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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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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金手指不太对 作者:清凉油小王子

    第26节

    “我劝它离开日本,这样这里的法则就无法惩罚到它,因为它留在这里终有一天是会被耗死的。”

    “但它不愿意,说着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留了下来。”

    “这一留也就是好几百年了。”

    “你知道吗?”藤田举起手,向我笔画了一下,“最开始的时候,阿桃大概有这么高,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几十倍大小,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现在只有两个我这么高了。这样算来,以它的力量,可能最多也只能再撑几十年了吧。”

    “如果百年内,这本书没有流转最后一次,那阿桃就会带着遗憾离开了。”

    “那……那我现在将这本书送出去,可以吗?”

    藤田摇了摇头。

    “必须是它的所有者死亡之后,被下一个人触摸到,才算完成了一次流转。这也就是当时妖怪们会不停厮杀的原因,妖怪的生命比起人类来说,太长了,它们等不了那么久,干脆将上一个持有者杀掉,自己占据下来比较好。”

    我闻言皱了皱眉,有些无法理解:“可是你也说了,阿桃等的是第一千个持有者,那么在此之前拿到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那它们为什么还要这么……这么……杀来杀去的呢?”

    “因为这本来就是个秘密,根本没有人知道这本书必须流转一千次才有用啊。”藤田对我笑了笑,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

    我暗自吞了吞口水,本想继续问下去的心情也消了,但我很快突然意识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如果流转一千次是个秘密的话,那滑瓢是怎么知道的,它说它告诉我的那些事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那这个别人是谁?

    我觉得这人不太可能是惠子小姐,毕竟藤田是连惠子小姐都敬畏的妖怪,所以她又怎么可能知道上位者的秘密。

    我正思索着,却见藤田突然从袖间抽出了一把匕首。

    “言叶崇,你知道自己的寿命吗?”

    我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之前那只白虎提过,它说我能顺顺利利地活到一百多岁。

    等等……一百多岁……!!

    我瞪大了眼睛,突然意识到了对方的意思。

    阿桃的状态只能再撑几十年,而我却至少还有接近百年的生命!

    “我不能让我最重要的朋友带着遗憾离开,所以最后一次的流转必须现在开始。”藤田注视我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么,对不起了。”

    诶诶诶!卧槽!他是要杀我了?!

    我后退了几步,见他开始慢慢逼近,彻底慌了。

    “我我我之前将你的女儿带回来了,你、你怎么可以杀我?!”

    藤田并没有丝毫犹疑,直截了当地道:“我曾问过你要什么样的报答,后来也将望京草给你了,我们之间的因果已经了结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开始发力,仅仅是一瞬间就来到了我的跟前。他那把磨得发亮的匕也首直直地对准了我的胸口。因为他的气势太过强大的关系,我心里哪怕再想逃跑,可身体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匕首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我彻底放弃挣扎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腰间一紧,再然后就没了知觉。

    ——

    “你不追上去?”见少年已经失了踪影,一直躲在一旁窥伺的山神走了出来。

    “既然被带走了那就算了,本来我也没有真想杀他,这只不过是个测试罢了。”藤田将匕首在衣袖上擦了擦,神情并未见丝毫不甘。

    “那么测试的结果怎么样?”

    “啧……果然是大气运者……动不了……”藤田顿了顿,嘴角又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阿桃已经等不起了,希望他的气运真的能分给阿桃一点,别让我白带他来了一趟。”

    山神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对方身后的桃树,随后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再问。

    他同样也希望言叶身上的气运能够带给身边的人,毕竟不只是藤田的朋友等不起,连他自己也快等不起了。

    ——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冰块做成的床上,虽然身下有垫一些兽皮,但那深深的寒意还是能轻易地透过它们传递到我的身上。

    我有些受不住,赶紧从床上下来了。

    之前自己似乎是在听藤田说故事,然后对方突然动了杀意,但是就在自己快□□掉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人救走了。

    我想到这,赶紧摸了摸胸口,见没有任何血迹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醒啦。”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紧接着我就感觉自己被人紧紧地抱住了。

    “啊啊啊啊!言叶君这种迷茫的表情好可爱啊!快点过来让姐姐疼你哦!”

