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影帝养成攻略 作者:古城涟漪

    第4节

    ☆、试镜（三）

    《桃夭》开机可能要等到下半年，《向日葵》的选角还没完，再加上道具、场景敲定，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之后了。这段日子，周嘉禾索性就给小赵放了个长假。

    《向日葵》确实如苏翊所说，是部非常难得的戏。它讲述的是一个原本乖巧听话、活泼可爱、极有绘画天赋的小男孩怎样一步步变成一个沉迷于网络、厌学、自私冷漠、逃课打架、顽劣叛逆的坏孩子，以至于最终走上不归路，自杀身亡。

    看了两天，周嘉禾抑郁了不少，这种剧情，太沉重。干脆把剧本扔到了一边，反正离开机还有段时间，没必要过早地入戏。

    这几日苏翊每天加班到很晚，没有回新租的公寓，而是住在里公司更近的家里。早起后，苏翊简单做了份早餐，一边吃早餐，一边给周嘉禾打电话。电话响了七八遍才被接起。

    隔着手机，苏翊似乎都能感觉到周嘉禾的怨念。“这才几点，你要打不能晚点打？非吵老子睡觉？”

    “九点准时到公司。不要迟到。”

    听到周嘉禾气急败坏地挂电话，苏翊扬了扬嘴角，喝完杯子中的奶，收拾一下，开车去了公司。

    刚到了公司，那边经纪人周鹏敲门道：“苏哥，来帮我个忙吧。”

    苏翊摘下眼镜，拿出抽屉里的软布，一边细细擦着镜片，一边徐徐道：“什么忙？”

    “咱们公司最近不是要推一个组合么，你帮我看看，哪些是好苗子，我这心里没谱。”

    “你带了他们三个月，比我更熟悉、更了解他们。”

    “你就帮忙看一眼，看跟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也好。”苏翊将擦干净的眼镜重新带好。接过周鹏手里的资料，细细翻看起来。

    大约十来分钟，苏翊从一沓资料中抽出了十张。“这个，这个，还有这，这……单从资料上看，这几个人不错。但推组合比一个人要难得多。他们不仅要个性鲜明，更要互补。要有会唱歌、会跳舞、会玩儿乐器的，还要有长得人神共愤的……他们不是要考核了么？等我观察观察再说吧。”

    “行。明天上午十点开始，你来帮我把关。”

    “嗯。”

    等周鹏收拾好资料离开后，苏翊抬腕看表，已经九点半了，还没有周嘉禾的影子。

    他拿起手机翻到周嘉禾的号，想想，又把手机扔回办工桌上。再从文件里抬起头，已经十点半了。苏翊略显烦躁地拨通周嘉禾的电话，“不是说了让你九点到公司么？你在干什么？”

    “化妆。”周嘉禾不疾不徐地说了句。

    苏翊压下怒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十分平静。“不许画烟熏妆。”

    “老子化妆从来没人管，你少在一边瞎bb，老子乐意。”

    苏翊气结，只能咬牙说了句，“快来。”

    忙完手头工作，没清闲一会儿，汤琳就匆匆跑来，说外面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苏翊边问边朝外走。

    汤琳小步跟在后面没有回答。

    “我问你怎么回事？”苏翊不耐地转回头。

    “是……朱乐和周嘉禾……”汤琳放低声音。

    听到周嘉禾的名字，苏翊停下脚步，脸色极其难看，“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两人遇见后，朱乐说话有点难听，周嘉禾一时又没有忍住，两人这才……朱乐已经被倩姐带回去了。”

    “倩姐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但脸色很不好。”

    两人一出电梯，就看到大厅里鼻青脸肿的周嘉禾正骂骂咧咧地朝电梯走来。

    苏翊转头对汤琳道：“你去倩姐那里瞧瞧，顺便代我跟她道个歉。”

    汤琳出去后，周嘉禾进了电梯，斜了苏翊一眼。

    “怎么回事？朱乐惹到你了？”

    周嘉禾靠着电梯，阴沉着脸，没有开口。

    苏翊回头，见他鼻子下面还有血渍，左边脸上有些发青，额头也红了一片，还有个不小的伤口，应该是被什么金属划伤了，渗着丝丝血迹。

    进了办公室，苏翊从抽屉里拿出湿巾和创可贴，“先把脸上的血渍擦擦。”

    他打开一个创可贴，等周嘉禾擦干净脸，把创可贴往周嘉禾脸上贴去。周嘉禾侧身躲闪，苏翊道：“别动。”

