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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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你杀了我12次 作者:桃昙
第7节
我仔细倾听，辨认出了这是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我心下一凛，是我防备心太差了吗？为什么在此之前我没有察觉到分毫，到了这个时候才听到了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我敢肯定，这脚步声是故意让我听到的，之前都没让我觉察到，现在又怎么会让我发现呢，一定是故意的。
这么说，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我看了看周围，因为用打火机照明，这个房间有橙黄色的光，一直延伸到了门外，与黑漆漆的走廊融为了一体。我将拇指松开，火光随之熄灭。
我知道这样很欲盖弥彰，可是此刻，黑暗让我觉得安全。
我扶着墙壁摸到了门口，不管进来的是人是鬼，先制服了再说，虽然我觉得对方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踏入这么明显的陷阱。
等了一会儿，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差几步就到门口的近，然后，脚步声停了下来。
“咚咚”。
声音自我身后的墙壁传来，我吓了一跳，定位如此准确，他们知道我就在这还是只是瞎蒙？我没出声，等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喂，老兄，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的。”一个声音隔着墙传来，那声音甚至还在安静的走廊里回响着。
这是一把很年轻的男声，称得上好听，语调很随意，听着没有任何攻击性。
但我仍然不敢放松，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不该盲目应对。
见我不回应，那个声音又响起：“我们没恶意的，真的，理一下我们呗。”
“我们”？果然不止他一个。
“好吧，既然你不出来，那就交给你了。”后一句很明显不是对我说的。
我正疑惑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谁？我的背后有人？不可能，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注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不可能这里突然潜入一个人并且还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我！我一惊，立刻转身往后看，接着就是一道刺目的白光射入我的眼中，逼得我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在我适应的时间里，对方并没有行动。等到我可以适应着光线的时候，我看到我的对面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正举着一支手电筒对着我的脸照。
“你别对着他的眼睛照啊，小曦。”那个声音又在我的身后响起，不用问，那个家伙进来了。
“叫我jessica，ok？”少女把手电筒从我面前移开，从我的肩膀处往后照去，很显然是去照对方了。
一只手越过我的肩头把手电筒夺了过去，“你也别照我呀，你这孩子真不懂事。”
“你们是谁？”我没敢乱动，盯着少女，话却是问身后的男人的。
光线移动了，从我的身后移动到了我的身侧，那个人走到了我的身侧。接着灯光，我也能看到对方的样子了，是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人，不知是光照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他的脸色苍白，那是一种诡异的白。
即使是丧尸，也很少见到这种不正常的肤色。
他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是示意我不要紧张的意思么？
“你不要对我们这么防备，我们是你的同伴。”对方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示好的意思很明显。
我捉住了他的手，“你们是丧尸？”
“不，我们是人类。”他还是笑着，但是那笑却显得无比自信。
“人类？”被我握住的手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说这样的手是人类的，我不相信。
忽然，原本被我乖乖握住的那只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就见他的手掌一翻，就反握住了我的手。我想抽出来，可是虽然他使得力道不大，但是却让我挣脱不开。
他抓着我的手放到了他的心口，他说：“是人类没错。”
我的手下感受不到任何心脏跳动的迹象，心脏都不会跳动还自称人类，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于不屑，对方笑得很无奈：“看来你还不知道我们的使命。”
我们？使命？这都什么鬼？
“哎呀，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不如我们先坐下来再说吧。”男人耸了耸肩，然后转身看着宿舍内，这里的一切都很完善，是个谈话的好场所。
可惜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你们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企图？”我看着男人，先抛出了我的问题，然后转向那个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少女，“还有，你是怎么接近我的？”
听到我这么说，原本在打量房间的男人更加无奈了，“都说了我们是你的同伴，你不要对我们防备心这么强，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仅限于，你同意加入我们。”少女突然阴恻恻地开了口，给男人的话做补充。
我盯着少女，她这话里威胁的意思很明显，怎么着，还想打一架吗？虽然这副身体还没实战过，但是异能充沛，实力应该不差，真动起手来未必会落于下风。
眼见我和少女之间的火花越来越盛，一只手突然切入我俩之间，伴随着那个男人的声音：“s！小曦，不是教过你吗，交涉的事情交给我，你做个乖孩子就好了。”
“哼。”少女冷哼一声。
男人很无奈地对我说：“叛逆期的小孩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真是搞不懂。……要是赵卿在就好了……”
后面那句话他说得很小声，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赵卿”这两个字。不过由于他说得实在太含糊小声，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听错了，但是从发音来听，确实和赵卿的名字的发音很相似。难道他们与赵卿是一伙的？他们就是赵卿口中的“我们”？
为了搞清楚这些，我决定先不动声色，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我看向男人，对他说：“你要说什么，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角色出场，他们是干什么的呢~
☆、第二十四杀
男人先介绍了那个女孩，说她叫小曦——虽然少女反驳他并自称“jessica”——然后他自我介绍他叫陆康的时候，我很想把他从四楼扔下去，他编个假名都这么不走心，这让我很愤怒，他这样让我那个“安立国”情何以堪。不过我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自我介绍完毕，他问我的名字。
又是名字……
我叫冷漠丧尸，我好冷漠
“叫我冷漠。”我也随便敷衍了他一个名字，反正比他看到本《茶与酒的文化》就敢随便乱扯个“陆康”强——那本书就在我身后的书架上，我看到他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瞥了一眼我身后。
互相报上名字——无论真假——这也算是认识了。陆康说他们来自x城，是出来寻找像我一样流落在外的同伴的。
他们来自x城，赵卿也来自x城，那么他们就是一伙的了。他还说寻找像我一样流落在外的同伴，那么“像我一样”的同伴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他们找上我，一定不是偶然，否则满大街的丧尸不找，偏偏来找我干嘛。那么我的特质是，我是一只流落在外的，高级丧尸。
对！他们一定是为了聚集那些不在x城的高级丧尸。他们这是要搞事情啊！
“那么，你们找我做什么？”我问。
“这个……”陆康和小曦交换了一下眼神，“你要加入我们，我才能告诉你。”
我看着他，一脸冷漠。我努力用我的眼神告诉他“你当我傻么”这句话。
“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们。”杜康很无奈地耸了耸肩。
“因为你看起来就很没有信用。”那丫头在旁边吐槽。
“闭嘴，分明是你威胁他，让他不信任我们了。我是被你害的。”
“是吗？可是他看的是你不是我哦。”
这两个家伙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争吵起来，丝毫不在意我这个旁观者的感受，这让我觉得被无视了。我重重地咳了一声，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然后表明我的立场：“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你们走，我也太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了。所以，你们要先告诉我，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两人不吵了，小曦看着陆康，陆康则摸着下巴沉思，我静静等待他的决断。
过了不知多久，陆康终于开口了：“可以，我可以告诉你。”
小曦很惊讶：“咦？你要告诉他吗？”
陆康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那丫头还在品味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如果我加入他们，那么早晚都会知道，所以告诉我也无所谓；如果我不加入他们，那就更无所谓了，2对1，他们怎么也能把我弄死。尸体是不会说话的。
陆康转向我，对我说：“我们的目的是——你想听长期的还是短期的？”