    说着我眼前一黑,整张脸贴上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该、该死!又被埋胸了!我现在终于知道是谁救了我了!

    在我彻底喘不上气之前,面前的家伙终于松了手。

    “这么久没见面,言叶君有没有想我啊?”

    我红着脸,有些愤愤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正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不能上山的元胸——雪女玲奈!

    一个用御姐皮勾搭漂亮少年的老妖怪!

    自己上次去见山神的路上就是遇到了这个女人,然后被她直接从马车里拽下来拖到了小树林里。

    辛亏山神及时赶过来,不然差一点就要被她杀掉了。

    “言叶君见到我似乎并不是很开心啊……”玲奈见我一直这个表情,神色有些尴尬,“上次真的只是个误会!我那个时候太愤怒了,根本没有理智,所以误把可爱的小言叶当成别人了,才动了手……”

    “你看我这不是救了你一命吗?应该可以功过相抵了吧?”

    我想了想只得叹了口气,收回了一脸的戒备:“谢谢你救了我,上次的事我就不计较了。那么现在我就先离开了,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再好好感谢你。”

    “我可不想你下次再感谢我,干脆就现在一次性还清吧。”玲奈说着就要开始解和服,她的速度非常快,我喊“停下”的时候,她已经脱得见肩膀了。

    “你……你这是再干什么?!”我背过身体,根本不敢看她,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快打结了。

    “你不是说要感谢我吗?那就给我捏肩膀捶腿揉、胸啊!”

    最后一个是什么鬼啊!

    ☆、第90章 二十四

    二十四、

    就算要捏肩膀也用不着脱衣服啊喂!

    “我准备好了,言叶君开始吧!”

    我闻言微微侧了侧脑袋,见对方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转过身来。

    捏肩膀什么的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啊……

    雪女趴在床上,翘着脚,一脸享受地开口道:“言叶君好棒啊~我感觉很舒服呢~”

    “你开心就好……”因为她的声音太过甜腻的关系,为了不让自己有太糟糕的联想,我只得转移起了话题,“这个……雪女小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雪女慢慢从冰床上坐了起来,我赶紧收回了手,却见她脸上堆满了失落。

    “这个……现在天色暗了,再不回去我家里人会担心的……”说着话时我又看了一眼她的神色,随后心里一软,嘴边的话也犹豫了起来,“……呃……下周周末的时候我会放假……如果雪女小姐不介意的话,下次上山的时候我还是可以来找你的……”

    “你才不会来找我!你恨不得永远都见不到我才好!”

    我的话似乎有什么地方激怒到了对方,雪女气的头发上瞬间结满了冰霜,她的瞳孔颜色也变成了非常非常浅的白色。

    她迅速起身,然后直接用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虽然脖子上的力度没有到让我呼吸困难的地步,但确实也不怎么好受。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就因为我和你不一样吗?!”

    在我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对方就开始说话了,语气里的情绪相当不稳定,手中的力度也开始失控。

    感觉窒息感愈重,我拼命挣扎了起来,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没有……我不讨厌……不讨厌雪女小姐……”

    “好难受……不讨厌……不讨厌你……”

    我不停地解释,但始终都没有得到回应,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

    她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充满了惶惶不安:

    “你真的不讨厌我吗?”

    我已经缺氧到视线模糊了,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是拼命地点头。

    几乎是一瞬间,我脖子上的力道就松了下来,而我也因为缺氧所造成的头疼,而控制不住平衡。但在我滑落到地上之前,她就先一步抱住了我的身体。

    “你不讨厌我就好……不讨厌我就好……”

    她轻轻地抚弄着我的背部,像抱玩具一样将我死死地抱在怀里,还不时地用脸颊蹭蹭我的头发。

    不得不说,即使已经快成年了,我的身高依然没有面前女性姿态的妖怪来得高。

    我飘忽地想了一会儿,身体也渐渐缓了过来。

    但我不敢出声,更不敢推开面前的女人,我就怕哪里又惹到她,待会儿被卡着脖子卡到死。

    上次遇到雪女的时候,她也是这种状态。直接将我按倒在草丛里,然后不停问我为什么讨厌她为什么讨厌她什么的。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所以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拼命地挣扎着想逃开,结果没动几下就被她卡了脖子。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耐心告罄,直接用空手结出一根十分锋利的冰柱,就要往我的眉心上刺去。

