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节

    [综]拒绝霍格沃茨的救世主 作者:洛临安

    第17节

    “如你所愿。”伏地魔轻哼一声，漫不经心的同意了这个交换，随即玩味的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可是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倾向不如现在试试看？”他抬手想去勾回魂石的下巴，却被少年狠狠的拍开了手。“玩笑到此为止，站到中间去，今天的仪式完成之后，你就再没有过来的必要了。”少年指了指面前规律闪动着光芒的魔文阵列，只恨不得赶紧结束今天这场，然后理也不理的把人扔出去才好。

    “做的比我想象中的好，”伏地魔在面对这另一个自己时，显然是毫不吝啬于赞美的语言，他勾起唇角微笑，随即举步踏入。回魂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紧握着的戒指放在了预留的位置上，繁杂的魔文在此交汇，引导出属于死亡三圣器之一的终极力量，并回转成一个稳定的循环。少年随即用刻满魔文的银质匕首用力割开了手腕，鲜血如注倾洒在戒指上面，镶嵌在上面的黑色石头在鲜血触及的时候被点亮，殷红的光芒宛若丝线，迅速将整个魔文阵列连接。并不怎么在意魔文阵列爆发出的比以往都要更加强大的力量，反倒是锋芒下落的力度和角度让伏地魔皱起眉，索性少年还算是有些分寸，并没有真的将动脉划开，只是到目前为止流失的血液也已经足够让他难受上一阵子了，但他似乎依旧恍若不觉。

    最后一次仪式在血液的需求上简直就是不见底的深渊，回魂石一直放血到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开始天旋地转，才不得不停手，然后他拿起桌面上早就备下的补血药剂，也不在意味道是多么诡异的让人无法接受，毫不犹豫的仰头把整瓶都灌了下去。

    当魂器与死亡圣器结合在一起，得到的结果会是什么？感受着灵魂被最终修复的惬意和肢体自生的麻痒，魔王的目光若有所思的停留在回魂石身上，他动了动终于生出真实的血肉并被肌肤覆盖的手指，垂下目光翻来覆去的查看着，却不料身周的魔力忽然猛的颤动起来。“你在做什么？”伏地魔握紧了紫杉木魔杖，试图用自身魔力平息下这动荡，却不料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强大魔力在死亡圣器本身所蕴含的力量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别动魔力，很快就好了。”操纵这个仪式原本就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之前的失血同样造成了一定的影像，回魂石现在几乎已经要站不住了，他半倚在桌子边上，忽然发现情况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

    “我想我已经接触到它了。”伏地魔面无表情的说着，眼底沉着一丝冷意，魔力在触及到魔文阵列的那一刻就像是遇到了磁极的另一端那样被完全的吸引住，他拼尽全力也没能将魔力撤回，反倒是被从他血液中一分一分的抽取出去。

    “伏地魔，你是不是疯了？！”回魂石的瞳孔微微一缩，惊怒之下却依旧竭力守住心神，不让情况向更加恶劣的那一步转化，但对方似乎并不配合。魔力随着阵列流转，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无意触及到了几串彼此连贯的魔文，伏地魔的表情微微一变，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魔力将之探查了一遍，然后冷笑着看向阵列外面的人：“你想强迫我签订什么契约呢？”

    听到伏地魔这么说，回魂石就明白他是已经发现了，但是那一部分既然没有启动，他就总还有解释的余地。“你以为会是什么呢？”少年状似无辜的摊了摊手，目光却威胁似的停留在了戒指上面：“只是防止你做出些过河拆桥的举动罢了，你看得懂的，不是么？”“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就算是你也一样，所以别去触碰我的底线。”魔王面上的神色一阵阴晴不定，不过是念及他现在还需要回魂石的帮助，才勉强压下了给少年一个教训的念头，他绝不会杀死另一个自己，但稍加惩戒，在某些时候或许还是必要的。

    恢复实体的事情，伏地魔暂时不想让哈利知道，所以他持续的关闭着和救世主之间的那个连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外面已经停留了整整一个月，而这个前提甚至还是不告而别，他也不知道哈利的情绪从焦躁到担忧再到愤怒已经转了好几个来回。事实上，等到他终于打算回去的时候，救世主的情绪已经频临爆发。

    德拉科发现了这一点，但他并不知道左右着救世主情绪的究竟是什么。

    “哈利，我知道明天有个聚会，你要不要也参与进来？”金发男孩用余光注意着同伴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明显的瘦了下来，下巴更尖肤色也更加苍白，但目光却比之前要明亮的多，仿佛里面正燃烧着火焰一般，不得不说，他的人际关系处的比哈利要好得多。“不必了，我在复习变形术基础的时候发现有些问题还没有完全弄明白，所以明天下午打算去图书馆研究一下，祝你玩得开心。”他现在心不静神不定，去参加这种聚会也只会更加觉得烦躁，于是哈利只是微笑了一下，随即又埋首于自己的课本。

    “可是你的状态很不对劲，哈利。”德拉科索性就在对面坐了下来，他单手托着下巴直盯着对面的人，语气严肃了起来：“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是的，我们一直是朋友。”哈利轻叹口气，放下笔抬起头，神情冷静而坚决：“但这不意味着我一定要接受你的建议，否则，那就不再仅仅是建议了，你说对么？”

    德拉科不说话，安静的盯了他一会儿才拖着腔调开口：“可是我不那么想，哈利，朋友当然不会强迫式的约束彼此的行为，但你至少总要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男孩觉得自己应该承认，他现在的如鱼得水有一半以上都来自于马尔福的姓氏，可是这不意味着他就一点儿眼色都没有，如果他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做后盾，所谓马尔福的荣耀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抿了抿唇角，哈利刚想开口，脸色却忽然一变，他感受到了连接那一端传来的强烈波动，只是异常模糊。没有什么要猜测的了，哈利的脸色猛然阴沉下去，到了这个时候那个人依旧在对自己进行着单向封闭，他到底想做什么？

    第104章 战斗之中的转变

    哈利没有去探寻连接那一端波动的来由。

    救世主低低的垂了目光微笑，忽然抬起头来：“德拉科，你刚刚说的那个聚会，在什么时间？”黑发绿眼的男孩温和的微笑着，掩藏在眼眸最深处的一片阴翳却无端的让人觉得恐惧。他对面的金发男孩张了张嘴，艰难的将涌到喉咙口的问题咽了回去：“今天下午两点，奥杜尔已经提前借好了空教室，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过去。”

    “当然，”哈利笑着点了点头，语气里带了些深意：“我很感谢，德拉科。”救世主慢慢的合上了课本，依旧握在手中的羽毛笔忽然从中折断，德拉科分明看到他握着笔的那只手骨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隐隐的白色。笔尖的墨水随着这个意外在半空中甩出了一道连绵的弧线，尾端不巧刚好擦过金发男孩的右手手臂，在米白色的外衣上留下了极为明显的印迹。

    “抱歉，是我不小心，”哈利的道歉干脆利落，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魔杖，只用了一个简单的清理一新便完全消除掉了墨水的印迹。这原本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清理一新应该是四年级才会学到的咒语？德拉科的目光仿佛是黏在了哈利的魔杖尖上，在救世主将之收回到袍子下面的时候，忽然开口：“你现在就开始自学四年级的课程了么，在三年级开始还不到一半的时候？”

    哈利的手指顿了一顿，却是恍若不觉的对着自己的同伴咧嘴一笑，笑容里仿佛蕴着最灿烂的阳光，依稀之间竟是与多年前的自己相重合：“只是对个别几条咒语格外感兴趣罢了，就像是‘清理一新’，很实用的咒语，不是么？”哈利一边说着，一边连续挥动了几下魔杖，顺手清除掉身边的几处污迹，他刻意的用上了无声咒，既然德拉科存心试探，他也不介意稍稍展现一番。

    金发男孩的眼眸果然是愈发的亮了起来，若说在这之前他多少还有些顾虑的话，到现在，这顾虑便是被打消了十之，不说别的，但是这一手漂亮的无声咒就已经足够让哈利被其他人接纳了，当然，如果救世主擅长的不只是生活咒语，间或还有那么一两条黑魔法就更好了。

