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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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错付渣受 作者:叶素枣
第8节
“这位公子，您先放开老夫……”大夫也很无辜啊！
蒋渐黎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将自己平静下来，问道“怎么治？”
“这……老夫也不知道。”大夫的衣襟还被拽着，冷汗不停地流。
蓝书对外界的一切都仿佛听不见一般，目光呆滞，书昂收紧握成拳，冲着蒋渐黎的脸上就落下去。
所有人都被这忽如其来的一拳震惊了，这又是什么个情况？
大夫感觉自己的束缚少了，马上挣脱开，笑话，谁希望自己被拽着呢？
踉踉跄跄地逃跑，这病诊得太吓人，诊金什么的哪里有命重要？
“蓝书你发什么疯！”阿铁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去狠狠地回他一拳，却没打到，反而被蓝书单手摔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蒋渐黎将脸埋在阴影下，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痛觉。
“蒋渐黎！你个薄情寡义之人！”蓝书忍不住痛苦地嘶吼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蒋渐黎的脸上“若不是你，若不是因为你……”声音甚至带了几分哭腔。
蒋渐黎没有还手，就任他一下又一下的打。
此刻的他，呆呆愣愣的，感觉脸上好疼，可是心更疼，这种心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哀嚎，可是嗓子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个人疯了？怎么可能？
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疯掉。
会这么虚弱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说好了要报复的，可是现在让他怎么报复？
是因为自己想报复他才变成这个样子么？
剪不断，理还乱。
蓝书打了一会也累了，渐渐恢复了理智，看见蒋渐黎高高肿起的脸，踩在脚下的阿铁以及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古骨。
叹了一口浊气，松开脚，推门而出。
手疼。
蒋渐黎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听见床榻上虚弱地呼唤“莫凡，莫凡……”
白斜墨的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很没有安全感，蒋渐黎连忙伸出手安抚他的情绪，想了想说了一句“我在。”
白斜墨在梦里开心地笑了，抱着蒋渐黎的左手安心地睡去。
“将军，您的脸……”
“嘘，小点声。”蒋渐黎有些不悦地打断阿铁，看他睡稳了，想把手臂抽出来，谁知这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本能地抱紧他的手臂。
阿铁眼神暗了暗，没再说话。
“你们都出去吧，本将想静一静。”
古骨和阿铁对视，然后很自觉地出去了，门也关好，他们都知道，蒋渐黎需要静一静。
此刻的屋里，蒋渐黎看着床榻上睡得香甜的白斜墨，右手忍不住碰碰他的脸颊，有点烫这才想起来刚刚大夫还没开药，连忙起身，惊醒了床上的人。
“怎么了？”睡眼惺忪。
声音中带着沙哑，让蒋渐黎喉结一动。
“没事，你再睡会。”声音是许久没有给过的温柔。
白斜墨却是不干“不要不要，淸玉都睡了好久了，再睡就成母妃口中的小懒猪了。”
蒋渐黎听他这话，很是恍惚，很久没从白斜墨口中听到母妃二字了。
不过在他看来，白斜墨这不是疯，这个好像是心智有点问题。
“淸……淸玉乖，你现在病着呢，我去给你煎药好不好？”许久未吐出来的两个字也说了，蒋渐黎心情十分复杂。
白斜墨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可是抬头看了看蒋渐黎，突然感觉他很陌生，然后他的脸迅速变化，变成了一张恶魔般的脸——
