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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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魔主再归》 作者:蓝若轩
第7节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说实话洛渊听到尘陌说了“洛公子”三个字之后在庆幸，庆幸这三个字组合起来并不奇怪。要不然就尘陌这样的语气，洛渊不保证自己不会笑起来。实在是太怪异了。
洛渊看了尘陌一眼，用眼神告诉他“千万不要胡闹！”。
尘陌白了洛渊一眼，走到门口，换上了正常的声音说到:“洛公子还不赶快跟上？”
洛渊无奈跟上。
进了一醉楼的门，马上就有“大茶壶”上来招待。
“二位爷要点儿什么？清的还是红的？”
来此之前，尘陌和洛渊都适当了解了一下小倌馆里都有什么。现在听人这样问也不觉得奇怪。
洛渊自是要装成一副清冷孤傲、不愿理人的模样，说话交谈的重任自然就到了尘陌身上。
“我们今日来可不是为了找清的红的，而是我们公子要见你们老爷！”
“大茶壶”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两位是来做什么的了。不过这一下子来了两个人，还是要问清楚的。
那两位的关系是……？”
尘陌看了洛渊一眼，往一旁闪了闪。
“这是我们公子，我是公子身边的小厮。若不是落了难，我们公子也不至于到了这里。”
这算是跟“大茶壶”解释清楚了要做倌的人是哪一个。
“大茶壶”又瞟了洛渊一眼，觉得这人是生得不错，老爷定当看得上这种人。
“那烦请这位公子稍候，我们老爷马上就到！”
这种看着就能红的，就是对他客气一点儿也没坏处。指不定将来能捞一点儿好处！“大茶壶”心里就是这个意思。
……
不消片刻，老爷就出来了。
可能就是因为洛渊的长相，让这“大茶壶”在那老爷那里夸赞了一番，让这老爷对洛渊起了兴趣。
适才“大茶壶”不看细看，这位老板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只见他仔细打量了洛渊一番，甚至还想伸手去捏洛渊的下巴。要不是洛渊躲得快，怕是就被这人占了便宜。
看着洛渊难看的神色，老板笑了一笑。
“怎么，这位公子来我这里是打算做个清倌？”
洛渊梗着脖子不说话，尘陌只好代他开口。
“我们公子被害了，想来这里找个贵人相助！至于什么清倌红倌，那得看哪种更得贵人眼缘了！”
“噗——！”老爷不屑地笑看了洛渊一眼，“想要傍上达官显贵就直说吗？还装得恁清高？这脾气要是不改改，就是真有贵人看上你了，没几天人家也会弃了你的！……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不过这张脸还真是不错呢！”
这次老爷的手快了些，加上一直专注于听老爷的话，洛渊没保住自己的脸——。
在洛渊忍不住之前，老爷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要是想借贵人的银子，那就干脆点做了红倌。可要是想被贵人带回家，借贵人的权势，那就最好耐得住寂寞做清倌！……对了，你可会琴艺？”
“我们公子会抚琴会抚琴！”尘陌忙在一旁说，“要是能做清倌，自然也还是做清倌的！”
……最终敲定了，洛渊在这一醉楼做清倌。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把一切都交待了之后，老爷吩咐“大茶壶”给两人安排一个房间。
“大茶壶”安排好之后就离开了。
“运气还算不错！”尘陌戏谑地说，“至少在见到贵人之前，洛公子的清白还能保住！”
“好呀，你还敢笑话我？”洛渊没好气地说。
“怎么？你还打算撂挑子不干了？”尘陌不是那张脸了，冷傲却半分不减。
洛渊看着尘陌这副样子，心道:唉，尘陌啊尘陌，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这副样子。不过谁让我就是喜欢呢？
“我哪里敢撂挑子不干呢？早些把勾萧捉住，才能早些回去！”
尘陌疑惑地看着洛渊，问:“你不是一直想要来人族？怎的现在来了，又想着回去呢？”
“尘陌，我担心你的身子！等以后吧，以后我们再说要不要来！”
尘陌自然知道洛渊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不相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内暗黑之力的原因，尘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一点儿存在感。好吧，这么说虽然很奇怪，但是尘陌似乎真的没有普通魔族有了孩子之后的那种虚弱——这一点洛渊不可能看不出来。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察觉出尘陌有些生气，洛渊抱住尘陌:“好吧，我承认不是因为你身体的原因！我只是觉得你在这里不高兴，我不想让你不高兴！”
“……”尘陌低头，“洛渊，我……”
“我知道！”知道你内心所有的挣扎，我会等你放下曾经，让我知道所有！
……
洛渊的确擅长抚琴。只不过古琴琴曲大多都如高山流水般高雅淡泊，而整日里来一醉楼找乐子的人想来也没有伯牙子期的兴致。所以洛渊这个清倌做的不算成功。
要不是洛渊这张脸，恐怕每日里点他的人会更少。
三日五日的那老爷还不说什么，一连半个月都是如此，那人按捺不住了——没有一点儿讨人喜欢的本事，空有一张脸能看的清倌能成什么大气候？
“你们洛公子到底想不想傍上贵人了？整日里谈高山流水那样的曲子，谁会愿意听？好好地兴致都被那种曲子搞没了！”
“……老爷，我家公子从前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书香门第出来的少爷小姐，可不就只会一些风雅的曲目？”
“你们要风雅，也得有附庸风雅之人捧场啊！就这么下去，贵人会不会点你们公子还未可知呢！”
老爷说完这句便离开了，留下尘陌和洛渊面面相觑。
“要不，你学些俏皮调情的曲子？”尘陌问。
“这……”洛渊有些游移不定，“你也听过一醉楼里的那种曲子，我怎么可能学得来？”
像十八摸和俊郎来这种的曲子，别说学了，听都听得人面红耳赤。
尘陌知道洛渊不可能学会的。且不说他是洛渊上神，就是普通人，没有真的想沦落风尘的，谁会去学那种东西？
“也没要你学！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了！总会有吸引人的办法！”
“一醉楼中有没有特别红的清倌？”洛渊突然问。
洛渊自从进了这一醉楼，除了被人点了就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尘陌倒是能出去，这几天转遍了一醉楼，了解的要比洛渊多的多。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了！这一醉楼比起春风阁和名伶阁最最不同的一点是，这里最红的是位清倌。”
名伶阁和春风阁是跟一醉楼相差无几的小倌馆，无人能说清三家之中到底哪家更强。不过另外两家都出了一位宫里的相公，而一醉楼能与他们齐名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一醉楼里最最有名的清倌——茯苓。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一醉楼里的茯苓公子算得上是这牧西城里最有名的小倌了，多少达官显贵一掷千金只为见他一面，这其中有不少人愿意为他赎身，把人带回藏到自己家中。可这位公子一门心思地要留在这一醉楼。
“我们去见见这位茯苓公子？”尘陌建议。
“见他做什么？”
“自然是向他学习了！那日我们远远看了他一眼，那张脸可比不上你的，听说那人琴棋书画一样不通，又是个清倌，也不能说床上本事有多好！但是他却是最有名的！”尘陌说。
“可是……”
“不要可是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忸怩？你若是不愿意，我就自己去了！”
最终洛渊还是决定去。听尘陌的意思，要是自己不去的话，他会亲自去。洛渊想想都要疯了好吗！这个必须自己去。
这会儿茯苓公子和洛渊都闲着无事，只不过洛渊是因为没有恩客，而茯苓公子是在休息。人红了自然就有特权，茯苓公子没有要求别的，就提出了接客一日，休息一日的要求。一月三十日，茯苓公子只需出来一十五日。
朝茯苓公子那边去的路上，洛渊和尘陌在说着话。
尘陌说:“这茯苓绝对是个妙人！”
尘陌难得先跟自己说话，却是在夸赞别人，洛渊心里有些吃味，便道:“沦落到这里了，能是什么妙人？”
“你懂什么？”尘陌斜了洛渊一眼，“这一醉楼里的小倌数之不清，茯苓却能一枝独秀。说他自身没些本事你信吗？而且听说这茯苓曾经也是个贵族公子，后来家里遭人陷害才沦落到了一醉楼。这样的身世，却没把这人悠闲散漫的性子改了，也是一大难事啊！”
