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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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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物学家在异世 作者:丸子不起早

    第3节

    这时,深蓝也骑在一只绿羽白冠的唐卡鸟身上,带领着一群白鹈鹕过来。鹈鹕们张开嘴巴,将鹅卵石装进大大的喉囊,在深蓝的指挥下将石头运到了西西里岛哈比家附近的空地上。

    哈比又跟白起又唤来一帮大型野兽,从森林里挑出大小适中的树木,一根根地扛到空地处。动物们情绪高涨,都想借此机会去看看哈比的地球新娘,可惜一干完活就被哈比赶走了。

    洞内,听到外面群兽乱舞的动静,林耳也是恹恹的。他知道自己不对劲,这种生无可恋的状态,还有自暴自弃的行为,简直是懦夫。可是现实让他提不起精神来,每一次听到那些野兽的嘶鸣,就感觉自己已经血肉横飞落尽哪只野兽的肚子里。迟早都是一死……

    尽管他知道哈比能够为自己提供庇护,可是这代表他一辈子都要麻烦这个人保护,麻烦这个人为他提供食物,驱逐危险,这样活着算什么。乌托邦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寸步难行的世界。

    朱容也将竹子弄了过来,不过显然,他拿的太多了,几乎把空地都占满了,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余的工作,还向哈比炫耀:“看,我弄来的比你多。爸爸一定会表扬我不会赞美你的笨蛇。”他固执地认为林耳是他爸爸,任谁都纠正不过来,深蓝猜测疯鸟是把对哈比小爸爸的感情转移到林耳身上了。

    要造出一个谁都没见过的东西,还是有难度的。虽然有深蓝这个对地球知识一知半解的存在,三人早上还是商量了大半天才规划出一栋房子的雏形。

    先是将地面上的杂草拔干净,弄出一块三分大的干净空地。

    哈比与朱容、白起三人把木头一根根扎进土里,还好这几人都是力大无穷,腰粗的木头也能轻易压进土里面。太阳爬到头顶的时候,三人终于围出来木屋的大概轮廓,三面墙壁,第四面朝南留了进出的门。虽然第一次听说门为何物,但是大家根据山洞的结构还是很容易想出来。然而,另一项难住了他们,那就是——窗户。

    深蓝说,人类的房子要有窗户,窗户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这下让三人大伤脑筋。不过,看着一根根直立在地面上的木头,哈比灵光一闪,将中间的八根木头□,拦腰截断,只放了半截木头填进去,这下大家都明白了。朱容不甘示弱,学着他在对面也开出一道口子。

    中午四人分头解决了午饭,哈比进到自己洞里,看见林耳半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跑出去按着朱容让他煮了一只兔子,提了进去,硬是逼着林耳吃下了大半块兔子肉才罢休。

    接着四人又马不停蹄地干起活来。哈比和白起去找足够结实的藤蔓,朱容和深蓝留下来将鹅卵石铺到“房子”里面,这下地面平整多了。因为竹子很多,深蓝提出来把竹子铺在地上当地板。鹅卵石毕竟走起来不是很舒服,铺上竹子效果好的多。

    哈比与白起拖着一大捆纠结缠绕的藤蔓赶回来。此时深蓝和朱容的工作也做好了。四只一起将一排竹子的两端密密实实地绑在两条长竹竿上,做成竹排的样子,然后将竹排搭在木桩上绑紧。铺上多普拉岛的冠云叶,这叶子天生红色,立起来有一人多高,叶子很宽大,叶片也够厚,足够遮风挡雨。

    铺好了叶子,再放上一层竹排,将竹排与地下的木桩缠紧,房子就算大功告成了。

    “老弟,该让弟妹出来见见大哥了吧,丑媳妇也不能老是藏着掖着啊。”白起毫不在意自己干活一天,磨得又黑又肿的手,嚷嚷着就要未来弟媳出来见客。

    哈比脸色先是一红,听到白起说林耳是自己伴侣很不好意思然,后一僵,无奈到:“大哥,还是下回吧。小东西怕生的很,你再一进去,估计更想不开了。等到时机成熟,我带他上你家去玩。”

    白起一声虎啸,大失所望,只好跟他们道别回家抱老婆去了。

    晚饭哈比给林耳找的野果。三只妖怪神秘兮兮地将竹桌抬到了出去,然后,哈比进来,询问到:“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步。”林耳摇头。

    其实哈比也是不死心,想试试林耳有没有转变心思,不过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不再说什么,哈比强硬地将人抱起来,怀里的人已经很轻了,这些天,林耳消瘦的过分,如今怀里的人还没他一片羽毛有分量。哈比有时候真想撕开他胸膛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心,怎么会如此狠心虐待自己。

    一路两个人都不说话。林耳看到疲倦的暮色,慵懒无力的光从地面悄悄褪色,爬走。

    然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属于草地的位置,杂草消失了,出现在他视线里的竟然是用竹子围起来的围墙。从围墙上头可以看到奇怪的房顶。随着哈比坚定沉默的脚步,渐渐的粗壮的木头柱子围起来的墙,奇怪的房顶,看起来像门和窗子的留空,一栋房子如同被仙女施了魔法一样变出来。

    他是在做梦吗?或者,这里难道有其他地球人的存在?不然,谁想出来如此奇妙的木屋,是他们吗?

    林耳不敢置信地看着屋子里齐齐盯着他看的深蓝和朱容,他们眼睛里的兴奋太过刺眼。林耳知道没有别人了,是面前这几个,煞费苦心,为了讨好意志消沉的他,给他送来这份沉重的礼物。

    “爸爸,欢迎回家。”朱容扑上来抢过林耳,抱着他在屋子里转圈,哈比上前将野果摆好,在竹杯子里倒上水。深蓝也给自己头顶浇了足够的水分。没有人去问林耳的感觉,好像这一切只是他们心血来潮的举动。

    林耳没有去阻止朱容带他巡视房子的举动,他满眼从上眼皮到下眼皮装的都是这栋奇怪的木屋。木头柱子上还有粗糙的皮,貌似窗子的位置可以看出木头被大力气掰断的裂痕,房顶上的翠绿色柱子似乎没有完全失去水分,隐隐看得到一点红色。低头,是虽然摆放毫无美观可言,但是平平整整的竹地板。

    朱容终于将他放到桌子边坐下来。哈比一声不吭,只是从容地递给他一个果子还有水杯。林耳这些天来第一次顺从地接了过去,他慢吞吞地咬下一口,甘甜的果汁几乎要把他喉咙堵住。

    然后,三只妖怪都看到,林耳嘴角,那突如其来的笑容。他一边笑着,一边泪流满面。

    哈比淡定地拿起果子吃起来,无人见他放在大腿上一只紧紧攥着的手终于放开。

    ☆、(14)藏宝图事件簿

    如果是武林盟主发现一张藏宝图,从此江湖将不会平静,因为作者给藏宝图的属性是:金银珠宝、武林秘籍、神兵利器。

    如果是考古学家发现一张藏宝图,从此盗墓与反盗墓并行,可能是盗墓者先一步夺得死人的破铜烂铁,也可能是考古学家挖出黄土然后小小地幻想才子佳人的故事。

    如果是一个不甘平凡的男孩遇到了藏宝图,也许某一天你会发现他成了《金银岛》的主角。

    但是,藏宝图出现在妖怪手里……可能就是一张废纸。

    所以当哈比听从林耳的吩咐,将山洞里的东西拿出来晒太阳免得都发霉腐烂,一个发黄的笔记本从里面掉了出来。哈比一脚踩在了笔记本上,还觉得奇怪,什么时候石头这么软了,难道是叶子?不过储物间里的东西实在不少,爸爸收集的奇怪食物、骨头、石头让他头疼不已。

