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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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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强]故人床事 作者:暗夜流光林染

    第8节

    後面的话还没能出口,穆冬城已经低低地笑了起来,“既然这样,就分手吧。”

    又来了!又是这麽冷酷决断的一幕,这次还当著孟楚的面。

    闻熙把所有哀求的欲望强忍下去,对著表情淡漠的穆冬城冷笑,“第三次了,你对我说分手。这一次没有那麽容易甩我了,穆冬城。”

    63、过去式

    比起愤怒,穆冬城心里更多的是失望。他曾经那麽冷静地放下过,因为再也不想去得到什麽,但以为有了希望之後再回到零点,这种感觉已经接近绝望。

    他不能再看到闻熙的脸,也不能再听到对方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到了承受的极限,再多待一分锺都会失控。

    於是他低下头,在沙发上找回自己的东西,转过身就直直走出那间办公室,耳里听到任何声音都自动屏蔽。

    闻熙简直不敢置信,一股汹涌的怒气冲向脑门,跟在穆冬城身後大跨步就要去拉人,却被孟楚死死拦住,“不要冲动!你想在自己的办公室打架吗?”

    孟楚不断规劝,用尽力气把闻熙抱住,穆冬城走得很快,大跨步进了电梯下去。

    眼前失去那个背影,闻熙几乎一瞬间就平静下来,满面的怒意也被压制,以平淡的声音对孟楚说:“放开,我不会追出去。”

    孟楚这才慢慢放开手臂,仔细观察闻熙的脸──看起来确实恢复了正常,只有一双眼睛亮得仿佛闪著黑色的火焰。

    接下来处理公事,闻熙也没有出什麽差错,甚至比平时还要英明果断,不带半点个人情绪。孟楚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大大的不好,只希望对方真如表面上看到的这样冷静。

    到了下班时间,闻熙照样给穆冬城打去电话,想著只要两人都往後退一步,无论相互哄哄还是床上求和,能有效解决问题就皆大欢喜,可是穆冬城竟然拒接。

    闻熙按捺住怒火又发去短信,只写了三个字:“原谅我。”

    这条短信也像泥牛入海,半小时都没得到回应。

    闻熙实在生气,用自己工作的手机打了过去,对方不知道是谁反而接了,声音礼貌疏离,“穆冬城,请问哪位?”

    “是我!你……”

    後面兴师问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穆冬城就挂断了。闻熙一口气憋在胸口,握住手机的力气大得几乎把它捏变形。

    穆冬城从这天起再也不接闻熙的电话,更别说主动打来求和,闻熙熬了整整一个礼拜,累积的愤怒空前高涨,怒到一定程度後反而特别理智,安排起事情条理清晰,就像暴风雨前那一夕的宁静。

    又是一天下班时间,穆冬城刚从卖场出来,就被闻熙当面堵住。

    两人将近十天没有见面,闻熙看著他的眼神又恨又爱,伸出手就要拉他,“别闹了,跟我回去。”

    穆冬城脸色其实也不怎麽好看,身体明显看得出清减了,面部轮廓显得更加突出,但身手还是敏捷,立刻往後一退,偏开脸都不愿意看向闻熙。

    他虽然不说话,意思却非常清楚了,闻熙顿时握紧拳头往前逼近一步,“冬城,有什麽问题,我们沟通再解决,不要在这里僵持。”

    穆冬城只是摇头,绕开闻熙就继续往前走。闻熙实在生气,盯著他的背影大声嘲讽,“怎麽,跟我玩欲擒故纵?小心玩过了,钓到的鱼也会脱钩!”

    穆冬城脚步一顿,终於回过头看了闻熙一眼,那一眼如同死水,也像看著一个死人。

    闻熙突然觉得胸口很痛。

    穆冬城是认真的想要分手,不……穆冬城认为他们已经分手了。自己对於他而言,已经变成一个过去式。

    闻熙独自倚在车门旁边,一个人抽了好几根烟,表情沈郁悲痛,等抽完後上车时却变得残忍而冷酷。

    64、真的是你

    就跟这十来天每天下班後一样,穆冬城坐公车回寄住的家,到站之後还要走上很长一段路,因为那个别墅区十分偏远。

    平常他不会害怕,毕竟是个身手不错的大男人,但今天跟在他身後的车让他警觉,走一段就开始跑了起来。

    双腿跑不过四个轮子,那辆陌生的车很快拦住他,车上下来几个面目狰狞的壮汉,他正掂量著是回头继续跑还是怎样,其中一人竟拿出手枪,“穆先生,请上车。”

    他震惊地站住,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虽然路上人少,也太明目张胆。

    “你们是谁的人?易铭科?”

    对方根本不回答他,几个人推著他上了车,还把他的手拷在身前。

    肯定是姓易的……他一跟闻熙分手,对方就迫不及待要报复,临到这时他也没什麽好恐惧的,了不起鱼死网破。他跟姓易的玩命,然後偿命就是了。

    他怀著这种无所畏惧的心态被推进酒店房间,那几个人在他手上搭了件外套,枪一直顶在他腰眼上。他当然也不会反抗,就算是死,也得把姓易的杀了再死。

    酒店房间的床很大,他们把他拷在床头就出去了,他独自等著那个畜生进来,对於将要遭受的事情没有害怕,只有恶心。不过,对方未必吃得下口,他现在已经是个男人,再不是当初纤细脆弱的少年,折磨起来恐怕不够尽兴。

    反正无所谓,要怎样就放马过来,最後的结果都是一样。他在脑子里想著把对方杀死的场景,竟然低低地笑出声来,这麽多年的恨,总算有理由、也有机会去报偿了。

    等待总比真正的虐待还要更难熬,他以为等了一个世纪,房间的门才被慢慢推开。

    他紧绷著身体看向走进来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从仇恨变得木然,脑子里乱成一团,无数个念头争先恐後往外冒,没有一个是好的。

    闻熙还是那个闻熙,看起来却又那麽陌生。他盯著对方看了好久,才哑著声音问,“真的是你?你……是来救我的?”