“不对啊！”
“怎么？”
“按照你所说的，这茯苓公子明明就是个懒人，你怎么说他是个妙人？”
“你哪里听出来他懒了？我在说他豁达，凡人能有这样的境界已是不凡！”
尘陌说完了这话，已经到了茯苓公子那里。
茯苓公子身边的小厮在外守着，看见了他们俩，鼻子抬得老高。
“你们来找公子何事？公子在休息，一般不见客！”
“看我们的打扮也知道不是客了。是我家公子有事想来请教茯苓公子，希望小哥儿你能通报一下！”
尘陌的声音清冷却很好听。那小厮听了尘陌开口，又多看了尘陌几眼，心想:这么平凡的一张脸，倒是可惜了这好嗓子。
不过声音再好听，公子的规矩不可破。这小厮刚要拒绝，就听得屋里传来了声音。
“不知门外是哪位公子，且进来吧！”
得，现在正主都发话了，门外的小厮也不好再拦着，开了门放人进去了。
现在两位公子见了面，尘陌自然不会再说话，便躲到了洛渊身后。
无奈之下，洛渊只好开口：“茯苓公子……”
“等等！”茯苓公子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刚刚说话的不是你吧？后边躲着的那个出来跟我说！”
尘陌走上前，说：“是我们公子有事要请教茯苓公子！”
“可是刚刚我是听到了你的声音才让你们进来的！你得陪我说会儿话！”
尘陌：“……”
还以为是什么原因，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洛渊听了茯苓的话，不高兴地把尘陌扯到自己身后：居然看上了尘陌的声音？！！！当我不存在吗？
被突然扯开，尘陌也不高兴了，暗中掐了洛渊一把，警告：别胡闹！
“茯苓公子真是高看了！我们公子来是有要事相求！”尘陌说着，看了看茯苓。
等到尘陌看清茯苓的长相了，就更加疑惑了。茯苓眉心靠右的地方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痕，看着还很新很突兀。本来生得极好的一张脸，就这么有了瑕疵。
看尘陌瞟了自己伤疤那里一眼，茯苓笑出了声：“看着那道疤是不是很丑？是不是在想我这样的人都有人看得上？”
“……不瞒公子说，我私觉得公子很好，脸上这道疤也无伤大雅。只是还是疑惑，公子为何能在这牧西城中……”
尘陌没有说完，茯苓却知道尘陌在疑惑自己为何能成这最有名的清倌。
“恐怕是，因着我曾经是丞相之子”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丞相之子”四个字一出，不用茯苓解释，尘陌和洛渊也知道了为何茯苓会这么出名。
不曾呆在凡界，尘陌和洛渊也知道凡界的丞相意味着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然是家道中落的富贵人家，那必然就说明了丞相家已经没落了。这牧西城中的达官显贵，哪一个不是曾经对着丞相献媚讨好的呢？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羞辱丞相之子，恐怕谁都不愿意放过吧！
尘陌对茯苓公子的命运无限唏嘘的时候，又生出了几分疑惑。
茯苓一直看着尘陌，尘陌这人十分有趣，看着像是一张面瘫脸，其实眼睛一直在动，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表现出来了。本来茯苓在尘陌眼中看到了同情怜悯，还想着果然是呢，接过尘陌又突然表现出了疑惑。这样一来茯苓就不理解了。
“你还有什么不理解的？”
尘陌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茯苓看穿了，而是说：“不瞒公子了，我不理解地是公子何以能在这一醉楼中保住自己的清白？”
如果按照茯苓所说，丞相落难，丞相之子沦落至此。虽说茯苓做了个清倌，但是难保有人会不守规矩。怎么看这茯苓公子像是没事人一样，还能落得成日休息的权力？
“哈哈哈~~~~~！”茯苓突然笑了，“听你这话，好像你不是本朝人一样！你难道不知，虽说丞相府没了，但是我那嫡亲的阿姐却依旧是一国之母，圣上恩宠无限。有了阿姐在宫中，那些官员富人们也只敢来找我喝喝茶。”
“一国之母，恩宠无限？”尘陌一时无语：不是说当今圣上好男色吗？现在怎又成了对皇后恩宠无限？那么自己和洛渊好不容易混进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怎么？”茯苓说，“看你好像很震惊？”
“我想问的是，不是盛传皇上好男色？怎么会？”
“皇上好男色是不假！但是皇上跟我那阿姐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以前两人水火不容，但是因着阿姐有丞相府撑腰，宫里哪个妃子相公都不敢惹她，皇上也不太管她。后来相府没落，皇上看宫里那些人蠢蠢欲动，想要对付阿姐，便时常去阿姐宫中。为的就是不让宫里鸡犬不宁。”茯苓说，“我觉得皇上是多虑了，我那阿姐在宫里的人缘一向不错，就是他不这样做，阿姐也不至于有事！”
“ ”尘陌不知道该怎么说。听着相府没落之事，觉得怎么看都是个悲情故事。怎么从茯苓嘴里一说出来就那么喜感？
尘陌曾经和洛渊在凡界生活的时候，也看过几个话本子。尘陌还记得有个话本子上是这么说的：不知道是几百年前，这里还是大燕国，那时大燕国的丞相将自己的嫡女嫁给了当时的太子，助太子顺利登基。皇上和皇后一直夫妻恩爱，被百姓推崇。后来丞相府被诬陷谋反，满门上下无一活口。伉俪情深的帝后最终还是陌路，皇后自行削发，怀着孩子离宫。本来以为是丞相府的事伤到了皇后，可是后来又有了后续，皇后是被皇上逼走的。那曾经的恩爱不疑是因为丞相府的势力，后来的绝情是因为不爱
怎么到了这个皇帝这里完全反了过来？皇后母家势大的时候对她不咸不淡，等到人家出了事反倒是开始恩恩爱爱。别说这才是真的爱。尘陌别的不觉得，只觉得这帝后二人都很神奇。
“那按照公子所说，这皇上到底会不会来这一醉楼？”
“怎么，你想入宫？”茯苓说，“你这声音是真不错，总能让人听出一股子禁欲味儿来！就是你这张脸太普通了。虽说这关了灯还是靠这好嗓子，可是他不还有白天吗？看了总是不好的！”
听着茯苓的浑话，一直被二人冷落的洛渊是忍不住了：“胡说什么？他才不进宫！要进去的是我，你别乱跟他说！”
“呦~~~~~！这是谁？”茯苓像是突然才见到了洛渊一样，“你这张脸还是不错的！就是声音难听了些。是你有事想要搭上宫里那条线吧！”
“是又如何？”洛渊对除了尘陌以外的人脾气也不好，尤其这个人还跟尘陌说了那么久的话。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可不行啊！虽然你这张脸长得还不错，可是觉得不是皇上喜欢的那一类！皇上喜欢的可是身材纤细的少年——你看着可是脱衣有肉的年纪也不小了！”
“噗——！”尘陌一下子没忍住：茯苓这可是在说洛渊身材不好年纪老？不知道洛渊上神以前有没有被人这样嫌弃过呢！
尘陌笑出声的时候，洛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黑了。
茯苓也微微带笑，说：“不过我觉得我跟你们有缘！要是有什么事方便说的话，你告诉我没准儿不需要见到皇上。”
“ 我们公子想要进宫！”尘陌想了半天，终究还是说了实话。这人算半个皇亲国戚，按照他说的现在他的阿姐还颇受宠爱，没准儿进宫还真的挺容易！
“进宫？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没有自由，动不动就有可能把命给丢了！”茯苓说，“你们难道不是要伸冤？”
“伸冤？”尘陌不解，“为何觉得我们公子是在伸冤？”
“要见皇上，除了想飞上枝头，也只剩下伸冤了。我看你二人，也没有一个想要飞上枝头的吧！”茯苓也不懂了，“难道你家公子是真的想进宫伺候皇上？”
洛渊看着茯苓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十分不舒服，但是也不敢反驳。他不知道尘陌要不要说。
“ ”尘陌想了半天，说：“茯苓公子，我家公子真的是有难处不能说！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进宫里找人这话怎么听怎么包藏不轨，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既然在一醉楼这条路走不通了，那现在就只能出去想别的办法了！
茯苓说：“看你似乎是真的着急，我给你指一条路！再过几日，便是牧西城的河灯节，这河灯节是本朝一个很重要的节日，那时候帝后可能一同出宫！你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只是劝你再听我一句劝，进去了就很难脱身了！”
茯苓说这话时，一直在看着尘陌，似乎是知道尘陌才是要进宫的那人一样。