我正凝神屏息等待他的爆料，可是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让我有点傻眼。怎么这还有长期短期之分？
见我傻了，陆康促狭地笑了起来，他说：“短期的很好说，长期的就说来话长了，或许你要跟我们去x城自己领悟。”
“那你说说短期目的吧。”
“攻陷人类最后的避难所，b市。”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口齿清晰，哪怕外面风再大，也足够我听清楚了。
在他的话音落下，我也同时理解了他的意思，他们这是要对人类发起最后的攻击了？一群高级丧尸？
我惊讶地什么都说不出来，虽然我知道终有一天b市会面对所有丧尸的围攻，可是没想过会是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式，甚至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会不会参与进去。
“哈哈，他傻了。”那丫头看见我的样子，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笑了起来。
女孩子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动听，有一瞬间，这笑声似乎让我想起了什么，但是等我仔细回味却又发觉什么都没有。不过我无暇理会这个，急忙问道：“你要我跟你们去围攻b市？”
“是的。”
“为什么？”
“为什么啊……”陆康想了想，似乎在斟酌用词，“这个说来话长，不是一时能说清楚的。简单来说呢，就是把剩下的人类也变成我们的同伴。”
“把人类都变成丧尸？”我皱眉，虽然我在作为中低级丧尸的时候是有把人类变成同类的本能，可是没想到到了自由度更高的高级丧尸也受这种本能的驱使——而我自己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个体差异吗？
杜康伸出食指在我的面前摇了摇：“不不不，都说了我们是人类，才不是什么丧尸呢。”
“那外面那些是什么？”我猛然看向阳台，虽然只能看见外面黑漆漆的夜幕，可是我的指向很明显，我指的是那些游荡在校园里的没有自主意识的低级丧尸。
“失败品，或者残次品。”回答我的是小曦。
“啊？”我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有些惊讶。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被陆康打断了。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的问题太多了，再这样下去，可就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太不划算了。”
他眯起了眼睛对我笑，那样子很像狐狸，但是看着他的笑，我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赵卿的笑。
该说他们不愧是一伙的么，都这么喜欢笑，笑得还都让人如此忐忑。
“你现在可以选择了，加入，或者不加入我们。”他虽然还在笑，可是我能感觉到一股压迫感来。
该怎么回答？加入还是不加入？
“最后一个问题。”我咬了咬牙，问。
陆康露出一个“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的表情，然后叹了口气，“说。”
“为什么选上我？”x城和a市之间就算不是很远，但是要赶过来也很麻烦，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依据是什么？
“因为你是成功品啊。”他说。
成功品？是说与那些“失败品”的中低级丧尸吗？
“我们只是在收集所有成功品而已，也不是特意来找你的。”陆康见我还是不明白，干脆把话说开。
不是特意来找我，这让我放心了很多。毕竟在我看来，我还是很特殊的，死掉可以换个身体重生，如果这个秘密被别人知道的话，我的处境就很糟糕了。现在看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把我当作“普通”的高级丧尸。
“特殊”是需要代价的。
“什么都告诉你了，那么，你的回答呢？”陆康问我。
我陷入了思考之中，围攻b市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加入他们对我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坏处。本来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四处游荡，虽然有怼日天这个目标，不过现在他在防守严密的b市，我也轻易不得入内，跟着他们，说不定还有机会下手。虽然这跟我要靠自己的方针有冲突，不过总归是条出路。
我在脑子里一下子思考了很多，左右衡量之后，做出了决定。
“好，我加入。”
“欢迎。”陆康对我伸出了手。
我也伸手握住了他的，于是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摇了摇。我觉得人类的礼仪，由两只丧尸做起来很荒诞，很可笑。
去路已经决定，我便等着他们的下一步安排。
我本以为他们会带我回x城，但是没有，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c市。
陆康为我解惑：“我说过了，我们不是特意为了找你来的。”
好吧，不是特意为了我，那就是顺道，然后他们还要去顺道其他人。可真够忙碌的。
在告知我下一站的目的地后，我以为他们会立刻出发，但是陆康却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瘫在椅子上不动了，那丫头也是。
“不走吗？”我问。
“不急，这天还没亮呢，乌漆麻黑的，我可不喜欢赶夜路。”陆康一派惬意姿态。
“我也不喜欢。”
不，我收回那句话，他们可真够悠闲的。
“你也不要在那站着了，坐下休息休息呗。”陆康向我建议。
休息？我怎么不知道丧尸还需要休息。
我盯着他看，直到把他看得眼睛都闭上了。
他闭着眼睛对我说：“虽然身体不需要休息，可是心是会累的，心是需要休息的。”
连心脏都不会跳动的家伙在胡说什么呢？
我懒得理会他们，绕开他们往阳台走去。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我抬头看着天空。
月亮很亮，虽然他本身不会发光，只是反射太阳光。圆盘一样的月亮周围点缀着一颗颗星星，像是一颗颗掉落的珍珠。
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仰头看夜空是什么时候，此时看到这一幕，总觉得非常怀念。
我看得非常专注，没有城市的灯光影响，夜空的一切都看得如此清楚，非常美丽。忽然，有一道灿烂的光出现在夜空之中。
是流星。
“流星！”我情不自禁叫了起来，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见到吧，所以此时看到还是很惊喜的。
“流星在哪？”突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扭头去看，小曦就站在我的身边，趴在栏杆上正往天上看。
我每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不对，她出现得太过突然太过诡异，即使我毫无防备也能感知到我的身边刚才并没有任何东西，我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接近，她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里离室内有一段距离，而且离我出声到现在也才不过一两秒的世界，她的速度再快也不至于快到这种程度。
她没有回答我，反倒是闭目养神的陆康说话了：“小曦你看你都把他给吓到了。”
“真是抱歉了，这孩子一激动就喜欢乱用能力了。”
“能力？”
“嗯，能力。她的是……”
“瞬间移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废话有点多_(:3j∠)_
☆、第二十五杀
现在的情况是，小曦的身前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举着拳头就冲着娇小的她打去。小曦就那样站着，直到拳头快到她的身前，她忽然消失了，然后出现在大汉的身后，同时一拳打在他的腰上。
拳头砸中对方的身体，传来沉闷的声音。接着她又消失，出现在了大汉的身前，背对他一记肘击击中对方腹部。这两下就已经让那个大汉吃痛，跪倒在地捂着伤处痛苦不堪。
“服不服？”小曦站在他的身前，问他。
原本以为大汉没有反抗之力，哪知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伸手向小曦的脚腕抓去。眼见就要得手，小曦又不见了。再次出现时，她在大汉的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刀。下一瞬间，长刀被插入了大汉的脑袋里，又快又狠又准，大汉毫无反抗之力，巨大的身体就这么委顿在地。
我和陆康在一旁围观，虽然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战斗，看到这一幕我是有些胆寒的。瞬间移动的能力太可怕，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会出现在哪里，会攻击哪里，需要防御哪里，一点也不知道。打不到，防不住，简直是任人宰割。
更令我震惊的是，小曦这么小的孩子，杀起人来——虽然不是人，而是丧尸——一点也不手软，不知道她做过多少次，也不知道她在杀掉对方时在想些什么。
小曦松开刀柄，任由那把长刀继续插在对方的脑袋里。她向我们走了过来，边走边说：“我还当他有多厉害呢，大言不惭的，结果居然这么弱。”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陆康拿出手帕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嘴上说的话却很敷衍。
尽管刚刚杀掉的是同类，但是他们也丝毫没有触动，只有我在震惊。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我跟着他们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我们又找到了三只高级丧尸，陆康向他们发起了加入的邀请，可是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绝。陆康继续试图说服，可是他们还是不同意，甚至还主动动起手来。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我不是很懂，为什么这三只都拒绝了他的邀请，这太诡异了。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那么第三次呢？这可不是用意外能够解释得了的。
