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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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脑巨星 作者:林默momo
第11节
“嗤……”时川望着飞快跑去恋人身边的林睿，笑弯了眉眼，那一瞬间的美晃花了不远处的几个化妆师，而这只迷人的妖精丝毫不在乎自己扰乱了谁的芳心，拿着剧本往自己的休息区走去，那里，他家助理正抱着一捧娇艳欲滴的玫瑰欲言又止。
时川随手揪了几瓣花瓣，一边躺在躺椅里调整个舒服的姿势，一边淡淡道：“以后这些来历不明的花不用拿给我，你自己随意处理吧！”
小助理瞧着这一捧一看就不便宜的花，悄悄替那位送花人鞠了一把辛酸泪。
这头肖泽阳拿着湿纸巾仔仔细细给林睿擦了脸和手，任何和时川接触的地方似乎都有病菌残留似的，那认真警惕的模样把林睿和向凛逗得哈哈直乐。林睿揉着肚子笑够了，才一边叫嚷着肚子饿，一边率先往住处走去，打算着回房间要好好安抚一下肖先生才好，否则那打翻的醋坛子就快把他酸晕了。
他只当刚刚肖泽阳是不想看时川亲上他，才故意捏造个借口打断他们，却不想在回去房间的路上肖泽阳竟真的将手机递了过来，示意林睿自己看。他的神情略有凝重，林睿也立即意识到了不同寻常，马上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看起来，而后他的小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显然手机中的信息有些不招人待见。
肖泽阳见向凛十分识趣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给他们两人独处腻歪的空间，便将林睿拉进客房二话不说先狠狠亲了一通，而后才重新点开手机，调出那张血淋淋的照片，道：“死者张泓齐，是张悦的父亲……”
“那个清北大学碎尸案的张悦？”林睿瞪着眼不可置信，张悦的案子果然还有线索被遗漏了？看着凶案现场被肢解的尸体，林睿心下一沉，碎尸！居然又是一起碎尸案！难道刘鲁宁不是凶手？他们抓错人了？
“这两件案子或许并没有关联，你不要多想。”肖泽阳看出林睿的担心，拍拍肩膀宽慰道，“刘鲁宁对罪行供认不讳，他的公寓有凶器还有被害者的血液，这些都说明我们并没有抓错人，或许是有人故意模仿刘鲁宁碎尸，意图扰乱警方追查呢！”
肖泽阳其实并不想让林睿为此烦心，反而张泓齐不是籍籍无名的普通人，死讯不可能保密，国内有名的医学专家被碎尸，而且恰巧还是清北碎尸案死者的父亲，这消息已经放出必然会是大新闻，林睿迟早会看到，与其到时候想东想西，不如现在由肖泽阳亲口说出来，两个人一起分析分析案情，反倒不会引起林睿不必要的揣测和自责。
林睿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没再自己闷头纠结刘鲁宁是不是抓错了这件事，而是拨通了钟旭的电话，把心中的疑惑一五一十地问了出来。
刘鲁宁在狱中一直很安分，他甚至没有给家里人打过一次电话，根本没有和外界联系的可能。而张泓齐虽然也是被碎尸，但碎尸手法却和张悦案的略有不同——张悦的尸体经法医鉴定是在死亡后被肢解的，而张泓齐却是被人在活着的时候生生断去手脚四肢，最后砍去头颅，且头颅被类似于斧头的利器劈开，死状格外惨不忍睹。
“照片你也应该看到了，杀死张泓齐的人心理素质显然格外好，他在杀人时似乎十分冷静，在碎尸之后竟然还将其摆放的整整齐齐，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这一点与刘鲁宁的做法也有很大的不同，且刘鲁宁连张泓齐是谁都是想了半晌才想起的，对其印象只停留在张悦父亲和知名以医学专家这两点，并无其他恩怨。所以我们初步推测两件案子的凶手没有直接关联。”钟旭在电话里将目前的情况说给林睿听，他其实很想带着林睿到停尸房，看看能不能再触发观心，可惜在肖泽阳的事先警告下，他的这个要求终究胎死腹中没能说出口。
“好吧，钟哥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林睿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而后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床垫里，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再对肖泽阳保证，“破案是警方的事，相信钟哥有这个本事。而我现在的工作则是完成《容熙秘史》的拍摄。”
肖泽阳想说他认识一个刑侦破案很有天赋的学长，后来因为抓错了人陷入自责，从此整个人都没了自信，不仅刑侦天赋被埋没，就连日常的普通工作也都完成的浑浑噩噩。肖泽阳如此担心，其实也只是怕林睿钻进死胡同，对自己产生质疑。好在，他家宝贝比那位学长强多了，根本不需要他说什么就懂了他的担心。
肖泽阳笑着扑过去给了林睿一个爱的抱抱，又欣慰的奖励小家伙一个绵长的吻，这回林睿心里头最后一丝别扭也被吻得一干二净了，等他红着小脸坐到饭桌时，哪儿还有半分碎尸案带来的阴霾，小模样一瞧就是刚刚被欺负过，眼角又笑，被向凛盯得不好意思时还会似嗔似怒地瞪肖泽阳一眼。
被发了狗粮的向凛捂心口，一把抓住肖泽阳的胳膊死命掐：“明明没吃到居然也能秀我一脸恩爱，兄弟我不活了！”
“好呀！如果读心者今天来暗杀你，我一定作壁上观不插手。”肖泽阳点头，皮笑肉不笑的威胁，将自己被掐红的胳膊解救出来。
“……”向凛哭，找善良的林小睿寻求安慰，“看看这人多没良心，我千里迢迢又是送房子又是送高薪工作的，他居然丁点也不领情，这种男人的心是黑的，不能要！”
“高薪工作？”林睿不解地眨眨眼，觉得自己错过了重要剧情。
“对呀，我知道他一见你就走不动道，所以给他安排了一个京都分公司的职位，从此就能天天守在你身边了，本少爷如此用心良苦，这货居然不领情！”向凛一副委屈的模样，好像被肖泽阳辜负了似的。
“我能找到工作，大不了给阿睿做保镖兼助理。”肖泽阳撇过头去，略不自在地闷闷道。他至今仍然瞒着向凛自己的卧底身份，可是向凛却如此掏心掏肺为他着想，肖警官的内心是纠结的，更是充满了挣扎与忐忑，他其实很想告诉向凛一切，然而又了解向凛的火爆直脾气，若是因此闹着绝交，肖泽阳又着实舍不得。
然而肖泽阳略不自然的表情看在向凛的眼中却完全变了味儿，他不可置信地看看肖泽阳，又欲言又止地瞧瞧林睿，半晌才十分痛心疾首地小声嘀咕：“好好的一条汉子，居然要当吃软饭的！”
“噗~”正在喝核桃饮的林睿被猝不及防的呛出了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宝贝们觉得呆林的文尚可入眼，欢迎收藏呆林作者专栏，新文早知道，新坑《受彼南山》大纲已撸。
☆、第 85 章
林睿在看剧本的时候就在脑中进行了情景构建，只是那时他忍不住将宁止带入成了肖泽阳的脸，所以即便在虚构的大脑中他也很难有和宁止之间的针锋相对，反倒是后来与宁止交心甚至暗生情愫的那部分戏，他能够诠释的十分自然。
如今这个问题在遇到时川后迎刃而解，林睿在和时川短暂对戏之后就意识到了这家伙的意图，第一面时猝不及防的玫瑰献吻令他很自然的竖起了一道屏障，在面对时川的时候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儿全身戒备，而时川明知道林睿不喜却还借助对戏的空档撩他，也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极短的时间向十分微妙的方向推动。
如今回想，时川那句台词突如其来的念出来，却和当时两人之间的气场完美的融合。少年容熙帝在开始时就是对宁止十分提防甚至仇视的，然而那时他还年幼，虽知道自己应该坚强，却仍旧稚气未脱，当了几年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身为九五之尊却处处受气，心中委屈在所难免，从小陪在身边的宫女被宁将军乱棍打死，小皇帝悲愤交加，躲在御花园偷偷哭泣，又偏偏被十分讨厌的宁家小将军撞个正着，那委屈又愤怒，骄傲而倔强的心情十分复杂，在表演的时候并不好拿捏。
林睿曾经自己尝试过几次都不满意，然而之前和时川对戏，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
“时川……”林睿躺在被窝里拿着剧本出神，惊讶于一个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演员，演技竟然如此精湛，不仅自己表演，更是能带他入戏，这种能力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年轻演员可以做到的，至少林睿觉得自己就还欠着火候，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林睿的小手握成了拳头，他有预感，自己的演技会在《容熙秘史》的拍摄中得到更多打磨，真的十分期待呢！
“在想什么？”从浴室出来的肖泽阳好巧不巧听到了自家宝贝的低声喃喃，居然在被窝里想着别的人？是男人就不能忍！想到明天自家宝贝还要和那个妖精一样的少年对戏整整一天，还有后天，还有大后天……肖警官的脑子里闪过剧本中的一幕幕，虽然两少年的吻戏只有一场，但是拉拉小手、搂搂小腰的细节却也不少呢！
感受到肖先生情绪的强烈，林睿自觉向后缩了缩，然而危险逼近，他在被窝里又能往哪里躲？
林睿丢开手中的剧本，略好笑的任由身上的肖先生撒欢，他家忠犬先生这是吃醋呢吧？酸味好大，不过闻在他鼻子里怎么就透着那么一丝丝化不开的甜味呢？
“嘶~别，明天还要拍戏呢！”林睿将埋在脖颈间的大脑头拍开，笑声溢出了胸腔，捧起仍然醋意十足的脸，林睿喜滋滋的亲了上去，熟练地撸撸毛。
从前他只觉得肖泽阳是个感情热烈直白的恋人，后来知道其卧底身份，肖泽阳又变成了深入敌方、不惧危险的警察叔叔。如今相处久了却发现，其实他家警察叔叔还有鲜少展露人前的一面，恋爱时会有占有欲、会吃醋、会撒欢，偶尔还会没脸没皮的耍无赖，更是会因为担心他而流泪，这形形色色的肖泽阳汇聚在一起，才是独属于他林睿的肖先生。
林睿一边顺从的任由自家肖先生在身上各处点火，一边在心中蓦然意识到自己对肖泽阳的感情在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这般深了，此时因为对方的撩拨，他竟然也有些克制不住的冲动，想要紧紧抱住对方，想要和对方贴得更近，想要和对方融为一体，那种强烈的欲望像是一把如何压制也扑不灭的火，把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情动渐渐盖过理智，他只想和亲爱的肖先生一起快乐。
肖泽阳的唇一路向下，再向下，细细密密的吻遍布了林睿全身，房间的气温都在这一刻升高，有两股迫不及待地冲动就要一触即发。
“呼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出，林睿靠在床头，呼吸仍旧有些急促，面颊更是通红，刚刚他险些就和肖泽阳……
被子蒙过头顶，林睿轻轻咬住下唇，头一次嫌弃自己为什么还不到十八岁！好吧，他终于对某人无奈的心情有些感同身受了。掰着手指头算一算，如今才十月份，他要再过六个月才能满十七，再过十八个月才能成年！
“哎……”林睿抱头无力的蒙着被子哼哼，十八个月似乎很漫长的样子……
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肖泽阳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了床边，伸手将林小睿从被窝里扒拉出来，他的手微凉，其上还有凉冰冰的水珠，显然是冲了半天的冷水澡才把身体里的火灭了。
他用手指戳戳林睿的小脑瓜，又捏捏那张红通通的小脸，见小家伙又是羞赧又是纠结的小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刚刚算了一下，还有十八个月你就能成年了，不到两年，只不过弹指一挥间，很快的。”
“……”林睿别扭的再被窝里动了动身子，这个话题摊开来说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恩，虽然他也期待吧，但是两个人坐在床头掰手指计算还有多久能“圆房”？林睿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大概被肖某人带偏了，他是连小黄书都没看过的好孩子，怎么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呢！
恩！一定是肖某人把他带坏了！
可是……心里真的很期待呀……
林睿暗搓搓的在心中纠结，肖泽阳已经随便擦了两把头发，而后将林睿连同被子一同搂进了怀里，下巴搁在林小睿的小光头上：“今天向凛说的话虽然有些无厘头，但我的确需要找份工作了，总在你这里晃着也不是事儿。”
“我不嫌你吃软饭……”林小睿立马抬起头来，十分坚定的表明立场。
“……”肖泽阳又囧又甜，自家宝贝这么挺他，他是很欢喜的，不过“吃软饭”这个词如何听都很别扭好嘛！而且他只是结束了卧底，正在等待新任务的分配而已，这是公休！哪里就吃软饭了啊喂！
肖泽阳在心里为自己辩驳，却丝毫不妨碍他的嘴唇亲上自家宝贝，飞快而满意地吧唧了一口，他才笑着说：“前段日子大哥就找我谈过，向家不用再去卧底探查，我归队之后可以进入特案组，这是我从小的梦想，侦破形形色色的大案、要案、奇案，如今张泓齐碎尸案就很对我的胃口，钟旭那个呆子也需要个高智商的帮手，我去正合适。”
高智商？林睿的嘴角抽了抽，他家肖先生什么时候点了这个属性，他怎么一点也没发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肖先生要离开了，如果去特案组，岂不是没法继续每天陪着自己了？想到这一点，林小睿的小嘴微微嘟了起来——宝宝就喜欢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宝宝不想分离，宝宝不开心！
“我去破案，你乖乖拍戏，虽然非常舍不得，可是各自忙着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差点擦枪走火了，否则我们每天都黏在一起，岂不是每晚都要冲凉水澡？”肖泽阳点点林睿的小鼻头，他自己其实不介意冲凉水澡的，可这种看到吃不到的折磨真是很残酷好嘛，而且凉水澡冲多了对身体也不好，他可不想终于熬到了十八个月，他却不！行！了！
“好吧……”林睿嘟着嘴巴应的不情不愿，却也知道肖泽阳的这个决定才是最正确的，肖泽阳不是无业游民，更不可能是吃软饭的，他是一个在编的人民警察，他有属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之前能够那么自由完全是因为卧底任务，如今任务结束，他名义上是休假缓冲期，其实是随时待命，等待组织召唤的。
“什么时候去特案组？等向凛离开吗？”林睿将小脑袋靠在肖泽阳的肩头，明明还在一起，没到分别的时刻，他却已经升起了淡淡的不舍。
“恩，等他走了，我就不用装无业游民了。”肖泽阳觉得他如果不继续卧底，身份迟早是要被向凛发现的，只是早晚而已，“应该好好想个说法，向凛那家伙平日里笑嘻嘻，其实少爷脾气大着呢，如果我解释的不好，那家伙很可能炸毛跟我绝交，到时候不仅兄弟做不成，向家大哥那里也很可能发难，脑电波项目的合作都会受到影响。”
“那干脆跟组织打报告一直卧底下去不就结了！”林睿小声嘟囔，而后眼睛一转笑了起来，仰起头一脸“我是天才，快来夸我”的表情，等肖泽阳十分配合的亲了他一口，他才满意开口，“清北大学碎尸案能成功侦破是不是有我的功劳？观心的能力不方便对外公开，但是向凛早就知道了，不如就说警方看中我的观心能力，请我协助特案组，而你就是我的助手喽。”
林睿越说越觉得这个解释很说得通，眼睛也因为兴奋变得晶晶亮，他抓住肖泽阳的胳膊开心地摇了摇：“不是说想一起开侦探社吗？我这个观心的本事不善加利用岂不浪费？”
“好小子！有你帮忙，钟旭那小子非得乐疯了不可。”肖泽阳也跟着兴奋起来，这样不仅仅解决了给向凛的说法，也帮了特案组一个大忙。其实肖泽阳一直没有说的是，不论肖泽清还是钟旭原本早就透露了希望林睿协助破案的意思，甚至如果可能肖泽清还想请林睿完成些更重要更机密的工作，然而自从林睿和读心者接触后，对政府机构都有些排斥，他们也不好提要求。如今林睿主动提出协助，尴尬自然迎刃而解，别说是钟旭高兴，就是肖泽清怕是也会连睡觉都能乐醒吧！
肖泽阳摸了摸下巴，决定向组织汇报时迂回一些，为自己争取福利。他当然会响应组织号召去特案组，不过……
开一家属于他和林小睿的侦探社，似乎也不错，这提议咋就那么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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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林睿身上穿着被划破且沾满血迹的龙袍，被同样衣衫染血的时川护在怀中，他的神智似是已经不清，却仍旧紧紧抓着时川的手，努力睁开双眼想要将面前的少年看清，想要分辨他所有的情绪，想要看透这个人的真心。少年天子以为自己要死了，他不甘，他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然而命悬一线时却是宁家的小将军，拼着重伤殒命的危险，从箭雨中将他救下，更是百里奔逃，带他甩脱追兵。
他的嘴唇蠕动，闭了闭眼，良久才虚弱而忐忑地吐出五个字来：“为什么……救我……”
这五个字好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痛苦的皱眉，眼前发黑，手也无力的向下坠落，他固执而倔强地不愿昏迷，想等来一个答案，然而却又害怕听到对方的答案，少年的呼吸都因为此刻纠结忐忑的心绪变得急促紊乱。
终于，就在他的手即将垂落地面时，另一只满是血迹的手将他紧紧握住，随之而来的还有时川温柔含笑的声音：“聪慧如你，难道还用问吗？”
“你……”林睿闭上眼，似是害怕看到时川眼中的深情。
然而一个“你”字才出口，唇便被少年将军霸道地吻住，这猝不及防的吻令少年天子闭合的双眸蓦然睁大。
“cut!”陈导注视着监视器满意地喊道，这一条备受瞩目的吻戏竟然只拍了两次就完美通过，不论是林睿还是时川，两个少年的演技都给了他大大的惊喜。
时川将林睿拉起身，而后意犹未尽的摸了摸唇瓣，目光扫了一下四周，似是十分失望似的叹息道：“你家那位居然真的没来？好遗憾啊，我还想看看他炸毛的样子呢！”
