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淫乱小恶魔 作者:战青

    第10节

    「哈，哈，哈……」使用过多力量让他气喘嘘嘘，终于攻击哥哥，虽然他不晓得是自己的魔力困住哥哥？还是依靠了令牌本身有的力量？

    无论如何，他领悟到一件事，自信心和勇敢很重要，这两样能够增强魔鬼力量。他举起手中之物向所有的妖魔鬼怪宣告：「魔王令牌……永远是我父亲……路西法的！」打垮尼古拉斯的卡罗在群魔眼中变得不一样了。邪恶充斥的地狱里，众鬼没有软弱无聊的感情，只服从强大的魔鬼力量……

    「卡罗是路西法之子，是地狱的新魔王！」许多妖怪高声喊出，引来更多魔物附和，甚至于效忠尼古拉斯的邪魔都纷纷阵前倒戈。

    见状，卢克相当欣慰，替卡罗骄傲啊。

    卡罗，卡罗，卡罗……

    周围欢呼不断，听得赛巴斯汀和撒拉弗忐忑不安，他们更没有机会去靠近被魔鬼簇拥的卡罗也想不到这里竟会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见卡罗的地方！

    第七章 三角关系

    一年过后法国巴黎

    紫色眸子眨成一直线，望向晴朗天空。

    天空很蓝，像水彩颜色那样的蓝。他不知道这片蓝天有没有比阿拉伯天空更蓝？有没有比希腊天空更蓝？此刻，他在蓝天底下，在三层楼豪华别墅的屋顶烟囱边缘坐着，沐浴阳光，有时吸饮vodka。

    撒拉弗在别墅里遍寻不着，又多花时间，终于在阁楼窗户外面瞥见赛巴斯汀。他也上到屋顶，与认识了千年的同伴一起分享晴朗天空。这一年以来，他们不再隐藏于墓园地底，他与他终于分开了，开始在人间展开各自的生活，却还是常常用电话联络。互道彼此的近况。

    今天，撒拉弗很高兴赛巴斯汀为了他的事业而专程过来巴黎看他。许久不见了，勾起撒拉弗想念很多的事，尤其是那一件事情，当时他们没说的，谁也没问过的，此时，终究还是撒拉弗忍不住先开口询问：「你想跟我谈一谈吗？」

    「谈什么？」

    「谈关于卡罗的事。」

    卡罗的名字令赛巴斯汀停止继续观看天空，他低头闷闷的喝一口酒。

    撒拉弗不再阻止赛巴斯汀喝酒，因为他了解赛巴斯汀有过卡罗之后，己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酗酒。但是现在，卡罗已经不会出现……撒拉弗想到他，不禁叹气：「赛巴斯汀，已经过这么久了，我们都从来没谈过这件事，今天我真的很想知道……当时你为了卡罗闯进地狱，为什么不再把他带出来？」这也是他问自己的问题。

    问题教赛巴斯汀紧皱眉头，记忆更多少年的身影，想忘都忘不掉，他生气，瞪了撒拉弗一眼：「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过这么久了，何必再提起？」他不要再被魔困扰，可是撒拉弗不满意这回答，逼他烦闷出声：「你是偏要一个答案吗？好，我告诉你，那个时候，卡罗没开口说要走，甚至在那一场跟尼古拉斯的对决之后，他都没再来跟我们讲话。撒拉弗，你很清楚是他把我们赶出地狱，我有什么权利带他离开？」

    卡罗说不会离开他，结果是谎话，而他竟也相信了，相信那小鬼会只看着他、陪在他身边。

    赛巴斯汀苦笑：「卡罗不得了啊，转变成真正的魔鬼，打效尼古拉斯，成为地狱的新魔王。我们早该明白了，当卡罗魔鬼的力量觉醒，获得统治群魔的权势，他就不会想要继续跟我们在一起，他会越来越像路西法，成为邪恶的首领！」

    「邪恶的首领……卡罗吗？我不这么认为。」撤拉弗有不同的解释：「如果他邪恶，不会只是把我们赶地狱，他该除掉曾经囚禁他的天使，或者让我们被加百列逮捕，接受上帝的惩罚，但是这两样结果没有发生啊。赛巴斯汀，我们两个能安全的离开地狱，现在还能留在人界，不用再受天上的追捕，全是靠卡罗的帮忙。」