尘陌心下震颤，面上不显半分，说：“代我家公子谢过茯苓公子！”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一醉楼这种地方可不是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的。但是对于尘陌和洛渊来说这就不算什么了，虽说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什么，他们二人轻易不会使用法力。但是偶尔用上一次，也不会出什么事。
好吧，想这么多，还是先去问问这一醉楼里的老爷是什么意思。没准儿人家还觉得洛渊没什么本事，不想养着这个废物呢！
“大茶壶”还是那个“大茶壶”，只是对两个人态度跟以前可不一样了。这“大茶壶”觉得洛渊生得不错，没准儿将来还能借个风升一升。结果呢，真是白瞎了一张脸皮啊！
尘陌和洛渊自然也能看出来“大茶壶”对二人的态度。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洛公子想见老爷！”尘陌说。
“老爷每日里都那么忙，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大茶壶”不屑地看着他们二人，“就是茯苓公子也不能随意见老爷！”
洛渊可没工夫跟这人在这浪费，直接说：“我有要事要跟老爷商量，要是耽搁了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洛渊说这话的时候给人很大的压迫感，“大茶壶”张了张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直接去叫老爷。
“呦呵，可真看不出来洛渊上神有这么大的本事啊！”尘陌说，“这靠着两句话就把人给吓走了！”
“可不是我吓走的！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洛渊说，“你觉得那老爷有几分可能让我们走？”
“ 要我说啊，半分可能都没有！”尘陌摇着头说。
“为何？”
“你知道鸡肋吗？鸡肋有肉，却藏在骨缝里，食之费事。所谓‘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然而这鸡肋之肉虽说无味虽说少，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弃了它的！现在的你就是这鸡肋之肉，让那老爷想放弃可惜，不放弃又怒其不争。你觉得这老爷会异于常人弃了你吗？”
洛渊一听尘陌说，觉得十分有道理。“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凡界的小故事？难不成魔族还有这种小话本？”
“什么是小话本了？”尘陌说，“这是风俗，魔族专门有人研究其他族的！不只是凡界，就是你们神族都有些书本记载。”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老爷被“大茶壶”扶着出来了。
现在是自己的事，洛渊只能自己上前跟老爷说：“老爷 ”
“你等等！”老爷打断了洛渊要说的话，“听‘大茶壶’刚刚讲，你是想着要离开我这一醉楼？”
“ 对！”洛渊点了一下头。
“呵呵~~~~~~！”老爷笑了一下，“洛公子你怕是还不太了解我这一醉楼吧！你何时听过我这一醉楼里出去过没有捞到银子的小倌啊？”
“ 老爷这意思，是不想着放在下走了？”
“要是你洛公子想走的话，那么走便是了！只是 ”
“只是什么？”
“只是你这小厮要留下来替了你！”老爷说，“你这小厮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这身量和这把嗓子却实在是很不错！留下来好好调教调教，未必不能得一时之红。”
老爷这话一说完，洛渊就怒了，当即恨不得要拆了这一醉楼。
尘陌一把抓住了洛渊，微笑着上前一步，对着老爷说：“得蒙老爷看得上，只是我自知做不来老爷所期待，老爷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老爷看得上你，你就肯定能做到！”老爷说，“我这里还没有练不出来的红倌啊！”
尘陌心里好笑，没想到这人还打算让自己做红倌。也不怕洛渊一把火烧了这一醉楼。
“老爷的本事在下是清楚的！只不过我还要照看我家公子，实在是承蒙不起老爷厚爱啊！”
老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说：“我还不信今日就留不下一个你了！”
“黄老爷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三个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口。从门口进来一个人，身着绫罗绮缎，手执青色罗扇，面含微笑地走了进来。
老爷是个眼光好的。尽管不知道这人身份，但是怎么也看出来这人是个贵人，便吩咐身边人好言好语地将人请了过来。
“这位爷是 瞅着眼生了些！”老爷说。
“黄老爷是该瞧着我眼生才是，今儿可是我头一回来这一醉楼！想来黄老爷要是真见过我，也只能在其他地方了吧！”
“那就是真没见过了！”黄老爷说，“我平日里倒是不出这一醉楼的大门！”
“没想到我头回来这一醉楼，黄老爷倒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敢问黄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黄老爷还做这强买强卖的勾当不成？”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前些日子是他们自己要来投靠我，我也给了他们机会。现在觉得在这一醉楼出不了头了，便想着一走了之。这不是要踢开我吗？”
那人看了眼尘陌，又看了眼洛渊，说：“黄老爷这是想着退而求其次，要了这脸蛋长得不怎么样，可调教性却不低的人儿？”
听着这人满是调侃的话，不只是洛渊黑了脸，就连尘陌都有些不高兴：这人说话可真是不好听！
似乎是没有看到洛渊快要喷火的样子，也自动忽视了尘陌冷得要将人冻成冰的眸子，那人自顾自开始说话：“对了黄老爷，在下还未说呢，在下此番前来是慕名来见茯苓公子的！”
黄老爷一听是来见茯苓的，架子马上就端起来了。手上捏住了茯苓这个前丞相府的公子，还怕生意不来吗？
“问一句，爷您怎么称呼？要是以后发展成了常客，总得叫您句什么吧！”这会儿说话的已经成了“大茶壶”。
那人也不在意跟自己说话的是谁，道：“在下姓莫！”
“原来是莫公子大驾光临！随我来！”“大茶壶”收了银子便因着莫公子往茯苓公子房里去。
有了客人临门，黄老爷不想再同洛渊和尘陌争执，徒叫人看了笑话，便说：“你们二人若执意要走，我也就不留你们了！不过这一醉楼的规矩是不能破的，你们二人且把在我一醉楼里赚的金银留下离开吧！”
洛渊是巴不得离开，想也不想就把这半个月里恩客们给的金银珠宝掏出来扔在桌子上，拉上尘陌就走。也不管尘陌是如何给他使眼色的。
出了一醉楼之后，洛渊直接把尘陌拉到了无人的小巷子里。
尘陌看着洛渊一脸的严肃，突然笑了：“洛渊啊洛渊，想想咱们俩还真是没有默契呢！”
“怎么了？”洛渊深觉自己可能又坏了尘陌的好事了。
“你可听见了那公子方才说自己姓什么？”
“不就是姓莫吗？ ”洛渊说到一半，呆住了。“莫”乃是当今国姓，皇帝一家子的姓氏。如今这荒唐皇帝尽爱逛这小倌馆，说不准刚刚那个看起来就贵气十足的人就是当今皇上。
“你也想到了吧！那人八成就是当今皇上。费尽心思的想要勾上皇上这条线进宫，现在可不是被你破坏了？”尘陌说这话时也就是笑笑，没想着真的怪洛渊。毕竟洛渊为了帮助自己抓勾萧，都甘愿牺牲色相到小倌馆里去了。这可是神族尊贵的上神啊。就是错过了，这份该承的情尘陌还是会认的。
不过洛渊心里可不这么想。来凡界这么久了，尘陌一门心思就是想要进宫抓勾萧，现在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机会还被自己给破坏了。洛渊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就在洛渊各种自我厌弃的时候，尘陌突然牵住了他的手，说：“洛渊，你也不要自责了！既然皇帝肯来这一醉楼了，我们就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
“茯苓公子啊！”尘陌说，“那人是皇上，你觉得皇上和茯苓公子是什么关系？”
洛渊想了想，说：“难不成皇上喜欢茯苓公子？”
“要不你觉得能怎么解释？难道你相信那个皇帝真是因为念着青梅竹马的情分才对皇后宠爱无限的？”
“那为何皇上不把茯苓公子从这里弄出去，而要他在这种地方受折辱呢？”洛渊还是不理解。在洛渊心中，爱一个人就要给他最好的。如果是尘陌的话，自己觉得舍不得他在这种地方卖笑苟得生存。
“受折辱？恐怕是茯苓公子心甘情愿来的吧！再说了，以他的身份，到这个地方，除了当今帝后谁敢给他气受？我倒是觉得这帝后和茯苓公子三人身上，有很不同寻常的故事呢！”
“这话又是怎么说？”
“在茯苓公子那里的时候，你没有发现他提及自己额上那道伤疤时神色很痛苦，而说到皇上的时候，他的双手又不自觉想要去触碰自己额上的伤疤。若说他额上的伤疤跟那皇帝无关，我可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尘陌说，“我想，这荒唐皇帝真正喜欢的不是皇后，而是皇后的弟弟吧！”
