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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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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都是狼 作者:妖舟

    第14节

    “老大这些年怎么对你的?!啊?你说!我跟着他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见过他这么疼一个人!你们这些酸书生那些啥啥学科我搞不清楚,我就知道,你想读书,老大他就给你弄通了最好的英国啥啥大学的路子!你想工作,老大就收购了你在的公司,就怕你受委屈他照顾不到!还有你家那二老,这些年老大明里暗里出了多少力?你别说你啥都不知道!为了你,老大跟他大哥都敢杠上!那可是他亲大哥!那可是横跨整个美洲呼风唤雨的龙头!你知道惹上他是什么代价吗?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

    这两年风声紧,老大知道自己可能有麻烦,怕连累你只好故意疏远着!你要搬走,随你!你要辞职也随你!可我都看得出来他多不愿意放手多他妈想你!你知道老大有多少次绕到你教书的地方一呆就是一天吗?你知道他有多少次按完你的号码却不接通盯着手机走神吗?兄弟们看着都不忍心。去年年三十儿,老大坐立不安了一天就想给你打个电话还拼命忍着!我都看不下去了,亲自帮他打的电话!他怕被人监听,三十秒就挂了,就来得及跟你说了一句话,还他妈高兴了一个多月!呸!不值!真他妈不值!

    老大这么护着你,算得上全心全意了吧?你呢?!老大他是干什么都不防着你!你拍拍良心也不能这么把他卖了啊!你这种人,他妈就是一白眼狼!别人怎么对你掏心掏肺你他妈都只想着你自己人!外人的心肝就是掏出来也被你扔脚底下随便踩!我们都替老大不值!你他妈良心让狗吃了你!”

    路遥情绪激动,一番话连喊带骂回顾过去瞻仰未来间接控诉直接抒情强调感叹凸现愤怒,说得是前后颠倒逻辑混乱……好在木文君到底是职业翻译,迅速理出了清晰的脉络,张嘴就直切重点:“你说我卖了他,又说我只想着自己人……你的意思是说,我把他干的事透露给我的人然后陷害他?”

    路遥鼻子里喷着粗气,“还装什么装?不是你跟木枫那小子里通外合,他能拿到那么多内部资料把老大弄进去?”

    木文君的脸色顿时变了好几变,“小枫……怎么可能,他根本不在国内……”

    路遥冷横了木文君一眼,“他当然不敢回国!兹要是他敢在这片地儿露脸,老子立刻操刀去把他砍零碎了!”

    木文君站起来,眉头紧皱,背着手走了好几圈,最后又缓缓地坐回原地,冷冷的笑:“你能耐啊,去啊,吧台下面好几把西瓜刀呢,磨得绝对快,随便挑!你就拎着刀往外冲吧,等大批蹲点的条子围上来的时候你就砍吧,砍一个够本砍两个赚了,然后人民警察一个枪子儿把你嘣了之后你还能先去黄泉路上给你家老大踩踩点,多好啊,是吧?”

    路遥听了愣住半天……最后闷闷的在桌边坐下,也不吵吵了。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论自己的处境,现在哪是沉不住气的时候?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关心则乱……

    路遥看着木文君沉思的脸,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这种时候还能宠辱不惊,直奔重点,被那样骂还能先把情绪放置一边考虑实际问题……这个看上去瘦弱的男人,要么是对老大真的没感情,要么就是城府太深了……

    “你说秦守是被木枫给整了,可木枫现在跟秦守的大哥做事,秦忠会默许木枫一外人动他亲弟弟?”木文君提出疑问。

    路遥眉皱得更艺术了,“秦家老大现在生死不明……已经有半个月没信儿了。”

    “什么?”木文君这下真的惊讶了!一些凌乱的片断在他脑海中快速的组合起来,某种不太好的预感弥漫开来……本来他心里是坚信小枫不会做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的,但在这一瞬间,他不确定了……小指上那没有任何花纹的尾戒忽然的就箍得皮肤生痛!木文君听到自己不甘心的声音飘在小小的房间里:“你们……确定是木枫做的?”

    路遥咬牙切齿:“确定?老子他妈确定的可以把脑袋给你!”缓了缓,路遥又低声说:“其实究竟是谁把资料透出去的现在还不知道,可是洗钱的事还罢了,走私军火的事居然都暴光了!当初经手这些货的人除了老大和我就全是肝胆相照的老兄弟,再有就是……”路遥冷冷的看了木文君一眼。

    木文君平静的点头,“再有就是担任翻译的我也参与过,而我又是唯一的帮派外人员,下黑手的又是我弟弟,所以你怀疑我,理由很充分。”

    路遥看看他,扭过头去,“我也只是怀疑,没跟别人说过。”

    木文君笑:“我知道,不然你就不会把手下赶出去关了门再发火了。”

    路遥盯着墙角落,轻声说:“就算真是你干的,我……也不会动你,不然老大恐怕死都不会原谅我。”

    木文君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只端着茶杯不知道该喝一口还是放下……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木文君主动打破了沉默:“木枫是用什么内部材料整的他?怎么整的?”

    “那材料是直接匿名寄到监察委的,有洗钱的事,也有军火的事,还有贩毒的也往里瞎扯,七分真三分假,木枫这小子够黑的!”

    木文君没理他泄愤的一串国骂,耐下性子继续问:“警方现在查到多少了?抓了多少人进去?估计有多少事兜不住?公司的账做过了么?”

    路遥有点惊讶的看着木文君,木文君也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苦笑:“呵……一没注意就把自己不当外人了,也是,我还没洗清通敌嫌疑呢……算了,我不问你这个,我就想知道律师请了没,人可不可靠……”

    路遥严正了脸色打断木文君的话:“警方现在抓的人不多,都是些小鱼小虾,但主要人员都在黑名单上列着呢,老大出事的时候反应够快,及时放出消息,我们这些兄弟才有时间跑路。现在除了我剩下五个大头都走了,应该问题不大,最多出点意外被抓回来一两个,大家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嘴都严实着呢。警方的调查记录和公司的总账我那里都有备份……你拿去吧。老大的资产现在全被冻结了,公司的账虽然前一阵子做过,但现在最大股东出了问题,就算警方不查,光跌股票也够他跌的了。这些帐上的事我不懂,你可以找顾秘书,她是自己人,这是她的联系方式……”

    木文君看着他推过来的纸条和笔记本电脑,“……你信我?”

    “我不信。”路遥抬起头,“我只是在赌……反正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更坏了。”

    赌什么?

    赌我对你们老大的感情?

    木文君也抬头看着这个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男人,看着他有棱角的脸,看着他疲惫但是炯炯的眼睛,那里面写着忠心写着义气写着对人类最简单感情的相信,那种相信让在感情面前畏首畏尾的人瞬间自惭形秽……木文君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把所有的人都看得简单了,这个世界上好像有头脑有理性的人才会占据着绝对的主宰,但有的时候,这种主宰的优越感甚至敌不过血性的人一个血性的眼神!

    走出酒吧的时候,木文君回头看那块写着ahehell的蓝紫色牌子,第一次觉得这名字也许没有那么矫情,也许最无知最矫情的其实是自己,秦守是怎么忍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呢?