    幸好当时山神感觉到了不妥来得及时,不然说不定我就真得死在她手上了。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吗?”雪女松开了手,那根锋利的冰柱直直地掉落了下来,但在接触到地面前就化成了液体,“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看了眼山神,犹豫地道:“言叶崇,我的名字的言叶崇。”

    “言叶……原来不是他啊……”雪女喃喃自语着看着我,瞳孔慢慢变成了黑色。

    奇怪的人……

    当我被山神牵着手带离那里的时候,我曾忍不住回头看过一眼,却发现她并没有离开,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的方向。

    因为那时已经隔得很远的关系,我并没有看清她的神色,只能看见她银白色的头发随着风不停地翻动着,看上去非常非常的寂寞。

    山神后来才告诉我,那个女人其实是雪女。

    “雪女出,早归家。”,在传统故事中,雪女一直是一种相当可怕而冷酷的妖怪,但同时她也拥有令人惊艳的美丽外表。雪女喜欢戏耍人类,她常常会把进入雪山的男子吸引到没人的地方与他接吻,接吻的同时将其完全冰冻起来,取走其灵魂食用1。

    但现在只是深秋季节,根本没有到大雪纷飞的日子,我怎么会在山上遇到雪女?而且看她刚才的样子,分明是把我当成了其他的什么人,所以才会把对那个人的怨恨都转嫁到了我的身上。

    山神对我的疑问不可置否。

    “她一向很少会在这个时节出没,但从很多年前开始,这个习惯就被她改了。当第一片叶子开始变黄的时候,她就已经从沉睡中醒来,开始四处游荡。就是因为她的缘故,野比吕已经很久没有被大雪彻底覆盖过了。”

    “可是为什么?雪女不是应该只能在有雪的时节才可以出现的吗?”

    山神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顿了许久才开口淡淡道:“严格来说,雪女、河神和山神都是被法则所承认的神灵,但因为结界的关系,山神一族一跃成了掌控整片区域的大神灵。不过四季和大雪却是我所无法掌控的,事实上,因为某些观念存在分歧,导致我跟雪女的关系也不怎么好,所以我于情于理也无法强求她带来大雪。”

    “不过我无法动她,并不代表法则无法动她。大雪从跟本上说就是雪女生命和力量的象征,雪越大,她的力量就越强盛。反之如果没有大雪,雪女就什么都不是。孕育大雪本身就是雪女一族的职责,而在深秋季节就提前醒来的雪女,是无法挨到冬季,更无法带来大雪。所以她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自然的规则。总有一天,她会遭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不按照法则做事,连神灵都会被处罚吗?

    我看着山神漂亮的侧脸,一时又想到了他和黑泽老师,所以犹豫着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叶子发黄的时节游荡,那大抵是为了报仇吧……”

    我闻言一愣,随即想当然地问道:“是因为曾经有人类欺负过她,所以她才会恨到在秋季就提前醒来,四处游荡着伺机报仇吗?”

    山神只是着摇了摇头,神情里却莫名有些说不出的东西:“不,并没有,并没有哪个人类曾经欺负过她。”

    “其实如果硬要说的话,应该是雪女给那个人类带去了灾难才对。”

    我被山神都话彻底弄糊涂了,如果并不存在曾经伤害过雪女的人类,那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节出现,还一见我就动刀子?这不是有病吗?

