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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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乱小恶魔 作者:战青
第5节
而赛巴斯汀就坐在她举高的手臂上，火红卷曲长发任风翻吹，紫色双瞳把整个柏林市一览无遗，他知道是撒拉弗来了，银发天使鼓动翅膀就站在女神的左肩上。
撒拉弗明白同伴跟他一样不能入睡，他们难得又有这样的时间，一起聚在此地，忽地让他想起：「赛巴斯汀，你记不记得十九世纪普鲁士对法国的战争？」
「记得啊……」赛巴缔汀轻扯嘴角：「1864，1866，1870和1871年普鲁士赢了战争，这胜利之柱在一八七三年刚建好的时候，我们就来过这里看夜景了。」
有着女神像的胜利之柱(siegcssaule)，是为纪念普法战争胜利而建造的，是德国在历史上首次统一的象征。
之后，这个城市在历史上面临多次统一与分裂的遭遇，也有苏联红军为了攻下此地而牺牲了二十万条人命——
他与撒拉弗在这国家多次目睹了人类战争，包括被残杀的六百万犹太人，也关于天堂和地狱的对决！
每当他看见身边的黄金女神，就好像见到了天使的胜利，他们为了上帝而战胜魔鬼，翱翔于天际光耀神的圣殿。
久远以前，他和撒拉弗也是天国的一份子，也曾感受天上使者的荣耀，最后却因为犯罪堕入人界。
历经千年的放逐生涯，他突然发现到可悲，曾经在天上有的光荣事迹、与他相处过的天使同伴们，他记不清楚了，却能记住人类的建筑物在几时建造？
记住了每一场战争死掉多少生命，那些渴望继续活下去的气息被覆盖在死亡腐臭里。
「一八六 四，一八六六，一八七0，一八七一，一八七三，都跟我无关，为什么我要记住这些无聊数字？反而天国已经模糊……我不想记住的事，却牢牢的记住；我最不想忘记的，却忘了！」
赛巴斯汀的话引来撒拉弗叹气，深有同感。已经不太记得上帝的模样，就算是最爱慕的路西法，脑海里也仅存千年之前的虚像，那一身的美丽、骄傲与光芒四射，还有他在自己耳边呢喃细语，仿佛浪花冲刷沙滩上刻画的足印，逐渐模糊终须消散，一切的一切到了现在，只残留幽怨一直到卡罗来了，撒拉弗记忆中疏远又模糊不清的路西法才能与卡罗的脸重叠在一起，但是两者表现出来的却又不一样？
撒拉弗思量的，赛巴斯汀也在想象，可是他顽强拒绝，怕再被受到影响，不禁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壶猛灌一口，怨怼出声：「为什么上帝能派来他的儿子救赎人类罪过，为什么天使犯罪就不能得到救赎的机会？」
撒拉弗无法回答。人类有救赎主，天使没有，天使犯了罪就要戴上锁链被关入黑暗监牢，受到永世的惩罚！
酒壶突然被拿走，赛巴斯汀不快，但是看到对方也饮一口，他惊讶，再从撒拉弗手中接来，继续喝两口……
「如果没有路西法那该死的家伙，我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闻言，撒拉弗怔然。如果他跟赛巴斯汀不是因为路西法与莉莎而远离天国，就不会被困在这人间啊。但是，「如果没有路西法，就不能遇见卡罗。」
月光照耀如爆布般的银色长发，天使幽幽叹息：「赛巴斯汀，我跟你一样，对路西法的怨恨怕是要一直存在了……可是对于卡罗，我真的没办法再恨他。」
可爱的卡罗，一害羞全身都红通通了，他让他抱着，亲吻……赛巴斯汀默不作声。
「我喜欢卡罗。这一次害他受伤，我很难过，我想要他在我的身边，我想对他好。」
撒拉弗坦白引起赛巴斯汀莫名的怒气，吼道：「卡罗是地狱之子，你不能喜欢他。你没见过，我见过了，他的魔鬼力量已经慢慢表现出来，你该去看看他怎么变出蝗虫，听他说他想变成跟路西法一样强大！」
「就算这样，我还是认为卡罗跟西法不一样，毕竟他体内有一半是莉莎的血统。」撒拉弗注视赛巴斯汀闷着头喝酒，直言无讳：「卡罗虽然长得像路西法，但你不觉得他的个性更像是莉莎？我不相信你没感觉到。如果你还是没有感觉，就离卡罗远一点，不要对他报复了，让我来照顾他。」
赛巴斯汀浓眉紧皱。极力拒绝再去想那个瘦弱的少年，可是越排斥去想念；就越是想起了他美妙歌声，笨拙的魔力，还有软软甜甜的唇办，白嫩肌肤，扭动的细腰和嚷嚷着不行了要射精了的娇喘媚叫！
赛巴斯汀进入房间，打开衣橱的抽屉拿出一小铜盒，没吵到卡罗又离开了，回到客厅。他独自坐在沙发上，伸手触碰铜盒，特制的盒子发散微光自动开启，其中藏有一雪白羽毛，一小撮让粉红蝴蝶结丝带绑着的金黄发丝，还有一张写了歌词的乐谱……这些都是他仅存的莉莎的东西。
他轻摸乐谱上方留着莉莎的字迹，「给亲爱的赛巴斯汀，你的勇猛和无所畏惧，彰显了天上军队必得胜利，所以我想送给你这一首我做的曲子……」他喃喃地念出。记得他跟军队总指挥迷迦勒(ichacl)一起打败魔鬼，返回天上，她就在伊甸园入口迎接他，也在那个时候，她与他交换一小撮秀发和羽毛，当作定情的信物……
手指碰触金发和乐曲，记得她走向他，她的爱情与连神也陶醉的歌声都给了他，却再也记不起她何时转身离开他，投向路西法的怀抱？记不起来这首歌曲是什么旋律，她唱出什么样的声音？甚至她的样貌不再清晰，「莉莎！」压抑的喉咙终究还是蹦出不想再提起的名字，翻开压在盒子最底层一直不敢翻开的素描画像……
画像犹如真实的女天使，金发碧眼，头微侧着看他，笑容甜美。为此，赛巴斯汀，从未愈合的心再度沉入堆积千年的痛苦之中。
卡罗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一切改变啦。
饿了，不用自己动手，有撒拉弗准备小餐桌架在床上，餐桌上有铺满火腿香肠的酸卷心菜，配上烧得熟烂的一整只猪腿，香浓的马铃薯豆子汤，还有好吃的面包、苹果酥、煎甜饼……小餐桌摆不下的食物，都放在床旁边的餐车上，经过撒拉弗巧手摆盘和花朵装饰，美食变得更可口，让卡罗胃口大开。吃得好饱，但是还有一些东西真的吃不下了，原封不动晾在那边，好可惜啊。