“恶趣味，你真的有够无聊的。”林睿赏了时川一个大大的白眼。
磨合几天，他和时川飞快的进入状态，拍摄十分顺利，不得不承认这其中大部分是时川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无时无刻都处于“撩”的状态，二人的关系也不会“突飞猛进”熟悉的这么快，而且时川在表演时总是能够将林睿带动，林睿不经意间就跟着时川的节奏入了戏，这份功力不仅林睿叹服，就连陈导也赞赏有加。
可演戏顺利并不代表林睿就喜欢时川这个人了，或者说他虽然欣赏时川，却对这只无时无刻都在开屏的漂亮孔雀有些吃不消。明明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却总魅力全开的上来试图勾搭，被赶走也不恼，过几分钟又会黏上来，搞的林睿满头黑线，肖泽阳更是差点化身喷火霸王龙。如此鸡飞狗跳的状态下，林睿实在对时川喜欢不起来。
且此人十分欠揍，总想挑战林睿的忍耐极限，就像一只好动又欠揍的小猫，时刻伸出小爪子，冷不防就蹦出来招惹林睿一下，然而小动作又无伤大雅，分寸拿捏的很好，让人又气又恼却不好发作。就拿眼下来说吧，肖泽阳送走了向凛便到特案组报道，结果林睿还没来得及思念一下，一大早就被时川骚扰，好不容易把吻戏拍完，这货居然因为没有气到肖泽阳而一脸遗憾，仿佛是拿到冠军却没得到应有的喝彩似的，那摇头叹气的模样险些把林睿气笑了。偏偏时川说这些话时压低了声音，避开了旁人，仿佛是在和林睿哥俩好说悄悄话，所以林睿牙痒痒也只能忍了，就是想咬回去也不知该如何下嘴，时川的绯闻网络上满天飞，甚至每天都有爱慕者的鲜花准时送到剧组，可若真说对方的恋人是谁，却没有一个靠谱的。
哎……林睿有时真恨不能开启观心模式，瞧瞧这家伙一天到晚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可惜，他观心的本事还没有这么妒火纯情。
在心底哀叹一声，林睿颠颠跑到陈导那里看拍摄效果，也只有在陈导身边时川才能稍微安分一些。
陈导见两小只过来，便将刚刚拍下来的镜头回放给二人看，顺便点评一二，总体来说这位要求出名严苛的老导演对二人还是十分满意的，甚至罕见的露出笑容来，夸奖了一番之后又叮嘱二人保持眼下的好状态，再接再厉！
眼下的状态？是说他们这种戏里戏外都针锋相对又看似暧昧不清的状态吗？
林睿恰在此时收到时川一个得意的媚眼，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决定一回收工要立马开溜，千万别再让这只发情的孔雀缠上。好在时川似乎也有事要忙，收工后便被经纪人匆匆接走，竟比林睿动作还快。
今天有电影《愤青》的庆功会，苏晋哲亲自来片场接人，他看了看前方时川的保姆车，语气有些感慨：“真不知道时川这小子是怎么修炼的，小小年纪就如此圆滑周全，演技还那么好，简直天生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刚刚你们拍戏时我听陈导夸他有白礼影帝年轻时的风采，这句话可是够分量的，也不知道这小子以后能走到哪一步。”
“哈！就他？整个就是一只行走的孔雀，随时随地卖弄风骚，居然还企图勾引咱们阿睿，拿他和白礼影帝比？我就呵呵哒了……”助理小恬一脸不屑，挥着小拳头给林睿加油助威，“我们阿睿表演天赋才是好，看了《愤青》的没有不夸的，以后妥妥的影帝，分分钟把那只花孔雀踩在脚底下。”
“……”林睿笑笑没接话，小恬作为他的粉丝兼助理，当然只觉得他好，然而林睿自己却知道他和时川演技上存在着差距，只是没想到陈导给了时川那么高的评价！有白影帝年轻时的风采吗？还真是一个劲敌呢！
林睿心中燃起了昂扬斗志，有这么一位同辈一同竞争、一同进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时川十六岁出道开始演戏，十八岁因为某些原因被雪藏，却又在一年前成功翻身甚至更上一层楼，如今二十岁便有如此精湛的演技，再加上他本身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就是想不红怕是也难。林睿在心中暗暗给自己鼓劲儿，他今年十六，才踏入电影这个圈子几个月，凡事还要慢慢磨练，等到二十岁，不，等到他十八岁时，演技又会达到何种程度呢？是不是也可以在精湛自身的同时带动对手戏的演员呢？
《愤青》上映三周票房破十四亿，而且在各大网站上评分都很高，不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受到多方好评，可谓名利双收。所以这场庆功宴也吸引来各方记者，现场颇为热闹，记者们在恭喜电影大卖的同时也提前预祝孙晓刚导演和赵飞影帝能够在金牡丹奖中横扫各类奖项，即便金牡丹江的正式投票还没有开始，可是以《愤青》的势头及口碑，入围是毫无疑问的，拿奖的可能性也极高，记者们自然不介意提前在名导名角面前刷刷好感度。
对此，孙晓刚虽然嘴上谦虚，私下里却完全是另一个模样，不仅对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等主要奖项有兴趣，就连最佳新人也不想放过，在庆功宴之后的饭桌上拉了林睿悄声嘀咕了好久，大有最佳新人奖已是林睿囊中之物的意思。
林睿当然对最佳新人奖很感兴趣啦，作为一个演员，最佳男女主这种奖项或许还能有第二次第三次冲击的机会，但最佳新人却只有一年的时间，过了这个村就再难回到这个店了，或许比起最佳男主，新人奖的分量小之又小，可是林睿依旧很向往，这是对他最直观的认可，也将是他演艺之路最完美的开局，讲真，谁又会嫌自己拿的奖杯多呢！
酒过三巡，赵飞等人很自然的关心了一下林小睿同学的近况，大家的话题自然说到《容熙秘史》的拍摄上，秉承着抓紧一切机会学习进步的好习惯，林睿赶紧向前辈取经，正好刚刚拍完那场备受瞩目的吻戏，大家也十分好奇林睿到底ng了几次。
“才两次？不太可能吧？以陈导的高标准严要求，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也得卡个十次以上才对得起群众的期望吧！”邹冰冰一脸不信，逼着林睿说实话，并保证不嘲笑林睿。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在他们看来两个男孩拍吻戏一定会尴尬的，就算让赵飞和白礼两位影帝吻一个，怕是也很难一条过。
然而林睿却十分认真的坚持“两次”的说法，咬了咬唇，干脆将自己被时川带戏的事给说了，心里明白自己和时川的差距是一回事，如今说给别人听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林睿心里有些闷闷的，可依旧眨巴着眼睛等各位前辈的反应，既然演技被碾压的小伤疤都揭开了，他自然要赚回来些宝贵的经验分享和专业指点。
看林睿一副求知若渴的小模样，大家相互对视几眼，倒也没有藏私，在感叹时川优秀的同时，纷纷给林小睿同学开小灶，国民小天才居然还有被打击到的时候，这可还行？作为林小睿的亲友团，赵飞和邹冰冰表示不能忍，当下连自己刚入行时的糗事都说了出来让林睿借鉴。
表演时如何才算精湛？不仅自己入戏，还要让观众感同身受跟着入戏，沉浸在虚构的故事当中，这才是一段成功的演绎。那么如何让观众入戏呢？
情绪！
用精湛的表演感染观众的情绪，随着角色的悲痛而悲痛，跟着角色的欢喜而欢喜，这种感染力就是最重要也是最难一部分。很多演员自己哭的歇斯底里、眼泪花啦，可是观众却冷眼旁观，不仅没有被带入还会觉得演员的表演夸张做作，这就是没有感染力的失败演绎；而有的演员只是静静看着你，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一句台词都没有，却可以让观众心情跟着低落悲痛，为角色流泪，这就是高水平的角色诠释……
林睿听着赵飞等人的指点，默默点头，感染力听起来玄之又玄，可是对林睿来说却是十分直观的存在，他有情绪感知能力，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自然也对情绪的变化与传递十分敏感。如今想来，时川或许演技的确精湛，但他之所以能够带动林睿入戏有很大原因是林睿对情绪的敏感，时川自己入戏后情绪的所有变化都被林睿捕捉，那些与情景融合对应的情绪像是一个引子，让林睿也越发容易入戏。
那么如何加大自己对旁人的情绪影响能力呢？林睿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他不禁希望自己的情绪感知能力可以更强大一些，进化发展到读心者的地步，可以干扰影响其他人的心绪。然而很快他又将这个想法打住，因为此法虽好却并不是属于一个演员的，对于一个真正的演员来说提高演技才是最正确最根本的路子。
磨练演技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林睿将赵飞等人的经验一一记下来，决定回头慢慢尝试揣摩。而正当他搬着小板凳欢欢喜喜地听讲记笔记时，包厢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完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肖泽阳曾经在《愤青》剧组呆过，所以对屋中的几人都不陌生，此时十分抱歉的笑了笑，很有礼貌地向孙晓刚等人问好，而后走到林睿身边压低了声音，略显急促道：“发生了第三起碎尸案，凶案现场就在马路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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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马路对面的潮州潮大酒店此时已经被记者团团围住，闪光灯多得好像正在开一场新闻发布会。
“怎么这么多记者？”林睿皱眉，他已经很低调的准备从后门进去，却依旧被眼尖的记者们发现，虽然在这里的娱记没几个，但当红小鲜肉现身凶案现场，旁边还有穿着警服的人接引，这显然非常值得关注。
“这里正在开一个亚太范围的科学研讨会，今天最后一天闭幕，原本就有不少媒体，再加上碎尸案的死者是清北大学教授，国内知名科学家，实在太有新闻性了。”钟旭无奈苦笑，上一个是著名医学专家，这一次升级成科学家，连续三个碎尸案，如果他是记者一定也会狂欢的。当然，钟旭不会以为这些记者为了新闻会希望命案的发生，不过，是个新闻工作者就没有不喜欢大新闻的。如今又多了个当红明星，国民天才，这新闻稿真不知要怎么写了。
钟旭见林睿像是根本没看到对着他疯狂闪烁的闪光灯，低头径直跨入警戒线，不由连忙追上去问：“不用对那些记者解释一下吗？”
“先帮你查案吧，剩下的苏叔会处理。”林睿复杂的看了钟旭一眼，这人居然还有心情操心他的小事，看来心理素质不错嘛，还没有被三起碎尸案折磨疯。
等看到了凶案现场的血腥画面，林睿终于明白肖泽阳和钟旭为什么坚持请他来了，原因无他，死者的死状简直太凄惨了，一个大的铁钩从他的下巴刺入，像是屠宰场的牛羊一样被牢牢勾住了脑袋，而其下方则是一个血肉横飞的大型绞肉机，死者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成了肉沫，这碎尸可谓实至名归，简直不能更碎了。如此痛苦且惨无人道的折磨，极有可能会让死者产生怨气，而肖泽阳和钟旭显然是希望这怨气能像清北大学碎尸案那样触发林睿的观心能力……
这种鬼神之说里面常常提起的，虚无缥缈的灵异存在，此时却被两个警察如此自然的说出口。见肖泽阳和钟旭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林睿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你们把我当阴阳先生了？”
“咳，只是想试一下。”钟旭尴尬挠头，随后苦着一张脸，“案发之前这里停了半小时的电，监控也停了，而之前的录像没有拍到任何有效线索，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正好你就在马路对面，所以……”
“有感应吗？”肖泽阳没等钟旭吐完苦水，已经伸手将林睿揽入怀里，询问林睿是否成功观心，他其实并不想让林睿看到这么血腥恐怖的画面，然而案件的影响实在太大，死者身份地位也不一般，而且还是发生在京都，上面都被惊动了，发话请林睿协助，肖泽阳也没有办法，只好紧紧守在旁边，只要林睿有任何不舒服的表现，他立马带人离开。
“还没有，我再靠近些试试。”林睿试了试然后摇头，感受到肖泽阳手臂的紧绷以及关切紧张的情绪，他微微扬起嘴角示意肖泽阳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他又走进了一些，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林睿感到一股压抑的痛苦情绪弥漫在周围，然而并没有在脑海看到任何画面，他又站了良久，盯着那被巨大铁钩刺入大脑的头颅，依旧一无所获，看来是不能观心了。林睿心中叹息，对肖泽阳和钟旭微微摇头，就在他退开时，却似有若无的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那声音仿佛青烟一般不真切，而且转瞬即逝。
“你们听到了吗？”林睿偏了偏头，像是这样就能调整耳朵的角度，重新捕捉到那一声低叹，然而刚刚的一切如同他的幻听，不仅他自己没有再听到，肖泽阳与钟旭也都茫然摇头。
科学研讨会的会场就在厨房不远处，此时已经被警方控制，所有与会人员都要求回答一系列问题，与死者有关甚至有冲突的更是被着重关注。林睿看看手表见时间还早，便决定跟着肖泽阳一同过来，希望能有所帮助。
“死者居然是研究这方面的？”林睿在走进会场时脚步顿住，看着被摆在前方的宣传展板，微微蹙眉，“孔阳荣，五十六岁，国内著名脑神经学科学家……”
脑神经学？林睿眯着眼盯着那几个字陷入了沉思：“张悦的父亲好像是脑外科专家吧？”
这之间有没有联系？还是说一切只是巧合？
林睿的目光在会场众人脸上扫过，这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却没想到当看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时，他的脑海里却忽然出现了画面，而且这一次的展现方式竟然有所不同。
当然林睿看到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时便屏住了呼吸，因为那画面里的其中一人正是死者，他面带怒容，似乎正在和面前的年轻人吵架，而从画面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死者吵架时被会场角落的那个小年轻碰巧撞见。
林睿正打算把这个发现告诉肖泽阳，脑中却出现久违的刺痛，紧接着刚刚消失的观心画面再次出现，却是大概五秒钟不到的影像，还有模模糊糊的声音。
年轻人将一叠照片扔到死者的脸上，口中似乎在吼——“我才……的父亲……”
林睿的呼吸变的急促，即便那声音像是隔了厚厚的玻璃罩，不仅不完整还朦胧听不真切，即便那段影像像是隔了一层雾气，且只有不到五秒，可这变化已经足以让林睿激动，他的观心能力竟然进化升级了！不再只是一闪即逝的图片，而是有了声音有了动作的影像，这就如同人类终于从四足爬行进化成双脚直立，绝对算得上历史性、突破性的进步！
“怎么了？头疼？”肖泽阳第一时间发现了林睿的异常，他轻轻替林睿擦去额角的汗珠，既担心林睿的身体，又怀着隐隐的期待。
林睿一把紧紧握住肖泽阳的手，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平复此刻激动的心情，他的双眼闪动激动的亮光：“我的观心能力……它居然……”
林睿不知用“进化”这个词好还是“升级”这个词更贴切，他顿了顿干脆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低声描述给肖泽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样的变化，但我看到的信息应该对破案有用，你去问问角落那个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就是他撞见了死者和别人争吵的画面。”
肖泽阳顺着林睿的视线看过去，角落那个格子衬衫的年轻人此刻双手环胸，这是个很有防御性的动作，在人们感到身处危险或者极度不安时会不自觉做出，而他表情略有挣扎，时不时环视周围时目光躲闪，又躲在了角落不易被发现的角落，显然是不希望自己引起某些人的关注。
“他应该猜到了凶手的身份，或许当时撞见死者争吵时，对方也看到了他，所以他在害怕，担心凶手杀他灭口。”林睿低声说着自己的猜想，得来肖泽阳赞赏的一瞥。
“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接下来的事交给我。”肖泽阳将林睿按在椅子里，又拿了一杯温度正好的白水来。等离开几步之后又忽然转过身，笑眯眯地俯下身，手指搭在林睿肩头，似有若无的画圈摩挲，贴着林睿的耳朵吹气，“要不是这里有太多人，我真想抱你，乖宝，你真是太棒了！”
“……”林睿耳朵痒痒的变成了好看的粉红色，他没好气地将肩头的手拍开，对肖泽阳翻了个可爱的白眼，“还不去干正事，警~察~叔~叔~”
“遵旨！”肖泽阳笑着做了个跪安的动作，转头解救焦头烂额的钟旭去也。
目睹了这一幕的苏晋哲默默揉了揉心口，决定不再做任何乖娃保卫战的垂死挣扎，人贩子战斗力太强悍，他家林小睿明显已经跟人跑了八百里，追不回来了。
苏晋哲将一份发言稿交给林睿，略疲惫地推了推眼镜：“已经和警方都沟通好了，这是一会儿给记者们的解释，涉及案情的一切信息都不能透露，到时会有警方发言人应付媒体，你只需要点头摇头就行，如果有记者刨根问底，你就按照上面的话回答。”
林睿乖巧点头，一目十行将问答标准答案记下来，却忍不住擦一把冷汗：“这样会不会把我吹得太牛了？犯罪心理画像？警方那么多犯罪心理学专家，干嘛请我一个毛头小子？媒体会信吗？”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呢，警方明明那么多专家，怎么还老麻烦你呢？”苏晋哲扯嘴角，往肖泽阳的方向看了一眼，很有些情绪，“我们艺人的时间都是按秒计费的，哪儿能让他们这么打亲情牌的白使唤！”
“苏叔……”林睿扶额，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家经纪人隐约点了“宅斗”的技能点？这样和公家斤斤计较真的好吗？林睿很识时务的低下小脑袋，心里明白苏晋哲可没有胆量明着和公家计较，他只是针对肖泽阳而已，顺便和肖泽清扯扯皮为手底下不省心的艺人争取利益最大化，说到底还是为了林睿着想。