    木文君抱着笔记本电脑呆呆的坐在公车上,车窗外快速闪过路边化了一半的雪,被无数的脚踩得肮脏不堪……

    从那个酒吧离开之前木文君犹豫的问路遥,有没有考虑过其实是秦守他大哥下黑手的可能性,毕竟那些资料真要说谁有手段从秦守这老狐狸眼皮底下搞到,木文君相信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做得到,那个人就是千年狐狸精秦忠。可是路遥坚定的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底下谁都可能背叛老大,只有两个人不会,一个是我,路遥颇有点自豪意思的指指自己的胸口,另一个,就是秦家大哥。你不知道他对老大的感情多深,我可是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路遥这么说着,一脸回顾从前的老头子表情。

    木文君觉得路遥这个人太过感情用事,想不通这么感性的汉子是怎么在黑道闯了这么多年的,但是他说的话,木文君倒是相信。

    秦忠不会动秦守,木文君毫无理由的就有这种感觉。

    其实木文君只见过秦忠一次,还是在大学时代,当时他就觉得会用这种眼神看着秦守的男人绝对不会杀秦守,倒是很可能会把危害到秦守的人全杀了。这次听路遥的意思,自己似乎也上过秦家老大的清理名单……得知这一点,说实话,自己一点都不惊讶。而小枫才出去两年就懂得背后捅刀子这些龌龊手段了,木文君倒是颇有些惊讶,但如果有人问他小枫会不会真的对秦守下死手,两年前他可以坚决果断的否定,而现在,他没有信心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不”字……

    木文君第一次发现原来人的心思可以这么复杂,有些人你觉得熟悉的就像自己的左右手,却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有些人你这辈子就见了一面,两人的心思却可能惊人的相似;有些人心绪复杂得如同一潭黑水深不见底,而有些人心思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一览无遗,可是看到黑水你会提防,而面对一张白纸,又有几个人提得起戒心?

    猜心游戏,真的太难。

    如果可以不玩有多好……

    第46章眼泪不代表我爱你

    木文君夹着笔记本电脑推开家门,还没把钥匙从锁孔里拔出来就被拦腰抱起来粗暴的推压在墙上!木文君吓了一跳!电脑也掉了!狠狠的砸在地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木文君心里一慌!生怕这唯一能救秦守命的资料被这一砸给砸没了,弯腰就想把电脑捡起来……

    “不许捡!”一航压着木文君,起伏的胸膛传递着他的声音也传递着他的怒气!

    木文君还没被一向温和的一航这样吼过,一时愣住了,真就维持着半前倾的弯腰预备动作没敢动……一航扳着他的肩膀紧紧地用身体压住他,某弱小者的脊背在压力下被迫与墙壁密切贴在一起……木文君忽然想到:这倒是纠正驼背的好办法呢,弯的也掰直了!

    木文君努力后仰着头想躲开这种压迫,却不知道闪躲的脖颈更令人想狠狠的咬下去!如果这时候压着他的人是小枫或者秦守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咬了再说!不过一航大人的定力还是很好的,所以他只低下头舔了一下……某被压迫者瞬间浑身僵硬!眼睛也瞪圆了!声音受神经末梢共振反应,直打颤儿,“小……小航……你……你……”

    “你去哪儿了?”

    “……酒吧……真话,你能把舌头收回去吗?”

    “去干什么?”

    “……喝酒……真话,啊——!!假的,假的!我去打探消息的!牙,牙,牙收回去!”

    “我不是叫你别管秦守的事了?你还跟着掺和啥?命多了用不完吗?!”

    “……”

    “小君,答应我,别趟着趟浑水。”

    “……”

    “怎么?又不怕我咬了?……宁愿疼得发抖也不答应?”

    “……小航,你不是秦守,别逼我按照你的想法做事。”

    一航停住动作,缓缓地撑起身子,盯着怀里的人半晌,无数的情绪从他眼中划过,最终只剩下无奈一笑:“你这么说了,我必定不敢再逼你……小君,你可真狡猾。”

    木文君笑笑:“我什么时候老实过?”

    推开身上的人,木文君弯腰捡起笔记本,那个黑帮的是是非非,叹了口气,低声道:“狡猾是狡猾者的墓志铭……墓志铭啊……”

    一航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看着某人摇晃着进了书房的身影,表情不定。

    路遥给的笔记本电脑里资料多到让人不禁悲想《辞海》是不是就这么编出来的?光是账本居然都能存储好几十兆!真不知道秦守当初是怎么全部核算一遍的!

    开庭的日子日益临近,木文君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闷在家里鼓捣那些假账。就像秦守当初为了从大哥手里保下他时所作的努力一样,木文君现在也每天晚上都端着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通宵奋战!只是当初天一亮秦守就得披上西装去各色宴席上八面玲珑千杯不醉,而如今木文君则可以沐浴在关切心疼的目光下被一航用温暖的毯子裹着好吃好喝好睡……

    木文君曾经想过请一航帮忙找找法律上的漏洞,毕竟人家是专业的。可后来又无奈的想,不要脸的说,这两个人根本是情敌的关系!人家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基于什么身份都没有必要帮忙,尤其是帮秦守的忙。所以当有一天半夜照常起来“喝水”的一航没有再走回房间,而是真的坐下来开始帮头发乱糟糟的木文君敲电脑的时候;当一航绷着脸捧着一摞法学宝典言词犀利头头是道的指出那一条条严密得吓死人的款项里更吓人的漏洞时;当一航看着他说“翻这个案几乎相当于跟制定中国法律的人作斗争,但既然你希望,我就拼一次”的时候,木文君就特感动地想:能被一航这样的男人爱上,真是太牛掰了……

    然而情况依旧在恶化下去,事情的发展也没有路遥说的那么乐观。

    那几个跑路的大头如同被拴上线的蜻蜓一样,纷纷落网,还有两个自知恶事做多难逃一死的,为免到了牢里备受凌辱丧失尊严就当场自裁了……

    木文君很快发现警方掌握的资料几乎跟自己手里这些曾经的“绝密”资料相差无几!根本不存在任何隐瞒窜改的机会,换句话说就是,铁证如山!

    他见了那个机要秘书顾小姐,是个精明能干的大美人,行事风风火火。木文君从一见着她就觉得眼熟,直到一航回来看了那女的一眼,平静冷淡的问候了声san,木文君那脑袋里才轰的一声!一下子清爽了……

    这位san大小姐,不就是当初自愿帮小枫来家里做饭的“职业厨师”吗?

    这女的也痛快,把文件袋往桌上一拍,直接就说了:没错那内鬼就是我,资料就是我卖的怎么招吧?实话跟你说了,我卖的也就是些洗钱的帐本,那些走私军火的证据我根本接触不到,那都在秦家老大的资料库里收着,这人家枫哥都能弄来,你在这儿还折腾个什么劲?然后美腿一翘,十分居高临下的瞥着木文君说:你也甭想着去组里告密整死我,我既然敢干,自然有人保我,况且现在秦守大势已去,手下几个大头归案的归案自杀的自杀都料理的都差不多了,剩下的虾兵蟹将群龙无首,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木文君哭笑不得,心想小枫你牛x!连秦守的机要秘书都被你泡上了!对秦守知根知底的大哥秦忠估计也不知被你耍什么手段给阴了吧?短短两三年,你混得出息了啊!什么阴损招数都学会了,怪不得从来不跟我联系,谅你也没脸见我!

