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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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喘给我听 作者:战褛过时
第17节
不能吧。
藏在包里呢？
会被检查到吧。
现在送到祁彦或洛黎家呢？
来不及了吧。
让房东帮忙养一下呢？
这房子可是要住病人啊！
养猫一时爽，乔修现在急着只想跳入火葬场。
乔修抱着一黄以及他的小窝猫粮等，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小正太，笑眯眯地对乔修道：“乔老师你好。”
乔修以前给小正太补过几节课的数学，此时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川川啊，喜欢猫吗？能帮我暂时养一段时间吗？”
下了楼，乔修打了个车冲向火车站。
此时的火车站像个巨大的鸟笼，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在此起彼伏地窜动。乔修以他五十米冲刺的速度，搞好了手续，拿到了票，在最后一分钟踩着时间点上了同样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在此起彼伏窜动的火车。
他穿过了人海，跨过了人潮，活生生演了一出鼹鼠的故事，这才找到了他的位置坐下。
乔修放下行李，坐在椅子上喘气。
妈的累死老子了。
终于有时间容他喘口气了，乔修想着，要赶快给祁彦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
他一摸口袋，慌了，是空的。
又摸了摸另个口袋，还是空的。
乔修不死心地翻了翻他的包，找了足足五分钟，肯定了，他的手机被偷了。
乔修捂住了脸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人倒霉的时候，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老祖宗的真理就是真理，真的真的真的是。
现下，他不仅没法给祁彦打电话，也没法收到他爸那边的消息，而且火车上这几个小时没有手机他怎么度过？看风景吗？！更为重要的是，乔修痛苦地想，他刚下载的狗血替身文包啊！
怀着生无可恋的心情，乔修如同挺尸般地坐在座位上发呆。
边上坐着一个大叔吃着盒饭，乔修闻到一阵香味这才觉得有点饿。要是他爸没出事，他现在应该在祁彦家，吃着他家宝贝儿煮的香喷喷的饭菜，而不是在这坐着看大叔吃油腻腻的盒饭。
不过乔修还是找到了一丝欣慰的，那就是好险昨天没和祁彦滚床单，要不然被折腾一晚上后再坐硬座，那酸爽！
乔修不敢想。
此时他不知道的是，祁彦打了他电话三次，都是没人接，祁彦郁闷了，又看了眼时间，乔哥怎么还没到？
他倒在沙发上，二哈屁颠屁颠凑在他身边，浑身的毛在祁彦身上蹭了好几下。
“一边去。”祁彦坐起来，又打了个电话，现在不是没人接，而是直接关机了。
祁彦走到餐厅，对着一桌的饭菜发呆，面无表情地发呆。
发了十几分钟的呆，乔修还是没到，饭菜都快凉了。
祁彦不断地给乔修打电话，关机的人工女音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他把手机砸到一边，看着一桌饭菜也没什么胃口。
要不要去他家找他呢？明明他早上还答应得好好的啊。
祁彦委屈地想着，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他赶快跑去拿手机，结果看一眼来电显示，嘿，路希扬。
祁彦皱着眉接起电话：“喂。”
“他们说出来打球，你来吗？”路希扬道。
“不去。”
路希扬：“心情不好？”
“还行吧，也就是差一点就要炸了。”祁彦面无表情。
“行，那你好好炸吧。”路希扬也是豁达，“挂了。”
“再见。”祁彦挂断电话后将手机丢到一边，二哈凑上去舔，“我操。”祁彦又只好过去把二哈踹开，“不能舔的知道不？”
二哈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祁彦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妈的。”
乔修坐在火车的硬座上：“妈的。”
他没能抗过饥饿，之前他还对自己说，死也不要买火车上的盒饭。十五分钟后，他就妥协地花了三十块钱买了一份，那油腻程度，不是菜里放了油，是在油里泡了菜。
吃的第一口，他就成功地干呕了。
旁边的大叔嫌弃地看他一眼：“怀了？”
乔修：“……”
乔修心想：完了完了，我怀了。
一半都还没吃到，他就收拾收拾给扔了。
没有手机，他只能靠在窗口看风景，看沿途经过的一片片麦田，一片片山丘，从金黄到翠绿，仿佛走过了一个四季。
乔修又想到他父亲。他和父亲的关系从小就不是太好，在他没出柜的时候就是经常小磨小擦吵架，等到他出柜后，更是直接破裂，玉石俱焚。
他父亲以前在单位工作，也是个小干部，后来辞了工作自己办公司，在家的时间就没有那么多了。但与在家时间成反比的，是他们家的生活条件，蒸蒸日上，住进了高档的房子，过上了殷实富足的生活。
在乔修印象里，他和父亲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更多的时间家里都是有母亲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无微不至，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等他母亲去世后，他上了大学，回家的时间就剩下寒暑假，从此只有冬夏，再无春秋。再加上他父亲又娶了新老婆，他们父子的感情就更加淡薄了，如水一般，除了法律意义上的一纸“父子”，他们好像真的再也找不出什么联系来了。
但那时，乔修回家，他父亲还是会给他压岁钱，随便问点学校的事情，让他陪着自己下下棋。
真正让这点父子情分也彻底破灭的就是乔修的出柜，他爸被气进医院，乔修被扫地出门，断绝父子关系。
可是就算这样，血浓于水，就像是洛黎与洛明，自己与父亲，都是有这一份血缘的羁绊扣在这里。父亲生病了，他心里会紧张，会抛下一切地跑来。
这就是亲情，什么也无法阻挡的亲情，什么也都能原谅的亲情。
乔修叹了口气，窗外的景色也在飞速地倒退。没再过多久，下午快四点的时候，他到了a市，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他的故乡。
乔修招了辆的士，可他又没手机，没法问继母到底在哪家医院，现在更是急得不行。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先回家。
等他到家时，门没关，他走进去，看到保姆忙忙碌碌，一抬眼，看到他：“哎哟，乔修，你回来啦！”
乔修笑笑，放下行李，“是，刘姨，我手机丢了，我爸现在在哪个医院？”
“省二呢，我这不是回来拿衣服嘛，走走走，我们一起去。”
乔修笑了笑，“好。”
他们到了省二，乔修跟着刘姨走，路上刘姨和他絮絮叨叨，说是他爸脑子血管破裂，幸亏抢救及时。
乔修一边听一边脸色发白，等到了病房门口时全身都凉了，看到父亲躺在床上，盖着纯白的被子。
边上围了大波亲戚，什么姑姑大伯全来了，见乔修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乔修回来啦。”
乔修点点头，“爸……怎么样了？”
姑姑：“光照ct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是什么脑内血管破裂，积了血块，导致出血，得动个手术啊。”
乔修对医这方面一窍不通，但既然是脑内的手术，那怎么说风险都很大。
“你也别太担心了。”大伯拍拍他肩膀，“医生说成功率还是相当大的。”