林小睿一头扎进苏晋哲怀里卖萌打滚嚷嚷头疼，饶是苏晋哲有些小情绪也被自家萌娃软软的撒娇给打败了，苏大经纪人又好气又好笑，长叹一声，拍拍林睿小脑袋准备趁着肖泽阳忙案子把林睿拎走。
钟旭见了连忙将手头的事交给手下，肖泽阳也暂停了对格子衫青年的盘问，两人依依不舍送林睿离开，林睿明天还有戏要拍，没道理在这里耗着。
然而正在此时，一个小警察忽然跑了进来，一张脸愁的皱成了包子，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就在这家酒店…顶层商务套房……第四…四起……碎尸……”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嘤，略卡！
谢谢宝贝们的一路陪伴
☆、第 88 章
这回就算是苏晋哲坚持林睿也不走了，不等肖泽阳和钟旭开口他就跟着进了去顶层的电梯。同一天在同一家酒店发生两起碎尸案，即便肖泽阳要求林睿回片场，林睿大概也睡不着，苏晋哲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没多话地也默默跟了上去。
才出电梯就听到女人疯狂的尖叫，这一层还有其他的顾客，听到动静探出头来一看究竟，然后便被血腥的凶案现场吓得当场瘫倒在地，警察对此也很头疼，正安抚群众并组织无关人员离开，有个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长相粗犷，此时却吓得腿软连走路都要扶着墙壁，听说不能离开酒店，还要协助调查，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连连作揖求着警察同志放过他，生怕再在这酒店呆下去自己也会没命。
林睿被楼道里的声音吵得脑仁疼，加快了脚步跟着肖泽阳来到凶案现场。
肖泽阳见林睿皱眉，无奈地低声安慰：“人对鲜血和死亡的恐惧是最本能、最自然的反应，我们没办法要求所有人在面对凶残碎尸案时都冷静自若，如果真有谁一点不紧张不害怕，我们恐怕要怀疑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了。”
“只是他们恐惧的情绪太强烈，让我很不舒服。”林睿苦笑，情绪感应能力太强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尤其是他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满是惊恐的内心尖叫，不同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面炸开，那感觉让人烦躁抓狂，简直就是一种高杀伤力的生化武器。
不论是情绪感应还是观心能力，现在林睿都处于能用不能收的阶段，像是一个被强制打开的开关，只要有信号就会被接收进来，庞大的信息量如同潮水一般涌进来，这令人艳羡的能力虽好，可是若无法关闭，也是够折磨人的。
林睿做了几个深呼吸，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思想放空，他知道这是一个新能力的适应过程，需要慢慢度过磨合期，好在他并不急躁，做好了和新技能慢慢耗的准备。烦躁渐渐消散，林睿调整好情绪，身边的肖泽阳也终于放下心来，示意带他们进来的小警察介绍死者信息。
“死者叫马吉良，今年56岁，是襄城的著名农民企业家，身家过亿，这次来京是参加感动华国十大杰出人物颁奖典礼的，他赞助过不下一百所希望小学，而且在被曝出之前一直都是匿名，其事迹引起过很大的社会反响……”小警察说到这里顿了顿，给大家留下消化的时间。
“好吧，又死了一个名人！”钟旭仿佛连郁闷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靠在套房门厅，像是一条连挣扎都不能做到的半死之鱼，大口大口喘着最后的几口气。每个警察都有破大案要案的梦想，然而当这种案子真的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且死者之间还找不到一点关联，大多数人都会像钟旭这样烦躁无奈又抓狂吧！
“你继续说。”肖泽阳拍拍钟旭的肩膀，而后示意小警察继续汇报，自己则和林睿往里面的卧室走，果然又是一起碎尸案，不过作案手法又有不同。
“死者被砍的十分凄惨，毫无美感可言。”林睿看着凌乱充满了血迹的卧室，切口无规则的尸体碎块，摇头感叹一声。
“作案手法的确差了点，像是两个野蛮人在撕咬，杀红了眼就上刀子。”肖泽阳也嫌弃的点评。
“……”听了两人对话的小警察默默擦汗，看肖泽阳还好，看林睿时眼神都充满了敬畏，这个当红天才少年今年才十六岁吧？居然看到碎尸这么淡定，而且他刚刚说什么？居然嫌弃这凶案现场没有美感？小警察汗毛不知不觉竖了起来——天才的思维真令人毛骨悚然。
不管心中如何吐槽，小警察还是对两位很是敬佩，示意肖泽阳和林睿往套房里间看，指着缩在角落正埋头膝盖间的女人低声道：“凶手应该就是那个女人，保安听到惨叫声破门而入的时候，死者还没有死透，只被砍去了两条小腿和一条胳膊，然而保安不敢上前制止，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砍掉了死者的脑袋，当场就吓尿了，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
“难怪现场这么多血，原来不是直接先砍头把人砍死啊！”林睿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也是真够残忍的，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砍成人彘，想一想就四肢发紧。
“这么说这起碎尸案和楼下的没什么关系喽！刚刚我问了那个穿格子衫的年轻人，跟死者吵架的是他的儿子，而两人吵架的原因是因为儿子发现了私生子的存在，你看到的那些……恩，当时那儿子拿着一叠私生子的照片来质问死者，情绪激动时把照片甩在了死者的脸上。”肖泽阳将刚刚问来的情况告诉林睿，他已经安排人手去抓人，希望能够从那个儿子身上找到案件突破口。而这些似乎与第四起凶杀案没什么联系，毕竟这间套房的死者都五十多岁了，不可能是楼下科学家的私生子……
“先问一问那个女人。”林睿一边说一边往墙角的女人走去，警方也才来不久，还没有对这个女人展开审讯工作，此时她戴着手铐，身体蜷缩着，看起来可怜巴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哪里有半点碎尸杀人的凶残？林睿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居然是凶手，这感觉实在很别扭。
只是林睿走到了那女人的身前，还没开口，脸色就不由得一变。
只听到那女人一边哆嗦一变不断重复着：“他该死！我恨他！像他这样的人渣就该被千刀万剐，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我恨他……”
“你听，有没有觉得很耳熟？”林睿轻轻碰了下肖泽阳的胳膊，压低了声音，以免打扰到那个一直在自言自语的女人。
正在检查女人手机的钟旭被肖泽阳一把拉了过来，正在纳闷，便听到肖泽阳沉声问道：“你当初说刘鲁宁对凶杀罪行供认不讳，可是问到原因时却总是含含糊糊，一再重复……”
“我恨他，那种人渣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就该被千刀万剐。”钟旭很自然地接话，而后便看到面前的林睿和肖泽阳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等他听了墙角女人神经质的自言自语后，整个人也呆立当场，连呼吸都不由得小心翼翼，心中一股寒意慢慢升起，带着不可置信、匪夷所思的恐惧。
因为无法理解这两者的关联，无法解释这相似的话语，这种未知的恐慌让三人面面相觑，背后的寒毛根根竖起。
良久，肖泽阳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咬牙开口时坚定而有力：“查！这其中必然有我们遗漏掉的线索，两个案件的相似度极高，不可能是巧合。”
“其实，我正想说……”钟旭将女人的手机拿出来，调出相册，里面很多她和死者的亲密照片，看起来两人的感情似乎很好，尤其是那个女人的眼神，其中的爱意显而易见。
“时间太短，我们还没有问出更多信息，但从手机里面的照片和信息来看，女人的杀人动机有些令人难以理解。”钟旭说着又调出了微信聊天记录，“这女人是小三上位，刚刚答应死者的求婚，上午还和闺蜜炫耀钻戒来着，而且对未来的婚礼、蜜月十分期待。”
“她闺蜜劝她赶紧把结婚证领了，而她正打算等回老家就去民政局。”林睿看了看聊天记录，也同意钟旭的分析，一个终于成功上位的小三，即将拿到小红本，即将拥有梦想已久的婚礼，怀着对婚后生活的憧憬，她怎么可能对未婚夫下杀手？而且还说出对方是人渣，罪该千刀万剐的言论来？这根本解释不通。
“除非她正宫娘娘的位置还没有坐上，未婚夫又有了新小三……”肖泽阳提出一个十分狗血的假设，然而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的可能性很低，说到后面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第二起碎尸案是什么情况？我一直在拍戏，没太关注，现在方便跟我说说吗？”林睿在此时忽然提到第二起碎尸案，肖泽阳原本是不想打扰他拍戏，所以并没有和他讨论过案情，然而如今既然已经了解这么多，当然也要参考一下第二起案件的情况。
可是钟旭闻言却并没有立即介绍案情，而是表情扭曲了一瞬，磕磕巴巴道：“那个案件…咳…有些古怪，我们至今还没有任何突破性进展，线索也基本为零……”
“怎么回事？”林睿瞪大了眼，这个回答明显出乎他的预料，第二起案件的死者张鸿齐是知名医学专家，而且还是清北碎尸案张悦的父亲，他的死引起了社会各界关注，为此警方必然会投入所有力量挖掘线索，第一时间破案才是，而钟旭现在竟然说……没有线索！怎么可能没有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 很希望和读者多交流，脑回路戳不到宝贝们的爽点，我很颓败
☆、第 89 章
“怎么回事？”林睿瞪大了眼，这个回答明显出乎他的预料，第二起案件的死者张鸿齐是知名医学专家，而且还是清北碎尸案张悦的父亲，他的死引起了社会各界关注，为此警方必然会投入所有力量挖掘线索，第一时间破案才是，而钟旭现在竟然说……没有线索！怎么可能没有线索！
“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手术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第二天才被人强行破开，里面只有死者，他的双脚、小腿、大腿还有左手，左胳膊被整齐的排放，只有头颅滚得稍微远了一些……”肖泽阳说到这里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我们初步鉴定结果是自杀，现场不论是门把手还是手术刀、电锯，整个手术室里面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而且经过法医鉴定那些伤口，结论也是……死者自己造成的……”
肖泽阳似是觉得这话太匪夷所思，所以到最后一句时说得十分艰难。
林睿用他国宝级的脑袋展开最大的脑洞，仍然没有想到案情会是这样，他良久才结结巴巴地问：“他，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那么残忍的对自己下手？就算他意志力坚定异于常人，而且还是个有强烈自虐倾向的变态，可是他在欣赏自己的残肢时，主要血管破开，大量的血液流失也会导致他在完成一系列自残行为之前就昏死过去，休克甚至死亡……”
不对，林睿说到这里忽然顿住，而后眼前一亮，抬头看向肖泽阳：“是冰！我记得照片里面似乎有很多水迹，那是大量冰块融化所致，对吧？”
“没错，法医鉴定结果证明死者有冻伤。”肖泽阳给了林睿一个赞赏的眼神，当初林睿只是在他的手机上瞥了一眼凶案现场的照片，却将所有细节都记了下来，再加上小家伙的推理能力，这一身的本事不做警察真有些可惜呢！
“医院监控显示他是独自一人主动走进手术室的，甚至去的时候推了一个被盖住的床，根据推测，那床高出的部分应该就是因为上面摆放了大量冰块的缘故。”钟旭也点头，并且如此补充道。
“监控？手术室有监控吗？难道被人毁了？”提到监控，林睿纳闷了，如果手术室有监控的话，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死者是他杀还是自杀，可是肖泽阳和钟旭都没提过，显然这一块线索缺失了。
“有是有……不过只有最开始的一小段……”钟旭看看林睿，犹豫着如何描述，他咽了咽口水，竟忽然打了个冷战，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林睿不禁好奇，不就是自残吗？不至于把警察同志吓成这样吧！他看向肖泽阳，希望肖泽阳说给他听，却见肖泽阳竟然也紧紧抿唇，脸色明显有些不好，摇着头不想说。
这让林睿更加好奇了，面前两位明明什么时候对案情如此讳莫如深了？明明有什么都直接讲给他，从来没避讳过，也从没顾及过吓坏小朋友怎么办，如今到底是怎么了？
林睿摸摸头，感觉莫名其妙，实在不喜欢面前二人压抑的感觉，便开玩笑一般瞎猜道：“监控究竟有什么？难道死者在肢解自己的时候还冲着镜头跟你们打招呼了？”
他真的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纯粹是玩笑缓解气氛，却不想话音才落，钟旭和肖泽阳同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这表现如此明显，林睿当即脸上的笑就凝固了。
居然……猜中……了？”
即便想一想那个画面，林睿都不寒而栗。
“视频被人毁了，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恢复出中间的一小段，那时死者已经没有了双脚和一条小腿，正在锯自己的另一条小腿，他明明疼的浑身都在颤抖，可是自残的动作一直没有停，直到小腿锯到一半，他动作忽然停了一下，仿佛是疼痛难以忍受，低着头挣扎颤抖了大概三秒的时间，而后忽然就抬起了头看向监控，对着摄像头咧开了嘴……那是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咧嘴诡异一笑，甚至…甚至还打招呼似的对摄像头挥了挥手……”
肖泽阳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而后将同样哆嗦了一下的林睿搂紧了，拍着林睿的后背安抚，过了半晌才无奈道：“这么阴森的画面本来不想跟你讲的，偏偏你居然自己猜到了，也不知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和那变态的脑回路能同步到一起去。”
林睿的想象力本就超乎常人，如今脑子忍不住就把肖泽阳的描述形象化了，那情景简直不要太逼真，尤其是死者脸上满是自残时溅到的鲜血，对着镜头咧开嘴巴诡异的一笑，那画面着实令人毛骨悚然，怕是要连做好几天的噩梦不可。
然而当肖泽阳说出“居然和那变态的脑回路能同步到一起去”的感叹时，林睿的身体却是忽然被石化了一样，他僵硬的从肖泽阳的怀里抬起头来，一道闪电在这一刻从脑中划过，他缓缓眯起眼，想到了一个牵强却又不知为何让他直觉强烈的可能。
“你刚刚说，死者在锯腿到一半时停了两秒，好像是在挣扎？”林睿轻蹙着眉头，想要跟肖泽阳确认一下这个描述的准确性。
“恩？我刚刚是这么说的？”肖泽阳恍惚了一下，又仔细回想监控中的一幕，而后缓慢点头，“刚才只是下意识用了‘挣扎’这个词，但是现在再回想一遍，当时死者剧烈的颤抖，尤其是握着电锯的手更是十分用力，就好像是，好像是……”
“好像是死者想要停止锯腿的动作，可无形中却有一只手在逼迫他，不准他放开电锯，不准他停止锯腿。”钟旭将肖泽阳没有想出的形容补充完整，这样的描述让人背脊胜寒，仿佛有鬼神这种玄妙的灵异力量。
可是林睿却没有半点恐慌害怕的反应，听了钟旭玄乎至极的话居然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点点头接着道：“在他的挣扎停止后，才抬头对着监控打招呼的吧？用钟旭大哥的方式来形容，就像是死者和那个无形的力量对抗失败，而后那个无形的力量控制了死者，对监控挑衅甚至戏虐的一笑。”
“对！就是这种感觉，只不过那个笑不像是挑衅，更像是有些享受，十分快活，也正因此才更加诡异，让人毛骨悚然。”钟旭重重点头，眼睛瞪的滚圆，像是看鬼一样看向林睿，眼神里不是赞赏，而是敬畏，甚至还藏了些隐隐的惧怕。
肖泽阳也听出了不同寻常，只不过他不会惧怕林睿，反倒伸胳膊将皱眉思索的小家伙环在怀里，缓声询问林睿想到了什么。
林睿抬头，张了张嘴，面上闪过一抹纠结，最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却没想到话还没有出口，先被苏晋哲的话抢了先。
苏晋哲黑着脸一把将林睿从肖泽阳的怀里拉出来，像是护小鸡崽似的将其挡在了身后，而后十分严厉甚至隐隐压抑怒气地瞪着肖泽阳，质问道：“你就是这样喜欢我们家小睿的？影响小睿的正常工作不说，还让他接触这么多血腥甚至恐怖的事情，你摸着良心自己想一想，刚刚说的那些话适合给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听吗？”
“我……”肖泽阳想为自己辩驳，可是看看林睿仍显稚嫩的小脸蛋，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你什么你！连环碎尸已经够吓人的，刚刚你们说的那个自杀场景，诡异监控，提到时连自己都吓得不行，你就不怕吓坏了我们小睿？让一个涉世不深的青少年听这些，难道你就不怕影响小睿的身心健康吗？要是留下了什么心里阴影，你补救得了吗？”苏晋哲越说越气，回身就拉了林睿往外走，此时商务套间的尸体和嫌疑人早就被带走，只有他们几个还在，其他警员知道他们在分析案情，均没有擅自打扰。
守在外面的两个警员见林睿被经纪人气冲冲的拉出来，也不敢阻拦，眼看着两人已经到了电梯处，里面的肖泽阳和钟旭才出来，瞧那架势仿佛要追人，这让两个小警员有些懵，不由得好奇望过去。
只见肖泽阳试图拉林睿，却被人家的经纪人一胳膊挡住。钟旭也是一脸歉意的讨好笑容，对着林睿和其经纪人连连抱手作揖，像是在赔罪，这一幕看得两个小警员一头雾水，林睿不是他们队长请来的天才外援吗？之前队长还特别交代过要对这个国民小鲜肉客气着，怎么现在倒是好像自己把外援气跑的节奏？