    山神显然看出了我的疑虑,但他并没有多做解答,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雪女她啊,在很多年以前曾经遇到过和你一样年纪的人类少年。她刚才应该是把你当成那个孩子了。”

    “你也算运气好,雪女她最喜欢的就是活人冰雕,幸好刚才她动手只是凝了冰柱,如果是已经将你变成了冰雕的话,那要让你恢复正常就相当困难了……”

    我打了寒颤,说不清楚是不是该庆幸。变成冰雕和脑袋上多个大窟窿,对我来说都一样惨。

    “虽然我刚才已经安抚好了她,但我并不确定她下一次是否还能分清楚你和那个孩子,毕竟自己妄加的仇恨常常使人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所以以防万一,你最近还是不要上山来比较好。等到最后一片叶子也消失的时候,我会再邀请你上山的。因为雪女在一年里只能出现一季,剩下的时候她都必须用来沉睡。等她睡着了,自然就不会再四处活动了。”

    我点了点头,也知道山神口风紧,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作罢了。

    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我居然还会有这一天,早知道死活都应该像他问清楚事情的经过,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地怕踩到对方的雷区了。

    我晃神了许久,等对方的声音再响起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拉了起来。

    “只要你不讨厌我,乖乖地留在我身边不逃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说着她扫开了地上铺设的毯子,一个活动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雪女推开的木板,露出了一条隐蔽的楼梯。

    我根本就不想和她一起下去,但现在受人之制,再不愿意也得妥协。

    楼梯并不算长,感觉走了没几节就到底了。但是底下空间的面积却意外的大,大概得有半个足球场大小了。

    但是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的是,在大块大块或聚集在角落或固定在头顶的水晶灯映照下,我看见面前整齐码放着数不清的冰雕,而这些冰雕,正是山神之前提过的活人冰雕。活人冰雕简单来解释就是在活着的时候就被冻在冰块里,但并没有直接死亡,而是在冰块里像普通人一样经历衰老,最后才慢慢衰竭死去。

    卧槽……我该不会是到了她的工作室,待会儿就要被她变成冰雕了吧……

    我扫视了几眼,腿直接就软了下来,差点跪倒在地上。

    这最靠前的十几座活人冰雕里面,已经虚浮了不少已经老死的尸体,他们都面容无一例外地都充满的惊恐,服装的样式看上去也像上个世纪的。而在他们的后面,同样也是已经老死的活人冰雕,但服装样式也更古老了起来。

    我意识到这些冰雕应该是按收藏到的时间顺序排列的,前面的是年代近一些的,而越往后时间就越长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些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靠拼命想这些东西来转移注意力了。毕竟半个篮球场的尸体盯着你看,能撑得下来真的得靠毅力。

    “你看,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来的收藏。我觉得人类能拥有生老病死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当我在大雪中遇到了看得顺眼的男人时,我就会用冰雪将他们包裹起来,然后带回这里安放。”

    “我挑选的男人,一般都处在相当美好的年龄,我将他们冰封起来,但却不会令他们死亡,而是在我的力量供给下,在冰块中没有痛苦也没有意识地慢慢老去。而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下来看看,从他们身上感受时间流逝的力量。”

    “当他们身上的时间彻底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也不会将他们丢弃到,而是继续留在这里,留在我的身边。”

    听她的自述,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面前的家伙因为是神灵的关系,所以时间从来不会在她身上驻足,这本来是人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却被她硬生生地扭曲成了别的样子。

    因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所以就用人类的生命来给她当时钟。半个足球场的死人,就为了满足她一个人变态的心理。

    这种神灵真的称职吗?!

    山神说某些观念不合,所以跟她关系不好,大概就是面前的这种观念了吧……

    我还以为把人变成冰雕只是她的一个技能,没想到根本不是,而是她取乐的一个重要手段!

    雪女似乎从卡住我脖子的那一刻开始魔障了,哪怕我一脸厌恶和抗拒,但她就像什么都看不到一样,极浅极浅的白色瞳孔望着我,就像在望着一个永远都见不到的少年。

    “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感觉到时间在我的身上开始流逝了。平时我都是一年一年的来计时的,但因为你,我变成了用一天一天来计时。”

    “我无比盼望着每一个再次与你相遇的日子,为此我丢弃了这些我最漂亮的珍藏,因为所有的这些加起来都没有你带给我的感觉来得真实!”

    “我甚至可以听见时间在我耳边低喃,告诉我又过去了一天,我又将于你相见!”