这些盘踞一方的高级丧尸难道有什么自己的打算？还是说，他们注意到了什么于他们不利的点？
“又杀了一个，这已经是第三个了，这一个月来，我们毫无所获。”我这么说道。
“这是正常的。”陆康将手帕收起，侧头看向我，对我说道。
“嗯？”
“如果他们想要加入我们的话，在一开始就会受到感召主动前往x城。”陆康说，“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抱太大希望，不过你是个例外。”
“什么意思？”
“那些没有到x城的家伙，我们称之为‘叛逆者’。我们此行，你也可以理解为‘招降’，让那些叛逆者改变心意回归王的麾下。”
按照陆康的说法，在末世之初，所谓的“王”就已经召唤过那些高级丧尸前往x城报到，愿意臣服于“王”的自然会去，而不愿意前往的则是“叛逆者”。顺从者在x城，叛逆者流落在外，这一次陆康带着小曦出来，也只是抱着也许能带回去一两个的想法试一试，结果遇到了愿意加入的我。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改变心意加入我们。”陆康问我。
我直视他的眼睛，“我说过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当初因为什么而不加入，但是现在我没有那个理由，所以加入你们。”他们问过我的事情，我无法照实说明我的情况，只能真假参半的糊弄过去，倒是也让我混过了。
陆康耸耸肩，“好吧，我相信你没有说谎。”
“如果你想起来，你会叛变吗？”
一直没说话的小曦忽然说话了，一开口就是这么难回答的问题，这让我很为难。
“不要问以后的事情，谁也不会知道的。”陆康为我解了围。
“可是你会知道。”小曦的表情很严肃，她对陆康说，“你只要想知道，就什么都会知道。”
他们又在进行这种我听不懂的对话，我觉得很无奈，他们不愿意挑明直说，我也只能跟着一起打哑谜。不过据我推测，这多半是在说陆康的“能力”。
所谓的“能力”不同于异能，异能类似于skill，也就是“技能”，而“能力”属于gift，天赋，或者更接近于超能力。“能力”只在高级丧尸中才有，但不是每一个高级丧尸都会有，具有能力的也只是少数。而小曦的瞬间移动就是“能力”的一种。
听到他们对能力的说明，我想到了在地下实验室的时候，那把莫名其妙被还原的锁。之后我做了个实验，我打碎了一个玻璃杯，然后在我想着它原来的样子的时候，它还原了。它从一堆玻璃渣还原成了玻璃杯。
我的能力是复原。
我觉得这是个没卵用的能力，于战斗方面没什么用处。不过杜康安慰我，聊胜于无。好吧，聊胜于无。但当我问到他的能力的时候，他只是笑而不语，看样子知情的小曦也不愿意告诉我。我只能根据他们透露出来的蛛丝马迹自己推测，不过范围太广，还是没有头绪。
陆康摸了摸小曦的头，作为这段对话的结束。然后他转向我：“我说，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也找到了新人，不如我们回去吧？”
我还没说什么，小曦不悦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我可不想回去，赵卿在那。”
这一次我听得清清楚楚，小曦说的是“赵卿”，其实以往他们的谈话里也会提到这个名字，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陆康抱怨不懂小女孩的想法，如果赵卿在就好了。我趁机便问了出来：“赵卿是谁？”
“是一个很讨厌的女人。”提到这个，小曦看起来很不开心。
陆康又摸了摸她的头，说：“别瞎说。”转向我，“她是我们的一个同伴。”
“我可不承认她是我的同伴。同伴可不会随便读取别人的想法。”小曦一把挥开陆康的手，然后瞬移到了窗边，看来她真的很不喜欢赵卿。
不过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我就是个智障。
我猜赵卿的能力是读心。
她能够读取别人的想法，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对我下手。她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想法，与我虚与委蛇，设下陷阱，挑拨离间，最后将日天之手将我置之死地。她从一开始就在耍着我玩，我算什么，她无聊的消遣吗？哼，这个女人，果然是小看了她。
不过那时候也是我所掌握的情报不多，如果我早知道她有读心的能力，我一定不会与她有任何接触。不过她既然读取了我的心思，那么她也一定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不断重生的秘密。但我现在换了副身体，这是一副她不知道的身体。她在x城，我也即将去到x城，那么我应该极力避免与她接触，否则与她一见面，她一读取我的想法，我瞬间完蛋。这可真难办，现在只知道她的能力是读心，如何使用，使用有没有限制都不知道，看来我要多旁敲侧击一些了。陆康虽然笑眯眯的，不过是只笑面虎，与他周旋我得不到任何好处，那么就应该对小曦下手。
哪怕她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丧尸，但是她的本质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心思应该还是很单纯的，否则不会这么轻易就表现出对赵卿的厌恶。我只要多套套话，就一定能从她那里套出些什么来。
陆康最终说服了小曦，于是我们三个一起踏上了回x城的路。
一路上我们都在一起，我找不到和小曦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套话，因为小曦回程的路上兴致不高——至少和去寻找其他同伴时相比兴致不高。我便假意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等她回答因为赵卿的时候，我趁机询问了一些关于赵卿的情况，而她似乎正愁找不到人吐槽，跟陆康吐槽，他只会帮赵卿说好话，主动跟我吐槽也拉不下脸，但是现在由我主动问，她就很高兴地说了。
根据她的说法，赵卿是第一批抵达x城的高级丧尸——陆康似乎比她还要早一些——所以很受重视。她的能力是读心，每次只能对一个人使用，使用时间只有几分钟，并且不能连续使用，而范围也有限制，要在她十米范围以内才能生效。正因为她的这种能力，所以她被派去伪装成人类混入b市搜集情报。
这些信息都在小曦的零碎言语中，我一点一点提取出来的。我一边听着她喋喋不休地吐槽，一边打着自己的算盘，赵卿的能力虽然叼炸天，不过限制颇多，尤其是十米限制，只要我不接近她十米以内，我就很安全了。距离是关键。
想想在b市的那些日子，我几乎每天都会和赵卿来一次被迫的非自愿的近距离接触，原本以为那是她的恶趣味，现在想来，完全就是在读取我的想法。
恕我直言，赵卿真是我见过的最心机的丧尸！
陆康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小曦的吐槽，因为不是吐给他听的，所以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不时从后视镜里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就这样，两天后，我们到达了x城。
作者有话要说： 到达x城，即将开启新副本【别信！
☆、第二十六杀
如上次一样，还没进x城，我就开始惶恐起来，不安充斥了我的心。
陆康说，这是正常现象。
他向我解释，因为x城里有“王”坐镇，等级比较低的丧尸接近自然会惶惑不安，这是对强者与力量的敬畏，就像那些低级丧尸也不敢接近高级丧尸的领地一样。非常正常。
关于“王”的信息没有多少，只知道他是统帅所有丧尸的王，是比高级丧尸还要高级的存在。在丧尸的整个体系中处于金字塔的最顶端。
我强忍住不安，随他们进了城。
原本我以为x城里也到处都是丧尸，破旧颓废，可是进城之后才发现，这里没有一只慢慢悠悠晃荡在路中间的中低级丧尸，来来往往的全是外表与人类无异的高级丧尸。陆康为我介绍，x城里存在的全是高级丧尸，大概有几千只。
与人类的数量相比，几千只高级丧尸当然不算多，可是在人类中能够与丧尸对抗的也只有数量稀少的异能者，而能与高级丧尸对抗的异能者更是寥寥无几，异能等级起码要到a级。如果这么多的高级丧尸去围攻b市，只怕b市的那些异能者们撑不到一刻就要全灭，然后b市沦陷，仅剩的人类将全部被同化成丧尸。
将人类全部变成丧尸，这就是“王”的目的吗？
陆康在一处住宅区停了车，转过来对我说：“这里已经没有人类了，到处都是空房子，你可以随意选一间自己喜欢的住。”
大概是一路上跟我吐了太多槽，小曦已经把我当作自己人了，她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楼对我说：“喂，看到了吗，我就住在那里哦！我说你要不要来和我一起住？那栋楼还有很多空的哦。”
对于她的盛情邀请，我当然是从善如流，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从她的嘴里挖出来，和她当个邻居听起来也不错。于是我欣然答应。
小曦看起来很高兴，她说：“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吧，我带你去看房子！”她拉开了车门就踏了出去，我也跟着下了车。
“喂，神棍，你待会儿去哪？”小曦趴在车窗边问里面的陆康。
陆康想了一下：“去看看赵卿吧，毕竟人家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伤好了没。”
“切，”小曦嗤之以鼻，“对人家这么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她呢。”
“或许呢。我走了。”说完，他一脚踩下油门就走了。
汽车一溜烟便开走了，只剩下难闻的汽车尾气给我们。我对他最后的那句话有些介意，我皱着眉问小曦：“怎么，丧尸之间还能谈恋爱？”
“不知道。”她耸肩，“还没发生过这种事。不过神棍他肯定不是喜欢赵卿。”神棍是她对陆康的特有称呼，我觉得挺贴切，这家伙确实有些神神叨叨的，很像个神棍。
小曦拉着我走了，我一边跟她走，一边问道：“那他去找那个赵卿干什么？他是那么有同胞情的家伙吗？”
“赵卿那里有一些他很感兴趣的情报，之前她带着一身伤回来没有细说，然后我们就外出了。他一直很在意这个，所以回来了就迫不及待去找她了。”
“情报？”
“好像是和一个叛逆者有关的，具体我也不知道，没兴趣。”
这丫头对我还真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我问什么就答什么，果然社会经验太浅。对此我还生出了一些愧疚来，不过这只能偷偷放在心里愧疚。
和叛逆者有关的情报？赵卿接触到的叛逆者指的就是我了，果然，赵卿什么都知道了。如果她把事情都告诉了陆康，会怎么样？应该不会怎么样吧，反正她也不会知道换了身体后的我是谁，就让那个神秘的“安立国”成为他们心头挥之不去的疑问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接近赵卿了——除非是暗杀她。
小曦把我带到了她的住处，在顶楼，二十五层。我们不是爬楼梯，也不是用异能上去，而是乘坐电梯。
这让我很惊讶，这座城市的一切设施好像都可以正常使用。外面的大门需要在电子密码锁上输入密码，上到高层可以使用电梯，进入屋子后，室内太暗，可以按下电灯开关，然后，室内一片明亮。