电梯门合上，林睿抹了一把冷汗，他从小就认识苏晋哲，可他还是第一次见苏叔叔在自己面前发这么大的火，把两个警察训得只有垂头认错写检讨的份儿，他家苏叔可真够彪悍的！
“看什么看！别以为这事儿就结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苏晋哲一瞪眼，竟然连林睿也要训。
“我？”林睿错愕的用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尖，没想到连自己也要挨骂。
作者有话要说： 在半夜朦胧睁开眼，忽然看到床边有个人正与你面对面侧躺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你，而后静静地无声地对你裂开嘴，诡异的笑了……
……
恩，这是呆林曾经的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梦的记忆
☆、第 90 章
“对，就是你！你说说你这哪还有点十六岁孩子该有的样子，现在见了死尸连眼都不眨一下，听说又有人被碎尸了，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兴奋，这正常吗？”苏晋哲痛心疾首，想到林睿今晚的表现，心里就是一阵阵的担忧，可是话出口又觉得是不是太重了，缓了口气又语重心长道，“苏叔知道你聪明有本事，可是有些事真的不好接触太多，高智商的孩子往往因为太聪明，反而很容易误入歧途，甚至犯下大错，苏叔是不希望你在性格形成的关键时期被肖泽阳那个混蛋带歪了。”
“哦……”林睿听到前面时很是感动，可最后那一句却有些破坏气氛，苏叔这是把肖泽阳拉进黑名单了，什么不好的都怪肖泽阳，这让林睿哭笑不得，矛盾似乎无法调节呢。
应付了媒体，林睿乖乖回到剧组酒店，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回房间的路上仍然碰到几个剧组成员，看林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有个和林睿相熟的干脆凑上来问凶杀案是不是真的。
“好小子，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破案专家！不愧是国民天才，这智商不是盖的。”
说话的是剧组的道具师陈涯，三十多岁的东北男人，去年结婚，如今老婆刚刚怀孕三个月，这家伙正沉浸在“我要当爸爸”的狂喜中，张口闭口都离不开孩子，连男女都不知道就已经给孩子起了满满一张纸的名字，平时闲下来就和人讨论哪个名字最好。如今，他看着林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两眼放光。
“睿智的睿，这个字好，叫这个名字一定也可以和林睿一样聪敏。”陈涯大手一挥，便给未出世的孩子定下来“陈睿”这个名字，只是可怜那个仍在发育的女娃娃，在未来的人生中不知多少次就因为名字的关系被当成男孩。
林睿略尴尬的笑笑，左右一个孩子的名字，这感觉怪怪的，他在心中暗叹还好和陈涯一个想法的人不多，否则那些希望孩子考个好大学的父母头脑一热，以后的重名率不要太高。
几人正客套，刚刚完成夜戏拍摄的陈家令导演恰好收工回来，招招手让林睿去他的房间谈话。
“这是……”林睿不解，完全不知道导演大人为啥忽然召见？难道也是因为碎尸案的报道？
“去了就知道，你又没犯错，肯定不是坏事。”苏晋哲推推林睿后背催促，别让人家陈老久等。
陈家令此时正在看手机里的报道，见林睿走进来，不由得再次将少年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这个娃还真是处处给他惊喜呢！
“坐！”陈家令示意林睿不要拘谨，晚上不宜饮茶，他亲自给林睿和自己倒了白开水，才缓缓坐回沙发里，笑眯眯看着林睿不语。
“导演，您……”林睿在沙发里动了动，被导演这样瞧着有些心虚，他是新人演员，头一次拍电视剧就担任重要角色，按理说应该一门心思投入拍摄中，结果他跑出去参加庆功宴不说，竟然还当起了侦探，如此不专心的新人应该会惹导演不喜吧？
“少年容熙帝这个角色一开始我是属意别的人选的。”
果然，陈导一开口，林睿就小媳妇一样垂下了头，现在说角色的事情，导演是要敲打他吧？可是他感应到陈导的情绪里面似乎并没有怒意。
林睿略尴尬的挠头，对陈导露出最乖巧的笑容：“导演，我知道错了，不该在拍戏期间分心去想别的事情，是我态度不够专注，让您操心了。不过您放心，我……”
“你这孩子，别紧张嘛，我没有要训斥你的意思，也没有不满。”陈老被林睿抢着认错的态度逗得哑然失笑，连连摆手，“我只是想说当初试镜被取消时，我是有些不满的，后来了解到你的身体健康状况，虽然也怜惜却担心拍摄的质量，结果没想到的是你为了这部戏做了那么充分的准备，资料看得比我还仔细，大恒朝的礼仪根本不需要教，编剧也跟我说了你的一些建议，措辞上的改动更符合历史记载的大恒语言习惯。”
林睿裂开嘴不好意思的笑，没想到忐忑半天等棒子，却等来一筐甜枣。
“你很好，表演也符合我的要求，而且认真上进，我看得到你在进步。”陈老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了笑，才继续道，“时川是个表演天才，他的演技让我惊艳，而让我惊喜的是你在他的带动下一直在进步，没有让对手戏出现断层和出戏的情况，这很好。”
“……”林睿的笑僵了一瞬，这个算夸奖吧？可是听起来咋感觉那么别扭？他的演技果然还是和时川有差距呀，在陈导看来能跟上时川的节奏，不至于让时川刻意收敛，就是他的成功了？林睿心里暗暗攥小拳头，果然应该更加努力些，再努力些！
“恩哈哈，小朋友不要有压力，你也很棒，只要专心钻研你的成就不会低，在《妖哥秀》上不是说有影帝梦吗？这很好，我看好你哦。”陈导什么人物，即便林睿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也被其收入眼中，立马又赏了一颗甜枣。
他笑眯眯喝了一口水，轻咳一声才正了脸色说出这场谈话的重点：“今天叫你来其实是想跟你确认一下，那个网上的报道是真的吗？你真的在协助警方办案？”
林睿也跟着收起笑，点点头，等待导演大人的批示。
“居然是真的……才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炒作……”陈导恍惚了一下。
听说是一回事，得到林睿本人确认又是另一回事，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竟然逆天到协助警方办案的地步，可见他的能力应该不差，或者说非常强，已经超出了很多警方的专家，否则警方不会请林睿这么个娱乐明星加入办案。
所以说，这就是林睿被公家特别关照的原因？不是因为贿赂或其他裙带关系而被塞进剧组，而是凭着自己的才能为国家做出了贡献，所以得到公家的回报。这两种原因可差得远了，前者为陈导所不齿，后者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陈导在见识到林睿背诵历史典籍的本事之后已经被深深震惊，如今则更是被这国民小天才的本事震撼得无以复加，他的剧组究竟来了怎样一个神奇的小孩啊！
陈导又喝了一口水，尽管努力掩饰，但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在林睿脸上移不开，半晌才终于再次开口，却是沉吟着问林睿现在的案情如何，需不需要调整档期。
见林睿十分惊讶怀疑听错了的表情，陈导轻咳一声，故意拉下脸沉声道：“怎么？难道我这个导演就那么不通情理？连着四起命案发生，已经造成了大众的恐慌，作为华国公民，我当然也希望能够早些破案，如果为了拍戏而阻止你协助警方，发生第五起命案，我岂不成了罪人！”
林睿呐呐点头，有些愧疚，他之前居然还担心陈导敲打自己，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人家明明很通情达理，不能说为国为民，但思想觉悟绝对够高。
林睿有那么一刻的心动，第二起命案匪夷所思的自残，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还有第一起命案和第四起命案两个凶手惊人相似的低喃，这些对林睿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他真的很想加入调查，然而……
心中飞快挣扎了片刻，林睿最终松开了紧握的小拳头，对着陈导微微摇头，表示案件已经有了进展，他暂时不用被“借调”，同时又表了一次决心，希望在剧组好好磨练演技。
“请您高标准严要求，千万不用客气地狠狠鞭策我吧！”
林睿的这句请求立即得来陈导一个看似不耐烦，其实十分满意的笑，这一场谈话也终于在和谐有爱的气氛下结束了。
林睿回到房间倒头就睡，本以为会因为案子的关系失眠，没想到脑袋才沾到枕头，他就成功和周公汇合了。这一天实在太累，又是拍戏又是庆功宴，晚上还目睹了两个凶案现场，小小年纪身子骨又不是铁打的，故而这一觉他睡得格外沉，半夜里被某人爬进被窝都没察觉。
陈导格外体贴，把林睿第二天上午的戏调开，苏晋哲也心疼自家娃，没有来打扰。所以等林睿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窝在肖泽阳怀里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我担心你，过来看看。”肖泽阳眼底青影明显，见林睿意外的眨巴朦胧睡眼，可爱的一颗心都要化了，连忙轻轻送上早安吻，顺带反省昨天的错误，“昨天苏晋哲说的都对，你还是个孩子，我不该让你接触这么多血腥阴暗的东西，阿睿，对不起。”
“你连夜赶过来等我睡醒，就是为了说这个？”林睿嘟嘴，手指小心抚过肖泽阳的黑眼圈，轻声道，“根本不需要对不起的，能够帮到你，我很开心，这样两个人一起努力的感觉，很好。”
“阿睿……”肖泽阳喉咙有些干涩，被表白了一般被幸福包裹住。
“你能够为了我冒险卧底，我只是协助破案而已，不算什么。而且……”林睿调皮的眨眨眼，主动凑上前搂住肖泽阳的脖子，“如果我可以分分钟破案，你也不必这么辛苦了，不用熬夜，不用加班，不用东奔西跑找线索，这样一来陪在我身边的时间不是更多啦！”
这话听得肖泽阳心里有些酸，他家娃太懂事了，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家娃的小嘴堵上，这个吻完全是林小睿在主导，肖警官乖乖张开嘴，顺从的躺了下来，任由身上的小家伙施为，只是手臂收紧，让两具身体贴的更近，再近一些！
林睿其实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天真了，即便身处太平盛世，案子也是永远都破不完的，肖警官只要在特案组就一直会忙下去，然而他不想让肖警官愧疚。
结束了这个吻之后，林睿更是做出兴致勃勃的样子，迫不及待问案子的进展，每个表情仿佛都在大声说“我对破案非常非常有兴趣，快来满足我吧！”
林睿演技虽比不上影帝，可是安抚恋人却足够了，肖泽阳一边给林睿挤牙膏一边将新的进展说给林睿听：“昨天那个科学家的两个儿子都没有作案时间，案件发生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一家酒吧练拳，酒吧的很多顾客都可以作证，两个人状况激烈，被我们找到的时候都鼻青脸肿。”
“也有可能是他们雇佣的杀手呢？”林睿提出一个猜想，“会不会是嫡出的儿子买凶，为了摘除自己的嫌疑，故意找私生子的麻烦？他们两个怎么就那么巧在案发时打起来了？”
“这个可能我们也排查了，目前没有找到任何买凶的痕迹。”肖泽阳说到这里，略有些无奈地叹气，“昨天案件才发生，现场的证据提取直到凌晨才完成，我们在厨房的屠宰架上发现了鞋印和血迹，经过化验和比对……”
“是死者自己的？”林睿不等肖泽阳说完，已经猜到了结果。肖泽阳的语气和神态并不像是找到凶手线索，反倒表情略有纠结，就像提到第二起案子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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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没错，是死者自己的。”肖泽阳点点头，肯定了林睿的推断，“在死者的左手有一处划伤，应该是爬上屠宰架时造成的，至于鞋印，虽然死者下半身被搅碎，但是我们通过监控和死者助理提供的信息，确认了那鞋印正是死者留下的。所以，初步判定，第三起案子也是……自杀。”
“但是他们是否有自杀的倾向呢？第二起案子里死者刚刚痛失爱女，精神很可能不稳定。第三起案子里死者和儿子发生冲突，有私生子的事被撞破，对于一向成功的著名科学家他会不会因此觉得脸面无光，最后因为愧对儿子而选择自杀？”林睿这样说着，心里头却丝毫不相信两人的“自杀”是自愿的。
“不会，我们了解到张家为张悦举办了一场告别会，就在这周末，如果死者爱女心切，想自杀也应该在告别会之后。”
肖泽阳摇头，他很希望四个案子就这么结了，两个自杀和两个捉拿归案的凶手，完全可以给上面一个交代，但是作为一个负责人的警察，他不能允许自己的案子里有明显疑点。
“至于第三个死者就更不该自杀了，他在当天下午还分别给两个儿子打了电话，约好了周末一起吃饭，应该是试图化解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既然想要促成如此重要的一餐，他又怎么可能自杀？”
肖泽阳来酒店时打定了主意不和林睿说案情，然而林睿的话头一挑起来，他的嘴巴就根本不受控制，脑子也绕着那四个案子飞快转了起来，等他意识到自己又抓着林睿讨论案情时，重要的线索和发现已经说得七七八八了。肖泽阳一拍脑门，无力呻吟，果然在破案这件事上他总是过于专注，其实在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无论如何早些破案吧！？
“两个不应该自杀的人偏偏选择了极为血腥且自残的自杀方式，两个明确的凶手说出类似的怨恨话语……”林睿低声喃喃，先前的想法再一次冒出脑子，强行干扰别人的思维，将自己的仇恨加注于凶手心里，甚至通过某种方式控制逼迫死者自杀，这真的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吗？
也难怪就连警方的人都会背脊发寒，怀疑有鬼怪这种灵异在作祟。可是比起灵异，林睿更相信科学，不管对别人而言多么匪夷所思，至少他知道这些控制人脑思维的事不是没人可以做到，在他的认知中恰好就有个人拥有类似的神奇本事。
会是那个人吗？
林睿张张嘴，看着肖泽阳欲言又止，打心底他不希望肖泽阳为案子发愁，然而同样不想出卖同类，没错，如果提醒肖泽阳往读心者的方向查，林睿竟然生出了“出卖”同类的罪恶感，这令他犹豫。
然而，想想那些残忍血腥的死状，尤其是第一个死者张悦，想到那个婚纱照中笑得格外甜蜜的张悦，林睿心头就一阵发堵。那是个多么善良阳光的女孩，却死的那般凄惨，这一份死者的冤屈谁来负责，正义又有谁来伸张？
“我建议……”林睿垂头摆弄自己的几根手指，咬咬唇才继续道，“现在四个案子是不是可以并案调查了？你们应该已经开始挖掘死者之间的关联了吧？”
“的确在找联系，不过至今还没有头绪。”肖泽阳握住林睿不知纠结着的手指，感受到小家伙不同寻常的情绪，不由用手指勾起林睿的下巴，直视那双闪动挣扎的眸子，关切询问，“怎么了？”
“我……我只是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或许你迟早也会想到的。”林睿将下巴处的手指推开，脑袋也偏向了一边，盯着房间里黑漆漆的电视屏幕，低声道，“我建议你们扩大追查的年限，比如查一查后三个死者在二十至三十年前都干了什么。如果可能的话找你大哥帮忙，调查一下这几个人的履历上有没有牵涉机密而被隐藏的部分……我的意思……你明白？”
不用肖泽阳回答，林睿便知道对方已经get到他的暗示了，原因无他，在他话音才落时，便有一道属于肖泽阳的心声钻入了他的脑海，只有三个字。
——读心者？
林睿忽然情绪有些低落，尤其是不想和肖泽阳亲热，好在下午有他的戏，肖泽阳也匆匆赶回特案组继续调查，至于最终结果如果，林睿决定不想了，该做的他都做了，该说的他也都说了，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只是心里面隐隐有些对不起读心者，他虽然和读心者接触不多，却觉得对方不是十恶不赦的变态杀人魔。做药剂实验是一回事，如此高调的碎尸杀人引起社会恐慌却是另一回事，林睿甚至有一种直觉，如果的确是读心者的手笔，那么一定是那些人死有余辜，尤其是后面的三个死者。这份对读心者的支持好没来由，或许大概真的是出于同类的心理吧！
“好好演戏！《容熙秘史》才是你真正该关注的。磨练演技！难道你不想超越时川吗？”林睿换好了戏服，身穿龙袍立于全身镜前，握着小拳头给自己打气。
“哦？原来你想超越我？”
时川的声音冷不防响起，林睿慌忙转过头，就见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化妆间此时竟多了一个时川，他穿着白色锦袍，慵懒的靠在墙角，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睿。
“荣幸之至，居然能够成为国民天才的目标，我可以为自己立一座丰碑了。”时川懒懒地感叹，没有丝毫不悦的情绪，语气里也是纯粹的调侃，没有夹杂丁点讽刺的味道。
这令林睿稍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两人会因此产生不愉快呢，若是影响到之后的合作可不好。然而下一秒林睿又有一些被打击到，时川完全不在乎的态度，明显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吧？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超越他？
被如此看不上，真的很打击人呢！
林睿很想昂头挺胸向时川宣战，来一句“等着瞧，我一定会超越你！”然而这话太中二，他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儿，接下来要用演技说话！
说来也真奇怪，时川自从听了林睿的话，不仅没有和林睿不对付，反而在之后的对戏中有意无意指点林睿几句，且做的十分自然，如果不是林睿一向敏锐，可能都不会察觉。
渐渐的，林睿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和同龄人相处，而是在面对一个年长许多的前辈，而且还是个包容自己，无私指点自己的前辈。