    哈利含笑和自家室友谈笑着，仿佛是完全将伏地魔抛到了脑后，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只做了一件事，同样关闭了自己这一边的连接而已。他并没有猜到那人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或是惊吓，这样的做法幼稚的就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但他相信伏地魔会明白这已经是他下的最后通牒，如果依旧不愿意向他吐露实情，那么他们之间也就没必要再去建立什么友好关系了。不过这一次，哈利很快收到了来自于连接另一端的回复，同样很有分寸的停留在边界处，向他传递信息又分毫不曾侵入，那只是很短的一句话：我很快回去。

    救世主只是微微一笑，按照自己的日程表继续进行今天要完成的事情，他并不表现出一分一毫的喜悦或是激动，事实上，他现在的情绪很复杂，如果要概括到一句或许应该是：他很想把那家伙拖过来揍一顿，然后再给他一个拥抱。为了防止自己真的做出类似的事情来，哈利觉得自己还是先冷静一会儿比较好，比如说去图书馆查查资料，写两篇论文，顺便再跟着德拉科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学生聚会，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看到一个类似于食死徒雏形的学生组织。

    说是下午两点，但事实上，德拉科吃过午餐就过来找他了，哈利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无数个转角，最后来到这座城堡里最不容易引人察觉的角落之一。金发男孩肃容挥动魔杖，他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号，借此打开了一扇普普通通的教室门，然后侧了侧身示意哈利在他前面进去。哈利不由的就左右多看了几眼，他看得出来这里是设下了禁制的，大体的作用应该是保护里面的人不被打扰，然而再详细些的却不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的了。还是挺有意思的，这样想着，哈利就暗自决定以后有时间的话要多过来看看，谁知道他会不会恰好就从这里面学到什么东西呢？

    他们并不是来得最早的，在哈利走进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稀稀拉拉的坐了十几个人，这些人里有男孩也有女孩，年级也并不相同，只是坐在这里的时候比在教室里要随意的多，再没有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个不停，虽然没有感受到欢迎的意思，但是至少也没人排斥。

    德拉科在门边上挥了好一会儿魔杖，锁好门之后就拉着哈利找空位坐下，介绍身份的话说一次就够了，没必要进来一个人说一遍，哈利和德拉科都是这么想的，于是他们也没有做任何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事情，只是在等待着这个小团体的成员到齐。

    卡着两点钟准时进来的是六年级的奥杜尔，也是这个小团体现在的学生首领，从某个角度上说，这就意味着，他是现在六年级里的最强者之一，与此同时，他的家庭情况必然也是一样的无可挑剔。外表看上去颇有些凶狠的高大青年动作利落的锁了门，大步走上了讲台，目光在下面的学生里转了一圈，随即便停在了哈利身上：“自我介绍就不必了，新来的小朋友，上来展示一下你的实力。”

    他的语速很快，虽然吐字相对算是清晰，哈利还是停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不过，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德拉科好像没说过还有这一出？救世主下意识的侧眸去看身边的同伴，然而金发男孩也同样是一脸的茫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比了个手势示意哈利先上去再说，反正对于一个三年级的学生，这些人应该也不会有太高的要求。

    “不用看你旁边的人，小朋友，他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他姓马尔福，但你不一样。我更希望，你能展现出属于救世主的风采来。”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丁点儿商量的意思，完完全全就是命令，目光毫不掩饰的紧盯着哈利，那咄咄逼人的架势格外的令人心里不舒服，但哈利只是一笑。“那么，你希望我做些什么？”救世主平静的从袖底取出了自己的新魔杖，他握着魔杖的姿势格外的优雅，让人看了赏心悦目，但又不只是赏心悦目。

    奥杜尔的瞳孔不自觉的缩了缩，他没有按照之前的想法从下面随便叫个五年级的上来，而是握着自己的魔杖慢慢的向后退了几步。“很简单，”他低声回答：“击败我，波特。”

    这怎么可能？！

    在下面坐着的德拉科几乎要跳起来了，他不可思议的瞪视着站姿严谨的高大青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能够出现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在魔法上的水平都不会太差，应该说，超越正常学生一两级并不很成问题，但这不意味着哈利有击败奥杜尔的可能性，他们之间可是差了整整三年，一半以上的课程，更何况救世主之间就读的伊莫法尼从来就不以黑魔法见长，这样的要求，几乎可以说是刁难了。

    但哈利没有质疑，他很平静的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奥杜尔的攻击就已经出手，色彩绚丽的魔咒光芒从他漆黑色的魔杖尖端连续射出，虽然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却也用到了至少六成的实力。

    哈利却丝毫没有要后退的意思，男孩的面部线条在那一瞬间完全绷紧，脸部轮廓在一瞬间就完成了从温和到锋芒毕露的转变，他同样快速的挥动着手中的魔杖，没有选择防御，而是用完全相同的咒语正面回击。魔力的光芒在半空中轰然对撞，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正在救世主的胸腔中酝酿着，那是由伏地魔种下的种子，经过了漫长的蛰伏与等待，如今终于试探着钻出土壤，而已经与之血脉相连的救世主，完全没有察觉。

    奥杜尔很快就察觉到了哈利身上缓慢而隐秘的转变，仿佛是有种神秘的力量正引导着男孩在压力之下蜕变重生，他下意识地加快了战斗的节奏，试图用魔力的差距去压垮眼前的对手，不过他显然是做不到的。因为救世主的魔力，比他要强大得多。

    哈利没有借助伏地魔的力量，这也许是他今生进行的，第一场完全由自己主导的战斗。在一开始他的动作的确颇为生疏，但是伏地魔所教授的那些东西早就深深地潜入了他的血脉，当感应到男孩对于胜利的强烈渴求之后，便尽数浮现出来。哈利渐渐觉得自己不是在战斗，而是在消化什么东西，战斗的节奏从某一刻起似乎就完全被他掌握在了手心里，再然后继续下去的，仿佛只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那绝不是哈利想要的，但是他似乎已经无法控制。

    再这样下去，他将不得不面对失败的结局。奥杜尔发狠的紧攥着掌心的魔杖，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身份都不允许他输给一个比他低了整整三个年级的学生，哪怕这人是英国巫师界传说中的救世主也一样。深褐色的眼眸中闪过极为危险的光芒，他的左手抬起，竭力用无声无杖魔法牵制着哈利的动作，口中却低喃起一串拗口的咒文，冰冷的让人窒息的低温迅速的开始了蔓延，有懂行的人尖叫着站起身来，他却只是恍若不觉。

    第105章 咒语反噬与重伤

    周围的温度在持续降低着，寒流就从奥杜尔握住魔杖的那只手开始，飞快的向着四周扩散，他的校服上甚至已经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在这样诡异的情景之下，哈利立即停止了自己的攻击，心里无端升起的不安催促着他去打断这个咒语，在伊莫法尼训练出的体术多少起了些作用，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逼近到了奥杜尔身前，在这个距离下施展的缴械咒绝无失手的可能性。

    然而直直射向奥杜尔的魔咒光芒仿佛是在半空中撞上了一个看不见的玻璃罩子，蓦然偏折向一边，湖绿色的瞳孔蓦然一缩，哈利的脚步却不因此停下。接连几个盔甲护身强势抵消掉来自对手的无声无杖黑魔法，救世主咬咬牙，干脆直接上手去抢了倒也别管他是用什么方法，反正只要能把魔杖从奥杜尔手上夺下来，这个咒语就必然会不攻自破。

    想法很好，思路也没有问题，只是在执行的过程中出现了些许偏差，体术基础的训练的确带给了哈利一定的优势，只是这优势还不足以让他从一名十六岁的少年手中抢夺什么东西。奥杜尔压抑住到了唇边的一声嗤笑，加快速度念完了最后的一小段咒文，寒流在那一瞬间略作停顿，而后凭空凝结成恶蟒毒龙般的寒冰锁链，在半空中狂舞着向哈利发动了攻击。