    闻熙也盯著他看了很久,脸上浮起一个冰冷的笑容,还带著些嘲讽,“救你?你以为是谁请你来的?除了我,你还勾著谁?耍了谁?闵峻达?姓易的?还是江品培?”

    听完这段话,穆冬城身体震动了一下,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才又睁开,“那些人是你找来的?你怎麽能这样?你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怎麽跟那条道上的搞在一起了?”

    闻熙走过来坐在床沿,挑眉而笑的表情更加嘲讽,“哟,你这是在关心我?不是已经跟我分手了吗?”

    穆冬城不想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那种陌生的表情,偏过头低声说:“分手了,你也还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你不要做这种犯法的事……”

    闻熙沈下脸,伸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扳向自己这边,把他余下的话憋了回去,“住嘴!你现在想自救,就来哄我放了你?我早说过,这次你要甩我没这麽容易。”

    穆冬城就真的住嘴了,闭起眼睛沈默下来。

    闻熙看他这副不抵抗也不合作的样子,冷笑著就去撕他的裤子,在他踢腿挣扎时狠狠压住他,扯下领带和皮带,把他的两条腿也牢牢绑在床架上,随後退开一点欣赏他双腿大开动弹不得的姿态。

    “你放心,我不会白干你,今天晚上你好好服务,我给你开一张支票!绝对不止十万块。”闻熙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是通红的,像一头负伤的野兽,可穆冬城眼睛闭得太紧,一点都没看见,也完全不想看见。

    65、不用再痛(h)

    看著穆冬城当自己完全不存在的模样,闻熙心中怒火与欲火交织,丢掉了先前缓慢调教的念头,冲动地扇了对方两巴掌。

    穆冬城被打得耳中嗡嗡作响,也还是不肯出声,甚至火上浇油地笑了一下,再没有劝诫的话,只剩下满不在乎豁出去的表情。

    闻熙被这样挑衅,解开裤子就扑上去,把硬到发疼的家夥直接往他身体里插,两个人都痛得一脸汗。

    穆冬城死死咬著牙,只发出粗重的喘息,闻熙实在插不动,都快痛软了,才退出来用手指狠狠拓展几下。

    闻熙手下不留情面,看到沾了血也只犹豫几秒,就提胯又冲进对方体内。穆冬城却特别硬气,无论怎样都不出口说一个字,直到闻熙草草射了,才挂著满脸的虚汗低声冷笑,“弄完了?满意了?”

    闻熙本来有点後悔,得到这种回应又心硬起来,冷笑得更加大声,“我爽了,你还没爽,你一直软著,是不喜欢这个姿势?哦,你喜欢被人从後面抽一顿再插,我倒忘了!”

    穆冬城嘴唇泛白,腿也因为疼痛而发抖,等到闻熙给他解开束缚的时候,用尽力气反抗挣扎。

    两个人扭打了一阵,闻熙把他压在身下连亲带咬,他也用牙齿和拳头回敬,彼此脸上身上都搞出流血的伤口来。闻熙没一会儿又硬了,他也没忍住身体熟悉的反应,闻熙顺手一摸,弯起带血的嘴角冷笑,“你果然喜欢来强的。”

    穆冬城气得浑身通红,猛然一拳砸过去,闻熙闪得很快还是被扫到眼角,顿时热泪长流,捂著眼睛低低骂了几声。

    穆冬城心里一惊,停了手去查看对方的伤,却被闻熙抱住腰翻过身去,面部向下摁在床上,两条腿也骑在他腰上,不出一分锺就把他绑了个严严实实。

    闻熙就那麽骑在他身上,一边用唇舌舔舐他的後颈和耳朵,一边动手粗暴揉弄他的屁股和大腿根,等他身体发热挣扎到脱力,下面也挺得硬邦邦地,才邪笑著从他身上起来,掏出支票簿刷刷开出一张,凑到他面前给他看上面的数字,“二十万,一次。你把我整个人打包只卖了十万,我干你一次就给二十万,怎麽样,够大方的吧?”

    穆冬城因为欲望的煎熬红了眼睛,听到这句话又抿紧唇意味复杂地看了闻熙一眼,随後垂下头把脸紧紧贴在床单上,以抵抗闻熙在他身上不断点火的手指。

    “无话可说?默认了?穆冬城,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闻熙的表情已经从烈火般的愤怒变成漠然的冷酷,嘴角的笑容露出嗜血的残忍,伸手揪住对方的头发,迫使这男人高高扬起头来,还凑过嘴去在男人耳朵上用力咬了一口。

    穆冬城痛得浑身发颤,先前被咬破的伤口又流出血来,他实在不想这种情形再继续下去,只想尽快跟闻熙做个了断。於是他用沙哑低沈到快要听不清楚的声音回应道:“没有。”

    闻熙愣了一愣,松开嘴扳过他的下巴仔细看他的脸,“你说什麽?你再说一次?”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闻熙。”穆冬城忍著痛,尽力口齿清晰地把它说出来了。

    这样最好,痛完一次就不用再痛。

    闻熙像被冻住了一般,好几秒才大叫一声,“闭嘴!”