    果然像林耳说的那样,放太久的东西容易腐烂。这里他很少过来,现在看到的就面目全非。从地上长出来奇怪的植物,大多数长得歪歪扭扭,没有精神,但是能在没有阳光的山洞里生存下来这些植物何其顽强。哈比自认为在不少大陆上游玩过,然而对于面前的杂草他没有头绪。因为,这些外星生物他不会说话。

    哈比根本没办法跟它们交流,乌托邦的植物除了少数部分,大多数都有与动物沟通的本能,像这样莫名其妙长出来还没有意识的植物太少了。

    深蓝说那是他小爸爸带来的种子,当时堆放在那里后,两人就双双去了地球,这些种子大概自己生了根发了芽。对于双亲的东西哈比一直都小心对待,听说了原委更是连连阻止朱容没分寸的大脚。

    朱容也踩到了那块“石头”,不过他好奇心重一点,于是弯腰捡起来。陈旧的墨绿色封皮,上面的鬼画符朱容当然不认识,不过里面很多都是图片,各种各样奇怪的爪哇星人在一张张皮上做着奇怪的动作,让朱容困惑不已。他不知道这是地球人的漫画,只觉得像扭曲的图腾,很没意思,很快就抛到角落拐角。

    撞到山洞而摊开的笔记本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然而无人问津。

    林耳正在洞口煮饭,因为在山洞里生火容易熏黑洞穴而且污染空气还不容易排气,他就把大灶搬到洞外。烧火用的木材还是前几日哈比他们盖房子剩下来的。林耳不能接受砍树生火,在他心里头那些个都是有思想的生命,怎么都不忍心。

    知道他晕血的情况,哈比和朱容都不大在他面前吃生肉,各自飞到其他地方去打猎解决自己的伙食。然后争相给林耳带吃的回来。若是哈比抓了一只兔子,朱容就要抓两只,总之两人奇怪地较量着,都对对方不服气。林耳真是哭笑不得,这些天看这两人高马大的孩子斗嘴,嘴角都快抽不回来了。

    多出来的小动物只好先关到山洞里头养着,每天林耳还要发愁小动物的伙食。想想自己在地球的时候好歹是个有工资领、有公寓住的小白领阶级,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养猪专业户的地步了。

    不过,看着身边打打闹闹的几人,林耳也没什么好抱怨了。自从那天看到三只妖怪煞费苦心建起来的房子,他就知道自己硬不下心肠再虐待自己。它们确实是未开化的妖怪,吃生肉食白骨,但是它们并不缺乏智慧与情感,有时候甚至比人更加敏感。而且它们这么做的动机简单到只想为他营造一个家,博他一笑。

    林耳想自己何德何能,去辜负别人的热心肠。所以,即使在这里寸步难行,即使地球再也回不去了,他也要坚强啊。是男人,就站起来,大不了就是一死。

    微笑从他嘴边荡漾开来,他磕破一只鸟蛋,加进放了野菜的锅里头。从锅里面散发出野菜和蛋混合出来的香气,他低头的瞬间,深蓝头顶的花也悄悄地开得更大了些,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哈比,嘴角多了一丝弧度。只有躺在附近大树上的朱容,面露讽色。

    大家都很开心不是吗?傻鸟,你也很开心对吧。可惜,你明明知道那不是赵明歌,还非要骗自己承认,真当自己是傻子了吗?粘着一个替身有什么意思。你喜欢他,那我更不会让他好过了。凭什么总是让哈比得到最好的……化身为黑凤凰的朱容阴惨惨一笑。

    脑子里那只单纯的傻鸟却气得跳脚,又一次被这只黑凤凰逼进来了,真想骂自己笨蛋,他在黑凤凰的意识里愤怒地吼着,不许你去伤害他,他是无辜的,抛弃你的又不是林耳,是赵明歌,你怎么不找他报仇去。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黑凤凰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在心里头轻蔑地说到,哼,如果你醒过来还记得的话,尽管放手去做。白凤凰僵住,就是因为这个,明明每次都知道黑凤凰要做坏事,可是一到自己主宰身体的时候,他就将那些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每次都让黑凤凰得逞却没办法阻止。

    林耳,林耳其实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啊,他不愿意看到林耳被无缘无故的理由伤害,可恨自己那臭毛病。他不断告诉自己,要珍惜这个人啊,只有他一个地球过来的人类,只有他能让人回忆起有明歌在的日子。如今,他可能无法阻止黑凤凰的恶行了,怎么办?

    黑凤凰从树上跳下来,他的动作潇洒自如,宛若优雅健美的男性精灵,哪里还有那疯疯癫癫的味道。此刻从他的步伐中看不出任何不成熟。

    顺着记忆,他找到墙角的那本笔记本。黑凤凰是看不懂笔记本的内容,可是,有人看得懂,记得明歌总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记在上面,当初他贪玩,从来不跟着学,至今还是遗憾。否则也不用等那个地球人出手了。

    摸着手里的笔记本,不介意上面的灰尘沾了一手,甚至连指甲缝里都是。厚重的感觉还是那么熟悉。眼前依稀还能看到那个人低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场景,侧脸的线条总是那么完美,令人心动。

    明歌,我会找到你的,不管你在哪。

    他走出去,林耳正在教哈比用筷子。他还记得明歌就是这么称呼的,当时,明歌也是手把手,像他那样握着自己的右手,一次次地捡起筷子洗干净了又重头来过。明明已经会用了,还是狡猾地装作笨手笨脚的,看对方无奈又认真的样子心里暗自开心。如今,物是人非了,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让人有种破坏的冲动。

    “爸爸,这是什么?”调整了自己脸上的表情,顺便抽搐了下,装成笨鸟总感觉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那就赶紧换过来啊,不要骗别人了行不行?笨鸟郁闷的很。闭嘴笨蛋,我不会放弃的,他告诉自己,即使要违背明歌的教导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不然这辈子他上哪去找明歌。

    “喂,疯鸟,你乱挤什么。”哈比使了力气要推开某鸟,不乐意自己跟小东西正其乐融融的时候被打断了,闹心。

    “行了,哈比你小气个啥,教了这么久自己练练。我给朱容说说。”林耳看不惯这小孩脾气,明明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啊。还好多准备了几双,穿过来的时候带来一把小臂长的藏刀,各种方便,“握着筷子中部,别拿得太高,也别太低,不能交叉。对就这样。”

    地球人的香味总是与众不同,朱容感觉对方的鼻息都喷到自己的手背上,黑色的头发在太阳下闪闪发亮。心里一动,手快了一步,已经夹起一口野菜,塞到对方的口中,在对方错愕的眼神里,傻笑着:“爸爸,我的动作对不对?”

    “对……啊。”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情况看起来无比暧昧,林耳对于朱容异常熟练的动作疑惑不解。

    不想,脑袋上挨敲了一下,再看连朱容也被哈比狠狠敲了,正在嗷嗷大叫,哈比惜字如金,也不解释,“吃饭。”两个字了结林耳的一肚子问题。发愣的同时,另一双筷子也凑到嘴边,硬是挤着从牙缝里塞了进去。

    无语。

    林耳没吃多少就饱了,哈比和朱容两只胃口不错,将剩下的都消灭了。趁着哈比拿石锅去洗,朱容转身去找那笔记本,刚好看到深蓝坐在石头上无聊地撕下来一张纸,满手的碎片很快随着风飞散到空中如同白色的蝶。

    “你干什么!”朱容气急败坏,却让深蓝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怎么就发怒了,明明是没什么价值的废纸。

    朱容抢过笔记本,林耳听到动静也走过来,“怎么了?”