    贴好后，他开口问道：“朱乐说了什么？”

    周嘉禾很意外地抬头，“你居然没认为是我惹了他？”

    “我们相处的时间虽不长，但我看人一向很准。你不是那种会主动去犯别人的人，不过也不是那种能忍就忍的人。”苏翊上上下下看他几眼，“这样子，《向日葵》开拍后，你连特效化妆都省了。”

    周嘉禾冷哼一声，“听说你原本打算当朱乐的经纪人？”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我刚跟薛城解约那会儿，正好闲暇，倩姐说朱乐是个好胚子，怕自己耽误了他，希望我能帮他一把。”

    “怪不得他见了我就红了眼，就像我上了他妈一样。”周嘉禾看了苏翊一眼，自嘲道，“我很荣幸，有个业内最好的经纪人，是不是应该格外珍惜？”

    “我并没有答应她。”苏翊否认道，“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你很享受演戏，热爱表演，而且天赋很好。所以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呆在娱乐圈？”

    听到这话，周嘉禾的目光一下子冷了起来，连带着语气都冷冰冰的，“这不关你的事。”

    苏翊挑眉，“我是你的经纪人，你居然说这不关我的事。”

    周嘉禾讥笑，“没了我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你还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薛城，何必在意我？”

    “周嘉禾。”苏翊指着门，神情严肃，“如果你爱演员这个职业，就要做到极致。如果不爱，赶紧滚蛋。既然你选择留下，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都绝没有回头的机会。我不会允许自己失败一次，更不可能拿飞天来玩票。”

    周嘉禾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桌上的水杯，不知在想什么。

    敲门声响起。

    汤琳的身后还站着宋云倩和浑身是伤的朱乐。看来他比周嘉禾还惨，右脸已经高高肿起了。

    “小苏，真是对不起。是我管教艺人无方……朱乐这孩子……”

    苏翊见宋云倩一脸尴尬和抱歉，起身笑道：“倩姐不用放在心上。嘉禾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这事说开了就好。”

    两人说话间，周嘉禾连头都没抬，懒得看来人一眼。

    “朱乐，快给你嘉禾哥道个歉。”宋云倩冲着朱乐使眼色。

    朱乐极不情愿地走到周嘉禾面前说了声对不起。

    周嘉禾冷笑一声，“下次见到大爷绕远一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眼看朱乐要发飙，宋云倩一把拉住他，将一脸涨红的他推出门。

    苏翊把宋云倩送到门口，回头见周嘉禾没了刚才的阴霾，抖着二郎腿，心情颇好。他关了门，坐下道：“你是不是还想因为打架进一趟派出所？”

    “有你，我怕什么？”周嘉禾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周嘉禾……”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周嘉禾不耐烦道。

    苏翊叹气。

    周嘉禾忽然意有所指道：“苏翊，问你一个问题。在每个人都穿的光鲜亮丽的宴会上，你却只能穿最廉价的礼服出现，你会留下还是离开？”周嘉禾的神情少有的凝重，帅气的眉头拧成一团。

    “那你觉得那个宴会让你快乐多一些，还是痛苦多一些？”

    周嘉禾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快乐吧……”

    “既然如此，你何必在意穿什么？”苏翊顿了顿，补充道，“你迟到的毛病是不是得改改了？如果下次有一条不符合合同规定的内容，我会直接暴力解决，绝不废话。”

    “……”

    ☆、强吻（一）

    周嘉禾的外卖吃了七八天之后，小赵终于回来。想想这几天，他还真后悔放小赵的假，本以为苦日子要结束了，哪知小赵接了个电话之后，泫然欲泣地跑来找他，“周哥。”

    周嘉禾一见着架势，惊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妈出了车祸。”

    “车祸？怎么样，严重吗？你先别急，这就收拾东西回去。”

    小赵抹抹眼泪，“医生说肋骨和小腿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周嘉禾松了口气，“那就好。钱够吗？一会儿我往你卡里再打些。”

    小赵感动道：“够了。我爸身体不太好，我得留下来照顾我妈，恐怕短时间内没办法回来了……周哥，要不你再找个助理吧。”虽说周嘉禾脾气大了点，有时候说话难听了点，但他对小赵一直都很照顾，工资开得高，逢年过节不管他忙不忙，都会让小赵回家团聚。小赵的梦想就是将来当一个像苏翊那样的经纪人，眼下看来，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梦想了，周嘉禾不可能等他三五个月。

    “你不是说以后要当我经纪人？现在是要放弃吗？”

    “不是，我是怕……”