    赛巴斯汀沉默。回想当时尼古拉斯放纵邪魔破坏人类世界，连天上的使者都难以收拾局面……

    在上帝与魔王召开的协调会说上，魔王竟敢对上帝说，除非天国赦免你们两个堕落天使的罪，他才答应动用权力把还在人界流窜的妖魔都唤回地狱，也让这一场混战里不幸跌落地狱的人类重回他们的家园……

    否则魔王无法保证尼古拉斯的爪牙还会怎么危害人类。

    这分明是威胁，是恐吓，是逼迫天国对邪魔让步！

    赛巴斯汀记得加百列在一年前对他和撒拉弗讲过的话。

    即使天国认为新魔王卡罗是在恐吓，但为了天、地、人三早的平衡与安定，还是不得不做出妥协……上帝不能完全赦免他与撒拉弗犯下的罪，但，他答应让他们两个继续留在人间，不再出动天使追捕他们。

    所以在此之后，肆无忌惮的恶鬼被魔王派出的手下抓回地狱，枉死的人类灵魂也都顺利回到他们自己的体内，生命得以延续。人间终于恢复平静了，他和撒拉弗也因此得以脱离天国千年来的缉捕！

    可以在人类世界出现，却永远不能在人的面前显露羽翼、展现力量，以天上使者自居，蛊惑人心。违反戒律者，罪无可恕——赛巴斯汀与撒拉弗一样遵守着加百列传达上帝的警告。

    不只如此，警方调查莎宾娜的失踪没有结果，案件持续在侦办，她在生前留下的证词已经在时尚圈中传开，她盗用他人作品引发她的服装公司业绩迅速下滑，却是撒拉弗终于能创造自己品牌的绝佳时机。

    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他能从隐藏于地底什么都不是的家伙，变成现在能够在服装界打出知名度，发表他最新的创作，这都是卡罗的功劳啊，他却不能当面向卡罗道谢。

    撒拉弗叹气：「卡罗在我们离开地狱以后，帮我们做了这么多，这证明了他还是很关心我们的，他不是你说的那样邪恶。我不懂的是，既然他关心我们，也了解我们无法再闯入地狱，为什么他一直不肯来跟我们联络？」

    赛巴斯汀无法回答。正是因为如此。才要把卡罗往坏的方面去想，否则自己只会越来越想念他！

    「我们还能再见到卡罗吗？」

    「不知道……你应该要问，卡罗还想再见到我们吗？」也许卡罗做出这一切，只是想从今以后跟他们划清界线，没别的意思了？赛巴斯汀闷闷不乐，不经意瞥见手碗上表的时间，提醒撒拉弗：「你的服装秀不是要开始了？」

    「对喔！」撒拉弗这才记起来。透过赞助厂商租下这一座庭园占地甚广的豪华别墅，就是为了今天要做一场明年秋冬的女装秀。

    他急忙跟赛巴斯汀离开屋顶，由别墅赶去玫瑰园区内所搭建起来的教堂模样的秀场。教堂内的布景以巨大的十字架为主，伸展舞台铺陈红色毛料地毯，舞台两边坐满了来自各地的报章杂志媒休和摄影师，以及消费顶极的客户们。

    赛巴斯汀跟着撒拉弗待在舞台后方另外搭建的一个房间内，他见撒拉弗紧盯与舞台联机的电脑屏幕，用对讲机摇控指挥他的工作人员……

    当一个一个身穿撒拉弗设计的衣裳的模特儿走上舞台，全场的人都发出赞叹，相机声音响不停！模特儿走秀的时候，也是撒拉弗最难熬的时候，怕他们装扮不好，怕舞台道具掉落，怕音乐出错，怕那些媒体人不喜欢他的新作品，还有客户……

    撒拉弗担心的问题从来就不是那些喜爱他服装的人们的问题，他们在愉悦的心情下欣赏美的事物，看完精致设计的新装发表会，当代替撒拉弗出来的秀场总监和全体模特儿一起站到舞台上，对观众表示感谢，总监也成为媒体争相访问的对象－－

