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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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陛下,王爷又有了 作者:生辰

    第16节

    黎殇一直把话说不留一点余地,却留意着沐决,不等仁九的话说完,就把沐决从地上抱了起来,看着那张神似凌帝的容颜,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何你的儿子,像你却又不像你……

    沐决这边昏了过去,远在万里之外的云国京城时间转到日落西山,有人醒了,守在床边的无病等人,看着挣开眼睛的皇帝陛下,都在心里惊叹神医不愧是神医,医术高超果真是无人能及,但其他人都在惊讶神医的医术,钟千霖没松气,这几天他老哥昏昏沉沉的时候,也像这样醒过几次,但都直叫沐决的名字,没多久又会睡过去,也顾不得在神医面前失礼,伸手在老哥眼前晃了晃,“皇兄你醒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醒了,我宁愿就这么睡死过去……”钟万霆长长的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屋子里没人接茬,无病想开口却被邪日拉到了一边,邪日知道无病想说什么,无病跟沐决情同亲兄弟,今天把整件事都知道了,正气钟万霆气的要命,开口怎么有好话,好一会钟千霖接了下句,“皇兄,沐决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一定不会出事的。”

    无病还是忍不住开口,把钟万霆损的一无是处,再次揭了皇帝陛下的伤疤,之前没说的一直帮着沐决隐瞒的事情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沐决在战场上怎么受伤,一路上怎么隐瞒,那药的副作用都说了,说的钟万霆的脸色更难看了,有些事情他知道,但是他知道的并不太清楚,今个听无病说的这样详细,心痛如绞的感觉,再次覆上心头,钟万霆的唇颤了一下,从床丄弹起来,就要往外冲,无病把人拦了按回床丄,“你要去哪?”

    “我去找他,我去找他…”钟万霆双眼空洞的大喊,浑身都在颤抖。

    “你去找你知道沐决在哪吗,当初干什么了,要不是你沐决怎么会这样,你说你要找你到哪去找,你说啊,你到哪去找……”一直没有开口的神医,却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知道决儿在哪?”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神医身丄,钟万霆醒时并没看到吴起,此时见了又惊又喜,吴起这位师伯也是自小便看着他长大的,最后一次见他是他父皇仙游,自那之后这人便失踪了,无病都没能找到。

    无病惊愕的看着自己师傅,“师傅你知道?”

    “你从哪把我救出来的,决儿现在就在哪?”吴起的眼睛从自家徒弟身丄移开,看着钟万霆道:“决儿的身世恐怕瞒不住了,人你是救还是……”

    钟万霆怔了一下,推开无病从床丄站起来,走到神医跟前,直接跪在了神医跟前,钟万霆下跪吴起也不拦,“世伯,就算把江山拱手想让我也不会眨一眨眼,只要决不出事……”

    “好,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沐决对你的情深。”吴起站起身,透过纸窗看着望云楼,“二十年前的事情,该是了解的时候。”说着转头看着钟万霆,“这事你做不了主,这个结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结的,解也还要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解,陛下是去或不去随你。”

    钟万霆激动的从地上站起来,起的猛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两下才站稳,“世伯,我去。”“去,好啊,”吴起看着沐决玩味的道:“那是今日就跟着我启程,还是休息两日……”

    “今日…”钟万霆急吼吼的开口,却立刻就蔫了下来,缓声道:“前辈今日启程可好,我怕沐决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受不了,那人既然作乱定是不知道当年的真相,肯定曲解当年的事情。”

    “尽早启程也好,”吴起转头看着钟万霆虽然极力隐忍却依旧难掩急切的眼神,知道就算他说留两天,这人也不可能休息的了,“他恐怕也不会再忍耐了,虞城就要乱了,皇上就以御驾亲征的名头去虞城。待我写几封信,就与皇上一同出发……”

    “我给世伯研墨!”钟万霆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头,在众人怪异的眼神中帮吴起研墨,不知道是该感叹吴起的医术高超,还是该感慨他们皇帝陛下的恢复力强,无病是最知道的,这心病还需心药医,一句话或许就能让病入膏肓的人重新活过来他师傅的医术确实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钟万霆帮着吴起研墨,自己既然要出宫自然是要把宫里的事安排了一下,皇宫内的国事,和他的宝贝儿子都委托给了,自家老弟,往日钟千霖都会抱怨连天,今天却什么都没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钟万霆正想要夸自己老弟一句,终于长大有担当了,钟千霖却道:“不把嫂子找回来,老哥你殉情了,这烂摊子就粘到我手上了,我可不干!”

    钟万霆被老弟气的无语良久,对于沐决的安危的担心,很快就把所有的心情都替代了,这二十几年来沐决都被他们保护的很好,现在猝然知道身世的冲击,恐怕他会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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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辰辰这个月出奇的不瞬,

    大姨妈这个月来的轰轰烈烈有莫有……

    痛死人了咩……

    ☆、73·挣扎

    怀着不安和急切的心情,在傍晚十分,钟万霆甩着以前皇宫内的精英离开了京城,同时离开京城的,还有被圈养在京城超过十年的两只雪雕,至于他们飞向何方,只有放飞他们的人知晓。

    由于身体没有复原,钟万霆不得不在众人的劝说下放弃骑马,走上了马车,宽城的皇家马车,坐上七到八个人都不会拥挤,此时马车里只有无病吴起和钟万霆,更是显得格外的宽敞,钟万霆和无病都对吴起失踪的六年格外的关心,特别是吴起那一头白发更是让无病在意,无病在见到他师傅的时候就想要问这问题了,却因为得知了京城的变故,一心急着往回赶没来得及问,面对两位晚辈的关心,和旺盛的求知心。