    “既然不是，等你妈好了，你就赶紧回来。”周嘉禾别扭道，“我会等你的。”

    小赵“哇”地一下哭了，“周哥，你太好了！我会记得你一辈子。以后为你做牛做马！”

    周嘉禾浑身一哆嗦，“少来。不过……你要真感激我，就按我说的做。”

    见周嘉禾眼里放光，小赵犹疑地点点头。

    开完会，苏翊回到办公室，打算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的事务，手机却响起。

    “苏经纪人，我助理滚蛋了！”

    “……”苏翊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小赵……不干了？”

    “是啊，说了他两句，他就玻璃心碎了一地，辞职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周嘉禾不爽道，“现在的助理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说都不能说！”

    “小赵不是爱计较的人，一定是你伤了他的自尊。给他打个电话，说几句软话，我想小赵不会跟你计较的。”

    周嘉禾在电话里冷笑了两声，“苏翊，你疯了吧？叫我打电话跟他认错，你该吃药了！”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下午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转身就要辞职了？这年头要找个像小赵这样听话会干活，又不乱说，值得信任的助理不容易。苏翊一把抓了西装外套，拿起车钥匙就出了公司。

    边走还边给小赵打电话，响了两声，小赵接起，还没等苏翊开口，就听小赵带着鼻音道：“苏总，你啥也别说了。我既然走了，就不会回去了。你们再找助理吧，你放心，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不会说。就这样！”

    苏翊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顿时头大。看来小赵是铁了心要走了，那周嘉禾的助理怎么办？

    到了周嘉禾家，连按了好几声门铃，周嘉禾才慢悠悠地开了门，“来的够快！”

    “小赵为什么要走？”

    周嘉禾给苏翊倒了杯水，“来，先喝杯水。听我慢慢跟你说。”

    苏翊狐疑地看了眼周嘉禾，接过水杯。

    “他发现我是同性恋，所以跑了。”

    “噗！咳……咳咳咳……”苏翊一口水喷在茶几上，呛得几乎咳出眼泪。

    瞧见他的狼狈样，周嘉禾笑得连拍大腿，“怎么样，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哪里不正经了？”周嘉禾一屁股重重坐在沙发上，“他开车太快，闯了个红灯，我说他几句，他就急眼了。”

    “就为这事？”

    周嘉禾白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呢？风风火火地回家了，把衣服什么的胡乱收拾一通就走了。连句话都没说，打电话也不接。哎，好歹我也是个明星，低三下四地求人，你见过吗？”

    苏翊沉吟了一番，“既然你们闹僵了，就算他回来，以后两人心里也有芥蒂，那就算了。”

    周嘉禾看了看厨房，蹙着眉头，不满道：“我晚饭还没吃，快饿死了。”

    “你吃什么？”苏翊叹了口气，进了厨房。

    “随便。”周嘉禾见他围上围裙，动手做饭，一脸阴谋得逞的诡笑。

    说实在的，他还挺怀念苏翊做的饭。

    苏翊把冰箱的排骨拿出来洗净，焯水。又切了两个土豆。爆香了葱姜蒜之后，加入排骨和土豆翻炒，接着放调味料，加水炖上。淘完米后，把排骨倒入电饭锅，和大米一起蒸煮。半个小时后，排骨焖米饭做好了。苏翊盛了一大碗端上餐桌，“饭好了！”

    周嘉禾满心欢喜地来到饭桌前，就见一碗米饭，没有一盘菜，顿时不高兴了，“怎么没菜？”

    “怎么没菜？”苏翊指了指米饭里的排骨，“这不是？”

    “算了，凑合吃吧。”

    上次吃饭还是标准的三菜一汤，现在餐桌上就一个碗，能想象的到他的失落。只是确实饿了，他也懒得计较了。扒了口尝尝，味道真不赖……随即面色舒畅。

    苏翊抬腕看时间不早了，解了围裙，洗了洗手，“我该回去了，你吃完饭，自己收拾。”

    “等一下。”周嘉禾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苏翊，“这是我家钥匙。最大的是大门的，其他的，你有时间自己试。”

    苏翊以眼神询问。

    周嘉禾吃了口排骨，嘴里包了一嘴巴饭，含糊道：“我一日三餐你看着办。”

    苏翊刚想开口说句自己叫外卖，就听周嘉禾接着道：“我不喜欢外面做的饭，吃不饱也没有力气工作。”

    “……我会尽快给你找助理。”

    周嘉禾没搭理他，埋头吃饭。

    苏翊把钥匙还给他，“我有你家钥匙。”