    心底猛的一沉，哈利忽然记起这条咒语的出处，他曾在伏地魔的魔法笔记上见到过几次，却没想到竟会在一个六年级的学生手中被使用出来，尽管它的使用者现在看起来并不轻松。在哈利狼狈的躲避着寒冰锁链的攻击时，少年紧握着魔杖的手臂同样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但凡他还有余力，几个小小的干扰咒语或许就可以让救世主输掉这场比试，但他现在想要维持手上的咒语都极为艰难。

    ‘粉身碎骨’的攻击力已经不足以打碎这盔甲似的厚厚冰壳，无奈之下，哈利的手势微微一变，他无声的默念着一个咒语，那是他前世学会的无数不多的黑魔法之一，‘神锋无影’。这条咒语的光芒异常黯淡，仿佛只是一道漆黑的流光，丝毫不引人注意，但它的威力却不容置疑。魔咒光芒如箭矢一般接连划过数条锁链，所过之处，冻得坚实的冰壳仿佛变成了一张纸，触之即碎。

    只是哈利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是异变突生！

    断裂的锁链重重的砸在地上，却没有就此消失，而是重新与附近的链条融合在一处，威势比之方才几乎暴增了一倍有余。这个时候，救世主已经没有办法再留后手了，他的战斗经验终究是比伏地魔差了太多，技巧不足的情况下也只能用浑厚的魔力去弥补。强大的魔压从他身上散布开来，顷刻之间就将整个教室都覆盖在其中，受到压迫的寒冰锁链微微停滞了片刻，随即激烈的碰撞着飞溅起无数冰屑。那冰屑分外的尖锐锋利，哈利猝不及防下终是没能完全避开，其中的一片以极为刁钻的角度穿过了两个盔甲护身的间隙，在哈利将之击碎前划过男孩左侧脸颊，带起一道殷红的血痕。

    奥杜尔的眉毛蓦然跳了跳，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下手有些过分，试图停止这道魔法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办不到了，簇拥在他身侧的寒冰锁链并不仅仅是保护，更是一种胁迫，那凌厉的气息让少年意识到，如果自己胆敢收回魔力，锁链必然会在下一秒钟洞穿他的咽喉。

    “够了，奥杜尔学长，我认为展示可以结束了，我们没有欺负新来者的传统。”强顶着这道黑魔法的压力站出来的，是个身量与少年相仿，同样极为高挑的少女，她宝石般清澈的眸子里分明写满了对这种做法的不赞同。若是在其他的什么时候，奥杜尔一定会立刻按照她说的去做，只是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做不到，米娅，我控制不住它了，帮帮我！”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多么危急的状况下，少年几乎是在嘶吼着求助，面庞上不加掩饰的惊慌之色，令其他人明确的意识到眼下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哈利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当然也看到了奥杜尔面上一抹转瞬即逝的无助，他立即明白过来，眼前的比试再不是一场简单的展示，如果他不能解决这道反噬的魔法，只怕这里所有逃不出去的人都会有危险。任由冰片碎屑在肩膀，手臂和腰腹上划出数条血痕，救世主只躲开有可能击中致命要害的那一部分，男孩飞速向自己的对手靠近着，随着挥动魔杖的速度加快，他的气息也渐渐凌乱了起来，似乎并不能再支撑很久。

    他和米娅海伦娜几乎是同时到达了奥杜尔身边，寒冰锁链最密集的地方。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察觉到了潜藏的威胁，这锁链忽然放弃了对哈利的追击，反而是快速的收回，竖直向上伸展，最后齐齐下落，尽数刺向了被围在正中间的少年，透过几乎要连成一片的冰层，哈利仿佛看见了少年绝望的眼神，他的手指狠狠的抽动了一下，最终坚定地指向了最中间的少年。救世主无声的默念着更加生涩拗口的咒语，魔杖几乎要因为剧烈的挥舞而折断，在寒冰锁链触及到少年头顶的那一刻，炽热的高温从救世主的魔杖尖端爆发出来。

    以火焰为躯的狰狞凶厉之恶兽咆哮着从虚空中现形，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便将试图抵抗的寒冰锁链撕成了碎片，它仰头吼叫了一声，摇了摇庞大的头颅又将目光投向了正前方的奥杜尔，少年苍白的脸色仿佛只是增添了它猎杀的。哈利当然不会任由时态向着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他不顾自己魔力被抽干似的虚弱，聚集起最后的一点儿精力飞快的念动着反咒。厉火之兽倏忽转过身来，身后火焰立即化作一双宽大的羽翼，推动着它向自己的召唤者扑来。

    哈利没有躲避，他的气息甚至都没有乱上一丝半毫，尾音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厉火之兽的身影便随之消失，然而尖锐的利爪却也恰在前一秒钟穿透了救世主的肩膀。那一排贯穿的伤痕简直触目惊心，没有流出鲜血却是因为伤口内部已经被火焰灼烧成焦炭，哈利闷哼一声，死活忍住了呻吟，他甚至都没法再说一句话，便在疲惫与疼痛的共同作用下失去了意识，眼前最后闪过的一抹色彩，却似乎是熟悉的浅金色。

    德拉科接住了软软倒下的救世主，他几乎不敢去看男孩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强烈的愧疚和自责疯狂的噬咬着他的心脏，在那样的痛苦之下，他甚至觉得自己在窒息。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把哈利带到这里来，就在他还没有摸清楚这个小团体的情况的时候？男孩不能回答，但他的心在这之前给了他答案，因为他在不安，因为他需要陪伴。

    可是就因为他一时的私心，他几乎害死了自己刚刚承认的朋友！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波特需要到校医室去！”米娅强行从金发男孩手中夺过昏迷过去的救世主，她当然也后悔也自责，也有一万个问题要问，但是她很清楚，现在最要紧的，是哈利的伤势。少女抱着重伤昏迷的男孩，大步奔向最近的教师办公室，她清楚地记得那里属于他们的黑魔法教授，而治愈黑魔法带来的伤势，海涅教授很可能比校医更加在行。

    办公室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的时候，海涅不悦的皱了皱眉，他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向来人，瞳孔随即便是猛烈地收缩了一瞬。“这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一边问着话，海涅已经快速从办公桌后面转了出来，帮助米娅将昏迷的男孩放在了沙发上，同时从袖底取出魔杖开始治愈男孩的伤口。一边低低的念着咒语，他面上的神色愈现沉重，魔杖从上到下走过第三遍，才收了手抬起头来。

    “肩膀上的伤是厉火，其他的创口来自于禁忌冰链，你们难道是想杀死自己的同学么？”他的神情极为严肃，米娅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整个人都狠狠的抖了抖，却依旧强撑着与海涅对视。“不，海涅教授，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打算，这完全是处于意外。”少女眼底掠过一丝难堪，却还是不偏不倚的复述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哪怕她想要偏帮奥杜尔，也不敢在此刻耍什么小花样儿，否则一旦被发现，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听完这事件的全过程，海涅沉吟了片刻，忽然向少女挥了挥手，他用了一个漂浮咒将哈利带在身边向外走去，最后给了少女一个解释：“我带他去医务室，这件事你们不需要再担心了。”不需要再担心，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再追究，米娅的眸子亮了亮，踟蹰着还想提出一起去医务室看看情况，却在海涅扫来的一个眼风下乖乖的闭上了嘴。今天要是换了别人她或许还可以磨上一磨，但海涅的性子却向来是说一不二，与其白费力气还讨不了好，倒不如就这么乖乖回去等消息。

    第106章 只道是无妄之灾

    回魂石打开门的时候，里德尔正静静的站在台阶上，他垂了垂眼，轻声说：“我想，我们应该不能按照原计划出去了。”“为什么？”回魂石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侧身向旁边让了让：“不管有什么问题，都进来说吧。”里德尔抿了抿唇角，慢慢地也向旁边让了一步，露出他身后昏迷着被漂浮在半空中的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发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目光穿过那人额前垂落碎发，回魂石的目光在其精致的面庞上转了一圈，瞳孔都不自觉的随之缩紧。“我知道了，先进来。”少年上前两步将人从半空中接下来，勉强抱在怀里迅速向屋子里面走去，一边还犹自安抚着身后的男孩：“你放心，他不会有事儿的。”里德尔在他身后锁好门，依旧面无表情，眼神里却隐隐透出些担忧的味道，脚步在半空中顿了一顿，还是快步跟了上来。