    「白色系列的服装好像天使，黑色像恶魔装，地毯鲜红似血……强烈的对比再加上教堂背景，有一种矜持的宗教感，又像是有罪要发生？真是精彩！」

    「请问设计师s先生还是不愿意露趁，接受大家的掌声？」

    「是的，s先生不想你们只注意他本人，他希望你们能多专心于他创造出的服装风格……」总监如实表达撒拉弗的意思。

    闹哄哄的询问全都被挡在房间外面。赛巴斯汀陪伴撒拉弗在安静的空间里，看撒拉弗在走秀结束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喜欢服装设计，却也是第一次应他的邀请前来观赏发表会，这感觉挺不错的，以前他骂撒拉弗娘娘腔，是有点过分……他怀着诚心对撒拉弗说：「看人类的反应那么热烈，你今天的新装发表算是大成劝，恭喜啊！」

    创作的喜悦暂时让撒拉弗不去想着卡罗，他微笑接下对方递来的酒壶，爽快的喝了一大口。「自从远离天上以后，现在应该是我最安稳的时间了，我已经在人类世界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存在方式，你呢？赛巴斯汀，这一年来，我才见到你一次，打电话给你，你好像都在不同的地方？我真不晓得你这一年都在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能停止居无定所的生活，也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再流浪？」

    听见话，赛巴斯汀愣住，苦笑不语，只是拿回酒壶饮几口。

    即使镜面上没出现撒拉弗，却有很多媒体播出他的新装秀大受瞩目，得到时尚圈人士一致称赞，这让卡罗很开心啊，嚷着要卢克跟他一起干杯！

    卢克这杯干得莫名其妙，仍然乐意陪卡罗一口喝光香槟。但是高兴的时间没多久，抓住反叛者的妖怪就来到宫殿求见魔王。卢克看到失去笑容的卡罗伸手一挥，照出人界的镜子立刻没了影像……

    反叛者被带到大殿上，坚持不肯朝坐在宝座上的卡罗下跪。他怒瞪卡罗，大声骂他：「你会赢尼古拉斯根本就是侥幸，你不配做魔王，只有尼古拉斯才配做魔王，统拾整个地狱！」

    卢克见卡罗手持令牌离开座位，走下阶梯，到不断叫骂的恶鬼面前。

    恶鬼惊见卡罗敞开黑色羽翼，当他对上一双散发红光的眸子，自己的两眼也被灼伤！「哇啊！」他痛得惨叫，不只眼睛被烫瞎，脸上和一半的身体也被魔力烧毁，剧痛令他无法站立，只能跪倒在卡罗脚边。

    「现在你还要骂我不配做魔王？你敢再骂，我就杀掉你，看你还能不能再骂出来！」卡罗的凶狠让反叛者噪声，更让抓他过来的妖怪们兴奋叫好，他们遵照魔王的命令，把不停哀号的反叛者拖出大殿，丢入无底深洲。

    宫殿里又只剩下卡罗与卢克的时候，他忍不住要赞许少年：「对付刚才那种欺弱怕恶的家伙，就该使用暴力要他闭嘴，呵呵，卡罗，你越来越有魔王的架势了。」

    他却见到少年顿失凶恶，垂头丧气的回到宝座旁边，不坐下来，反而把令牌搁在位子上，自己到镜子前面呆站着？他走向卡罗……「怎么啦？你已经拥有统治地狱至尊至高的权力，却很不快乐的样子？」

    卡罗又叹气。自从他击败哥哥，当上魔王开始，行使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依照跟天上的协议，把肆虐人间的邪魔都抓回地狱，还有让冤死的人重新活过来，回去他们的世界……

    在这以后，他必须在群魔面前展现统治力量，巩固自己的权势，同时要除掉哥哥残留下来的爪牙，包括那些对他有淫欲的妖怪通通杀了！他讨厌血腥，却为了地狱安定，被迫展开不断不断的血腥宰杀，这令他很难受、很不快乐，幸好有卢克陪着，安慰他，他才好一点。

    虽然卡罗学会凶悍，也终于长出翅膀，但是邪恶的力量还不够强大，直到现在，卢克还不能说服卡罗杀掉被囚禁在令牌里的尼古拉斯，因为卡罗还念着兄弟之情。

    每当卡罗心情不好，就会来镜子前看一看人间的景象，只要见到有关于撒拉弗服装的新闻，低落情绪会转好，也想着赛巴斯汀！他从来就没有赛巴斯汀的消息，愈加想念他，不能忘记在钢琴酒吧里奇妙的一夜，赛巴斯汀紧紧的抱着他，对他做很多羞耻的事，不停的，教他浑身溶化般的——