    “又是小赵给的？”

    苏翊点头。

    “那你刚才还按门铃！”

    “刚才忘了带。”

    从周嘉禾家离开后，苏翊接到薛城的短信，问他最近过得怎样？苏翊看了一眼，把手机扔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没有回复。自从他和薛城那次深入彻底地交谈，接着解约之后，他就再没有跟薛城联系过。不是他狠心，到底是薛城自己要走，就算他不走，苏翊想，他也不会再做他的经纪人了吧。

    晚上车辆很少，苏翊的车子开的飞快，夜风透过窗户，将他额前的发丝吹得翻动不已，他扶了扶眼框，将车靠边停下，拿起手机拨了曹轩的电话。

    “周嘉禾的助理辞职了，你那边有没有可靠的人？”

    上次吵架之后，苏翊虽然几次去跟曹轩和解，他都爱理不理，但也知道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因为一个周嘉禾，真的跟苏翊老死不相往来。气归气，忙还是要帮的。只是语气有些不善道：“谁当他的助理真是倒了八百辈子霉。”

    苏翊一脸苦笑，“这事就交给你了。”

    电话那边有些吵杂，苏翊没有听清曹轩又说了些什么。他叹了口气，挂掉电话，想起有份资料忘在公司了，于是调转车头，往公司方向去。

    飞天的办公室在天晟国际的第十五到十八层。苏翊到大厦前面的停车场时，刚走几步，在路边看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车门口立着一人，穿着白色风衣，正仰头看着楼上。

    就这么远远看了一眼，苏翊就知道这人是谁。他退回车里，从另一侧悄悄离去。

    薛城，他来干什么？

    苏翊将车停在马路对面，眉头几乎要拧起来。因为在就在红色法拉利的后面几十米处的一丛灌木便，悄悄探出了一架照相机。苏翊拿起手机回复了一句：有狗仔。

    薛城为人比较低调，也不善言辞。很多时候，能不说话，他就尽量不说话。但人却很倔强，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唯有对苏翊，几乎是言听计从。就算苏翊对他十分苛刻，他也没有半句抱怨。

    金花奖颁奖典礼上，薛城因为一部《黑钻》，毫无疑问地成为年度最佳男演员。当晚的庆功宴，薛城并没有多激动，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之后，就在一旁一个劲地喝酒。苏翊忙着挡住每个人的敬酒，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等一圈下来，薛城已经喝得烂醉如泥。苏翊索性就在酒店开了间房，把薛城送回房间歇息。

    哪知他把薛城扶回房后，薛城却将他推倒在门上，吻上了他的唇嘴。苏翊一时又惊又怒，一手握拳，用力击向薛城。薛城跌倒在地，眼神迷蒙地看着苏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对苏翊伸着手。苏翊没有去拉他，而是狠狠擦了擦嘴唇，准备开门出去，却听薛城在身后低低道了句：“对不起。”

    苏翊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第二天酒醒的薛城似乎忘了头天晚上发生的事，对苏翊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更看不出半点愧疚，对那晚的事却也只字不提。但从那以后，苏翊尽量避免和薛城独处。他不知道薛城那晚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因为喝醉了，误将他当成女人，还是……不管怎样，他想，他的转变，薛城或许应该明白。

    一个月之后，薛城与飞天的合同到期。续约时，苏翊故意把分成降低，四六分。苏翊想，如果薛城心里没鬼，他就不可能会接受这个条件，如果他接受，那说明他的猜测极有可能是对的。

    薛城确实没有接受这份合约，而是选择了愿意跟他三七分的帝皇娱乐。那一刻，苏翊心里没有不舍，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他知道那天晚上之后，他和薛城再也回不到之前的状态了。与其日后尴尬，倒不如现在这样，快刀斩乱麻。

    薛城收到短信，低头钻进车里，匆匆离开。那架相机也随之消失了。

    ☆、强吻（二）

    曹轩的办事效率很快，没过两天，就找来了个男助理，领到了苏翊的办公室。

    因为周嘉禾特意交代过，不要女的。

    曹轩说这是他妹夫的嫂子的侄子。苏翊一听介绍，头都被绕晕了，忙挥了挥手，“你直接告诉我是个远亲，就行了。扯那么多干什么？”

    “我这不是想告诉你人很可靠吗？让周嘉禾放心用。”

    “……”

    小伙子长的人高马大，一米八五的个子，模样也不错。听见曹轩的话，略显害羞地笑笑。苏翊问他：“叫什么？为什么想做助理？”