姑姑看他脸色发白也是担心：“就是啊，乔修，你一下火车就赶来的吧？别太急了。”
乔修对他们笑笑，“没事的。”
亲戚们自然也不会在这里陪太久，到了晚饭时间他们就先回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乔修和继母，以及沉睡着的乔父。
突然气氛就有点尴尬起来，乔修其实挺不想和他继母单独在一起，他们总共的交情就是过年回来这么几天，算是世界上最陌生却又不得不装着最熟的陌生人。
继母坐在乔父边上，叹了口气。
乔修沉默。
继母抬头看着乔修，苦涩地笑了一下。继母长得不如他母亲好看，但更年轻，以往乔修见到她时她总是打扮得很有贵妇风范，如今对乔修的这一笑，却是有了几分凄凉。
“你舟车劳顿也很辛苦，先回去吃饭吧，刘姨一会儿会送饭过来，没事的。”她对乔修道。
乔修犹豫了下，“好，辛苦您了。”
“没事。”
乔修知道自己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先打车回了家，刘姨已经张罗好了饭菜，和乔修打了声招呼后就送饭去医院了。
乔修看着饭菜，猛地一惊，突然想起之前放了祁彦鸽子。
“刘姨！”他立马喊住刘姨，“手机能借我下吗？”
而在乔修不知道的f市，自小就没什么安全感的祁彦已经把乔修抛弃自己的故事在脑内过了百八十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漏发了38章现在才发现了补上qaq 简直要逼死处女座啊
☆、第 41 章
41
在乔修在火车上思考人生的时候，祁彦正在家里度日如年。
他午饭也没吃，在沙发上握着手机坐着坐着竟然愣是给坐睡着了，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发现都下午三点了，手机上还是乔修一个电话都没回，□□也没有回。
祁彦垂头丧气地上楼换了身衣服，打算到乔修家去看看。
这次去他可算是记得楼层了，电梯打开后他就按了门铃，心想着不会这次开门的又是个五十几岁的妇女吧。
门开了。
哟嘿，还真是个五十几岁的妇女，看着他：“你找谁？”
祁彦想着这难道是乔修的另个姨姨？他笑笑：“阿姨您好，请问乔修在吗？”
妇女：“乔修啊？他搬走了。”
祁彦呆滞在那里，“搬走了？”
妇女点点头，边拖着地边道：“对啊，我半个月前就催他搬家了，你是他朋友不？他没和你说啊？”
此时祁彦满肚子疑惑，只好问：“他没和我说……那他有和你说他去哪了吗？”
妇女想了想：“没说，听他声音挺急的，就把房子给退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对了，他还有个东西落在这里了，你碰到他帮我给他啊。”
祁彦看着妇女手上拿着的那两个小泥人，一时说不上什么滋味，就像是一把剑直□□他胸口，他除了满心都是血腥味外已经闻不到别的了。
“谢谢，我会给他的。”祁彦接了过来。
妇女笑笑：“那没事了吧？”
“没……没事了。”祁彦和她礼貌地道别了，等妇女把门一关，他就整个人懵逼了。
乔修去哪了啊？半个月前就要退房了怎么什么也不和他说呢？
脑洞一开，祁彦就停不下来了，看着那孤零零的两个小泥人，自己已经把故事的顺序给理了一遍。
乔修走了，搬了家，也不和他说，留下两个小泥人就人间蒸发一般地远走高飞，什么意思？婉转地和自己……分手？
想到分手这两个字的时候，祁彦就劝自己要冷静，乔修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来不及和自己说了才这样。可他能出什么事情呢？
祁彦坐在楼道里想了想，半天得出一个结论，难道是他父亲出了事？或者他姨姨？
那也不应该都不打一个电话告诉我啊。
祁彦百思不得其解，坐在楼道那里用了堪比解了三张数学卷子的脑容量，愣是没想出一个因果所以然出来。
他站了起来，先下楼了，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之前那个二愣子保安坐在那里晒太阳。
“嘿。”祁彦朝他小跑过去。
二愣子保安抬起眼睛看他：“哟，你又来补课啦？今天没骑车啊？”
“乔老师不住在这里了。”祁彦道。
保安怔了一下，恍然大悟，“哦，没错没错，我之前还看到他收拾东西呢。”
祁彦一听，有点用，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啊？”
保安想了半天：“一两星期前吧，他朋友还开了个老高级的车过来了，我还看到他们俩把挺大箱子都塞车上了呢。”
高级的车子，朋友，结合起来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是洛黎。
祁彦一拍保安的肩膀：“谢了。”现在联系不到乔修，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先联系到洛黎。
不过祁彦的醋王性格也不是乔修白说的，祁彦就在准备联系洛黎掏手机的这么个瞬间，还能纠结一回——为什么乔修搬家找的是洛黎，而不是他呢？
气人。
祁彦回过神来，看着手机屏幕发呆，刚刚自己要干嘛来着？打电话给洛黎，可他哪里来的洛黎电话号码？
就像是刚刚想出思路的数学题，往下再算一步发现思路根本错了。
我操！
祁彦绝望地踹了一脚边上的垃圾桶。
保安吓坏了：“你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拿公共设施出什么气？”
祁彦：“抱歉。”
“小兄弟，你还好吧？怎么喜怒无常的？”保安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祁彦道，“就是有点想打人。”
保安：“……”机敏地后退了两步。
祁彦打了辆的，在报地址的时候，就要报出自家地址了，突然话一转，他对司机道：“去明河。”
冬日午后暖洋洋的，明河在阳光下一片金光粼粼，湖面上犹如铺了一层金粉。边上全是游人，小孩子们最多，争相在边上给鱼儿投食，一幅极为幸福和谐的冬日美景。
祁彦下了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他只知道洛黎家在这附近，然而“附近”这个词，方圆几公里内都能算，谁又知道此时的洛黎在哪个山旮旯的小角落里坐着呢？
祁彦又给乔修打了个电话，关机，关机，还是关机。祁彦痛苦地想，乔修到底是手机没电了还是为了躲自己的电话啊？
他无措地徘徊了一会儿，最后买了包鱼食去喂鱼了。
明河的水还算清澈，鱼儿大多是鲤鱼，红色黄色地游作一团，映着清澈的水，配着日光，颜色倒是相当好看。
祁彦像天女散花一样地洒了一把，鱼儿随着他洒的鱼食落下而跃起，挺可爱的。
等他把这包鱼食投完了，他对喂鱼也没什么兴趣了。
祁彦搂了搂围巾，往之前洛黎抱着洛明回家的方向走。
这一片有几个高档小区，而洛黎具体住在哪个高档小区里，祁彦表示他怎么可能知道。
按照概率学来说，祁彦能够在茫茫人海里正好就碰上洛黎的机遇小得可怕，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着那就赌上人品碰碰语气吧。
于是抱着乐观心态的祁彦，在几个小区中随意选了一个，就找了个不起眼不容易被保安发现的小角落坐着了。
这一坐，就是到天黑了。
人一旦闲下来，就将拥有无限的潜力。
祁彦从小到大第一次从头看到尾，完整地感受了一遍天空是如何变黑的。
也许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苍，就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往大门口看过去时，竟然望见了一辆蓝色的宝马，正是国庆去白云山的时候，洛黎开得那部。
犹如是在异乡看到了老乡，犹如是在街上遇到了偶像，祁彦一肚子的心塞郁闷，都在那辆蓝色宝马开进小区内的时候，化为了脚下动起来的动力，促使他冲向了那部车。