    卡罗涨红脸，感到身旁的视线，他不能多想，却还是拿出随身携带的妈妈的画像，赛巴斯汀送他的啊。

    少年望着莉莎的画像发呆，卢克也为此而心情跌荡。

    卡罗两眼从画像转移到卢克。

    「你一定见过我的妈妈？」与路西法有长久交情的卢克点头。父亲不在了，卡罗终于问出一直憋着不敢说的话：「她……与我的父亲相爱吗？我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吗？还是妈妈不愿意让我诞生？」

    「你怎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你当然是父母亲爱情的结晶，你的母亲与你的父亲很相爱，他们是最幸福的一对夫妻！」卢克毫不考虑的回答。

    卡罗就怕听见相反答案啊，幸好不是……笑容重新浮现，却又泛起忧愁，「可是妈妈和爸的爱情与幸福，却造成了赛巴斯汀跟撒拉弗的不幸……」卡罗怕魔鬼会伤害天使，而且魔王的身份也逼使自己不得不把他们赶出地狱，他们会怪他吧？

    「赛巴斯汀和撒拉弗……就是一年前来地狱找过你，而你也为了他们去跟天上的谈判？」卢克审视少年羞红且流露愁闷的脸蛋，不由得叹道：「你时常观看人间，就是为了赛巴斯汀跟撒拉弗？你一定很喜欢他们！」

    在卢克面前，卡罗没有隐瞒。他曾经把人界发生的事情对卢克讲过，只是关于赛巴斯汀跟撒拉弗的爱，他羞于启齿，又忍不住向卢克坦白疑惑：「魔鬼可以喜欢天使吗？」卢克瞅着少年迷茫的表情。

    没有回答……是不应该问吧？卡罗窘得脸颊发烫。魔鬼怎么可以喜欢天使？他问了一个老早就有答案的蠢问题！

    但是卢克没否定他，还反问他一句：「魔鬼为什么不可以喜欢天使？」

    「卢克？」

    「卡罗，你一定认为我会说，魔鬼当然不可以喜欢天使。但，我不这样想，我觉得魔鬼是可以去喜欢天使的。」卢克的回答教卡罗愣住，好几分钟不能讲话。嘴角禁不住带着笑意，他真的很高兴获得支持啊！

    「魔鬼可以去喜欢天使？」有了支持，更藏不了心中的话：「卢克……我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我真的很喜欢赛巴斯汀……撒拉弗……」嗓音连着急促的心跳而颤动，要到分离了，才懂得相思！

    「你是不是很想去人界找他们？」卢克直视惊讶的脸蛋，叹道：「其实我老早就明白你是为了你的父亲、为了地狱的安定才勉强听我的话，去跟尼古拉斯争夺令牌。魔王这位子，你一直都坐得很不开心，这些我都明白。」

    卢克句句都说中卡罗的心事，教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频频道歉：「对不起……」鼻子一酸，眼眶也红了，「真的……对不起……我不想让父亲失望……所以……所以才会……」他已经很努力按照卢克说的，做一个能压制群度的首领，却对这样的自己越来越讨厌！

    「如果路西法看见你这魔王当得这么痛苦，不能真心的享受，他才会觉得失望，糟糕透顶！」不能彻底去体会邪恶，享受血腥杀戮的乐趣，再从其中壮大自己的力量，这样的魔王是不成熟的。卢克带着惋惜凝视卡罗，一会后，终究还是决定了，「你去吧。」他告诉卡罗：「既然你这么喜欢撒拉弗和赛巴斯汀，就去人类的世界看一看他们。」

    卡罗张口结舌，要卢克再重复说一遍，才相信他真的听见，「我……可以去人类的世界看赛巴斯汀、撒拉弗？」得到允诺，他脸上忧愁消失，比自由自在飞往蓝天的鸟儿还雀跃，也有隐忧：「可是地狱这里……」