洛渊说：“那你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如果那人真是皇帝的话，此番前来见茯苓定然是想通了的。那么不管茯苓愿意不愿意，他都很有可能被这皇帝召进宫里去。只要我做了他的小厮，不就可以进去了？”
“不行！咱们刚刚同那人见过了。若是再做了茯苓的小厮，必然遭人怀疑！”
“见过的是你的小厮，可不是我尘陌！”尘陌说着，撤去了幻术，露出了那张很配他的声音和身材的脸。
“ 不不不！”洛渊摇着头说，“还是不行！你这张脸万一被那皇帝看上了可怎么办？我不许！”
“你在胡说些什么？”尘陌说，“虽说这张脸是不错，但是也不过一副皮囊而已。倘若那皇帝真的喜欢茯苓公子，就断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
看着尘陌很坚定的神色，洛渊说：“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去了？”
“放心吧！虽然那皇帝身上有九龙之气护体，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咱们需要担心的也不过是假如破坏了九龙之气之后的天劫。那就是很远的事了！”尘陌说，“我不会有事的！”
看尘陌似乎把一切都想好了，洛渊也无法反对了，只好说：“那如果真的需要的话，你就是杀了那皇帝也是没关系的！就是真有天劫，我也可以替你受住！”
尘陌点了点头。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公子，有一位姓莫的公子想要见您！”
茯苓极没气质地像个瘫子一样靠在床上嗑着瓜子，说：“老爷是不是想钱想糊涂了？昨日我可是见了好几位大人，今儿可到了我休息的日子！”
小厮陪着笑脸说：“估计是老爷忘记了！小的这就去给您问问！”
笑话，茯苓公子是什么人？要是说这一醉楼是他撑起来的也不为过。想当初茯苓公子还没有来一醉楼的时候，这一醉楼莫说是在这牧西城中数一数二的馆子了，压根就没几个人知道。但是茯苓公子来了几个月，就将许多贵人引来了一醉楼，一醉楼也因此扬名。
这样的人黄老爷若是不依着他些，那才是脑子里搅和了浆糊吧！
小厮找到黄老爷一说，黄老爷差点儿把手里的茶杯扔出去：“诶呀，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呢？要是茯苓耍个小性子，说要休息几日，那可怎么办？”
那些达官显贵也都摸清了茯苓的性子，算好了时间来。这要是这位爷突然再出个什么幺蛾子，那些个人还不把一醉楼给拆了？
“快快快！快去差人把莫公子给请下来！”
“小的这就去！”
幸好“大茶壶”没有把人直接领到茯苓那里，而是带去了隔壁一间屋子。
“你说今日正好是茯苓公子休息的日子，我这是白跑了一趟？”莫公子说。
“还望公子您能体谅我们！”“大茶壶”说，“我们老爷也是逼不得已！这样吧，您要是明日还来，我们茯苓公子肯定第一个见您！”
“看来我也不算是白来一次吗！”莫公子说。
“那莫公子您这是同意了？”“大茶壶”显得很高兴。
没想到莫公子摇了摇头，说：“要是别人今日来是不是就接受了你们的安排？可我这人吧，就不愿意别人命令我，还就喜欢打破别人的习惯和规矩。今儿我还非得见上一见这位大名鼎鼎的茯苓公子了！”
“大茶壶”一听这话急了，要是这点儿事都办不好之后黄老爷还不得撕了自己？
“莫爷，莫爷，您行行好！”“大茶壶”直接给人跪下了，“您要是非得见茯苓公子，我们老爷肯定要拿我们出气的啊！”
莫公子有些好笑地看着跪着的人，说：“这就叫上爷了？好了，既然叫我一声爷，爷也不难为你们了！你将此物交与茯苓公子，他自会见我！”
说着，莫公子从腰间取下一物递给了人。
“大茶壶”拿了物件就走。看来这人还是茯苓公子的旧识呢，那这次总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吧。
茯苓接过了“大茶壶”给的玉佩，拿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说：“还真是有些眼熟呢！说不准真是我以前的至交好友呢！要不你把人请来看看？”
“我们公子请莫爷您过去！”
莫公子掸了掸自己的长衫，提步向茯苓房间里走去。
茯苓是个敬业的人，既然把客人迎进来了自然会好好表现。方才那看着十分懒散的茯苓不见了，现在的茯苓坐在古琴之前，笑容浅淡，让人看起来十分之清幽，加上身上素色的外衫，分外惹人怜爱。
“公子请坐，可要听什么曲子？是要雅的还是俗的？”茯苓手指拨动了几根琴弦，头也不抬一下直接问。
“许逸轩，你如今怎么成了今日的模样？”
听到这人的声音，茯苓一下子抬起了头，说：“怪不得我看那玉佩眼熟，原来真的是个熟人啊！莫公子？倒真的是莫公子啊！”
莫觞看着茯苓脸上可以撑得上是灿烂的笑容，上前一步狠狠地捏住了他的下巴：“想不到堂堂丞相之子，竟然这么自甘下贱！”
茯苓不管脸上的疼痛，一下子把莫觞的手拉下去，颌骨处都有了很明显的红印子。
“ 莫公子这话说得有趣儿！丞相的公子怎么了？丞相的公子就不食人间烟火了？丞相的公子变成了这样还不都是因为您啊姐夫！”
茯苓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更衬出了莫觞铁青的脸色：“跟我回宫！”
茯苓看了莫觞一眼，说：“那恐怕不行啊！这一醉楼可靠我赚银子养着呢！我要是走了，这一大帮子人喝西北风去？你这个皇帝当得是越来越荒唐了，胡乱断人财路！”
“许逸轩，你莫忘记，许倾尘还在我手上！”莫觞说。
“你不说我还真快忘记了呢！”茯苓说，“怎么，还想对着我姐姐下手？许家满门都是死在你手上了，就差我们姐弟二人了！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怕！”
“你在威胁朕？”莫觞一时愤怒，“朕”都出来了。
“皇上您这就是在说笑了！茯苓这样的人，哪里敢威胁您呢？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朕这是第一次来看你，却不是最后一次！不过若是下来朕再来，希望从你口中听到的不再是拒绝！不然在宫里，许倾尘绝对不会好过！”既然两个人都把话说开了，莫觞也就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说了。
莫觞说完就愤怒离去。
茯苓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莫觞，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你以为事到如今是你想挽回就能挽回吗？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莫觞离开之后，茯苓越想越不愤，只恨不得将屋里的一干物件全砸了，房中候命的小厮也被他赶了出去。
等到东西乒乒乓乓砸了个差不多之后，茯苓想要躺床上歇一歇。却在床上看到了一个似虚似晃的人影儿。
这无声无息能进来的绝对不是普通人。茯苓虽然看不出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但势必不会比自己还弱就是了。
“阁下是”茯苓压低了声音问道。现在这种情况，把旁人引过来惹恼了这人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这点儿分寸茯苓还是有的。
“公子不必害怕，我断不是来加害公子的！”尘陌从床榻上起身，瞬间便到了茯苓眼前。
“这声音？”茯苓疑惑，“怎么这么耳熟？”
“公子想得不错，我就是那阵儿那个小厮！”尘陌说，“此来是想请公子帮一个小忙！”
茯苓此刻已经看清了尘陌的样貌，倒是不怎么担心了。反正尘陌样貌好，声音也好听，怎么看也不像话本子里写得妖魔鬼怪。便真的是山间的妖精，也不一定会伤害自己吧！
“原来是你啊！靠着你这张脸进宫里去可不是什么难事，怎么还来找我帮忙？”
“……宫里那位莫公子看中的可不是一副皮相。我虽说长了一张还能看些的脸，却着实无趣了些！要想进宫去，还得要公子帮忙才行！”
“哦？”眼见尘陌有话就说，茯苓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戏弄之情，“若是我不打算帮忙你又待如何？”
“……”尘陌愣了一下。来之前洛渊就说了，像他就这么来这里，茯苓肯定能猜出来自己不是人，心里必然会有几分害怕。自己若是趁此机会跟他说什么，他定然会答应。……怎么现下，跟洛渊说得不太一样？