“啊啊！”白斜墨的双目猩红，舔了舔嘴角，冲着蒋渐黎的胳膊一口咬下去。
“嘶……”
“主子！”蓝书听见白斜墨的惨叫立刻进来了，却看见自家主子正死死咬着蒋渐黎的胳膊，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
“你对主子做了什么？”
蒋渐黎这个冤，他什么也没做啊！
白斜墨依旧在发狂，蓝书也算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伸手打昏了白斜墨。
“你……”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蓝书轻轻地将白斜墨放回床榻，盖好被子，对上蒋渐黎一双担忧的眼神。
他的胳膊已经流血了，脸肿的不成人样，蓝书终究心中一叹。
“我学过医，主子现在不会有事的。”
“恩。”
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蒋将军，刚才是蓝书冲动，蓝书向您赔不是。”
蒋渐黎苦笑地“恩”了一声。
“那恕在下冒昧一问，您和主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蒋渐黎沉默不语。
发生了什么？你主子算计了我，把我弄死了，然后我重生了，想报复他却没下得去手，就这么简单。
可是他不能说，谁信？
见他不说话，蓝书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但是蓝书今天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将军，将军最后有什么选择，蓝书也没法说什么。”
蒋渐黎轻轻“恩”了一声，心道他知道什么秘密吗？
“主子很小便与将军您相识，是很要好的兄弟，可是后来皇宫变故，主子失踪了一年。”
“我知道。”
“恩，其实这些蓝书也是从别人耳中听说的，在下跟着主子的时候，变故已经完事了，那消失的一年，却让主子痛苦至今。”
“什么意思？”蒋渐黎的心被提了上来。
“主子中了苗人的蛊毒——阴阳蛊，此蛊直白点说，就是让活人变死人，死人复活，主子是活人，那么他就会在特定的时候拥有死人的状态，这些年每逢十五，阴盛阳衰之日，主子都会万般痛苦，那是一种……在下不能形容的状态，主子那般高贵的人，活生生疼晕不知多少次。”
蒋渐黎呼吸一滞。
“其实本来可能没那么痛苦，若非是将军……”蓝书闭了闭眼睛。
蒋渐黎却已经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主子暗恋将军，从在下跟着主子的时候就是。”
蒋渐黎心中不信，这怎么可能。
“他可从来没说过什么……”
“那是当然！他怎么会让您知道他的痛苦？”蓝书有点激动“既然活人如死人，又怎么会拥有情爱？若是主子没有心上人，这么多年他不会这么痛苦，可是主子偏偏暗恋你，还要使劲克制自己的情感，因为只要思念，主子就会经受烈焰火烧一半的折磨，之前谢大人在您喝的君子笑里下药，主子……为您解除药性，第二天主子体内的蛊毒就闹得厉害，若非回去的及时，恐怕神仙也难救！主子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下不了床，都……呵……那么痛苦，却还是要喜欢您，蓝书问过主子何必呢？可是主子却从来都说自己没事，甚至对着苏大夫说甘之如殆！”
蒋渐黎双手颤抖，久久不能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大枣子发现自己一写到虐，就文思敏捷，这~是不是不太好？
☆、第三十二章 梦境还
“不可能，这不可能……”
淸玉爱他？他的心仿佛被狠狠捏着，揪痛。
想起上一世，每一次的进入，淸玉叫着自己的名字，深情地，却带着不知名的痛苦。
每一晚的温存，第二天都会很早回府，有时候甚至早朝也不去。
他真是傻了，被暗卫一句主子现在不方便见您还有什么不太想见您扰了心神，胡乱猜测，是不是……上一世的淸玉，也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痛苦的一面？
“这怎么不可能？主子对您那么好，可是您却不要他了……”
“我没有，没有……”蒋渐黎往后退了一小步。