除了好吃的每一餐，他终于能留在浴室不被催赶，能轻轻松松的洗操，撒拉弗帮他设计出好几套新衣服更换，每一件都很好穿、很合他的体形，他很喜欢啊。
他与撒拉弗和平相处，可是面对赛巴斯汀就很紧张了，又想起在他强迫之下还不知羞耻的连连达到高潮，坐在他身上主动扭着腰，淫乱性交还说不要停……
在与男性交合的时候，体内兴奋，似乎聚集更大的力量教他跃跃欲试。卡罗满脸通红，不准胡思乱想，责怪于酒醉，感到屁股擦药的地方留了些许的疼，当时怎么可能容纳得下赛巴斯汀跟撒拉弗的一一
卡罗摇头甩掉淫荡，决定以后不要再碰酒，酒实在很恐怖，会乱性啊！黑眸闪躲红发天使的瞪视，不明白他在气什么？赛巴斯汀为何不像撒拉弗温和好脾气，老是要对他凶巴巴的？
卡罗见赛巴斯汀站在房门口，什么都没讲又转身走开。
他不懂赛巴斯汀啊，虽然还是凶，但，这一次他受伤之后，他没再碰过他，也没把他赶回房间里锁住，还是让他继续待在他的地方？
几天以后，赛巴斯汀依旧是探头过来看一看就走了，陪伴他的一直是撒拉弗。有时候，他会听到房间外面传来敲敲打打、或是物品落地的响声，他忍不住要问撒拉弗：「那是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撒拉弗瞥了门外一眼，微笑：「是赛巴斯汀在搬东西。」
「搬东西？」卡罗还是搞不懂。
不再被侵犯，还有好吃和好住，卡罗的身体得到充分休养，很快就完全康复，活动自如。但是又开始担心赛巴斯汀要带他回到原来的房间！
他害怕，向撒拉弗求助，他也要他离开赛巴斯汀的住处，回去自己的地方？在两个天使坚持下，他不能自己决定，只好拖着沉重脚步走回充满锁铐和性玩具的地方……
卡罗却在看见崭新的房间而吓了一大跳！
原本充满虐待的器具都不见了，改放一张实心松木制的床，床上有蓬松的枕头，抱枕和被毯，床边还有同色系的矮桌、台灯，他再张望贴墙而立的衣橱，一些小东西摆设在各处，嗅出房间有新刷油漆好闻的味道，室内照明让米白色墙面看起来温馨暖和。
他傻了眼，已经问过一遍了还是不相信，再问：「这里……是给我单独一个住的房间？」
「没错。」撒拉弗笑说：「布置这个房间所有的工程都是赛巴斯汀做的，所以这几天你才会听到敲敲打打的声音。」
经过那天晚上的谈话，他以为赛巴斯汀无动于衷，还在想该怎么做，才能不让卡罗继续受到伤害？没想到却不是这样啊。原来赛巴斯汀的恨意也会软化，他很高兴他终于做出改变，不但停止虐待卡罗，还主动帮他布置房间。可是位居然把清出来的性玩具全丢在他工作室里，害他要整理老半天！
撒拉弗的话好像天方夜谭，卡罗仍旧呆愣着，不可置信。仰望身边的红发天使还是没啥表情，两手抱在胸前不发一语，看来一点都不像是会为了他而布置房间？突地，紫色眸子盯着他看，害他慌慌张张避开了锐利目光，却对上了撒拉弗笑容，驱使他还要问：「我能在这个新房间的床上睡觉，不用再睡地上？」
「对，你不用再睡地上。」
「那……我不会再被关起来了？」
「对，你能自由活动，要留在房间，要到客厅，厨房或是浴室都可以。」
「自由活动……真的？」
「是真的。」
「那……你们不会再拿项圈锁住我，拿链条或绳子绑我？」
卡罗跟撤拉弗没完没了的对话听得赛巴斯汀不耐烦：「你再问东问西的，我就把以前的道具再通通拿出来把你绑住！」
「你不要再对他凶了。」撒拉弗轻斥赛巴斯汀，安慰又受到惊吓的少年：「卡罗，赛巴斯汀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啦，你不用太紧张。从现在开始，你有自己的房间了，就放心的跟我们一起在这里住下来。」
柔和话语让卡罗鼻子酸酸的，在这之前，每一天他都受折磨，难过得快死掉，根本不敢奢望竟会有如此的转变？更不能想象赛巴斯汀为他做出的。「我真的能……住在这里吗？」
赛巴斯汀仍然不讲话，还是撒拉弗再给肯定的回答，卡罗忐忑的心情逐渐缓和。
当他们转身离开时，忽地他想到了赶紧出声，他们回头看他，他很不好意思，嗫嚅着询问：「新房间很好看……但是，嗯，那个啊，我在想，这些摆设我可不可以照自己的想法来作改变移动呢？」
在赛巴斯汀听来，卡罗就是不喜欢他布置的房间。哼，他无所谓，老大不高兴的瞪了卡罗一眼，撇嘴角：「这已经是你的房间，随便你要怎么改变。」
卡罗得到准许，又等赛巴斯汀跟撒拉弗离开房间后，他就想立刻移动房间白勺摆设。可是床和衣橱都好重啊，又不想让他们来帮忙搬，他要靠自己的力量……
可是有好几天没练习凝聚能量了，他没有信心，但，还是要试的。思想时，他集中精神，刚开始的十多分钟很不顺利，什么都不会动，可是接下来，他慢慢找回体内能量凝聚的感觉，终于令床铺稍微浮在空中，他高兴呵，盯着床让它飞到左边的墙壁再落地，然后移动衣橱。他专往于把家具摆放的位置变得跟地狱的房间差不多，没去看到撒拉弗与赛巴斯汀还留在打开的房门外面观察他……
要不是赛巴斯汀提过，撤拉弗不能晓得卡罗学会了魔法？
不仅如此，赛巴斯汀对卡罗笨手笨脚的施展魔力搬移床铺后，就像是开窍了，动作加快同时能挪动其它摆设，迅速放在各自的定位？他看了非常惊讶：「之前这小鬼想移动物品，还要盯住它们好久才会动，现在移动的时间缩短了，这表示他的能力在进步。」
听着赛巴斯汀的话，看着卡罗认真控制魔力，撒拉弗不由得沉思。
自从卡罗拥有自己的房间以后，他与赛巴斯汀、撒拉弗的关系似乎起了微妙转变……两个天使之间好像形成一种状态，一种对峙的相互抗衡的状态？他们表面上没事，也都会来看一看他，其实他们都不要对方过来接近他，甚至一个亲吻或者搂抱都会引来误会。
他夹在他们中间，常常很紧张怕犯错了，他不晓得他们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不管怎样，他只知道现在过得比之前好太多了，也偷偷的希望他们继续对峙，彼此监视，这样他就能保住自己安全，不用再被他们……