开车的洛黎看着一个不明物体窜过来，吓得赶紧刹了车，以为是碰瓷呢，心想着如今都猖獗成这样了在小区里碰瓷？
等他定神一看，愣住了——他弟媳？
“祁彦你干什么呢你？要吓死我啊！”洛黎从窗户探出了头，冲祁彦嚷嚷。
祁彦一脸说不上来的表情，怔怔地看着洛黎，把洛黎给看慌。“你怎么了？没事吧你？”他赶紧下了车，朝祁彦走过去。
祁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道：“乔修呢？”
就在祁彦终于等到洛黎的时候，远在a市的乔修，此时正要到了刘姨的手机，准备给祁彦打个电话。
他也同样地遇到了历史难题——祁彦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他这人平时绝对是没有无聊到去背电话号码，唯一能记住的号码只有他自己，现在突然让他拨祁彦的电话号码，乔修一重点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活生生地被难住了。
“刘姨，你手机能上□□吗？”乔修一问完就想算了吧，他看刘姨那手机……还是算了吧。
他把手机还给了刘姨，想着还是要先去买手机，然后到营业厅烧卡把号码找回来才是要紧事。
但现在这个时间，营业厅早关门了吧？
乔修烦躁地抓了下头发，肚子在这个时候又“咕”了一声，天大的事都没吃饭重要，他还是先吃饭吧。
此时，f市。
洛黎挑了挑眉：“你问我？”
祁彦：“我问空气吗？”
洛黎：“他是你对象啊弟弟，你问我，你还不如去问问神奇的海螺。”
祁彦：“……”
洛黎看他失魂落魄又风尘仆仆的模样，觉得可怜坏了，赶快拉回了正经：“乔修他……他找不到了？”
祁彦：“嗯，他之前搬家东西是不是都放你这了？”
洛黎点头：“对啊，哎话说，你在这等我等多久了？”
“下午就坐着等了。”
“你傻啊！你不会给我打电话？”
祁彦面无表情：“你傻，我哪来你的电话。”
洛黎咬牙切齿：“你忘了徐明朗是我大学同学同时又是你表哥这件事情吗？”
祁彦：“……”
洛黎真诚道：“一谈恋爱傻三年，看来是真理。”
祁彦：“……”
洛黎：“你去乔修家找过了吗？”
“找了，房东说他搬家了。”祁彦垂头丧气。
“搬家？”洛黎想了想，“如果他找到房子了，那他肯定过来拿东西了，听你这么一说，再经过我聪明睿智地一推理，只有一个结论。”
祁彦看他：“什么？”
洛黎一笑：“他回a市了。”
祁彦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行，我也去a市。”
“你冷静冷静，祁彦。”洛黎拉着他，“我只是一个推测，推测，你说万一他不在a市，你千里迢迢跑去干什么啊？”
祁彦：“那我就去吸一口他故乡的空气，也是值得了。”
洛黎深深地被如此痴汉的执念给震慑到了，面上还要装着语重心长：“你还是等能联系到他的时候，问清楚了，再行动。”
祁彦看着他，点点头。
“这就乖了嘛，早点回家，别担心乔修，他那么大一人了，还能怎么样？放心放心。”洛黎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祁彦点点头道：“嗯，我不会去的，但我想去你家把乔修的东西，都拿过来。”
“拿过来？你要拿哪去？”
祁彦：“我家。”
洛黎闻到了空气里一阵好大的醋味，真是十七八岁的青少年，这小醋劲。
祁彦在洛黎面前答应得都是很好听，可一回到家，他就开始搜起了去a市的机票。
竟然卖完了？什么鬼啊？
他只好放弃飞翔，改走陆地，查了下火车票，最早一班车也得是下午两点的车了，而且只有硬座。
祁彦其实对硬座没什么概念，他家境好，自小出门旅游基本都是飞机出行，有了动车后近的地方就坐动车，对那种绿铁皮火车没什么印象。
但也没得选择，他买下票后，最后再给乔修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关机。
祁彦倒在床上，困意袭来，他今天一天折腾太久，又没怎么吃饭，饥寒交迫，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生活很多时候，往往就是充满着如此丰富的戏剧性，如果他晚一分钟睡着，大概就能收到乔修发来的□□：
“彦宝宝，我爸生病了我回a市，手机被偷，明天我去补卡了，你应该急坏了吧？我没事，你也乖点啊。”
☆、第 42 章
a市，早上八点。
乔修推开了病房的门，看到的便是他父亲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听到开门的动静，转过头来看他。
乔父静静地看着他，乔修已经记不清他是多久没有和父亲这样对视过了，一时他都没反应过来，就卡在门口那里站着。
“干什么不进来？”乔父别过头，声音有点虚弱。
乔修走了进去，把门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我带了点粥过来，先喝点吧。”
乔父没说话。
乔修已经习惯了他们父子间这种有上句没下句的相处模式，要是他爸主动接话了那才奇怪。他把保温盒放到桌子上，盛了一碗出来，看着乔父：“你现在不太方便，我喂你。”
乔父微微侧了侧头，看着他。
乔修这才猛地发现，他爸的头上已经长了好多的白发。在他印象里，他父亲一直是个高大威严的形象，也是这种形象使他有些不近人情和冷漠。在公司里永远雷厉风行，就算是乔修出柜那阵被气得不行依旧高高在上。如今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褪去了所有的凌厉，像个普通的父亲一样看着他，眼角有着细纹，头上有着白发，让乔修心里酸涩起来。
他放下碗，先去把床给弄斜起来，然后咬了勺粥轻轻吹了吹，送到乔父唇边。
乔父抿了一口。
乔修一口一口喂着有条不紊，心里却是思绪万千，这其中的感慨恐怕只有他们父子心中清楚。
他父亲变了，若是以往他回来，他父亲基本上不搭理他一句，这种父子和谐的场面，自乔修出柜后，他就没敢想过。其实也是因为两人的性格都有着太倔的一面，哪怕一方稍稍低头，都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两人都没说话，但却是难得的安宁。
乔修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喂得太快了，怎么一碗粥一下子就见了底，他看着父亲还靠在那里嘴唇微张，以为他是没喝饱，于是问：“再喝点？”
乔父看他，摇摇头，“没味道。”
乔修把碗放下，拿纸巾给他擦了下嘴。“那就不喝了吧。”
乔父住的病房是单人病房，没了喝粥这件事，父子两人间就这样一躺一坐，更是静得可怕。乔修往门口看了看，随口问了句：“护工没在吗？”
“出去了。”
乔修只好点点头，绞尽脑汁地想还能再说些什么。
好在他父亲这时可能是吃饱喝足了，终于有了点说话的念头，开口了：“放假没？”
“放了。”
乔父轻轻哼了声：“现在还教初中呢？”
乔修：“没，我改去教高中了。”
乔父斜眼淡淡地看他一眼：“也就这点出息。”
乔修闭嘴没说话，他知道，老师这个职业在他父亲人生观的定义里就是一辈子平平淡淡最不求上进的那批人干的，而他选择了这个职业，注定一辈子平淡没什么大作为。
乔父话锋一转，却是道：“但起码和孩子打交道，没什么压力。”
乔修想了半天，他爸这不是在……嘲讽他？他只能“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护工回来了，笑眯眯地和乔修打了个招呼，围在乔父床边看了看吊瓶。
乔修只好起身，走开一些。
站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待在这他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干的，刚想和他父亲说，他先回去，乔父突然开口了：“帮我把电视开起来。”
乔修不知道他是在叫护工还是叫他，只好过去开了电视。
乔父：“坐下陪我看看吧。”