    吴起也没再隐瞒,端着一杯茶,将往事娓娓道来,“当年,我,商帝,先皇,凌帝,万霆和决儿的师傅,四个人都是世家出身,在弱冠之前出门游历,在藏云山上寻访到了已经失踪了十几年的五绝,分别得到五绝的欣赏,拜入师门,我就败了医绝和武绝为师,你们的师傅和先帝商帝也拜了两位师傅,学习武术,和行兵,凌帝则拜了四位师傅,学习治国,行兵,武艺,奇门遁甲,但有一人不但早我们四人入五绝的门,还把五绝每个人的本事都学到了,而且可以将所学融会贯通,连五绝都说此人是青出于蓝,将来的成绩定在他们五人之上,这人名叫黎殇,是五绝隐居之时收养的弃婴,虽然黎殇的年纪并不比我们长多少,却依旧是除五绝之外我们几人最佩服的人,我们学艺之时也多得这人的指点,当年我们学成下山,黎殇也随我们一起出世历练。你们这些晚辈不知道,其实黎殇这人在凌帝登位的前五年,也是名满天下,人称天下第一智者,天下第一贤士,凌帝的左膀右臂,不过后来……”

    从京城到下一个落脚点,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钟万霆和无病,却仿佛亲身经历了将近三十年前的,那一场一个敌国覆灭的浩劫,以及一场不被人知的帝王之恋,听了这些之后身为帝王的钟万霆无声唏嘘,他一早就知道,站在万人之上并不是什么好事,庆幸自己偏执,执着不为世人眼光,坚持和沐决在一起,能与沐决相爱相知相许,也开始自省后悔自己的太过偏执,太过执着,以至于被妒忌蒙蔽了双眼,导致了事情到了今日的地步,自己和沐决之间的对错是非,会否是走了前人的老路……

    迈入天洛城驿站,脑海中浮现出两个月前一样是在这里,自己抱着沐决住进来,如今景仍在,物仍在,人却远隔天涯,长叹一声脱离了众人,进了屋子看着自己和沐决住过的房间睹物思人,心中担忧沐决,更在像之前一直不敢想的他腹中的幼子,钟万霆之前一直对孩子不抱任何希望了,更是满心的愧疚,愧对自己的亲生孩儿,但是今日离开之前,孙然的几句耳语,却让钟万霆的心活络了起来,原来当日孙然送上的不是堕胎药而是安胎药,钟万霆无比庆幸自己身边有孙然这样一个忠仆,却更惭愧孙然都相信沐决不会和他人有染,自己却……

    苦笑,哀叹,一夜的失眠,担忧,思念,愧疚,种种情绪在心间徘徊,挥散不去反复煎熬,钟万霆从不信佛,却在起行的这小半个月里,夜夜祈祷,日日求佛,只求沐决和孩子能平安无事……

    钟万霆日日求经念佛,只求沐决父子俩能平安,而沐决这半个月又过的如何,孩子会否平安无事……

    “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风光,江水,群山,沙漠,绿洲,都能在一处尽收眼底,这真是个奇特的地方,可惜我不擅长画山水,不然一定要把这奇异的景色画下来,不过我想最擅长画景写情的人,也不见得能把这独一无二景色描绘下来。”裹着一件宽大皮裘的男人,坐在山崖的大石上,身形有些臃肿,面颊却削的尖尖的,带着一抹淡红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山下奇异的景色,嘴角挂着微微的弧度,享受着风拂过面颊的感觉。

    “决喜欢这儿的风景,哥以后每天带你来。”仁九看着沐决脸上难得露出的笑意,忙开口。

    “算了来这看这一次,也就够了,”沐决闭上眼睛,嘴角惬意的弧度,成了苦笑自嘲的道:“再美的风景,给我看,也都是浪费。”

    仁九沉默了一会,看着沐决已经合上的眼眸,“决你的眼睛,能治好的,那年我也是这样,但是后来师傅把我治好了,等这边的事了解了,师傅一定会帮你治疗的,到时候你的眼睛就能恢复了。”

    沐决沉默了一会,黯然的道:“回去吧。”

    “好”仁九立刻应声,起身扶着沐决走下大石头,把皮裘的兜帽给沐决戴好,小心翼翼的扶大爷下山,走到陡坡直接抱沐决往下走,完全一副乖巧小奴隶的架势。

    沐决看着自家的这位大哥,心中千滋百味,满眼都是茫然,仁九的那位师傅黎殇,和仁九都跟他提起他们会为凌帝报仇复国,虽然没有人明说要让他做什么,他的身份却已经帮他做了决定,他的血脉决定了他必须背上这国仇家恨,但从小的教育和已经肩负了多年的义务,却让自己更加担心大战之后黎民百姓受苦,更害怕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两国士兵白白牺牲,再有让沐决纠结的,就是与他往日的兄弟,爱人,长辈为敌,这一切让他这十几天他过的浑浑噩噩,脑子里是一团浆糊,闹得自己不人不鬼,沐决并不是自暴自弃,而是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事情,心情根本无法平静,醒着国仇家恨情爱纠缠在一起,扰的他吃吃不下,坐坐不安,夜里闭上眼睛便是梦,梦着太多的东西,梦见凌帝抱着幼年的他说说笑笑,转瞬又回到了儿时几位世伯和善的脸,几位至交兄弟亲密无间,跟钟万霆情深意切,鹣鲽情深,往往当他沉浸在往事之中忘记俗事种种的时候仁九和黎殇就会出现,国仇家恨打碎了所有的美梦。