卡罗喜欢独处，一来没有压力。还可以练习控制法术，感到自己的力量每天都有长进，尤其在一个深夜里，他成功变出上百只蝗虫，她们随他命令而飞行，他好开心啊，才觉得开始像一个真的魔鬼，不再只有软弱和无用。
后来，撒拉弗问过他，从什么时候学会控制能力？他笑着告诉撒拉弗，是他的话启发了他体内能量，集中精神、专心、想象，他照他说的去做，力量终于觉醒，他很感谢撒拉弗。撒拉弗教导他如何使用能量，那么，刺激逼迫他魔力爆发的就是赛巴斯汀，只是这个红发天使不知道啊。比起撒拉弗，他更要小心赛巴斯汀，他常被一双凌厉紫眸盯得头皮发麻，天使像在警告他：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在我面前，你别想耍花样。
害怕教卡罗说谎，谎言冒出第一个，只要过了欺骗成功的关卡，那谎言就会有第二个、第三、第四个……他对赛巴斯汀和撒拉弗都说了谎，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练会多少的魔鬼力量！赛巴斯汀本就怀疑卡罗，自从小鬼学会控制度力以后，他要对他严加看管。
有时候，他经过紧闭的房门，明显感应到魔的气味，立刻要卡罗开门。他进入房间没任何发现，他还是询问卡罗：「你在学习什么能力？表现给我看。」
卡罗皱眉，当然不要把新学会的力量表现出来，他决定敷衍了事。
「就这样？」赛巴斯汀看见离他老远的卡罗眼睛泛出红光，却只变出一个绒布黑猫形状的小小闹钟？
「我缺一个闹钟，就想试试看能不能变出来……」卡罗低语。随机应变弄出印象中父亲送给他的闹钟，可不敢把父亲的声音也变出来。
天使表情仍旧质疑，卡罗壮着胆子维持谎言。片刻，赛巴斯汀要他过去，他很犹豫……
「我叫你过来，你还发什么呆？」赛巴斯汀不满少年迟疑不前。
吼声吓到卡罗，他敢扯谎，却不敢违抗赛巴斯汀命令。慌慌张张走过去，他面对高大体型，竟是一把被搂住腰身，下一刻，温热的嘴突地印在他唇上，令他措手不及。
赛巴斯汀握住轻颤的下巴往上抬，吻的力道迫使对方张嘴，火舌旋即探索芬芳，缠上闪躲的小舌，舔玩、吸吮，直到微弱的抗拒消失了，彼此的唇舌浓烈亲着吻着，发出淫荡水声，许久后才暂时分开，相连的晶莹唾丝也断了线，他与他贴近，都喘着气，眼眸互望，欲念隐隐流动。「卡罗，你在想什么？」
「没有……」
「你有。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你肯定有事情在瞒我？你学会新的魔鬼力量？」
卡罗一惊，差点被赛巴斯汀套出所有的实话，赶紧回答：「我真的……没有……」他被圈入结实宽敞的胸怀，彼此肉体碰触竟是教他产生奇怪的心情？
赛巴斯汀拥抱卡罗，身体立刻起了反应，连自己都诧异！
「你在卡罗的房间做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撒拉弗的斥责，让卡罗和赛巴斯汀尴尬了分开。
赛巴斯汀不爽撒拉弗过来打扰，卡罗却庆幸有他来了，就不用再面对赛巴斯汀，也不会有谎言被拆穿的危险。
赛巴斯汀不爱看到卡罗在撒拉弗旁边就一副放轻松的样。
不管一双眼睛在瞪着，撒拉弗只把买来的东西送给卡罗。
「andrea bocelli！」卡罗开心喊出，手里拿着他很喜欢的意大利男歌唱家最新的古典音乐专辑。
能在赛巴斯汀面前让卡罗快乐，撒拉弗更高兴：「卡罗，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带回来。」
哼！整个房间的cd架都装满了，音响也是你给的，你很得意吧？赛巴斯汀瞪着撒拉弗，闷闷不乐就差没抱怨出声。
卡罗只看到撒拉弗的好，忍不住脱口而出：「不用啦，你已经送给我很多东西，足够了……其实我最想要离开这，回去地狱。」
少年的话令天使们呆住。
撒拉弗收起笑容，沉声说道：「卡罗，地狱里的魔鬼都要杀你，你回去做什么？」况且他已经习惯有卡罗的存在，不能想象没有他会变成怎样呢？
不小心透露了内心话，卡罗慌张，银发与红发天使都盯着他，断绝拒绝他的要求，害他冷汗直冒！
卡罗每天偷偷摸摸的努力练习魔鬼力量，就是想早点脱离这墓园地底。
现在撒拉弗跟赛巴斯汀发现了他想离开，他还能有机会做到吗？
夜里，卡罗躺在床上东想西想，估计自己的力量还不如天使。
「要什么时候才能走……」他叹气，翻过身把自己包在毯子里，闭眼睛但愿快些入睡。
卡罗恍恍惚惚，游走在睡眠与梦境之间，仿佛听到呼唤？眉心微整，不自觉咕噜出声，他调头继续睡，却真的感觉到有声音在叫他张开双眼仰头望去，他被突然出现在床边的身影吓住！
赛巴斯汀在卡罗叫出声前伸手堵住他的嘴，压低嗓音问他：「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去？」
出去？是离开这地底？真的吗？天使点头，卡罗愣了几秒钟，终于从睡梦里完全情醒，有机会离开，他当然答应。
赛巴斯汀放手以后，他忙跳下床，换衣服，却碍于对方在场而不好意思了，还好赛巴斯汀到门外去等，他赶紧脱掉睡衣，迅速换好丁恤和长裤，再携带一件薄外套。
卡罗跟随赛巴斯汀一起走，忽地瞥见撒拉弗工作室的灯还亮着？
「他熬夜画服装图，又帮老太婆在电脑上挑选适合走秀的新进模特儿，已经累得趴下睡着了，别吵醒他。」
卡罗聆听赛巴斯汀悄悄说话，知道压榨撒拉弗的老太婆就是莎宾娜。他一直不懂撒拉弗为什么要忍受坏人？为什么不拒绝她？
在赛巴斯汀催促下，卡罗不再去想撒拉弗，继续穿过客厅，走廊，直达通往墓园的阶梯。
天使踏阶梯往上走，到了顶端再快速按下八个数字键，卡罗来不及看清楚密码，头顶的石板已经「喀……」发出沉闷的声音打开了。
赛巴斯汀先离开地底，再让少年出来。
宽又高的树木枝叶茂盛连着黑夜，许都多枯黄叶子落在石头铺出的走道上，风吹了就移动，发出飒飒声响。四周墓碑上的天使雕像依旧，墓园里的寂静、气味依旧，只是少了冰冷雨水……
卡罗张嘴结舌观望，记起初来此地的景象，还有他的狼狈不堪。
「你还要呆多久？可以走了吧。」赛巴斯汀知道卡罗脱离密闭空间的喜悦，但是他不想在浪费时间。