    “没事爸爸,爸爸,我们一起回地球吧?”朱容期待地问他,笑容神秘兮兮。

    “怎么可能回得去?”林耳讷讷说起,一时间伤心事又涌上心头,闷闷不乐起来。

    “有这个就可以哟,我知道里面有大秘密。”朱容得意洋洋地摇晃着笔记本。林耳接过去一看,“都是漫画嘛,难不成还有魔法?”翻了前面几页,是些很有趣的漫画图片,没什么重要内容。然后他又继续翻了下去,终于,他看到有文字记载的片段。林耳认真读着那一字一句,神情严肃起来。

    ☆、(15)秘密?神之遗族

    “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动植物在乌托邦大陆是会说话。这令我不解,为了弄清楚我向哈莱茵请教。想不到由此挖出了更大的秘密——乌托邦是神的后花园。

    也就是说,这里原来是放养神族各种动植物的乐园,在亿万年前,蛮荒神族因为不想沾染上牲畜的气味,于是决定另行寻找一片土地放养他们的宠兽,他们来到了乌托邦,这片神奇美丽的大陆。动物们在这里生活得自由自在,而植物们,也因此得到了神族的偏爱,能够使用各种语言交流。

    在神族的宠物中,力量最强的代表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青龙是哈莱茵一族的祖先,他与其他神兽结合得到的后代因为血脉越来越薄弱的关系,能力也被削减,至今为止,四大神兽的后代几乎都要所剩无几。

    当诸神大战之后,乌托邦逐渐被神族遗忘了,神仙们找到了新的乐园,不再关注这里的发展,于是四大神兽为了延续血脉,想出了办法,就是从神的新宠,地球上找到有神族血脉的人类回来□。他们建造了神殿,每年没找到合适伴侣的神兽会进入异时空的地球上寻找自己的有缘人,因而,在地球上留下了他们的种种传说。

    “诶?地球是可以回去的吗?”从莱茵的话里我找到一点线索,说实话虽然我还算喜欢乌托邦,但是地球有我的家人朋友我的根,比较起来我还是愿意回去,当然,莱茵这头狡猾的蛇勉强带回去算了。

    莱茵很不情愿,但是对付一头姓欲旺盛的蛇,办法不是没有,最后他还是告诉我,只要到达神殿,献上给神的三种祭品,就可以通过神殿回到地球。只是,神殿的作用也越来越弱了,以前能随便出入两个时空,但是可能因为扰乱到人间秩序,所以现在神兽们的能力更加微弱,每次只能出入一两个人了。

    神殿的位置,经过分析,大约是在西西里岛往一直走,不过莱茵说他也不知道具体要走多远,虽然我森森的怀疑他隐瞒了一些事实,但是那也没多大关系,来日方长,下回我继续使劲(笑脸图)。

    其中三件祭品分别是来自盘古岛的龙牙之心,烈焰峡谷的凤凰石以及女娲雪山的琥珀冰晶。听上去就是很珍贵的东西呢,难道这些东西随时都有吗?问莱茵他也说不出大概来。我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去神庙看看,兴许能够找到回去的路呢……”

    林耳啪地一声把日记本合上,发疯似的大喊大叫,难以言喻的激动让他的脸上红扑扑的。多么美妙的消息啊,原来不是没有办法回去的,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深蓝听到林耳啊啊的大叫,叹着气,又残害身边的小草,这孩子是疯了吧?这个地球新娘的教养真是有待提高啊,乌托邦的雌兽们可比他讲究仪态多了。看来他以后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从容下去哈比高贵的血统可就要被抹黑了。

    “啪!”见林耳兴奋没个消停的样子,哈比大掌一拍,把林耳的脑袋拍得金星直转。

    “干什么?”心情好了胆子也肥了,林耳不客气地吼起来,看的哈比一愣一愣的,原来小东西很有脾气嘛,平时那畏畏缩缩、害羞腼腆的样子让人心里容易窝火,反倒是他发脾气的时候会让哈比觉得可爱多了,以后要多多养养他的性子。

    哈比笑了。林耳莫名其妙了。

    于是林耳转身,锅也不管了,碗扔下了,脚下好像踏着风火轮,很快就消失在山洞里头。

    哈比觉得不对劲,怎么林耳才看了一下那个小本本,就突然高兴得上了天,平时很讲究卫生的人今日竟然看都不看狼藉的石锅。心知林耳一定是从本子上看到了什么消息,而且这消息哈比觉得自己不想让对方知道。哈比大步跟了过去。

    进洞就看到林耳忙碌的背影,他又拿出那个大背包,里面已经看来装了不少东西,平时散落在洞里面的林耳的胶带、药瓶、手电筒等等都不见了,林耳手上还在往背包里装了几个野果。

    听到脚步声,林耳匆忙抬头看了他一眼,愉快地说到:“嘿,哈比我要走啦。”

    “去哪?”哈比看对方一副要远行的样子,难道是发现了那个秘密?

    “当然是回地球了。”林耳快速回答他,抛给他一个你问了白痴问题的眼神,背上自己的背包,在背上颠了颠顺好,就准备出发。

    正要经过哈比身边,林耳高兴地说着再见,不料一只手臂被哈比紧紧地拽住,挪动不得分毫。林耳使劲挣扎,涨红了脸也敌不过对方的蛮力,不由得生气起来,“干什么啊你,吃饱了撑的神经病啊。”说完才觉得自己过分,但是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别去,听话。”哈比一心想要阻止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多么严厉恐怖,令林耳腿都有发软的感觉,不过重返地球的愿望如此强烈,再大的阻力他都愿意去尝试。

    “放开我,好吗?哈比,我一定要回地球去。”林耳此时还算冷静。

    但是哈比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强硬地说到:“说不行就不行,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法子,就是不许。你以为是闹着玩的啊,说回去就回去,哪有那么容易,好好呆在这类不行,一定要给我惹事生非才高兴?”

    说得林耳都快哭出来了,“不回去我呆在这里干什么,跟你们一群妖怪提心吊胆过日子吗?我是人类,不像你们妖怪一样强大,留在这里除了等死我能干什么,你倒是说啊!我这种在这里一无是处的笨蛋,在乌托邦连蚂蚁都能把我弄死,我还有什么资格留着。”

    “你是我的人,怎么不能留?”哈比意外地看着林耳泫然欲泣的表情,他这是要哭吗,要哭了吗?千万不要啊,他从来没看过人类哭,到时候可怎么处理。

    “不要把我当你的附属品。我就是我,我存在在这里不是因为要来依附你们。”林耳大声反驳他,听到这样的话,哈比有点无言以对。

    在他眼中,林耳是注定要成为他的伴侣的,将来还要给他传宗接代,冬天帮他热热被窝,难道保护自己的伴侣不是乌托邦野兽的传统美德,有什么依附不依附的说法,地球人的思维真是让他束手无策啊。

    “保护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说是附属品?深蓝你说对不,乌托邦的雄兽怎么能不保护自己的伴侣。”哈比决定向深蓝求助一下,可惜场外援助也是个半桶水的货,深蓝摊摊手,表示他并不理解地球人的脑袋构造。

    “你,你……”林耳对沟通简直绝望了,说不出话来,脸憋得通红。

    “爸爸爸爸,我们走吧,快走啦快走啦,不要理笨蛇。”朱容的力气不小,生拉硬拽把林耳从哈比手中夺过来。林耳被两方的力量拉得手臂一声咔,脱臼了。此刻他对于妖怪的大力无比怨念,这两只妖怪没一个好相予的,一个“怜香惜玉”的都没有,剧痛从肩关节蔓延开来。

    见林耳被两人拽得生生脱了臼,额上冒着一阵一阵的冷汗,面容完全扭曲了,哈比和朱容一齐上前要给他看伤,只是不懂治疗的两个只能看着发红的肩膀干瞪眼。

    “疼不疼爸爸?都是这野蛮笨蛇的错,给你揉揉就不疼了哦。”朱容低着头貌似十分认真地给他疗伤,嘴角却是一抹冷笑。说是揉,他手上的力气简直没把林耳的肩膀捏碎,林耳苍白着脸,苦苦哀求他:“你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爸爸,你嫌弃我……”朱容眼角耷拉下来,一副伤心委屈的模样,林耳移开视线,翻起了白眼,他还不想因为被一只妖怪误伤终身残疾好么。