    回魂石将昏迷中的伏地魔放在了客房的床上，从他口袋里取出自己熟悉的紫杉木魔杖，抬手就熟练地给了他一连串的检测魔法。五颜六色的魔咒光芒流水般从伏地魔身上过去，少年却是愈发的皱紧了眉头，因为他完全没能找到这人昏迷的原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在哪里？”把已知的全部检测魔咒都尝试过一遍，却依旧没能找到症结所在的回魂石只尝试从侧面去寻找答案，他心中不无焦急之意，然而面对着里德尔的时候，还是一如往常的温和。

    “就在威尔士小巷，就在刚刚，我想穿过那里去买今天晚餐的食材，却发现他躺在那里。”男孩很快给出了答案，犹豫了一下，忽然又补了一句：“我在附近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举止特别奇怪的人。”回魂石神色上忽然见了凝重，他沉吟了一下，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男孩发顶，轻声道：“这没什么奇怪的，问题可能并不出在他身上。”

    “什么意思？”男孩的身体僵硬了片刻，却没有躲开抚在那只手，只是躲避着什么似的将目光投向了床上昏迷着的人：“如果问题不出在他身上，为什么昏迷的会是他？”“我猜是救世主那边出了问题，”回魂石的目光遥遥望向德姆斯特朗所在的位置，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们签订了共生契约，只要有一方受到伤害，另一边也会被牵连，在不太严重的情况下，倒是可以凭借主观意志加以压制，但是现在这样，显然是已经很严重了。”骨白色的魔杖在回魂石苍白的手指间转动着，少年难以抑制的烦躁起来。无论是他也好，一边的里德尔也罢，都不可能对另一个自己的情况完全无动于衷，如果是伏地魔本人受到了袭击，他总能做些什么来补救，可是现在出问题的是波特，他要怎么做才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德姆斯特朗再把人治好？

    无奈之下，回魂石也只好挥动魔杖，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和治愈有关的咒语都试了一遍，却没有一个能起到什么作用，就在他开始考虑要不要真的从救世主那边下手的时候，床上的人眼睫忽而一颤。回魂石的双眼蓦然一亮，他恍然间捕捉到了一现的灵光，接着便动作优雅的将魔杖指向伏地魔，轻声念道：“清水如泉。”凭空涌现的水流如小瀑布一般当空垂落，重重的垂落在伏地魔的脸庞和胸口上，接着又向四周溅开。回魂石并不介意自己身上的袍子是否也跟着被溅湿，却是随意的一挑杖尖，将水珠和身边的男孩隔绝开来。

    “行了，你先回房间去吧，”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有了要苏醒的趋势，回魂石就毫不犹豫的把里德尔赶了回去，反正他现在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回到放假去比较保险，天知道为什么伏地魔对于自另一个世界而来的年幼的自己从来都没有好感！

    “这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伏地魔的声音异常的沙哑，他勉强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手指下意识的抚向自己的肩膀：“你又为什么会知道？”目光忽而一锐，磅礴的魔压似放还收，伏地魔直直盯着床边一脸无辜的回魂石，摆明了是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那孩子恰好路过，恐怕你现在还昏在路边呢。”少年随意的耸了耸肩，动了动手指召来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面上神色却不如他的语气那般随意：“是波特那边出事了吧，你感觉到什么了？”魔王下意识地跟着这个问题陷入了回忆，面色愈发的阴沉起来，他的按在肩头的手指几乎要一直陷进皮肉里去，良久，才沉沉吐出两个字：“厉火。”

    “什么？”回魂石的眉毛皱了皱，他并不觉得救世主会在学校里遇到这个级别的咒语，就算是向来对黑魔法抱有极大宽容的德姆斯特朗：“但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你没有提前叮嘱过，也没有哪个学生敢在学校里这么胡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忽然间有些飘忽不定，轻咳一声止住了这个话题。毕竟，他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说人家胡闹，当年在学校，他自己可是正经儿玩出过人命的主。

    “是他自己干的。”伏地魔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的，他的脸色愈发的不好看起来，表情一阵阴晴不定，只是强自按捺着不要轻举妄动罢了。一边的少年仿佛是听笑话一般的挑高了眉毛：“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姑且不问波特是怎么知道这个咒语的，我就问你，他怎么会对自己用这个层次的黑魔法，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自杀伏地魔的目光忽然冷了下去，如果救世主的目的就是要自杀呢，用这种方法把他一并拉入坟墓，好再也没办法为祸世间么？难以形容的感情冲击着魔王的胸腔，似乎是失望又似乎是掺杂着后悔，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翻身从床上下来：“我必须要回去看看了。”

    “我说，你冷静点儿行不行”回魂石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你现在可不比从前，哪儿来的信心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去，嗯？”“哈利一直没有养宠物，而德姆斯特朗也没有明文禁止蛇类宠物的存在，我可以用阿尼马格斯的形态回去。”伏地魔的声音倒还算是平静，他很快整理好衣袍就打算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略略一顿：“你也没必要担心，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德姆斯特朗现任的校长是我的食死徒，而其中几个比较有话语权的教授也都是我的合作伙伴。”

    “算了，我哪里管的了你，”回魂石苦笑着耸了耸肩：“你想回去就回去，反正该提醒的我都提醒到了，再出什么问题可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伏地魔自己坚持要走，哪里有人拦得下他，终归自己并不是个毫无理智的人，想来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伏地魔匆匆往回赶得时候，哈利依旧在医务室里昏迷着，除了肩膀上的贯穿伤太过严重，让校医感到无从下手之外，身上其他的伤口都已经被治愈的差不多了。只可惜这些伤痕皆尽是由黑魔法留下，伤口可以愈合，痕迹却再难消去，手指轻轻的从哈利脸庞上的那道鲜红的伤痕上抚过，德拉科只觉得自己抑制不住的想要哭泣。脸色苍白的金发男孩怔然盯着自己的室友，愧疚感如同汹涌的波涛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在其中，而他只能抱紧最后的浮木，不断地对自己说：放松一点儿，再放松一点儿，总会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别担心。

    所谓的不担心，说到底就是一句空话，那是他承认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就在这时候，却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并轻轻的拍了一拍。“好了，马尔福小先生，波特先生一时半会儿只怕是醒不过来，不如我们去外面聊聊，怎么样？”站在他身后的少女身在高挑，五官精致，一双宝石般清澈的眼眸中波光粼粼，但凡是看见的人，都会忍不住心头一荡，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德拉科才完全没有去在意少女的外表。

    金发男孩抿了抿嘴角，虽然很想在这里继续守着自家室友，他却还是在几分钟的犹豫之后选择了跟着少女离开，他不知道米娅到底是想讲些什么，但毫无疑问，哈利是一定不可能在这个伤势下很快苏醒过来的。但哈利也没有跟着走出多远，几乎是刚刚一离开病房的大门，德拉科就将魔杖指向了身边的少女，冷声问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对彼此更坦诚一些，米娅海伦娜，不如告诉我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第107章 危急时刻的回归

    哈利在一片黑暗之中恢复了意识，他慢慢地睁开双眼，却只看到四周仿佛一张巨网般围绕着他的明红色光芒，有点儿像是烧红的炭火，又更贴近于沸腾的岩浆。救世主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湖绿色的眼眸被岩浆的倒影染成一片绯红，他试探着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土地却在瞬间龟裂成碎片。炽热的气流在顷刻间便灼伤了男孩的脚掌，哈利猛的抽了口气，迅速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完全不敢再轻举妄动。