要是但凡看得懂一点儿面色的人来听，都知道茯苓这差不离是应了，说的这些话也不过是逗逗尘陌。可现在偏偏是尘陌。尘陌虽说曾在凡界呆过一些时日，可那时在洛渊的保护之下，不懂凡界诸多人情。若是在魔族，应了便是应了，拒绝就干吧脆的拒绝，绝对不会像茯苓这样说。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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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说实话洛渊听到尘陌说了“洛公子”三个字之后在庆幸，庆幸这三个字组合起来并不奇怪。要不然就尘陌这样的语气，洛渊不保证自己不会笑起来。实在是太怪异了。
洛渊看了尘陌一眼，用眼神告诉他“千万不要胡闹！”。
尘陌白了洛渊一眼，走到门口，换上了正常的声音说到:“洛公子还不赶快跟上？”
洛渊无奈跟上。
进了一醉楼的门，马上就有“大茶壶”上来招待。
“二位爷要点儿什么？清的还是红的？”
来此之前，尘陌和洛渊都适当了解了一下小倌馆里都有什么。现在听人这样问也不觉得奇怪。
洛渊自是要装成一副清冷孤傲、不愿理人的模样，说话交谈的重任自然就到了尘陌身上。
“我们今日来可不是为了找清的红的，而是我们公子要见你们老爷！”
“大茶壶”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两位是来做什么的了。不过这一下子来了两个人，还是要问清楚的。
那两位的关系是……？”
尘陌看了洛渊一眼，往一旁闪了闪。
“这是我们公子，我是公子身边的小厮。若不是落了难，我们公子也不至于到了这里。”
这算是跟“大茶壶”解释清楚了要做倌的人是哪一个。
“大茶壶”又瞟了洛渊一眼，觉得这人是生得不错，老爷定当看得上这种人。
“那烦请这位公子稍候，我们老爷马上就到！”
这种看着就能红的，就是对他客气一点儿也没坏处。指不定将来能捞一点儿好处！“大茶壶”心里就是这个意思。
……
不消片刻，老爷就出来了。
可能就是因为洛渊的长相，让这“大茶壶”在那老爷那里夸赞了一番，让这老爷对洛渊起了兴趣。
适才“大茶壶”不看细看，这位老板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只见他仔细打量了洛渊一番，甚至还想伸手去捏洛渊的下巴。要不是洛渊躲得快，怕是就被这人占了便宜。
看着洛渊难看的神色，老板笑了一笑。
“怎么，这位公子来我这里是打算做个清倌？”
洛渊梗着脖子不说话，尘陌只好代他开口。
“我们公子被害了，想来这里找个贵人相助！至于什么清倌红倌，那得看哪种更得贵人眼缘了！”
“噗——！”老爷不屑地笑看了洛渊一眼，“想要傍上达官显贵就直说吗？还装得恁清高？这脾气要是不改改，就是真有贵人看上你了，没几天人家也会弃了你的！……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不过这张脸还真是不错呢！”
这次老爷的手快了些，加上一直专注于听老爷的话，洛渊没保住自己的脸——。
在洛渊忍不住之前，老爷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要是想借贵人的银子，那就干脆点做了红倌。可要是想被贵人带回家，借贵人的权势，那就最好耐得住寂寞做清倌！……对了，你可会琴艺？”
“我们公子会抚琴会抚琴！”尘陌忙在一旁说，“要是能做清倌，自然也还是做清倌的！”
……最终敲定了，洛渊在这一醉楼做清倌。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把一切都交待了之后，老爷吩咐“大茶壶”给两人安排一个房间。
“大茶壶”安排好之后就离开了。
“运气还算不错！”尘陌戏谑地说，“至少在见到贵人之前，洛公子的清白还能保住！”
“好呀，你还敢笑话我？”洛渊没好气地说。
“怎么？你还打算撂挑子不干了？”尘陌不是那张脸了，冷傲却半分不减。
洛渊看着尘陌这副样子，心道:唉，尘陌啊尘陌，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这副样子。不过谁让我就是喜欢呢？
“我哪里敢撂挑子不干呢？早些把勾萧捉住，才能早些回去！”
尘陌疑惑地看着洛渊，问:“你不是一直想要来人族？怎的现在来了，又想着回去呢？”
“尘陌，我担心你的身子！等以后吧，以后我们再说要不要来！”
尘陌自然知道洛渊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不相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内暗黑之力的原因，尘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一点儿存在感。好吧，这么说虽然很奇怪，但是尘陌似乎真的没有普通魔族有了孩子之后的那种虚弱——这一点洛渊不可能看不出来。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察觉出尘陌有些生气，洛渊抱住尘陌:“好吧，我承认不是因为你身体的原因！我只是觉得你在这里不高兴，我不想让你不高兴！”
“……”尘陌低头，“洛渊，我……”
“我知道！”知道你内心所有的挣扎，我会等你放下曾经，让我知道所有！
……
洛渊的确擅长抚琴。只不过古琴琴曲大多都如高山流水般高雅淡泊，而整日里来一醉楼找乐子的人想来也没有伯牙子期的兴致。所以洛渊这个清倌做的不算成功。
要不是洛渊这张脸，恐怕每日里点他的人会更少。
三日五日的那老爷还不说什么，一连半个月都是如此，那人按捺不住了——没有一点儿讨人喜欢的本事，空有一张脸能看的清倌能成什么大气候？
“你们洛公子到底想不想傍上贵人了？整日里谈高山流水那样的曲子，谁会愿意听？好好地兴致都被那种曲子搞没了！”
“……老爷，我家公子从前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书香门第出来的少爷小姐，可不就只会一些风雅的曲目？”
“你们要风雅，也得有附庸风雅之人捧场啊！就这么下去，贵人会不会点你们公子还未可知呢！”
老爷说完这句便离开了，留下尘陌和洛渊面面相觑。
“要不，你学些俏皮调情的曲子？”尘陌问。
“这……”洛渊有些游移不定，“你也听过一醉楼里的那种曲子，我怎么可能学得来？”
像十八摸和俊郎来这种的曲子，别说学了，听都听得人面红耳赤。
尘陌知道洛渊不可能学会的。且不说他是洛渊上神，就是普通人，没有真的想沦落风尘的，谁会去学那种东西？
“也没要你学！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了！总会有吸引人的办法！”
“一醉楼中有没有特别红的清倌？”洛渊突然问。
洛渊自从进了这一醉楼，除了被人点了就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尘陌倒是能出去，这几天转遍了一醉楼，了解的要比洛渊多的多。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了！这一醉楼比起春风阁和名伶阁最最不同的一点是，这里最红的是位清倌。”
名伶阁和春风阁是跟一醉楼相差无几的小倌馆，无人能说清三家之中到底哪家更强。不过另外两家都出了一位宫里的相公，而一醉楼能与他们齐名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一醉楼里最最有名的清倌——茯苓。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一醉楼里的茯苓公子算得上是这牧西城里最有名的小倌了，多少达官显贵一掷千金只为见他一面，这其中有不少人愿意为他赎身，把人带回藏到自己家中。可这位公子一门心思地要留在这一醉楼。
“我们去见见这位茯苓公子？”尘陌建议。
“见他做什么？”
“自然是向他学习了！那日我们远远看了他一眼，那张脸可比不上你的，听说那人琴棋书画一样不通，又是个清倌，也不能说床上本事有多好！但是他却是最有名的！”尘陌说。
“可是……”
“不要可是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忸怩？你若是不愿意，我就自己去了！”
最终洛渊还是决定去。听尘陌的意思，要是自己不去的话，他会亲自去。洛渊想想都要疯了好吗！这个必须自己去。
这会儿茯苓公子和洛渊都闲着无事，只不过洛渊是因为没有恩客，而茯苓公子是在休息。人红了自然就有特权，茯苓公子没有要求别的，就提出了接客一日，休息一日的要求。一月三十日，茯苓公子只需出来一十五日。
朝茯苓公子那边去的路上，洛渊和尘陌在说着话。
尘陌说:“这茯苓绝对是个妙人！”
尘陌难得先跟自己说话，却是在夸赞别人，洛渊心里有些吃味，便道:“沦落到这里了，能是什么妙人？”
“你懂什么？”尘陌斜了洛渊一眼，“这一醉楼里的小倌数之不清，茯苓却能一枝独秀。说他自身没些本事你信吗？而且听说这茯苓曾经也是个贵族公子，后来家里遭人陷害才沦落到了一醉楼。这样的身世，却没把这人悠闲散漫的性子改了，也是一大难事啊！”
“不对啊！”
“怎么？”
“按照你所说的，这茯苓公子明明就是个懒人，你怎么说他是个妙人？”
“你哪里听出来他懒了？我在说他豁达，凡人能有这样的境界已是不凡！”