    另一边哈比也默默给他揉着,心里不知怎么的还很高兴,这下林耳是没办法走了吧。他还知道分寸,拿捏得林耳十分舒服,只是这样毕竟不是办法,林耳让他把自己的肩膀拉回去,说来说去又说不清楚,哈比听得纠结,一巴掌下去,只听得山洞里天昏地暗的一声哀嚎,然后是骨头相碰的咔嚓脆响,脱落的肩膀又回去了。哈比大喜,另一只手臂也依葫芦画瓢,又下了一巴掌,这回林耳有了心理准备,反应才镇定了些。

    “我说真的,别走好吗?外面那么多危险,看你这二两肉的身子,出去还不够其他野兽一顿午餐。”哈比怜他受伤,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柔了些。

    林耳肩膀还在隐隐作痛,他转了转手臂,发现手臂非常僵硬,还没有恢复过来,这两天看来是走不了了。听到哈比的劝告,他笑了一笑,却还是坚定地说到:“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要回去。”

    “你听不懂我的话?再说一次,外面真的是危险重重,听话,小东西,不然晚上让你下不了床。”哈比威胁到。

    但是他看到林耳的眼睛,那里面哪有一星半点听进去的意思?有的完全是他看不懂的愉悦和憧憬。

    ☆、(16)林家有女初长成

    北京,深夜,月光轻悄悄爬进落地窗,洒在深棕色的木地板上,月光隐约映着一个女孩子素白的脸。她半躺在床上,脸还瘦瘦小小的,肩膀窄窄的,看上去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月光下她的脸是惨白的,隐约泛着淡淡的青色,没有多少血气,嘴唇是不健康的淡粉色。月光亲吻着她长长的睫毛,流连在对方没有神采的黑色眼珠子上。

    “满月,你又不睡觉了,不多休息怎么会好起来?”男人推开门进来,发现自家女儿还是跟往常一样发着呆,大半夜的睡也不睡。怎么老是拿这孩子没办法啊。

    “爸爸,我没事,就是想念林耳哥哥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女孩笑容很甜美,唯独可惜的是那双眼睛始终暗淡无光,颇减了几分灵气。

    林家平坐在床沿,大手掌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刚叹了口气就被林满月发觉了,“怎么了爸爸?你叹气了。”林家平一惊,想起女儿异常敏锐的听觉,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然而月光洒在手背,有种冰凉的感觉从毛孔之间钻了进去。

    想起前几天接到夏木林的电话。

    “教授吗?我是夏木林啊,我家林耳出事了。嗯,找不回来了,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变成石像,我不知道这种反科学的事情怎么发生的,他就是变成那个样子了。嗯,我也很伤心,可是回不来了。教授,你说这种事它怎么会发生?药材么?还是没找到,教授,大概它只是虚无缥缈的记载或者早就灭绝了吧。满月妹妹的病,我们想想其他办法……”

    满月啊,我怎么跟你讲,你的林耳哥哥出了意外回不来了啊。你还心心念念地想着他,天天盼着他回来见你。

    “别多想,夏木说他们还要好几个月才能完成任务呢,着急也没什么用,安心等着就好。好了,早点睡觉吧,女孩子睡觉多了才好看,你不想让林耳哥哥说你又没吃饱吧?看你现在,身上快只剩下骨头了。”替满月掖好被子,等她躺下了,林家平才一脸沉重地走出房门。

    客厅的灯光将他头上的白发照的一清二楚,大量的白发参杂在少数黑发之间,显得他格外苍老,有谁能想到他不过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植物学教授?林满月是他中年得来的女儿,却因为妻子照顾不当,产前出了意外,造成了小产。

    生下来的是一个不足月的女孩,竟然还带着病根,小时候一直看不出来,以为是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林家平还很高兴地对妻子说:“咱家的满月福大命大,早产还是一样健康。”不料十五岁那年满月病来如山倒,忽然晕倒在教室里头,吓坏了林家平和妻子。上医院检查却找不出病因,各大医院的一生都束手无策。

    不知妻子从哪里找到的老郎中,说在医学古籍上看到过一个相似的例子,要用一种叫钩吻半夏的草药做药引子下药才行。可惜,那草药极为罕见,除了在医书上面见过,后人还未寻到过。作为一个植物学家,林家平自己也才是刚刚听说这种草药,为了女儿的健康,他在市里图书馆寻找了七天,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原来,在亚马逊森林里曾经有人见过及其相似的品种。

    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情,让自己的学生前去帮他寻找。不成想,不仅草药没有一点眉目,还丢了他最得意的一名弟子。

    林耳这孩子,虽然个性腼腆害羞了点,人也比较安静,但是为人非常诚实守信肯用功,性子倔强的跟猫仔似的,父母去世的林耳对满月十分疼爱有加,拿她当亲妹妹疼爱的。这次也是他主动提出来给满月去找药材。这一去竟然就回不来了。

    林满月听到客厅熄灯的声音,才从被窝里头爬出来,她的手笨拙地在床边的桌子上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透明的许愿瓶,里面装了满满的小星星,都是手工做成的,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只是对于满月来说,这些现在她都看不到了,得了病之后,她的视觉神经系统就被压迫得厉害,视力从原来的50到如今完全看不见,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色。

    但是,满月有她自己的安慰。她喜欢林耳,那种莫名其妙的喜欢,好像是哥哥,又好像是情人,她还没谈过恋爱,对于自己懵懂的喜欢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她期盼着林耳的归来,喜欢林耳说话的声音和样子。

    她知道林耳还没有女朋友,将来她一定要嫁给林耳当他的太太,小女孩的心思就是如此简单。

    手里头的许愿瓶还是林耳给她亲手做的,她记得林耳哥哥说过,为了祝愿自己的妹妹早日身体健康,他在每一颗星星里头都写了不同的祝福话语。当时她的视力还没坏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坐在地板上一颗一颗的数过,竟然有999颗星星。有的星星非常好看,有的歪歪扭扭。想到一个大男人竟然能坐下来给自己叠星星,满月的心里就一阵阵的甜蜜。

    又是一阵心悸,脑子里阵阵的疼痛再次袭遍全身,疼得女孩手里的许愿瓶都从手中脱落。她着急得四下摸索,终于从左前方找到了瓶子,紧紧抱在怀里。

    这病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呢,从前一个礼拜才发作两次,现在几乎天天发作,频率越来越高,自己,是不是要死掉了呢?这破败的身体,能不能撑住到林耳哥哥回来?满月的嘴角泛起苦笑,她是清楚自己身体的,爸爸虽然总是安慰他说有办法治,还说那种叫什么钩吻半夏的草药很容易找到,就是路程比较远,然而,怎么可能真有那么容易。

    她数过日子,林耳他们出发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一直没回来。爸爸强颜欢笑的声音总是提醒着她希望不曾出现。自从视力下降之后,她的听觉非常敏感,能从脚步声里头分辨出每一个人来,爸爸怎么瞒得过她呢。

    把许愿瓶放到一边,又拿出来自己藏在枕头下的照片,上面是一个有点黑有点瘦瘦的但是十分清秀干净的男人,二十几岁的模样。满月的拇指轻轻地划过光洁的镜面,好可惜,她现在看不见里头的人。

    抱着相框,等着那阵疼痛的高峰过去,终于痛觉渐渐消退,满月陷入了自己美丽的梦境。

    “林耳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好美啊!”梦中,她可以看见任何东西,包括她喜爱的男子。她上前抱住林耳的腰,欢天喜地地很。感觉林耳在自己头顶温柔抚摸的手,不用抬头就知道,他大概又脸红害羞了吧。

    “小月,你怎么能跑能跳了,你的病全好了吗?”林耳询问到,除了脸红之外,他的眼睛里还有惊喜,大概是想不到心疼的妹妹能够在这里又跑又跳的,这么说就算他们不能带药材回去,也没关系呢,“小月,老板带你去哪找的高人妙手回春呐?”