“呵，芒城发生什么在下不清楚，只知道主子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却还依旧让暗卫守着将军府的平安，只是以后不往来了，然后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出来，叫在下给他端酒，后来您与五王爷联手刺杀主子，主子笑着，可是在下却感觉不到他的半点笑意，那时的属下就好想问将军一句为什么？在下以为，主子再也不会帮您了，结果，结果……”
“结果什么？一口气说完！”蒋渐黎红了眼睛。
蓝书也说得激动起来“结果当主子知道送成英公主回晋国有阴谋并且很危险，就要阻止您来！所以不惜背负不敬兄长的骂名！不惜被人误会！就为了你这个薄情寡义之人！”
“不！我没有！”蒋渐黎感觉自己脸上凉凉的，眼前一片模糊“我没有……是我，是我的错，我应该相信他的……”相信他的爱，相信这个人对自己一直很好……
泣不成声。
蓝书哽咽着，看见眼前落泪的铁血男儿，先是一怔，然后嘲讽一笑“是呀，您没错，都是主子自作多情。”
一时之间，蒋渐黎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那，啼血羊脂玉呢？”半晌，男人哑着嗓子开口“是皇上送给他的。”
这件事他一直不明白。
“哈？啼血羊脂玉？”蓝书诧异地看着蒋渐黎“那是姚妃的遗物，也是当年她与先皇的定情信物，不过后来途生变故，姚妃下场凄惨，什么也没有留下，皇上帮王爷找到了这块啼血羊脂玉，并以此为交易筹码，答应皇上助他七年，倾尽所能。”
蒋渐黎久久不能言语。
他从未想过，真相竟是这样。
“怎么，将军莫不会怀疑主子与皇上……”
“莫凡。”他还没说完，床榻上响起虚弱的声音，两人都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看着床上的人。
“好吵啊！”白斜墨自然地打了一个哈欠。
蓝书默默地不说话了。
“莫凡，你怎么……哭了”白斜墨起身看见蒋渐黎脸上的泪水，语气中满是担忧，然后目光不善地看着蓝书“怎么又是你？你是不是欺负莫凡了？”
“淸玉，我没事，只是眼睛进了沙子。”蒋渐黎忙解释着，看见对方不信的样子，连忙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不信莫凡么？”
白斜墨红了脸，却还傲娇地别过脑袋“哪有。”
蒋渐黎看他这反应，直骂自己傻，这般明显的体现自己是瞎了眼睛么？怨他，恨他，胡思乱想，其实自己的错不小，把所有的怀疑都放在心里，不跟对方说，若是前世自己说了，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的误会了？
“莫凡，他到底谁啊？”白斜墨看着蓝书，后者苦笑，主子就算是疯了傻了，忘不了的也只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在下蓝书，蒋将军的朋友。”
“哦哦。”白斜墨点点头，开始细细打量起蓝书。
蓝书拿出一颗药丸，递给蒋渐黎“这是回气丹，可以医治风寒的，我去煎药。”
蒋渐黎接过，心情复杂。
他倒了一杯清水，走到白斜墨的床边，将两物递给他“是不是还头疼？吃了这个吧。”
“他给的，我不要。”
“乖，蓝书不是坏人。”蒋渐黎想起前世，自己受伤生病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柔声说着“乖，快快好起来。”
“不要不要就不要！”白斜墨好像不高兴了的样子，拼命地摇头“他是坏蛋！”
“淸玉。”蒋渐黎故作生气的样子“不准骂人。”
白斜墨的脸垮了下来，眼中带着泪光“你吼我……”
蒋渐黎“……”怎么还是那么耳熟？
只见眼前的人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那模样委屈极了。
心中一疼，他连忙放下茶杯和药丸，伸手将白斜墨揽在怀中，捧起他的脸，细腻地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淸玉不哭，我不应该说你的，淸玉乖……”
白斜墨哭得更伤心了，好像是想把所有的悲伤都哭出来一般“莫凡坏……”
“对不起。”蒋渐黎心疼地抱着他，一开始的自己，想的就是只要可以守护这个人，什么都好，可从什么时候起，越来越贪心了呢？
白斜墨在蒋渐黎的怀中，哭了很久，很久……
是夜，蒋渐黎睡在地上，白斜墨的身边，这样他可以好好地保护着这个人。
折腾了一天，他也是困得睁不开眼，很快就入了梦。
梦里，是前世自己南下，与苗人对抗，结果中了很重的蛊毒，差点就死在郊外。
是那个不知名的面具男救了自己。
从那之后，他易容，两个人游走在苗城，他从来不问自己的身份，曾经自己也与他分道扬镳，可是他们很有缘，每次有危险的时候这个面具男都正好碰上。