“为什么你这么惊讶？”小曦看我一脸呆滞，有些不太能够理解，“土包子吗，电梯都没见过？”
“不，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里有电？”
“为什么不能有电？还有水呢。”她大概是觉得我问的问题很白痴，对我翻了个白眼，“这些可是现代生活的必需品啊。”
“不不不，”我想了想该如何说明我的困惑，“这里不是全是丧尸吗？丧尸之城，为什么还有水电的供应？”
小曦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她想了想，对我说：“你这家伙看来一点都不了解我们。”
“谁说我们就不能有水电的供应，难道我们就不用生活了吗？”
她用的是生活，而不是生存。二者的区别犹如天壤之别，生活追求的是品质，生存追求的是活下去，在我的认知中，生活是人类才有的追求，其他的都是非人类的追求，包括丧尸。
我很困扰，在他们的认知中，“我们”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他们自称人类，并不认为自己是丧尸，是非人类的存在。
我问她：“我们是什么？”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奇怪，我们是人类啊。”小曦说的果然还是那个答案。
好吧，“我们”是人类。我又问：“那b市的那些是什么？”
“人类啊。”
也是人类？“那我们和他们的区别是什么？”
都是人类，不对吧，我们和他们的差别很明显。都被称为人类，显然是不对的。
“我们是更为优秀的人类，而他们是落后差劲的人类。”小曦这么说着，“而我们的目的是使他们进化，成为和我们一样优秀的人类。”
“这就是我们的使命，你懂了吗？”
听到这话，我的脑子里一片懵逼，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所谓的使命竟是人类改造计划？帮助旧人类进化成为新人类？这太可笑了。
见我还是懵的，小曦戳了戳我，说：“怎么，你被吓到啦？嘿嘿，很多人在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都是这个反应。知道吗，我们可是在为人类的进化做贡献哦！将来人类的进化史中，可是会有我们的一笔的。”
“这是谁告诉你的？”“人类进化史”什么的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能够想到的，一定是有人告诉她的。
“是王啊。”小曦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我们接受了王的感召来到了这里，得知了自己的使命，我们将为人类的进化做出贡献，这是荣光。”
人类的进化方向是丧尸？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即使拥有强大的异能，即使体魄无比强健，但是心脏无法跳动的身体，不就是尸体吗？随着时间的流逝，哪怕是高级丧尸，身体也在缓慢腐烂，迟早成为一具腐朽的行尸走肉。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抵触这个人类改造计划，我是丧尸中的一员，将人类统统变成我的同类，这应该是我无比乐意的事情，可是在知道了真相之后，我在抗拒，我在抵触，我不愿意让这个计划顺利实施下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是我在人类之中呆了一段时间，被他们感化了吗？不对，说什么感化，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我说：“我想静静。”
小曦指了指天花板，说：“那你去天台想静静吧。”
我听从了她的建议，来到了天台。
我站在栏杆前，俯瞰着地上的一切，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这里不像是丧尸之城，而只是一座普通的人类城市。
真是奇怪，明明是丧尸却自称人类，明明是非人类的存在，却妄图改造人类，未免有些太自大了吧。可是更奇怪的是，我明明也是丧尸，却一点也无法理解这个计划。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远处有灯光亮起，路灯也陆陆续续亮起。这个城市和a市、b市都不一样，很明亮。这是一座不惧怕黑暗的城市。
有些荒诞，人类的城市黑暗无比，丧尸的城市却如此光亮。
我看着远处的灯光，心里迟迟平静不下来，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加入这个荒诞的人类改造计划之中吗？还是逃离这里，不去参与？
我原本的目的是什么来着，我只是单纯地想找日天报仇，可是现在，我觉得我陷入了非常巨大的漩涡之中，无力脱身。
有脚步声响起，我回头，是陆康。
“小曦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他问我。
我没理他，小曦肯定都跟他说了，他这话太明知故问了。
“真可惜，没看到你震惊的脸。”
恶趣味。
“看来你很不愿意加入这个计划？”陆康走到了我的身后，我转过身靠着栏杆与他说话。
“你哪里看出来我不愿意了？”我露出不屑的表情。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看着某个方向，沉默。突然，他说话了，他问我：“你知道如果他们想要保全自己，该怎么办吗？”
谁？我看着他，忽然就意识到，他指的是在b市的人类，他看的方向正是b市的方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试探我？
我没说话，他似乎也不指望我会回答，自己继续说道：“有两个办法，一个长期的，一个短期的。你想知道吗？”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马脚，这个家伙神神秘秘的，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来你不想知道，但是我想说。”
他说：“长期的办法，他们死守b市，竭力保全里面的人类，百八十年后，我们自然会灭绝，到时候他们的后代就可以出来了。”
无聊时我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也得出过这个办法，这似乎确实可行，丧尸没办法繁殖，只能依靠丧尸病毒感染人类增加同伴。不过我也想到，既然丧尸没法繁殖，那么等到所有人类都变成丧尸，岂不是等到丧尸全部都自然腐烂之后，“人类”这个存在将不复存在了？
陆康又说：“不过这个办法他们是等不到了，因为不久之后，我们就会集所有人之力全力围攻b市，到时候里面的所有人都难逃同化的命运。”
“那么还剩短期的办法，那就是，杀掉王。”陆康看到我震惊的样子，笑了笑，继续说，“王是我们一切力量的源泉，没有了王，现在构筑的一切都将崩塌。虽然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就是这么一回事。杀掉王，人类就安全了。”
“之前，有人类闯入了这里，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些情报。所以，为了保全自己及同伴，他们一定会对王下手。”
闯入的人类？那一定就是日天他们了。想到他们满身是血的仓皇逃离，一定是深入到了非常里面，才探得这些情报。这些情报对人类及其重要，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所以一定会派出死士来孤注一掷一次。谁会被派出呢？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最为厉害的那几个人。
日天会是其中之一。
不过现在我该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眼前的陆康。我看着他，“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是我的同伴，告诉你这些，不可以吗？”对方回答得漫不经心。
好吧，这也算是一个理由，给新来的说明一下情况，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理由。
他又说：“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吗？”
“不知道。”
“预知。”
“什么？”
“预知未来。”
我惊讶了，瞬间移动和读心以及我的复原这些能力，就已经很让我惊奇的了，但是居然还有预知未来这样怪力乱神的能力，怪不得小曦要叫他神棍了。
不过他信誉不佳，我倒是怀疑起他是不是在诓我了。而且，他忽然告诉我他的能力干什么？之前明明藏着掖着都不让我知道的。
“看来你不相信。好吧，那我就给你演示一下吧。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
“那我告诉你。”陆康看向了我的身后，“你会从这里掉下去。”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好端端的我怎么会从这里掉下去，真当这栏杆是摆设啊！我回头看了一眼，正想开口嘲讽他几句的时候，忽然感到胸前一股力量将我往后推去。这力量太过强大，我完全抵抗不了，于是我的身体就这么撞上了栏杆，然后栏杆被撞断，我就这么直直向后倒去，然后坠了下去。
我想要使出异能减缓我下坠的趋势，可是我的身体一点都动不了，我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往下坠，无能为力。
从二十五层高的楼上摔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我只能说越来越快的下降速度使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在这下坠的冲击中，我唯一留下的印象是陆康伸出的那只手。
真是那只手将我推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丧尸的秘密解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开启完结倒计时了吧……
☆、第二十七杀
我觉得我的意识游荡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意识稳定下来附着在什么上面，可是我又感知不到什么。我只能任由自己的意识在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中游走，仿佛被什么禁锢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禁锢我的力量消失了。