    这两个字在房间里环绕振动,回响不绝,随後又是一阵窒息的沈默。

    66、最後一次(h)

    闻熙颓然坐到一边,就似身上的力气被抽走大半,从桌上的烟盒里随手拿出一支烟,手抖著点燃它抽了起来。

    抽到一半,闻熙才找回飘远的理智,弹了弹烟灰,再伸手抚摸穆冬城的头发,“冬城,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才故意这样说,对不对?”

    穆冬城微抬起头看向闻熙的脸,脑子里掠过很多新旧交替的画面,许久才动了动干涩破损的嘴唇,“你刚开的那张支票,我收下。”

    闻熙抚摸他头发的手改为狠狠揪住,另一只手丢了香烟,径直一耳光打在他脸上。

    穆冬城整颗头都嗡了一阵子,眩晕的感觉让他失神,闭了闭眼才又用力睁开来,语气十分淡漠,“还有什麽想玩的,只管来吧。最後一次,我陪你玩到底。”

    闻熙直直盯著眼前这张已经不太好看的脸,在自己眼里却还是那麽可恶又性感。

    闻熙开始无声地笑,慢慢地笑出声来,反手又一巴掌抽了过去,“最後一次?你想得真美!你既然有价钱,我想买就买,只有我不买,没有你不卖。”

    说到这里,闻熙顿了顿,伸出舌舔舔还在流血的唇角,“再说,一次二十万,我要玩够本才行,你刚才的服务可远远不值。”

    穆冬城一点都不害怕,无非就是一阵打骂,或者皮带抽……他又不是没经历过。可他没有想到,闻熙不打他了,甚至都不玩强上了,而是开始使尽手上功夫慢条斯理地挑逗他。

    等到把他的欲望整个挑起来之後,再用他最厌恶最憎恨的姿势插入他,还在他耳边不停说出充满羞辱意味的话,什麽“贱货”、“真是淫荡”、“吸得好紧”之类。

    这确实是他真正的弱点。他可以忍受痛苦,却不能忍受快感,更不能忍受自己在被折磨和羞辱的过程中高潮射精,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当年的他正因为这一点才会崩溃,之後就极端抗拒他人的身体接触,并用漫长的禁欲来自律。

    而比这一切还要难以忍受的是,对他做出这些事情的人,竟然变成了闻熙。

    他只想要快点结束,闻熙却刻意把这场难堪的性事延长,顶在他身後一次又一次地摩擦那个要命的地方,一直到他因为漫长的高潮而昏迷,又被太过强烈的撞击刺激到苏醒。

    他的脑子渐渐乱了,分不清身上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开始乱七八糟的骂人和哭泣,夹杂著断断续续的呻吟。他漂浮的意识就像回到了十八岁生日的那晚,整个世界都分崩离析,那个脆弱又无助的自己,对自己说这只是个噩梦,梦醒了一切都会过去。

    闻熙如愿以偿,看到了穆冬城最脆弱的一面,正如他们重遇後的某晚,在那个卫生间里看到的、瑟瑟发抖的男人。

    被闻熙纯熟的技术刺激著射了好几次之後,穆冬城意识不清地痉挛著再次昏迷过去,後面那个入口已经因为受伤和使用过度而惨不忍睹。

    即使失去了意识,闻熙解开他的时候还是遭到了反抗,只要一碰到他身体任何部位,他都会紧蹙眉头抖个不停。

    闻熙看著眼前这个几乎被毁掉的男人,在他身上裹了张床单抱出房间,然後一路开著快车把他送进了医院。

    做检查的时候,他就醒了一次,感觉到身边有不止一个人,用力地挣扎起来,医生不得不招呼闻熙一起摁住他,还给他打了镇静剂。

    等到他第二次醒来,已经是半夜三点以後,床前只有闻熙一个人守著,下巴冒出胡渣、双眼带著红丝,也是一副憔悴又疲惫的样貌,眼神发直地盯著他。

    他意识还有点混沌,出於本能对闻熙微笑一下,还低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而後才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闻熙却以为他还在挑衅,凑近他脸贴脸、眼对眼地低声说:“还没闹够?”

    他自嘲地又笑了一下,闭紧嘴巴,偏过头看向身侧惨白的墙壁。

    闻熙对他抵抗的态度发出冷笑,“好,我给你多开张支票,算工伤补贴。等你伤好了再为我服务。”

    67、宝贝儿,我不舍得

    单人病房里很清静,连续两三天都没人探望。穆冬城唯一能见到的人除了闻熙,就只有医生护士。

    连闻熙都觉得这样有够凄惨,主动把电话拿给他。但这三天里,他仅仅打出两个电话,一个是给卖场主管的,为自己请假;另一个是打给江品培的,说自己有事离开几天再回来。

    闻熙在旁边看得心有点酸,缓和了语气低声问他,“你没有其他要找的朋友?让他们来看看你也好。”