第11节
恋耽美
第11节
“嗤……”时川望着飞快跑去恋人身边的林睿，笑弯了眉眼，那一瞬间的美晃花了不远处的几个化妆师，而这只迷人的妖精丝毫不在乎自己扰乱了谁的芳心，拿着剧本往自己的休息区走去，那里，他家助理正抱着一捧娇艳欲滴的玫瑰欲言又止。
时川随手揪了几瓣花瓣，一边躺在躺椅里调整个舒服的姿势，一边淡淡道：“以后这些来历不明的花不用拿给我，你自己随意处理吧！”
小助理瞧着这一捧一看就不便宜的花，悄悄替那位送花人鞠了一把辛酸泪。
这头肖泽阳拿着湿纸巾仔仔细细给林睿擦了脸和手，任何和时川接触的地方似乎都有病菌残留似的，那认真警惕的模样把林睿和向凛逗得哈哈直乐。林睿揉着肚子笑够了，才一边叫嚷着肚子饿，一边率先往住处走去，打算着回房间要好好安抚一下肖先生才好，否则那打翻的醋坛子就快把他酸晕了。
他只当刚刚肖泽阳是不想看时川亲上他，才故意捏造个借口打断他们，却不想在回去房间的路上肖泽阳竟真的将手机递了过来，示意林睿自己看。他的神情略有凝重，林睿也立即意识到了不同寻常，马上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看起来，而后他的小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显然手机中的信息有些不招人待见。
肖泽阳见向凛十分识趣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给他们两人独处腻歪的空间，便将林睿拉进客房二话不说先狠狠亲了一通，而后才重新点开手机，调出那张血淋淋的照片，道：“死者张泓齐，是张悦的父亲……”
“那个清北大学碎尸案的张悦？”林睿瞪着眼不可置信，张悦的案子果然还有线索被遗漏了？看着凶案现场被肢解的尸体，林睿心下一沉，碎尸！居然又是一起碎尸案！难道刘鲁宁不是凶手？他们抓错人了？
“这两件案子或许并没有关联，你不要多想。”肖泽阳看出林睿的担心，拍拍肩膀宽慰道，“刘鲁宁对罪行供认不讳，他的公寓有凶器还有被害者的血液，这些都说明我们并没有抓错人，或许是有人故意模仿刘鲁宁碎尸，意图扰乱警方追查呢！”
肖泽阳其实并不想让林睿为此烦心，反而张泓齐不是籍籍无名的普通人，死讯不可能保密，国内有名的医学专家被碎尸，而且恰巧还是清北碎尸案死者的父亲，这消息已经放出必然会是大新闻，林睿迟早会看到，与其到时候想东想西，不如现在由肖泽阳亲口说出来，两个人一起分析分析案情，反倒不会引起林睿不必要的揣测和自责。
林睿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没再自己闷头纠结刘鲁宁是不是抓错了这件事，而是拨通了钟旭的电话，把心中的疑惑一五一十地问了出来。
刘鲁宁在狱中一直很安分，他甚至没有给家里人打过一次电话，根本没有和外界联系的可能。而张泓齐虽然也是被碎尸，但碎尸手法却和张悦案的略有不同——张悦的尸体经法医鉴定是在死亡后被肢解的，而张泓齐却是被人在活着的时候生生断去手脚四肢，最后砍去头颅，且头颅被类似于斧头的利器劈开，死状格外惨不忍睹。
“照片你也应该看到了，杀死张泓齐的人心理素质显然格外好，他在杀人时似乎十分冷静，在碎尸之后竟然还将其摆放的整整齐齐，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这一点与刘鲁宁的做法也有很大的不同，且刘鲁宁连张泓齐是谁都是想了半晌才想起的，对其印象只停留在张悦父亲和知名以医学专家这两点，并无其他恩怨。所以我们初步推测两件案子的凶手没有直接关联。”钟旭在电话里将目前的情况说给林睿听，他其实很想带着林睿到停尸房，看看能不能再触发观心，可惜在肖泽阳的事先警告下，他的这个要求终究胎死腹中没能说出口。
“好吧，钟哥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林睿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而后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床垫里，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再对肖泽阳保证，“破案是警方的事，相信钟哥有这个本事。而我现在的工作则是完成《容熙秘史》的拍摄。”
肖泽阳想说他认识一个刑侦破案很有天赋的学长，后来因为抓错了人陷入自责，从此整个人都没了自信，不仅刑侦天赋被埋没，就连日常的普通工作也都完成的浑浑噩噩。肖泽阳如此担心，其实也只是怕林睿钻进死胡同，对自己产生质疑。好在，他家宝贝比那位学长强多了，根本不需要他说什么就懂了他的担心。
肖泽阳笑着扑过去给了林睿一个爱的抱抱，又欣慰的奖励小家伙一个绵长的吻，这回林睿心里头最后一丝别扭也被吻得一干二净了，等他红着小脸坐到饭桌时，哪儿还有半分碎尸案带来的阴霾，小模样一瞧就是刚刚被欺负过，眼角又笑，被向凛盯得不好意思时还会似嗔似怒地瞪肖泽阳一眼。
被发了狗粮的向凛捂心口，一把抓住肖泽阳的胳膊死命掐：“明明没吃到居然也能秀我一脸恩爱，兄弟我不活了！”
“好呀！如果读心者今天来暗杀你，我一定作壁上观不插手。”肖泽阳点头，皮笑肉不笑的威胁，将自己被掐红的胳膊解救出来。
“……”向凛哭，找善良的林小睿寻求安慰，“看看这人多没良心，我千里迢迢又是送房子又是送高薪工作的，他居然丁点也不领情，这种男人的心是黑的，不能要！”
“高薪工作？”林睿不解地眨眨眼，觉得自己错过了重要剧情。
“对呀，我知道他一见你就走不动道，所以给他安排了一个京都分公司的职位，从此就能天天守在你身边了，本少爷如此用心良苦，这货居然不领情！”向凛一副委屈的模样，好像被肖泽阳辜负了似的。
“我能找到工作，大不了给阿睿做保镖兼助理。”肖泽阳撇过头去，略不自在地闷闷道。他至今仍然瞒着向凛自己的卧底身份，可是向凛却如此掏心掏肺为他着想，肖警官的内心是纠结的，更是充满了挣扎与忐忑，他其实很想告诉向凛一切，然而又了解向凛的火爆直脾气，若是因此闹着绝交，肖泽阳又着实舍不得。
然而肖泽阳略不自然的表情看在向凛的眼中却完全变了味儿，他不可置信地看看肖泽阳，又欲言又止地瞧瞧林睿，半晌才十分痛心疾首地小声嘀咕：“好好的一条汉子，居然要当吃软饭的！”
“噗~”正在喝核桃饮的林睿被猝不及防的呛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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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林睿在看剧本的时候就在脑中进行了情景构建，只是那时他忍不住将宁止带入成了肖泽阳的脸，所以即便在虚构的大脑中他也很难有和宁止之间的针锋相对，反倒是后来与宁止交心甚至暗生情愫的那部分戏，他能够诠释的十分自然。
如今这个问题在遇到时川后迎刃而解，林睿在和时川短暂对戏之后就意识到了这家伙的意图，第一面时猝不及防的玫瑰献吻令他很自然的竖起了一道屏障，在面对时川的时候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儿全身戒备，而时川明知道林睿不喜却还借助对戏的空档撩他，也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极短的时间向十分微妙的方向推动。
如今回想，时川那句台词突如其来的念出来，却和当时两人之间的气场完美的融合。少年容熙帝在开始时就是对宁止十分提防甚至仇视的，然而那时他还年幼，虽知道自己应该坚强，却仍旧稚气未脱，当了几年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身为九五之尊却处处受气，心中委屈在所难免，从小陪在身边的宫女被宁将军乱棍打死，小皇帝悲愤交加，躲在御花园偷偷哭泣，又偏偏被十分讨厌的宁家小将军撞个正着，那委屈又愤怒，骄傲而倔强的心情十分复杂，在表演的时候并不好拿捏。
林睿曾经自己尝试过几次都不满意，然而之前和时川对戏，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
“时川……”林睿躺在被窝里拿着剧本出神，惊讶于一个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演员，演技竟然如此精湛，不仅自己表演，更是能带他入戏，这种能力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年轻演员可以做到的，至少林睿觉得自己就还欠着火候，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林睿的小手握成了拳头，他有预感，自己的演技会在《容熙秘史》的拍摄中得到更多打磨，真的十分期待呢！
“在想什么？”从浴室出来的肖泽阳好巧不巧听到了自家宝贝的低声喃喃，居然在被窝里想着别的人？是男人就不能忍！想到明天自家宝贝还要和那个妖精一样的少年对戏整整一天，还有后天，还有大后天……肖警官的脑子里闪过剧本中的一幕幕，虽然两少年的吻戏只有一场，但是拉拉小手、搂搂小腰的细节却也不少呢！
感受到肖先生情绪的强烈，林睿自觉向后缩了缩，然而危险逼近，他在被窝里又能往哪里躲？
林睿丢开手中的剧本，略好笑的任由身上的肖先生撒欢，他家忠犬先生这是吃醋呢吧？酸味好大，不过闻在他鼻子里怎么就透着那么一丝丝化不开的甜味呢？
“嘶~别，明天还要拍戏呢！”林睿将埋在脖颈间的大脑头拍开，笑声溢出了胸腔，捧起仍然醋意十足的脸，林睿喜滋滋的亲了上去，熟练地撸撸毛。
从前他只觉得肖泽阳是个感情热烈直白的恋人，后来知道其卧底身份，肖泽阳又变成了深入敌方、不惧危险的警察叔叔。如今相处久了却发现，其实他家警察叔叔还有鲜少展露人前的一面，恋爱时会有占有欲、会吃醋、会撒欢，偶尔还会没脸没皮的耍无赖，更是会因为担心他而流泪，这形形色色的肖泽阳汇聚在一起，才是独属于他林睿的肖先生。
林睿一边顺从的任由自家肖先生在身上各处点火，一边在心中蓦然意识到自己对肖泽阳的感情在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这般深了，此时因为对方的撩拨，他竟然也有些克制不住的冲动，想要紧紧抱住对方，想要和对方贴得更近，想要和对方融为一体，那种强烈的欲望像是一把如何压制也扑不灭的火，把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情动渐渐盖过理智，他只想和亲爱的肖先生一起快乐。
肖泽阳的唇一路向下，再向下，细细密密的吻遍布了林睿全身，房间的气温都在这一刻升高，有两股迫不及待地冲动就要一触即发。
“呼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出，林睿靠在床头，呼吸仍旧有些急促，面颊更是通红，刚刚他险些就和肖泽阳……
被子蒙过头顶，林睿轻轻咬住下唇，头一次嫌弃自己为什么还不到十八岁！好吧，他终于对某人无奈的心情有些感同身受了。掰着手指头算一算，如今才十月份，他要再过六个月才能满十七，再过十八个月才能成年！
“哎……”林睿抱头无力的蒙着被子哼哼，十八个月似乎很漫长的样子……
浴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肖泽阳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了床边，伸手将林小睿从被窝里扒拉出来，他的手微凉，其上还有凉冰冰的水珠，显然是冲了半天的冷水澡才把身体里的火灭了。
他用手指戳戳林睿的小脑瓜，又捏捏那张红通通的小脸，见小家伙又是羞赧又是纠结的小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刚刚算了一下，还有十八个月你就能成年了，不到两年，只不过弹指一挥间，很快的。”
“……”林睿别扭的再被窝里动了动身子，这个话题摊开来说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恩，虽然他也期待吧，但是两个人坐在床头掰手指计算还有多久能“圆房”？林睿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大概被肖某人带偏了，他是连小黄书都没看过的好孩子，怎么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呢！
恩！一定是肖某人把他带坏了！
可是……心里真的很期待呀……
林睿暗搓搓的在心中纠结，肖泽阳已经随便擦了两把头发，而后将林睿连同被子一同搂进了怀里，下巴搁在林小睿的小光头上：“今天向凛说的话虽然有些无厘头，但我的确需要找份工作了，总在你这里晃着也不是事儿。”
“我不嫌你吃软饭……”林小睿立马抬起头来，十分坚定的表明立场。
“……”肖泽阳又囧又甜，自家宝贝这么挺他，他是很欢喜的，不过“吃软饭”这个词如何听都很别扭好嘛！而且他只是结束了卧底，正在等待新任务的分配而已，这是公休！哪里就吃软饭了啊喂！
肖泽阳在心里为自己辩驳，却丝毫不妨碍他的嘴唇亲上自家宝贝，飞快而满意地吧唧了一口，他才笑着说：“前段日子大哥就找我谈过，向家不用再去卧底探查，我归队之后可以进入特案组，这是我从小的梦想，侦破形形色色的大案、要案、奇案，如今张泓齐碎尸案就很对我的胃口，钟旭那个呆子也需要个高智商的帮手，我去正合适。”
高智商？林睿的嘴角抽了抽，他家肖先生什么时候点了这个属性，他怎么一点也没发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肖先生要离开了，如果去特案组，岂不是没法继续每天陪着自己了？想到这一点，林小睿的小嘴微微嘟了起来——宝宝就喜欢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宝宝不想分离，宝宝不开心！
“我去破案，你乖乖拍戏，虽然非常舍不得，可是各自忙着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差点擦枪走火了，否则我们每天都黏在一起，岂不是每晚都要冲凉水澡？”肖泽阳点点林睿的小鼻头，他自己其实不介意冲凉水澡的，可这种看到吃不到的折磨真是很残酷好嘛，而且凉水澡冲多了对身体也不好，他可不想终于熬到了十八个月，他却不！行！了！
“好吧……”林睿嘟着嘴巴应的不情不愿，却也知道肖泽阳的这个决定才是最正确的，肖泽阳不是无业游民，更不可能是吃软饭的，他是一个在编的人民警察，他有属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之前能够那么自由完全是因为卧底任务，如今任务结束，他名义上是休假缓冲期，其实是随时待命，等待组织召唤的。
“什么时候去特案组？等向凛离开吗？”林睿将小脑袋靠在肖泽阳的肩头，明明还在一起，没到分别的时刻，他却已经升起了淡淡的不舍。
“恩，等他走了，我就不用装无业游民了。”肖泽阳觉得他如果不继续卧底，身份迟早是要被向凛发现的，只是早晚而已，“应该好好想个说法，向凛那家伙平日里笑嘻嘻，其实少爷脾气大着呢，如果我解释的不好，那家伙很可能炸毛跟我绝交，到时候不仅兄弟做不成，向家大哥那里也很可能发难，脑电波项目的合作都会受到影响。”
“那干脆跟组织打报告一直卧底下去不就结了！”林睿小声嘟囔，而后眼睛一转笑了起来，仰起头一脸“我是天才，快来夸我”的表情，等肖泽阳十分配合的亲了他一口，他才满意开口，“清北大学碎尸案能成功侦破是不是有我的功劳？观心的能力不方便对外公开，但是向凛早就知道了，不如就说警方看中我的观心能力，请我协助特案组，而你就是我的助手喽。”
林睿越说越觉得这个解释很说得通，眼睛也因为兴奋变得晶晶亮，他抓住肖泽阳的胳膊开心地摇了摇：“不是说想一起开侦探社吗？我这个观心的本事不善加利用岂不浪费？”
“好小子！有你帮忙，钟旭那小子非得乐疯了不可。”肖泽阳也跟着兴奋起来，这样不仅仅解决了给向凛的说法，也帮了特案组一个大忙。其实肖泽阳一直没有说的是，不论肖泽清还是钟旭原本早就透露了希望林睿协助破案的意思，甚至如果可能肖泽清还想请林睿完成些更重要更机密的工作，然而自从林睿和读心者接触后，对政府机构都有些排斥，他们也不好提要求。如今林睿主动提出协助，尴尬自然迎刃而解，别说是钟旭高兴，就是肖泽清怕是也会连睡觉都能乐醒吧！
肖泽阳摸了摸下巴，决定向组织汇报时迂回一些，为自己争取福利。他当然会响应组织号召去特案组，不过……
开一家属于他和林小睿的侦探社，似乎也不错，这提议咋就那么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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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林睿身上穿着被划破且沾满血迹的龙袍，被同样衣衫染血的时川护在怀中，他的神智似是已经不清，却仍旧紧紧抓着时川的手，努力睁开双眼想要将面前的少年看清，想要分辨他所有的情绪，想要看透这个人的真心。少年天子以为自己要死了，他不甘，他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然而命悬一线时却是宁家的小将军，拼着重伤殒命的危险，从箭雨中将他救下，更是百里奔逃，带他甩脱追兵。
他的嘴唇蠕动，闭了闭眼，良久才虚弱而忐忑地吐出五个字来：“为什么……救我……”
这五个字好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痛苦的皱眉，眼前发黑，手也无力的向下坠落，他固执而倔强地不愿昏迷，想等来一个答案，然而却又害怕听到对方的答案，少年的呼吸都因为此刻纠结忐忑的心绪变得急促紊乱。
终于，就在他的手即将垂落地面时，另一只满是血迹的手将他紧紧握住，随之而来的还有时川温柔含笑的声音：“聪慧如你，难道还用问吗？”
“你……”林睿闭上眼，似是害怕看到时川眼中的深情。
然而一个“你”字才出口，唇便被少年将军霸道地吻住，这猝不及防的吻令少年天子闭合的双眸蓦然睁大。
“cut!”陈导注视着监视器满意地喊道，这一条备受瞩目的吻戏竟然只拍了两次就完美通过，不论是林睿还是时川，两个少年的演技都给了他大大的惊喜。
时川将林睿拉起身，而后意犹未尽的摸了摸唇瓣，目光扫了一下四周，似是十分失望似的叹息道：“你家那位居然真的没来？好遗憾啊，我还想看看他炸毛的样子呢！”
“恶趣味，你真的有够无聊的。”林睿赏了时川一个大大的白眼。