乔修想去买手机的计划又泡汤了，但他也不想扫他父亲的兴，搬了椅子就在边上坐下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没什么能看的，乔修想他爸肯定是要看新闻，拿了遥控器准备换台，乔父却说：“不用换了，就看这个吧。”
乔修看了眼屏幕，是寒暑假大巨头之一的《还珠格格》。
果然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吗？连他父亲都喜欢看琼瑶剧了？
乔修坐着无聊，又没手机玩，只好也顺便看了几眼电视。
现在演到相当精彩的一段，那就是容嬷嬷针刺紫薇，紫薇在屏幕里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随便一截就是表情包。乔修想，天哪，这都演到了这了，他们才放寒假没多久。
再看眼乔父，眼睛半眯半闭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看，也没有丝毫要和乔修说话的意思，反倒是边上的护工也坐着开始看了，笑盈盈地看着正起劲。
乔修默默把目光移回了电视屏幕。
f市，早上八点。
祁彦醒来摸了一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看到乔修发来的消息时，整个人的状态是从迷糊瞬间到了清醒。
就那么两句话，他足足看了三遍，这才把思绪给理清了。
他给乔修回：“我去a市找你。”然后欢天喜地地起床了。
心里一边想着：嗯，就知道，乔哥哥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祁彦先去收拾了东西，吃了早餐，打电话告诉保姆来家里照顾二哈，一切准备好后，就抖腿等着到时间了去火车站。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间点，祁东远回来了，可谓是神出鬼没。
祁彦没搭理他，继续看电视上的《还珠格格》打发时间。
祁东远一进门，就看到了祁彦整理好的箱子，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a市。”祁彦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吃。
祁东远皱了下眉：“去a市干什么？”
“有事情。”
“不准去。”祁东远说道。
祁彦挑了下眉：“什么意思？”
祁东远没好气地回道：“字面意思。”
祁彦笑了下：“你这又是演哪出？当年和我妈离婚吵着最激烈的时候，给我一笔钱就一个月不管我，现在连个a市都不让我去，你是担心我的人身安全？”
祁东远深吸了一口气，铁青着脸：“那你就实话告诉我，你去a市到底是要干什么？”
祁彦盯着祁东远，足足看了他有一分钟，点点头：“看来你不是知道了吗？我要去a市找，我男朋友。”
祁东远脸色大变，瞪着祁彦说不出话来。
祁彦：“满意了？”
房子内除了电视剧里还珠格格的主题歌还在播放，就再无别的声音，寂若无人。
祁东远声音都在发颤，像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了：“彦彦，不要这样气我可以吗？”
祁彦：“我没有气你。”
“你找个男孩子处对象不就是在气我吗？！”
祁彦不甘示弱：“那你找个江萱那样的狐狸精，也是在气我？还是气我妈？”
祁东远被他这一句话给噎到了，半天才道：“这两件事情没有关系！”
祁彦：“是啊，那我找个男朋友和气你有关系吗？”
祁东远：“那你真喜欢男人？”
祁彦点点头。
祁东远深吸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祁彦看电视，吃苹果。
过了几分钟，祁东远才开口：“我对同性恋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我之前合作的一个公司老总就是个同性恋，还有一个同性伴侣。在我看来，是，他们和普通情侣没什么不同的。”
祁彦侧目看他。
祁东远继续道：“但只是看上去！你又知不知道，他们走在一起，在背后有多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只是因为那个老总是老总，是他们的boss，所以人们只敢在背后说他们，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呢？那又有多少人会在明面上对你指指点点，你有想过吗？”
祁彦：“你继续说。”
祁东远：“彦彦，我是知道你之前交过女朋友的，说明你是可以喜欢女孩子的。在喜欢同性这条道路上，你可能只是一不小心走错了，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赶快回到正道。”
祁彦：“什么是正道，什么又是邪道？喜欢是人的本能，本就没有对错之分。”
祁东远：“我没有在和你玩文字游戏，你懂我的意思！”
祁彦把苹果放到一边：“爸，我知道让你突然接受是很难，我之前也想过，要不要干脆瞒着你，让你不知道得了。”
祁东远也在看他。
祁彦缓缓道：“可是我还是决定告诉你，因为我是认真地对待我喜欢男人的这件事，不是当做儿戏，也不是为了气你而这么做，我不是你记忆里那么幼稚的祁彦了。也正是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那一个人，我可以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如何，但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认同。”
祁东远寒若冰霜的脸，有了微微柔和的迹象。
“你和我妈离婚，选择了各自生活，这是你们选择新生活，选择自己人生的方式。而我选择走这条你所认为的‘邪道’，也是我的选择，是我的权力。在此之前，我们都有过认真地思考，才做出这个选择。我知道你想表达的一切，你认为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想‘为我好’，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替谁做决定，与其用你主观念头去揣摩，倒不如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也不是多难的一个问题，只不过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正好与我相同性别。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彼此相爱，和全天下所有的情侣一样。我们既没有杀人犯法，也没有危害社会，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同性恋本就受到来自社会多方面的歧视和压力，你是我的父亲，是我在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我希望得到的是你的认可和支持，而不是和社会一样的歧视与压力。”
祁东远听完，半晌没出声。
祁彦已经出了一手心的汗了。这段话当然不是他临时脱口而出，他以前就查阅过该如何向父母出柜。
然而这次的出柜他也是始料未及，更多都是临场发挥，自己心中所想就便脱口而出。
他看了一眼祁东远的脸色。
祁东远开口：“彦彦，你真的是长大了，想法也成熟了。”
祁彦端正地坐着，没说话。
顿了好久，祁东远才说道：“你说的，我还不能全部理解。”他轻轻叹了一声，“但你说的有一句话我很赞同，那就是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别人不应该用‘为你好’来进行道德绑架。我跟你妈离婚那会儿，你爷爷奶奶也是不同意，其实到现在他们还会经常因为这事说我。我有一个不能够理解我的父母，所以我希望能够当一个理解你的父亲。”