    他表情木然地看了闻熙一眼,沈默著放下手机。

    对於治疗他倒是还算配合,只是话变得非常少,经常一言不发侧身望著墙壁,或者趴在病床上独自发呆。

    闻熙对这股沈闷的气氛非常恼火,但心里那种苦涩的难受比怒气还要多。自从重遇以来,穆冬城从没这样对待过闻熙,也是直到现在,闻熙才知道这个男人冷硬起来能有多麽彻底。

    即使当初在学校里分手以後,穆冬城每次看到闻熙,都会浅淡地笑一下,还会点个头表示友好。那时是闻熙每次对他视如不见,为了维护骄傲的自尊,从此不与他眼神和语言交流。

    现在的情形完全倒过来了,穆冬城就这样把一切都挡在无形的罩子外面,偶尔跟闻熙说几句话,也是逼不得已,比如要上厕所了、针打完了、要换药了……

    甚至对照顾他的医生护士,他都非常排斥,看到房间里进来陌生人就会绷紧身体,表情也变得僵硬,虽然并不会拒绝治疗,还是个比较听话的病人,但每次医护人员离开时,他整个人都骤然变得轻松。

    闻熙敏感的察觉到这一点,私下给帮他办事的人又打了电话,再去细查一次穆冬城之前的住院记录,因为什麽伤病入院,住院期间是怎样的表现和反应。

    住了四天,穆冬城已经坚持要办出院手续,闻熙看他瘦下一圈,精神实在不好,每晚都做噩梦,也就随他去了。

    出院时闻熙想要送他,却被他远远推开,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被碰到的样子,还当著满街人流拔腿就跑。医院门口人多,闻熙不好再做什麽,只得苦笑著目送他上了一辆计程车。

    到当天晚上,闻熙再给他电话,他倒是接了,语气疏远得就跟陌生人一样,“什麽事?”

    闻熙满脑子都是愤怒的火苗,一个字一个字的质问他,“你真的兑了支票?”

    电话那头还是冷硬刻板的回答,“是啊。你自己愿意给我,我为什麽不要。”

    “你他妈……”闻熙又是生气又是失望,心底微小的期待也都落空,但也更加看不起对方,一点点想要珍惜挽回的心情都不再了,“好,你还真是个婊子。下次接客什麽时候,你屁股好了?又痒了是不是?”

    “我不做你生意。”

    “不做?”闻熙冷笑得很大声,“你是想再来一次半路被劫的游戏?我可能不介意跟别人一起玩你了。”

    “……”那边静默了很久,才以低哑的声音叹出一口长气,“闻熙,算我求你,我们就好聚好散吧。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你现在求我放过你?我都已经……”闻熙笑得邪恶又苦闷,把後半句忍了下去,换上一种特别下流的语气,“宝贝儿,我不舍得,你那麽贵,也确实很销魂,我还没有玩腻呢。”

    “我去你妈……我们都冷静一下,再找个时间谈谈。”穆冬城也忍不住爆了粗口,随後竭尽全力管住了自己的嘴。

    闻熙一点儿也不感动,认定这是对方又想要使手腕,“好,这周六,几个老同学聚会,我到时候去接你。”

    68、我活该

    周六晚上,闻熙果然接了穆冬城去酒吧,几个陪客都是从前跟著孟楚和闻熙混的,唯独不见孟楚。

    闻熙是刻意要教训一下穆冬城,自然避开了孟楚,早早订下包房让那几人等著,进房的时候还毫不忌讳挽著穆冬城的腰。

    那几个同学本来心里七上八下,存著讨好穆冬城的念头,看闻熙揽著他进来的态度似乎很亲密,还都热情地跟他打了招呼。

    等两人坐下来之後,几个陪客才发现情形不对,闻熙明显态度轻慢,没有把穆冬城当一回事,还说著侮辱性的调笑话动手动脚,简直把对方当鸭在玩了。

    又看穆冬城一脸的隐忍,只坐在闻熙身边小声咬耳朵说话,他们也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就是这样,难怪闻熙一回来,穆冬城就全身上下都变成名牌。

    几个人相互使著眼色坏笑起来,虽然都没有闻熙玩男人的癖好,但对於欺负穆冬城,他们可是很有心得,当即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含沙射影地开起黄色玩笑来。

    闻熙本来只是想调教一下穆冬城,给个下马威让他以後乖乖听话就好,带来的这几个陪客也就是煽风点火的作用,让穆冬城清楚自己的斤两。但看到这几个人竟敢说得那麽过分,又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上酒!”

    穆冬城一向不喜欢在旁人面前跟闻熙太亲密,但那都是因为担心闻熙。现在这个状况,他也明白是怎麽回事,心越来越冷,只是记著今天晚上自己跟闻熙见面的目的,眼睛里冒出怒意,还忍耐著再次对闻熙低声说:“你答应我要好好谈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闻熙偏过头看他又亮又黑的眼睛,心里自嘲对方所谓的好好谈无非就是要自己放过他……既然这样,那他们就没办法谈。

    寻思之间,酒和零食都上了,闻熙看著穆冬城对酒瓶不自觉皱眉的样子,一时兴起倒了杯酒就往他嘴边凑近,“你要好好谈,可以,喝了这杯。”

    穆冬城抿紧嘴唇别过头去,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你们慢慢玩,我失陪了!”

    闻熙一跃而起,拖住他摁在沙发上,“姓闵的叫你喝酒,你一口干了,我让你陪我喝,你就给我闹脾气?”

    他挣扎几下,闻熙就是不肯放手,情急之下一拳打在闻熙脸上,“我喝了那杯,他就放过我,你呢?你现在点头,我马上喝!”