他带卡罗离开墓园，到另一个城市，汉堡(haburg)。
凌晨十二点过后，靠近码头地区的夜生活多采多姿，外国餐厅，舞厅，保龄球馆和上百家的酒吧林立，极为热闹。
卡罗东张西望，打量人间景象，让霓虹闪烁眩晕双眼，头一次获得自由，没有任何枷锁，他很想……
「你敢逃跑，我一定把你抓回来，到时候，你会被我整得比以前更惨。」
赛巴斯汀警告立即打消卡罗想逃的念头。闷闷的回嘴：「我没想逃跑……」说谎！他真想现在就去找到回地狱的路。他走在赛巴斯汀旁边，却不自觉的慢慢拉大距离。「赛巴斯汀……我们要去哪里？」他问他，没有回答。
卡罗就快走到车辆奔驰的马路上，赛巴斯汀一把将他拉回身边，骂道：「你这么靠近马路走，想被车撞吗？」他搂住对方肩膀，不再让他离他太远。
这么尴尬的样子走在一起，别人看到会很奇怪吧！卡罗要赛巴斯汀放手，他没放开他，反而搂着他继续走。
一会，赛巴斯汀从夹克暗袋里拿出东西……
「手伸出来。」
卡罗愣了一下，还是按照赛巴斯汀说的，他一伸出手，就接到差不多掌心大小的一张纸，上面有女人的素描画。
「这是……」他不懂，抬头望他。
「那是你母亲还在天国时留下的画像，是我仅存的一张了，送给你。」赛巴斯汀边走边说出，也是经过好几天挣扎，才决定把莉莎的画像拿出来。少年突然停在原地不走了，头低低的紧抓纸张，不知在干嘛？
「怎么啦？」他问他，弯身去看，见到少年眼睛与鼻子都红了。
凶狠、暴力、恐怖的赛巴斯汀，卡罗很怕他，从没想到他会送给他这样的礼物？颤动的手指轻触栩栩如生的素描，金黄头发、眼睛、好看的唇型，她仿佛对着他微笑，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母亲的样子！不禁落泪，他赶紧用衣袖擦掉，怕泪水滴到妈妈的画像啊。「原来我的妈妈这么漂亮……我都不知道……这真的要送给我？」
卡罗仰望赛巴斯汀，对方点头，他好高兴啊，「谢谢！」忍不住道谢，才想起来他为他布置房间，还曾经照顾他受伤的身体……
此刻，他再看着红发天使，忽然间，他没那么怕他了，一股莫名情绪滋生，热热的，连着泪水滑落脸庞。
「别哭了。」赛巴斯汀伸出手指拭去乌黑美眸滚出的泪珠，泪是热的，他胸口更热，听见卡罗对他说谢谢，这感觉真好！
卡罗仔细地、小心地将母亲的画像放进外套口袋里，继续跟着赛巴斯汀前进，不久以后，他们来到一间钢琴酒吧。
开门进入，微暗黄光底下传来轻盈回荡的琴音，伴着女声歌唱抒情曲，顾客坐到近八分满，每个人手边都有啤酒或是果汁，他们有些聆听表演，有些悄声交谈……
「我们住的地方不适合摆钢琴，所以我想带你来这里看现场演奏，应该不错吧？」赛巴斯汀笑看卡罗呆样，早己经完全融入音乐浪漫的气氛里。
直到此时，卡罗才明白赛巴斯汀带他出来的用意，能听琴音和歌唱，人类的艺术啊，不在cd里，就在现场，他好开心，跟着赛巴斯汀坐到位子上。
他们点了饮料，就像其它人般的。一起欣赏歌手自弹自唱。
赛巴斯汀头一回见到身边少年的笑容，没有紧张恐惧，其实他也喜欢这样的卡罗，他们能坐在一起多好，为什么以前他要伤害卡罗呢？心境改变，他看卡罗的眼光也变了，突然觉得卡罗一点都不像路西法。
「你高兴来这里吗？」
「高兴，当然高兴！」卡罗朝赛巴斯汀猛点头。
谁能料到在这之前，他跟他是仇恨敌对的关系？
女歌手一出弹完，换另一首节奏轻快的曲子，赛巴斯汀见卡罗眼睛一亮，十根手指跟着她的拍子也在桌上轻轻敲打。他问他：「你会弹她唱的歌曲？」
「这歌现在很流行，是排行榜上的第二名，很好听喔，我在地狱拿钢琴来摸索弹奏过。」卡罗笑说。
赛巴斯汀以前来过这间酒吧，看人类庆祝生日的时候，也能坐上去弹钢琴……他灵机一动想到了，找好理由，叫来老板，交头接耳之后，老板被他说服答应了，等老板去跟女歌手沟通时，赛巴斯汀再告诉卡罗：「我对这里的老板说，你也会自弹自唱，今天会来这里，是要庆祝你跟唱片公司签约出片，他很为你高兴啊，非常乐意让你上去弹奏一曲。」
「嘎？」卡罗膛目结舌：「可是……我没跟唱片公司签约啊……」
「这不重要。」赛巴斯汀笑说，他只要让卡罗弹琴唱歌。
卡罗己经让眼前一切的景象弄昏了头，还加上可以弹奏钢琴？根本来不及反应，女歌者己然暂停演奏，麦克风立时传出酒吧老板的欢迎词，周围顾客掌声响起。
赛巴斯汀轻推呆愣的少年离开座位，鼓励他前去表演。
如果没有鼓励，没有人们欢笑拍手，卡罗肯定没勇气跨出脚步。一旦跨出第一步，他不自觉动了动十根手指，好想弹钢琴，好想唱歌，就像在地狱那样的……可是，他该表演什么曲子呢？难得有机会，赛巴斯汀赶紧把自己带来的乐谱交到少年手上。
「卡罗，你能为我弹奏唱出这首歌吗？」
灯光微暗，卡罗没看清楚纸上所有的字，倒是见了一些音符高高低低排列在五线谱上，引起他兴趣，愿意为赛巴斯汀而演奏。
他在众人注视之下，有些紧张，忙深吸几口气平缓高亢的心情，与暂时退场的女歌者寒暄几句，他随即代替她坐在钢琴前，看着乐谱，十指触碰黑白相间的琴键……
钢琴发出甜美的乐音，如同美丽的彩蝶在百花当中翩翩飞舞，听得人们陶醉，好似也入了花海，变成其中一份子。
「你将光明放进我心中……我的心己经属于你……我的天使……我的太阳……我的呼吸……是你……我将与你同行……」
少年歌声是花香，是蜂蜜，是软软的美梦，甜到赛巴斯汀的心里，不由得闭上眼睛，记忆里有莉莎，「就是这音乐啊……」他轻轻叹息，她为他谱出的歌曲，让卡罗唱出来，赛巴斯汀终于记得尘封久远的旋律！同一时刻，聚光灯照在卡罗身上，麦克风就在嘴边，两手在琴键上面时快时慢的游走，初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弹唱，以为自己会紧张发抖到表演失常，却没有？两眼瞥见人类专心看他表演，连赛巴斯汀都一脸的沉醉，他忍不住高兴，很喜欢这乐谱，能尽情投入自弹自唱……
忽然间又忧愁，过了今晚，他是否又要回到地底？赛巴斯汀还会对他好吗？他还能有出来的机会吗？不……绝不要再被关住！思及此，挣扎的心情终于有了方向，手指旋即加快弹奏，琴音从抒情曲变成激昂的摇滚乐！