    「放心吧，你去见天使的事情，我会替你保密：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好好的看守地狱，不让任何魔鬼有机会捣乱，如果你还能信得过我？」

    卢克救过他，也倾全力的帮助他，卡罗对他很信任，毫不犹豫伸手去握住对方的手，笑说：「卢克，我信得过你，请你帮我看管地狱。」

    卢克答应卡罗，也暂时接下令牌。他惊讶卡罗说出之后，马上就要离开地狱，连一刻都不多停留？他赶紧叫住卡罗，再三提醒：「魔鬼不能随便闯人人界，你要小心掩藏自己，不要被天上的发现。」

    卡罗点头。「我会小心的。」话落，旋即离开宫殿，一秒都不能等啊，他迫不及待了张开翅膀飞往地狱出口。

    卢克目送远去的身影。从他外套口袋探出连着弹簧线圈的黑猫头。

    「卡罗真是的，随便就相信魔鬼的话，交出了他的令牌……如果魔王宝座就在他离开地狱的时候被抢走了，看他怎么办？」绒布制的小黑猫闹钟有半截露在口袋外面，猫脸摇头晃脑，口气含怨：「路西法，你知道卡罗体内的能量潜力无限，只需加以琢磨就能变成连天国都害怕的角色，将来卡罗会跟你一样的厉害，你却在这个时候让卡罗去见那两个天使？会害他这一年训练出来的凶狠魔力又变回软弱，他会更不想再来做地狱的首领！」

    「卢克，我当然晓得这些，我是不应该答应才刚当上魔王的卡罗离开。但，他是我的儿子啊，我一看到他那么可怜的表情就不忍心了……」他把属于卡罗的闹钟拿出未放在手上，低唤钟里面的魔鬼。

    寄居在浑身都是缝补痕迹的黑猫闹钟内的，才是真正的卢克，也只有他知道路西法没有魂飞魄散，路西法的灵魂现在借住在他体内……

    在尼古拉斯攻击路西法的那一刻，身受重伤的路西法使出全力保住自己魂魄，躲入卡罗的闹钟里头疗伤，幸好让卢克发现了，带走他，他才能去人类世界再看到卡罗！

    只是重返地狱的时候，他怕卢克不能顾好卡罗，在群魔攻击卡罗的刹那，他与卢克交换形体，变成卢克的魂魄待在钟内，他就在卢克让出的身体里，一路帮助儿子获得令牌，坐上魔王宝座！

    路西法这么辛苦，全是那个弒父的孽子尼古拉斯害的，也庆幸他拥有卡罗这样的好儿子，帮助他稳定地狱。

    「但是卡罗怎么会碰上那两个天使？」卢克不明白。如果当时在柏林，卡罗没有失踪，如果他能早一点找到卡罗，赛巴斯汀和撒拉弗就没机会跟卡罗在一起。

    路西法叹气：「这都要怪我。当初我为了以防万一才留给卡罗一封信，要他在危险的时候去找撒拉弗，没想到这封信竟然在尼古拉斯暗算我的时候，派上用场！」

    卢克错愕，「你要卡罗在危险的时候去找撒拉弗？撒拉弗是你的仇敌啊。」

    「撒拉弗是我的仇敌，但，以前我在天上的伙伴当中，他是最爱我、最听我话的，我想撒拉弗再恨我背叛他，比起他对我的爱，还是比恨多一点的。我相信给他写些好话，他会心软，而且他见到与我相像的卡罗，绝不会狠心要对他下毒手……因为我了解撒拉弗，所以我考虑过，一旦地狱出事，到逼不得己的关头，卡罗可以躲到人界，所以我才让卡罗紧急的时候去找撒拉弗。」他能掌握艺术天使，却无法掌握另外一个。

    路西法皱眉，「可是我在信里警告过卡罗，千万要躲开赛巴斯汀那危险的家伙，如果赛巴斯汀存在，撒拉弗的地方也会变得不安全，必须立刻离开，可是卡罗没照我的话去做……唉！命运就这么奇怪，一直要躲的，躲不过，到了最后还是会撞在一起！」

    千年以前，路西法可以想办法避开与赛巴斯汀正面冲突，悄悄的带走莉莎。却不能预料千年以后，他给卡罗的信的下半截会被妖魔撕毁，更不能预测到，性格有天壤之别的撒拉弗和赛巴斯汀会互相联络这么长久的时间！