    闻熙吃痛捂住脸,怒视著他就想点头,却怎麽都争不了这口气。两人僵持片刻,旁边几个人也拥了过来,对穆冬城抱手拖脚,混乱中有人丢了几颗药丸在酒杯里,还端起来往他嘴里灌。

    闻熙看著眼前这种混乱的场面,既不想别人来欺负穆冬城,又不想犯贱地还为他出头,犹豫之间那杯加了料的酒被人尽数灌进穆冬城嘴里。

    穆冬城挣扎得厉害,看闻熙动也不动的样子,一股悲愤从心底冲上来,尽力推开那些压在他身上的人,挥舞著拳头动了手。这次他再也没有留情,每一拳每一脚都使尽力气,打得那几个所谓的老同学哭爹叫娘。

    可是仅仅几分锺之後,他脑中传来一阵眩晕,摇晃了几下才不可置信地抚著头望向闻熙,身上被人打中的疼痛都完全感觉不到。

    闻熙看他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倒是有点焦急地扒开别人,冲上去紧紧抱住他,“你怎麽了?是不是头疼?”

    他意识渐渐迷糊,眼神失去焦距,再无力抵抗闻熙温热的怀抱,脸上却浮出自嘲的笑容,“头疼?我是眼睛瞎了……我自找的……真是活该……呵呵……”

    69、干了再说(微h)

    只不过喝下一杯酒,怎麽能醉成这样?闻熙也发现不对,扶著摇摇欲坠的穆冬城怒视身边那几个人,“酒里有东西?谁干的?”

    几人面面相觑,过半天才有人出声,承认自己丢了几颗带有催情成分的迷幻药,平常用来泡妞的那种。

    闻熙气得暗骂自己糊涂,这种人渣也带到穆冬城面前来,难怪对方反应这麽大。他懒得在这群废物身上再花时间,冷冷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就扶著穆冬城先行离开。

    他本来想把穆冬城送到医院,但才刚一上车,对方就全身发烫往他这边靠过来,呼吸异常急促,吐出来的空气都是火热的,还不自觉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闻熙抓住穆冬城四处乱摸的手,忍著欲望大声提醒,“冬城,醒醒!我要开车,你别这样!”

    可这种程度的阻止一点效果也没有,穆冬城无意识地笑了半天,又眯著眼睛动手撕他的裤子。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对他这麽热情,他当然招架不住,但心里头一阵阵的发酸。只有被下了药,穆冬城才会这麽渴望他,如果是清醒的状态下,根本不想让他再碰一下吧。

    他生著自己的气,抽下领带把穆冬城不安分的两只手绑住,再推到後座,谁知还没起身就被对方伸长的双腿勾住了腰,嘴也急躁地凑近他一阵乱吻,声音沙得很有质感,充满赤裸裸的情欲,“我要!”

    闻熙脑子一昏,也伸出舌头回应起来,吻到对方眼皮上才察觉这人已经热到发烧,眼睛里不断冒出生理性的泪水。

    闻熙再伸手一探他下面,也是硬梆梆挺起老高,只刚一被接触,就整个人抬起腰直往上贴,嘴里发出一连串毫无羞耻感的呻吟声。

    这根本就不是穆冬城……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穆冬城。闻熙被对方这幅极致挑逗放荡的姿态深深诱惑,再也没有办法忍下去,把一切伤感和自责都甩到脑後,不管怎样,干了再说。

    把车停在稍微僻静点的地方,用一场快炮稍稍缓解药性之後,闻熙趁著穆冬城还在刚射完精的不应期,一边开车一边给自己相熟的医生打去电话,询问那种药品後遗症如何,要不要送到医院。医生问了药名,只说多喝水让其迅速代谢就好,去了医院也是输液。

    闻熙挂了电话,还是径直把车开回家,上次送穆冬城去医院,就已经惊动自家的父母和小报记者,记者偷拍到的照片被他施压拦下,为此却吃了父亲不少训责。作为性向在家族里公开的负责人,他可以不与女性结婚,但不能闹出强奸虐待的同性丑闻,最好是有一个低调而长久的固定伴侣,日後也一定要有自己的孩子。

    他本已想著跟穆冬城商量这些问题,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会先闹到分手,导致後面的这些考量都变成了笑话。闹到现在,他也不会再跟穆冬城商量这些,因为他们彼此都已经失去这个资格。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发出无声的苦笑,不知在笑穆冬城,还是笑他自己。

    安静了一小会,躺在後座的男人又开始说胡话,挺动著身体在座椅上磨蹭呻吟,还含混不清叫出闻熙的名字。

    闻熙心情突然变好了一些,无论是憎恨还是真爱,至少穆冬城在意识不清的时候还记得他,住院时晚上的噩梦里也都是他。他守夜时睡得很浅,曾经无聊到数过穆冬城嘴里骂过他多少次。经过简单的统计,“闻熙”出现的次数远超过易、江、闵等等……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对方心里已经跃升为最重要或者最憎恨的人了?