我努力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个将我从二十五层高的楼上推下来的家伙，连名字都是假的神棍！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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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我仔细倾听，辨认出了这是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我心下一凛，是我防备心太差了吗？为什么在此之前我没有察觉到分毫，到了这个时候才听到了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我敢肯定，这脚步声是故意让我听到的，之前都没让我觉察到，现在又怎么会让我发现呢，一定是故意的。
这么说，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我看了看周围，因为用打火机照明，这个房间有橙黄色的光，一直延伸到了门外，与黑漆漆的走廊融为了一体。我将拇指松开，火光随之熄灭。
我知道这样很欲盖弥彰，可是此刻，黑暗让我觉得安全。
我扶着墙壁摸到了门口，不管进来的是人是鬼，先制服了再说，虽然我觉得对方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踏入这么明显的陷阱。
等了一会儿，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差几步就到门口的近，然后，脚步声停了下来。
“咚咚”。
声音自我身后的墙壁传来，我吓了一跳，定位如此准确，他们知道我就在这还是只是瞎蒙？我没出声，等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喂，老兄，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的。”一个声音隔着墙传来，那声音甚至还在安静的走廊里回响着。
这是一把很年轻的男声，称得上好听，语调很随意，听着没有任何攻击性。
但我仍然不敢放松，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不该盲目应对。
见我不回应，那个声音又响起：“我们没恶意的，真的，理一下我们呗。”
“我们”？果然不止他一个。
“好吧，既然你不出来，那就交给你了。”后一句很明显不是对我说的。
我正疑惑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谁？我的背后有人？不可能，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注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不可能这里突然潜入一个人并且还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我！我一惊，立刻转身往后看，接着就是一道刺目的白光射入我的眼中，逼得我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在我适应的时间里，对方并没有行动。等到我可以适应着光线的时候，我看到我的对面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正举着一支手电筒对着我的脸照。
“你别对着他的眼睛照啊，小曦。”那个声音又在我的身后响起，不用问，那个家伙进来了。
“叫我jessica，ok？”少女把手电筒从我面前移开，从我的肩膀处往后照去，很显然是去照对方了。
一只手越过我的肩头把手电筒夺了过去，“你也别照我呀，你这孩子真不懂事。”
“你们是谁？”我没敢乱动，盯着少女，话却是问身后的男人的。
光线移动了，从我的身后移动到了我的身侧，那个人走到了我的身侧。接着灯光，我也能看到对方的样子了，是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人，不知是光照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他的脸色苍白，那是一种诡异的白。
即使是丧尸，也很少见到这种不正常的肤色。
他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是示意我不要紧张的意思么？
“你不要对我们这么防备，我们是你的同伴。”对方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示好的意思很明显。
我捉住了他的手，“你们是丧尸？”
“不，我们是人类。”他还是笑着，但是那笑却显得无比自信。
“人类？”被我握住的手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说这样的手是人类的，我不相信。
忽然，原本被我乖乖握住的那只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就见他的手掌一翻，就反握住了我的手。我想抽出来，可是虽然他使得力道不大，但是却让我挣脱不开。
他抓着我的手放到了他的心口，他说：“是人类没错。”
我的手下感受不到任何心脏跳动的迹象，心脏都不会跳动还自称人类，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于不屑，对方笑得很无奈：“看来你还不知道我们的使命。”
我们？使命？这都什么鬼？
“哎呀，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不如我们先坐下来再说吧。”男人耸了耸肩，然后转身看着宿舍内，这里的一切都很完善，是个谈话的好场所。
可惜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你们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企图？”我看着男人，先抛出了我的问题，然后转向那个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少女，“还有，你是怎么接近我的？”
听到我这么说，原本在打量房间的男人更加无奈了，“都说了我们是你的同伴，你不要对我们防备心这么强，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仅限于，你同意加入我们。”少女突然阴恻恻地开了口，给男人的话做补充。
我盯着少女，她这话里威胁的意思很明显，怎么着，还想打一架吗？虽然这副身体还没实战过，但是异能充沛，实力应该不差，真动起手来未必会落于下风。
眼见我和少女之间的火花越来越盛，一只手突然切入我俩之间，伴随着那个男人的声音：“s！小曦，不是教过你吗，交涉的事情交给我，你做个乖孩子就好了。”
“哼。”少女冷哼一声。
男人很无奈地对我说：“叛逆期的小孩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真是搞不懂。……要是赵卿在就好了……”
后面那句话他说得很小声，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赵卿”这两个字。不过由于他说得实在太含糊小声，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听错了，但是从发音来听，确实和赵卿的名字的发音很相似。难道他们与赵卿是一伙的？他们就是赵卿口中的“我们”？
为了搞清楚这些，我决定先不动声色，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我看向男人，对他说：“你要说什么，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角色出场，他们是干什么的呢~
☆、第二十四杀
男人先介绍了那个女孩，说她叫小曦——虽然少女反驳他并自称“jessica”——然后他自我介绍他叫陆康的时候，我很想把他从四楼扔下去，他编个假名都这么不走心，这让我很愤怒，他这样让我那个“安立国”情何以堪。不过我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自我介绍完毕，他问我的名字。
又是名字……
我叫冷漠丧尸，我好冷漠
“叫我冷漠。”我也随便敷衍了他一个名字，反正比他看到本《茶与酒的文化》就敢随便乱扯个“陆康”强——那本书就在我身后的书架上，我看到他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瞥了一眼我身后。
互相报上名字——无论真假——这也算是认识了。陆康说他们来自x城，是出来寻找像我一样流落在外的同伴的。
他们来自x城，赵卿也来自x城，那么他们就是一伙的了。他还说寻找像我一样流落在外的同伴，那么“像我一样”的同伴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他们找上我，一定不是偶然，否则满大街的丧尸不找，偏偏来找我干嘛。那么我的特质是，我是一只流落在外的，高级丧尸。
对！他们一定是为了聚集那些不在x城的高级丧尸。他们这是要搞事情啊！
“那么，你们找我做什么？”我问。
“这个……”陆康和小曦交换了一下眼神，“你要加入我们，我才能告诉你。”
我看着他，一脸冷漠。我努力用我的眼神告诉他“你当我傻么”这句话。
“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们。”杜康很无奈地耸了耸肩。
“因为你看起来就很没有信用。”那丫头在旁边吐槽。
“闭嘴，分明是你威胁他，让他不信任我们了。我是被你害的。”
“是吗？可是他看的是你不是我哦。”
这两个家伙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争吵起来，丝毫不在意我这个旁观者的感受，这让我觉得被无视了。我重重地咳了一声，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然后表明我的立场：“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你们走，我也太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了。所以，你们要先告诉我，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两人不吵了，小曦看着陆康，陆康则摸着下巴沉思，我静静等待他的决断。
过了不知多久，陆康终于开口了：“可以，我可以告诉你。”
小曦很惊讶：“咦？你要告诉他吗？”
陆康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那丫头还在品味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如果我加入他们，那么早晚都会知道，所以告诉我也无所谓；如果我不加入他们，那就更无所谓了，2对1，他们怎么也能把我弄死。尸体是不会说话的。
陆康转向我，对我说：“我们的目的是——你想听长期的还是短期的？”
我正凝神屏息等待他的爆料，可是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让我有点傻眼。怎么这还有长期短期之分？