尘陌说完了这话，已经到了茯苓公子那里。
茯苓公子身边的小厮在外守着，看见了他们俩，鼻子抬得老高。
“你们来找公子何事？公子在休息，一般不见客！”
“看我们的打扮也知道不是客了。是我家公子有事想来请教茯苓公子，希望小哥儿你能通报一下！”
尘陌的声音清冷却很好听。那小厮听了尘陌开口，又多看了尘陌几眼，心想:这么平凡的一张脸，倒是可惜了这好嗓子。
不过声音再好听，公子的规矩不可破。这小厮刚要拒绝，就听得屋里传来了声音。
“不知门外是哪位公子，且进来吧！”
得，现在正主都发话了，门外的小厮也不好再拦着，开了门放人进去了。
现在两位公子见了面，尘陌自然不会再说话，便躲到了洛渊身后。
无奈之下，洛渊只好开口：“茯苓公子……”
“等等！”茯苓公子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刚刚说话的不是你吧？后边躲着的那个出来跟我说！”
尘陌走上前，说：“是我们公子有事要请教茯苓公子！”
“可是刚刚我是听到了你的声音才让你们进来的！你得陪我说会儿话！”
尘陌：“……”
还以为是什么原因，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洛渊听了茯苓的话，不高兴地把尘陌扯到自己身后：居然看上了尘陌的声音？！！！当我不存在吗？
被突然扯开，尘陌也不高兴了，暗中掐了洛渊一把，警告：别胡闹！
“茯苓公子真是高看了！我们公子来是有要事相求！”尘陌说着，看了看茯苓。
等到尘陌看清茯苓的长相了，就更加疑惑了。茯苓眉心靠右的地方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痕，看着还很新很突兀。本来生得极好的一张脸，就这么有了瑕疵。
看尘陌瞟了自己伤疤那里一眼，茯苓笑出了声：“看着那道疤是不是很丑？是不是在想我这样的人都有人看得上？”
“……不瞒公子说，我私觉得公子很好，脸上这道疤也无伤大雅。只是还是疑惑，公子为何能在这牧西城中……”
尘陌没有说完，茯苓却知道尘陌在疑惑自己为何能成这最有名的清倌。
“恐怕是，因着我曾经是丞相之子”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丞相之子”四个字一出，不用茯苓解释，尘陌和洛渊也知道了为何茯苓会这么出名。
不曾呆在凡界，尘陌和洛渊也知道凡界的丞相意味着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然是家道中落的富贵人家，那必然就说明了丞相家已经没落了。这牧西城中的达官显贵，哪一个不是曾经对着丞相献媚讨好的呢？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羞辱丞相之子，恐怕谁都不愿意放过吧！
尘陌对茯苓公子的命运无限唏嘘的时候，又生出了几分疑惑。
茯苓一直看着尘陌，尘陌这人十分有趣，看着像是一张面瘫脸，其实眼睛一直在动，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表现出来了。本来茯苓在尘陌眼中看到了同情怜悯，还想着果然是呢，接过尘陌又突然表现出了疑惑。这样一来茯苓就不理解了。
“你还有什么不理解的？”
尘陌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茯苓看穿了，而是说：“不瞒公子了，我不理解地是公子何以能在这一醉楼中保住自己的清白？”
如果按照茯苓所说，丞相落难，丞相之子沦落至此。虽说茯苓做了个清倌，但是难保有人会不守规矩。怎么看这茯苓公子像是没事人一样，还能落得成日休息的权力？
“哈哈哈~~~~~！”茯苓突然笑了，“听你这话，好像你不是本朝人一样！你难道不知，虽说丞相府没了，但是我那嫡亲的阿姐却依旧是一国之母，圣上恩宠无限。有了阿姐在宫中，那些官员富人们也只敢来找我喝喝茶。”
“一国之母，恩宠无限？”尘陌一时无语：不是说当今圣上好男色吗？现在怎又成了对皇后恩宠无限？那么自己和洛渊好不容易混进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怎么？”茯苓说，“看你好像很震惊？”
“我想问的是，不是盛传皇上好男色？怎么会？”
“皇上好男色是不假！但是皇上跟我那阿姐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以前两人水火不容，但是因着阿姐有丞相府撑腰，宫里哪个妃子相公都不敢惹她，皇上也不太管她。后来相府没落，皇上看宫里那些人蠢蠢欲动，想要对付阿姐，便时常去阿姐宫中。为的就是不让宫里鸡犬不宁。”茯苓说，“我觉得皇上是多虑了，我那阿姐在宫里的人缘一向不错，就是他不这样做，阿姐也不至于有事！”
“ ”尘陌不知道该怎么说。听着相府没落之事，觉得怎么看都是个悲情故事。怎么从茯苓嘴里一说出来就那么喜感？
尘陌曾经和洛渊在凡界生活的时候，也看过几个话本子。尘陌还记得有个话本子上是这么说的：不知道是几百年前，这里还是大燕国，那时大燕国的丞相将自己的嫡女嫁给了当时的太子，助太子顺利登基。皇上和皇后一直夫妻恩爱，被百姓推崇。后来丞相府被诬陷谋反，满门上下无一活口。伉俪情深的帝后最终还是陌路，皇后自行削发，怀着孩子离宫。本来以为是丞相府的事伤到了皇后，可是后来又有了后续，皇后是被皇上逼走的。那曾经的恩爱不疑是因为丞相府的势力，后来的绝情是因为不爱
怎么到了这个皇帝这里完全反了过来？皇后母家势大的时候对她不咸不淡，等到人家出了事反倒是开始恩恩爱爱。别说这才是真的爱。尘陌别的不觉得，只觉得这帝后二人都很神奇。
“那按照公子所说，这皇上到底会不会来这一醉楼？”
“怎么，你想入宫？”茯苓说，“你这声音是真不错，总能让人听出一股子禁欲味儿来！就是你这张脸太普通了。虽说这关了灯还是靠这好嗓子，可是他不还有白天吗？看了总是不好的！”
听着茯苓的浑话，一直被二人冷落的洛渊是忍不住了：“胡说什么？他才不进宫！要进去的是我，你别乱跟他说！”
“呦~~~~~！这是谁？”茯苓像是突然才见到了洛渊一样，“你这张脸还是不错的！就是声音难听了些。是你有事想要搭上宫里那条线吧！”
“是又如何？”洛渊对除了尘陌以外的人脾气也不好，尤其这个人还跟尘陌说了那么久的话。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可不行啊！虽然你这张脸长得还不错，可是觉得不是皇上喜欢的那一类！皇上喜欢的可是身材纤细的少年——你看着可是脱衣有肉的年纪也不小了！”
“噗——！”尘陌一下子没忍住：茯苓这可是在说洛渊身材不好年纪老？不知道洛渊上神以前有没有被人这样嫌弃过呢！
尘陌笑出声的时候，洛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黑了。
茯苓也微微带笑，说：“不过我觉得我跟你们有缘！要是有什么事方便说的话，你告诉我没准儿不需要见到皇上。”
“ 我们公子想要进宫！”尘陌想了半天，终究还是说了实话。这人算半个皇亲国戚，按照他说的现在他的阿姐还颇受宠爱，没准儿进宫还真的挺容易！
“进宫？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没有自由，动不动就有可能把命给丢了！”茯苓说，“你们难道不是要伸冤？”
“伸冤？”尘陌不解，“为何觉得我们公子是在伸冤？”
“要见皇上，除了想飞上枝头，也只剩下伸冤了。我看你二人，也没有一个想要飞上枝头的吧！”茯苓也不懂了，“难道你家公子是真的想进宫伺候皇上？”
洛渊看着茯苓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十分不舒服，但是也不敢反驳。他不知道尘陌要不要说。
“ ”尘陌想了半天，说：“茯苓公子，我家公子真的是有难处不能说！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进宫里找人这话怎么听怎么包藏不轨，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既然在一醉楼这条路走不通了，那现在就只能出去想别的办法了！
茯苓说：“看你似乎是真的着急，我给你指一条路！再过几日，便是牧西城的河灯节，这河灯节是本朝一个很重要的节日，那时候帝后可能一同出宫！你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只是劝你再听我一句劝，进去了就很难脱身了！”
茯苓说这话时，一直在看着尘陌，似乎是知道尘陌才是要进宫的那人一样。
尘陌心下震颤，面上不显半分，说：“代我家公子谢过茯苓公子！”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一醉楼这种地方可不是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的。但是对于尘陌和洛渊来说这就不算什么了，虽说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什么，他们二人轻易不会使用法力。但是偶尔用上一次，也不会出什么事。