    闻熙对於自己还笑得出来也很佩服,反正都变态了,笑总比哭泣要强。

    他开车的速度一点不慢,路上还似乎被拍了超速的相,这时候他也管不得这些,因为後座那个饥渴的男人再次喘息著手淫起来。

    他飞速把车停好,几乎用拖地把穆冬城弄到车外,锁了车门就把对方扛在肩头往电梯里冲。

    70、精疲力尽(h)

    一进大门,他只来得及把门关上,连灯都没时间开,就被穆冬城的手脚牢牢缠住脖子和腰。

    他累到够呛,无力反抗,只得顺势倒下去任对方连摸带啃。先前做过一次,彼此的身体还留著湿润柔软的感觉,穆冬城急躁得润滑剂都没用,就坐在他身上抓住他的家夥往自己身体里塞。

    他痛得直缩腰,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掏出润滑剂,在手心里捂热了往他们结合处涂抹,穆冬城被他的手指一碰,扬起头叫得特别大声,早已挣脱开束缚的双手抱住他的头就往自己胸前凑。

    他被对方大力的动作弄得快要窒息,苦笑著退开一点才伸舌舔舐逗弄那熟悉的两个凸点,它们早就充血硬起,一被舔弄就发出无比淫靡的声音,甜蜜又粘腻地交替著主动凑进闻熙的嘴里。

    穆冬城闭著眼在他身上摇动起伏,频率不但快而且动作深猛,他都被刺激得不行了,没多久就又泻出来一次。

    闻熙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受不住,干脆把这个沈迷於药性的男人拖到床上绑了起来,用手嘴一起伺候,以阻挡对方太快就把自己榨干。

    尽管如此,到穆冬城尽兴後沈沈睡去的时候,闻熙累得一个指头都不想再动,连洗澡也缺乏力气,腰和嘴不像是自己的了,下床走两步就抖腿。

    这也是第一次觉得床伴猛到吃不消,如果对手不是穆冬城,他倒也不至於控制力如此之差。

    闻熙精疲力尽又心满意足地坐在床边,凝视那个男人很久,给自己默默点燃一支烟。

    休息了二十来分锺,他恢复一点力气就端来盆热水给对方做清理,两个人都是一身狼藉,这样睡觉肯定不行。

    等收拾完穆冬城的清洁工作,他才匆匆洗了个澡,随後爬上床紧紧抱住穆冬城,很快就睡著了。

    这一晚他也做了个梦,梦到他们彼此都老了,他还这样抱著对方睡觉。一天早上醒来,穆冬城发著起床气把他使劲摇醒,劈面就是一个巴掌,他却傻兮兮地捂著脸笑。

    梦境那麽逼真,他竟然有觉得脸痛,於是立刻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眼前还没放下手的穆冬城。

    他一摸脸,发现是真的被扇了耳光,但他生不起气来,一是因为昨晚太满足,二是因为下药的事他多少也有责任。

    於是他愣了一下,就跟梦里一样对穆冬城笑了笑,用温柔如水的声音打招呼,“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穆冬城扇完这一巴掌之後,也冷静许多,摇晃著身体去找衣服穿,套好干净的内裤才回过身来冷冰冰地开口,“闻少,可以放过我了吗?您让我喝的酒,我已经喝了。”

    闻熙这才意识到这件事在穆冬城眼里是什麽性质,顿时整个清醒过来,张嘴就要解释,“冬城,不是我!那个药……”

    穆冬城声音又低又轻地笑了一下,“闻少,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是我痴心妄想、不知轻重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闻熙的心脏瞬间被什麽东西紧紧揪住,那种疼痛让他声音都打结,大叫一声“冬城”,抚住自己的头揉揉眉心,才把那种慌乱的情绪压制下去,换回平稳又认真的语气,“你听我解释,不管怎样,听我说完好吗?我……下药的人真不是我,我都不知道酒里被人放了东西。你後来那麽主动,我实在招架不住,而且药性那样才会过去得快。”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您了,没有跟别人一起玩我。”穆冬城也抚住了自己的头,眉头深深蹙起,似乎很痛的样子,但嘴里的话半点不留情面。

    闻熙又是一惊,他说出的每一句伤害,穆冬城都深深记在心里?那只是盛怒之下口不择言的胡话,当时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当真。

    “我不会的,冬城,我只是为了气你。我怎麽可能忍受别人跟你……你跟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我都会妒忌得发狂,你知道的!”

    穆冬城静静看了他半晌,脸上又浮现出跟昨晚在酒吧里相似的笑容,“我信过你,我一直都信你……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再也不会信你了。”

    71、答应你

    闻熙实在不想再跟穆冬城吵架,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脆弱地经不起吵闹。

    穆冬城的话让他心很疼,都揪成一团了,还压制著脾气企图说服对方,“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也瞒了我很多事。我们可以互不信任,但我们照样可以在一起。冬城,我不可能放手,你别再刺激我。”

    他觉得自己是在掏心的说话了,可眼前的男人一点感动的样子都没有,还是用那种漠然到就像陌生人的眼神看他,“你不信我,我不信你,我也没喜欢过你,你还在纠结什麽?闻熙,你到底放不下我哪里?你说出来,我改。”

    闻熙苦笑,望向穆冬城的眼神变得疯狂而卑微,“我他妈的也想知道!如果说得出一二三四,我就可以放过你去找代替品。但我真的不知道……冬城,我认了还不行吗?我保证再也不弄伤你,你也给我一个保证,不要跟别人上床、不要跟我说分手。只要你答应我,你要什麽,我都给你。”

    穆冬城安静地听完,脸上几乎没有什麽表情,只是眼神变得更加空洞冰冷,想了想才回答他,“我只要你放过我,再也不来找我。其他的,我什麽都不要。”

    闻熙苦苦压制住的怒火被一瞬点燃,从床上冲下来就把穆冬城往地上扑,对方竟然毫无抵抗,继续用那种冷到不带一点温度的眼神看他,“我早就应该明白,你只是不甘心被我甩过,所以一定要把我搞到手。闻熙,这又何苦?我早就被别人干过了,根本不值钱。到现在你也干了这麽多次,怎麽不腻呢?”