第17节
恋耽美
第17节
不能吧。
藏在包里呢？
会被检查到吧。
现在送到祁彦或洛黎家呢？
来不及了吧。
让房东帮忙养一下呢？
这房子可是要住病人啊！
养猫一时爽，乔修现在急着只想跳入火葬场。
乔修抱着一黄以及他的小窝猫粮等，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小正太，笑眯眯地对乔修道：“乔老师你好。”
乔修以前给小正太补过几节课的数学，此时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川川啊，喜欢猫吗？能帮我暂时养一段时间吗？”
下了楼，乔修打了个车冲向火车站。
此时的火车站像个巨大的鸟笼，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在此起彼伏地窜动。乔修以他五十米冲刺的速度，搞好了手续，拿到了票，在最后一分钟踩着时间点上了同样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在此起彼伏窜动的火车。
他穿过了人海，跨过了人潮，活生生演了一出鼹鼠的故事，这才找到了他的位置坐下。
乔修放下行李，坐在椅子上喘气。
妈的累死老子了。
终于有时间容他喘口气了，乔修想着，要赶快给祁彦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
他一摸口袋，慌了，是空的。
又摸了摸另个口袋，还是空的。
乔修不死心地翻了翻他的包，找了足足五分钟，肯定了，他的手机被偷了。
乔修捂住了脸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人倒霉的时候，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老祖宗的真理就是真理，真的真的真的是。
现下，他不仅没法给祁彦打电话，也没法收到他爸那边的消息，而且火车上这几个小时没有手机他怎么度过？看风景吗？！更为重要的是，乔修痛苦地想，他刚下载的狗血替身文包啊！
怀着生无可恋的心情，乔修如同挺尸般地坐在座位上发呆。
边上坐着一个大叔吃着盒饭，乔修闻到一阵香味这才觉得有点饿。要是他爸没出事，他现在应该在祁彦家，吃着他家宝贝儿煮的香喷喷的饭菜，而不是在这坐着看大叔吃油腻腻的盒饭。
不过乔修还是找到了一丝欣慰的，那就是好险昨天没和祁彦滚床单，要不然被折腾一晚上后再坐硬座，那酸爽！
乔修不敢想。
此时他不知道的是，祁彦打了他电话三次，都是没人接，祁彦郁闷了，又看了眼时间，乔哥怎么还没到？
他倒在沙发上，二哈屁颠屁颠凑在他身边，浑身的毛在祁彦身上蹭了好几下。
“一边去。”祁彦坐起来，又打了个电话，现在不是没人接，而是直接关机了。
祁彦走到餐厅，对着一桌的饭菜发呆，面无表情地发呆。
发了十几分钟的呆，乔修还是没到，饭菜都快凉了。
祁彦不断地给乔修打电话，关机的人工女音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他把手机砸到一边，看着一桌饭菜也没什么胃口。
要不要去他家找他呢？明明他早上还答应得好好的啊。
祁彦委屈地想着，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他赶快跑去拿手机，结果看一眼来电显示，嘿，路希扬。
祁彦皱着眉接起电话：“喂。”
“他们说出来打球，你来吗？”路希扬道。
“不去。”
路希扬：“心情不好？”
“还行吧，也就是差一点就要炸了。”祁彦面无表情。
“行，那你好好炸吧。”路希扬也是豁达，“挂了。”
“再见。”祁彦挂断电话后将手机丢到一边，二哈凑上去舔，“我操。”祁彦又只好过去把二哈踹开，“不能舔的知道不？”
二哈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祁彦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妈的。”
乔修坐在火车的硬座上：“妈的。”
他没能抗过饥饿，之前他还对自己说，死也不要买火车上的盒饭。十五分钟后，他就妥协地花了三十块钱买了一份，那油腻程度，不是菜里放了油，是在油里泡了菜。
吃的第一口，他就成功地干呕了。
旁边的大叔嫌弃地看他一眼：“怀了？”
乔修：“……”
乔修心想：完了完了，我怀了。
一半都还没吃到，他就收拾收拾给扔了。
没有手机，他只能靠在窗口看风景，看沿途经过的一片片麦田，一片片山丘，从金黄到翠绿，仿佛走过了一个四季。
乔修又想到他父亲。他和父亲的关系从小就不是太好，在他没出柜的时候就是经常小磨小擦吵架，等到他出柜后，更是直接破裂，玉石俱焚。
他父亲以前在单位工作，也是个小干部，后来辞了工作自己办公司，在家的时间就没有那么多了。但与在家时间成反比的，是他们家的生活条件，蒸蒸日上，住进了高档的房子，过上了殷实富足的生活。
在乔修印象里，他和父亲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更多的时间家里都是有母亲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无微不至，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等他母亲去世后，他上了大学，回家的时间就剩下寒暑假，从此只有冬夏，再无春秋。再加上他父亲又娶了新老婆，他们父子的感情就更加淡薄了，如水一般，除了法律意义上的一纸“父子”，他们好像真的再也找不出什么联系来了。
但那时，乔修回家，他父亲还是会给他压岁钱，随便问点学校的事情，让他陪着自己下下棋。
真正让这点父子情分也彻底破灭的就是乔修的出柜，他爸被气进医院，乔修被扫地出门，断绝父子关系。
可是就算这样，血浓于水，就像是洛黎与洛明，自己与父亲，都是有这一份血缘的羁绊扣在这里。父亲生病了，他心里会紧张，会抛下一切地跑来。
这就是亲情，什么也无法阻挡的亲情，什么也都能原谅的亲情。
乔修叹了口气，窗外的景色也在飞速地倒退。没再过多久，下午快四点的时候，他到了a市，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他的故乡。
乔修招了辆的士，可他又没手机，没法问继母到底在哪家医院，现在更是急得不行。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先回家。
等他到家时，门没关，他走进去，看到保姆忙忙碌碌，一抬眼，看到他：“哎哟，乔修，你回来啦！”
乔修笑笑，放下行李，“是，刘姨，我手机丢了，我爸现在在哪个医院？”
“省二呢，我这不是回来拿衣服嘛，走走走，我们一起去。”
乔修笑了笑，“好。”
他们到了省二，乔修跟着刘姨走，路上刘姨和他絮絮叨叨，说是他爸脑子血管破裂，幸亏抢救及时。
乔修一边听一边脸色发白，等到了病房门口时全身都凉了，看到父亲躺在床上，盖着纯白的被子。
边上围了大波亲戚，什么姑姑大伯全来了，见乔修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乔修回来啦。”
乔修点点头，“爸……怎么样了？”
姑姑：“光照ct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是什么脑内血管破裂，积了血块，导致出血，得动个手术啊。”
乔修对医这方面一窍不通，但既然是脑内的手术，那怎么说风险都很大。
“你也别太担心了。”大伯拍拍他肩膀，“医生说成功率还是相当大的。”
姑姑看他脸色发白也是担心：“就是啊，乔修，你一下火车就赶来的吧？别太急了。”
乔修对他们笑笑，“没事的。”
亲戚们自然也不会在这里陪太久，到了晚饭时间他们就先回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乔修和继母，以及沉睡着的乔父。