    于是木文君摇摇头,无力地说:san小姐,我能把你怎么着?我也没想过要怎么着你,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秦守他本来也是报应!人死一条命,再拉几个陪葬的有什么用?我现在倒是希望赶紧判了他死刑早点送他上路得了,免得在里面耗着遭罪。

    说完了木文君忽然觉得特悲凉,估计那女的也觉得某人混成这样是够惨的,于是没再炫耀她枫哥是怎么怎么的能耐,会怎么怎么样保她,就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去了。

    路遥以匿名的方式寄给木文君一封信后就彻底没了消息,也不知是落网了还是逃脱成功了……木文君在信里只找到一把钥匙和一串密码,密码要木文君本人在瑞士使用才会生效,钥匙是一栋坐落在迪拜富人区的豪华别墅的,秦守早就买好并记在木文君名下。秦守留下钱和房子应该是希望自己一出事就让木文君战略转移,结果所托非人,路遥这厮直到情况控制不住大势已去了才把东西给自己。木文君苦笑,这路遥也够不厚道的。摸着那信封,木文君心里百味交杂……

    警方也曾把木文君拎到警局去过过案,不过毕竟本来就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人物,又没什么作案的证据,很快就给放回来了。倒是把秦家那堆亲戚查进去好几个。木文君愈发担心小俊,又不敢再轻易联系他,只在心里祈祷他千万别轻举妄动,这边已经没戏了,那边别再活搭上一个……

    开庭那天,木文君蒙着被子睡了一天,天黑黑,地黑黑,连新闻也不看。后来一航看不下去,强行把他从床上挖出来扔到浴室里一顿好洗!

    一航握着莲蓬头给他洗头发,看着那簌簌的流水,尽量轻轻地告诉木文君说:“秦守给判了死刑,一个月后行刑。”

    那声音那么柔和,好像生怕大声一点就会把手底下的人吓哭一样……

    木文君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表情特镇定。

    一航一出去,木文君就全身虚脱无力,贴着浴缸壁慢慢滑下去,躺在浴缸里,水缓缓的漫过他的脸庞,和其他的液体溶在一起,消无踪迹……木文君忽然就想到从前有一阵子网上流行的一个爱情对话:鱼对水说“你看不到我流泪,因为我在水里”。

    水对鱼说“我知道你在流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把办公室的小女生一个个感动得够呛,见天儿在秦老总面前眼带桃花地念叨,后来秦守不胜其烦,笑眯眯的说其实这故事还没讲完,大家的耳朵就都支楞起来听怎么个没完法,秦某人就懒洋洋的摆摆手说:其实吧,那锅也说了一句话。它说:“都他妈快煮熟了,你俩还在那儿叽咯个啥!”

    木文君想着想着忽然就想笑,躺在水底才一龇牙就呛着了……一航拿了大浴巾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木文君撑着日益消瘦的身子跪在浴缸里一边咳嗽一边笑,笑得上不来气了就咳嗽,咳嗽得上不来气了就笑,带着满脸的水……

    一航站在门口望着他,那眼神很忧伤很忧伤……木文君当时就想,如果一航保持这种眼神去演莎士比亚四大悲剧,那台下肯定胸闷心疼得哭倒一片!要是有人没掉眼泪,那人绝对是胸闷心疼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木文君那天晚上破天荒的违背自己定下的禁烟令,坐在阳台上抽了一晚上的烟。

    想小时候的事,也想秦守的事。

    从第一次在大学校园里遇到秦守一直想到他涎着脸成了自己的导师,想他故意刁难的期末考;想他那些狗屁不通的人生哲理性教导;想他跟自己你来我往的拌嘴;想他宣布从今天起就是自己顶头上司时那得意的嘴脸;想他骗自己穿女装时调笑的口吻;想他跟自己两个人背靠着背肩抵着肩凭着手里一瓶白酒放倒一桌洋鬼子的英姿;想他强势外表下的细心,想他为了大学时代一句不经意的话就处心积虑筹的带自己逛游乐园的那种孩子气的体贴;想他每次打赌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容;想他当年穿着大花衬衫腰里别着枪脸上架着墨镜,牵着自己的手朝海南沙滩美女吹口哨时那休闲的感觉,那放松的海风;想他在海边星空下触动两个人的话;想他从仓库里那疯子手下把自己抱出来时,那带着体温的风衣,很温暖很柔软;想他搂着自己坚定地摇头说如果他是阿波罗死也不放手的样子;想他耍赖装醉的可恶嘴脸;想他在众目睽睽下熄灯的几十秒里压着自己狂吻时的心跳;想他抱着自己在怀里时全身炙热的温度;想他在抗拒声中强行进入时既温柔又残忍的眼神;想他一代风流人物可怜兮兮的扒着门板,一脸担心地劝自己跟他住不然恐怕有危险的表情;想他在机场时那明显消瘦却依旧一脸精英的身姿;想他在大年夜那不到三十秒的电话里,低低的一句……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猛地吸了一口烟,冰冷的空气刺激得肺也痛了起来!

    木文君抱着膝盖全身发抖……

    夜色就像黑色的海,每个人都在里面徜徉,区别只是你快乐,我忧伤。

    温暖坚定的怀抱从身后包抄,一航轻轻搂着木文君,伸手把他指间的香烟拿掉,捻灭。

    木文君转动着因呆坐了太久而僵硬的脖子,茫然的望着一航。

    一航微微低头,在他颤抖的睫毛上轻吻,吻过上挑的眼角,吻过薄薄的脸颊,吻过有点消瘦削尖的下巴,轻轻啄了啄鼻尖,最后停留在嘴唇前,近在咫尺,却不覆上,只让炙热的呼吸在唇齿间流窜,那敏感的知觉甚至比真正的接吻更令人不知所措……

    他在等待,他在犹豫……

    木文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宣告着默许。一航猛地收紧了手臂,狠狠地吻了下去!仿佛是期待了太久而不知如何压抑自己的情绪,这个吻漫长狂乱而甜蜜……两个人甚至都出了一层薄汗!木文君依旧闭着眼睛,伸出修长的手臂,好像死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抱住一航,头也埋进了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四周全是让人想哭喊的高温,木文君的呼吸急促慌张又混乱……

    “我们做吧”,他说。

    第47章乞力马扎罗山的雪

    木文君坐在探望室里等着秦守出来的时候,一航已经飞去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度去对学业精益求精了。

    其实按照留学申请上的日期,一航早就该走了,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实在放不下木文君,硬是给往后拖了两个月。

    那一晚之后,木文君像是什么都想通了似的,或者说果断的死心了,开始好吃好喝好生活,每天规律的去上班,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