    闻熙身体一震,想要辩解却知道对方什麽都不会相信,干脆捂住穆冬城的嘴低吼,“闭嘴,别说了!不管你说什麽,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你走,你休想再甩我一次!我干你一辈子都不会腻,你就老实受著吧!”

    穆冬城果然闭嘴,也不像以往那样偏开头逃避他猛兽般的眼神,而是又黑又亮地直直盯著他。两人间沈默了半天,闻熙终於放开手,软下声音恳求,“冬城,我们不要吵了,我……我是真的……”

    他嗫嚅几下,一闭眼把那句话说了出来,脸上甚至久违地发红,“我爱你……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来,说完之後才想到对方肯定不会相信。可是不管怎样,他说出来了,虽然抛弃掉自尊和理智,但也获得了一种解脱。

    穆冬城睁大了眼睛,似乎没反应过来,看到他变红的脸才惨然发笑,眼神却变得柔软而感伤,“你说你爱我?呵呵,你以前也说过,那个时候多高兴啊。你姐来找我,我没答应她,後来她去找我妈。我妈收了钱,死活不肯再拿出来,还逼我跟你分手,我没办法,我没有钱去还给你姐……那次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所以我很後悔,我想弥补……我那天看到你,根本不敢期待什麽,但又偷偷的想,如果你还要跟我做朋友,我一定拼了命的对你好。”

    就是这样,闻熙欣喜得浑身都在发热,如果这样交流下去,他们之间的问题就能慢慢解决。

    穆冬城顿了一下,被闻熙热烈的眼神吸引住,不自觉伸出手去抚摸他的头发,语气温柔得就像他们正热恋时,“你变了一些,变得更好、更成熟,我真的很开心。你要的我都愿意给,我能给你的太少,但是闻熙……你不相信我,我也不能再相信你了,我们如果继续下去,只能相互伤害。那我再问你一次,你肯不肯放过我?”

    闻熙立刻从暖阳回到冰雪中,咬咬牙摇头,“不。我死都不会放手。”

    穆冬城平淡地笑了一下,“好,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处理些事情就搬过来。”

    闻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怔才又问一句,嘴角已经锁不住笑意,“你说真的?你答应我了?”

    穆冬城轻轻地点个头,眼神也专注地看著他,“嗯。”

    72、临界点

    所谓的“一点”时间还真的很短,穆冬城当天晚上就提著个箱子来了闻熙这边。

    闻熙一直沈浸在喜悦中,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工作时孟楚看到他的状态,也为他高兴,还劝他以後好好对待穆冬城,不要再因为任何事情动粗。

    他付出十二分的认真郑重点头,每次弄伤穆冬城,其实他也难受心疼,只要对方不说分手,他就能控制住所有负面情绪……他自我反省,就算以後冬城再说分手,他也要自我控制住,就当那是种特殊的情话好了。

    把穆冬城迎进门里,他主动接过箱子往卧室里放,等了一会不见对方进来,从卧室探头往外一看,穆冬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默地抽著一支烟,动作缓慢、表情似乎带著哀伤。

    他有点奇怪,大声叫对方名字,“冬城?你怎麽了?”

    穆冬城身体一抖,把指间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熄,站起身来看向他的眼睛,手上紧紧握著原本放在茶几果盘里的水果刀。

    闻熙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事情很不对劲,无论是对方先前轻易的妥协,还是现在这种迷乱又痛切的眼神。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稳住声音温柔询问,“我们谈谈,好吗?冬城,你不要冲动。”

    穆冬城静静地看著他,脸上悲伤的表情渐渐退去,变成一种甜蜜的微笑,“我真想相信你,闻熙,但我太累了。你既然不肯放过我,那我就来让你不得不放过我。”

    闻熙眼睁睁看对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站定在他面前,眼神是再也不闪躲伪装的激烈,一点不比他的疯狂少。

    “我有多恨,你知道吗?那个晚上,我给你打了三次电话,你都没有接。我劝自己不怪你,我们已经分手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去怨。这些事为什麽是我?我命够贱?我不想说,尤其不想对你说,因为我不知道怎麽说……”

    穆冬城用那把沙沙的嗓音低声笑起来,性感得无以复加,但充满愤怒与苍凉,“我十八岁生日那晚,庆生派对上喝的酒里有药,那个畜生把我带到他的别墅……我给你、还有我的经纪人打了电话,你们都没有接,我在那里待了三天。後来我是在医院里醒的,躺了半个月才出院。我告他,没有证据,所有人都因为我退学的记录认为是我勾引他,官司打不下来,丑闻满天飞,经纪公司反告我违约,呵呵。”

    听到这里,闻熙已经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那份调查里提到这件事,写的也是“做艺人期间因牵涉卖淫及诬告、违约等丑闻退出娱乐圈”,但他又想要继续听下去,想要知道对方身上所有他查不出的事。

    “自从那以後,我就不行了,只要被人靠得太近都会反胃打人。姓易的还想纠缠我,经纪公司让我去跟闵峻达,说他也看上我想包我……後来我去求江先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帮了我,还给我住处和工作。他是个好人……”

    穆冬城顿了顿,嘴角再度浮起笑容,“我把你开给我的支票兑出来留给了江先生,虽然不多,也能感谢一下他的帮助。这些年的薪水大部分在还违约金,剩下的跟这个月的寄给了我妈……她养过我十几年,得到的钱太少,远远不够买断母子情分……差不多,都安排好了,闻熙,现在来清算我们的帐吧。”

    闻熙一直专心听穆冬城说话,对方此时却突然一大步跨过来,高高地举起刀来就往他身上扎。

    他出於本能侧过身一躲,刀锋只在他手臂上掠过,随即跳到穆冬城身後,一手抱住对方的腰,另一手要去夺刀,“冬城,把刀放下!”