    卢克效忠路西法也超过千年了，他经历过天堂与地狱的战争，也晓得撒拉弗和赛巴斯汀因为路西法才会堕落人间。

    「卡罗曾经被困在人类世界，幸好他的魔鬼力量觉醒，才有拯救自己的机会，重回地狱……刚才你真不应该对你的儿子说，魔鬼可以喜欢天使！」卢克还是认为路西法做错了，卡罗不能离开，该留下来继续学习魔鬼该有的本领。

    路西法不是没有考虑，但，卡罗的话也挑起他深藏的回忆，莉莎和他的爱情与幸福，是造成了撒拉弗跟赛巴斯汀的不幸！

    所以在卡罗跟尼古拉斯争夺令牌的时候，他没有阻止天使观战；卡罗把他们赶出地狱后，他也没有派魔鬼去追杀……路西法还是大叹一口气：「谁能想到天使竟然会为了我的儿子而追来地狱？现在又换成他要去找他们……唉！我最宝贝的卡罗谁不喜欢，偏偏要去喜欢被我害惨的天使，而且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这是命运在开我玩笑吗？」

    他有时候要想，会不会是害了太多从前在一起的伙伴、引发太多战争、杀掉太多人类，让地狱累积出无止尽的暗黑与罪恶，才会牵连到莉莎，让她这么美好善良的天使不能存活长久？庆幸的是，她为他留下卡罗，这儿子的性情像她，他感到欣慰，绝对要好好的保护卡罗，让卡罗开心。如果赛巴斯汀和撒拉弗能带给卡罗快乐，那么魔鬼喜欢天使有何不可？他们喜欢卡罗，也许能代替他补偿从前亏欠他们的……但是他们敢对卡罗不好，他就杀掉他们！

    路西法将莉莎摆在心里，重新握住卡罗交还给他的令牌，这是他的宫殿，他的地狱，总有一天，他要并吞人类世界，打到天国里头，让那最尊贵的交出他的能力和荣耀，他会统治所有的天使，到时候，卡罗会与他一起分享天上的宝座，呵呵呵！

    卢克乐见路西法的野心，希望卡罗能早些回来地狱，学习变成像他父亲一样的强大。他问路西法：「卡罗因为你己经难过好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要告诉他，你还活着？」

    「等我的伤势全好了，能恢复成原来形休的时候……」在这之前，还要卡罗忍耐锣。路西法微笑感谢卢克借给他身体，两眼再盯着被困在令牌红蛇里头的孽子。

    尼古拉斯早己没了一年前的嚣张，他吓得哆嗦不止，不敢对着父亲的眼睛，觉悟到自己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新装发表会圆满成功，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才脱离各媒体用电话访问的撒拉弗，他高兴得宴请几位亲近他的工作人员。也要赛巴斯汀一起来用餐。

    赛巴斯汀婉拒了，宁可自己到处去逛逛。他答应撒拉弗，这几天不会离开巴黎，他跟他再找时间聚一聚。

    于是他离开刚办过走秀的庭园，四处走，随意的看一看。

    夜晚的街头，露天咖啡座飘出香味，充满人们的交谈与笑声。

    手机响了，是撒拉弗打来的，赛巴斯汀告诉他，自己在什么地方，他要撒拉弗工作完毕就好好的放轻松，不用顾到他……通话结束，他再沿街慢慢的行走。

    自从天国不再来追捕，他才开始享受自由和闲散，观察各地人们不同的生活方式，像现在这样的，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散步，也强过以前酗酒、暴力打斗的日子……

    我已经在人类世界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存在方式，你呢？赛巴斯汀，你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再流浪？

    他记起撒拉弗说过的，才领悟到，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不是没有寻找，只是他在做喜欢的事情之前，必须先弄清楚一件事，困扰他很久的一件事顿时，赛巴斯汀找到方向，有了答案，脑袋豁然开朗，他终于决定：「我要想办法再去地狱，见到卡罗，我要对他说……」赛巴斯汀专心在想问题，没注意背后有人叫他。