    裹在皮裘里的手摸了摸肚子,肚子里的小家伙没有小煦有活力,就算谁都不说,沐决自己也很清楚这个孩子没有小煦那么健康,仁九一直在尽一个哥哥该尽的义务,好吃好喝好话说尽,也就是因为仁九的话沐决这几日才开始反省,他不是一个人,是该顾着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心情逐渐趋于平静,所以他今天才会坐在这儿看着眼前无限风光。

    走下山,踩在沙漠的边缘,看着远处的画沙,那一副景色,像是浸满了沧桑和岁月的古书,近处风吹拂过茫茫草场,驼队从眼前走过,驼铃阵阵,大朵大朵的云低低地沈浸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好象随时都会落下来,沐决的心思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这些人忙忙碌碌的在做什么?我听说塞外的游牧民族都会定期迁移驻地,这是要离开了吗?”

    “当然不是,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城墙城门,却是塞外的固定的城市,这个地方原名灵州,后来被师傅改名凌州,这里住的人都是师傅这些年培养出来的亲信,不是一般牧人能住的地方,所以这儿没有迁移的事。”仁九扶着沐决躲过熙熙攘攘的驼队,生怕沐决被磕到碰到。

    “那这些人是做什么?”沐决问的漫不经心,仁九依然听出了沐决的意思,“该来的人要来了,师傅在做准备,决我知道你现在还放不开,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劝师傅该手下留情的时候……”

    “哥…”沐决开口打断了仁九的话,“哥,自从我们相认,还一直都没跟你谈过,哥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怎么会拜黎前辈为师?”

    “我跟你说过我从小在山上跟一位老师学艺,当年父皇突然驾崩,天下大乱,老师带着下山奔丧,不想路上遇袭,老师最后虽然带着我找到了外公一家,自己却伤重而亡,我遇到外公的时候外公一家也正在流亡,我外公重病,舅舅失踪,我娘听说在皇宫中为父王殉情,没过几日外公就死了,外公家虽然有不少家臣,但外公死后家里没人做主很快就成了一盘散沙,幸好这时候师傅赶到了,这些年我一直追随师傅学艺,武功缩骨易容,行军五行八卦,除了医术我学不来之外,只要我能学想学,师傅都交给我了,不过我还是太笨了,师父的本事我学的不精,至今也没办法帮父皇报仇。”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回了沐决的卧房,坐在矮榻上。

    沐决看着弯腰点炉火的仁九,看到了仁九眼里的苦涩,沐决可以想象的到以黎殇脾气,仁九的童年肯定说不上有多幸福,“哥复国为父皇报仇,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想要当皇帝?”

    “皇帝我从没想过,为父皇报仇是师傅毕生的志愿。”

    “那你自己呢?”

    “为父报仇,是儿子该做的,我也想为父皇报仇。”仁九起身坐在沐决身边,很吃惊沐决会跟他谈论这些大事,除了沐决还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这种事,或许所有人都认为报了国仇之后,他就应该当皇帝,但其实他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要站在万人之上。

    “那报仇后呢,哥你有想过吗?”沐决看着仁九听到他的问话后,眼中的茫然大皱眉头。

    仁九看着沐决的眉头,很清楚沐决在担心什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做皇帝,不过这事放在以前,只有我自己能承担,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你这么一位忧国忧民的老弟,复国之后皇位国家大哥都交给你。”

    “哥,我……”沐决正要说话,外面突然那有人敲门,仁九起身出门,很小心的挥手带上了房门,仁九的动作让沐决的警觉性爆发,直觉告诉他仁九有事瞒着他,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外面说什么,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仁九重新推开门,从沐决道:“决,师傅找我,我去一下。”

    “好!”沐决点头应声,看着仁九离开。

    仁九前脚走了,沐决坐在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正巧看到炉子边上仁九的玉佩落在那,起身捡起来,出门往黎殇住的地方走,黎殇住的地方,有不少暗哨守卫,自然瞒不过沐决的耳目,沐决并没有走到黎殇的门口偷听而是佯装不适,靠在了两人所在房间的窗外,里面的交谈声传出来,原本假的成了真的……

    眼前沐决面临着人生最大的选择,究竟是要忠于血脉带来的责任,还是忠于自己的心……

    月黑风高,虞城云国总督府,总督将军带着一家大小,搬离了自己的总督府,把这个城里最好的地方让给了,昨日驾临虞城的大人物,这个为鸠占鹊巢的大人物便是御驾的云帝钟万霆。

    钟万霆站在床前看着头上议论皎洁的明月,但如此的月色也不能让钟万霆心中平静,他知道沐决在哪,从到了虞城他就想直接冲到凌州去和沐决解释清楚,把沐决救出来,但是所有人都阻止他,所有人都告诉他一切要从长计议,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急进,但是叫他怎么等得聊。

    “唉…”长叹一声,深切的思念。

    “钟万霆”伸手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转头穿着白色的里衣站在他身后,笑着道:“还不睡,明天早朝起不来别想我叫你……”说着朝他伸出了手,钟万霆伸出手想去握住沐决的手,抓住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决…”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钟万霆失魂落魄的地念着,转头再次望向头顶的上玄月,视线的余光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钟万霆眨了眨眼睛,还在果真不是错觉,想也不想便从窗子跃出,冲了过去……

    ☆、74·收账

    话说月黑星系,皇帝大人落寞的站在床前,睹月思人,从虚幻的欢迎中抽身,正黯然神伤的时,忽见有一人站在月下,独自摆着忧伤的造型,无论是身形还是习惯的姿势都像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想也不想的就跨窗而出,冲了上去,不想他追上来,那人却飞身遁走。