见我傻了，陆康促狭地笑了起来，他说：“短期的很好说，长期的就说来话长了，或许你要跟我们去x城自己领悟。”
“那你说说短期目的吧。”
“攻陷人类最后的避难所，b市。”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口齿清晰，哪怕外面风再大，也足够我听清楚了。
在他的话音落下，我也同时理解了他的意思，他们这是要对人类发起最后的攻击了？一群高级丧尸？
我惊讶地什么都说不出来，虽然我知道终有一天b市会面对所有丧尸的围攻，可是没想过会是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式，甚至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会不会参与进去。
“哈哈，他傻了。”那丫头看见我的样子，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笑了起来。
女孩子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动听，有一瞬间，这笑声似乎让我想起了什么，但是等我仔细回味却又发觉什么都没有。不过我无暇理会这个，急忙问道：“你要我跟你们去围攻b市？”
“是的。”
“为什么？”
“为什么啊……”陆康想了想，似乎在斟酌用词，“这个说来话长，不是一时能说清楚的。简单来说呢，就是把剩下的人类也变成我们的同伴。”
“把人类都变成丧尸？”我皱眉，虽然我在作为中低级丧尸的时候是有把人类变成同类的本能，可是没想到到了自由度更高的高级丧尸也受这种本能的驱使——而我自己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个体差异吗？
杜康伸出食指在我的面前摇了摇：“不不不，都说了我们是人类，才不是什么丧尸呢。”
“那外面那些是什么？”我猛然看向阳台，虽然只能看见外面黑漆漆的夜幕，可是我的指向很明显，我指的是那些游荡在校园里的没有自主意识的低级丧尸。
“失败品，或者残次品。”回答我的是小曦。
“啊？”我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有些惊讶。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被陆康打断了。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的问题太多了，再这样下去，可就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太不划算了。”
他眯起了眼睛对我笑，那样子很像狐狸，但是看着他的笑，我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赵卿的笑。
该说他们不愧是一伙的么，都这么喜欢笑，笑得还都让人如此忐忑。
“你现在可以选择了，加入，或者不加入我们。”他虽然还在笑，可是我能感觉到一股压迫感来。
该怎么回答？加入还是不加入？
“最后一个问题。”我咬了咬牙，问。
陆康露出一个“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的表情，然后叹了口气，“说。”
“为什么选上我？”x城和a市之间就算不是很远，但是要赶过来也很麻烦，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依据是什么？
“因为你是成功品啊。”他说。
成功品？是说与那些“失败品”的中低级丧尸吗？
“我们只是在收集所有成功品而已，也不是特意来找你的。”陆康见我还是不明白，干脆把话说开。
不是特意来找我，这让我放心了很多。毕竟在我看来，我还是很特殊的，死掉可以换个身体重生，如果这个秘密被别人知道的话，我的处境就很糟糕了。现在看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把我当作“普通”的高级丧尸。
“特殊”是需要代价的。
“什么都告诉你了，那么，你的回答呢？”陆康问我。
我陷入了思考之中，围攻b市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加入他们对我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坏处。本来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四处游荡，虽然有怼日天这个目标，不过现在他在防守严密的b市，我也轻易不得入内，跟着他们，说不定还有机会下手。虽然这跟我要靠自己的方针有冲突，不过总归是条出路。
我在脑子里一下子思考了很多，左右衡量之后，做出了决定。
“好，我加入。”
“欢迎。”陆康对我伸出了手。
我也伸手握住了他的，于是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摇了摇。我觉得人类的礼仪，由两只丧尸做起来很荒诞，很可笑。
去路已经决定，我便等着他们的下一步安排。
我本以为他们会带我回x城，但是没有，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c市。
陆康为我解惑：“我说过了，我们不是特意为了找你来的。”
好吧，不是特意为了我，那就是顺道，然后他们还要去顺道其他人。可真够忙碌的。
在告知我下一站的目的地后，我以为他们会立刻出发，但是陆康却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瘫在椅子上不动了，那丫头也是。
“不走吗？”我问。
“不急，这天还没亮呢，乌漆麻黑的，我可不喜欢赶夜路。”陆康一派惬意姿态。
“我也不喜欢。”
不，我收回那句话，他们可真够悠闲的。
“你也不要在那站着了，坐下休息休息呗。”陆康向我建议。
休息？我怎么不知道丧尸还需要休息。
我盯着他看，直到把他看得眼睛都闭上了。
他闭着眼睛对我说：“虽然身体不需要休息，可是心是会累的，心是需要休息的。”
连心脏都不会跳动的家伙在胡说什么呢？
我懒得理会他们，绕开他们往阳台走去。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我抬头看着天空。
月亮很亮，虽然他本身不会发光，只是反射太阳光。圆盘一样的月亮周围点缀着一颗颗星星，像是一颗颗掉落的珍珠。
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仰头看夜空是什么时候，此时看到这一幕，总觉得非常怀念。
我看得非常专注，没有城市的灯光影响，夜空的一切都看得如此清楚，非常美丽。忽然，有一道灿烂的光出现在夜空之中。
是流星。
“流星！”我情不自禁叫了起来，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见到吧，所以此时看到还是很惊喜的。
“流星在哪？”突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扭头去看，小曦就站在我的身边，趴在栏杆上正往天上看。
我每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不对，她出现得太过突然太过诡异，即使我毫无防备也能感知到我的身边刚才并没有任何东西，我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接近，她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里离室内有一段距离，而且离我出声到现在也才不过一两秒的世界，她的速度再快也不至于快到这种程度。
她没有回答我，反倒是闭目养神的陆康说话了：“小曦你看你都把他给吓到了。”
“真是抱歉了，这孩子一激动就喜欢乱用能力了。”
“能力？”
“嗯，能力。她的是……”
“瞬间移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废话有点多_(:3j∠)_
☆、第二十五杀
现在的情况是，小曦的身前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举着拳头就冲着娇小的她打去。小曦就那样站着，直到拳头快到她的身前，她忽然消失了，然后出现在大汉的身后，同时一拳打在他的腰上。
拳头砸中对方的身体，传来沉闷的声音。接着她又消失，出现在了大汉的身前，背对他一记肘击击中对方腹部。这两下就已经让那个大汉吃痛，跪倒在地捂着伤处痛苦不堪。
“服不服？”小曦站在他的身前，问他。
原本以为大汉没有反抗之力，哪知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伸手向小曦的脚腕抓去。眼见就要得手，小曦又不见了。再次出现时，她在大汉的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刀。下一瞬间，长刀被插入了大汉的脑袋里，又快又狠又准，大汉毫无反抗之力，巨大的身体就这么委顿在地。
我和陆康在一旁围观，虽然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战斗，看到这一幕我是有些胆寒的。瞬间移动的能力太可怕，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会出现在哪里，会攻击哪里，需要防御哪里，一点也不知道。打不到，防不住，简直是任人宰割。
更令我震惊的是，小曦这么小的孩子，杀起人来——虽然不是人，而是丧尸——一点也不手软，不知道她做过多少次，也不知道她在杀掉对方时在想些什么。
小曦松开刀柄，任由那把长刀继续插在对方的脑袋里。她向我们走了过来，边走边说：“我还当他有多厉害呢，大言不惭的，结果居然这么弱。”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陆康拿出手帕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嘴上说的话却很敷衍。
尽管刚刚杀掉的是同类，但是他们也丝毫没有触动，只有我在震惊。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我跟着他们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我们又找到了三只高级丧尸，陆康向他们发起了加入的邀请，可是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绝。陆康继续试图说服，可是他们还是不同意，甚至还主动动起手来。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我不是很懂，为什么这三只都拒绝了他的邀请，这太诡异了。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那么第三次呢？这可不是用意外能够解释得了的。
这些盘踞一方的高级丧尸难道有什么自己的打算？还是说，他们注意到了什么于他们不利的点？