突然气氛就有点尴尬起来，乔修其实挺不想和他继母单独在一起，他们总共的交情就是过年回来这么几天，算是世界上最陌生却又不得不装着最熟的陌生人。
继母坐在乔父边上，叹了口气。
乔修沉默。
继母抬头看着乔修，苦涩地笑了一下。继母长得不如他母亲好看，但更年轻，以往乔修见到她时她总是打扮得很有贵妇风范，如今对乔修的这一笑，却是有了几分凄凉。
“你舟车劳顿也很辛苦，先回去吃饭吧，刘姨一会儿会送饭过来，没事的。”她对乔修道。
乔修犹豫了下，“好，辛苦您了。”
“没事。”
乔修知道自己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先打车回了家，刘姨已经张罗好了饭菜，和乔修打了声招呼后就送饭去医院了。
乔修看着饭菜，猛地一惊，突然想起之前放了祁彦鸽子。
“刘姨！”他立马喊住刘姨，“手机能借我下吗？”
而在乔修不知道的f市，自小就没什么安全感的祁彦已经把乔修抛弃自己的故事在脑内过了百八十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漏发了38章现在才发现了补上qaq 简直要逼死处女座啊
☆、第 41 章
41
在乔修在火车上思考人生的时候，祁彦正在家里度日如年。
他午饭也没吃，在沙发上握着手机坐着坐着竟然愣是给坐睡着了，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发现都下午三点了，手机上还是乔修一个电话都没回，□□也没有回。
祁彦垂头丧气地上楼换了身衣服，打算到乔修家去看看。
这次去他可算是记得楼层了，电梯打开后他就按了门铃，心想着不会这次开门的又是个五十几岁的妇女吧。
门开了。
哟嘿，还真是个五十几岁的妇女，看着他：“你找谁？”
祁彦想着这难道是乔修的另个姨姨？他笑笑：“阿姨您好，请问乔修在吗？”
妇女：“乔修啊？他搬走了。”
祁彦呆滞在那里，“搬走了？”
妇女点点头，边拖着地边道：“对啊，我半个月前就催他搬家了，你是他朋友不？他没和你说啊？”
此时祁彦满肚子疑惑，只好问：“他没和我说……那他有和你说他去哪了吗？”
妇女想了想：“没说，听他声音挺急的，就把房子给退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对了，他还有个东西落在这里了，你碰到他帮我给他啊。”
祁彦看着妇女手上拿着的那两个小泥人，一时说不上什么滋味，就像是一把剑直□□他胸口，他除了满心都是血腥味外已经闻不到别的了。
“谢谢，我会给他的。”祁彦接了过来。
妇女笑笑：“那没事了吧？”
“没……没事了。”祁彦和她礼貌地道别了，等妇女把门一关，他就整个人懵逼了。
乔修去哪了啊？半个月前就要退房了怎么什么也不和他说呢？
脑洞一开，祁彦就停不下来了，看着那孤零零的两个小泥人，自己已经把故事的顺序给理了一遍。
乔修走了，搬了家，也不和他说，留下两个小泥人就人间蒸发一般地远走高飞，什么意思？婉转地和自己……分手？
想到分手这两个字的时候，祁彦就劝自己要冷静，乔修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来不及和自己说了才这样。可他能出什么事情呢？
祁彦坐在楼道里想了想，半天得出一个结论，难道是他父亲出了事？或者他姨姨？
那也不应该都不打一个电话告诉我啊。
祁彦百思不得其解，坐在楼道那里用了堪比解了三张数学卷子的脑容量，愣是没想出一个因果所以然出来。
他站了起来，先下楼了，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之前那个二愣子保安坐在那里晒太阳。
“嘿。”祁彦朝他小跑过去。
二愣子保安抬起眼睛看他：“哟，你又来补课啦？今天没骑车啊？”
“乔老师不住在这里了。”祁彦道。
保安怔了一下，恍然大悟，“哦，没错没错，我之前还看到他收拾东西呢。”
祁彦一听，有点用，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啊？”
保安想了半天：“一两星期前吧，他朋友还开了个老高级的车过来了，我还看到他们俩把挺大箱子都塞车上了呢。”
高级的车子，朋友，结合起来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是洛黎。
祁彦一拍保安的肩膀：“谢了。”现在联系不到乔修，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先联系到洛黎。
不过祁彦的醋王性格也不是乔修白说的，祁彦就在准备联系洛黎掏手机的这么个瞬间，还能纠结一回——为什么乔修搬家找的是洛黎，而不是他呢？
气人。
祁彦回过神来，看着手机屏幕发呆，刚刚自己要干嘛来着？打电话给洛黎，可他哪里来的洛黎电话号码？
就像是刚刚想出思路的数学题，往下再算一步发现思路根本错了。
我操！
祁彦绝望地踹了一脚边上的垃圾桶。
保安吓坏了：“你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拿公共设施出什么气？”
祁彦：“抱歉。”
“小兄弟，你还好吧？怎么喜怒无常的？”保安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祁彦道，“就是有点想打人。”
保安：“……”机敏地后退了两步。
祁彦打了辆的，在报地址的时候，就要报出自家地址了，突然话一转，他对司机道：“去明河。”
冬日午后暖洋洋的，明河在阳光下一片金光粼粼，湖面上犹如铺了一层金粉。边上全是游人，小孩子们最多，争相在边上给鱼儿投食，一幅极为幸福和谐的冬日美景。
祁彦下了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他只知道洛黎家在这附近，然而“附近”这个词，方圆几公里内都能算，谁又知道此时的洛黎在哪个山旮旯的小角落里坐着呢？
祁彦又给乔修打了个电话，关机，关机，还是关机。祁彦痛苦地想，乔修到底是手机没电了还是为了躲自己的电话啊？
他无措地徘徊了一会儿，最后买了包鱼食去喂鱼了。
明河的水还算清澈，鱼儿大多是鲤鱼，红色黄色地游作一团，映着清澈的水，配着日光，颜色倒是相当好看。
祁彦像天女散花一样地洒了一把，鱼儿随着他洒的鱼食落下而跃起，挺可爱的。
等他把这包鱼食投完了，他对喂鱼也没什么兴趣了。
祁彦搂了搂围巾，往之前洛黎抱着洛明回家的方向走。
这一片有几个高档小区，而洛黎具体住在哪个高档小区里，祁彦表示他怎么可能知道。
按照概率学来说，祁彦能够在茫茫人海里正好就碰上洛黎的机遇小得可怕，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着那就赌上人品碰碰语气吧。
于是抱着乐观心态的祁彦，在几个小区中随意选了一个，就找了个不起眼不容易被保安发现的小角落坐着了。
这一坐，就是到天黑了。
人一旦闲下来，就将拥有无限的潜力。
祁彦从小到大第一次从头看到尾，完整地感受了一遍天空是如何变黑的。
也许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苍，就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往大门口看过去时，竟然望见了一辆蓝色的宝马，正是国庆去白云山的时候，洛黎开得那部。
犹如是在异乡看到了老乡，犹如是在街上遇到了偶像，祁彦一肚子的心塞郁闷，都在那辆蓝色宝马开进小区内的时候，化为了脚下动起来的动力，促使他冲向了那部车。
开车的洛黎看着一个不明物体窜过来，吓得赶紧刹了车，以为是碰瓷呢，心想着如今都猖獗成这样了在小区里碰瓷？
等他定神一看，愣住了——他弟媳？
“祁彦你干什么呢你？要吓死我啊！”洛黎从窗户探出了头，冲祁彦嚷嚷。
祁彦一脸说不上来的表情，怔怔地看着洛黎，把洛黎给看慌。“你怎么了？没事吧你？”他赶紧下了车，朝祁彦走过去。