    前两天木文君特平静把一航送到了飞机场,然后对着因为刚刚开始真正的甜蜜同居生活就要短暂分离而满脸不爽的某帅哥说:你丫要想养得起我就要赚很多钱,要想赚很多钱就得好好学习,不能像秦某人那样不走正道,否则下场你也看得见,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好了好了,快点上飞机吧,早去早回,等着你早点给我出去赚钱呢……

    一航被他说得绷不住脸,笑道:我怎么总觉着你把我当免费青壮劳力呢?木文君点头说对对,你终于发现了,其实压榨免费劳动力一向是我的乐趣。一航瞅准左右人渐多的当口搂着木文君就是一个告别的法式深吻,然后直起腰舔着嘴唇说被你压榨我心甘情愿,不过卖身契我可不签短期的,要签就签包身工,这辈子你得负责到底。木文君在众目睽睽下满脸通红,捂着嘴一脚把一航踹进了检票口,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在周围各色各样的炯炯目光下逃窜了……

    送走一航,木文君就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划探监的事。

    出乎木文君意料,秦守当老师当得相当成功。出了这么大的事,当他提出要探监的时候竟然有好几个如今混得出人头地或者本来就很子弟的大学同学答应帮忙。大部分人对秦某人这场飞来横祸的态度都是“很可惜,很遗憾”,如果秦守这时再对马上将被嘣了的事挥挥手发表个“无可奉告”的感想,那中国经典外交辞令就齐活了。

    那个曾经在同学会上请来秦大牛人的跑销售的小子拽着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木文君控诉,说秦教授多么惊世骇俗多么博学多识多么旷古绝今多么聪慧睿智一牛人,就要这么英年早逝了,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一从大学起就崇拜秦守崇拜得两眼泛粉的女生拍着桌子痛骂!说老天就他妈没长眼,这么多长相污染社会的黑道流氓满地跑他不抓,这么多肥头大耳地中海啤酒肚的贪官污吏他不抓,偏偏抓我们玉树临风千年一遇横跨黑白两道智慧与相貌都超a+的秦哥哥!这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世尤物你说他们怎么狠得了心怎么下得去手!!听得木文君身上直发抖心里直发虚……

    探望室里阳光充足。

    木文君忽然就想,这样的设计莫非是为了让那些囚犯推开接待室门的时候,从心理到生理都产生对希望和光明的向往?

    事实证明,这样的设计在面前的男人身上体现不出什么效果。

    秦守坐在对面,憔悴不堪。

    木文君第一次相信了哪怕是社会主义国家的监狱,那也不是人呆的地方!

    木文君看着男人原本英俊的脸现在只剩凹下去的两颊,突出来的颧骨;看着他满脸颓唐胡子拉茬;看着他一向飘逸干净的头发现在粘作一缕一缕上面甚至有隐隐的血迹;看着他衣领袖口间眼角拳头上纵横交错的伤口;看着他一向裹着世界一流名牌的身子现在微微蜷缩在破烂的蓝布工作装里……这些木文君都忍得住,但是在看到他那双布满血丝却像从前一样有点宠溺有点怜惜地望着自己的眼睛时,却再也忍不住了!抓着桌边的指甲几乎嵌进木制桌面里!酸涩的情绪喷薄而出,怎么也收不住……

    木文君红着眼圈咬牙说:“我一定把你弄出去!”

    看到木文君红着眼绷着泪的那一瞬间,秦守几乎想伸出手去摸摸他柔软蓬松的头发然后温柔的夸他一句:乖,没有哭出来,你做得很好。

    可是这丝柔软的情绪只在眼底波动了一下,他就收回了目光,那脸色冷的就像一个陌生人。秦守往椅子上一靠,很是嘲讽的说:“弄出去干嘛?我现在没钱没权,养不起你。”

    木文君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讶,随即了然的看着他:“不用装出这幅自暴自弃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你。”

    男人神色不变,换了个坐姿,冷笑:“不像我?什么样像我?你了解我什么?自暴自弃?不是我自暴自弃,而是老天已经放弃我了!实话告诉你,现在能把我从这里弄出去的,只有两个。一是死神,一是劫狱的。你想做哪个?”

    木文君依旧看着他,那样的眼神才是真正的凝视。

    无视他的目光,男人冷哼一声挑了挑眉,“你以为劫狱了就完事了?成不成功且不说,接下来怎么办?没完没了的追捕,没完没了的流窜,好像老鼠一样永远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下半辈子剩下的只有惊弓之鸟的恐惧和苟且偷生的屈辱。你觉得因为某些人的临时起意我就得面临这样的人生,我会感激那个人还是会亲手灭了他?”

    木文君不作声,眼神越过他,停在后面那片白的刺眼的墙壁上,那上面贴着鲜红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从”字已经很斑驳了,看上去更像个“不”字。

    木文君缓缓开口,声音幽幽的,仿佛压抑着莫名的情绪般有点不正常的低沉:“秦守,你知道么……行刑的那天,他们会给你准备很多纸巾,因为一般人这时往往会痛哭流涕。他们会在你裤子上垫上尿布,因为很多人会因为行刑前的崩溃而失禁。他们会在你嘴里塞上塑胶棒,因为通电时如果因为浑身颤抖而咬断了舌头的话,会有很多血溅出来。你死的时候全身的体液都会失禁,面孔扭曲,手脚发出焦糊的气味……那种味道会让你永生难忘——当然,这时你已经死了,毫无尊严的。”

    男人严肃了脸色,默默地盯着桌子。

    木文君收回目光,换了另一个话题。

    “《乞力马扎罗山的雪》……大三的时候你规定我必须阅读的五十本英文名著之一。”木文君想起曾经的大学生活,那是一段温暖的可以令人不自觉地微笑的时光,木文君嘴角微微勾起来,抬头看着秦守,后者没有任何反应,“现在的你就像是在死前诅咒一切的harry,不是因为真的怨恨,只是不想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留恋,也不让任何人对你有留恋。”

    男人的发丝轻轻抖动了一下,随即轻哼,“不,我不是harry,但你是helen,已经被厌倦却不自知的女人。”

    木文君笑了,“你错了,我不是helen。我是那只豹子,明知希望渺茫依旧不放弃攀爬,哪怕皮开肉绽,哪怕万劫不复,宁愿力竭死在山颠,也不要卑微懦弱的躺在山脚!”

    木文君的声音依旧不大,最后一句话却铿锵有力的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木文君的眼睛总是像蒙着雾一样遮遮掩掩,而当他们清亮直接的望向你时,你会发现那是最美丽最坚强的一双眼睛,让人避无可避。

    二人无话。

    木文君离开的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暗自想好了实施的具体步骤。走在阳光下的脚步异常的轻快!

    而同时从另一个门被狱警带回“单号”的秦守,步履平稳的走在空空的走廊里,已经卸下了刚才伪装的那副厌世的嘴脸,那凛然的神色锐利的眼神加上全身上下散发出的戾气让旁边的小狱警目瞪口呆。

    秦守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小狱警,慢慢咧开嘴:“我要看书……《乞力马扎罗山的雪》,海明威的,最好是英文版。”

    小狱警被他的气魄镇住,呆愣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好,可以……只要监狱图书馆有……啊,没关系,死刑犯的要求一定会满足的,实在不行我可以去给你买一本。”

    秦守瞟他一眼,“你去买?自己掏腰包?”