    看着那身影跃出视线,钟万霆站在男人之前颤栗的地方,大声呼唤着,“决……”一身白衣迎风飘动如雪的因男人的换站定转头回望,钟万霆看清了那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心脏激动的狂跳着几乎要跃出心脏。

    钟万霆正激动着,身后突然跃出数人,均是守在他卧房附近的明岗暗哨,那人看到这边突然多了这么多人,立刻纵身跃下树梢遁走。

    “别走决,你听我解释。”男人大叫着,摆脱身边想要阻拦的人,追了上去暗卫们面面相觑,两人返回去通报其他人,剩下的追了上去。

    男人在前面飞檐走壁,钟万霆在后面跟着飞檐走壁,钟万霆心急要见沐决,全忘了沐决的轻功,并没有这么好的一路追到城墙,男人抓了跟生子飞身越上了城墙,钟万霆不宜偷他也抓着绳子跃上了城头,站定之时却眼瞧着男人,看着他向后仰倒坠下了城墙,钟万霆的几乎软到在城墙上,转而下一秒却听到了马蹄的声音,心中一松,几步越上城头也纵身跳了下去,平稳落地望着已经跑远的人,黯然垂首间马儿的低鸣在身侧响起,钟万霆越上马背,直接追了上去,晚到一步落在后面的暗卫们,跳下城墙,留下两人报信其他人徒步追了上去,无论轻功再好双脚也没有马儿快,一群人很快就失去了皇帝的影踪……

    虞城这边云国的人乱了方寸,虽然暗卫说他们皇帝是追王爷去了,但是所有人都只是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除了钟万霆之外没有人看清来人的面目,众人怎么能放心,城内所有能用的人都从暗卫,最后跟丢的那一点散开,开始寻找钟万霆……

    虞城这边为钟万霆的安危担心,另一个地方也有人正为钟万霆的安危担着心,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沐决,沐决面阴沉的坐在一匹马上,是的是一匹马马上,但不要误会,沐决所乘的这匹马可不是钟万霆正在追得这匹,沐决是刚刚从凌州出发,躲过了凌州守卫的耳目,出了凌州的范围,准备赶去救钟万霆,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沐决为什么会知道钟万霆有危险,还要从今天下午说起,沐决早在昨天就听到有些人在议论,虞城格外的热闹,有什么云国的大人物到了,沐决之前觉得这个人不一定是钟万霆,但一定是像简珺一流的一品大臣国家支柱,但今天下午他起疑心去偷听,却偷听到了他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来的人居然是钟万霆,而且黎殇要仁九易容成他去暗杀钟万霆,即便杀不了也要让钟万霆重伤,他们要云国大乱。

    就算他们要杀伤的是别人沐决都会管上一管,何况这个将要被袭击的人是钟万霆。

    “驾”沐决拉着缰绳,大叫了一声,让马儿快些跑,马儿跑得快乐颠簸的也就更厉害了,小家伙不束腹的动手动脚,小腹一阵阵的疼,疼的沐决的额头上全是汗珠,脸已经煞白了,沐决拧着眉低声道:“宝宝,乖再坚持一下,爹爹要去救你父皇,乖。”

    沐决的劝说似是起了些效用,小家伙安静了很多,沐决双脚用力的蹬着马镫,身体离开马鞍,即便这样十分幸苦,但能减少身体受到的颠簸让肚子里的小家伙舒服些。

    今天下午沐决是动了胎气,如果不是这样沐决也不会这么容易走出凌州,也不会不被怀疑,下午他是撞晕倒在了靠窗的墙上,借着过人的听力听到了屋子里的一切,当然很快酒杯守卫的人发现了,一声低呼打断了里面的交谈,仁九和黎殇出门查看,黎殇怀疑沐决偷听,但仁九发现了沐决握在手上的他随身的玉佩的时候,找到了给沐决开t的理由,而黎殇诊断,沐决确实是动了胎气,沐决身中情梅之毒,这十几天受到打击之后,身体又十分衰弱,黎殇只能诊断出沐决动了胎气,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却无法诊断清楚,沐决装了一下午的羸弱,趁着仁九出去给他拿药的时候顺了行动的地图,又使计支走了仁九,偷看了地图,沐决是做过大事的人,这些事自然是做的极为隐秘,没被任何人发现。

    沐决行军打仗将近十年,对地图这种东西怎么运用早就烂醉于心,对于识别方向也丝毫不费力气,就算是在夜里,无星无月,沐决也不会迷失方向,更何况眼下星月不缺,沐决跑了一个时辰终于找到了,终于赶到了行动的地点,来到了一处已经废弃的菩萨庙,沐决的马才停下,便有人提到攻了上来……

    钟万霆追着前面的人,虽然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但马儿却似是经过训练一般,依旧能紧跟着前面的人,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的人影停在了一处小庙前,钟万霆心中一喜,握紧缰绳加快了马儿的速度,肩上突然被什么钉了一下,钟万霆伸手要往肩上摸,眼前却突然翻天覆地,回过神全身剧痛,原来马儿被勒马拴绊倒前扑把钟万霆给抛下了马背,人已经跌在了地上滚了几圈,再好的武功,被这么一摔也是眼冒金星,钟万霆也是好半天都爬不起来,一直立在远处的白衣人,走到钟万霆身前,勾起唇角看着钟万霆,“陛下怎么是这么下马的,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是与众不同啊!”