    问完才注意到女孩的沉默与伤感,林耳着急起来:“别不说话啊小月,我说的不对吗?你怎么都不吭声?”

    “不是的,林耳哥哥。我们在梦里呢。你看地球哪里有这种《天空之城》一样的景致啊,这小岛跟拉普达一样美丽,看起来像是悬浮在半空中一样,不知道是哪里?”林满月换上笑脸,假装开心地说到。

    “嗯,这里叫乌托邦。”林耳不好意思地说到。

    “哥哥,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名字?”林满月好奇地问他。看到林耳脸色一变,十分不安紧张。

    “难道是哥哥你做梦想出来的,还是我做梦想出来的,好奇怪哦……”为了排解尴尬,满月自以为是地猜测到,却不想林耳的神色更加奇怪。

    “只是梦,小月,我会很快回去的,别担心好吗。乌托邦不存在,你的林耳哥哥也不会消失的。”林耳很努力地想要逗对方笑,不过他天生没有什么搞笑才能,还不是满月喜欢他,所以才迁就着他给了点笑声,才没让他觉得自己丢人。

    “那满月的病有起色么?”林耳还是不放心。

    “没呢,眼睛看不见了,都快不记得哥哥的样子了。哥哥你快点回来吧。”满月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我会尽快回去的,我发现了妹妹你需要的钩吻半夏了,到时候给你带一百个麻袋的药材回去,哈哈,好不好。”

    “好啊,哥哥快点回来。”

    阳光取代了月光,从窗户透了进来,林满月在暖暖的日光中醒了过来。她疑惑地想着,好像做了一个什么梦?

    乌托邦,西西里岛,因为手臂脱臼受伤动作还不灵活,林耳只能乖乖躺在床上睡觉。昨晚他睡得格外熟,还梦见了挂念许久的满月妹妹。虽然梦中女孩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可是林耳知道,林满月的身体正在崩溃中,远没有梦中那么乐观。如果没有药材,至多还有五年时间可活。她还是只个豆蔻之龄的小女孩,如果因为没有药材就失去生命,多么可怜。

    其实,他在梦中并没有说谎,他在乌托邦生活的这些日子,已经发现了钩吻半夏的存在,而且,钩吻半夏在乌托邦只是普普通通的植物,遍地可见,为了满月妹妹能够更好地活下去,再危险他也要回地球去。

    如果没发现哪本日记,大概他已经死心在这里努力生活了吧,尽管这是个处处充满着玄机和危险的世界,他也并非不愿意尝试着适应这里的生活。只是他还有需要照顾的人……他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满月妹妹明明有机会活下去,自己却在这里混吃等死。

    想翻个身,却发现被哈比牢牢抱着,寸步不离。这个人对他真是很好,他一直心存感激,可惜,却注定要辜负他的心意了。

    ☆、(17)地球人饲养法则

    自从家里头来了个地球人,哈比表示鸭梨山大。许多家规都得改真不是简单的事。但是为了小东西能够乖乖听话,他这个当爹又当妈的全职保姆就多费点心好了,免得有心人士觊觎他家独一无二的地球人。

    地球人饲养法则第一条:只吃熟食。

    一早看到林耳看见血淋淋的生肉脸色就晴转阴,甚至会吐的情况,哈比就意识到小东西可能看不得血。多日来他已经学会了怎么把小动物开膛破肚,拔毛洗净,放进石锅里头煮,朱容是绝对不能缺席的,因为要靠他来生火。

    待青烟冉冉升起,这个大男人就会蹲在大灶边,非常熟练地拨弄着柴火,时不时给灶里添些木柴。肉香从锅里弥漫到四周,引得附近树林里头不少食肉动物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流着口水,可惜不等到地球人先吃,哈比连肉骨头渣都不留给他们。

    家庭煮男哈比会先拿出碗,把好的都跳出来留给小东西,然后才是朱容和自己的份。你问为什么林耳不下厨?经过实践证明,地球人的厨艺不一定比得上蛮荒世界的妖怪,林耳已经在厨艺上感到深深的挫败,虽然让哈比每天忙来忙去他不好意思,可惜,他自己煮的东西……

    “少点味,少点味啊!”某日林耳感叹。

    某人:“什么味,男人味?”一脸贼笑,把鼻子凑过去。

    “是盐啊混蛋,你脸凑这么近干嘛?”五指山拍上对方的鼻子,很快那里泛起一片嫣红。揉揉自己的鼻子,某人想自己是不是对他纵容得太厉害了?这都快爬到自己头上来了。

    “盐是什么东西?”不耻下问一向是某人的美德。

    “就是从海水里面晒出来调味的东西,还有动物经常去舔的那些石头。”林耳随口说到,某人恍然大悟……当晚,他兴冲冲地回来了,胸前抱着一叶子的石头,乐呵呵搬到小东西面前,“我把石头找回来了,我是看着那群狮子一起去那里吃盐的,以后你也可以吃了。”

    林耳,傻了:“你是让我舔石头么?”他不是四只脚走路的哺乳动物,他可是两条腿走路的人,正常人不会干这种事吧?

    “放在菜里面煮的啊。”哈比哈哈大笑,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笨成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跟我还有的吃,不如就留下来吧?”哈比念念不忘劝他,林耳几乎要以为,这一眼就是一辈子。

    又一日,朱容跟哈比赌气,飞走了。当天哈比四处寻找傻鸟,却是苦无踪影,只好从林子里找回来一些野果给小东西垫肚子。他一飞回来,就看到火光大起,红彤彤的火焰照射在林耳黑乎乎的脸上,暧昧不明。

    “傻鸟回来了?”把果子洗干净,塞到林耳嘴巴里头,又把笨手笨脚的人赶到一边,自己收拾灶火。

    林耳摇头,把自己手里头的黑色卵状燧石拿出来,又找了些易燃的枯草堆在一起,将手里的两块石头相撞,很快火星就点燃了枯草,冒出阵阵浓烟,把他的脸又熏得黑不溜秋,“看,就是这个样子生火的,这种黑色石头叫火石,很容易找到的,生活非常方便。”

    “地球人怎么懂那么多?”哈比有点羡慕,不过只是短暂的想法,他们乌托邦才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小意思啦。这还是我们祖先用的东西。现在地球上都是用电煮东西。”林耳不禁怀念起地球的生活来,电视、电脑、手机、电磁炉、冰箱……没有电的日子,夏天吹不了空调,冬天取不来暖。

    “这脸脏得,哈哈哈,小花猫。”哈比情不自禁地伸手给他抹烟灰,摩挲得林耳本来就薄的面皮更加像熟透的虾皮,赶忙爬起来去温泉那洗脸。

    当晚,哈比带回来几条鱼。平时都是煮鱼,不过,当他把处理好的鱼肉拿回来的时候,林耳却两眼放光地拿起他的小匕首,兴致勃勃地切着鱼片。不知道林耳从哪里找到的葱花和芥末,加入芥末爆炒姜丝、葱丝和香菜丝,用盐提味,淋到鱼片上,就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你怎么吃生肉?”哈比很是奇怪。

    “生鱼片可是我们华夏民族上千年前就传下来的美食,焉有不吃之理。”又横扫了半碗鱼肉,见哈比还是茫然的脸色,林耳吃笑,顺手夹了一口鱼肉喂他。哈比下意识张口,鱼肉在舌头上翻滚,又爽滑又微微甘甜的滋味十分诱人。哈比才拿起筷子,朱容也不甘示弱,两个人的筷子在碗里面风卷残云般,很快吃得一点不剩,于是他们忘了林耳是那个最需要食物的人。林耳的筷子拨弄着碗里头的残渣,无奈地看着两只妖怪事后才恍然大悟的神情。

    为了补偿,两只妖怪不约而同去林子里摘了一堆果子回来。林耳觉得吃饭是件很痛苦的事,因为两只妖怪竟然要为他多吃了哪一方的水果打架,所以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平等对待”。

    地球人饲养法则第二条:人要衣装。

    不想自己有一天长针眼,林耳劝两人:“你们穿上衣服好不好?”