    小狱警一脸奉献精神的点头。

    秦守不屑的哼了一声:“笨蛋,这种事情当然要公费报销吧?”

    ……某人呆滞的愣在了原地……

    秦守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自己往回走,“唉……果然都比不上小君……”

    乞力马扎罗山,海拔19710英尺,长年积雪。据说它是非洲最高的一座山。马基人称西高峰为“鄂阿奇鄂阿伊”,意为上帝的庙殿。

    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尸体。

    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作过解释。

    也许它是来寻找生存的,也可以说是寻找死亡。

    乞力马扎罗山作为非洲最高峰,美丽和残酷融为一体,也象征了生存和死亡的唇齿相依。它可以被看作天堂和地狱的两端,生存和死亡的界点,两种对立的事情竟然有着如此神秘的联系。

    而选择乞力马扎罗山作为自己最后的栖息地的harry,在行将死去之时,仍然深深的爱着。不过不是眼前的helen,却是昔日的thia……

    小狱警把那本墨绿色封皮印着简洁优美的银色英文名字的薄薄小书从铁栏的间隙递给秦守,感叹:“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在行刑前一个星期还能静下心来看书的死囚呢……呃,那个,这本书我申请到公费报销了……”小狱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秦守接过书,仿佛抚摸着爱人一样让手指在书名上缓缓滑过,细心感受那微微凸起的美丽文字……

    小狱警忽然觉得在这光线昏暗的监狱小隔间里,坚硬的木板床上,这形容憔悴的男人一瞬间仿佛在发光!虽然很可笑,但他当时的确这么觉得……如果智慧和永恒的爱会发光,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为什么要看这本书?”小狱警听到自己多此一举的一脸尊敬地问一个囚犯。

    男人勾起嘴角,露出那种平时的有点傲慢有点优雅的微笑,声音里带着愉悦:“为了耐下心来等待我的爱人啊……yforever……thia……”

    而某位thia此时正满身大汗的歪着脖子用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一手拽着旅行箱,一手掏出机票递给检票的美丽小姐。那上面印着的目的地是刚花了大把银子从angel那里打听到的。

    “喂?ongo?是我,木文君,我要去你那儿打扰一阵子!上次说你认识芝加哥的所有街头黑帮是真的吧?”

    “june?真的是你吗?欢迎欢迎啊!芝加哥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身为威风凛凛八方来朝一地头蛇,老子一定要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美国黑帮啊!你一乖小孩还没见过这号人物呢吧?到时候不要吓哭啊哈哈哈哈……对了,你啥时候来啊?”

    “现在!”

    “咦……哎?”

    “这位先生,飞机要起飞了,请您关掉手机。”

    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无论是b市还是芝加哥,无论是监狱还是乞力马扎罗,海拔一万公尺之上,天天天蓝……

    蓝天之上,是希望。

    第48章wele to chicago

    想到芝加哥,就想到蓝调,想到方方正正的街道,想到百年历史的美国黑帮,想到公牛队的主场黑鹰队的戎装……

    木文君在o’hare国际机场下飞机的时候头顶的天蓝得让人如此心情舒畅,北美的空气比起同一纬度的某座城市要清新的多,也要轻松得多。

    木文君出了机场大厅远远的就看到那撮红黄蓝绿毛,脸上顿时黑了一块……

    “june,这边这边这边!!”那撮红黄蓝绿毛还在欢欣鼓舞的上窜下跳着……

    “ongo,你真是越来越……”木文君看着他,嘴角抽搐。

    “何如?”ongo摆了个超人的造型抛着媚眼,看来是对自己那一脑袋颜色鲜亮到扎眼的红黄蓝绿毛相当自豪!

    “嗯……很符合一首歌。”木文君点点头。

    ongo眼前一亮,“这么有诗意?什么歌啊?”

    “神呐,救救我吧。”

    “……”

    ongo是木文君在翻译集训营里遇到的一美帝分子。

    此人有两大特点,一是对中文的造诣令人叹为观止,二是立志以泡妞为生活第一要务,全身心地致力于用自己的雄性骄傲普度芸芸众生……木文君认识他的时候,此人正狂迷一本在大陆疯狂蹿红的《梦里x落知x少》,里面那么多样板儿人物他都不屑,偏偏欣赏一叫火柴的大姐头,而且极度推崇那妞的自我介绍方式。人家火柴是做皮肉生意的,自我介绍时经常借用安徒生老爷子的经典,逢人就说:我就是那卖女孩的小火柴……

    这厮对此崇拜的满眼冒红光,所以努力仿效,逢人就说自己英文名叫ongo,中文名蘑菇,老子就是那采女孩的小蘑菇……听得木文君狂喷不已无地自容……

    按说木文君这种性格的人不会跟ongo这种人有什么瓜葛,其实两人之所以成为朋友完全要归功于木文君本性的暴露。那段时间正赶上世界杯火得很,有一次此人冲到讲台上写下一句英文,然后态度极嚣张地掏出一张门票拍在桌子上,说哪个能把这句话翻译得高贵得体气质非凡华丽措辞外加深刻内涵的,老子这门票今天就白送!于是众人前仆后继朝着那门票的展示自己的答案,偏偏没一个能让那厮满意的。木文君本来不感兴趣,后来旁边的人一脸羡艳地说那门票黑市价格已经被黄牛炒到了一千多,这小子真有钱啊云云云云,木文君立马就精神了,抬头一看黑板,那上面写着:hey,buddy!ifyouhavesothgtosay,thensay!ifyouhavenothgtosay,thengo!

    于是木文君坐在那儿提笔落字,一挥而就,纸条子递上去,那ongo当场就五体投地了!

    条子上写:

    “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从此木文君被此人推崇为仅次于火柴的中华第二牛人,死缠烂打成了哥们儿……

    木文君这次找上他,自然不是为了蘑菇采女孩那种伟大的事业,而是因为,小枫很可能在芝加哥。

    事实上,没有人查得出小枫现在的行踪,木文君只打探到秦家老大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芝加哥,所以凭直觉推断小枫也应该在这里。其实木文君看着angel的眼睛就知道他们肯定没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秦守已经倒台,势力大乱,以后称王称霸的保不齐是谁,作为各种势力夹缝中的情报机构,angel当然不会得罪任何可能成为未来靠山的人。

    每当这种时候,木文君就会痛恨自己普通人的身份。不求有秦守或者小枫那样的恶势力,哪怕自己能有阿少或者一航的身手也好啊,起码可以把对方暴打到说实话嘛!他最近常常这么想。

    木文君两手拎满口袋在慢慢的走,四周亚洲人面孔很多,虽然是叫,但其实多半是越南人。五月末的芝加哥气候温暖宜人,木文君不过拎着几袋衣服走了半条街,就有点要冒汗的感觉了,回头看到某人又钻进了一家店一脸猥琐的挑着丁字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站住脚步低喝一声:“ongo,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这一片的头儿?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儿耗!”