    强忍着脚底传来的剧烈痛楚，哈利站在原地四下打量着，此地唯一的光源便是土地下方忽明忽暗的火光，除此之外，四面八方压迫过来的都是沉沉的阴霾，阻隔了他探究的视线。这是什么地方？在最初的不安被他强行压下之后，哈利终于开始尝试去思考这个问题，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正因如此，他认为自己只可能是在两个地方醒来，校医室，或者他自己的寝室。哪怕中间出了些差错，也绝不应该出现在这种鬼地方。

    这么说，他是又中招了？

    救世主忍不住苦笑出声，他当真猜想不到是什么人这么执着的想要杀死他，若是从前，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伏地魔的名字，但现在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这样做的可能性都比那个人要大得多。只是，既然不是伏地魔，他难道还得罪过什么其他的黑巫师么？

    没容他多想，地面下方忽然传来一声山崩地裂般的闷响，接着就是地动山摇！哈利匆忙从袖底取出魔杖，用魔法将自己固定在原地，目光环顾之时，却发现龟裂在不断地向四面八方扩展着，只有他脚下的那一小片地方还依旧稳固，并逐渐的从地面上拔高。

    等等，拔高？！

    哈利的瞳孔蓦然缩了缩，他俯下身去触碰脚下的土地，只觉得触手细腻温和，分明是质地上佳的石料，而这巨石此刻正被某种神秘浩大的力量从地底托举出来，在地面上方耸立成一柱孤峰。在巨石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下方的土地终于再也维持不了那脆弱的完整，纷纷破碎开来，赤红的岩浆就从地面下沸腾着涌出，拍打在巨石上便撞击成破碎的浪花。

    炽热地高温缓慢的传递上来，感受到脚底正逐步升高的温度，救世主立即向着脚下甩出了一连串的冰冻咒。只是天地之力绝非他一人的魔力所能对抗，弥散的寒意还未能冻结成霜便已经被中和了个干净。令人感到格外舒适惬意的暖流在此刻无异于是催命的符咒，哈利听说过温水煮青蛙的故事，而他一点儿也不想成为那只青蛙。

    千钧一发之际，意识中沉寂了多时的连接却在此时有了反应，哈利分明感觉到有某种力量从对面将封锁强行突破，阴冷的黑暗魔力汹涌着环绕守护在他身边，头顶的阴霾随即被与之类似的力量撕裂开来，一道身影转瞬就到了他身边。“伏地魔，你怎么到这里来的？”救世主诧异的打量着身边的人，源自灵魂的熟悉感让他丝毫不怀疑这人的身份，可是为什么伏地魔会知道他在这里？魔王没有解答他的疑问，英俊的面容上是一片冷肃，空出来的那只手臂将哈利死死固定在怀中，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风将他们托起，眼下情况虽然危急，却也并不难化解，只要穿过最上方的裂口，就再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然而陷阱既然已经设下，其主人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猎物如此轻易地逃脱，厉火为躯的凶兽从岩浆海中现形，快速的拍打着双翼向他们追击过来，它仿佛即是这片领域的主人，一声嘶吼便是能够引来万丈狂澜。滔天浪潮封锁住他们正上方的出口，没有信心能在战斗中破开那道屏障，伏地魔也只能选择暂避锋芒。

    “这是怎么回事？”几个转折之后伏地魔带着哈利落回到黑色巨石的顶端，看到那凶兽终于放弃了追击，重新沉入岩浆海中，哈利忍不住侧了侧头去问身边的人。“你干的好事，还要来问我么！”魔王冷冷的嗤笑一声，冰冷的怒气几乎要将这一片岩浆海都冻结，白骨色的魔杖在救世主额头上重重的戳了戳，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为救世主解答了疑问。

    “你难道就没想过厉火为什么会被列为最危险的黑魔法之一？”瞥了一眼尚且懵懂不知的男孩，有那么一瞬间，伏地魔几乎觉得自己之前给他上的课都是枉费工夫：“与三大不可饶恕咒类似，厉火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是一个可以直接作用于灵魂的黑魔法。”“灵魂？”哈利猛然倒抽了口冷气，再次环顾一周，忽然反应过来：“那这里岂不就是”伏地魔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于是接下来的话语都梗在了喉间，救世主讪讪地笑了两声，不自觉的垂下头，目光落到脚下的瞬间，却忽然惊咦一声。

    “你不觉得，这里好像不太对劲么？”哈利点了点脚下的巨石：“我记得刚刚不是这个形状。”伏地魔的视线按照哈利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但他没有见过那个刚开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发现。“什么叫形状变了？”魔王的声音沉了沉，面色愈发的凝重起来，事已至此，他决不能再放过任何的细节。“我也说不好，只是，你不觉得这石头导热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么？”这也确实是哈利想问的问题，岩浆的高温绝不是一般的石头可以承受的，脚下的这块巨石既然能在岩浆海之中长久的留存，那就必然有什么不凡之处。

    “除了厉火之外，你还用了什么？”伏地魔的目光在哈利颊侧的伤痕上停顿了片刻，随即轻描淡写的询问，如果不是他们的灵魂已经被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他一定会希望男孩的麻烦越多越好，但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完全不敢动这个心思。“我应该再没用过什么违禁的黑魔法，”注意到伏地魔视线停留的地方，哈利下意识的抬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触，而后瞬间恍悟：“如果你说的是这个的话禁忌冰链，不过这可不是我干的。”

    “这不重要，波特，”伏地魔瞪了他一眼，还是再一次将男孩拽进了怀里：“重要的是，你身上潜伏着的，显然不只有厉火的力量。”将到目前为止掌握的情报迅速的在心底过了一遍，某些潜藏的信息便渐渐开始清晰，魔王大概猜到男孩是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气恼之余也有些说不出的触动。这就是救世主，这就是他的男孩，如果哈利不是这个样子，只怕他们也无法相依相持着走到今天，他相信男孩一直是对他心软的，只是哈利一直都不自觉罢了。

    “不过这也不见得是个坏消息”伏地魔沉吟片刻，一个构想在他的脑海中逐步完善，他并不需要完全破除源自厉火的诅咒，只要能够离开这里，他有无数种方法解决男孩身上的问题，现在他们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离开的契机，而这个契机似乎并非不可以自行制造。在伏地魔沉思的时候，哈利就安静的站在边上，他并不想去猜测这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他身边的，他只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真切切的被感动了，再往深处想想，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直到现在，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似乎也只有这个人。

    “你做好准备了么？”低沉的声音在救世主耳边响起，哈利微微一怔。他应该准备好什么准备好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去看待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么？看着目光恍惚，思绪已经不知道飘飞到哪里去了的救世主，伏地魔却只觉得有一股火气飞快的涌了上来，他发誓自己是用上了全部的耐心才强忍着不在这个地方对男孩发火，而是再一次提醒道：“做好准备了没有，波特，我们要下去了。”

    哈利蓦然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相当不妙，男孩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随即收敛了面上表情，肃容点了点头：“我没问题，开始吧。”

    他们从巨石的最高处坠落，身边带起的气流竟都是干燥而炽热的，愈发的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糟糕，但哈利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信任自己的同伴，哪怕失败的后果将是灰飞烟灭。厉火凶兽在他们离开巨石的那一刻重写咆哮着重出了岩浆海，仿佛整个世界都跟着一起震动起来，天塌地陷，万法崩坏！在即将撞上近在咫尺的火焰利爪前的那一刻，伏地魔忽然转而向上拔高，见到了嘴边的猎物逃脱了自己的控制，那凶兽出离的愤怒起来，裹挟着身后滔天火海之势，向着他们飞扑过来，距离在顷刻之间就被拉近到了最小，伏地魔的后背已经触碰到了那块巨石，再没有退路可走。

    然而魔王却在滔天火海中扯起了一个嗜血的微笑，他一边维持着自己的飞行，一边强行念动了幻影移形的咒语，同哈利一并消失在巨石前面的那一刻又将自己的魔力完完全全的灌注到哈利的身体之中。救世主的魔力同外界的联系在顷刻之间就被阻隔了个干脆，然而火焰凶兽却已经无法在这一瞬间里改变自己的方向，狠狠的撞上了中央的巨石。