    “为什么要穿?”哈比觉得地球人真是麻烦的物种,还穿什么衣服啊,该有的都有了,为什么还要遮起来。

    “爸爸,你是不是因为那个东西太小了,所以要盖住不让我们看啊?”朱容说着就要过去扒林耳的衣服验明正身,羞得林耳捂住自己的下面,头都不敢抬,“说话就说话,不要乱动。”

    “你不要自卑,长不大不是你的错,我们不会嫌弃你的。”哈比意味深长地说到。

    “谁说我的不大?”事关男性尊严,哈比的话无疑就是说你哪方面能力不行,我们同情你,不会看不起你的。这还得了,他林耳也是个堂堂28岁的大男人好不,虽然没开过荤,但是身体比例一直都很正常啊,他研究过,尺寸没差的。

    “爸爸,别挡了。洗澡的时候都看光了啊,你的就是比我们的小嘛,就算小还是我爸爸哦。”好天真无邪……林耳一口血几乎没吐出来。

    突然,深蓝从他身后飘过,“你是新娘子,不用那么大也可以的,主人一定能给你幸福。”

    林耳欲哭无泪。默默拿出自己背包里面的针线,用手指量了量哈比的三围,把洗干净晾好的兽皮拿出来,一针一线地缝起衣服。多年的野外生活,让他的手艺也变好了很多,缝制兽皮裙什么的不在话下。哈比也不出门跟人打架消磨时间了,而是坐在一边看林耳低头认真缝衣服的场景。那一低头的温柔,让哈比心里灌了蜂蜜一样甜,觉得连白练都比不上自家林耳贤惠。

    穿着兽皮裙出门了,脸上笑得跟向日葵见了太阳似的。

    进了白起家门,夫妻两个眼神无比同情?白练羞羞地转身回到内室里头哄孩子,白起的爪子拍着自己兄弟的大腿,“兄弟,没想到才短短的日子,你就成这样子了。地球人真不简单啊!”说的那叫一个语重心长,扼腕不止。

    “小东西给我做的不好看么?”哈比皱眉,虽然兽皮裙穿着感觉有点别扭,但是挡挡灰尘挡挡风还是很不错的,白起的反应好像不太正常。

    “不是不好……”白起一时语塞,斟酌不下要不要说实话。看他为难的眼神,哈比不乐意了,“有话就说,婆婆妈妈的没吃饭吗?”

    “你是不是给那地球人榨得那个都不行了。遮遮掩掩的。”白起眼神飘忽,似乎不忍心自己兄弟变成这个样子,说的话语出惊人。所以,哈比被惊到了,霹雳在头顶咆哮,大雨在他脑海里翻腾,这是□裸的侮辱啊。

    “砰!”一拳挥过去,“白起你们夫妇就没点正常的眼光?”虽然后来证实只是一场误会,但是哈比心里还是扎进了一根刺。要是其他动物也认为我不举了呢?不行,我还是脱下来吧,到家门口再穿回去好了。

    直到有一天,他回来,看到朱容那傻鸟竟然就□坐在林耳旁边,两人聊得火热,朱容的手还挂在林耳肩膀上。

    “凭什么他可以不穿。”哈比愤怒地质问他。

    “哦,其实看久了就麻木了。”林耳轻描淡写地回答着,突然凑到他耳边说到:“以后不用那么麻烦每次都藏在林子里换衣服了知道吗?”哈比才知道林耳早就从林子里的动植物们口中得到自己每次偷偷摸摸在里头换兽皮裙的事情,不由得窘迫不已。林耳的唇擦过他的耳朵,又痒又敏感,哈比觉得耳朵好像在发烫。

    林耳背过身,嘴角露出无声的笑容,却忽然苦涩起来,虽然一直把对方当做妖怪,可是哈比对他的好却日复一日的让人心疼。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以他现在的能力,似乎没办法给予对方任何东西呢。而且,他势必是要努力回去的,到时候也许需要对方的帮忙,人情债,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吧。

    地球人饲养法则第三条:饭后百步走。

    有见过不出来打猎的野生动物么?不运动的动物基本上身体不好。参照此标准,每天带着小东西出去散步飞行看日出日落什么的,非常有必要。没看到前阵子林耳大病一场的时候,那脸色白得跟土里面爬出来的一样。每日被迫跟哈比或者朱容出去兜圈子的林耳意识到,自己的恐高症在各种飞行考验中理所当然地消失了。

    地球人饲养法则第四条:小事听从林耳的,大事听从自己的。

    小事是吃饭洗碗扫地打怪兽……

    大事是洗澡的时候要给他搓背;吃他嘴巴的时候不能反抗;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睡在他身边,美曰其名安全考虑,乌托邦的虫子很厉害,半夜被偷走了不好;不能跟朱容太亲热,不能让朱容嘴巴碰到或者主动去碰对方……如果要反抗,由哈比本人决定是否有效。

    深蓝告知:家规正在逐步完善中……

    ☆、(18)冒险演练大计划

    《西游记》的故事告诉我们,如果你是一个凡人,而你却要面对层出不穷要吃你肉的妖怪,那么神仙们不得不给你配备强大的助手,比如说孙悟空。作为我们的主角林耳,虽然他不是妖见妖爱,花见花开,但是主角的光环赐予了他前进的力量,我们同样为他挑选了强大的“重返地球”阵容——

    大徒弟蛇男哈比,口是心非;二徒弟凤凰朱容,贪吃爱睡又神经质;三徒弟,沉默腹黑喜欢当甩手掌柜。

    只是林耳有唐僧的体质,却没唐僧的好命。所以他现在还需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反应不够敏捷,再三百个蛙跳!”听说过徒弟训练师傅么?说这话的人就是哈比本人,他对这方面的要求意外严格,从不心慈手软。

    “一百吧,早上已经爬了127棵树了啊……”林耳苦兮兮地看着蛇男妖艳的唇吐出来的恐怖的数字,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灌了重铅一样,几乎挪不动分毫,他低头看到自己的鞋子,鞋底下已经被磨得只剩下坑坑洼洼的洞。林耳把鞋子脱下来,狠狠一丢,破破烂烂的鞋子被扔得老远。

    那双脚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他常年穿着阿迪达斯40码的运动鞋,就算是来到乌托邦也经常洗袜子,脚一向是白白嫩嫩的。如今的林耳已经不奢望看到看到正常的颜色了,脚板厚了一截,而且很多地方是凹凸不平的,水泡长了又破,结了厚厚的茧,又被磨得脱了皮,脚指甲也被磕得有了淤血在里头。

    “200下,不要啰嗦了,晚上给你吃松虎肉。”讨价还价成功,林耳虽然面上十分不情不愿,还是乖乖行动。为了回到地球,他早就答应哈比要进行强化训练,哈比说过他的体质太弱,未免在行进途中就因为意外被别的动物撕碎,无论如何要先提高他的体能。林耳也知道自己曾经贸然行动非常可笑。来到乌托邦他不是没见过各种凶猛的野兽,甚至是早就灭绝的史前恐龙他都发现了踪迹。自己冒冒失失地就想独自出去冒险,太过冲动了。

    说来他训练都快有一个月了吧,每天被cao得快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刚开始腰酸背痛,每天躺下去眼睛一闭就睡得跟猪一样沉,偶尔他半夜打起轻微的鼾声还被哈比取笑。

    哈比的训练出奇地有效,虽然没什么理论知识,但是教起来循序渐进,训练强度都刚好能比林耳表现出来的能力要强一点。这样做也有好处的,林耳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洗练过一样,从开始的跑上几千米都喘气,到现在他可以很轻松地跑上上万米。