第5节
恋耽美
第5节
而赛巴斯汀就坐在她举高的手臂上，火红卷曲长发任风翻吹，紫色双瞳把整个柏林市一览无遗，他知道是撒拉弗来了，银发天使鼓动翅膀就站在女神的左肩上。
撒拉弗明白同伴跟他一样不能入睡，他们难得又有这样的时间，一起聚在此地，忽地让他想起：「赛巴斯汀，你记不记得十九世纪普鲁士对法国的战争？」
「记得啊……」赛巴缔汀轻扯嘴角：「1864，1866，1870和1871年普鲁士赢了战争，这胜利之柱在一八七三年刚建好的时候，我们就来过这里看夜景了。」
有着女神像的胜利之柱(siegcssaule)，是为纪念普法战争胜利而建造的，是德国在历史上首次统一的象征。
之后，这个城市在历史上面临多次统一与分裂的遭遇，也有苏联红军为了攻下此地而牺牲了二十万条人命——
他与撒拉弗在这国家多次目睹了人类战争，包括被残杀的六百万犹太人，也关于天堂和地狱的对决！
每当他看见身边的黄金女神，就好像见到了天使的胜利，他们为了上帝而战胜魔鬼，翱翔于天际光耀神的圣殿。
久远以前，他和撒拉弗也是天国的一份子，也曾感受天上使者的荣耀，最后却因为犯罪堕入人界。
历经千年的放逐生涯，他突然发现到可悲，曾经在天上有的光荣事迹、与他相处过的天使同伴们，他记不清楚了，却能记住人类的建筑物在几时建造？
记住了每一场战争死掉多少生命，那些渴望继续活下去的气息被覆盖在死亡腐臭里。
「一八六 四，一八六六，一八七0，一八七一，一八七三，都跟我无关，为什么我要记住这些无聊数字？反而天国已经模糊……我不想记住的事，却牢牢的记住；我最不想忘记的，却忘了！」
赛巴斯汀的话引来撒拉弗叹气，深有同感。已经不太记得上帝的模样，就算是最爱慕的路西法，脑海里也仅存千年之前的虚像，那一身的美丽、骄傲与光芒四射，还有他在自己耳边呢喃细语，仿佛浪花冲刷沙滩上刻画的足印，逐渐模糊终须消散，一切的一切到了现在，只残留幽怨一直到卡罗来了，撒拉弗记忆中疏远又模糊不清的路西法才能与卡罗的脸重叠在一起，但是两者表现出来的却又不一样？
撒拉弗思量的，赛巴斯汀也在想象，可是他顽强拒绝，怕再被受到影响，不禁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壶猛灌一口，怨怼出声：「为什么上帝能派来他的儿子救赎人类罪过，为什么天使犯罪就不能得到救赎的机会？」
撒拉弗无法回答。人类有救赎主，天使没有，天使犯了罪就要戴上锁链被关入黑暗监牢，受到永世的惩罚！
酒壶突然被拿走，赛巴斯汀不快，但是看到对方也饮一口，他惊讶，再从撒拉弗手中接来，继续喝两口……
「如果没有路西法那该死的家伙，我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闻言，撒拉弗怔然。如果他跟赛巴斯汀不是因为路西法与莉莎而远离天国，就不会被困在这人间啊。但是，「如果没有路西法，就不能遇见卡罗。」
月光照耀如爆布般的银色长发，天使幽幽叹息：「赛巴斯汀，我跟你一样，对路西法的怨恨怕是要一直存在了……可是对于卡罗，我真的没办法再恨他。」
可爱的卡罗，一害羞全身都红通通了，他让他抱着，亲吻……赛巴斯汀默不作声。
「我喜欢卡罗。这一次害他受伤，我很难过，我想要他在我的身边，我想对他好。」
撒拉弗坦白引起赛巴斯汀莫名的怒气，吼道：「卡罗是地狱之子，你不能喜欢他。你没见过，我见过了，他的魔鬼力量已经慢慢表现出来，你该去看看他怎么变出蝗虫，听他说他想变成跟路西法一样强大！」
「就算这样，我还是认为卡罗跟西法不一样，毕竟他体内有一半是莉莎的血统。」撒拉弗注视赛巴斯汀闷着头喝酒，直言无讳：「卡罗虽然长得像路西法，但你不觉得他的个性更像是莉莎？我不相信你没感觉到。如果你还是没有感觉，就离卡罗远一点，不要对他报复了，让我来照顾他。」
赛巴斯汀浓眉紧皱。极力拒绝再去想那个瘦弱的少年，可是越排斥去想念；就越是想起了他美妙歌声，笨拙的魔力，还有软软甜甜的唇办，白嫩肌肤，扭动的细腰和嚷嚷着不行了要射精了的娇喘媚叫！
赛巴斯汀进入房间，打开衣橱的抽屉拿出一小铜盒，没吵到卡罗又离开了，回到客厅。他独自坐在沙发上，伸手触碰铜盒，特制的盒子发散微光自动开启，其中藏有一雪白羽毛，一小撮让粉红蝴蝶结丝带绑着的金黄发丝，还有一张写了歌词的乐谱……这些都是他仅存的莉莎的东西。
他轻摸乐谱上方留着莉莎的字迹，「给亲爱的赛巴斯汀，你的勇猛和无所畏惧，彰显了天上军队必得胜利，所以我想送给你这一首我做的曲子……」他喃喃地念出。记得他跟军队总指挥迷迦勒(ichacl)一起打败魔鬼，返回天上，她就在伊甸园入口迎接他，也在那个时候，她与他交换一小撮秀发和羽毛，当作定情的信物……
手指碰触金发和乐曲，记得她走向他，她的爱情与连神也陶醉的歌声都给了他，却再也记不起她何时转身离开他，投向路西法的怀抱？记不起来这首歌曲是什么旋律，她唱出什么样的声音？甚至她的样貌不再清晰，「莉莎！」压抑的喉咙终究还是蹦出不想再提起的名字，翻开压在盒子最底层一直不敢翻开的素描画像……
画像犹如真实的女天使，金发碧眼，头微侧着看他，笑容甜美。为此，赛巴斯汀，从未愈合的心再度沉入堆积千年的痛苦之中。
卡罗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一切改变啦。
饿了，不用自己动手，有撒拉弗准备小餐桌架在床上，餐桌上有铺满火腿香肠的酸卷心菜，配上烧得熟烂的一整只猪腿，香浓的马铃薯豆子汤，还有好吃的面包、苹果酥、煎甜饼……小餐桌摆不下的食物，都放在床旁边的餐车上，经过撒拉弗巧手摆盘和花朵装饰，美食变得更可口，让卡罗胃口大开。吃得好饱，但是还有一些东西真的吃不下了，原封不动晾在那边，好可惜啊。
除了好吃的每一餐，他终于能留在浴室不被催赶，能轻轻松松的洗操，撒拉弗帮他设计出好几套新衣服更换，每一件都很好穿、很合他的体形，他很喜欢啊。