磨合几天，他和时川飞快的进入状态，拍摄十分顺利，不得不承认这其中大部分是时川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无时无刻都处于“撩”的状态，二人的关系也不会“突飞猛进”熟悉的这么快，而且时川在表演时总是能够将林睿带动，林睿不经意间就跟着时川的节奏入了戏，这份功力不仅林睿叹服，就连陈导也赞赏有加。
可演戏顺利并不代表林睿就喜欢时川这个人了，或者说他虽然欣赏时川，却对这只无时无刻都在开屏的漂亮孔雀有些吃不消。明明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却总魅力全开的上来试图勾搭，被赶走也不恼，过几分钟又会黏上来，搞的林睿满头黑线，肖泽阳更是差点化身喷火霸王龙。如此鸡飞狗跳的状态下，林睿实在对时川喜欢不起来。
且此人十分欠揍，总想挑战林睿的忍耐极限，就像一只好动又欠揍的小猫，时刻伸出小爪子，冷不防就蹦出来招惹林睿一下，然而小动作又无伤大雅，分寸拿捏的很好，让人又气又恼却不好发作。就拿眼下来说吧，肖泽阳送走了向凛便到特案组报道，结果林睿还没来得及思念一下，一大早就被时川骚扰，好不容易把吻戏拍完，这货居然因为没有气到肖泽阳而一脸遗憾，仿佛是拿到冠军却没得到应有的喝彩似的，那摇头叹气的模样险些把林睿气笑了。偏偏时川说这些话时压低了声音，避开了旁人，仿佛是在和林睿哥俩好说悄悄话，所以林睿牙痒痒也只能忍了，就是想咬回去也不知该如何下嘴，时川的绯闻网络上满天飞，甚至每天都有爱慕者的鲜花准时送到剧组，可若真说对方的恋人是谁，却没有一个靠谱的。
哎……林睿有时真恨不能开启观心模式，瞧瞧这家伙一天到晚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可惜，他观心的本事还没有这么妒火纯情。
在心底哀叹一声，林睿颠颠跑到陈导那里看拍摄效果，也只有在陈导身边时川才能稍微安分一些。
陈导见两小只过来，便将刚刚拍下来的镜头回放给二人看，顺便点评一二，总体来说这位要求出名严苛的老导演对二人还是十分满意的，甚至罕见的露出笑容来，夸奖了一番之后又叮嘱二人保持眼下的好状态，再接再厉！
眼下的状态？是说他们这种戏里戏外都针锋相对又看似暧昧不清的状态吗？
林睿恰在此时收到时川一个得意的媚眼，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决定一回收工要立马开溜，千万别再让这只发情的孔雀缠上。好在时川似乎也有事要忙，收工后便被经纪人匆匆接走，竟比林睿动作还快。
今天有电影《愤青》的庆功会，苏晋哲亲自来片场接人，他看了看前方时川的保姆车，语气有些感慨：“真不知道时川这小子是怎么修炼的，小小年纪就如此圆滑周全，演技还那么好，简直天生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刚刚你们拍戏时我听陈导夸他有白礼影帝年轻时的风采，这句话可是够分量的，也不知道这小子以后能走到哪一步。”
“哈！就他？整个就是一只行走的孔雀，随时随地卖弄风骚，居然还企图勾引咱们阿睿，拿他和白礼影帝比？我就呵呵哒了……”助理小恬一脸不屑，挥着小拳头给林睿加油助威，“我们阿睿表演天赋才是好，看了《愤青》的没有不夸的，以后妥妥的影帝，分分钟把那只花孔雀踩在脚底下。”
“……”林睿笑笑没接话，小恬作为他的粉丝兼助理，当然只觉得他好，然而林睿自己却知道他和时川演技上存在着差距，只是没想到陈导给了时川那么高的评价！有白影帝年轻时的风采吗？还真是一个劲敌呢！
林睿心中燃起了昂扬斗志，有这么一位同辈一同竞争、一同进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时川十六岁出道开始演戏，十八岁因为某些原因被雪藏，却又在一年前成功翻身甚至更上一层楼，如今二十岁便有如此精湛的演技，再加上他本身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就是想不红怕是也难。林睿在心中暗暗给自己鼓劲儿，他今年十六，才踏入电影这个圈子几个月，凡事还要慢慢磨练，等到二十岁，不，等到他十八岁时，演技又会达到何种程度呢？是不是也可以在精湛自身的同时带动对手戏的演员呢？
《愤青》上映三周票房破十四亿，而且在各大网站上评分都很高，不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受到多方好评，可谓名利双收。所以这场庆功宴也吸引来各方记者，现场颇为热闹，记者们在恭喜电影大卖的同时也提前预祝孙晓刚导演和赵飞影帝能够在金牡丹奖中横扫各类奖项，即便金牡丹江的正式投票还没有开始，可是以《愤青》的势头及口碑，入围是毫无疑问的，拿奖的可能性也极高，记者们自然不介意提前在名导名角面前刷刷好感度。
对此，孙晓刚虽然嘴上谦虚，私下里却完全是另一个模样，不仅对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等主要奖项有兴趣，就连最佳新人也不想放过，在庆功宴之后的饭桌上拉了林睿悄声嘀咕了好久，大有最佳新人奖已是林睿囊中之物的意思。
林睿当然对最佳新人奖很感兴趣啦，作为一个演员，最佳男女主这种奖项或许还能有第二次第三次冲击的机会，但最佳新人却只有一年的时间，过了这个村就再难回到这个店了，或许比起最佳男主，新人奖的分量小之又小，可是林睿依旧很向往，这是对他最直观的认可，也将是他演艺之路最完美的开局，讲真，谁又会嫌自己拿的奖杯多呢！
酒过三巡，赵飞等人很自然的关心了一下林小睿同学的近况，大家的话题自然说到《容熙秘史》的拍摄上，秉承着抓紧一切机会学习进步的好习惯，林睿赶紧向前辈取经，正好刚刚拍完那场备受瞩目的吻戏，大家也十分好奇林睿到底ng了几次。
“才两次？不太可能吧？以陈导的高标准严要求，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也得卡个十次以上才对得起群众的期望吧！”邹冰冰一脸不信，逼着林睿说实话，并保证不嘲笑林睿。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在他们看来两个男孩拍吻戏一定会尴尬的，就算让赵飞和白礼两位影帝吻一个，怕是也很难一条过。
然而林睿却十分认真的坚持“两次”的说法，咬了咬唇，干脆将自己被时川带戏的事给说了，心里明白自己和时川的差距是一回事，如今说给别人听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林睿心里有些闷闷的，可依旧眨巴着眼睛等各位前辈的反应，既然演技被碾压的小伤疤都揭开了，他自然要赚回来些宝贵的经验分享和专业指点。
看林睿一副求知若渴的小模样，大家相互对视几眼，倒也没有藏私，在感叹时川优秀的同时，纷纷给林小睿同学开小灶，国民小天才居然还有被打击到的时候，这可还行？作为林小睿的亲友团，赵飞和邹冰冰表示不能忍，当下连自己刚入行时的糗事都说了出来让林睿借鉴。
表演时如何才算精湛？不仅自己入戏，还要让观众感同身受跟着入戏，沉浸在虚构的故事当中，这才是一段成功的演绎。那么如何让观众入戏呢？
情绪！
用精湛的表演感染观众的情绪，随着角色的悲痛而悲痛，跟着角色的欢喜而欢喜，这种感染力就是最重要也是最难一部分。很多演员自己哭的歇斯底里、眼泪花啦，可是观众却冷眼旁观，不仅没有被带入还会觉得演员的表演夸张做作，这就是没有感染力的失败演绎；而有的演员只是静静看着你，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一句台词都没有，却可以让观众心情跟着低落悲痛，为角色流泪，这就是高水平的角色诠释……
林睿听着赵飞等人的指点，默默点头，感染力听起来玄之又玄，可是对林睿来说却是十分直观的存在，他有情绪感知能力，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自然也对情绪的变化与传递十分敏感。如今想来，时川或许演技的确精湛，但他之所以能够带动林睿入戏有很大原因是林睿对情绪的敏感，时川自己入戏后情绪的所有变化都被林睿捕捉，那些与情景融合对应的情绪像是一个引子，让林睿也越发容易入戏。
那么如何加大自己对旁人的情绪影响能力呢？林睿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他不禁希望自己的情绪感知能力可以更强大一些，进化发展到读心者的地步，可以干扰影响其他人的心绪。然而很快他又将这个想法打住，因为此法虽好却并不是属于一个演员的，对于一个真正的演员来说提高演技才是最正确最根本的路子。
磨练演技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林睿将赵飞等人的经验一一记下来，决定回头慢慢尝试揣摩。而正当他搬着小板凳欢欢喜喜地听讲记笔记时，包厢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完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肖泽阳曾经在《愤青》剧组呆过，所以对屋中的几人都不陌生，此时十分抱歉的笑了笑，很有礼貌地向孙晓刚等人问好，而后走到林睿身边压低了声音，略显急促道：“发生了第三起碎尸案，凶案现场就在马路对面……”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宝贝们觉得呆林的文尚可入眼，欢迎收藏呆林作者专栏，新文早知道，新坑《受彼南山》大纲已撸。
☆、第 87 章
马路对面的潮州潮大酒店此时已经被记者团团围住，闪光灯多得好像正在开一场新闻发布会。
“怎么这么多记者？”林睿皱眉，他已经很低调的准备从后门进去，却依旧被眼尖的记者们发现，虽然在这里的娱记没几个，但当红小鲜肉现身凶案现场，旁边还有穿着警服的人接引，这显然非常值得关注。
“这里正在开一个亚太范围的科学研讨会，今天最后一天闭幕，原本就有不少媒体，再加上碎尸案的死者是清北大学教授，国内知名科学家，实在太有新闻性了。”钟旭无奈苦笑，上一个是著名医学专家，这一次升级成科学家，连续三个碎尸案，如果他是记者一定也会狂欢的。当然，钟旭不会以为这些记者为了新闻会希望命案的发生，不过，是个新闻工作者就没有不喜欢大新闻的。如今又多了个当红明星，国民天才，这新闻稿真不知要怎么写了。
钟旭见林睿像是根本没看到对着他疯狂闪烁的闪光灯，低头径直跨入警戒线，不由连忙追上去问：“不用对那些记者解释一下吗？”
“先帮你查案吧，剩下的苏叔会处理。”林睿复杂的看了钟旭一眼，这人居然还有心情操心他的小事，看来心理素质不错嘛，还没有被三起碎尸案折磨疯。
等看到了凶案现场的血腥画面，林睿终于明白肖泽阳和钟旭为什么坚持请他来了，原因无他，死者的死状简直太凄惨了，一个大的铁钩从他的下巴刺入，像是屠宰场的牛羊一样被牢牢勾住了脑袋，而其下方则是一个血肉横飞的大型绞肉机，死者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成了肉沫，这碎尸可谓实至名归，简直不能更碎了。如此痛苦且惨无人道的折磨，极有可能会让死者产生怨气，而肖泽阳和钟旭显然是希望这怨气能像清北大学碎尸案那样触发林睿的观心能力……
这种鬼神之说里面常常提起的，虚无缥缈的灵异存在，此时却被两个警察如此自然的说出口。见肖泽阳和钟旭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林睿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你们把我当阴阳先生了？”
“咳，只是想试一下。”钟旭尴尬挠头，随后苦着一张脸，“案发之前这里停了半小时的电，监控也停了，而之前的录像没有拍到任何有效线索，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正好你就在马路对面，所以……”
“有感应吗？”肖泽阳没等钟旭吐完苦水，已经伸手将林睿揽入怀里，询问林睿是否成功观心，他其实并不想让林睿看到这么血腥恐怖的画面，然而案件的影响实在太大，死者身份地位也不一般，而且还是发生在京都，上面都被惊动了，发话请林睿协助，肖泽阳也没有办法，只好紧紧守在旁边，只要林睿有任何不舒服的表现，他立马带人离开。
“还没有，我再靠近些试试。”林睿试了试然后摇头，感受到肖泽阳手臂的紧绷以及关切紧张的情绪，他微微扬起嘴角示意肖泽阳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他又走进了一些，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林睿感到一股压抑的痛苦情绪弥漫在周围，然而并没有在脑海看到任何画面，他又站了良久，盯着那被巨大铁钩刺入大脑的头颅，依旧一无所获，看来是不能观心了。林睿心中叹息，对肖泽阳和钟旭微微摇头，就在他退开时，却似有若无的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那声音仿佛青烟一般不真切，而且转瞬即逝。
“你们听到了吗？”林睿偏了偏头，像是这样就能调整耳朵的角度，重新捕捉到那一声低叹，然而刚刚的一切如同他的幻听，不仅他自己没有再听到，肖泽阳与钟旭也都茫然摇头。
科学研讨会的会场就在厨房不远处，此时已经被警方控制，所有与会人员都要求回答一系列问题，与死者有关甚至有冲突的更是被着重关注。林睿看看手表见时间还早，便决定跟着肖泽阳一同过来，希望能有所帮助。
“死者居然是研究这方面的？”林睿在走进会场时脚步顿住，看着被摆在前方的宣传展板，微微蹙眉，“孔阳荣，五十六岁，国内著名脑神经学科学家……”
脑神经学？林睿眯着眼盯着那几个字陷入了沉思：“张悦的父亲好像是脑外科专家吧？”
这之间有没有联系？还是说一切只是巧合？
林睿的目光在会场众人脸上扫过，这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却没想到当看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时，他的脑海里却忽然出现了画面，而且这一次的展现方式竟然有所不同。
当然林睿看到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时便屏住了呼吸，因为那画面里的其中一人正是死者，他面带怒容，似乎正在和面前的年轻人吵架，而从画面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死者吵架时被会场角落的那个小年轻碰巧撞见。
林睿正打算把这个发现告诉肖泽阳，脑中却出现久违的刺痛，紧接着刚刚消失的观心画面再次出现，却是大概五秒钟不到的影像，还有模模糊糊的声音。
年轻人将一叠照片扔到死者的脸上，口中似乎在吼——“我才……的父亲……”
林睿的呼吸变的急促，即便那声音像是隔了厚厚的玻璃罩，不仅不完整还朦胧听不真切，即便那段影像像是隔了一层雾气，且只有不到五秒，可这变化已经足以让林睿激动，他的观心能力竟然进化升级了！不再只是一闪即逝的图片，而是有了声音有了动作的影像，这就如同人类终于从四足爬行进化成双脚直立，绝对算得上历史性、突破性的进步！
“怎么了？头疼？”肖泽阳第一时间发现了林睿的异常，他轻轻替林睿擦去额角的汗珠，既担心林睿的身体，又怀着隐隐的期待。
林睿一把紧紧握住肖泽阳的手，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平复此刻激动的心情，他的双眼闪动激动的亮光：“我的观心能力……它居然……”
林睿不知用“进化”这个词好还是“升级”这个词更贴切，他顿了顿干脆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低声描述给肖泽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样的变化，但我看到的信息应该对破案有用，你去问问角落那个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就是他撞见了死者和别人争吵的画面。”
肖泽阳顺着林睿的视线看过去，角落那个格子衬衫的年轻人此刻双手环胸，这是个很有防御性的动作，在人们感到身处危险或者极度不安时会不自觉做出，而他表情略有挣扎，时不时环视周围时目光躲闪，又躲在了角落不易被发现的角落，显然是不希望自己引起某些人的关注。
“他应该猜到了凶手的身份，或许当时撞见死者争吵时，对方也看到了他，所以他在害怕，担心凶手杀他灭口。”林睿低声说着自己的猜想，得来肖泽阳赞赏的一瞥。
“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接下来的事交给我。”肖泽阳将林睿按在椅子里，又拿了一杯温度正好的白水来。等离开几步之后又忽然转过身，笑眯眯地俯下身，手指搭在林睿肩头，似有若无的画圈摩挲，贴着林睿的耳朵吹气，“要不是这里有太多人，我真想抱你，乖宝，你真是太棒了！”
“……”林睿耳朵痒痒的变成了好看的粉红色，他没好气地将肩头的手拍开，对肖泽阳翻了个可爱的白眼，“还不去干正事，警~察~叔~叔~”
“遵旨！”肖泽阳笑着做了个跪安的动作，转头解救焦头烂额的钟旭去也。
目睹了这一幕的苏晋哲默默揉了揉心口，决定不再做任何乖娃保卫战的垂死挣扎，人贩子战斗力太强悍，他家林小睿明显已经跟人跑了八百里，追不回来了。
苏晋哲将一份发言稿交给林睿，略疲惫地推了推眼镜：“已经和警方都沟通好了，这是一会儿给记者们的解释，涉及案情的一切信息都不能透露，到时会有警方发言人应付媒体，你只需要点头摇头就行，如果有记者刨根问底，你就按照上面的话回答。”
林睿乖巧点头，一目十行将问答标准答案记下来，却忍不住擦一把冷汗：“这样会不会把我吹得太牛了？犯罪心理画像？警方那么多犯罪心理学专家，干嘛请我一个毛头小子？媒体会信吗？”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呢，警方明明那么多专家，怎么还老麻烦你呢？”苏晋哲扯嘴角，往肖泽阳的方向看了一眼，很有些情绪，“我们艺人的时间都是按秒计费的，哪儿能让他们这么打亲情牌的白使唤！”
“苏叔……”林睿扶额，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家经纪人隐约点了“宅斗”的技能点？这样和公家斤斤计较真的好吗？林睿很识时务的低下小脑袋，心里明白苏晋哲可没有胆量明着和公家计较，他只是针对肖泽阳而已，顺便和肖泽清扯扯皮为手底下不省心的艺人争取利益最大化，说到底还是为了林睿着想。
林小睿一头扎进苏晋哲怀里卖萌打滚嚷嚷头疼，饶是苏晋哲有些小情绪也被自家萌娃软软的撒娇给打败了，苏大经纪人又好气又好笑，长叹一声，拍拍林睿小脑袋准备趁着肖泽阳忙案子把林睿拎走。
钟旭见了连忙将手头的事交给手下，肖泽阳也暂停了对格子衫青年的盘问，两人依依不舍送林睿离开，林睿明天还有戏要拍，没道理在这里耗着。