    “但是你却逃走了……而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雪女说到这里的时候,气息又开始不稳了,我眼见她的身上又开始覆盖上了冰霜,下意识地后缩一下,引得她的面容哀戚了起来。

    “我从前无比盼望能够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但现在这却成了一种折磨……”

    “我无法在清醒的状态下度过四季,只能选择其中一个季节醒来。遇见你的那次只是个意外,但其后的每一次,都是为了你而醒来的……”

    “我等了10年……现在终于等到你回来见我了……”

    雪女突然露出了一个极为甜蜜的笑容,她摸了摸我的脸:“你看……”

    说着她慢慢举起了手,几乎是一瞬间,每座人体冰雕上都浮出了一小团像液体一样的冰蓝色圆球,然后迅速地飞向了雪女的手心,化了进去。

    而失去了这些圆球的冰雕,也在刹那间轰然倒塌,化成了一捧又一捧的灰烬。

    倒塌的声音太过密集,我有些惊恐地捂住了耳朵,却见雪女又贴上上来,粉嫩的嘴唇吐露出恶魔才说得出来的语言:“我只要你,其它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为了你将我那些收藏品全部毁掉!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满足你的!我保证!”

    “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没有你的时间我过得真的好艰难……我现在已经无法孕育出大雪了……我将像你一样为时间所限制……我已经变得跟你一样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修介……”

    “对不起……但是……”我看着对方快要彻底黯淡下来的眼睛,终是狠下心回答道,“我的名字是言叶崇,崇才是我的名字。”

    “而你所提及的修介……如果他是姓伊吹的话……那么很抱歉,他应该在很久以前就死了……”

    “……他再也不可能……回来见你了……”

    看着雪女彻底崩溃的眼泪,我突然想明白了山神话里的意思。

    雪女所仇恨的人类并没有欺骗她或者伤害过她,从始至终,那个人类唯一一次没有履行的承诺,就是回来见她。

    而雪女也并没有真的怨恨过这个再也无法归来的人类,哪怕她因为能再遇到对方,而选择在一个不适合她的时间醒来。但同时,她也确实给那个人类带去了最可怕的灾难——死亡。

    伊吹修介,雪女所等待的人,同时也是伊吹的叔叔,那个杀了人被判死刑的少年。

    伊吹的父亲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犯下如此可怕的罪事,他一直以为他的弟弟是被山林的妖怪迷惑了,才替妖怪担了责任。

    他是正确的。

    ☆、第91章 二十五

    十四(上)、

    “啪嗒——”

    有什么东西从窗口扔了进来,砸在了森妃的脚边。

    她定神一看,发现是一只红苹果。

    花山院来了!

    森妃惨白削尖的脸上浮起了一抹虚弱的笑意,她很想如往常一样,起身将手伸出窗口,和对方相触,可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窗口的位置对她而言非常高,而且大小也只能容下一个脑袋,她必须垫着脚尖才能勉强将手伸出去。

    但是她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够了。

    过了一会儿,见森妃这边没有动静,花山院小声地叫起了她的名字。

    森妃努力动了动唇,可是发出的声音连她自己也听不见。

    可恶……好想见见花山院啊……

    ——

    森妃对花山院的感觉一直都很一般,之所以后来帮她也不过是因为想要争夺竹取老师的好感罢了。可这家伙却不知怎么回事,黏上了自己。

    在一起受冷暴力的时候,她就喜欢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大概是怕自己嫌她烦的关系,花山院总是小心翼翼地,也不说话,就是跟着。

    既不被欺负之后,森妃原来最渴望的友谊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但她已没有了那时的心态。

    有些东西,果然是不能错过最合适的时间。

    一旦错过,就没有意义了。

    森妃不想交朋友,但她也不想伤害花山院,而且那时她仍然在为竹取老师的事困扰,所以只能任由对方像小老鼠一样跟在自己后面。

    后来自己不想去上学,被妈妈关在房间里,也只有她来找自己了。

    森妃到现在都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时的情景,对方像只小老鼠一样,沿着屋子小声地叫自己的名字,但是因为声音太小了,她整整绕到第三圈的时候,森妃才发现有人在叫她。