    “毛宇。就是想以后……”小伙子搓搓手，似乎有些难为情，看了曹轩一眼。

    曹轩道：“他就是想跟着你们，看以后周嘉禾红了，能不能沾沾光，也演个什么小角色。”

    苏翊笑了笑，“原来是想将来进演艺圈。那就要跟着你周哥好好干。”

    毛宇听了这话，笑着点点头。“是。苏总！”

    “既然人带到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曹轩拍拍屁股正要走，苏翊叫住他，“曹轩，谢谢。上次的事……”

    曹轩白他一眼，“自己兄弟，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苏翊心头一暖，就算偶尔有分歧，好在丝毫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曹轩走后，苏翊指了指椅子，温和道：“小毛，坐。知道周嘉禾吗？”

    毛宇连连点头，“知道。”

    “对他有什么看法？”

    “看法……”毛宇半天憋出一句：“周哥很帅。”

    苏翊无语。

    “我是问你对他这个人有什么看法？既然知道周嘉禾，应该对他的消息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吧？”

    毛宇想了想，确定自己的措辞不会有问题了，才开口：“我觉得……明星也是人，也有人的七情六欲。周哥只是不擅长在媒体面前掩饰自己……不太好的一面。”

    苏翊惊讶，含蓄道：“你对他没有偏见？比如说这个人人品很……不好之类的？”

    “没有！”毛宇回答的很干脆。

    苏翊点头，“嗯。既然你不讨厌他，那就试试。周嘉禾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如果你摸不到他的脾气，会很累，甚至会受些委屈。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

    “还有，除了照顾他平日的生活起居，你还要在他外出拍戏时，跟在他身边。”

    “这个没问题。”

    “做助理要以明星的事为优先考虑，你可能很少有自己的私人时间，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我愿意跟着周哥，将来学些东西。”

    “好。”苏翊接着道，“嘉禾跟别人不同，你除了照顾他，还要监督他。比如：不要让他喝醉，不要让他迟到，更不要让他乱化妆，在他发脾气的时候，要立即阻止他……之后我会列个单子，将所有事项细细列出，你照做就好。”

    毛宇有点愕然，“喝酒化妆也要管吗？”

    苏翊淡淡地点点头，“所有不好的，全部都要改。在娱乐圈，周嘉禾是个品行不良的‘差生’，一切照着‘三好学生’标准来。”

    “可是这样，不是抹杀了一个人的个性？”

    苏翊笑了，“个性这种东西，等他成大牌了再说。不是一线明星，你就得夹着尾巴做人。”苏翊递给毛宇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有不懂或者搞不定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一会儿我让汤琳送你过去。”苏翊抬腕看了看表，“会做饭吧？周嘉禾可能还没吃晚饭。”

    毛宇挠挠头，“会做一些。”

    “那就好。”

    两人到了周嘉禾的公寓时，他正在睡觉。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起床开了门。周嘉禾眯着眼上下打量几下毛宇，冲汤琳道：“苏翊选的？”

    汤琳来接过苏翊，没想到周嘉禾见过她一面就记住了，有点受宠若惊，对上周嘉禾黑亮的眸子，心中扑腾直跳：“是……是的。”

    “进来吧。”周嘉禾转身走到餐桌边，斜看了毛宇一眼，“会做饭吗？”

    毛宇提了提手里的方便袋，周嘉禾这才看到，他已经准备好了食材。

    “周……周哥，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周嘉禾打了个呵欠，伸出食指，“第一、不吃海鲜。除了鱼虾螃蟹。第二、不吃洋葱、胡萝卜。第三、除了猪、牛、羊肉，其他一概不吃。”

    毛宇愕然，“鸡鸭肉也不吃？”

    “鸡肉吃，鸭肉不吃！”

    “还有吗？”

    “在家做饭不要放味精、鸡精和麻椒。”

    汤琳心想，在外拍戏时，你不是还吃盒饭吗？也没听说挑食成这样。

    “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去做饭吧。”

    见两人相处的还不错，汤琳完成任务，就离开周嘉禾的家。路上跟苏翊通了个电话，报备一切正常，苏翊算是松了口气。

    三天后凌晨一点，睡得迷迷糊糊的苏翊接到毛宇电话，那边毛宇的声音急切中带着慌乱，“苏总，周哥不知去了哪里，联系不上，电话关机……怎么办？”

    “你先别急，在公寓等我，我这就过去。”