他与撒拉弗和平相处，可是面对赛巴斯汀就很紧张了，又想起在他强迫之下还不知羞耻的连连达到高潮，坐在他身上主动扭着腰，淫乱性交还说不要停……
在与男性交合的时候，体内兴奋，似乎聚集更大的力量教他跃跃欲试。卡罗满脸通红，不准胡思乱想，责怪于酒醉，感到屁股擦药的地方留了些许的疼，当时怎么可能容纳得下赛巴斯汀跟撒拉弗的一一
卡罗摇头甩掉淫荡，决定以后不要再碰酒，酒实在很恐怖，会乱性啊！黑眸闪躲红发天使的瞪视，不明白他在气什么？赛巴斯汀为何不像撒拉弗温和好脾气，老是要对他凶巴巴的？
卡罗见赛巴斯汀站在房门口，什么都没讲又转身走开。
他不懂赛巴斯汀啊，虽然还是凶，但，这一次他受伤之后，他没再碰过他，也没把他赶回房间里锁住，还是让他继续待在他的地方？
几天以后，赛巴斯汀依旧是探头过来看一看就走了，陪伴他的一直是撒拉弗。有时候，他会听到房间外面传来敲敲打打、或是物品落地的响声，他忍不住要问撒拉弗：「那是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撒拉弗瞥了门外一眼，微笑：「是赛巴斯汀在搬东西。」
「搬东西？」卡罗还是搞不懂。
不再被侵犯，还有好吃和好住，卡罗的身体得到充分休养，很快就完全康复，活动自如。但是又开始担心赛巴斯汀要带他回到原来的房间！
他害怕，向撒拉弗求助，他也要他离开赛巴斯汀的住处，回去自己的地方？在两个天使坚持下，他不能自己决定，只好拖着沉重脚步走回充满锁铐和性玩具的地方……
卡罗却在看见崭新的房间而吓了一大跳！
原本充满虐待的器具都不见了，改放一张实心松木制的床，床上有蓬松的枕头，抱枕和被毯，床边还有同色系的矮桌、台灯，他再张望贴墙而立的衣橱，一些小东西摆设在各处，嗅出房间有新刷油漆好闻的味道，室内照明让米白色墙面看起来温馨暖和。
他傻了眼，已经问过一遍了还是不相信，再问：「这里……是给我单独一个住的房间？」
「没错。」撒拉弗笑说：「布置这个房间所有的工程都是赛巴斯汀做的，所以这几天你才会听到敲敲打打的声音。」
经过那天晚上的谈话，他以为赛巴斯汀无动于衷，还在想该怎么做，才能不让卡罗继续受到伤害？没想到却不是这样啊。原来赛巴斯汀的恨意也会软化，他很高兴他终于做出改变，不但停止虐待卡罗，还主动帮他布置房间。可是位居然把清出来的性玩具全丢在他工作室里，害他要整理老半天！
撒拉弗的话好像天方夜谭，卡罗仍旧呆愣着，不可置信。仰望身边的红发天使还是没啥表情，两手抱在胸前不发一语，看来一点都不像是会为了他而布置房间？突地，紫色眸子盯着他看，害他慌慌张张避开了锐利目光，却对上了撒拉弗笑容，驱使他还要问：「我能在这个新房间的床上睡觉，不用再睡地上？」
「对，你不用再睡地上。」
「那……我不会再被关起来了？」
「对，你能自由活动，要留在房间，要到客厅，厨房或是浴室都可以。」
「自由活动……真的？」
「是真的。」
「那……你们不会再拿项圈锁住我，拿链条或绳子绑我？」
卡罗跟撤拉弗没完没了的对话听得赛巴斯汀不耐烦：「你再问东问西的，我就把以前的道具再通通拿出来把你绑住！」
「你不要再对他凶了。」撒拉弗轻斥赛巴斯汀，安慰又受到惊吓的少年：「卡罗，赛巴斯汀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啦，你不用太紧张。从现在开始，你有自己的房间了，就放心的跟我们一起在这里住下来。」
柔和话语让卡罗鼻子酸酸的，在这之前，每一天他都受折磨，难过得快死掉，根本不敢奢望竟会有如此的转变？更不能想象赛巴斯汀为他做出的。「我真的能……住在这里吗？」
赛巴斯汀仍然不讲话，还是撒拉弗再给肯定的回答，卡罗忐忑的心情逐渐缓和。
当他们转身离开时，忽地他想到了赶紧出声，他们回头看他，他很不好意思，嗫嚅着询问：「新房间很好看……但是，嗯，那个啊，我在想，这些摆设我可不可以照自己的想法来作改变移动呢？」
在赛巴斯汀听来，卡罗就是不喜欢他布置的房间。哼，他无所谓，老大不高兴的瞪了卡罗一眼，撇嘴角：「这已经是你的房间，随便你要怎么改变。」
卡罗得到准许，又等赛巴斯汀跟撒拉弗离开房间后，他就想立刻移动房间白勺摆设。可是床和衣橱都好重啊，又不想让他们来帮忙搬，他要靠自己的力量……
可是有好几天没练习凝聚能量了，他没有信心，但，还是要试的。思想时，他集中精神，刚开始的十多分钟很不顺利，什么都不会动，可是接下来，他慢慢找回体内能量凝聚的感觉，终于令床铺稍微浮在空中，他高兴呵，盯着床让它飞到左边的墙壁再落地，然后移动衣橱。他专往于把家具摆放的位置变得跟地狱的房间差不多，没去看到撒拉弗与赛巴斯汀还留在打开的房门外面观察他……
要不是赛巴斯汀提过，撤拉弗不能晓得卡罗学会了魔法？
不仅如此，赛巴斯汀对卡罗笨手笨脚的施展魔力搬移床铺后，就像是开窍了，动作加快同时能挪动其它摆设，迅速放在各自的定位？他看了非常惊讶：「之前这小鬼想移动物品，还要盯住它们好久才会动，现在移动的时间缩短了，这表示他的能力在进步。」
听着赛巴斯汀的话，看着卡罗认真控制魔力，撒拉弗不由得沉思。
自从卡罗拥有自己的房间以后，他与赛巴斯汀、撒拉弗的关系似乎起了微妙转变……两个天使之间好像形成一种状态，一种对峙的相互抗衡的状态？他们表面上没事，也都会来看一看他，其实他们都不要对方过来接近他，甚至一个亲吻或者搂抱都会引来误会。
他夹在他们中间，常常很紧张怕犯错了，他不晓得他们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不管怎样，他只知道现在过得比之前好太多了，也偷偷的希望他们继续对峙，彼此监视，这样他就能保住自己安全，不用再被他们……
卡罗喜欢独处，一来没有压力。还可以练习控制法术，感到自己的力量每天都有长进，尤其在一个深夜里，他成功变出上百只蝗虫，她们随他命令而飞行，他好开心啊，才觉得开始像一个真的魔鬼，不再只有软弱和无用。