    见自己应声,花山院又激动又紧张,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羞怯地解释说,森妃昨天没来上课,她很担心自己,所以趁下课的时候偷偷跑过来了。但是她不好意思敲门,只得沿着房子乱叫了。

    森妃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对方此刻的神情,必定是涨红了脸,两只手摩挲着背在身后,连一脸的痘痘看起来都会可爱许多。

    森妃闻言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里涨得难受,不知不觉就哭了起来。

    虽然极力压抑,但是哭声还是让对方听见了。花山院紧张地敲打起墙壁,问自己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伤了。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情绪,森妃不想告诉她,自己是因为不想上学而被妈妈关起来了,她忍着啜泣,只道自己是生了病,最近都不能去学校了。

    「森妃酱要好好养病啊……」

    许久后,就在森妃以为对方已经离开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里是满满的紧张。

    「那……那……森妃酱什么时候才会痊愈呢?我……我很想念森妃酱……」

    「……」

    「……如果我一辈子都好不了了,怎么办?」

    「那……那我可以……偶尔……就偶尔……不会非常非常经常的……嗯……来看看你吗?」

    ——

    「人的执念可以强大到什么地步呢?」

    「可以强大到实现所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

    「……但是代价异常昂贵……」

    ——

    花山院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笨的孩子,但是她小时候长得特别可爱,所以从来没有人欺负过她,跟她玩得都特别好,但是自从她爷爷生病,命不久矣,所以一家子搬到这里来照顾他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先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关系得了一场大病,好不容易病好了,却因为药物服用的关系,长了一脸同龄人不可能长的痘,连体型都大了好几个码。

    再后来等爸爸妈妈给她办理好入学手续之后,因为痘痘和体重的关系,她老是被同学欺负。

    花山院的妈妈爸爸非常疼她,同样,花山院也非常爱自己的爸爸妈妈,所以她不愿意让爸爸妈妈担心,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受欺负的事告诉他们。

    一开始的大家还只是取笑自己的外貌,到后来就开始对自己搞恶作剧了。

    花山院红着鼻子将掉落的铅笔捡了起来,这是刚才坐在她前面的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家扔的,她叫他捡起来跟她道歉,但结果只是被扔得更多。

    花山院从来没有遇到过不讲理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愣神了一会儿,也只能低下头自己捡了。

    可好不容易等她把所有的笔都捡回了笔盒里,对方却像是得了什么兴味,又给她扫到了地上。

    笔盒里的铅笔撒了一地,有几只滚得远了,还被其他人捡走了。

    花山院的爸爸是做翻译的,经常陪老板到世界各地去出差,所以自己的文具玩具或者衣服,一水的都是外国货,在这里可招眼了。

    花山院登时红了眼睛,坐在位子上也不知该怎么办,想捡又怕对方又给丢出去。

    见花山院一张肥大的痘痘脸上都是泪痕,黑崎笑得分外开心,他本来不想欺负花山院的,但是不知为什么,一看她那副样子就觉得实在恶心,所以动了恶念。

    他正笑着,下一秒就被人推倒到了地上,然后一只掉在地上的笔被捡起来,插、到了他手心。

    「啊——!!!」

    黑崎疼得在地上不停地打滚,他想要把铅笔取出来,却被身上的人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下次你再敢欺负她,我就把这只铅笔插、到你舌头上。」

    来者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就将铅笔从他的掌心抽出,从他身上起来了。

    花山院被这情景吓了一跳,哭声也止住了。

    见对方帮自己将铅笔都拾了起来,还站到几个人面前,让她们把偷拿的铅笔交还回来,花山院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面前帮她的女孩她有印象,名字好像是森妃什么什么的,总之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而且总是用头发遮着自己的脸,长得也特别高。

    之前她似乎也有欺负过自己,不过没有动手,只是口头上的恶言相向而已。

    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就帮起自己了

    森妃把收拾好的笔盒放回了花山院的桌子上,可还没等她把谢谢说出口,一个跟黑崎玩得好的男生就从后面推了森妃一把,然后趁她摔倒的时候压在她身上,打她的脸。

    森妃也有还击,但还是不敌,被揍了好几下。花山院从来没有见过别人打架,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用力推搡着男孩,想让她放开森妃,可没有任何用处,最后还是老师来了,他们才停下。