    说也奇怪,林耳知道正常人的体能确实很有潜力,可是自己的变化未免也太巨大了吧。总不能被哈比逼着训练了一阵,就跑的比猎豹还快啊。他感觉自己的速度随着时间的增长成正比增加,有时候比身边的中等野兽跑得都还快,时常跟林中的小动物赛跑,以前输了无数次,最近是赢得越来越轻松了。

    林耳光着脚在山谷河野中奔跑起来,晨间清新的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擦着耳朵有点疼,感觉耳朵在发热。脚底踩着厚实的泥土,耳朵听着飞鸟的婉转鸣唱,鼻子间满是清新的木质香味,以及野花的淡淡清新掺杂在其中。连他自己都未发觉他脸上的笑容多么单纯快乐,只觉得身与心与大自然是一体的。

    “喂,林耳,我来带你跑吧。”突然头顶投下来一片阴影,巨大的羽翼覆盖住柔和的阳光,一阵热风从身后袭来,瞬间将林耳身上的汗水蒸发得一干二净。

    听到声音就知道凤凰又黑化了,林耳摇摇头,不知道对方又想出来什么馊主意。他渐渐习惯了黑凤凰的恶作剧和白凤凰幼稚的依恋,只是很不喜欢这样的人,太过变化无常令人害怕,就像在君子岛的时候,黑凤凰莫名其妙地想把他杀死,那种敌意来得非常突然。

    只是因为他是地球人吗?总感觉黑凤凰对赵明歌有着奇怪的执着,他好像看不得林耳因为是地球人而得到白凤凰的喜爱,似乎是一种独占欲,原因大概是这个无名小辈怎么可以顶替他崇拜的赵明歌的位置,不可理喻。

    “你又要干嘛?”林耳冲他大喊。

    “放心,只是帮你个忙而已。”突然从火焰中走出来的妖娆少年,金色的眼睛里满是露骨的邪恶光芒,让人心里一毛。这次不知道对方又出什么招?

    “来吧,林耳。我们飞起来吧……”朱容眉飞色舞地说到,林耳一个不防,就被他拽住左手。朱容脚底下安了火箭一样,迈开大步就很肆意地跑起来,他跑得飞快,林耳只觉得风凶猛地撞过来,像刀子一样切割着脸上的毛孔,身边的树木花草好像一道灰色的影子向后飘去。完全顾不得脚底下那些棱角锋利的石块割出来的伤口,在他身后,被血液淌过的地方零零碎碎汇成一条红线。

    林耳的手很热,很烫。凤凰的体温向来就比人的高好几度,更何况两人的手已经牵了很久,他想如果再久一点是不是可以换一层皮?

    已经分辨不出自己被拖着跑了多远,只感觉脚心的疼痛终于从快要断掉的小腿蔓延上来,林耳咬着唇一声不吭,他知道若是自己示弱,黑凤凰必然会变本加厉,在这里没人帮助他,哈比出门打猎,深蓝在照顾自己后花园的植物,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

    他看到前方的天空,天空蓝的像是水洗过一样干净,但是在他眼里只剩下模糊的蓝色碎片,眼角也抽得要裂开一般。跌跌撞撞也没办法擦掉额上被脚底的疼痛逼出来的冷汗,此刻若是朱容回头看,会看到林耳的脸上已经惨白如纸。

    忽然他的手被松开了,因为惯性林耳的身体向前冲,却不知何时跑到了这陌生的地方,周围是一种禽鸟,形状像一般的鹌鹑鸟,黄身子红嘴巴,哈比曾经告诉他这种鸟类名叫肥遗,最不喜欢人家闯进它们的栖息地。

    果然,才面朝黄土扑倒在地,就被一群身子圆润的黄鸟群起而攻,林耳的头顶到四肢无一不是鸟的爪子,对方还用尖利的红唇重重地啄着他可怜的耳朵脖子,手臂,身上的每一处。林耳使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把还在争先恐后往自己身上扑的鸟儿拨弄下去。

    要不是走起路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伤口有那么严重。走路都是一撅一拐的,直不起来,已经凝固结痂的伤口被路上的虽小沙石砾磨着,又痒又疼。身上的衣服满是被肥遗的爪子抓出来的泥土,灰不溜秋如同抹布,林耳猜想自己的头发一定已经不成样子了,用手抓了抓头发,抓下来一撮拇指粗的黑发,还有夹杂在其中的白色鸟粪沾上了手指。

    这就是黑凤凰的恶作剧?林耳嗤笑,真是性格被扭曲的恶劣孩子。

    变成凤凰飞上天空的朱容自然看到了他的惨状,乐的哈哈大笑。他从空中落下,脸上的笑容还不曾停息,“林耳,你真笨。”

    林耳皮笑肉不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自己的怀里掏了掏,终于摸出东西来,塞到朱容手里,平静地说:“给你。”

    摆在手上的是三个肥遗蛋,黑黑的外壳在阳光底下反射着点点白光。

    “你为什么要拿这个?”朱容还想说,你为什么明知道我在作弄你还要偷蛋出来,可是,他好像隐隐明白林耳是打算做什么。

    “哈比说,你喜欢吃肥遗蛋,所以顺手拿了,反正都掉进去了不是吗?”说完林耳转身,忍着脚心的疼痛从他身边离开。

    朱容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蛋,又抬了抬头,看见林耳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和乱七八糟的头顶,还有艰难的走路姿势,从他抬起的脚步下还滴落着新鲜的血迹。那个人如此狼狈,可是他的背影却好像不可冒犯。虽然朱容总是说这个人懦弱又胆小,没有任何本事,可是他却在这种情况下还顺手给自己拿到了肥遗蛋。

    “喂,等等。”他喊着,对方没有停下来。

    “你哑巴了啊,叫你先等一下听不懂?”朱容怒斥着他,但是自己也觉得有点心虚。

    “我叫林耳。”

    “什么?“

    “我说我叫林耳,有名有姓,我不叫喂。”林耳微笑着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朱容不耐烦地说到,化身成凤凰,“快点上来,别磨磨蹭蹭的了。”林耳仔细看了他一眼,发现除了心虚和期待,好像没有危险,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他的身子。朱容载着他回去。

    ☆、(19)温泉里头洗个澡

    趴在凤凰的背上,太阳和凤凰的体温如同两块电热板烫得他的全身十分难受。

    “既然这么讨厌我,干嘛还一直赖着不走?”林耳抱着凤凰的脖颈,想寻求一个答案,一个印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愚蠢的人类?”风中传来对方略显生硬的回答。忽然凤凰提醒到,“坐稳一点。”原来不知何时,头顶上已经黑压压一片,林耳心下以为是乌云飘过来了。正待抬起头来,却听到尖锐怪异的鸟鸣,刺激得耳膜十分疼痛。

    在他们头顶是一群蓝色的大鸟,它们长得很像白鹤,却只有一只脚,张着又长又尖利的白喙,身上散布着红纹,脑袋后面鲜红的冠羽随着它们的冲刺飘扬起来。近了,林耳抓紧凤凰的脖子,看到蓝鸟凶神恶煞的黑色眼睛,正在全神贯注盯着他们俩。

    “这是什么鸟?”蓝鸟的鸣叫盖过了他的声音,他不得不在凤凰脑袋边大吼对方才能听到。

    “毕方。一群贪婪又懒惰的蠢货。”凤凰躲过几只毕方的偷袭,趁隙告诉他。

    “那他们干嘛要偷袭我们?”林耳用手臂撞开一直飞到自己身后的毕方,被对方爪子抓住的衣服在空气中被撕成碎片,听到裂帛的声响。林耳知道,自己在乌托邦最后一件衣服也要寿终正寝了,因此对这些不明原因前来偷袭的鸟儿非常反感。