好吧，想这么多，还是先去问问这一醉楼里的老爷是什么意思。没准儿人家还觉得洛渊没什么本事，不想养着这个废物呢！
“大茶壶”还是那个“大茶壶”，只是对两个人态度跟以前可不一样了。这“大茶壶”觉得洛渊生得不错，没准儿将来还能借个风升一升。结果呢，真是白瞎了一张脸皮啊！
尘陌和洛渊自然也能看出来“大茶壶”对二人的态度。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洛公子想见老爷！”尘陌说。
“老爷每日里都那么忙，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大茶壶”不屑地看着他们二人，“就是茯苓公子也不能随意见老爷！”
洛渊可没工夫跟这人在这浪费，直接说：“我有要事要跟老爷商量，要是耽搁了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洛渊说这话的时候给人很大的压迫感，“大茶壶”张了张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直接去叫老爷。
“呦呵，可真看不出来洛渊上神有这么大的本事啊！”尘陌说，“这靠着两句话就把人给吓走了！”
“可不是我吓走的！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洛渊说，“你觉得那老爷有几分可能让我们走？”
“ 要我说啊，半分可能都没有！”尘陌摇着头说。
“为何？”
“你知道鸡肋吗？鸡肋有肉，却藏在骨缝里，食之费事。所谓‘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然而这鸡肋之肉虽说无味虽说少，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弃了它的！现在的你就是这鸡肋之肉，让那老爷想放弃可惜，不放弃又怒其不争。你觉得这老爷会异于常人弃了你吗？”
洛渊一听尘陌说，觉得十分有道理。“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凡界的小故事？难不成魔族还有这种小话本？”
“什么是小话本了？”尘陌说，“这是风俗，魔族专门有人研究其他族的！不只是凡界，就是你们神族都有些书本记载。”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老爷被“大茶壶”扶着出来了。
现在是自己的事，洛渊只能自己上前跟老爷说：“老爷 ”
“你等等！”老爷打断了洛渊要说的话，“听‘大茶壶’刚刚讲，你是想着要离开我这一醉楼？”
“ 对！”洛渊点了一下头。
“呵呵~~~~~~！”老爷笑了一下，“洛公子你怕是还不太了解我这一醉楼吧！你何时听过我这一醉楼里出去过没有捞到银子的小倌啊？”
“ 老爷这意思，是不想着放在下走了？”
“要是你洛公子想走的话，那么走便是了！只是 ”
“只是什么？”
“只是你这小厮要留下来替了你！”老爷说，“你这小厮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这身量和这把嗓子却实在是很不错！留下来好好调教调教，未必不能得一时之红。”
老爷这话一说完，洛渊就怒了，当即恨不得要拆了这一醉楼。
尘陌一把抓住了洛渊，微笑着上前一步，对着老爷说：“得蒙老爷看得上，只是我自知做不来老爷所期待，老爷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老爷看得上你，你就肯定能做到！”老爷说，“我这里还没有练不出来的红倌啊！”
尘陌心里好笑，没想到这人还打算让自己做红倌。也不怕洛渊一把火烧了这一醉楼。
“老爷的本事在下是清楚的！只不过我还要照看我家公子，实在是承蒙不起老爷厚爱啊！”
老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说：“我还不信今日就留不下一个你了！”
“黄老爷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三个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口。从门口进来一个人，身着绫罗绮缎，手执青色罗扇，面含微笑地走了进来。
老爷是个眼光好的。尽管不知道这人身份，但是怎么也看出来这人是个贵人，便吩咐身边人好言好语地将人请了过来。
“这位爷是 瞅着眼生了些！”老爷说。
“黄老爷是该瞧着我眼生才是，今儿可是我头一回来这一醉楼！想来黄老爷要是真见过我，也只能在其他地方了吧！”
“那就是真没见过了！”黄老爷说，“我平日里倒是不出这一醉楼的大门！”
“没想到我头回来这一醉楼，黄老爷倒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敢问黄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黄老爷还做这强买强卖的勾当不成？”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前些日子是他们自己要来投靠我，我也给了他们机会。现在觉得在这一醉楼出不了头了，便想着一走了之。这不是要踢开我吗？”
那人看了眼尘陌，又看了眼洛渊，说：“黄老爷这是想着退而求其次，要了这脸蛋长得不怎么样，可调教性却不低的人儿？”
听着这人满是调侃的话，不只是洛渊黑了脸，就连尘陌都有些不高兴：这人说话可真是不好听！
似乎是没有看到洛渊快要喷火的样子，也自动忽视了尘陌冷得要将人冻成冰的眸子，那人自顾自开始说话：“对了黄老爷，在下还未说呢，在下此番前来是慕名来见茯苓公子的！”
黄老爷一听是来见茯苓的，架子马上就端起来了。手上捏住了茯苓这个前丞相府的公子，还怕生意不来吗？
“问一句，爷您怎么称呼？要是以后发展成了常客，总得叫您句什么吧！”这会儿说话的已经成了“大茶壶”。
那人也不在意跟自己说话的是谁，道：“在下姓莫！”
“原来是莫公子大驾光临！随我来！”“大茶壶”收了银子便因着莫公子往茯苓公子房里去。
有了客人临门，黄老爷不想再同洛渊和尘陌争执，徒叫人看了笑话，便说：“你们二人若执意要走，我也就不留你们了！不过这一醉楼的规矩是不能破的，你们二人且把在我一醉楼里赚的金银留下离开吧！”
洛渊是巴不得离开，想也不想就把这半个月里恩客们给的金银珠宝掏出来扔在桌子上，拉上尘陌就走。也不管尘陌是如何给他使眼色的。
出了一醉楼之后，洛渊直接把尘陌拉到了无人的小巷子里。
尘陌看着洛渊一脸的严肃，突然笑了：“洛渊啊洛渊，想想咱们俩还真是没有默契呢！”
“怎么了？”洛渊深觉自己可能又坏了尘陌的好事了。
“你可听见了那公子方才说自己姓什么？”
“不就是姓莫吗？ ”洛渊说到一半，呆住了。“莫”乃是当今国姓，皇帝一家子的姓氏。如今这荒唐皇帝尽爱逛这小倌馆，说不准刚刚那个看起来就贵气十足的人就是当今皇上。
“你也想到了吧！那人八成就是当今皇上。费尽心思的想要勾上皇上这条线进宫，现在可不是被你破坏了？”尘陌说这话时也就是笑笑，没想着真的怪洛渊。毕竟洛渊为了帮助自己抓勾萧，都甘愿牺牲色相到小倌馆里去了。这可是神族尊贵的上神啊。就是错过了，这份该承的情尘陌还是会认的。
不过洛渊心里可不这么想。来凡界这么久了，尘陌一门心思就是想要进宫抓勾萧，现在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机会还被自己给破坏了。洛渊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就在洛渊各种自我厌弃的时候，尘陌突然牵住了他的手，说：“洛渊，你也不要自责了！既然皇帝肯来这一醉楼了，我们就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
“茯苓公子啊！”尘陌说，“那人是皇上，你觉得皇上和茯苓公子是什么关系？”
洛渊想了想，说：“难不成皇上喜欢茯苓公子？”
“要不你觉得能怎么解释？难道你相信那个皇帝真是因为念着青梅竹马的情分才对皇后宠爱无限的？”
“那为何皇上不把茯苓公子从这里弄出去，而要他在这种地方受折辱呢？”洛渊还是不理解。在洛渊心中，爱一个人就要给他最好的。如果是尘陌的话，自己觉得舍不得他在这种地方卖笑苟得生存。
“受折辱？恐怕是茯苓公子心甘情愿来的吧！再说了，以他的身份，到这个地方，除了当今帝后谁敢给他气受？我倒是觉得这帝后和茯苓公子三人身上，有很不同寻常的故事呢！”
“这话又是怎么说？”
“在茯苓公子那里的时候，你没有发现他提及自己额上那道伤疤时神色很痛苦，而说到皇上的时候，他的双手又不自觉想要去触碰自己额上的伤疤。若说他额上的伤疤跟那皇帝无关，我可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尘陌说，“我想，这荒唐皇帝真正喜欢的不是皇后，而是皇后的弟弟吧！”