后来，撒拉弗问过他，从什么时候学会控制能力？他笑着告诉撒拉弗，是他的话启发了他体内能量，集中精神、专心、想象，他照他说的去做，力量终于觉醒，他很感谢撒拉弗。撒拉弗教导他如何使用能量，那么，刺激逼迫他魔力爆发的就是赛巴斯汀，只是这个红发天使不知道啊。比起撒拉弗，他更要小心赛巴斯汀，他常被一双凌厉紫眸盯得头皮发麻，天使像在警告他：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在我面前，你别想耍花样。
害怕教卡罗说谎，谎言冒出第一个，只要过了欺骗成功的关卡，那谎言就会有第二个、第三、第四个……他对赛巴斯汀和撒拉弗都说了谎，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练会多少的魔鬼力量！赛巴斯汀本就怀疑卡罗，自从小鬼学会控制度力以后，他要对他严加看管。
有时候，他经过紧闭的房门，明显感应到魔的气味，立刻要卡罗开门。他进入房间没任何发现，他还是询问卡罗：「你在学习什么能力？表现给我看。」
卡罗皱眉，当然不要把新学会的力量表现出来，他决定敷衍了事。
「就这样？」赛巴斯汀看见离他老远的卡罗眼睛泛出红光，却只变出一个绒布黑猫形状的小小闹钟？
「我缺一个闹钟，就想试试看能不能变出来……」卡罗低语。随机应变弄出印象中父亲送给他的闹钟，可不敢把父亲的声音也变出来。
天使表情仍旧质疑，卡罗壮着胆子维持谎言。片刻，赛巴斯汀要他过去，他很犹豫……
「我叫你过来，你还发什么呆？」赛巴斯汀不满少年迟疑不前。
吼声吓到卡罗，他敢扯谎，却不敢违抗赛巴斯汀命令。慌慌张张走过去，他面对高大体型，竟是一把被搂住腰身，下一刻，温热的嘴突地印在他唇上，令他措手不及。
赛巴斯汀握住轻颤的下巴往上抬，吻的力道迫使对方张嘴，火舌旋即探索芬芳，缠上闪躲的小舌，舔玩、吸吮，直到微弱的抗拒消失了，彼此的唇舌浓烈亲着吻着，发出淫荡水声，许久后才暂时分开，相连的晶莹唾丝也断了线，他与他贴近，都喘着气，眼眸互望，欲念隐隐流动。「卡罗，你在想什么？」
「没有……」
「你有。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你肯定有事情在瞒我？你学会新的魔鬼力量？」
卡罗一惊，差点被赛巴斯汀套出所有的实话，赶紧回答：「我真的……没有……」他被圈入结实宽敞的胸怀，彼此肉体碰触竟是教他产生奇怪的心情？
赛巴斯汀拥抱卡罗，身体立刻起了反应，连自己都诧异！
「你在卡罗的房间做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撒拉弗的斥责，让卡罗和赛巴斯汀尴尬了分开。
赛巴斯汀不爽撒拉弗过来打扰，卡罗却庆幸有他来了，就不用再面对赛巴斯汀，也不会有谎言被拆穿的危险。
赛巴斯汀不爱看到卡罗在撒拉弗旁边就一副放轻松的样。
不管一双眼睛在瞪着，撒拉弗只把买来的东西送给卡罗。
「andrea bocelli！」卡罗开心喊出，手里拿着他很喜欢的意大利男歌唱家最新的古典音乐专辑。
能在赛巴斯汀面前让卡罗快乐，撒拉弗更高兴：「卡罗，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带回来。」
哼！整个房间的cd架都装满了，音响也是你给的，你很得意吧？赛巴斯汀瞪着撒拉弗，闷闷不乐就差没抱怨出声。
卡罗只看到撒拉弗的好，忍不住脱口而出：「不用啦，你已经送给我很多东西，足够了……其实我最想要离开这，回去地狱。」
少年的话令天使们呆住。
撒拉弗收起笑容，沉声说道：「卡罗，地狱里的魔鬼都要杀你，你回去做什么？」况且他已经习惯有卡罗的存在，不能想象没有他会变成怎样呢？
不小心透露了内心话，卡罗慌张，银发与红发天使都盯着他，断绝拒绝他的要求，害他冷汗直冒！
卡罗每天偷偷摸摸的努力练习魔鬼力量，就是想早点脱离这墓园地底。
现在撒拉弗跟赛巴斯汀发现了他想离开，他还能有机会做到吗？
夜里，卡罗躺在床上东想西想，估计自己的力量还不如天使。
「要什么时候才能走……」他叹气，翻过身把自己包在毯子里，闭眼睛但愿快些入睡。
卡罗恍恍惚惚，游走在睡眠与梦境之间，仿佛听到呼唤？眉心微整，不自觉咕噜出声，他调头继续睡，却真的感觉到有声音在叫他张开双眼仰头望去，他被突然出现在床边的身影吓住！
赛巴斯汀在卡罗叫出声前伸手堵住他的嘴，压低嗓音问他：「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去？」
出去？是离开这地底？真的吗？天使点头，卡罗愣了几秒钟，终于从睡梦里完全情醒，有机会离开，他当然答应。
赛巴斯汀放手以后，他忙跳下床，换衣服，却碍于对方在场而不好意思了，还好赛巴斯汀到门外去等，他赶紧脱掉睡衣，迅速换好丁恤和长裤，再携带一件薄外套。
卡罗跟随赛巴斯汀一起走，忽地瞥见撒拉弗工作室的灯还亮着？
「他熬夜画服装图，又帮老太婆在电脑上挑选适合走秀的新进模特儿，已经累得趴下睡着了，别吵醒他。」
卡罗聆听赛巴斯汀悄悄说话，知道压榨撒拉弗的老太婆就是莎宾娜。他一直不懂撒拉弗为什么要忍受坏人？为什么不拒绝她？
在赛巴斯汀催促下，卡罗不再去想撒拉弗，继续穿过客厅，走廊，直达通往墓园的阶梯。
天使踏阶梯往上走，到了顶端再快速按下八个数字键，卡罗来不及看清楚密码，头顶的石板已经「喀……」发出沉闷的声音打开了。
赛巴斯汀先离开地底，再让少年出来。
宽又高的树木枝叶茂盛连着黑夜，许都多枯黄叶子落在石头铺出的走道上，风吹了就移动，发出飒飒声响。四周墓碑上的天使雕像依旧，墓园里的寂静、气味依旧，只是少了冰冷雨水……
卡罗张嘴结舌观望，记起初来此地的景象，还有他的狼狈不堪。
「你还要呆多久？可以走了吧。」赛巴斯汀知道卡罗脱离密闭空间的喜悦，但是他不想在浪费时间。
他带卡罗离开墓园，到另一个城市，汉堡(haburg)。
凌晨十二点过后，靠近码头地区的夜生活多采多姿，外国餐厅，舞厅，保龄球馆和上百家的酒吧林立，极为热闹。
卡罗东张西望，打量人间景象，让霓虹闪烁眩晕双眼，头一次获得自由，没有任何枷锁，他很想……