    苏翊叹了口气，赶紧起床，直奔公寓。

    苏翊到时，毛宇正一脸担忧地在门口晃悠，他几步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周哥说口渴，叫我去楼下买点喝的。我……我一回来，他就不在家了。我看车库的车少了一辆，以为他出去办事了，做了晚饭等他回来。后来一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再醒来就两点了，周哥还是没回来，我打他电话，一直关机……”

    “车库的车少了一辆你就应该警觉，他没有驾照，怎么能上路？”苏翊的言辞极为不悦，还是强忍道，“周总家呢？有没有打电话问？”

    “刚才打电话过去，是保姆接的，说周哥今天晚上没回去过。”

    苏翊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了句：“知道他朋友的电话吗？”

    “这……我刚来，还不知道。”毛宇简直快要急哭了。

    苏翊拍拍他的肩，“你也别急，他那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我们分头去找。”

    “好！”

    苏翊虽说嘴上安慰毛宇，但整个心都在悬着，他担心的是周嘉禾没了驾照居然还敢开车上路……这要是被逮住，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点，马路上已经空无一人了。一排排路灯静静地立着，苏翊的心里格外的烦躁。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车子发出了刺耳的鸣笛声。

    凌晨三点，他几乎把整个城市的街道都走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周嘉禾，电话依旧关机。最后，他无奈拨通小赵的电话，问了周嘉禾常去的地方，和几个朋友的电话，确定周嘉禾应该在一个名叫黑夜精灵的酒吧。

    苏翊立即驱车前往，走了一段后，见前面有两辆警车似乎跟他同路。苏翊眼皮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他一踩油门，超过警车，加速前往黑夜精灵。

    到了酒吧，苏翊也顾不得那么多，挨个推开包房的门，当然也看到了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绝大多数门都是反锁的，苏翊低骂一声，心急如焚，却忽然瞧见斜对面的包房里走出一人，那人拉开门时，他从门缝中看到了早已不省人事的周嘉禾。

    他一个箭步上去开了门。包房里的人个个神色异常，兴奋地扭捏着，嘶吼着，似乎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让苏翊心惊肉跳。他二话不说，背起周嘉禾，毫不迟疑地从后门离开。

    直到回到家，苏翊的心还在扑通狂跳。他将毫无知觉的周嘉禾扔在沙发上，过了很久才控制住身体的颤抖。那个味道，那种状态，让他联想到他还是助理时，跟过的一个艺人。没多久，那个艺人就因吸|毒被抓。

    那些人在聚众吸|毒！

    苏翊回神，看看周嘉禾，深深叹了口气。那一瞬间，他对周嘉禾失望透顶。将周嘉禾拖到床上，苏翊打算回去立即跟周书成解约，他不是救世主，没有办法去拯救一个自甘堕落的灵魂。

    周嘉禾睁开眼，迷茫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苏翊。失去理智后，苏翊的脸漂亮的让他心动。他盯着那张脸，忽然哈哈大笑，接着无法抑制地哭出声来。

    苏翊瞠目结舌。

    ……药效的作用？

    周嘉禾止住哭，伸手抚着苏翊的脸，喃喃自语，“如果我能不顾一切，该有多好……可惜，我只是个懦夫……无法取舍。”说完，伸手勾住苏翊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苏翊当场石化，忘了推开周嘉禾，忘了开口质问。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点事，会隔日更。

    ☆、强吻（三）

    时间好像倒回到三年前，《黑钻》的庆功宴上。

    庆功宴本来是没有苏翊什么事的。他不想也不愿意去做一些没有必要的应酬。尽管很忙，苏翊还是会坚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若无特殊事情，每天都会在十一点之前上床休息。他洗了个澡，穿上宽松的睡衣，坐在书桌前，打算把还剩十来页的书看完。

    台灯暖黄，纸墨幽香，一边的唱片机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苏翊很享受每晚睡觉前静静看书的这一刻。他是个极为讲究的人，如果他看《红楼梦》，桌边一定会有一杯清茶，配上一首《乱红》。就像此时。

    手机响起，苏翊从书里抬起头，有些恍惚，片刻之后，才回过神。

    薛城的电话。

    他的声音有点忧伤，情绪似乎很低落，说不想去参加庆功宴，问苏翊能不能陪他喝一杯。

    这个时候不去宴会，反而独自喝酒，被记者逮住的话，又不知道要写些什么了。苏翊安慰了他几句，毕竟是主演，没有非常特殊的事情，还是尽量到场的好。

    薛城郁郁寡欢地嗯了一声。苏翊放心不下，说去接他。薛城说了句“好”，音色明亮不少。

    挂了电话，苏翊合上书。用吹风机吹干了及肩的长发后，很随意绑了个马尾。可惜晚上刚理了发，那个理发师不知道是心不在焉还是手抖失误，一剪子把他前额的刘海剪到扎不住。苏翊皱皱眉，理了理两鬓和额前的散发，拿起桌子上的黑框眼镜戴上。换了件白色衬衫和休闲西装出门了。