    某人大咧咧的抓起那条在木文君眼里根本只是绳子的内裤付了钱,懒洋洋道:“兄弟,我可是砸了血本帮你准备全套行头啊,这不紧锣密鼓的忙着呢吗?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今天晚上保证就让你见着左眼。”

    木文君在心里撇撇嘴,觉得这人办事实在不靠谱,连小俊看上去都比他可靠得多,不过目前有求于人,也只好由他了。

    ongo像块破膏药似的勾在木文君肩上,哼哼唧唧:“我说june啊,你找左眼干什么?他可不是一般人啊~”然后压低了声音在木文君耳边道,“听说他可是跟传说中的枫哥齐名的男人,那可是秦老大的左膀右臂!秦老大你知道吗?整个美洲的幕后黑手啊!”说着还一脸敬畏的伸了伸爪子,好像那就是那双黑手……

    木文君冷静的把他的大脑袋推开,心想我就是知道才来找他的!能通过他找到失踪的秦忠最好,找不到秦忠,起码也要找到小枫……还传说中的枫哥?小子也算混出头了啊……当年那个缠着我要求在泡面里卧只荷包蛋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吧……

    木文君抬头看了看蓝得可以掐出水来的天……那样的日子恐怕也再也回不去了吧……日子过去就是过去了,不会为任何人停下……一航的话回荡在脑海,想到他说这句话时那双忧伤得动人又冷静到残酷的眸子,木文君忽然觉得有点惆怅……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要想救秦守就只有劫狱一条路可走了,可是这种技术含量极高善后工作极其繁复的专业性黑活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更何况自己也没钱,所以……木文君看了看一旁的ongo,“我想找一个人,需要通过左眼。”

    “什么?”ongo满脸难以置信,“哥们儿,你没发烧吧?让左眼帮你找人?还没说完这句话你就已经被咔嚓了!你是什么人能使唤得了他……”ongo神色猛地一凛,上上下下打量着木文君,迟疑的猜测:“……难道你的隐藏身份其实是亚洲黑帮老大?”

    木文君摇摇头,“不,我是新x方代课英语老师。”

    “……”

    夜色降下,芝加哥南部笼罩在一片暧昧而糜烂的光泽中。这里曾经是有名的贫民区,战后随着禁酒令的颁布,走私酒和地下赌场日益猖獗,最早的美国黑帮就在这里渐成气候。如今,这里早已经一扫从前的破烂,修建得鲜鲜亮亮明明灼灼。然而这些光辉灿烂的表面并不影响黑暗里慢慢伸出獠牙的影子们继续存在……

    木文君跟着轻车熟路的ongo一头扎进这片灯红酒绿时,才明白为什么他死活要给自己换身行头。如果还是那身一看就是乖宝宝一只的白衬衫牛仔裤,恐怕自己不是进不了这扇涂鸦得花里胡哨下流不堪的铁门,就是刚一进门就被撕烂扯碎拆吃入腹吧……

    然而木文君现在的打扮依旧跟个性张扬沾不上边,不过是一身黑衣黑裤,除了耳朵上那个小小的猫眼石耳钉和左手小指上造型简洁的尾戒,全身没有任何装饰。不过这衣服都是某蘑菇选的,自然不能指望它们正常到哪里去,紧绷绷的裤子就不说了,木文君低头看看只有一颗银纽扣的黑衬衫,哀叹了一下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腹和肚脐……在心里默想今晚要是关键时刻着凉拉肚子可就糗大发了……

    木文君跟在打扮得闪闪发光花枝招展的某孔雀装男人身后,忽略震得人只想捂耳朵的音乐,忽略舞池中央的裸男裸女钢管舞,忽略不时在眼前晃动的乳房胸肌黑的嘴唇白的大腿,尽量不惹人注目的在人缝中攒行……被踩了好几脚也就算了,最令木文君哭笑不得的是一路上竟然还被乱摸了好几把……

    秦守,老子今天为你遭的这些罪,等你放生了绝对要双倍奉还!木文君恨恨的想。

    某个一路在女孩们的胸脯和翘臀上施展降龙十八摸的色狼显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咬牙切齿,直拉着木文君就朝角落里的狐朋狗友扑了过去!

    木文君安静地站在一旁等ongo从一个一脑袋小辫的大块头黑人那里套话,盯着明明灭灭灯光里那黑人一抖一抖的肥肉,木文君忽然很想看看他胸脯上画两个斧头的样子……

    ongo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套出了地点后,抬头招呼木文君时就看到了他这副跟喧闹舞厅格格不入飘然世外的样子。

    白净修长的男生,裹在最冷酷的黑色衣衫里,额前的头发比较长,挡住了有点冷淡的眼神,睫毛很长很密,让人想亲吻,嘴唇很薄,看起来很柔软,从脖颈到脊背都很笔直,两腿修长,显得很有挺拔的男人味,但腰却很细,加上平滑微露的小腹,感觉就很柔韧性感了。带着一脸禁欲的气质站在这么糜烂的地方,嗯,让人很想做坏事呢~

    ongo摸着下巴在四周一片“prettyboy”的感叹声中色迷迷的盯着某个脑子里其实在想着斧头帮这么没品事的男人咂了咂嘴巴,“咳,你要是女人,我一定不会错过!”ongo大咧咧的搭在木文君肩上,“走吧,消息到手!”

    依旧是那部老爷车。

    半夜的风吹散了刚才充斥在脑中的轰鸣和浊气,木文君贪婪的呼吸了几口干净空气,头发被风吹得狂乱!

    “我们去哪儿?”

    “左眼常出现的poison!”

    “……酒吧?”

    “酒吧。”

    木文君呆滞的看着这辆二手老爷车风驰电掣的从一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开向下一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比较级……

    第49章政治性流氓

    美国权威同志连续剧queerasfolk第一季第一集的开场白这样说道:男人的性冲动几乎每28秒就有一次,而对于gay来说,当然不是这样。

    这个数字应该是7秒。

    请自行想象这样一个酒吧中的气氛。

    当拍开不知是第几个穿着紧身衣的男人放在屁股上的手时,木文君有点发怒了,阴森森的望着ongo道:“这里是gaybar?”