    那一刻，仿佛是时间猛然停止了一瞬，接着便迎来了真正的世界末日，两种力量在魔王刻意的操纵之下，终于达到了势均力敌的平衡，在撞击的那一瞬之后互相倾辄碾压，一次接一次的剧烈爆炸仿佛要将空气都一并点燃！在波澜动荡，天翻地覆之后，终于又双双归于沉寂。当最后残存的一丝星火熄灭之后，失去了魔力支持的飞行术也终于无法维系，黑魔王和救世主一起摔落在地上。

    第108章 灵魂深处的羁绊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哈利看到了一条近在咫尺的蛇信。

    救世主的表情凝固了一秒钟，他顺着这条蛇信移动目光，立即就看清了盘绕在自己身上的巨蛇。身体比成年人的手臂还要再粗上几圈，上面覆盖着质感极为立体的纯黑色鳞片，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专注的凝望着他。“伏地魔？”那鲜血般的竖瞳让他下意识的喊出了这个名字，却不料那巨蛇竟然真的嘶嘶出声：“你心里清楚就行了，男孩，我可不想把这件事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可是你是怎么你为什么要变成一条蛇？”难以置信的紧盯着眼前的黑色巨蟒，森白的毒牙虽近在咫尺，但哈利却奇异的没有感觉到威胁，原本的问题问到一半，忽然有某种猜想在男孩意识中清晰起来，他微微皱眉，沉声问道：“这么说，你已经拥有新的身体了，这是你的阿尼马格斯？”“准确的猜测，男孩。”伏地魔的嘴角扭曲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仿佛是笑容的狰狞表情，哈利不自觉的抖了抖，手指下意识的向着他的背脊处探了过去。

    “你还好么？”手指下的每一片鳞片都光滑坚实，其触感宛若琉璃，然而念及彼时这人后背上那道令人触目惊心的巨大创口，哈利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你感觉到疼了么？”伏地魔的声音里带了丝古怪的戏谑，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将尾尖倒卷过来拨开了救世主到处乱摸的那只手，目光蓦然一闪，这男孩究竟知不知道他摸的都是什么地方？！

    “没有，可是受伤的是你，我为什么要有感觉？”某种猜测渐渐明晰起来，哈利迟疑着问道，立即便感觉到自己受伤的肩膀被蛇信舔了一舔：“喂，你在干什么？！”完全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救世主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侧身努力往后靠了靠，脸庞也不自觉的涨红起来。“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哈利，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侵犯的女孩子”蛇尾轻轻的点在男孩漂亮的唇瓣上，伏地魔阻止了他开口的意图，又慢条斯理的向下接道：“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哈利，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现在的状况，所以我才会来寻找你，哪怕是不得不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人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完全可以理解伏地魔的愤怒了，哈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道歉：“很抱歉，我当时并没有想过会牵连到你”“这不重要，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毕竟，你一直都是那个可以为了随便什么人奋不顾身的救世主男孩，不是么？”伏地魔的语气里有些微妙的嘲讽，但哈利听得出来，他并不真的很生气。这样就好，多少总有些挽回的余地，就在哈利打算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的时候，却听到外面忽然有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诧异的侧眸瞥一眼外面的沉沉夜色，哈利实在想不到有谁会在这个时间来看望自己，可是听着那脚步声，分明又是属于孩子的。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医务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轻巧的穿过那道窄窄的缝隙进来，随即又反手将门掩上。来人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的往病床走来，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偷偷溜进别人家里的小贼。在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哈利就已经掩藏了伏地魔的身形将他藏到了一边，自己也一拉被子重新侧身躺好，眼眸看似是合拢着的，实际上却还留了一隙之地，余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床边的人。

    首先进入视线的便是那一头标志性的金发，哈利心下一宽，立即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不仅如此，就连他过来的目的也猜了个七七八八，胸口处忽然微微一暖，救世主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啧，果然还是有小伙伴在身边的感觉比较好。然后他看到德拉科慢慢的向他走了过来，却并没有要叫醒他的意思，只是动作很轻的为他拉了拉被子，然后就站在床边盯着他发呆。

    就这样过了约莫有三五分钟，德拉科不觉得有什么，哈利却是有些受不了了，装睡可不只是个技术活儿，这也是个体力活，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仿佛是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险些跳起来的德拉科几乎要让救世主笑出声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哈利只好努力把自己的脸庞往枕头里面卖了卖，用缺氧来抑制自己发笑的冲动。就在这个时候，德拉科忽然说话了，男孩的声音低沉嘶哑，仿佛是得了重感冒又没有痊愈，其中夹杂的浓重鼻音和隐约的哭腔让哈利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说：“对不起，哈利，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你过去的”他重重的吸了吸鼻子，艰难的张了张嘴，却又仿佛在瞬间失去了说话的勇气，一转身飞一样的冲了出去，留下哈利一个人在病床上默默的凌乱。

    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利哭笑不得的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他小幅度地挪动了一下，任由伏地魔化身的黑蛇环着他的身体一直攀上肩头。“看上去，你和小马尔福相处的还算不错？”黑蛇缓慢的移动着，若无其事般的询问，目光却并不曾从哈利身上移开。救世主无奈的笑了笑，做了个摊手的动作：“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概只是因为我们是室友吧。”

    “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的，哈利，克拉布和高尔一直是马尔福的室友，我可不曾见他们中的哪一个被这样对待过，想想我当年我几乎都要嫉妒你了。”魔王的腔调是一如往日的圆滑，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体从救世主的脖颈下方绕了过去，环绕一周又攀上头顶。“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是阿尼马格斯形态，会受到天性的影响，但是我们真的不能好好说话么？”被鳞片在身上摩擦滑动的感觉弄得全身一阵发麻，当黑蛇吞吐着信子，若有若无的擦过他耳侧的时候，哈利终于忍无可忍的将他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重新放回了床上。

    伏地魔挺立起前半部分的身体，在一个几乎与哈利同样高的位置上平视着救世主，嘶嘶的蛇语腔调让哈利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戏谑和玩味：“终于忍不住了么，我的男孩，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硬撑下去呢。”“难受就是难受，我何必要强忍着。”哈利随意的耸了耸肩，顺手把再一次试图缠过来的蛇身推到了一边：“我是认真的，好好说话，行么？”

    接连两次被推开，伏地魔倒也不恼，黑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索性在男孩腿上盘绕起来，漫不经心地嘱咐着：“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见不得光，在布局完成之前，我不能出现在世人眼中，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只能以这样的状态留在这里，你只说我是你的新宠物就好。”“布局”哈利微微皱起眉，倒也没有去质问，只是稍稍沉下声音：“可我得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时至今日，你依旧在坚持自己曾经的想法么？”

    哈利并不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个人，但重生之后这些年的生活和见闻却或许会有这样的力量，在这一刻，他忽然很想知道，那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隔阂，是否有消除的可能性。伏地魔沉默了，他停顿了很久，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然而在哈利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给出了答案：“我想，有些东西，大概已经不一样了。”说到这里，他再一次停顿，连目光都像是在叹息。“我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哈利，我承认，麻瓜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不堪，而且，既然作为我共生者的你是那样深切的热爱着那片土地，那么即便不会去守护，至少我可以承诺永不伤害。”湖绿色的眼眸与血红色的对视，某种说不出的直觉让哈利相信在此刻，伏地魔是无比真诚的对他说出这段话的。

    然后黑蛇轻声叹息，其目光在那一瞬间又充斥起凌厉的锋芒：“但是，哈利，我不会放弃成为巫师界的王者，权利和魔力都早已与我的生命融为一体，不可割舍，无法剥离，你希望看到我死去么？”救世主的心脏猛的向下一沉，他知道伏地魔隐藏在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失去权利不会伤害到这具崭新的躯体，却会让其中住着的那个灵魂如脱水的鱼儿一般死去，而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绝不会是！只是设想一下那个场面，就已经让哈利的心脏无可抑制的抽痛起来，他几乎不敢想象在那一天到来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其实并不是完全不可以相信，不是么？这个人与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每一分每一毫的改变都是在他的见证下发生的，所以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那并不是伪装！