    到薛城的公寓时，薛城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了。拉开车门坐在副驾上，薛城偏头，愣了很久。

    苏翊长得眉清目秀，属于非常精致的那种人。这样忽然留着刘海，扎着头发，侧脸看去，让薛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错觉。

    感觉到薛城的目光，苏翊道：“刚剪的，很丑？”

    薛城摇摇头，“不是，很……好看。只是奇怪你为什么总带着眼镜？又没有近视。”

    苏翊笑了笑，没说什么。

    华灯初上，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车子开得不快。

    苏翊抬腕，见时间还早，也不急，对薛城道了句：“心情不好？”

    “嗯，算是吧。”

    “哪方面？”

    “……感情。”薛城的声音很小，言语间带着困扰。

    苏翊有些微的惊讶，“感情？你有女朋友了？”作为薛城的经纪人，不知道这件事，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但这段时间，薛城一直在拍戏，忙通告，几乎没有任何私人时间，女朋友的事又是什么时候悄然发生的？

    “陈颖？”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她？”薛城的语气里带些不满。

    “她不是你这部影片里的女主么，假戏真做在娱乐圈是经常发生的事。除了她，我还真一时想不到别人。”

    “不是她……不说这个了，心烦。”薛城将视线移到窗外，半开的车窗映着苏翊的侧影。薛城不知道是在看外面还是在看玻璃，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子走走停停了大约十分钟，薛城问：“苏翊，我的合同快到期了。你有什么想法？”

    苏翊笑道：“你都是影帝了，怎么说也是我巴结你才对，这不是我该问的吗？你怎么比我还上心？”

    “你要是不想要我了，我好赶紧找下家。”薛城笑笑，开玩笑道。

    “说实话，这几年太累了，我不想再带新人。你如果没有更好的打算，欢迎继续留在飞天。”

    薛城的唇角扬了扬，眼神里闪着夺目的光芒，“好。”

    到了现场，基本上影片的所有主创都在，难得的是，除了两家媒体，他们没有邀请更多记者。薛城跟一众工作人员和演员都打了招呼。只有周嘉禾坐在一角闷头喝酒，没有理他。

    周嘉禾爱喝酒，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所以也没人劝他。

    自从上次与薛城打架后，这是苏翊头一次见他。周嘉禾抬头，正好对上苏翊的目光。苏翊倒没有想到他这么敏锐，立即移开视线，跟着薛城，替他脱下外套，退到一边。

    人员到齐后，主演们一起举着酒瓶，倒了香槟，又合了几张照。轮到周嘉禾和薛城合影时，不知周嘉禾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故意装的，用肩膀狠狠撞了薛城一下，差点没把薛城撞倒。薛城见大家都在看着，伸出手很自然地搭在周嘉禾的肩上，一脸堆笑。周嘉禾则全程耷拉着脸。照完相，他解脱般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喝酒，与喧闹的筵席显得格格不入。

    苏翊偶尔会抬头看看薛城，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跟编剧聊天。聊到薛城下一部戏，苏翊下意识地抬头朝他的方向看去，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环视了一周，同样没有看到周嘉禾，心中暗觉不好。薛城这个人，对周嘉禾就算没有多讨厌，也绝不是喜欢。而周嘉禾则是小心眼，爱记仇。两人本来就有矛盾，若是私下碰见，又都喝了点酒，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苏翊立即起身走向薛城的座位，旁边的一个男演员告诉他，薛城应该去洗手间了。

    苏翊刚走到洗手间就听到里面拳打脚踢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丝隐忍的闷哼声。他冲进去见周嘉禾和薛城正扭打在一起。上次薛城被打，苏翊心里已经动了气。如今见周嘉禾又动手，薛城还吃了亏，他一把拉过薛城，护在身后，抬腿将周嘉禾踢翻在地。

    周嘉禾闷声在地上扭了扭，就不再动弹了。还好薛城身上没什么外伤，苏翊将他扶回座位。薛城却说头晕，想回去休息。苏翊点点头，回身看了眼卫生间方向，让薛城先在车里等。

    苏翊回到洗手间，周嘉禾还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像睡着了一样。看样子，他的助理今晚没有跟来。