    近四十岁的男人多喝了酒，嗓门也变大，可是红发男不理他，他就跟着红发男继续走，走过几家餐厅，绕过街道转角，在商店后头的防火巷里，伸手抓住红发男的肩头，「喂，红头发的！」他大声骂出来：「妈的……我在叫你，你敢不应？」

    粗鲁男人这才引起赛巴斯汀注意，回头瞪他：「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我认识你！」男人嘴里满是酒气，不让对方挣脱，即使喝醉了也能认出身形比他高大的家伙，他两手死抓着红发男不肯放开，激动朝他吼出：「你……就是你……过了十年我都认得出来……你在停车场里……格斗赛……你为什么要打败马丁尼？地狱魔王马丁尼……你打败他……害我输掉好多钱……欠地下钱庄……他们追债……从德国追来……我损失的……你要赔给我！」

    口齿不清的指控令赛巴斯汀傻了眼。停车场……格斗赛？他想了几秒钟才依稀有印象，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很久以前格斗场的赌客？即便如此，人赌输钱了，关他屁事啊？想跟他要钱？莫名其妙。不仅是这样，他还看见人类不能看见的，一只比手掌大些的妖怪就骑在酒醉的男人头上！

    令人类着魔发怒的妖怪两眼射出那光，面露凶恶，他顾忌赛巴斯汀，也明白犯罪的天使必须遵守戒律。无法在人面前显现力量，所以他有恃无恐，不肯离开人类。

    赛巴斯汀正好也不想理会乱抓他的人，都还是好心的提醒他一句：「你被魔鬼缠上了，最好现在就到教堂去坐一坐，不然你会很惨。」

    「什么魔鬼……我不去教堂！我要你赔钱！」

    男人大吵大闹，死不肯放手，赛巴斯汀被惹火了，反手抓对方的胳膊，再伸腿绊住对方的脚，人类立刻站不稳，侧摔倒在地上！

    赛巴斯汀挣脱箝制，以为对方会放弃，却没有？他瞪着妖怪影响男人心智，在人的头上命令他再爬起——

    人类吼叫，冲来攻击，赛巴斯汀双眼眯起，就要破戒使出力量消灭妖怪，却看见人类身后突然窜出一黑影！

    那影子变成形体，张开宽大的黑色翅膀，一手攫住人，另一手抓下人类头上的妖怪，轻柔嗓音贴近人的耳边警告：「你最好是听天使的话，现在就去教堂里祈祷、坐一坐，否则其它魔鬼还是会缠上你！」他在人的眼前烧毁胆敢擅闯人间的妖邪。

    男人瞠大两眼瞪着丑陋怪物凄厉惨叫、立刻化成烟灰，而抓住他的清秀少年长了一对翅膀，还有电灯泡般发出红光的眼睛？

    「哇啊啊——」他吓得哇哇大叫，酒己醒了大半，拼命挣脱，踉踉跄跄逃出无人的巷道！帮助天使吓人成功的身影没有追过去，因为他知道人类绝对会把警告听进去，躲入教堂寻求神父安慰。

    此刻，换成赛巴斯汀瞠目结舌，不能相信长出翅膀的身形，为他消灭妖怪、还告诉他不能破坏戒律的是，「卡罗？」

    「赛巴斯汀……」卡罗也低唤时常挂记的名字，他收回翅膀。从地狱来到人界。不用花多少时间。却是让他等待了很久的时间才能实现。

    退去红光的黑眸凝视紫色眼瞳，隔着一段距离，他与他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眼神，却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渴望。赛巴斯汀实在是太惊讶了，惊讶到不晓得要说什么？「你为什么来这里？」脱口而出时，他朝卡罗走进一步。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如何？」卡罗也向赛巴斯汀走一步。如果天使没有发出战斗的气息，他还要花更久的时间才能找到他。

    赛巴斯汀再走向卡罗。卡罗也往赛巴斯汀的方向走过去，直到彼此的鞋尖快要碰触，他和他都没有言语。

    没有任何言语，却听到呼吸，听到砰咚砰咚塞住耳朵般响着的心跳……

    发亮的紫眸找到了乌黑眼睛里的光芒，赛巴斯汀率先开口：「卡罗，你去见过撒拉弗？」少年摇头，赛巴斯汀有些喜悦，再问：「你没去找撒拉弗，而是先来找我？」少年点了点头，赛巴斯汀心中的喜悦扩大，漫延到全身，「为什么？」他还要追问。