「你敢逃跑，我一定把你抓回来，到时候，你会被我整得比以前更惨。」
赛巴斯汀警告立即打消卡罗想逃的念头。闷闷的回嘴：「我没想逃跑……」说谎！他真想现在就去找到回地狱的路。他走在赛巴斯汀旁边，却不自觉的慢慢拉大距离。「赛巴斯汀……我们要去哪里？」他问他，没有回答。
卡罗就快走到车辆奔驰的马路上，赛巴斯汀一把将他拉回身边，骂道：「你这么靠近马路走，想被车撞吗？」他搂住对方肩膀，不再让他离他太远。
这么尴尬的样子走在一起，别人看到会很奇怪吧！卡罗要赛巴斯汀放手，他没放开他，反而搂着他继续走。
一会，赛巴斯汀从夹克暗袋里拿出东西……
「手伸出来。」
卡罗愣了一下，还是按照赛巴斯汀说的，他一伸出手，就接到差不多掌心大小的一张纸，上面有女人的素描画。
「这是……」他不懂，抬头望他。
「那是你母亲还在天国时留下的画像，是我仅存的一张了，送给你。」赛巴斯汀边走边说出，也是经过好几天挣扎，才决定把莉莎的画像拿出来。少年突然停在原地不走了，头低低的紧抓纸张，不知在干嘛？
「怎么啦？」他问他，弯身去看，见到少年眼睛与鼻子都红了。
凶狠、暴力、恐怖的赛巴斯汀，卡罗很怕他，从没想到他会送给他这样的礼物？颤动的手指轻触栩栩如生的素描，金黄头发、眼睛、好看的唇型，她仿佛对着他微笑，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母亲的样子！不禁落泪，他赶紧用衣袖擦掉，怕泪水滴到妈妈的画像啊。「原来我的妈妈这么漂亮……我都不知道……这真的要送给我？」
卡罗仰望赛巴斯汀，对方点头，他好高兴啊，「谢谢！」忍不住道谢，才想起来他为他布置房间，还曾经照顾他受伤的身体……
此刻，他再看着红发天使，忽然间，他没那么怕他了，一股莫名情绪滋生，热热的，连着泪水滑落脸庞。
「别哭了。」赛巴斯汀伸出手指拭去乌黑美眸滚出的泪珠，泪是热的，他胸口更热，听见卡罗对他说谢谢，这感觉真好！
卡罗仔细地、小心地将母亲的画像放进外套口袋里，继续跟着赛巴斯汀前进，不久以后，他们来到一间钢琴酒吧。
开门进入，微暗黄光底下传来轻盈回荡的琴音，伴着女声歌唱抒情曲，顾客坐到近八分满，每个人手边都有啤酒或是果汁，他们有些聆听表演，有些悄声交谈……
「我们住的地方不适合摆钢琴，所以我想带你来这里看现场演奏，应该不错吧？」赛巴斯汀笑看卡罗呆样，早己经完全融入音乐浪漫的气氛里。
直到此时，卡罗才明白赛巴斯汀带他出来的用意，能听琴音和歌唱，人类的艺术啊，不在cd里，就在现场，他好开心，跟着赛巴斯汀坐到位子上。
他们点了饮料，就像其它人般的。一起欣赏歌手自弹自唱。
赛巴斯汀头一回见到身边少年的笑容，没有紧张恐惧，其实他也喜欢这样的卡罗，他们能坐在一起多好，为什么以前他要伤害卡罗呢？心境改变，他看卡罗的眼光也变了，突然觉得卡罗一点都不像路西法。
「你高兴来这里吗？」
「高兴，当然高兴！」卡罗朝赛巴斯汀猛点头。
谁能料到在这之前，他跟他是仇恨敌对的关系？
女歌手一出弹完，换另一首节奏轻快的曲子，赛巴斯汀见卡罗眼睛一亮，十根手指跟着她的拍子也在桌上轻轻敲打。他问他：「你会弹她唱的歌曲？」
「这歌现在很流行，是排行榜上的第二名，很好听喔，我在地狱拿钢琴来摸索弹奏过。」卡罗笑说。
赛巴斯汀以前来过这间酒吧，看人类庆祝生日的时候，也能坐上去弹钢琴……他灵机一动想到了，找好理由，叫来老板，交头接耳之后，老板被他说服答应了，等老板去跟女歌手沟通时，赛巴斯汀再告诉卡罗：「我对这里的老板说，你也会自弹自唱，今天会来这里，是要庆祝你跟唱片公司签约出片，他很为你高兴啊，非常乐意让你上去弹奏一曲。」
「嘎？」卡罗膛目结舌：「可是……我没跟唱片公司签约啊……」
「这不重要。」赛巴斯汀笑说，他只要让卡罗弹琴唱歌。
卡罗己经让眼前一切的景象弄昏了头，还加上可以弹奏钢琴？根本来不及反应，女歌者己然暂停演奏，麦克风立时传出酒吧老板的欢迎词，周围顾客掌声响起。
赛巴斯汀轻推呆愣的少年离开座位，鼓励他前去表演。
如果没有鼓励，没有人们欢笑拍手，卡罗肯定没勇气跨出脚步。一旦跨出第一步，他不自觉动了动十根手指，好想弹钢琴，好想唱歌，就像在地狱那样的……可是，他该表演什么曲子呢？难得有机会，赛巴斯汀赶紧把自己带来的乐谱交到少年手上。
「卡罗，你能为我弹奏唱出这首歌吗？」
灯光微暗，卡罗没看清楚纸上所有的字，倒是见了一些音符高高低低排列在五线谱上，引起他兴趣，愿意为赛巴斯汀而演奏。
他在众人注视之下，有些紧张，忙深吸几口气平缓高亢的心情，与暂时退场的女歌者寒暄几句，他随即代替她坐在钢琴前，看着乐谱，十指触碰黑白相间的琴键……
钢琴发出甜美的乐音，如同美丽的彩蝶在百花当中翩翩飞舞，听得人们陶醉，好似也入了花海，变成其中一份子。
「你将光明放进我心中……我的心己经属于你……我的天使……我的太阳……我的呼吸……是你……我将与你同行……」
少年歌声是花香，是蜂蜜，是软软的美梦，甜到赛巴斯汀的心里，不由得闭上眼睛，记忆里有莉莎，「就是这音乐啊……」他轻轻叹息，她为他谱出的歌曲，让卡罗唱出来，赛巴斯汀终于记得尘封久远的旋律！同一时刻，聚光灯照在卡罗身上，麦克风就在嘴边，两手在琴键上面时快时慢的游走，初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弹唱，以为自己会紧张发抖到表演失常，却没有？两眼瞥见人类专心看他表演，连赛巴斯汀都一脸的沉醉，他忍不住高兴，很喜欢这乐谱，能尽情投入自弹自唱……
忽然间又忧愁，过了今晚，他是否又要回到地底？赛巴斯汀还会对他好吗？他还能有出来的机会吗？不……绝不要再被关住！思及此，挣扎的心情终于有了方向，手指旋即加快弹奏，琴音从抒情曲变成激昂的摇滚乐！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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