    花山院后来想找森妃道歉,其实她也不知道是应该道歉还是应该道谢,总之她觉得对方被欺负了都是自己的错,可具体说些什么她也不懂,想来想去又红了眼,只得偷偷摸摸跟在了森妃后面,然后便见她进了办公室。

    花山院偷溜到窗户外面,小心翼翼地偷看着里面的情景,见竹取老师正替她涂着红药水,一时心里一紧。

    花山院前两次被人推倒到地上过,膝盖和胳膊都受了伤,她那时哭着打算去保健室的,结果半途上被这个竹取老师拦了下来,说她愿意帮自己处理伤口云云,然后硬拉着她在学校绕了一圈才去了办公室。

    给自己涂药的时候,手劲重得不行,见自己疼得叫唤,却只说些怎么被同学欺负了,要好好相处之类的话,不时还应和着其他老师的夸赞。

    花山院觉得这个老师不是好人,她在这方面是唯一有天赋的,喜不喜欢自己,会不会欺负自己,这种事她总是能感觉得出来。

    就像现在这样,她能感觉得出来,同样是帮自己涂药,妈妈给她的感觉就是难过伤心,闻起来是苦涩的,但是这个竹取老师虽然一脸的担心,但是闻起来是甜甜的,这是高兴时才会有的情绪!

    自己受伤,她高兴干嘛?

    花山院不是很懂这些,但她直觉这个竹取老师不是好人,最好离她远远的。

    此时见森妃一脸开心地被竹取老师照顾着,她只觉得得异常担心。

    因为她还是能嗅到甜甜的味道。

    但她还不算太傻,她看着对方那一脸的依恋,知道对方肯定是不可能相信自己的鼻子的。

    这虽然让她既担心又难过,可终究她也只能窝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地看着对方。

    后来几次自己被欺负时,森妃都出手帮了忙,不管伤得有多重,她都只会去办公室找竹取老师,而不是去保健室。

    她渐渐地也明白了,对方并不是心甘情愿帮自己的,而是为了竹取老师才帮自己的。

    这个具体是怎么回事花山院也不懂,但就是知道对方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

    这个认知让她非常难过,但是难过之后,愧疚感却愈增。

    不管怎么样,森妃都帮了自己好几次,而且每次都受了伤,而自己却没有任何事,她一定要好好好好报答对方!

    可她自从病好以后,因为外形大变的关系,人也变得异常怯懦敏感,刚来的时候甚至连句自我介绍都结结巴巴地说不全,更别提向对方道谢了,况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对方,一时耽搁下来,又只得偷偷摸摸地跟在对方身后了。

    后来有一次,班上那个最可怕的连森妃都害怕的日野香穗子突然找自己说话了,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问了自己很多问题。

    因为目前为止,她都还没有欺负过自己,所以花山院难得鼓足了勇气,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

    日野香的问题有些奇怪,主要就是问自己对竹取老师的看法,她和竹取老师没有接触过几次,但印象一直不太好,但她也不懂什么是委婉,只去了那些味道之类没人会相信的部分就据实以答了。

    「看来我并没有猜错啊……」

    日野香看起来非常难过,非常非常难过。

    花山院觉得最难过的时候就是流泪的,但是对方的模样比流泪还要难过。

    她一时动了安慰之心,就摸了摸日野香的脑袋。

    ……完蛋惹……嘤嘤嘤……我都做了什么……

    日野香看起来也很惊讶,但她并没有生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起了自己的事。

    她说自己最开始的时候其实非常不受欢迎,虽然最多就是一些冷言冷语和小恶作剧,但这依然让她觉得非常难过。

    后来她认识了竹取老师,竹取老师是刚调来这个学校的,和其他老师相处地并不好,见她老是受欺负也就经常安慰自己。

    她本来非常感激和喜欢竹取老师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渐渐地反倒是被欺负得更厉害了。

    竹取老师告诉她说,被欺负了,一定要学会反抗,不然对方看你软弱不吭声,会继续欺负的。

    日野香自然将对方的话奉为圣旨,每次被欺负了,就加倍还过去,一次还得比一次狠,果然到最后再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可竹取老师却突然讨厌起了自己,开始照顾起了那些欺负自己的人。