    苏翊皱皱眉，俯下身想把他扶回酒席上。哪知周嘉禾忽然睁开迷蒙的眼睛。黑亮的眼珠里，苏翊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身影。睫毛清晰可数，鼻翼随着他的呼吸，轻微地起伏着。薄薄的嘴唇紧闭着，却红的异常。苏翊一时失神，手上没了力道，周嘉禾像一滩软泥一样重新摊在地上。苏翊扶了扶额，既然知道自己会喝酒，怎么身边就不带个人？他也是，干嘛还要回来管他？丢在这里总会被那群人发现的吧？抬脚走了两步，苏翊又无奈地转回身。算了，地上太凉，不能多躺。

    周嘉禾比薛城高有一个拳头。薛城是一米八，苏翊想他怎么也有一米八五吧？扶着他有些吃力，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周嘉禾一歪，又倒在了门上。肩膀被撞，他皱着眉，睁开眼，低头很仔细地看了看身侧的苏翊，毫无征兆地将他撞向墙面。苏翊吃痛，刚张嘴，双唇就被吻住。

    周嘉禾吻的很轻，却很投入，牙齿磕磕绊绊，碰疼了苏翊的唇。他的惊愕让他完全忘了做出反应。等神游天外的意识恢复，还没发作，唇边的温热就离开了，周嘉禾像是极其满足地叹了声长气。

    苏翊一把推开他，左右开弓，“啪啪”连甩了他两巴掌。周嘉禾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口处，胸膛里鲜活热烈的跳动声隔着雪白的衬衫传到周嘉禾的手上。他收回手，痞痞一笑，眼神迷离的勾人心魄，“原来是个男人，长得这么媚，害老子以为是个女的……没事扎什么头发？”

    苏翊怒瞪他一眼，见他东倒西歪，醉眼朦胧，也懒得跟他废话，迅速离开了洗手间。

    从那以后，苏翊剪了一头长发，再也没留过。

    他和周嘉禾的交集也到此为止。

    ……

    苏翊回神，将周嘉禾推开，他却笑了一声，闭目睡去。

    一次如此，两次如此，苏翊连发火和质问的机会都没有。他极其郁闷地和衣躺在沙发上，盯着地上的月光发怔。忽然听见卧室传来动静，拉开灯，见周嘉禾在床上吐得天昏地暗。

    苏翊恨的牙痒，关灯继续睡觉，不去管他死活。折腾了良久，房间里没了动静，他再去看，见周嘉禾睡在一滩污秽上，略长的头发松松软软地耷在额前，遮挡住了一半的眉眼，显得呆萌无比。

    “难以想象……”

    难以想象他这种人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看到他脸上尚未干透的泪水，苏翊深深地叹了口气。

    周嘉禾，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第二天一早，周嘉禾起床感觉脸上干干的紧绷着，再起身掀被子，被满被子的呕吐物吓呆，继而恶心到不能自己，跑到卫生间连呕酸水。捋掉头发上结住的一层饭粒，周嘉禾气急败坏地指着沙发上一脸严肃地苏翊吼道：“苏翊，你他妈这样让我睡了一夜？”

    “不然呢？”苏翊瞥他一眼，冷冷道。周嘉禾总觉得那眼神里有千万只利剑。

    “不然呢？”他怒极反笑，“毛宇呢？为什么不让他给我换衣服？”

    他还好意思提毛宇！发生这种事，苏翊怎么敢将毛宇留下？一早就以张艺冬缺个助理为由，把他调走了。

    “调走了。”苏翊的声音犹如冰凌，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早上尿了没？”

    “……”

    苏翊抬手指指桌上的玻璃杯，“去接点尿。”

    “……”周嘉禾一头黑线，警惕道：“你要干嘛？”

    “尿检。”苏翊将一大早买的报纸扔到周嘉禾面前，眼神凌厉地看着他，“你的好朋友们吸|毒被抓。”

    周嘉禾脸色一白，抓起报纸看了看，惊愕道：“这……怎么可能？昨天大家只是多喝了几杯。”周嘉禾的眼神移到报纸边的杯子上，愣愣道，“你该不会怀疑我……”

    “如果我晚两分钟去，今天的头条又是你了。”苏翊的脸上犹如结了一层冰，“假如你吸|毒，我会毫不迟疑地跟你解约。”

    周嘉禾知道自己没有沾毒品，但有一瞬间，他被苏翊的神情震住，忐忑不安地去卫生间接了点尿液。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单机的感觉，还是蛮心酸的。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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