    男人的口气轻挑透着不屑跟轻蔑,钟万霆抬起头看着面容和沐决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但是声音和口气根本就是两个人,“你不是决,你是谁,为什么要扮成决,引朕到这来?”

    “陛下连人家都不认识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男人勾起唇撩人的一笑,捏着袖子一副小女儿态,学的惟妙惟肖看得,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转而站直身声音恢复正常了起来,冷笑道:“来人扶陛下起来!”男人话音一落两人从暗处跃下来,一左一右把趴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的皇帝陛下夹了起来,男人转身朝小庙内走。

    钟万霆怎么会甘心被人钳制,但他经过那一摔身丄的骨头都被这一下摔得撒了架子了似得,还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眼前也一阵阵的模糊,钟万霆知道这应该是拜之前钉了他肩的那个东西所赐,那上面应该有去功散之类的东西。

    男人把钟万霆带进了庙里,没有让人把钟万霆绑起来,只是让自己的两个手下继续抓着他,似是有很多时间跟钟万霆玩,也不说话绕着钟万霆转了两圈,直到钟万霆有力气冲他大叫,“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带走决,决他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陛下自己已经身处险境,还在顾念沐决的安危,当真是用情真至深,让人佩服啊。”仁九微垂眼帘,沉吟半晌挑眉看着钟万霆,“不过奴家就不懂了,陛下既然对沐决沐王爷用情如此之深怎么,沐王爷怎么会沦落在外,又为什么险些死在皇宫之中,现今又在边城塞外颠沛流离,几乎命悬一线,这些难道就是陛下的爱?”

    “沐决他很不好吗,他在哪,他怎么会…他到底怎么样了?我…我要见他……”

    “他怀着你的孩子,因为伤心y绝,毒性深入骨髓,你说他会好吗?”

    “决他,怎么会这样,我要见他,让我去见他……”

    “见他,你凭什么,凭你是一国之君,还是凭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他是前朝遗孤,要以此来要挟他,重新回到你的后宫,做一个被天下人唾弃的禁脔男宠。”

    仁九瞪着钟万霆看着钟万霆眼中有一丝慌乱,却没有震惊,果然钟万霆一直知道沐决的身世。

    钟万霆戒备的看着着扮成沐决的男人,喝问:“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我们也是熟人了,陛下真是薄情,连我都不认得了,陛下就好好看看我是谁?”仁九说着揭掉了脸上的假脸,摇了摇脖子,伸展着四肢,让人牙酸的骨骼挪位匹马之声不断响起。

    转眼人便高了几寸,原本神似沐决的纤细也变得精壮了起来。钟万霆抬起头看着男人,面孔陌生有熟悉,但是这身形却和他记忆中的一人,极为相似。

    “陛下日日要接见多人,难免会忘记,我当过陛下的御前侍卫,也当过皇宫中的太医,我也是前朝遗孤,我是沐决的亲兄,前朝大皇子凌仇,陛下也许对我的另一个名字更熟悉,我是仁九……”

    “你是仁九!”钟万霆瞪着陌生有熟悉的娃娃脸,满眼都是恨意,他之前已经知道自己和沐决之所以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虽然是他自己的醋意造成的,但一切也都是拜当时那个御医所赐,如今仁九的话已经说明了,他就是当初那个太医,叫钟万霆怎么能不恨。“我是仁九,不是君子,却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搬弄是否,弄虚作假,难道就是尔等一辈,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为?”

    “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凌仇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让我弟弟看清你,”

    “看清你钟万霆,是一个多么让人唾弃的伪君子。

    你口口声声说爱决,你的爱是什么,难道就是用你所谓的爱囚禁他,高兴了玩一玩宠一宠,不高兴了百般折辱,你那天是怎么对他,没拿一个月他身体的不适,你却一点都不担心,只记着自己的名声,收起你假惺惺的爱,我弟弟不需要。”“这是我和沐决两个人的事,就算你真的是沐决的亲哥哥,你也无权过问。”

    “我无权过问,”仁九看着男人已经成了自己的阶下囚还衣服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满心的不爽,再想到沐决这半个月浑浑噩噩,如果不是他沐决怎么会受苦,想也不想抬起手一掌打在了钟万霆胸口,“啪!”击掌之声,后带起一连串脆响,胸骨似乎都被震断了似得。

    钟万霆吐了一口血,却哼都没哼一声,抬起头看着仁九,“决在哪……告…告诉我……他在哪?

    “我是什么人,你已经清楚了,你是什么人我也很清楚,今日我抓你来就是来算账的。你既然这么诚心想知道决在哪,我收完帐之后你不死,我就告诉你,但是我可不保证,不在你的要害上收账。”仁九说着袖子一抖,一把惯用的细刃短刀便握在了手上,刀尖抵在钟万霆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道:“决的身份是前朝遗孤,这么多年你们对他的好,不过是要麻痹他,让他对自己的身世不怀疑,你收沐决如后宫是什么目的,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爹是我父皇的异姓兄弟,却趁我父皇重病,夺我大凌江山,国仇,家恨,你欠我弟的你要还,你父亲欠我凌家的,进入也负债自还,你说我是一刀一刀的捅死你,还是一掌一掌打死你。”

    钟万霆想要说话一张嘴,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他中了软筋散早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仁九的一掌打不重却已经伤了他,连反口的力气都没有了,感觉着刀刃的冰冷,死并不可怕,他也从来不怕,他现在只有遗憾,不能跟沐决解释清楚,恨自己没有早日跟沐决说他的身世,让他被人利用,他不能死他一定要要见到沐决,要见到。