    于是哈利终于微笑，笑容如春风，目光却锋锐如刃：“我愿意相信你，只希望，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第109章 黑色物质与魔药

    哈利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被校医允许离开病床在城堡里稍微走动一会儿，但依旧不被允许回去上课。当他苦着脸解释说自己对期末考试没有任何准备时，那金发碧眼仿佛芭比娃娃似的美丽校医却只是微笑着告诉他，介于他的特殊情况，学校允许他不参加这次期末考试直接升入四年级，在到期末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休养。

    再怎么不愿意，他也总不能对一个女孩子发脾气，目光对上美人含笑的清澈眼眸，哈利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只好老老实实的把书包放回了原来的地方。德姆斯特朗对宠物的限制并不严格，只要不是火龙一类明显杀伤力太大的动物，随便你带什么进来都不会有人干涉，只是第一要确保自己的室友接受这只宠物，第二要看好了免得随便伤人，否则一旦违反了这两条中的任何一条，情节轻的只是让宠物从学校里消失，而如果情节严重的话，恐怕这个人也从此就要离开学校了。

    在见惯了同学们选择的蜘蛛，蝙蝠一类神奇的物种，哈利倒觉得自己带条蛇出去也不算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只要他不会在不知不觉间就改用蛇语和伏地魔交流手指在蛇身上随意的抚弄着，哈利总觉得相比于一般的蛇类，伏地魔身上的温度实在是低的不正常，大概也就是这个原因，他不自觉的就把脖子上黑蛇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哈利，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到，底，在，做，什，么？！”徒劳的在救世主身上扭动了半天，却怎么也躲不开那只肆意乱摸着的爪子的魔王终于有点儿动了火气，身子稍稍用力锁住男孩的呼吸，一边咬牙切齿的问着。“咳，放开我”这瞬间的窒息来的猝不及防，哈利艰难的抬起手想要把黑蛇从自己脖子上解下来，哭笑不得地解释着：“我只是觉得你的体温很不对劲，为什么会那么凉？”

    伏地魔当然没打算真把哈利怎么样，做个样子威胁一下也就顺势放松了躯体，松松的盘绕在男孩肩头，凑近哈利说话的时候，蛇信就从男孩耳边扫过：“那不是很正常么，我以为你应该已经习惯了”他回答的那样漫不经心，哈利却不能真的若无其事，救世主不动声色地皱起眉，试探性的问道：“我知道有这么回事，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你做了些什么？”“别担心，哈利，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黑蛇懒洋洋的说着，好像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你得知道，黑魔法多少都会有些负面作用，体温实在算不了什么。”

    “那就是说，你的问题还不止是这个？”哈利根本没心思和他绕圈子，直接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他不知道伏地魔的那些过去究竟会对这个人现在的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无论如何，他都想尽可能的将之向好的方向转变。“都不严重，哈利。在我重塑身体之后，那些过去的痕迹绝大部分都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魔王回答的语气依旧极为镇定，救世主也咬不准他究竟是真的没事儿还是一味的死撑着不想说，思来想去，哈利最终还是决定抽时间去一次图书馆，自己去寻找答案。

    “波特先生，请留步。”就在这个时候，哈利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柔和中带着些气喘的女声，救世主顺着声音回过头去吗，就见到米娅正快步朝这边走过来。“抱歉，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少女极为认真的向他躬身，与曾经的骄傲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察觉到哈利带着些疑问的目光，她苦笑着解释：“不是奥杜尔不想亲自过来道歉，但他被罚了紧闭，除了上课时间，这一个月都待在海涅教授的办公室里。我相信这绝不是他的本意，所以可以请求你原谅他么？”

    “我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海伦娜小姐。”哈利微微一怔，然后回以微笑：“我当然知道这只是个意外，所以你完全没有道歉的必要，只是以后，我希望他能够更谨慎一些，毕竟有些咒语实在不适合随意使用，否则一旦出现魔力反噬，无论对谁都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救世主绝对是真心实意的说出后面的告诫的，对于那位学长，他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毕竟之所以会在这样的咒语下受伤，究其根本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明明有机会在事情向更严重的趋势发展之前就阻止的，可是为什么没有呢？哈利在心底轻声问着，但是却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答案。他现在忽然觉得在某些方面伏地魔的观点真是出乎意料的正确，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要相让，如果自己能够认真的去面对每一场战斗而不是碍于情面不愿意放开手脚那么一定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垂眸瞥一眼安静伏在自己肩头的黑蛇，忽然有种难以名状的愧疚在救世主心底升起，他并不知道为了在第一时间赶回来伏地魔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然而就算没有给对方带来任何伤害，困扰却也是不可避免的。他终于能够看清这样的现实，那就是他的生命已经不再仅仅属于他自己，而他要负责的对象也同样不再只有自己。

    再往严重了想想，如果他念咒的时机卡的还不够精妙呢，如果他念咒的速度慢了那么一刻半刻呢？那么在他被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重重束缚勒紧脖子直到窒息的时候，这个人是不是也一样会失去呼吸，就在他刚刚得到全新的身体之后？哈利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设想那个残忍的结局，他狠狠的甩了甩脑袋将纷乱的思绪理清，然后终于挫败地叹了口气。

    “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轻率的作出决定，”哈利通过意识中的那个连接真诚的道歉，尽管他可以肯定如果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他依旧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的诚意呢，男孩？”接收讯息时无意间的一瞥让魔王生生气的笑了出来，他不愿意将哈利形容成是一个滥好人，但他确实不能理解为什么男孩固执的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在我有能力拯救他的时候，”哈利轻声回答，他的目光在某一瞬间忽然飘忽起来：“无论如何，我不希望再有人死去了，谁都一样。”救世主在这一瞬间忽然想到了从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会不顾生死的去拯救一个沉醉于黑暗力量的人么？他很想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但终于没有，因为他忽然想起在七年级最后的那场大战中，自己完全没有犹豫的选择了将马尔福带出那片火海，尽管那有可能要搭上他和罗恩的性命。

    为什么会这样呢？哈利陷入了深深的迷茫，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在他一度以为是马尔福间接导致了邓布利多的死亡之后，为什么他还会愿意将他从厉火中救出，而不是任由他自食其果？“因为你一直都是预言中的那个救世主啊，男孩。”伏地魔的声音压得很低，哈利听不出那里面压抑着的究竟是什么，只知道那个人在沉沉叹息。“我想我当初没有选错人，不是么，哈利。你确实很适合这三个字，而现在，你已经开始拥有这种能力了。”魔王的语气很复杂，里面最隐晦两种情绪像是混杂着的欣慰与担忧。他在欣慰什么，又在担忧什么？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今日的男孩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人，救世主的名头终于名至实归，他在某一天想起伏地魔此刻的这句话，忽然心头微动，在那一瞬间他终于理解了那个人的心思，既是欣慰着共生者的成长，却又担忧着这种特质可能会在他们之间造成的阻碍。可是在他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怎么可能再离得开这个人呢？蓦然侧身吻上身边沉睡着的某人，救世主忽然觉得时光正好。

    然而现在的哈利只是在校医的催促下匆匆和米娅告别，然互就被半强迫的押着躺回到病床上，就连想要回去拿课本的请求都被无情地拒绝。“我认为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哈利。”美人校医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好看，然而当她靠近的时候，哈利只觉得自己窘迫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谈恋爱什么时候都来得及，哈利，但是黑魔法造成的伤害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你真的认为自己已经没有问题了么？”她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魔杖轻轻在哈利肩头敲了敲。

    救世主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咒语，然而现化之后伤口处盘踞不散的大团黑色物质却着实是让他受到了一点儿惊吓，哈利试着施加了一个治愈咒，却并没有见到任何正面效果，反而是刺激着那黑色物质活跃起来，在伤口周边游走。“我对此已经尽力，”美人校医的表情异常凝重：“但是现在看来，恐怕只能再用魔药尝试一下了。”