祁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道：“乔修呢？”
就在祁彦终于等到洛黎的时候，远在a市的乔修，此时正要到了刘姨的手机，准备给祁彦打个电话。
他也同样地遇到了历史难题——祁彦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他这人平时绝对是没有无聊到去背电话号码，唯一能记住的号码只有他自己，现在突然让他拨祁彦的电话号码，乔修一重点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活生生地被难住了。
“刘姨，你手机能上□□吗？”乔修一问完就想算了吧，他看刘姨那手机……还是算了吧。
他把手机还给了刘姨，想着还是要先去买手机，然后到营业厅烧卡把号码找回来才是要紧事。
但现在这个时间，营业厅早关门了吧？
乔修烦躁地抓了下头发，肚子在这个时候又“咕”了一声，天大的事都没吃饭重要，他还是先吃饭吧。
此时，f市。
洛黎挑了挑眉：“你问我？”
祁彦：“我问空气吗？”
洛黎：“他是你对象啊弟弟，你问我，你还不如去问问神奇的海螺。”
祁彦：“……”
洛黎看他失魂落魄又风尘仆仆的模样，觉得可怜坏了，赶快拉回了正经：“乔修他……他找不到了？”
祁彦：“嗯，他之前搬家东西是不是都放你这了？”
洛黎点头：“对啊，哎话说，你在这等我等多久了？”
“下午就坐着等了。”
“你傻啊！你不会给我打电话？”
祁彦面无表情：“你傻，我哪来你的电话。”
洛黎咬牙切齿：“你忘了徐明朗是我大学同学同时又是你表哥这件事情吗？”
祁彦：“……”
洛黎真诚道：“一谈恋爱傻三年，看来是真理。”
祁彦：“……”
洛黎：“你去乔修家找过了吗？”
“找了，房东说他搬家了。”祁彦垂头丧气。
“搬家？”洛黎想了想，“如果他找到房子了，那他肯定过来拿东西了，听你这么一说，再经过我聪明睿智地一推理，只有一个结论。”
祁彦看他：“什么？”
洛黎一笑：“他回a市了。”
祁彦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行，我也去a市。”
“你冷静冷静，祁彦。”洛黎拉着他，“我只是一个推测，推测，你说万一他不在a市，你千里迢迢跑去干什么啊？”
祁彦：“那我就去吸一口他故乡的空气，也是值得了。”
洛黎深深地被如此痴汉的执念给震慑到了，面上还要装着语重心长：“你还是等能联系到他的时候，问清楚了，再行动。”
祁彦看着他，点点头。
“这就乖了嘛，早点回家，别担心乔修，他那么大一人了，还能怎么样？放心放心。”洛黎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祁彦点点头道：“嗯，我不会去的，但我想去你家把乔修的东西，都拿过来。”
“拿过来？你要拿哪去？”
祁彦：“我家。”
洛黎闻到了空气里一阵好大的醋味，真是十七八岁的青少年，这小醋劲。
祁彦在洛黎面前答应得都是很好听，可一回到家，他就开始搜起了去a市的机票。
竟然卖完了？什么鬼啊？
他只好放弃飞翔，改走陆地，查了下火车票，最早一班车也得是下午两点的车了，而且只有硬座。
祁彦其实对硬座没什么概念，他家境好，自小出门旅游基本都是飞机出行，有了动车后近的地方就坐动车，对那种绿铁皮火车没什么印象。
但也没得选择，他买下票后，最后再给乔修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关机。
祁彦倒在床上，困意袭来，他今天一天折腾太久，又没怎么吃饭，饥寒交迫，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生活很多时候，往往就是充满着如此丰富的戏剧性，如果他晚一分钟睡着，大概就能收到乔修发来的□□：
“彦宝宝，我爸生病了我回a市，手机被偷，明天我去补卡了，你应该急坏了吧？我没事，你也乖点啊。”
☆、第 42 章
a市，早上八点。
乔修推开了病房的门，看到的便是他父亲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听到开门的动静，转过头来看他。
乔父静静地看着他，乔修已经记不清他是多久没有和父亲这样对视过了，一时他都没反应过来，就卡在门口那里站着。
“干什么不进来？”乔父别过头，声音有点虚弱。
乔修走了进去，把门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我带了点粥过来，先喝点吧。”
乔父没说话。
乔修已经习惯了他们父子间这种有上句没下句的相处模式，要是他爸主动接话了那才奇怪。他把保温盒放到桌子上，盛了一碗出来，看着乔父：“你现在不太方便，我喂你。”
乔父微微侧了侧头，看着他。
乔修这才猛地发现，他爸的头上已经长了好多的白发。在他印象里，他父亲一直是个高大威严的形象，也是这种形象使他有些不近人情和冷漠。在公司里永远雷厉风行，就算是乔修出柜那阵被气得不行依旧高高在上。如今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褪去了所有的凌厉，像个普通的父亲一样看着他，眼角有着细纹，头上有着白发，让乔修心里酸涩起来。
他放下碗，先去把床给弄斜起来，然后咬了勺粥轻轻吹了吹，送到乔父唇边。
乔父抿了一口。
乔修一口一口喂着有条不紊，心里却是思绪万千，这其中的感慨恐怕只有他们父子心中清楚。
他父亲变了，若是以往他回来，他父亲基本上不搭理他一句，这种父子和谐的场面，自乔修出柜后，他就没敢想过。其实也是因为两人的性格都有着太倔的一面，哪怕一方稍稍低头，都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两人都没说话，但却是难得的安宁。
乔修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喂得太快了，怎么一碗粥一下子就见了底，他看着父亲还靠在那里嘴唇微张，以为他是没喝饱，于是问：“再喝点？”
乔父看他，摇摇头，“没味道。”
乔修把碗放下，拿纸巾给他擦了下嘴。“那就不喝了吧。”
乔父住的病房是单人病房，没了喝粥这件事，父子两人间就这样一躺一坐，更是静得可怕。乔修往门口看了看，随口问了句：“护工没在吗？”
“出去了。”
乔修只好点点头，绞尽脑汁地想还能再说些什么。
好在他父亲这时可能是吃饱喝足了，终于有了点说话的念头，开口了：“放假没？”
“放了。”
乔父轻轻哼了声：“现在还教初中呢？”
乔修：“没，我改去教高中了。”
乔父斜眼淡淡地看他一眼：“也就这点出息。”
乔修闭嘴没说话，他知道，老师这个职业在他父亲人生观的定义里就是一辈子平平淡淡最不求上进的那批人干的，而他选择了这个职业，注定一辈子平淡没什么大作为。
乔父话锋一转，却是道：“但起码和孩子打交道，没什么压力。”
乔修想了半天，他爸这不是在……嘲讽他？他只能“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护工回来了，笑眯眯地和乔修打了个招呼，围在乔父床边看了看吊瓶。
乔修只好起身，走开一些。
站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待在这他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干的，刚想和他父亲说，他先回去，乔父突然开口了：“帮我把电视开起来。”
乔修不知道他是在叫护工还是叫他，只好过去开了电视。
乔父：“坐下陪我看看吧。”
乔修想去买手机的计划又泡汤了，但他也不想扫他父亲的兴，搬了椅子就在边上坐下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没什么能看的，乔修想他爸肯定是要看新闻，拿了遥控器准备换台，乔父却说：“不用换了，就看这个吧。”
乔修看了眼屏幕，是寒暑假大巨头之一的《还珠格格》。