    仁九看着再次口吐鲜血的钟万霆,冷哼一声,刀尖落在男人的手臂上,刀剑一寸一寸的钻进肉里,钟万霆忍着痛哼依旧难以自持的从喉咙溢了出来,血染红了钟万霆身丄浅色的锦袍,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整支短刀完全贯穿皮肉,仁九才把刀抽出,重新抵在了钟万霆的另一支手臂上,接着第二刀第三刀,钟万霆的衣服已经整个被染红了成了一件血衣,仁九拿着刀正想要继续第四刀,却听到外面传来几声异响,似乎是有人来了,“你的人来的倒是挺快的,不知道救不救的了你……”

    钟万霆仰起头看着仁九,勾起唇哼了一声。

    “放心就算你的人到了,在我收完账之前,也不会有人进来,这附近有我师傅奇门遁甲在,有上百名高手,你的人躲得过飞沙走石,也躲不过暗箭冷刃。”仁九说着邪魅的一笑,短刀在男人的胸口画了一圈,“你说下一刀我该落在哪儿呢,这里是心脏一刀下……”

    “嘭…”仁九的话还没说完,紧闭着的庙门被人打开了,屋子里的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望了出去,仁九惊讶有人居然能穿过层层防守闯进来,但转头看到闯进来的人,惊讶就变成怒意,“决…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来做什么?”

    “我来阻止你?”越过仁九看到浑身鲜血奄奄一息的钟万霆,心口一阵刺痛,一口逆血冲上喉头,沐决咬牙咽了回去,“你不能杀他!”

    ☆、75·以命相胁

    仁九看着扶着肚子,面色惨白的沐决,并不疑惑沐决怎么能出现在这,沐决今天下午的时候肯定是听到了他和师傅说的话,外面的人都认得沐决,沐决也懂得奇门遁甲,外面的人阻拦不了他,他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走进这里,仁九并不生气,只是替沐决觉得布置得,恨铁不成钢的道:“我不能杀他,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他是仇人的儿子,决你是不是还没醒,你到现在难道还不懂吗,他不爱你,他只是在利用你。”

    “就算他在利用我,你也不能杀他,”沐决按着心口,刚才被守卫的人打的那一掌,虽然伤在后背却震荡了经脉,喉头一阵阵的发甜,忍住心口一阵阵的疼痛看着仁九,“他不能死,不是为了我和他之间的私情,而是为了更多的人。”

    “更多的人?”仁九看着大义凌然的沐决,拧眉道:“你要和我讨论家国天下?”

    “是,我要跟你讨论家国天下,谈论黎民百姓,你要复仇,复国,你就该知道这些。”沐决看着仁九身后,浑身是血的男人,心痛的眯起了眼睛,“哥我早就都想和你说,天下已经太平了几十年,前朝覆灭已成定局,就算你要报仇能徒增的只是一时的快|感,你发动战争,杀了两国的皇帝,父皇依旧活不过来,只会叫天下大乱,会死多少士兵无法估计,各路军阀定然也会四起,战争四起,平民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安身,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因此丧命,这些难道就是你要看到的,这些难道就是父皇想要看到的吗,你我都无缘跟亲生父母一起享受童年,享受亲情,难道你想看到那些无辜的孩子因为这场战事失去亲人,成为孤儿,受尽煎熬,战火,孤独无助的长大吗。”

    “你……”仁九看着沐决,沐决的一席话让他惭愧不已,这些事情他确实从来都没想过,从父亲母后离世那天开始,他的世界就完全崩溃了,从那一天开始,他的童年就只有师傅,只有复仇,没有任何所谓的快乐,更多的孩子向他一样,那会是多少悲剧,仁九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他动摇了,转而又硬起了心肠,“就算那样,也不能阻止我报仇,父王的仇,无论如何我都要报,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能帮这个人撇清,让我放过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沐决苦笑一下,挪了一步把身体靠在墙壁上,手覆在肚子上,痛苦的眯起眼睛,声音弱了下来,“我不记得父皇的模样,但我知道父亲是一个天下赞颂的明君,爱民如子,他愿意看到自己的子民受苦哀鸿遍野吗?”

    “决…”沐决表情的变化牵动了仁九的心,揪心的看着沐决苍白下去的面颊,也牵动了钟万霆的心,呼唤从唇中溢出,眼睛直直的看着沐决,“决……”

    “放了他吧,哥…”沐决手扶着墙壁,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向仁九,“哥你真的不能杀他,放了他,要付出那么多的代价,这仇不报也罢,你也这样想过的不是吗。”

    “我没有,父皇的仇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哥那不是你自己的意愿,那是黎殇强加在你身丄的,父皇真的想我们不顾一切为他报仇吗,他绝对不会那样想的,我也做了父亲,我知道做父亲的心情,父皇绝对不会想要看到你,被仇恨蒙蔽双眼。”(黑篮)火神与我

    沐决站定在仁九面前,双手抓着仁九的肩,“哥这样活着你根本不快乐,放下吧,这个仇不要再报了,你不该背负这么多,不要报仇了,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好吗,父皇绝对不想看着你为了给他报仇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人。”趁着仁九因他的话出神的档口,夺下了仁九手上的利刃,握在了自己手里。

    仁九看着沐决的眼睛,脑海往事涌现,那双枯干温暖的大手抓着他的手,浑浊的眼眸饱含深情,噙着满满的眼泪跟不舍,望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不…要…报仇,好…好好活…活着,自…自由…自在的活着,不…不要…报仇……”男人严厉的眼神,冰冷的声音掩盖过那温柔悲伤的叮嘱,“你是他的儿子,留着他的血,你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你父皇报仇…报仇…报仇…报仇……”往事纠结在一切,仁九痛苦的闭上眼睛,推开沐决的钳制,双眼赤红的看着沐决,崩溃的“闭嘴!你不配做父皇的儿子,凌煜你这个懦夫,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懦夫,别用你那慈悲的信条来掩饰你的私心,是为了他的地位,贪恋他给你的一切忘记了自己的血脉,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不配做父皇的儿子……”

