    “木姑娘,”姚枂岚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既然这样,你方才又为何允许我和我家那口子说两句?”

    木姑娘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断袖,可怜。”

    意思是可怜他们身为断袖,饱受诟病,还要双双早死吧?

    “不,木姑娘,你误会了。断袖也不总是受人诟病的。”姚枂岚道,“不止如此,还有一段时间男风盛行呢。”

    “无耻。”木姑娘惜字如金。

    走到三层的尽头,木姑娘在墙边摸索了阵,找到了一个插口,把佩刀插了进去,墙壁便缓缓地打开了一个缺口。

    “真是精巧的设计。”姚枂岚感叹道。

    “少废话。”

    木姑娘也不跟他客气,对准他的后背一踹,没踹到。因为姚枂岚已经先一步装作被踹到的样子,滚进了门内了。

    木姑娘惊奇地看了看自己的脚,王夫人却没注意到这点,小人得志般地嘲讽道:“世人传言姚枂岚翩若谪仙,风雅无双,神机妙算,但现在看你,不过是会说两句俏皮话的小混混罢了。”

    第1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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