    “更确切的说是同性恋者经常聚会的舞厅。gaybar的话应该会更清静暧昧一点,电视里应该放着全美橄榄球赛,而不是中央舞池上穿着丁字裤展示肌肉的男人,而口交这种事会在厕所或门后的阴影里做,而不是在你旁边的凳子上。”某只花枝招展的孔雀指了指木文君身边的一对儿。那个正享受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他们俩,忽略躲在阴影里的木文君,很是邪魅的朝着ongo抛了个媚眼。

    “对于真正的同性恋,尤其是美国的同性恋来说,比起你这样苍白纤细的类型,像我这种阳光健美型的更容易得到他们的青睐。”花孔雀很具科研精神的总结道。

    “噢,那真是恭喜。”木文君皱着眉从某些肉体交流中转开目光,“我一直以为你是直的。”

    “我当然是直的。”某没品孔雀叉着腰站着,“老子身上可是一直散发着正义的直气,所以像我这样的美男才能保持完整地站在这里,而不是立刻被吃干抹净……”话音未落就被身后经过的变装男人狠狠拧了一下屁股,某孔雀惨叫一声停止了喋喋不休。

    木文君忍住笑拉起他,“行了,快带我去见正主吧。”

    “就在那边,”ongo指着悬空二层那些大片玻璃后的隔间,“两点以后,左眼有时可能会在那里出现。现在才零点,你在这里等吧,我走了~”

    “等等,”木文君黑着脸一把抓住某人的肩膀,“可能在那边?有时会出现?ongo……我叫你带我来见他,可不是让你远远的指给我看就算了!我要跟他见面,见面!说话!见面!”

    ongo哭丧着脸,“拜托,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把你引见给左眼啊,我是地痞,不是流氓啊,我哪会跟他那么熟啊……”

    “少废话,想办法!”木文君一张脸结满了寒霜。

    “这这……正常途径是要有预约,目前看来是不可能了……冒充服务生?不行,又不是拍电影,全美黑帮二把手经常出没的地方管理上肯定没有漏洞……呵呵呵呵……或者干脆用凳子把那玻璃砸了冲进去算了!噢nononono,那玩意儿肯定是防弹的……”ongo蹲在地上一会儿英文一会儿中文神经兮兮念念有词的嘟囔着……

    “要不,你牺牲一下吧!”地上的人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住木文君!

    “什么…意思?”木文君忽然觉得背上发凉。

    “我听说,左眼喜欢年轻纤细骨架还没发育成熟的男孩子~”ongo挺猥琐的朝木文君眨眨眼,“我觉得就你这身板儿,没问题~”

    木文君忽然发现,同样是眨眼,人家一航咋就那么干净高贵有气质呢,你再看看这厮,这叫一个猥琐下流戳眼睛……不过一航如果知道自己还在为秦守的事冒险的话,估计再怎么干净高贵有气质也只会华丽丽的给我来通暴走了……木文君叹口气,皱眉道:“左眼是gay?”话一出口就觉得这问题特傻,人家不是gay会经常挨这儿乱逛?

    ongo也没答,上上下下摸着木文君的身体一脸研究核物理的表情,“我觉得你吧,虽然瘦了点,但应该正好是他好的那口。脸是超a级的,不过得露出来,把头发撩上去就行。眼神太淡漠,要再热情妩媚一点,嗯,这小腰真是没话说……”

    木文君面无表情的一脚踩在他的命根子上!下死力碾了碾!阴冷道:“我想到办法了。你给我滚到台上去跳舞!吸引他注意,出卖色相,然后向他引见我。给我,立刻,滚上去!”

    “……欧……”某人捂着下面两眼发黑的发出微弱的悲鸣……

    今天左眼来得比往常都早,饶是这样,某只花孔雀也已经在台上活蹦了一个多小时了,眼瞅着就要抽筋了……ongo现在非常后悔当初对木文君吹嘘自己艳冠舞林,更后悔自己的舞技偏偏真的是像吹得那么牛掰。现在全场子的人都围着他狂扭,看,叫,摸……口哨声四起……

    木文君坐在视角很好的角落里,冷静的盯着二楼玻璃后面出现的男人们。左眼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有明显的瞎眼特征,估计是装了义眼。木文君只能暗暗判断着上面那群人中哪个才是正主。

    一个称职的翻译要善于快速的摸索出发言人的讲话习惯,这一项技能无形中增强了木文君的观察力。很快的,他的目标锁定在一个气势内敛身材伟岸棕色卷发绿色眼睛的男人身上。当一群貌似工作人员的男孩走进去,而那男人招手示意其中最为纤瘦的一个坐在身旁时,木文君微微一笑,就是他了。

    回头看了看台上扭得全身是汗那厮俨然成了全场的焦点,二楼的贵宾们显然也注意到了,木文君耐心的等着左眼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不过很可惜,目标人物似乎对ongo这一型的并不感兴趣,只淡淡的瞟了一眼就去跟怀里的少年温存去了。

    眼瞅着对方不上钩,木文君有点急,就在这时,台子四周的喷头忽然打开!水珠毫无预兆的从四面八方喷射到了正激情狂舞的某人身上!ongo显然没有思想准备,动作一滞,脚下一滑,四仰八叉的跌倒在地!场内顿时一片哄笑……ongo则半尴尬的爬起来,头发都湿了,身上的羽毛也粘成一团,看上去狼狈得很……木文君刚想笑就看到他摇晃了一下又跌坐了回去,心里不禁一惊!这小子别是受伤了吧?

    二楼的贵宾被这个小插曲吸引,也互相谈笑着看了过来,连那个左眼也专注的看向台上。

    木文君此时只觉得有点对不起出人出力不算现在又沦落到流汗流血早就把目标人物的事抛在一旁,只着急的挤过众人,手撑着台子跳上去,弯腰扶住ongo,皱眉道:“怎么回事?崴脚了?”

    “我的……尾椎……嗷!”某人死抓着木文君的胳膊,五官都疼的扭作一团。

    木文君更急了,怕是真伤了骨头又不敢乱动他,只好直起腰向四周寻求帮助……台上的水还在乱喷,搞得木文君身上的衣服都贴在了皮肤上不算,头发也湿漉漉的垂下来挡住了眼睛,某没有自觉的家伙恼火的撩了一把挡住视线的头发,黑色的发丝带着晶莹的水珠很是性感的在灼热的空气中撩动了一下,露出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眼睛……木文君正想对着台下喊“上来帮忙”,就发现所有人都在呆呆的看他……的d0

    “嗷~呜呜……”抓着他胳膊的花孔雀带着哭腔控诉,“你个死没良心的,老子都快疼死了,你还在那儿卖弄风骚……”

    “什…我…”我他妈什么时候卖弄风骚了!木文君又气又急,涨红了脸,连雪白的脖颈也泛出了漂亮的粉红色,在追光灯聚集的舞台上浮现异常诱人的光泽,台下顿时一片吸气声……

    忽然感到一道凌厉的视线盯在身上!木文君猛抬头,正是来自二楼那防弹玻璃后面。目标人物手里端着一杯酒若有所思的上下扫描着木文君,然后偏了偏头叫来保镖,吩咐了两句就回过头来,朝着木文君微微一笑,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一副绅士派头。

    木文君看着他写满城府的眼睛以及虚伪的笑容,心里不禁浮起一句话:所谓政治家,就是穿上西装的流氓。

    tobeued…

    第50章好孩子别混黑社会

    木文君站在左眼那装饰风格很英国的办公室里。

    自称断了尾椎平放在沙发上趴着,受了房间里压抑诡异的气氛压制,连哼哼也咽了回去,只小心紧张的四处张望着。

    左眼坐在办公桌后面似笑非笑的盯着两人,桌上在木文君看来有点女气的台灯发散着柔和的光。

    木文君在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教父》的片段,琢磨着这种情况下是应该主动开口还是等着黑社会先发话。然后又想到人家教父一般都会养只猫搁膝盖上装腔作势的顺着毛,以方便从猫开始发起话题切入主题。

    办公桌后的男人显然没看过教父,也没养猫,他直奔主题:“两位是来找碴的还是来寻求帮助的?”