    沐决向后跌退了几步,转头看看钟万霆,又看看仁九,“哥你说的对,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爱他的,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眼前,今天你要杀他,要伤他,除非你先杀了我?”沐决说着,握着短剑,递向仁九。

    “沐决,你胡闹什么,来人把二皇子给我带回去。”看着沐决眼中决绝的目光,仁九的心一紧,大声喝道。

    “滚开,谁都不准碰我…”沐决大喝一声,震退了身边围上来的人,惨然一笑道:“哥,我不愿意为父皇报仇,不忍看天下生灵涂炭,不愿意复国,不忠与凌家赐予我的血脉,愧对大哥对我的兄弟情义,爱上了仇人之子,不为父报仇更是不孝,我这个不忠不义不孝的人,不该活着,不配有凌家的血脉,不配活在这世上,杀了我啊……”

    “我不能杀你,不论你为不为父亲报仇,你都是我亲弟弟,我怎么能杀你,”仁九看着沐决,伸手去抢沐决的受伤的刀,“决,回去,不要再胡闹了,你的身体……”

    沐决躲开了仁九的手,反手把刀尖指向自己的心脏,看着仁九惊慌的脸,凄然一笑,“哥,我跟你说句实话,今天你杀了他我也不能独活,情爱是相思之毒,我中毒已深,已经渗入骨髓,我根本离不开他,和他分开我已经去了半条命生不如死,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既然这样你若是执意要杀他,我便先他一步,也好到阴曹地府,向父王请罪……”沐决说着手握着剑柄,微微用力,利刃刺入皮肉,暗红色的血溢了出来染红了白衣,沐决低笑了两声,满是心酸苦楚,“呵呵…我杀了自己,或许也是给父皇报仇,他也留着仇人的血……”沐决说着眉头微皱,又用了几分力。

    “不要……”仁九低喝了一声,所有的戾气都倾泻一空,“我放了他,我放了他,决别做傻事……”剩女大作战

    沐决看着仁九依旧没有放开手,“我要带他走。”

    “好,我让你带他走。”仁九挥手让抓着钟万霆的连个人放手,失去了两个人的钳制,钟万霆倒在了被血铺满的地上,弄了个灰头土脸。

    “钟万霆…”沐决低呼一声,扑到了钟万霆身前,晃着男人的肩,声音颤抖的道:“钟万霆你还醒着吗,你还活着吗……”

    男人睁开眼睛,看着沐决唇微微颤动着,沐决听不到,却知道男人说了什么,身躯威震,眼眶一阵酸涩,运气法力,抓住男人的手,把人拉起来抗在了自己肩上,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小庙。

    仁九站在原地,没有上去阻拦,也喝退了堵在门口的人,看着两人走过的路,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仁九僵立在原地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看着地上的血渍,不知道是钟万霆还是他兄弟的,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沐决的身世,这两个人不会落得今日的地步,沐决并不是无情无义不忠不孝,他是太重情重义,但他的身世,却把他带到了一个天枰上无论倾向哪一边,都是忠义难两全,如果换了自己,恐怕没有沐决这么坚强,恐怕早已经崩溃了……

    沐决把男人扔上了马背,自己也吃力的跨上了马背,听着马蹄踢踢踏踏的声音,仁九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回荡着沐决的话,报仇这件事根深蒂固扎在心里十几年,仁九第一次迷失了,举步走出菩萨庙,抬起头望着头顶的一轮下弦月。两名黑衣人走到仁九身边,其中一人趴在沐决耳边,“少主,就这样放二皇子离开,黎先生那……”

    “闭嘴!”仁九低喝一声,转身看着自己带出来的一众手下,“回去我自己会跟师傅解释,你们谁都不许多嘴。”黑医人们谁都不再多言,凝眉望着地上已经逐渐干涸的血珠,沐决应该再不会回来了,不回来也好,师傅要杀要刮都冲着他来便是,不会再波及打破沐决就好,他这个做大哥的已经错了,从开始就不该把沐决卷进这件事里,能在此时做出挽救便是好的……

    “我们回去……”仁九喊了一声,打了个口哨,唤来了自己的坐骑,翻身上了马,抓着马鞭准备策马飞奔一场,有人却挡在了马前。

    “少主…”

    “滚开!”仁九一鞭子打向跪在马前的人,那人硬生生的挨了一鞭,却未起身双手抱拳,“少主,凌丑有事要禀…凌丑刚才打伤了二皇子…”

    “你说什么?”仁九听到凌丑的话,脸色促变,调转马头朝,沐决离开的方向追了去,“决千万不要出事……”

    月色下载着沐决和钟万霆的马正在朝虞城的方向飞奔,沐决一只手圈着钟万霆,不让男人摔下马背,一只手手紧握着马鞍的边缘,不让自己摔下马背。养个闺女当王妃

    “决…”感觉着沐决的心跳,钟万霆恢复了些气力。

    男人的一声呼唤,换来的是沐决一直压制的伤爆发了,“噗…”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喷在了男人的身丄和白色的马背上, “你…你中…中毒了?”