    “它们想要吞食我的火焰修炼,补充能量,哼。蠢鸟,自己不知道努力,就想靠着偷别人的力量修仙,殊不知就是这种不劳而获的想法才使它们这么多年都化不成人身。”凤凰嘶鸣一声,煽动自己的翅膀,狂风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裹挟着沙尘,把毕方的眼睛迷得看不到任何东西。

    然而毕方们显然还不甘心,其中一只毕方引颈长鸣,林耳发现对方分成了五方,他们的前面和左右两边各有一群,还有部分毕方盘旋在林耳头顶上以及凤凰身下。也不知道它们怎么约定的暗号,总之四方齐齐朝他们飞扑过来。

    凤凰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俯冲,强大的气流把下面的毕方冲得乱七八糟,然后它侧着身子呈螺旋式飞行,竟然让毕方无从下手。不过林耳就惨了,在凤凰骂他抱得太紧快把自己脖子勒断时,他就略一松手臂,却因为凤凰不规则的飞行把握不住平衡从凤凰背上滑下去,刚好被几只毕方抓住了肩膀。

    “你这个笨蛋!”凤凰觉察到背上一轻就气急败坏地喊道,接着看到林耳已经被对方抓住了。愤怒之火瞬间点燃了他金色的眼眸,从他嘴里喷出赤红色的火焰,染红了半边天,背朝下的林耳眼睛里全是红色的烈焰。毕方鸟争先恐后地吞噬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火焰,林耳自然是被丢了下去。

    闭上眼睛不敢看,却感觉撞上一片厚实的羽毛,听到凤凰呵斥他抓紧,林耳脸上的紧张害怕卸了下去,挪动身体抱住对飞的脖子,兀自微笑着。

    “谢谢你。”他轻声在凤凰耳边说到。

    “不用。”已经把那群毕方甩出去老远,才听到凤凰僵硬的声音。林耳抚摸着凤凰的后脑勺,手下的羽毛柔软得如同丝绸,让人爱不释手。发觉凤凰飞得越来越悠闲,林耳猜测对方应该也跟其他动物一样喜欢人家顺毛。

    回到洞穴没花多少时间。但是从凤凰背下来之前,林耳却给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准备,原因无他,只因为烦恼如何跟哈比解释。自己出去跑步竟然也能沦落得一副战场上死里逃生回来的模样,真是丢人。至于为什么怕哈比,这个,林耳自己也想不通,只是觉得万一对方太生气了可能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一路上的担心没有白费,刚下来就看到哈比变幻丰富的脸。一开始喜气洋洋地准备给他拿饭碗,然后是惊讶地看着眼前那个一身狼狈的人,挂在身上只剩下几块碎片的肮脏衬衫,乱七八糟好像烧过的杂草的头发,脸上和脖子甚至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着十分可疑的红肿。林耳目光闪躲,站立的姿势十分难看,歪歪扭扭的,腿甚至有点打抖。

    “你对他干了什么?”哈比愤怒地责问朱容,这只狡猾的凤凰只是扑着自己的翅膀,望着天表明自己清白。

    林耳傻笑说到:“是我不小心摔跤然后掉进鸟窝里了。”本想挠挠头转移自己的紧张,但是突然想起来被肥遗攻击的时候头顶上有些鸟屎,霎时顿住。

    哈比板着一张阴沉沉的脸朝林耳大步迈过来。

    林耳下意识地往凤凰身后一躲,却被凤凰突然变身弄得跌倒在地,下巴磕在地面,感觉嘴巴里头十分咸涩。

    才刚挥了挥爪子想要爬起来,肩膀就被人抓住提起来,林耳觉得自己像一条被草绳拴着的鱼,等着被人下刀子刮鳞剖腹,而对方正拿着闪亮的菜刀冲着自己嘲笑。他不由得挣扎起来,着急地解释:“我什么都没干,不要打我……”

    本来已经很生气的哈比都忍不住被他可怜兮兮地求饶逗笑了,心想小东西的脑袋瓜子想法还真神奇,不过嘴角才刚裂开一点点缝隙,又迅速缝合,当下决定还是严肃点免得小东西不记教训,总是给他出事。看吧,他就知道放这瘦不伶仃的小子自己出门是不行的,可惜对方一再坚持要回去真伤脑筋。

    将地球人一个打横抱起,颠了颠,感觉有分量了不少。变回人身的朱容也看到了林耳的惨样,虽然他对于黑凤凰所做之事全无印象,但是他猜得到一定是黑凤凰的杰作,不禁自责起来。

    “爸爸,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爸爸。”朱容摇着林耳的手臂请求对方惩罚他的过错,但是林耳从哈比的臂弯中抬起头来,无所谓地笑道:“我知道不是你。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一看你就没说实话。你说,怎么回事?”哈比忽然扭过头去厉声质问朱容。

    朱容被他充满杀气的话吓了一跳,登时有些畏缩,不过还是吞吞吐吐地说到:“我确实不懂怎么回事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别问我,别问我……”

    见对方语无伦次,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哈比只好放过他,让他出去,免得在自己眼前晃惹自己心烦,明知道与对方脱不了干系,可是哈比也清楚疯鸟的病一上来,他自己也是控制不了的,此刻在自己面前的显然只是平时那个心智不成熟的白凤凰。他也试图寻找办法找到疯鸟两种人格的变化规律,可是一直没有找到结论。

    “啊!”刚接触到温泉的双脚,被烫的又红又肿,手上的地方好像被刀子重新切割,战栗的感觉蔓延上来,林耳忍不住惊呼。

    “你啊……”身后的男人叹气,先将林耳放在池边坐着,自己蹲下去给,捧着他伤痕累累的双脚,看到上面交错模糊的血迹,哈比只觉得喉咙一紧,突然很不想看到这些伤口。林耳挣扎着想把脚从他手里弄回来自己洗干净,却被哈比霸道地握紧。

    “哈比,我自己洗吧,不用麻烦你了。我又不是娘们……”林耳面红耳赤,觉得一个大男人给自己洗脚很不对劲,可惜哈比还在顽固地埋头给他清理血迹和扎在脚底的碎石砾。这下林耳是脸都没地方搁了,红着脸,两手撑在地面,坐得比军训都还挺直。

    “不要那么紧张,你也太不小心了,脚伤成这样,还怎么走路?”没抬头看,但是从林耳的肌肉僵硬程度已经发觉林耳的无措,哈比忽然抬头在林耳脸上使劲揉了下说到。

    “小伤,会好起来的。”林耳低声辩解。对方却不再言语,一把将他抱进温泉里头。

    温泉的水漫过身体的时候,林耳觉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彻底放松下来。热热的泉水犹如一双柔荑在自己身上滑过,不自觉地就放开了被紧绷的神经,满足地喟叹一声,几乎就要在哈比怀里睡了过去。慵懒的神情惹得哈比心里大动,情不自禁地揉起他的鼻子。

    “睡吧,小东西。”低头在林耳耳朵边劝着。

    林耳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但是他猛地惊醒过来。坚决地止住对方伸向他腹地的手,“我自己来就好了。”

    哈比淡定地说到:“又不是头一回了,不必害羞的。”这不是还不害羞的问题好么……林耳无奈地看着他,真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这已经不是伤身的问题了,都快是湿身的问题了,林耳感觉来到这里就是一个有一个杯具在组合着给他更大的餐具。

    “自己洗真的没问题,相信我。”林耳眨巴着自己还算是透亮清明有诚意的眼睛,试图说服某个霸道的男人。只可惜林耳有意,哈比无情,噩梦的魔掌最终还是伸向了他的小红内裤,将之扒下。

    “你受伤了,不能乱动。”哈比似乎还想安慰,可惜对于林耳来说完全是一句废话。挣脱不出来的林耳欲哭无泪。

    哈比抱着他半躺在水池里头,让他后仰给他洗头发。流动的水从指缝间穿过,从发隙里穿过,给人温暖的慰藉。哈比的手劲刚刚好,虽然是第一次不时让林耳的耳朵和眼睛进水,不过很快就熟能生巧了。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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