“又杀了一个，这已经是第三个了，这一个月来，我们毫无所获。”我这么说道。
“这是正常的。”陆康将手帕收起，侧头看向我，对我说道。
“嗯？”
“如果他们想要加入我们的话，在一开始就会受到感召主动前往x城。”陆康说，“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抱太大希望，不过你是个例外。”
“什么意思？”
“那些没有到x城的家伙，我们称之为‘叛逆者’。我们此行，你也可以理解为‘招降’，让那些叛逆者改变心意回归王的麾下。”
按照陆康的说法，在末世之初，所谓的“王”就已经召唤过那些高级丧尸前往x城报到，愿意臣服于“王”的自然会去，而不愿意前往的则是“叛逆者”。顺从者在x城，叛逆者流落在外，这一次陆康带着小曦出来，也只是抱着也许能带回去一两个的想法试一试，结果遇到了愿意加入的我。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改变心意加入我们。”陆康问我。
我直视他的眼睛，“我说过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当初因为什么而不加入，但是现在我没有那个理由，所以加入你们。”他们问过我的事情，我无法照实说明我的情况，只能真假参半的糊弄过去，倒是也让我混过了。
陆康耸耸肩，“好吧，我相信你没有说谎。”
“如果你想起来，你会叛变吗？”
一直没说话的小曦忽然说话了，一开口就是这么难回答的问题，这让我很为难。
“不要问以后的事情，谁也不会知道的。”陆康为我解了围。
“可是你会知道。”小曦的表情很严肃，她对陆康说，“你只要想知道，就什么都会知道。”
他们又在进行这种我听不懂的对话，我觉得很无奈，他们不愿意挑明直说，我也只能跟着一起打哑谜。不过据我推测，这多半是在说陆康的“能力”。
所谓的“能力”不同于异能，异能类似于skill，也就是“技能”，而“能力”属于gift，天赋，或者更接近于超能力。“能力”只在高级丧尸中才有，但不是每一个高级丧尸都会有，具有能力的也只是少数。而小曦的瞬间移动就是“能力”的一种。
听到他们对能力的说明，我想到了在地下实验室的时候，那把莫名其妙被还原的锁。之后我做了个实验，我打碎了一个玻璃杯，然后在我想着它原来的样子的时候，它还原了。它从一堆玻璃渣还原成了玻璃杯。
我的能力是复原。
我觉得这是个没卵用的能力，于战斗方面没什么用处。不过杜康安慰我，聊胜于无。好吧，聊胜于无。但当我问到他的能力的时候，他只是笑而不语，看样子知情的小曦也不愿意告诉我。我只能根据他们透露出来的蛛丝马迹自己推测，不过范围太广，还是没有头绪。
陆康摸了摸小曦的头，作为这段对话的结束。然后他转向我：“我说，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也找到了新人，不如我们回去吧？”
我还没说什么，小曦不悦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我可不想回去，赵卿在那。”
这一次我听得清清楚楚，小曦说的是“赵卿”，其实以往他们的谈话里也会提到这个名字，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陆康抱怨不懂小女孩的想法，如果赵卿在就好了。我趁机便问了出来：“赵卿是谁？”
“是一个很讨厌的女人。”提到这个，小曦看起来很不开心。
陆康又摸了摸她的头，说：“别瞎说。”转向我，“她是我们的一个同伴。”
“我可不承认她是我的同伴。同伴可不会随便读取别人的想法。”小曦一把挥开陆康的手，然后瞬移到了窗边，看来她真的很不喜欢赵卿。
不过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我就是个智障。
我猜赵卿的能力是读心。
她能够读取别人的想法，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对我下手。她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想法，与我虚与委蛇，设下陷阱，挑拨离间，最后将日天之手将我置之死地。她从一开始就在耍着我玩，我算什么，她无聊的消遣吗？哼，这个女人，果然是小看了她。
不过那时候也是我所掌握的情报不多，如果我早知道她有读心的能力，我一定不会与她有任何接触。不过她既然读取了我的心思，那么她也一定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不断重生的秘密。但我现在换了副身体，这是一副她不知道的身体。她在x城，我也即将去到x城，那么我应该极力避免与她接触，否则与她一见面，她一读取我的想法，我瞬间完蛋。这可真难办，现在只知道她的能力是读心，如何使用，使用有没有限制都不知道，看来我要多旁敲侧击一些了。陆康虽然笑眯眯的，不过是只笑面虎，与他周旋我得不到任何好处，那么就应该对小曦下手。
哪怕她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丧尸，但是她的本质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心思应该还是很单纯的，否则不会这么轻易就表现出对赵卿的厌恶。我只要多套套话，就一定能从她那里套出些什么来。
陆康最终说服了小曦，于是我们三个一起踏上了回x城的路。
一路上我们都在一起，我找不到和小曦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套话，因为小曦回程的路上兴致不高——至少和去寻找其他同伴时相比兴致不高。我便假意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等她回答因为赵卿的时候，我趁机询问了一些关于赵卿的情况，而她似乎正愁找不到人吐槽，跟陆康吐槽，他只会帮赵卿说好话，主动跟我吐槽也拉不下脸，但是现在由我主动问，她就很高兴地说了。
根据她的说法，赵卿是第一批抵达x城的高级丧尸——陆康似乎比她还要早一些——所以很受重视。她的能力是读心，每次只能对一个人使用，使用时间只有几分钟，并且不能连续使用，而范围也有限制，要在她十米范围以内才能生效。正因为她的这种能力，所以她被派去伪装成人类混入b市搜集情报。
这些信息都在小曦的零碎言语中，我一点一点提取出来的。我一边听着她喋喋不休地吐槽，一边打着自己的算盘，赵卿的能力虽然叼炸天，不过限制颇多，尤其是十米限制，只要我不接近她十米以内，我就很安全了。距离是关键。
想想在b市的那些日子，我几乎每天都会和赵卿来一次被迫的非自愿的近距离接触，原本以为那是她的恶趣味，现在想来，完全就是在读取我的想法。
恕我直言，赵卿真是我见过的最心机的丧尸！
陆康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小曦的吐槽，因为不是吐给他听的，所以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不时从后视镜里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就这样，两天后，我们到达了x城。
作者有话要说： 到达x城，即将开启新副本【别信！
☆、第二十六杀
如上次一样，还没进x城，我就开始惶恐起来，不安充斥了我的心。
陆康说，这是正常现象。
他向我解释，因为x城里有“王”坐镇，等级比较低的丧尸接近自然会惶惑不安，这是对强者与力量的敬畏，就像那些低级丧尸也不敢接近高级丧尸的领地一样。非常正常。
关于“王”的信息没有多少，只知道他是统帅所有丧尸的王，是比高级丧尸还要高级的存在。在丧尸的整个体系中处于金字塔的最顶端。
我强忍住不安，随他们进了城。
原本我以为x城里也到处都是丧尸，破旧颓废，可是进城之后才发现，这里没有一只慢慢悠悠晃荡在路中间的中低级丧尸，来来往往的全是外表与人类无异的高级丧尸。陆康为我介绍，x城里存在的全是高级丧尸，大概有几千只。
与人类的数量相比，几千只高级丧尸当然不算多，可是在人类中能够与丧尸对抗的也只有数量稀少的异能者，而能与高级丧尸对抗的异能者更是寥寥无几，异能等级起码要到a级。如果这么多的高级丧尸去围攻b市，只怕b市的那些异能者们撑不到一刻就要全灭，然后b市沦陷，仅剩的人类将全部被同化成丧尸。
将人类全部变成丧尸，这就是“王”的目的吗？
陆康在一处住宅区停了车，转过来对我说：“这里已经没有人类了，到处都是空房子，你可以随意选一间自己喜欢的住。”
大概是一路上跟我吐了太多槽，小曦已经把我当作自己人了，她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楼对我说：“喂，看到了吗，我就住在那里哦！我说你要不要来和我一起住？那栋楼还有很多空的哦。”
对于她的盛情邀请，我当然是从善如流，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从她的嘴里挖出来，和她当个邻居听起来也不错。于是我欣然答应。
小曦看起来很高兴，她说：“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吧，我带你去看房子！”她拉开了车门就踏了出去，我也跟着下了车。
“喂，神棍，你待会儿去哪？”小曦趴在车窗边问里面的陆康。
陆康想了一下：“去看看赵卿吧，毕竟人家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伤好了没。”
“切，”小曦嗤之以鼻，“对人家这么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她呢。”
“或许呢。我走了。”说完，他一脚踩下油门就走了。
汽车一溜烟便开走了，只剩下难闻的汽车尾气给我们。我对他最后的那句话有些介意，我皱着眉问小曦：“怎么，丧尸之间还能谈恋爱？”
“不知道。”她耸肩，“还没发生过这种事。不过神棍他肯定不是喜欢赵卿。”神棍是她对陆康的特有称呼，我觉得挺贴切，这家伙确实有些神神叨叨的，很像个神棍。
小曦拉着我走了，我一边跟她走，一边问道：“那他去找那个赵卿干什么？他是那么有同胞情的家伙吗？”
“赵卿那里有一些他很感兴趣的情报，之前她带着一身伤回来没有细说，然后我们就外出了。他一直很在意这个，所以回来了就迫不及待去找她了。”
“情报？”
“好像是和一个叛逆者有关的，具体我也不知道，没兴趣。”
这丫头对我还真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我问什么就答什么，果然社会经验太浅。对此我还生出了一些愧疚来，不过这只能偷偷放在心里愧疚。
和叛逆者有关的情报？赵卿接触到的叛逆者指的就是我了，果然，赵卿什么都知道了。如果她把事情都告诉了陆康，会怎么样？应该不会怎么样吧，反正她也不会知道换了身体后的我是谁，就让那个神秘的“安立国”成为他们心头挥之不去的疑问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接近赵卿了——除非是暗杀她。
小曦把我带到了她的住处，在顶楼，二十五层。我们不是爬楼梯，也不是用异能上去，而是乘坐电梯。
这让我很惊讶，这座城市的一切设施好像都可以正常使用。外面的大门需要在电子密码锁上输入密码，上到高层可以使用电梯，进入屋子后，室内太暗，可以按下电灯开关，然后，室内一片明亮。
“为什么你这么惊讶？”小曦看我一脸呆滞，有些不太能够理解，“土包子吗，电梯都没见过？”