    “居然是毒掌,果然网罗了天下人才,嗯…”沐决痛哼一声,鼻端一阵发热,沐决苦笑着道:“钟万霆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很多钱,说不定挖了你家祖坟,抱着你儿子跳了井,所以老天爷罚我来还你,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我以后恐怕不会再有机会……”

    “决…”钟万霆想要说话,想要解释伸手却突然一轻,沐决摔下了马。

    “决……”钟万霆想爬起来看沐决的情况,却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眼看着沐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黑血顺着口鼻不断的留出来,看着沐决突出的肚子,心口一阵阵的悸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一人在马上,一人在马下,一个昏迷不醒,一个醒着却什么都做不得,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沐决睁开了眼睛,看着马背上望着他的人,嘴角扬起一抹低笑,强行运起丹田内的内力,抓住手边的短剑,丢向了马臀,马儿嘶声啼鸣了一声,发疯似的狂奔跑进了树林之中,沐决望着头顶的月亮,视线逐渐模糊……

    “决……”钟万霆用尽气力喊着男人的名字,却被马蹄颠簸的声音淹没了,意识也随之淹没,再次清醒已经是三天之后……

    “决…”男人大喊着沐决的名字,从床丄弹了起来,又立刻倒回了床铺上。

    “皇上醒了,来人呐,皇上醒了……”呱噪的男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接踵而来的是推门的声音,以及凌乱的脚步声,一群人鱼贯而入,不但有凌国的几位皇帝近臣,居然连商岚和商帝也在其中,吴起和无病,最先扑到了床前,一人按在了钟万霆颈脉,一人握住了钟万霆的手腕,半晌两人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没事了。”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钟万霆再次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了无病的手,“决呢,决在哪,他在哪……”

    “我们没有找到决,三天前,我们只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匹受伤的马驮着你,并没发现沐决的影子。”无病被钟万霆问的一怔。

    “你见到决了吗,他怎么样,为什么他没和你在一起。”商岚冲到了跟前,一把抓住了钟万霆的一紧大声质问。

    众人扑上前七手八脚的拉开了商岚,却也都着急沐决的情况,七嘴八舌的问起了钟万霆,钟万霆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对所有人的问话都置若罔闻,无法猜测沐决是否还活着……

    ☆、76·两军对垒

    看着钟万霆要死不活的这幅模样,所有人都为沐决的状况捏了一把冷汗,无病想起救钟万霆回来的那天,钟万霆肩上的黑血,心头一紧眼睛紧盯着钟万霆的脸,颤声道:“决是不是中毒了?”

    所有人都诧异的把视线转向了无病,没有人明白无病没头没尾说的这么句话是什么意思,钟万霆却双眼一合,眼泪哗的一下从眼角溢了出来,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众人见着对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是在意,商岚几乎再次发狂,钟万霆抬起手摸了掉了脸上的水痕,那天沐决的绝望,和沐决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不去,隐下自己的脆弱,从床丄做起来,把三天前的事,仔仔细细的都说给了众人听,无病几人听了不胜唏嘘。

    岚气哼哼的骂钟万霆没有,居然连那人是不是沐决都不知道,还连累沐决去救他受伤,钟万霆自己也在心里这么骂自己,两人朝夕相处多年,同床共枕数载,却轻易的就被别人蒙骗了,还连累了沐决,自己真是废物。

    沐决的状况所有人都无法放心,但是看钟万霆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都开始不忍,无病拧了拧眉,冲钟万霆道:“那天我们找到你之后,搜索附近很多地方,都没找到沐决踪影,仁九救了决那么多次,他对沐决是有兄弟情的,肯定不会真的置沐决于不顾,他当时可能不知道沐决受伤中毒,但事后他手下告诉他,他一定会去找决,沐决肯定是被他带走了,决一定不会有事。”无病担心沐决,却比岚冷静的多。

    “就算如你所说那个仁九救了王爷,但是他们有人能解毒吗?”岚可没有好脾气来附和无病安慰钟万霆,一句话就挑破了无病话里的漏洞。商帝商治凯开口道:“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师兄的医术还在吴起之上,给决儿解毒肯定不是问题。”吴起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听了商治凯猛地从床丄站了起来,“现在就出去去凌州,不能再等了。”

    “可老三还没到,不是说,这件事还是等老三到了之后,一切跟师兄解释。”

    “都已经三天了,再等就来不及了,你以为黎殇现在还是正常人吗,从凌哥死的那天开始,他就疯了,我被他关了十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决儿是什么性格,他现在既然不赞成凌仇大动干戈为凌哥报仇,肯定也不会顺从黎殇,黎殇只怕……”

    “不会的,就算黎殇什么都不知道,在他意识里也知道沐决是他妹妹和凌哥的儿子,肯定不会对决儿置之不顾的。”

    “他会!”吴起斩钉截铁的道:“我说了他现在根本就疯了,他才不会顾念那么多。”

    吴起说完挣开了商治凯的手,跑出了屋子。

    商治凯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喊了一声也夺门而去,“我和你一起去!”

    两位长辈的话,屋子里的一众晚辈听的云里雾里,钟万霆和商岚屋子里沉静了两分钟,几乎同时开口,夺门而去,其他人也纷纷回神追了出去……

    凌州,古朴的汉式小楼,还和往常一样肃穆,却更添了一抹孤寂哀愁,小楼门前一人挺直着脊背,跪在那,脸冻得青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肩膀有些颤动却依旧跪着一动不动,这人已经在这儿跪了整整一夜了,凌州地处南北之间虽然几乎终年无雪,此时的深冬却也寒风刺骨,这人在寒风中跪了一叶,身体早已经僵了,却还坚持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1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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