然而正在此时，一个小警察忽然跑了进来，一张脸愁的皱成了包子，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就在这家酒店…顶层商务套房……第四…四起……碎尸……”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嘤，略卡！
谢谢宝贝们的一路陪伴
☆、第 88 章
这回就算是苏晋哲坚持林睿也不走了，不等肖泽阳和钟旭开口他就跟着进了去顶层的电梯。同一天在同一家酒店发生两起碎尸案，即便肖泽阳要求林睿回片场，林睿大概也睡不着，苏晋哲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没多话地也默默跟了上去。
才出电梯就听到女人疯狂的尖叫，这一层还有其他的顾客，听到动静探出头来一看究竟，然后便被血腥的凶案现场吓得当场瘫倒在地，警察对此也很头疼，正安抚群众并组织无关人员离开，有个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长相粗犷，此时却吓得腿软连走路都要扶着墙壁，听说不能离开酒店，还要协助调查，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连连作揖求着警察同志放过他，生怕再在这酒店呆下去自己也会没命。
林睿被楼道里的声音吵得脑仁疼，加快了脚步跟着肖泽阳来到凶案现场。
肖泽阳见林睿皱眉，无奈地低声安慰：“人对鲜血和死亡的恐惧是最本能、最自然的反应，我们没办法要求所有人在面对凶残碎尸案时都冷静自若，如果真有谁一点不紧张不害怕，我们恐怕要怀疑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了。”
“只是他们恐惧的情绪太强烈，让我很不舒服。”林睿苦笑，情绪感应能力太强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尤其是他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满是惊恐的内心尖叫，不同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面炸开，那感觉让人烦躁抓狂，简直就是一种高杀伤力的生化武器。
不论是情绪感应还是观心能力，现在林睿都处于能用不能收的阶段，像是一个被强制打开的开关，只要有信号就会被接收进来，庞大的信息量如同潮水一般涌进来，这令人艳羡的能力虽好，可是若无法关闭，也是够折磨人的。
林睿做了几个深呼吸，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思想放空，他知道这是一个新能力的适应过程，需要慢慢度过磨合期，好在他并不急躁，做好了和新技能慢慢耗的准备。烦躁渐渐消散，林睿调整好情绪，身边的肖泽阳也终于放下心来，示意带他们进来的小警察介绍死者信息。
“死者叫马吉良，今年56岁，是襄城的著名农民企业家，身家过亿，这次来京是参加感动华国十大杰出人物颁奖典礼的，他赞助过不下一百所希望小学，而且在被曝出之前一直都是匿名，其事迹引起过很大的社会反响……”小警察说到这里顿了顿，给大家留下消化的时间。
“好吧，又死了一个名人！”钟旭仿佛连郁闷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靠在套房门厅，像是一条连挣扎都不能做到的半死之鱼，大口大口喘着最后的几口气。每个警察都有破大案要案的梦想，然而当这种案子真的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且死者之间还找不到一点关联，大多数人都会像钟旭这样烦躁无奈又抓狂吧！
“你继续说。”肖泽阳拍拍钟旭的肩膀，而后示意小警察继续汇报，自己则和林睿往里面的卧室走，果然又是一起碎尸案，不过作案手法又有不同。
“死者被砍的十分凄惨，毫无美感可言。”林睿看着凌乱充满了血迹的卧室，切口无规则的尸体碎块，摇头感叹一声。
“作案手法的确差了点，像是两个野蛮人在撕咬，杀红了眼就上刀子。”肖泽阳也嫌弃的点评。
“……”听了两人对话的小警察默默擦汗，看肖泽阳还好，看林睿时眼神都充满了敬畏，这个当红天才少年今年才十六岁吧？居然看到碎尸这么淡定，而且他刚刚说什么？居然嫌弃这凶案现场没有美感？小警察汗毛不知不觉竖了起来——天才的思维真令人毛骨悚然。
不管心中如何吐槽，小警察还是对两位很是敬佩，示意肖泽阳和林睿往套房里间看，指着缩在角落正埋头膝盖间的女人低声道：“凶手应该就是那个女人，保安听到惨叫声破门而入的时候，死者还没有死透，只被砍去了两条小腿和一条胳膊，然而保安不敢上前制止，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砍掉了死者的脑袋，当场就吓尿了，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
“难怪现场这么多血，原来不是直接先砍头把人砍死啊！”林睿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也是真够残忍的，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砍成人彘，想一想就四肢发紧。
“这么说这起碎尸案和楼下的没什么关系喽！刚刚我问了那个穿格子衫的年轻人，跟死者吵架的是他的儿子，而两人吵架的原因是因为儿子发现了私生子的存在，你看到的那些……恩，当时那儿子拿着一叠私生子的照片来质问死者，情绪激动时把照片甩在了死者的脸上。”肖泽阳将刚刚问来的情况告诉林睿，他已经安排人手去抓人，希望能够从那个儿子身上找到案件突破口。而这些似乎与第四起凶杀案没什么联系，毕竟这间套房的死者都五十多岁了，不可能是楼下科学家的私生子……
“先问一问那个女人。”林睿一边说一边往墙角的女人走去，警方也才来不久，还没有对这个女人展开审讯工作，此时她戴着手铐，身体蜷缩着，看起来可怜巴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哪里有半点碎尸杀人的凶残？林睿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居然是凶手，这感觉实在很别扭。
只是林睿走到了那女人的身前，还没开口，脸色就不由得一变。
只听到那女人一边哆嗦一变不断重复着：“他该死！我恨他！像他这样的人渣就该被千刀万剐，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我恨他……”
“你听，有没有觉得很耳熟？”林睿轻轻碰了下肖泽阳的胳膊，压低了声音，以免打扰到那个一直在自言自语的女人。
正在检查女人手机的钟旭被肖泽阳一把拉了过来，正在纳闷，便听到肖泽阳沉声问道：“你当初说刘鲁宁对凶杀罪行供认不讳，可是问到原因时却总是含含糊糊，一再重复……”
“我恨他，那种人渣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就该被千刀万剐。”钟旭很自然地接话，而后便看到面前的林睿和肖泽阳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等他听了墙角女人神经质的自言自语后，整个人也呆立当场，连呼吸都不由得小心翼翼，心中一股寒意慢慢升起，带着不可置信、匪夷所思的恐惧。
因为无法理解这两者的关联，无法解释这相似的话语，这种未知的恐慌让三人面面相觑，背后的寒毛根根竖起。
良久，肖泽阳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咬牙开口时坚定而有力：“查！这其中必然有我们遗漏掉的线索，两个案件的相似度极高，不可能是巧合。”
“其实，我正想说……”钟旭将女人的手机拿出来，调出相册，里面很多她和死者的亲密照片，看起来两人的感情似乎很好，尤其是那个女人的眼神，其中的爱意显而易见。
“时间太短，我们还没有问出更多信息，但从手机里面的照片和信息来看，女人的杀人动机有些令人难以理解。”钟旭说着又调出了微信聊天记录，“这女人是小三上位，刚刚答应死者的求婚，上午还和闺蜜炫耀钻戒来着，而且对未来的婚礼、蜜月十分期待。”
“她闺蜜劝她赶紧把结婚证领了，而她正打算等回老家就去民政局。”林睿看了看聊天记录，也同意钟旭的分析，一个终于成功上位的小三，即将拿到小红本，即将拥有梦想已久的婚礼，怀着对婚后生活的憧憬，她怎么可能对未婚夫下杀手？而且还说出对方是人渣，罪该千刀万剐的言论来？这根本解释不通。
“除非她正宫娘娘的位置还没有坐上，未婚夫又有了新小三……”肖泽阳提出一个十分狗血的假设，然而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的可能性很低，说到后面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第二起碎尸案是什么情况？我一直在拍戏，没太关注，现在方便跟我说说吗？”林睿在此时忽然提到第二起碎尸案，肖泽阳原本是不想打扰他拍戏，所以并没有和他讨论过案情，然而如今既然已经了解这么多，当然也要参考一下第二起案件的情况。
可是钟旭闻言却并没有立即介绍案情，而是表情扭曲了一瞬，磕磕巴巴道：“那个案件…咳…有些古怪，我们至今还没有任何突破性进展，线索也基本为零……”
“怎么回事？”林睿瞪大了眼，这个回答明显出乎他的预料，第二起案件的死者张鸿齐是知名医学专家，而且还是清北碎尸案张悦的父亲，他的死引起了社会各界关注，为此警方必然会投入所有力量挖掘线索，第一时间破案才是，而钟旭现在竟然说……没有线索！怎么可能没有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 很希望和读者多交流，脑回路戳不到宝贝们的爽点，我很颓败
☆、第 89 章
“怎么回事？”林睿瞪大了眼，这个回答明显出乎他的预料，第二起案件的死者张鸿齐是知名医学专家，而且还是清北碎尸案张悦的父亲，他的死引起了社会各界关注，为此警方必然会投入所有力量挖掘线索，第一时间破案才是，而钟旭现在竟然说……没有线索！怎么可能没有线索！
“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手术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第二天才被人强行破开，里面只有死者，他的双脚、小腿、大腿还有左手，左胳膊被整齐的排放，只有头颅滚得稍微远了一些……”肖泽阳说到这里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我们初步鉴定结果是自杀，现场不论是门把手还是手术刀、电锯，整个手术室里面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而且经过法医鉴定那些伤口，结论也是……死者自己造成的……”
肖泽阳似是觉得这话太匪夷所思，所以到最后一句时说得十分艰难。
林睿用他国宝级的脑袋展开最大的脑洞，仍然没有想到案情会是这样，他良久才结结巴巴地问：“他，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那么残忍的对自己下手？就算他意志力坚定异于常人，而且还是个有强烈自虐倾向的变态，可是他在欣赏自己的残肢时，主要血管破开，大量的血液流失也会导致他在完成一系列自残行为之前就昏死过去，休克甚至死亡……”
不对，林睿说到这里忽然顿住，而后眼前一亮，抬头看向肖泽阳：“是冰！我记得照片里面似乎有很多水迹，那是大量冰块融化所致，对吧？”
“没错，法医鉴定结果证明死者有冻伤。”肖泽阳给了林睿一个赞赏的眼神，当初林睿只是在他的手机上瞥了一眼凶案现场的照片，却将所有细节都记了下来，再加上小家伙的推理能力，这一身的本事不做警察真有些可惜呢！
“医院监控显示他是独自一人主动走进手术室的，甚至去的时候推了一个被盖住的床，根据推测，那床高出的部分应该就是因为上面摆放了大量冰块的缘故。”钟旭也点头，并且如此补充道。
“监控？手术室有监控吗？难道被人毁了？”提到监控，林睿纳闷了，如果手术室有监控的话，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死者是他杀还是自杀，可是肖泽阳和钟旭都没提过，显然这一块线索缺失了。
“有是有……不过只有最开始的一小段……”钟旭看看林睿，犹豫着如何描述，他咽了咽口水，竟忽然打了个冷战，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林睿不禁好奇，不就是自残吗？不至于把警察同志吓成这样吧！他看向肖泽阳，希望肖泽阳说给他听，却见肖泽阳竟然也紧紧抿唇，脸色明显有些不好，摇着头不想说。
这让林睿更加好奇了，面前两位明明什么时候对案情如此讳莫如深了？明明有什么都直接讲给他，从来没避讳过，也从没顾及过吓坏小朋友怎么办，如今到底是怎么了？
林睿摸摸头，感觉莫名其妙，实在不喜欢面前二人压抑的感觉，便开玩笑一般瞎猜道：“监控究竟有什么？难道死者在肢解自己的时候还冲着镜头跟你们打招呼了？”
他真的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纯粹是玩笑缓解气氛，却不想话音才落，钟旭和肖泽阳同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这表现如此明显，林睿当即脸上的笑就凝固了。
居然……猜中……了？”
即便想一想那个画面，林睿都不寒而栗。
“视频被人毁了，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恢复出中间的一小段，那时死者已经没有了双脚和一条小腿，正在锯自己的另一条小腿，他明明疼的浑身都在颤抖，可是自残的动作一直没有停，直到小腿锯到一半，他动作忽然停了一下，仿佛是疼痛难以忍受，低着头挣扎颤抖了大概三秒的时间，而后忽然就抬起了头看向监控，对着摄像头咧开了嘴……那是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咧嘴诡异一笑，甚至…甚至还打招呼似的对摄像头挥了挥手……”
肖泽阳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而后将同样哆嗦了一下的林睿搂紧了，拍着林睿的后背安抚，过了半晌才无奈道：“这么阴森的画面本来不想跟你讲的，偏偏你居然自己猜到了，也不知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和那变态的脑回路能同步到一起去。”
林睿的想象力本就超乎常人，如今脑子忍不住就把肖泽阳的描述形象化了，那情景简直不要太逼真，尤其是死者脸上满是自残时溅到的鲜血，对着镜头咧开嘴巴诡异的一笑，那画面着实令人毛骨悚然，怕是要连做好几天的噩梦不可。
然而当肖泽阳说出“居然和那变态的脑回路能同步到一起去”的感叹时，林睿的身体却是忽然被石化了一样，他僵硬的从肖泽阳的怀里抬起头来，一道闪电在这一刻从脑中划过，他缓缓眯起眼，想到了一个牵强却又不知为何让他直觉强烈的可能。
“你刚刚说，死者在锯腿到一半时停了两秒，好像是在挣扎？”林睿轻蹙着眉头，想要跟肖泽阳确认一下这个描述的准确性。
“恩？我刚刚是这么说的？”肖泽阳恍惚了一下，又仔细回想监控中的一幕，而后缓慢点头，“刚才只是下意识用了‘挣扎’这个词，但是现在再回想一遍，当时死者剧烈的颤抖，尤其是握着电锯的手更是十分用力，就好像是，好像是……”
“好像是死者想要停止锯腿的动作，可无形中却有一只手在逼迫他，不准他放开电锯，不准他停止锯腿。”钟旭将肖泽阳没有想出的形容补充完整，这样的描述让人背脊胜寒，仿佛有鬼神这种玄妙的灵异力量。
可是林睿却没有半点恐慌害怕的反应，听了钟旭玄乎至极的话居然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点点头接着道：“在他的挣扎停止后，才抬头对着监控打招呼的吧？用钟旭大哥的方式来形容，就像是死者和那个无形的力量对抗失败，而后那个无形的力量控制了死者，对监控挑衅甚至戏虐的一笑。”
“对！就是这种感觉，只不过那个笑不像是挑衅，更像是有些享受，十分快活，也正因此才更加诡异，让人毛骨悚然。”钟旭重重点头，眼睛瞪的滚圆，像是看鬼一样看向林睿，眼神里不是赞赏，而是敬畏，甚至还藏了些隐隐的惧怕。
肖泽阳也听出了不同寻常，只不过他不会惧怕林睿，反倒伸胳膊将皱眉思索的小家伙环在怀里，缓声询问林睿想到了什么。
林睿抬头，张了张嘴，面上闪过一抹纠结，最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却没想到话还没有出口，先被苏晋哲的话抢了先。
苏晋哲黑着脸一把将林睿从肖泽阳的怀里拉出来，像是护小鸡崽似的将其挡在了身后，而后十分严厉甚至隐隐压抑怒气地瞪着肖泽阳，质问道：“你就是这样喜欢我们家小睿的？影响小睿的正常工作不说，还让他接触这么多血腥甚至恐怖的事情，你摸着良心自己想一想，刚刚说的那些话适合给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听吗？”
“我……”肖泽阳想为自己辩驳，可是看看林睿仍显稚嫩的小脸蛋，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你什么你！连环碎尸已经够吓人的，刚刚你们说的那个自杀场景，诡异监控，提到时连自己都吓得不行，你就不怕吓坏了我们小睿？让一个涉世不深的青少年听这些，难道你就不怕影响小睿的身心健康吗？要是留下了什么心里阴影，你补救得了吗？”苏晋哲越说越气，回身就拉了林睿往外走，此时商务套间的尸体和嫌疑人早就被带走，只有他们几个还在，其他警员知道他们在分析案情，均没有擅自打扰。
守在外面的两个警员见林睿被经纪人气冲冲的拉出来，也不敢阻拦，眼看着两人已经到了电梯处，里面的肖泽阳和钟旭才出来，瞧那架势仿佛要追人，这让两个小警员有些懵，不由得好奇望过去。
只见肖泽阳试图拉林睿，却被人家的经纪人一胳膊挡住。钟旭也是一脸歉意的讨好笑容，对着林睿和其经纪人连连抱手作揖，像是在赔罪，这一幕看得两个小警员一头雾水，林睿不是他们队长请来的天才外援吗？之前队长还特别交代过要对这个国民小鲜肉客气着，怎么现在倒是好像自己把外援气跑的节奏？
电梯门合上，林睿抹了一把冷汗，他从小就认识苏晋哲，可他还是第一次见苏叔叔在自己面前发这么大的火，把两个警察训得只有垂头认错写检讨的份儿，他家苏叔可真够彪悍的！
“看什么看！别以为这事儿就结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苏晋哲一瞪眼，竟然连林睿也要训。