    “是来找人的。”木文君无视ongo拼命示意少说少错的眼神,简洁利索的答道。

    “噢?找谁?”左眼挑挑眉。

    木文君盯着他,不知道现在应不应该直接报上秦忠或者木枫的大名,鲁莽与谨慎的尺度真的很难掌握,看来自己不是专业混黑社会的到底没经验。

    左眼很耐心的等着木文君在原地犹豫,觉得这个修长的亚洲男孩很像一只黑猫,优雅,狡猾,但还很稚嫩。温和,冷静,但其实城府极深。又矛盾,又可爱,当然,同样可恨。

    端详房间中央一身黑衣的男人良久,另一个人的身影莫名的浮上心头,左眼忽然眯起眼睛站起身,走到木文君面前。两人距离太近,木文君本能的后退了半步。

    “你的长相……跟他很像,如果仔细看的话。”左眼伸出手来,木文君紧盯着他,又后退了半步,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跟谁像?小枫?或者只是老套的搭讪?这样暧昧的口气……这个男人,是小枫那边的人,还是秦忠那边的?或者只是中立?

    木文君看着他的眼睛,脸色阴晴不定。ongo趴在沙发上紧张的看着对峙的两人,又不敢出声,全身僵硬。木文君忽然发现义眼也有义眼的好处,起码不会有任何情绪流露,让人无法揣测。千百个可能性同时在脑海中盘旋,木文君猜得实在很辛苦,索性赌了!

    “我是木枫的哥哥。”木文君站直了身子吐字清晰道,“我想见他。”

    “哦?”

    这倒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身后经目瞪口呆了,结巴了半天挤出来一句“你,你,你认识传说中的枫哥?!还,还,还是他哥哥?!你开玩笑吧……”

    左眼也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木文君会这么直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浑不吝的,果然是圈外人啊……左眼绕着他慢慢的走了半圈,最后停在木文君的身后。

    木文君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背后的肌肉瞬间警惕的绷紧!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放松……刚想转身,男人的手就顺着木文君的腰线摸进了他的衬衫里……

    “你!”木文君浑身一僵!甫一动就被牢牢的钳制住了肩膀!

    “毫无赘肉的年轻身体,真是漂亮……”左眼的下巴放在木文君的肩膀上喘着气感叹,“就像两年前的他一样……”

    木文君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咬牙:“放手!”

    左眼发出咕咕的笑声,听起来阴森森的,手上用力脚下一绊,揽着木文君的腰就把他放倒了!随即就压了上来……的57

    ongo惊慌的看着地毯上纠缠的两人,挣扎起来想帮忙,顾忌到周围实枪核弹的保镖,嘴唇颤抖了半天只哆嗦了句废话:“光,光天化日…呜,不对,是月黑风高…也不是…先生您…您还是放了他吧……您看他那小身子骨也经不起您折腾不是?”气得木文君恨不能咬死他干净!

    左眼压着木文君在他脖颈处挺变态的慢慢的嗅闻,轻声说:“你要真是他哥哥,现在他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如果你不是……那就做我今晚的宵夜吧,呵呵……”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就被一脚踹开!

    木文君心中一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英雄救那啥!?

    房间里保镖们一阵骚动!很快与冲进来的大批人马进入对峙状态!

    左眼一点也不惊慌,表情倒像是期待已久,如今终于尘埃落定一般,压着木文君慢慢直起身来,冲着满脸杀气的来人微微一笑:“别来无恙啊,亲爱的枫。”

    “把你的脏手从他身上拿开,变态!”

    听到这依旧嚣张跋扈却不再青涩的声音木文君心里猛地一紧!这两年来的担心思念夹杂着近日来的疑虑生疏甚至微妙的恨意竟全都不合时宜的涌了上来……眼前一花,臂上一痛,就被小枫一把从左耳身下拽了出来!的2b深吸一口气,木文君慢慢抬眼,却只看到那人的背影。

    不动声色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两年里已经蹿高了这么多,骨架也已经是成年人的精干坚挺,宽阔的肩膀,有力的脊背……不变的只有那一头出跳的白发和繁复的银饰,现在这些在木文君眼里都成了亲切感的唯一来源。

    “左眼,我的人你也敢碰?做这出戏给我看有意思么?”

    小枫一身意大利休闲西装,全身散发着冷峻的的气势,狼一样的危险,倒是很有些教父的感觉。

    左眼迷恋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淫邪的一笑:“一想到你一直在暗处监视着我,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就让我把持不住呢……做了那么多事都无法将你逗出来,原来你比较无法忍受我跟别人做爱呀,吃醋了?”

    “放屁!”小枫冷哼一声,朝身后挥了挥手,就有手下上来递过一份报纸。“这是今天五点钟将要出版的州报,头版头条就是你要的东西。我的部分已经完成,等那个人死了,我们的合作就解除。我会撤掉监视系统,你也不用费心思引我出来了。”

    木文君看着眼前的男子,觉得他真的变了。如果是从前的小枫,左眼这些挑衅的话已经足以令他大打出手。然而现在的他,学会了忍耐,学会了伪装,学会了轻描淡写过所有感情然后挂出公事公办的脸孔……木文君不知道这算不算可喜的成长。

    “好无情啊~”左眼扬手扔了报纸,满脸诡异的微笑,“秦老大对你可算是倾尽心血,你下起手来也毫不留情呢~”的06

    “彼此彼此。”小枫没什么表情。

    “不不,我在你这个年纪时可没有这份魄力~”左眼半真半假的恭维。

    “你误会了吧?”

    小枫忽然低低的笑起来,木文君没来由的觉得心也冷了一点……

    “我说彼此彼此,是指你和秦老大啊!”

    左眼一愣,猛然警觉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小枫痞痞一笑,指了指他的左眼:“听说你这只眼睛是当年为了秦老大瞎的?真是够义气,可惜,人家铲除你的时候可是毫不手软啊~”

    左眼瞬间恍然大悟般瞪大了眼睛!一口牙咬得咯咯响!脸上的肌肉也不自然的抽搐着:“你们……你们两个联手玩我?!”

    后面的保镖们已经调转了枪口,小枫冷笑一声,抽出一颗烟叼在嘴上,“不,我跟你的合作是认真的,只不过……我跟秦老大的合作,也是认真的。”

    啪的一声!邪恶的火苗从银色zippo中猛地弹出!

    小枫手上的打火机亮起的一瞬间,埋伏已久的狙击手准时地将那颗9穿甲弹射透防弹玻璃送进了左眼的脑袋里!的89f沙发上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

    木文君没有像ongo那样痛快的尖叫出对死亡的恐惧,他呆呆的,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鲜红色的液体,并没有喷涌而出,却瞬间占据了木文君的全部视野!

    第1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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