    穆冬城挣扎几下,似乎并不太用力,只紧攒著那把刀不松手,间中回头看了一眼闻熙,眼神竟然很有些缠绵不舍的意味。

    闻熙心神一荡,手也松了劲,那把刀就在这时再次落下,猛然插向穆冬城的肚子。

    闻熙反射性地叫了一声,立刻伸手夺刀,穆冬城握著刀柄的手被他紧紧捏住。

    穆冬城的腹部涌出鲜红的血液,速度非常快,察觉到对方还在企图用力,闻熙流著冷汗大喝,“冬城,放手!”

    穆冬城低头看了看闻熙青筋暴出的手,终於慢慢放开刀柄,带著嘲讽的笑容叫了他的名字,“闻熙……我是真的想杀你,你这又何必?”

    闻熙没有心思回话,手极快地抽出刀远远丢开,又随手撕下一片衣服去捂穆冬城腹部的刀口,随後抱起对方就往门外冲。

    73、我认了

    穆冬城伤得不算很重,送院也很及时,腹部的刀口深度不到五公分,没伤到重要脏器,但是失血量很大,有一定的危险。

    闻熙的右手臂有一处很浅的刀伤,血流得不多,早就自己止住,比穆冬城的伤轻多了。他一路上都没感觉到疼,医生给他消毒时才“嘶”地一声。

    当晚闻熙就没有合眼过,唯恐穆冬城术後有什麽不适,医生也交代这一晚比较关键。推回病房不到半小时,穆冬城就醒了,看到他一脸的严肃紧张,露出个自嘲的微笑,“你怎麽还在?”

    闻熙带著恨意凝视病床上这个狠心的男人,有一点冷酷地说:“你觉得,还有别人会在这里吗?除了我,谁会真的把你放在心上?”

    穆冬城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嗯,你也应该走远一点。”

    闻熙深呼吸几口,压住怒气,“你需要休息,睡吧!”

    穆冬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大量失血後的疲倦感使其再度昏睡。

    第二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穆冬城一睁眼就看到闻熙的脸近在咫尺,还挂著偌大的一对黑眼圈。

    闻熙把正在抚摸对方头发的手指收回来,十分坦然地询问,“你又做了什麽噩梦?吵得我一晚上没睡著。”

    穆冬城皱起眉摇头,“不记得。我说梦话了?”

    闻熙伸手揉开对方的眉心,自己的神色却露出几分苦闷意味,“嗯。你说了很多胡话,翻来覆去又是从前又是现在的……”

    “哦……”穆冬城兴趣缺缺地敷衍了一声,抬起手指拨开闻熙的,“我以为我们昨天已经说清楚了,你还在这里做什麽?想我再杀你一次?”

    闻熙眼里的痛苦毫无掩饰,但对著病床上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男人,仍然只能後退几步坐在椅子上捂住脸,使劲捏了自己几下,才又抬起头来换上强硬的表情,“你并不是真的想伤我,否则我已经死了。你是不舍得杀我?所以只好杀你自己?这样也可以逼我放你走?”

    穆冬城沈默半晌,不承认也不否认,脸上又露出那种自嘲的笑,“那你答应吗?就算我杀不了你,杀我自己是没问题的。你可以阻止我一次,总不能阻止我两次三次。”

    闻熙满心都是悲哀和愤怒,双眼像受伤的狼一样盯著对方,“你就这麽坚决?再不给我任何机会?”

    穆冬城偏过头去看墙壁,语气并不怎麽悲伤,倒有点漫不经心,“我累了,也死心了。你还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这是我的命,我认了。”

    闻熙怎麽可能甘心,咬著牙抓住穆冬城冰凉的手,“我不认!我明明对你是真的,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就算……就算你不爱我,也会有需要我的地方。”

    穆冬城转头略带惊异的看著他,眼里的嘲讽更加深浓,“你还想拿钱包我?闻熙,你真有趣。我连活下去都不稀罕了,还要钱干什麽?”

    “我不是这个意思……”闻熙移开视线,艰难地解释,“我是说……你可以把我当一个床伴,在你遇到喜欢的人之前……”

    穆冬城愣了一下,随即了然的冷笑,“不必了。这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不跟你上床,也绝对不会跟别人。”

    都已经卑微到这个程度,对方还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闻熙绝望而暴躁地低吼,“你不可能永远不跟人上床吧?”

    穆冬城笑得更冷,“我可以。在你回来之前,我一直都是这麽过的。”

    闻熙震惊地反问,“你是说,在姓易的……之後,你没有跟别的人上过床?这麽多年?”

    “有什麽奇怪的?”穆冬城也皱起眉反问,“我为什麽一定要找个人上床?”

    看著闻熙满脸的不可置信,穆冬城顿时反应过来,明明已经心死,还是忍不住一阵愤怒涌上胸口,“对,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我说这些真是自取其辱。请你出去,我累了。”

    从这段谈话之後,穆冬城对闻熙采取了完全不理睬的态度,又当他是个死人。

    74、来访者

    闻熙知道自己踩了雷区,但总觉得憋气委屈,谁他妈知道天下会有穆冬城这样的男人,可以八九年不跟人做爱?难怪当初复合的时候,在床上的表现那麽生涩,自己还赞叹对方扮纯清很投入,只不过演得有点过火。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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