“我？”林睿错愕的用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尖，没想到连自己也要挨骂。
作者有话要说： 在半夜朦胧睁开眼，忽然看到床边有个人正与你面对面侧躺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你，而后静静地无声地对你裂开嘴，诡异的笑了……
……
恩，这是呆林曾经的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梦的记忆
☆、第 90 章
“对，就是你！你说说你这哪还有点十六岁孩子该有的样子，现在见了死尸连眼都不眨一下，听说又有人被碎尸了，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兴奋，这正常吗？”苏晋哲痛心疾首，想到林睿今晚的表现，心里就是一阵阵的担忧，可是话出口又觉得是不是太重了，缓了口气又语重心长道，“苏叔知道你聪明有本事，可是有些事真的不好接触太多，高智商的孩子往往因为太聪明，反而很容易误入歧途，甚至犯下大错，苏叔是不希望你在性格形成的关键时期被肖泽阳那个混蛋带歪了。”
“哦……”林睿听到前面时很是感动，可最后那一句却有些破坏气氛，苏叔这是把肖泽阳拉进黑名单了，什么不好的都怪肖泽阳，这让林睿哭笑不得，矛盾似乎无法调节呢。
应付了媒体，林睿乖乖回到剧组酒店，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回房间的路上仍然碰到几个剧组成员，看林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有个和林睿相熟的干脆凑上来问凶杀案是不是真的。
“好小子，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破案专家！不愧是国民天才，这智商不是盖的。”
说话的是剧组的道具师陈涯，三十多岁的东北男人，去年结婚，如今老婆刚刚怀孕三个月，这家伙正沉浸在“我要当爸爸”的狂喜中，张口闭口都离不开孩子，连男女都不知道就已经给孩子起了满满一张纸的名字，平时闲下来就和人讨论哪个名字最好。如今，他看着林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两眼放光。
“睿智的睿，这个字好，叫这个名字一定也可以和林睿一样聪敏。”陈涯大手一挥，便给未出世的孩子定下来“陈睿”这个名字，只是可怜那个仍在发育的女娃娃，在未来的人生中不知多少次就因为名字的关系被当成男孩。
林睿略尴尬的笑笑，左右一个孩子的名字，这感觉怪怪的，他在心中暗叹还好和陈涯一个想法的人不多，否则那些希望孩子考个好大学的父母头脑一热，以后的重名率不要太高。
几人正客套，刚刚完成夜戏拍摄的陈家令导演恰好收工回来，招招手让林睿去他的房间谈话。
“这是……”林睿不解，完全不知道导演大人为啥忽然召见？难道也是因为碎尸案的报道？
“去了就知道，你又没犯错，肯定不是坏事。”苏晋哲推推林睿后背催促，别让人家陈老久等。
陈家令此时正在看手机里的报道，见林睿走进来，不由得再次将少年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这个娃还真是处处给他惊喜呢！
“坐！”陈家令示意林睿不要拘谨，晚上不宜饮茶，他亲自给林睿和自己倒了白开水，才缓缓坐回沙发里，笑眯眯看着林睿不语。
“导演，您……”林睿在沙发里动了动，被导演这样瞧着有些心虚，他是新人演员，头一次拍电视剧就担任重要角色，按理说应该一门心思投入拍摄中，结果他跑出去参加庆功宴不说，竟然还当起了侦探，如此不专心的新人应该会惹导演不喜吧？
“少年容熙帝这个角色一开始我是属意别的人选的。”
果然，陈导一开口，林睿就小媳妇一样垂下了头，现在说角色的事情，导演是要敲打他吧？可是他感应到陈导的情绪里面似乎并没有怒意。
林睿略尴尬的挠头，对陈导露出最乖巧的笑容：“导演，我知道错了，不该在拍戏期间分心去想别的事情，是我态度不够专注，让您操心了。不过您放心，我……”
“你这孩子，别紧张嘛，我没有要训斥你的意思，也没有不满。”陈老被林睿抢着认错的态度逗得哑然失笑，连连摆手，“我只是想说当初试镜被取消时，我是有些不满的，后来了解到你的身体健康状况，虽然也怜惜却担心拍摄的质量，结果没想到的是你为了这部戏做了那么充分的准备，资料看得比我还仔细，大恒朝的礼仪根本不需要教，编剧也跟我说了你的一些建议，措辞上的改动更符合历史记载的大恒语言习惯。”
林睿裂开嘴不好意思的笑，没想到忐忑半天等棒子，却等来一筐甜枣。
“你很好，表演也符合我的要求，而且认真上进，我看得到你在进步。”陈老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了笑，才继续道，“时川是个表演天才，他的演技让我惊艳，而让我惊喜的是你在他的带动下一直在进步，没有让对手戏出现断层和出戏的情况，这很好。”
“……”林睿的笑僵了一瞬，这个算夸奖吧？可是听起来咋感觉那么别扭？他的演技果然还是和时川有差距呀，在陈导看来能跟上时川的节奏，不至于让时川刻意收敛，就是他的成功了？林睿心里暗暗攥小拳头，果然应该更加努力些，再努力些！
“恩哈哈，小朋友不要有压力，你也很棒，只要专心钻研你的成就不会低，在《妖哥秀》上不是说有影帝梦吗？这很好，我看好你哦。”陈导什么人物，即便林睿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也被其收入眼中，立马又赏了一颗甜枣。
他笑眯眯喝了一口水，轻咳一声才正了脸色说出这场谈话的重点：“今天叫你来其实是想跟你确认一下，那个网上的报道是真的吗？你真的在协助警方办案？”
林睿也跟着收起笑，点点头，等待导演大人的批示。
“居然是真的……才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炒作……”陈导恍惚了一下。
听说是一回事，得到林睿本人确认又是另一回事，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竟然逆天到协助警方办案的地步，可见他的能力应该不差，或者说非常强，已经超出了很多警方的专家，否则警方不会请林睿这么个娱乐明星加入办案。
所以说，这就是林睿被公家特别关照的原因？不是因为贿赂或其他裙带关系而被塞进剧组，而是凭着自己的才能为国家做出了贡献，所以得到公家的回报。这两种原因可差得远了，前者为陈导所不齿，后者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陈导在见识到林睿背诵历史典籍的本事之后已经被深深震惊，如今则更是被这国民小天才的本事震撼得无以复加，他的剧组究竟来了怎样一个神奇的小孩啊！
陈导又喝了一口水，尽管努力掩饰，但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在林睿脸上移不开，半晌才终于再次开口，却是沉吟着问林睿现在的案情如何，需不需要调整档期。
见林睿十分惊讶怀疑听错了的表情，陈导轻咳一声，故意拉下脸沉声道：“怎么？难道我这个导演就那么不通情理？连着四起命案发生，已经造成了大众的恐慌，作为华国公民，我当然也希望能够早些破案，如果为了拍戏而阻止你协助警方，发生第五起命案，我岂不成了罪人！”
林睿呐呐点头，有些愧疚，他之前居然还担心陈导敲打自己，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人家明明很通情达理，不能说为国为民，但思想觉悟绝对够高。
林睿有那么一刻的心动，第二起命案匪夷所思的自残，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还有第一起命案和第四起命案两个凶手惊人相似的低喃，这些对林睿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他真的很想加入调查，然而……
心中飞快挣扎了片刻，林睿最终松开了紧握的小拳头，对着陈导微微摇头，表示案件已经有了进展，他暂时不用被“借调”，同时又表了一次决心，希望在剧组好好磨练演技。
“请您高标准严要求，千万不用客气地狠狠鞭策我吧！”
林睿的这句请求立即得来陈导一个看似不耐烦，其实十分满意的笑，这一场谈话也终于在和谐有爱的气氛下结束了。
林睿回到房间倒头就睡，本以为会因为案子的关系失眠，没想到脑袋才沾到枕头，他就成功和周公汇合了。这一天实在太累，又是拍戏又是庆功宴，晚上还目睹了两个凶案现场，小小年纪身子骨又不是铁打的，故而这一觉他睡得格外沉，半夜里被某人爬进被窝都没察觉。
陈导格外体贴，把林睿第二天上午的戏调开，苏晋哲也心疼自家娃，没有来打扰。所以等林睿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窝在肖泽阳怀里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我担心你，过来看看。”肖泽阳眼底青影明显，见林睿意外的眨巴朦胧睡眼，可爱的一颗心都要化了，连忙轻轻送上早安吻，顺带反省昨天的错误，“昨天苏晋哲说的都对，你还是个孩子，我不该让你接触这么多血腥阴暗的东西，阿睿，对不起。”
“你连夜赶过来等我睡醒，就是为了说这个？”林睿嘟嘴，手指小心抚过肖泽阳的黑眼圈，轻声道，“根本不需要对不起的，能够帮到你，我很开心，这样两个人一起努力的感觉，很好。”
“阿睿……”肖泽阳喉咙有些干涩，被表白了一般被幸福包裹住。
“你能够为了我冒险卧底，我只是协助破案而已，不算什么。而且……”林睿调皮的眨眨眼，主动凑上前搂住肖泽阳的脖子，“如果我可以分分钟破案，你也不必这么辛苦了，不用熬夜，不用加班，不用东奔西跑找线索，这样一来陪在我身边的时间不是更多啦！”
这话听得肖泽阳心里有些酸，他家娃太懂事了，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家娃的小嘴堵上，这个吻完全是林小睿在主导，肖警官乖乖张开嘴，顺从的躺了下来，任由身上的小家伙施为，只是手臂收紧，让两具身体贴的更近，再近一些！
林睿其实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天真了，即便身处太平盛世，案子也是永远都破不完的，肖警官只要在特案组就一直会忙下去，然而他不想让肖警官愧疚。
结束了这个吻之后，林睿更是做出兴致勃勃的样子，迫不及待问案子的进展，每个表情仿佛都在大声说“我对破案非常非常有兴趣，快来满足我吧！”
林睿演技虽比不上影帝，可是安抚恋人却足够了，肖泽阳一边给林睿挤牙膏一边将新的进展说给林睿听：“昨天那个科学家的两个儿子都没有作案时间，案件发生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一家酒吧练拳，酒吧的很多顾客都可以作证，两个人状况激烈，被我们找到的时候都鼻青脸肿。”
“也有可能是他们雇佣的杀手呢？”林睿提出一个猜想，“会不会是嫡出的儿子买凶，为了摘除自己的嫌疑，故意找私生子的麻烦？他们两个怎么就那么巧在案发时打起来了？”
“这个可能我们也排查了，目前没有找到任何买凶的痕迹。”肖泽阳说到这里，略有些无奈地叹气，“昨天案件才发生，现场的证据提取直到凌晨才完成，我们在厨房的屠宰架上发现了鞋印和血迹，经过化验和比对……”
“是死者自己的？”林睿不等肖泽阳说完，已经猜到了结果。肖泽阳的语气和神态并不像是找到凶手线索，反倒表情略有纠结，就像提到第二起案子时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中秋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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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没错，是死者自己的。”肖泽阳点点头，肯定了林睿的推断，“在死者的左手有一处划伤，应该是爬上屠宰架时造成的，至于鞋印，虽然死者下半身被搅碎，但是我们通过监控和死者助理提供的信息，确认了那鞋印正是死者留下的。所以，初步判定，第三起案子也是……自杀。”
“但是他们是否有自杀的倾向呢？第二起案子里死者刚刚痛失爱女，精神很可能不稳定。第三起案子里死者和儿子发生冲突，有私生子的事被撞破，对于一向成功的著名科学家他会不会因此觉得脸面无光，最后因为愧对儿子而选择自杀？”林睿这样说着，心里头却丝毫不相信两人的“自杀”是自愿的。
“不会，我们了解到张家为张悦举办了一场告别会，就在这周末，如果死者爱女心切，想自杀也应该在告别会之后。”
肖泽阳摇头，他很希望四个案子就这么结了，两个自杀和两个捉拿归案的凶手，完全可以给上面一个交代，但是作为一个负责人的警察，他不能允许自己的案子里有明显疑点。
“至于第三个死者就更不该自杀了，他在当天下午还分别给两个儿子打了电话，约好了周末一起吃饭，应该是试图化解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既然想要促成如此重要的一餐，他又怎么可能自杀？”
肖泽阳来酒店时打定了主意不和林睿说案情，然而林睿的话头一挑起来，他的嘴巴就根本不受控制，脑子也绕着那四个案子飞快转了起来，等他意识到自己又抓着林睿讨论案情时，重要的线索和发现已经说得七七八八了。肖泽阳一拍脑门，无力呻吟，果然在破案这件事上他总是过于专注，其实在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无论如何早些破案吧！？
“两个不应该自杀的人偏偏选择了极为血腥且自残的自杀方式，两个明确的凶手说出类似的怨恨话语……”林睿低声喃喃，先前的想法再一次冒出脑子，强行干扰别人的思维，将自己的仇恨加注于凶手心里，甚至通过某种方式控制逼迫死者自杀，这真的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吗？
也难怪就连警方的人都会背脊发寒，怀疑有鬼怪这种灵异在作祟。可是比起灵异，林睿更相信科学，不管对别人而言多么匪夷所思，至少他知道这些控制人脑思维的事不是没人可以做到，在他的认知中恰好就有个人拥有类似的神奇本事。
会是那个人吗？
林睿张张嘴，看着肖泽阳欲言又止，打心底他不希望肖泽阳为案子发愁，然而同样不想出卖同类，没错，如果提醒肖泽阳往读心者的方向查，林睿竟然生出了“出卖”同类的罪恶感，这令他犹豫。
然而，想想那些残忍血腥的死状，尤其是第一个死者张悦，想到那个婚纱照中笑得格外甜蜜的张悦，林睿心头就一阵发堵。那是个多么善良阳光的女孩，却死的那般凄惨，这一份死者的冤屈谁来负责，正义又有谁来伸张？
“我建议……”林睿垂头摆弄自己的几根手指，咬咬唇才继续道，“现在四个案子是不是可以并案调查了？你们应该已经开始挖掘死者之间的关联了吧？”
“的确在找联系，不过至今还没有头绪。”肖泽阳握住林睿不知纠结着的手指，感受到小家伙不同寻常的情绪，不由用手指勾起林睿的下巴，直视那双闪动挣扎的眸子，关切询问，“怎么了？”
“我……我只是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或许你迟早也会想到的。”林睿将下巴处的手指推开，脑袋也偏向了一边，盯着房间里黑漆漆的电视屏幕，低声道，“我建议你们扩大追查的年限，比如查一查后三个死者在二十至三十年前都干了什么。如果可能的话找你大哥帮忙，调查一下这几个人的履历上有没有牵涉机密而被隐藏的部分……我的意思……你明白？”
不用肖泽阳回答，林睿便知道对方已经get到他的暗示了，原因无他，在他话音才落时，便有一道属于肖泽阳的心声钻入了他的脑海，只有三个字。
——读心者？
林睿忽然情绪有些低落，尤其是不想和肖泽阳亲热，好在下午有他的戏，肖泽阳也匆匆赶回特案组继续调查，至于最终结果如果，林睿决定不想了，该做的他都做了，该说的他也都说了，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只是心里面隐隐有些对不起读心者，他虽然和读心者接触不多，却觉得对方不是十恶不赦的变态杀人魔。做药剂实验是一回事，如此高调的碎尸杀人引起社会恐慌却是另一回事，林睿甚至有一种直觉，如果的确是读心者的手笔，那么一定是那些人死有余辜，尤其是后面的三个死者。这份对读心者的支持好没来由，或许大概真的是出于同类的心理吧！
“好好演戏！《容熙秘史》才是你真正该关注的。磨练演技！难道你不想超越时川吗？”林睿换好了戏服，身穿龙袍立于全身镜前，握着小拳头给自己打气。
“哦？原来你想超越我？”
时川的声音冷不防响起，林睿慌忙转过头，就见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化妆间此时竟多了一个时川，他穿着白色锦袍，慵懒的靠在墙角，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睿。
“荣幸之至，居然能够成为国民天才的目标，我可以为自己立一座丰碑了。”时川懒懒地感叹，没有丝毫不悦的情绪，语气里也是纯粹的调侃，没有夹杂丁点讽刺的味道。
这令林睿稍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两人会因此产生不愉快呢，若是影响到之后的合作可不好。然而下一秒林睿又有一些被打击到，时川完全不在乎的态度，明显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吧？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超越他？
被如此看不上，真的很打击人呢！
林睿很想昂头挺胸向时川宣战，来一句“等着瞧，我一定会超越你！”然而这话太中二，他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儿，接下来要用演技说话！
说来也真奇怪，时川自从听了林睿的话，不仅没有和林睿不对付，反而在之后的对戏中有意无意指点林睿几句，且做的十分自然，如果不是林睿一向敏锐，可能都不会察觉。
渐渐的，林睿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和同龄人相处，而是在面对一个年长许多的前辈，而且还是个包容自己，无私指点自己的前辈。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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