洛渊说：“那你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如果那人真是皇帝的话，此番前来见茯苓定然是想通了的。那么不管茯苓愿意不愿意，他都很有可能被这皇帝召进宫里去。只要我做了他的小厮，不就可以进去了？”
“不行！咱们刚刚同那人见过了。若是再做了茯苓的小厮，必然遭人怀疑！”
“见过的是你的小厮，可不是我尘陌！”尘陌说着，撤去了幻术，露出了那张很配他的声音和身材的脸。
“ 不不不！”洛渊摇着头说，“还是不行！你这张脸万一被那皇帝看上了可怎么办？我不许！”
“你在胡说些什么？”尘陌说，“虽说这张脸是不错，但是也不过一副皮囊而已。倘若那皇帝真的喜欢茯苓公子，就断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
看着尘陌很坚定的神色，洛渊说：“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去了？”
“放心吧！虽然那皇帝身上有九龙之气护体，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咱们需要担心的也不过是假如破坏了九龙之气之后的天劫。那就是很远的事了！”尘陌说，“我不会有事的！”
看尘陌似乎把一切都想好了，洛渊也无法反对了，只好说：“那如果真的需要的话，你就是杀了那皇帝也是没关系的！就是真有天劫，我也可以替你受住！”
尘陌点了点头。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公子，有一位姓莫的公子想要见您！”
茯苓极没气质地像个瘫子一样靠在床上嗑着瓜子，说：“老爷是不是想钱想糊涂了？昨日我可是见了好几位大人，今儿可到了我休息的日子！”
小厮陪着笑脸说：“估计是老爷忘记了！小的这就去给您问问！”
笑话，茯苓公子是什么人？要是说这一醉楼是他撑起来的也不为过。想当初茯苓公子还没有来一醉楼的时候，这一醉楼莫说是在这牧西城中数一数二的馆子了，压根就没几个人知道。但是茯苓公子来了几个月，就将许多贵人引来了一醉楼，一醉楼也因此扬名。
这样的人黄老爷若是不依着他些，那才是脑子里搅和了浆糊吧！
小厮找到黄老爷一说，黄老爷差点儿把手里的茶杯扔出去：“诶呀，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呢？要是茯苓耍个小性子，说要休息几日，那可怎么办？”
那些达官显贵也都摸清了茯苓的性子，算好了时间来。这要是这位爷突然再出个什么幺蛾子，那些个人还不把一醉楼给拆了？
“快快快！快去差人把莫公子给请下来！”
“小的这就去！”
幸好“大茶壶”没有把人直接领到茯苓那里，而是带去了隔壁一间屋子。
“你说今日正好是茯苓公子休息的日子，我这是白跑了一趟？”莫公子说。
“还望公子您能体谅我们！”“大茶壶”说，“我们老爷也是逼不得已！这样吧，您要是明日还来，我们茯苓公子肯定第一个见您！”
“看来我也不算是白来一次吗！”莫公子说。
“那莫公子您这是同意了？”“大茶壶”显得很高兴。
没想到莫公子摇了摇头，说：“要是别人今日来是不是就接受了你们的安排？可我这人吧，就不愿意别人命令我，还就喜欢打破别人的习惯和规矩。今儿我还非得见上一见这位大名鼎鼎的茯苓公子了！”
“大茶壶”一听这话急了，要是这点儿事都办不好之后黄老爷还不得撕了自己？
“莫爷，莫爷，您行行好！”“大茶壶”直接给人跪下了，“您要是非得见茯苓公子，我们老爷肯定要拿我们出气的啊！”
莫公子有些好笑地看着跪着的人，说：“这就叫上爷了？好了，既然叫我一声爷，爷也不难为你们了！你将此物交与茯苓公子，他自会见我！”
说着，莫公子从腰间取下一物递给了人。
“大茶壶”拿了物件就走。看来这人还是茯苓公子的旧识呢，那这次总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吧。
茯苓接过了“大茶壶”给的玉佩，拿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说：“还真是有些眼熟呢！说不准真是我以前的至交好友呢！要不你把人请来看看？”
“我们公子请莫爷您过去！”
莫公子掸了掸自己的长衫，提步向茯苓房间里走去。
茯苓是个敬业的人，既然把客人迎进来了自然会好好表现。方才那看着十分懒散的茯苓不见了，现在的茯苓坐在古琴之前，笑容浅淡，让人看起来十分之清幽，加上身上素色的外衫，分外惹人怜爱。
“公子请坐，可要听什么曲子？是要雅的还是俗的？”茯苓手指拨动了几根琴弦，头也不抬一下直接问。
“许逸轩，你如今怎么成了今日的模样？”
听到这人的声音，茯苓一下子抬起了头，说：“怪不得我看那玉佩眼熟，原来真的是个熟人啊！莫公子？倒真的是莫公子啊！”
莫觞看着茯苓脸上可以撑得上是灿烂的笑容，上前一步狠狠地捏住了他的下巴：“想不到堂堂丞相之子，竟然这么自甘下贱！”
茯苓不管脸上的疼痛，一下子把莫觞的手拉下去，颌骨处都有了很明显的红印子。
“ 莫公子这话说得有趣儿！丞相的公子怎么了？丞相的公子就不食人间烟火了？丞相的公子变成了这样还不都是因为您啊姐夫！”
茯苓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更衬出了莫觞铁青的脸色：“跟我回宫！”
茯苓看了莫觞一眼，说：“那恐怕不行啊！这一醉楼可靠我赚银子养着呢！我要是走了，这一大帮子人喝西北风去？你这个皇帝当得是越来越荒唐了，胡乱断人财路！”
“许逸轩，你莫忘记，许倾尘还在我手上！”莫觞说。
“你不说我还真快忘记了呢！”茯苓说，“怎么，还想对着我姐姐下手？许家满门都是死在你手上了，就差我们姐弟二人了！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怕！”
“你在威胁朕？”莫觞一时愤怒，“朕”都出来了。
“皇上您这就是在说笑了！茯苓这样的人，哪里敢威胁您呢？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朕这是第一次来看你，却不是最后一次！不过若是下来朕再来，希望从你口中听到的不再是拒绝！不然在宫里，许倾尘绝对不会好过！”既然两个人都把话说开了，莫觞也就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说了。
莫觞说完就愤怒离去。
茯苓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莫觞，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你以为事到如今是你想挽回就能挽回吗？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莫觞离开之后，茯苓越想越不愤，只恨不得将屋里的一干物件全砸了，房中候命的小厮也被他赶了出去。
等到东西乒乒乓乓砸了个差不多之后，茯苓想要躺床上歇一歇。却在床上看到了一个似虚似晃的人影儿。
这无声无息能进来的绝对不是普通人。茯苓虽然看不出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但势必不会比自己还弱就是了。
“阁下是”茯苓压低了声音问道。现在这种情况，把旁人引过来惹恼了这人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这点儿分寸茯苓还是有的。
“公子不必害怕，我断不是来加害公子的！”尘陌从床榻上起身，瞬间便到了茯苓眼前。
“这声音？”茯苓疑惑，“怎么这么耳熟？”
“公子想得不错，我就是那阵儿那个小厮！”尘陌说，“此来是想请公子帮一个小忙！”
茯苓此刻已经看清了尘陌的样貌，倒是不怎么担心了。反正尘陌样貌好，声音也好听，怎么看也不像话本子里写得妖魔鬼怪。便真的是山间的妖精，也不一定会伤害自己吧！
“原来是你啊！靠着你这张脸进宫里去可不是什么难事，怎么还来找我帮忙？”
“……宫里那位莫公子看中的可不是一副皮相。我虽说长了一张还能看些的脸，却着实无趣了些！要想进宫去，还得要公子帮忙才行！”
“哦？”眼见尘陌有话就说，茯苓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戏弄之情，“若是我不打算帮忙你又待如何？”
“……”尘陌愣了一下。来之前洛渊就说了，像他就这么来这里，茯苓肯定能猜出来自己不是人，心里必然会有几分害怕。自己若是趁此机会跟他说什么，他定然会答应。……怎么现下，跟洛渊说得不太一样？
要是但凡看得懂一点儿面色的人来听，都知道茯苓这差不离是应了，说的这些话也不过是逗逗尘陌。可现在偏偏是尘陌。尘陌虽说曾在凡界呆过一些时日，可那时在洛渊的保护之下，不懂凡界诸多人情。若是在魔族，应了便是应了，拒绝就干吧脆的拒绝，绝对不会像茯苓这样说。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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