“不，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里有电？”
“为什么不能有电？还有水呢。”她大概是觉得我问的问题很白痴，对我翻了个白眼，“这些可是现代生活的必需品啊。”
“不不不，”我想了想该如何说明我的困惑，“这里不是全是丧尸吗？丧尸之城，为什么还有水电的供应？”
小曦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她想了想，对我说：“你这家伙看来一点都不了解我们。”
“谁说我们就不能有水电的供应，难道我们就不用生活了吗？”
她用的是生活，而不是生存。二者的区别犹如天壤之别，生活追求的是品质，生存追求的是活下去，在我的认知中，生活是人类才有的追求，其他的都是非人类的追求，包括丧尸。
我很困扰，在他们的认知中，“我们”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他们自称人类，并不认为自己是丧尸，是非人类的存在。
我问她：“我们是什么？”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奇怪，我们是人类啊。”小曦说的果然还是那个答案。
好吧，“我们”是人类。我又问：“那b市的那些是什么？”
“人类啊。”
也是人类？“那我们和他们的区别是什么？”
都是人类，不对吧，我们和他们的差别很明显。都被称为人类，显然是不对的。
“我们是更为优秀的人类，而他们是落后差劲的人类。”小曦这么说着，“而我们的目的是使他们进化，成为和我们一样优秀的人类。”
“这就是我们的使命，你懂了吗？”
听到这话，我的脑子里一片懵逼，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所谓的使命竟是人类改造计划？帮助旧人类进化成为新人类？这太可笑了。
见我还是懵的，小曦戳了戳我，说：“怎么，你被吓到啦？嘿嘿，很多人在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都是这个反应。知道吗，我们可是在为人类的进化做贡献哦！将来人类的进化史中，可是会有我们的一笔的。”
“这是谁告诉你的？”“人类进化史”什么的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能够想到的，一定是有人告诉她的。
“是王啊。”小曦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我们接受了王的感召来到了这里，得知了自己的使命，我们将为人类的进化做出贡献，这是荣光。”
人类的进化方向是丧尸？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即使拥有强大的异能，即使体魄无比强健，但是心脏无法跳动的身体，不就是尸体吗？随着时间的流逝，哪怕是高级丧尸，身体也在缓慢腐烂，迟早成为一具腐朽的行尸走肉。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抵触这个人类改造计划，我是丧尸中的一员，将人类统统变成我的同类，这应该是我无比乐意的事情，可是在知道了真相之后，我在抗拒，我在抵触，我不愿意让这个计划顺利实施下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是我在人类之中呆了一段时间，被他们感化了吗？不对，说什么感化，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我说：“我想静静。”
小曦指了指天花板，说：“那你去天台想静静吧。”
我听从了她的建议，来到了天台。
我站在栏杆前，俯瞰着地上的一切，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这里不像是丧尸之城，而只是一座普通的人类城市。
真是奇怪，明明是丧尸却自称人类，明明是非人类的存在，却妄图改造人类，未免有些太自大了吧。可是更奇怪的是，我明明也是丧尸，却一点也无法理解这个计划。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远处有灯光亮起，路灯也陆陆续续亮起。这个城市和a市、b市都不一样，很明亮。这是一座不惧怕黑暗的城市。
有些荒诞，人类的城市黑暗无比，丧尸的城市却如此光亮。
我看着远处的灯光，心里迟迟平静不下来，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加入这个荒诞的人类改造计划之中吗？还是逃离这里，不去参与？
我原本的目的是什么来着，我只是单纯地想找日天报仇，可是现在，我觉得我陷入了非常巨大的漩涡之中，无力脱身。
有脚步声响起，我回头，是陆康。
“小曦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他问我。
我没理他，小曦肯定都跟他说了，他这话太明知故问了。
“真可惜，没看到你震惊的脸。”
恶趣味。
“看来你很不愿意加入这个计划？”陆康走到了我的身后，我转过身靠着栏杆与他说话。
“你哪里看出来我不愿意了？”我露出不屑的表情。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看着某个方向，沉默。突然，他说话了，他问我：“你知道如果他们想要保全自己，该怎么办吗？”
谁？我看着他，忽然就意识到，他指的是在b市的人类，他看的方向正是b市的方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试探我？
我没说话，他似乎也不指望我会回答，自己继续说道：“有两个办法，一个长期的，一个短期的。你想知道吗？”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马脚，这个家伙神神秘秘的，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来你不想知道，但是我想说。”
他说：“长期的办法，他们死守b市，竭力保全里面的人类，百八十年后，我们自然会灭绝，到时候他们的后代就可以出来了。”
无聊时我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也得出过这个办法，这似乎确实可行，丧尸没办法繁殖，只能依靠丧尸病毒感染人类增加同伴。不过我也想到，既然丧尸没法繁殖，那么等到所有人类都变成丧尸，岂不是等到丧尸全部都自然腐烂之后，“人类”这个存在将不复存在了？
陆康又说：“不过这个办法他们是等不到了，因为不久之后，我们就会集所有人之力全力围攻b市，到时候里面的所有人都难逃同化的命运。”
“那么还剩短期的办法，那就是，杀掉王。”陆康看到我震惊的样子，笑了笑，继续说，“王是我们一切力量的源泉，没有了王，现在构筑的一切都将崩塌。虽然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就是这么一回事。杀掉王，人类就安全了。”
“之前，有人类闯入了这里，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些情报。所以，为了保全自己及同伴，他们一定会对王下手。”
闯入的人类？那一定就是日天他们了。想到他们满身是血的仓皇逃离，一定是深入到了非常里面，才探得这些情报。这些情报对人类及其重要，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所以一定会派出死士来孤注一掷一次。谁会被派出呢？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最为厉害的那几个人。
日天会是其中之一。
不过现在我该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眼前的陆康。我看着他，“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是我的同伴，告诉你这些，不可以吗？”对方回答得漫不经心。
好吧，这也算是一个理由，给新来的说明一下情况，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理由。
他又说：“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吗？”
“不知道。”
“预知。”
“什么？”
“预知未来。”
我惊讶了，瞬间移动和读心以及我的复原这些能力，就已经很让我惊奇的了，但是居然还有预知未来这样怪力乱神的能力，怪不得小曦要叫他神棍了。
不过他信誉不佳，我倒是怀疑起他是不是在诓我了。而且，他忽然告诉我他的能力干什么？之前明明藏着掖着都不让我知道的。
“看来你不相信。好吧，那我就给你演示一下吧。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
“那我告诉你。”陆康看向了我的身后，“你会从这里掉下去。”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好端端的我怎么会从这里掉下去，真当这栏杆是摆设啊！我回头看了一眼，正想开口嘲讽他几句的时候，忽然感到胸前一股力量将我往后推去。这力量太过强大，我完全抵抗不了，于是我的身体就这么撞上了栏杆，然后栏杆被撞断，我就这么直直向后倒去，然后坠了下去。
我想要使出异能减缓我下坠的趋势，可是我的身体一点都动不了，我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往下坠，无能为力。
从二十五层高的楼上摔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我只能说越来越快的下降速度使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在这下坠的冲击中，我唯一留下的印象是陆康伸出的那只手。
真是那只手将我推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丧尸的秘密解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开启完结倒计时了吧……
☆、第二十七杀
我觉得我的意识游荡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意识稳定下来附着在什么上面，可是我又感知不到什么。我只能任由自己的意识在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中游走，仿佛被什么禁锢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禁锢我的力量消失了。
我努力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个将我从二十五层高的楼上推下来的家伙，连名字都是假的神棍！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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