    第110章 魔药大师的到来

    当回魂石推开门走进病房的时候，哈利的目光下意识的扫向他的右手，不过寸许见方的纯黑戒面表面变得极为光滑，远远看去有种类似于玻璃的质感，当阳光在上面反射时，竟是意外的晃眼。

    “你就是，那个‘最近在北美声名鹊起’的魔药大师？”救世主用一脸牙疼的表情瞪视着他，好吧，不用想，只要回魂石在这里，那只更加年幼的里德尔一定也就在不远，可是天知道这些里德尔为什么一定要扎堆出现，落脚点还偏偏都在他身边？！“是的，很高兴见到你，亲爱的哈利。”回魂石的语气极为轻快，他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另一边游曳盘绕的黑蛇，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又加深了几分：“对你的情况我已经有了最基本的了解，不过为了更快的解决问题，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再做一遍检查？”

    “当然可以，我完全不介意。”干巴巴地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但事实上哈利并不觉得回魂石有查看的必要，如果连伏地魔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么几十年前的他自然就更不可能了。只是除非他在这个时候说出里德尔的真实身份，否则无论如何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其实检查一下也无所谓的吧？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劲，哈利还是快速的解开了上衣纽扣，动作利落的把衣服拉到一边，将肩膀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完全展示出来。

    那看上去惨不忍睹的贯穿伤已经基本愈合，但从剩下的痕迹上依旧看得出事发时的惨烈，回魂石的目光微微一暗，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那天昏迷过去的伏地魔，啧，真是想想都觉得疼。他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根明显是新买的陌生魔杖，潇洒的在指间绕了个花样儿才将之点在了创口上方，检测魔咒的光芒并不明显，但那原本隐藏了行迹的黑色物质却在这一照之下变得分外清晰起来，环绕着创口一圈圈地打着转儿，仿佛是一心躲避着直射下来的阳光但又迟迟不愿意从创口旁边离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哈利不自觉的皱起眉，每一次看到这种黑色物质，他都会觉得有股寒意蓦然从心底涌现出来，虽然不至于危及生命，但也总有种微妙的不安，可是除了它本身的魔力之外，厉火还会留下什么？“厉火留下的痕迹你还真是玩得起，”回魂石的手指试探着在那黑色物质上轻触，面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的确，因为激发这个咒语的是你自己，所以它们自然会被你的魔力气息所吸引，常规的治疗手段应该是很难解决了不过不用担心，问题倒也不算太严重。”他的语气还是格外轻松的，手指甚至暧昧地顺着男孩的肌肉纹理打了个转儿。哈利被他的动作惊得猛然向后闪开，后脑勺重重撞在了床头，救世主倒吸了口冷气，不满地瞪视着罪魁祸首。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孰轻孰重他还看的分明，眼下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回魂石漫不经心的态度实在让他有些忐忑，不算严重，什么叫不算严重？

    或许在里德尔的世界里，只要还能活下去，任何情况都算不上是严重。哈利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在一边冷眼旁观了全过程的伏地魔却忽然带着强烈的侵占意味游到了床边，就在回魂石面前缠绕上哈利的身体，一双血红色的蛇瞳冷漠的逼视着少年。“我可没打算对他做什么，充其量就是说句真话而已，你没必要做出这种姿态吧？”看着黑蛇那一副警惕的姿态，回魂石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少年耸了耸肩，忽然用杖尖抵上了黑蛇的下颚将伏地魔向旁边推开，表情在一瞬间肃然起来：“这事儿可大可小，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到这里来，希望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伏地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确实猜得到回魂石到这里来的原因，在不影响到自己计划的前提下也并不介意自家魂器打着自己的旗号浑水摸鱼，可是这绝不意味着他会让哈利成为回魂石和他讨价还价的筹码，至于解决问题，和救世主一样，他也根本不相信这个过去的自己能做的比他更好。

    “别那么确定，你敢说你完全了解自己么？”回魂石清清楚楚的从那双血红色的蛇瞳里看到了怀疑和不屑，他低笑一声，漫不经心似的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无色玻璃瓶，里面盛着大半的绯红色液体，乍一看去仿佛是流动的火焰：“东西我给你了，喝与不喝选择权却在你自己手里。”他的手指灵巧的绕开了伏地魔，将玻璃瓶直接递到了救世主手中，湖绿色的眼眸和他对视了一瞬，下一刻却将目光投向了不满地嘶嘶出声的黑蛇。

    这么说，还是会征求意见么回魂石不动声色的在心底舒了口气，相比于那个年幼的自己，救世主实在是太不稳定的因素。尽管他承认哈利的本性里有着对爱人绝对忠诚的那一部分，可是伏地魔和哈利波特之间的积怨早已刻入骨髓，再加上如今他们缔结了那个绝对不容反悔的至高契约，一旦救世主改变主意决定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共生者一并拽入死亡的深渊，那绝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可是他并不希望伏地魔死去，从来都不想，尽管有的时候他自己都快要克制不住的给那人一个阿瓦达。

    “那么，你觉得呢？”小巧的玻璃瓶被救世主攥在手心里却像是重逾千斤，尽管觉得回魂石绝没有理由在这里面加进什么不改加的东西，哈利还是决定听听伏地魔的意见，“可以试试，”黑蛇缠绕上哈利的手臂，血红色的蛇瞳盯着瓶子里的药液打量了半天，最后才给出了一个带着犹疑的答案，他同样不认为自己的魂器会在这里面加入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但对其疗效却依旧保持怀疑。

    既然伏地魔表示了同意，那哈利自然也就再没有什么意见，男孩取下了玻璃瓶上的橡木塞子，跟着就干脆利落地将之一饮而尽，一层浅浅的绯红，随即便飞一样的攀上了他的脸颊。救世主仿佛是困倦的半倚在床头，一双湖绿色的眼眸似阖非阖，里面隐隐聚集起氤氲的水汽。“你给他喝的是什么？”伏地魔绕着哈利盘了一圈，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宣告救世主的归属，他的目光里有郁怒之色一闪而过，却还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只是治疗的药物而已，”回魂石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魔杖再一次点上了救世主的伤口，在检测魔咒的光芒下，那黑色物质却仿佛是被火焰焚烧过一般折损了大半，只剩下最后的那点儿依旧在负隅顽抗，少年慢条斯理地笑了笑，慢慢垂下了魔杖尖儿：“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在里面加了少量的浓缩酒精，现在看上去效果还不错，你觉得呢？”少年意有所指的微笑着，那样随意的态度再一次激起了伏地魔的不满，只是黑蛇终究没有做些什么，只是将哈利死死地环绕在中金，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面了，伏地魔盯着救世主泛红的脸色目光阴郁暗沉，一定要让回魂石自己也体会一下这样的感觉才好。不过这么看的话，回魂石的提醒倒是一点儿也没有错，或许便是他早早的看清了这一点才会那样不厌其烦的去强调自己半强迫着对方答应的交易，尽管从来不曾当真动杀机，但伏地魔也根本就没有‘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伤害里德尔’的自觉性。

    看着少年收起魔杖转身离去，伏地魔硬生生将未曾出口的挽留压在了喉咙里，哈利现在毕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若是因为这个而进行报复，那未免有些小题大做的意思，而且他并没有想明白应该将里德尔怎么样，如果只是灌上几杯酒的话，那似乎也实在算不上惩罚？魔王纠结着将自己和哈利完全贴近到一起，自共生者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出乎意料的让他平静了下来，他安静地合上了眼眸，身体乖巧顺服的依偎在哈利身上，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就陷入了沉睡。

    虽然作势离开，却始终注意着病房中动静的回魂石，在这个时候终于微微勾起唇角微笑，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在那两个人之间或许已经不存在多么明显的距离，但剩下的那一小段路，他并不希望他们在这个时候走完。毕竟，伏地魔的布局还没有完全展开，救世主成长的也还不够彻底，如果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在此时完全暴露在外，那么随之而来的阻力必然是具有压倒性的。这种压力也许会让救世主放弃自己的心意，又或许不会，可是伏地魔一定不会想要冒这个风险。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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