    卡罗脸红，不好意思说出原因，犹豫的时候，赛巴斯汀已经一把抱住他，吻上他的唇！彼此的唇舌碰在一起，迅速起了反应，吸引对方深入探求，他与他吻出啧喷的水声，比以前有过的更加热情、激动、难分难舍，像要以此来庆祝久别重逢的欢欣。

    「让我好好的看一看你……」赛巴斯汀喘着气，腾出手来抚摸清丽脸庞、眉心、挺鼻、被亲吻弄得艳红水润的唇办，笑说：「你这小鬼长出翅膀，也长高了？」

    卡罗点头，也笑着说他长高五公分，魔力也有进步。赛巴斯汀不用卡罗告诉他，他从他刚才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他的魔鬼力量大有增长。赛巴斯汀两手再摸织柔身躯，喃喃地说：「嗯，有长些肉，但还是太瘦了。」

    赛巴斯汀摸来摸去的引起他身上一阵搔痒，卡罗咯咯笑着闪躲，他在结实的胸膛上，才有机会仔细看着赛巴斯汀。火红的长发，英挺的脸散发坚毅，特别是那一对冰品般紫色的眼瞳，微笑的唇型，赛巴斯汀就跟他在地狱里想象的一样，不对。是比他想得还更主动、更热烈、温柔的……不管是刚才，还是天国收回缉捕令、让他获得自由，卡罗帮他做的，赛巴斯汀不会忘记。他用紧紧的拥抱对卡罗表示谢意。

    卡罗感觉到了，双手也抱住高大的身体。赛巴斯汀为他做过的事，他也不会忘记。在喜悦当中，赛巴斯汀忍不住倾吐：「我喜欢你。」他亲吻金黄色柔软的秀发、绯红腔颊，「卡罗，我喜欢你！」再一次告白。

    此刻，卡罗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路西法之子，不再是他要报复的对象，而是位天天挂心的、想念的，或许比喜欢多更多的……历经一年的分别，愈加珍惜重回他怀抱的少年。

    要是赛巴斯汀对被赶出地狱的事耿耿于怀呢？要是赛巴斯汀讨厌他回来人间呢？要是赛巴斯汀不想见他、对他发脾气……还没离开地狱时，卡罗紧张、忐忑不安，想过各种悲惨状况，如今一个都没发生，反而得到天使热烈的爱，卡罗意外又高兴啊，「我也喜欢你！」张嘴迎入火舌，彼此交换急促的呼息。

    他与他身躯紧贴，爱情让体温升高。

    「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你才来找我？」

    「我必须先稳定地狱……」

    「卡罗，你再不出现，我就要闯入地狱去找你！」

    「嘎？真的吗？你要到地狱找我？」

    「是的，我要去找你。」

    「你找到我……之后呢？」

    「我找到你，有话想对你说。」

    「说什么？」

    「我要说，我喜欢你……」赛巴斯汀吻着卡罗千遍都不会厌倦。这次，他绝不要像一年前那样的，再让卡罗离开他的视线！他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我要你别再当魔王，你不要变得像路西法那样，我要带你离开地狱，即使你不愿意，我也要带你走！」

    「我不想当魔王……一点都不想……」火热的亲吻几乎让卡罗不能讲话，在教他头晕目眩的爱情里变得脆弱，暴戾不存在，邪恶不存在，血腥杀戮不存在，也许还有对地狱令牌的责任感，也许还不想离开父母生养他的地方，但是天使的拥抱让他暂时放开一切，全心响应：「我只想要……」

    「你想要什么？」赛巴斯汀好奇。

    「我想要跟你在一起……」

    耳边的呢喃软语是仙乐，是卡罗对他的爱，赛巴斯汀沉醉在爱里，只瞧见乌润美眸、羞怯的笑容，少年闪闪发光，赛巴斯汀也感到自己闪闪发光，全是因为爱啊，说这是着了魔也不为过？赛巴斯汀感觉不同于莉莎的爱情正降临到自己身上！

    卡罗也沐浴在爱里，却有些小小抱怨：「我在地狱有一面镜子，可以看见人类的世界，我能看见撒拉弗，还有他的服装秀，却不能看见你……」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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