    日野香既难过又困惑,正打算找竹取老师问清原因,森妃姬子突然转学来到了这里。

    森妃虽然名字和身高都很奇怪,但性格非常开朗,为人也不错,所以日野香虽然没有跟她接触过,但是对她的感觉也还行。

    那段时间一直都相安无事,没有人欺负日野香,日野香也不需要报复别人。

    可是有一天,竹取老师突然叫来了她,告诉她,森妃是个说自己坏话的坏孩子,希望自己可以把她教导回来,另外还不希望自己把这些话告诉森妃,让森妃难堪。

    ——

    「我不能容忍她在我最重要的人面前诋毁我,所以我动手了……」

    日野香低着头,语气里听不出任何起伏。

    「可是我最近才发现……有些事……不是从你相信的人嘴里说出来,就一定是真的……」

    ☆、第92章 一

    一、

    我慢慢往山下走去,沿途枝叶枯萎,一如我此刻的心境,有种说不出的迷惘。

    眼前似乎还闪现着雪女最后被冰雪冻住的面容,那上面写满了解脱。

    能够惩罚神灵的,除了法则,还有他们自己。

    雪女将从来只施加在人类身上的酷寒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并对自己进行了诅咒。

    只有再次与某个人相遇,她才能从寒冰之中醒来。

    她希望她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想见到的人。

    哪怕那个人已经轮回,变成了全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而失去了雪女的野比吕,此后20多年都未下过雪,漫长的冬日里,只有寂寥与枯萎的树木与它相伴。

    ——

    走到山脚的时候,我倒是意外地见到了滑瓢,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穿着我出门前所看见的背心大裤衩,而是一整套华美的和服。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也正是他当年第一次到言叶家蹭吃蹭喝时的装、逼道具。

    我正想开口询问,却见他对着我慢慢扯开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往日黑宝石一般的瞳孔里此刻浸润着一片血红。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仅仅是因为看见了对方长及脚踝的黑发,更重要的是,我又听到了音乐声,与那次滑瓢谈起九尾时身上所发出的,一模一样。

    ——

    “滑瓢”看出了我的异状,他轻笑了一声,明明眉眼俱是我熟悉多年的人,可我却还是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不断蔓延。

    我不明白这恐惧从何而来,我只知道面前的这个“滑瓢”非常危险,危险到我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要逃,就像是本能一样,譬如遇到猫的老鼠。我能感觉得出来,对方站在相当可怕的食物链顶端。

    “太弱了……明明身体里流淌着和言叶斑野相同的血脉,却一点都没有和他一样强大的内心呢……”

    “滑瓢”微笑着轻声说道,随后抬起了左手。

    下一刻,我就被他控制在了怀里。

    这个状态直接将我逼到了崩溃边缘,以至于我根本听不清对方的声音,我只能感觉到我的脸部在拼命地抽搐着,最后实在是控制不住,相当丢脸的吓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空地上,面前是九块一人高的镜子。

    最左边的镜子暗了几秒,随后开始显现出了图像。

    我正在困扰于自己又被搞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却突然被镜子上的小男孩吓了一跳。

    是的。

    哪怕我之前从未见过对方的样子,但是我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眼前的小男孩正是那个隐藏在滑瓢身体里,让我无比恐惧的东西!

    ——

    在妖怪世界里,一直存在着这样一种说法:

    “越是强大的力量,就会受到更为强大的束缚。”

    弱小的且不提,便是如山神维序者一类近乎于神灵的存在,也依旧被力量更强的法则牢牢控制在手心里,一旦有违逆之举,便会被法则处以极为严苛的惩罚。

    而凡此间之物,也莫不如此。

    可万事都有例外。

    阿九就是这个例外。

    阿九是一个有着9岁男孩外貌的妖怪,它没有族群也没有任何亲近之人,自它诞生时它便并非懵懂,因为它的族群,一代只会出现一只妖怪,所以为了保证传承,历代的记忆与力量都会随着血脉而被继承。

    第2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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