果然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吗？连他父亲都喜欢看琼瑶剧了？
乔修坐着无聊，又没手机玩，只好也顺便看了几眼电视。
现在演到相当精彩的一段，那就是容嬷嬷针刺紫薇，紫薇在屏幕里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随便一截就是表情包。乔修想，天哪，这都演到了这了，他们才放寒假没多久。
再看眼乔父，眼睛半眯半闭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看，也没有丝毫要和乔修说话的意思，反倒是边上的护工也坐着开始看了，笑盈盈地看着正起劲。
乔修默默把目光移回了电视屏幕。
f市，早上八点。
祁彦醒来摸了一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看到乔修发来的消息时，整个人的状态是从迷糊瞬间到了清醒。
就那么两句话，他足足看了三遍，这才把思绪给理清了。
他给乔修回：“我去a市找你。”然后欢天喜地地起床了。
心里一边想着：嗯，就知道，乔哥哥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祁彦先去收拾了东西，吃了早餐，打电话告诉保姆来家里照顾二哈，一切准备好后，就抖腿等着到时间了去火车站。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间点，祁东远回来了，可谓是神出鬼没。
祁彦没搭理他，继续看电视上的《还珠格格》打发时间。
祁东远一进门，就看到了祁彦整理好的箱子，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a市。”祁彦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吃。
祁东远皱了下眉：“去a市干什么？”
“有事情。”
“不准去。”祁东远说道。
祁彦挑了下眉：“什么意思？”
祁东远没好气地回道：“字面意思。”
祁彦笑了下：“你这又是演哪出？当年和我妈离婚吵着最激烈的时候，给我一笔钱就一个月不管我，现在连个a市都不让我去，你是担心我的人身安全？”
祁东远深吸了一口气，铁青着脸：“那你就实话告诉我，你去a市到底是要干什么？”
祁彦盯着祁东远，足足看了他有一分钟，点点头：“看来你不是知道了吗？我要去a市找，我男朋友。”
祁东远脸色大变，瞪着祁彦说不出话来。
祁彦：“满意了？”
房子内除了电视剧里还珠格格的主题歌还在播放，就再无别的声音，寂若无人。
祁东远声音都在发颤，像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了：“彦彦，不要这样气我可以吗？”
祁彦：“我没有气你。”
“你找个男孩子处对象不就是在气我吗？！”
祁彦不甘示弱：“那你找个江萱那样的狐狸精，也是在气我？还是气我妈？”
祁东远被他这一句话给噎到了，半天才道：“这两件事情没有关系！”
祁彦：“是啊，那我找个男朋友和气你有关系吗？”
祁东远：“那你真喜欢男人？”
祁彦点点头。
祁东远深吸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祁彦看电视，吃苹果。
过了几分钟，祁东远才开口：“我对同性恋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我之前合作的一个公司老总就是个同性恋，还有一个同性伴侣。在我看来，是，他们和普通情侣没什么不同的。”
祁彦侧目看他。
祁东远继续道：“但只是看上去！你又知不知道，他们走在一起，在背后有多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只是因为那个老总是老总，是他们的boss，所以人们只敢在背后说他们，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呢？那又有多少人会在明面上对你指指点点，你有想过吗？”
祁彦：“你继续说。”
祁东远：“彦彦，我是知道你之前交过女朋友的，说明你是可以喜欢女孩子的。在喜欢同性这条道路上，你可能只是一不小心走错了，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赶快回到正道。”
祁彦：“什么是正道，什么又是邪道？喜欢是人的本能，本就没有对错之分。”
祁东远：“我没有在和你玩文字游戏，你懂我的意思！”
祁彦把苹果放到一边：“爸，我知道让你突然接受是很难，我之前也想过，要不要干脆瞒着你，让你不知道得了。”
祁东远也在看他。
祁彦缓缓道：“可是我还是决定告诉你，因为我是认真地对待我喜欢男人的这件事，不是当做儿戏，也不是为了气你而这么做，我不是你记忆里那么幼稚的祁彦了。也正是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那一个人，我可以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如何，但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认同。”
祁东远寒若冰霜的脸，有了微微柔和的迹象。
“你和我妈离婚，选择了各自生活，这是你们选择新生活，选择自己人生的方式。而我选择走这条你所认为的‘邪道’，也是我的选择，是我的权力。在此之前，我们都有过认真地思考，才做出这个选择。我知道你想表达的一切，你认为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想‘为我好’，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替谁做决定，与其用你主观念头去揣摩，倒不如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也不是多难的一个问题，只不过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正好与我相同性别。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彼此相爱，和全天下所有的情侣一样。我们既没有杀人犯法，也没有危害社会，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同性恋本就受到来自社会多方面的歧视和压力，你是我的父亲，是我在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我希望得到的是你的认可和支持，而不是和社会一样的歧视与压力。”
祁东远听完，半晌没出声。
祁彦已经出了一手心的汗了。这段话当然不是他临时脱口而出，他以前就查阅过该如何向父母出柜。
然而这次的出柜他也是始料未及，更多都是临场发挥，自己心中所想就便脱口而出。
他看了一眼祁东远的脸色。
祁东远开口：“彦彦，你真的是长大了，想法也成熟了。”
祁彦端正地坐着，没说话。
顿了好久，祁东远才说道：“你说的，我还不能全部理解。”他轻轻叹了一声，“但你说的有一句话我很赞同，那就是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别人不应该用‘为你好’来进行道德绑架。我跟你妈离婚那会儿，你爷爷奶奶也是不同意，其实到现在他们还会经常因为这事说我。我有一个不能够理解我的父母，所以我希望能够当一个理解你的父亲。”
第1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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