梦里，他用第三人的视野看着这一切，心里温暖地想着，今天知道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心意，又看见了前世感激的好兄弟，今天是他的福星高照之日。
他看见分别的之际，他问对方名字，对方只是在地上画了一个很令人费解的图，他看了很久度没看懂，便失笑着离开了。
然后面具男却从离的不远处的树上轻轻跃下，望着自己的背影目光幽远，直到看不见自己，他才收回目光，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喝下去，然后闭上眼睛……
蒋渐黎不解地看着她，他还真不知道，这位兄弟曾目送他离开，他以为的是自己目送了对方离开呢。
正想着，面具男又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仿若琉璃。
蒋渐黎睁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这位的眼睛是黑色的！
此刻面具男伸手夹了一片树叶，向另一棵树上飞过去……
一个笑的邪魅的男子故作慌张地躲避着“诶呀，你好无情啊！”
竟是蓝刃！
“不想死你就现在收手，这是本座最后的忍耐期限。”面具男开了口虽然有些沙哑，可是这声音太熟悉，蒋渐黎感觉自己根本就无法相信……
“我真不明白你，你明明恨那个什么破皇帝算计你的心上人，又怎么忍得住对他俯首称臣？”
“这些事情，与你无关，本作无需你帮忙，尤其是这种……倒忙。”
他伸手摘掉了自己的面具，俨然是白斜墨的模样。
那波浪上带个圈，是清水出玉——淸玉。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大白，后面甜甜哒！
白斜墨：你吼我！【委屈状】
蒋渐黎：【摸头杀】乖
白斜墨：哼！【╭(╯╰)╮】
☆、第三十三章 北关破
经过很多天的悉心照料，白斜墨的状态好了许多，蒋渐离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看他像个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涩。
甜的是终于知晓了他的心意，苦涩的是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居然受了这么多苦自己却从来不知道，还伤害他。
虽然有些自私，但是蒋渐离还是祈祷着对方快快好起来，并且可以原谅自己。
“将军。”阿铁走进来，就看见自家将军看床上的白斜墨睡觉，样子很痴情，眼中闪过一抹嫉妒和狠毒只可惜隐藏的太深，没人看的见。
蒋渐离收回眼神，示意阿铁说。
“北关，失守了。”
“什么？”蒋渐离从凳子上起身，满目惊讶。
上一世他的记忆到这里差不多就终止了，那时候他们被困在雪地里，得不到外界的消息，和雪狼战斗得十分辛苦，等到出来之后又是得不到消息，整整半年都只能边躲避边找机会与其他队伍联系，直到最后的战死沙场的，都是很迷茫的。
现在边关失守了？
“将军，苏信大人传来的密信。”
蒋渐离接过，依旧是火烤翻书，然后扔进火盆。
眉头蹙起来，一脸的忧愁。
“将军，您怎么了？是苏将军说了什么吗？”
“他说此次失守，边关将士士气大减，让本将前往边关，代替他鼓舞士气，夺回失地。”
“这明显是将您当枪使！”阿铁听罢，气的差点蹦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赢了算他的，输了算蒋渐离的是吧？
“小点声。”蒋渐离不悦道“现在说很忙而也没有用，军要守令，本将决定去会会他们。”上一世没赢得了他们心有不甘，他堂堂一个镇国大将军，怎么说也不会输得如此凄惨！
“可是将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啊！您……”
“本将心意已决，莫要再说。”蒋渐离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床上的人，对阿铁道“你出去罢，把蓝书叫过来。”
“是。”声音带了几分不情愿。
蒋渐离摸了摸白斜墨的头发，轻轻一叹。
此行一去，怕是凶多吉少，若自己不能平安回来，相信他的手下也会保他一生平安的吧。
“将军。”蓝书其实比他更早一步收到消息，只是想来看看他的决定。
“蓝书，本将有要务在身，好好照顾王爷，若是……本将回不来了，请护他一生平安，本将相信你能做到，对么？”
“这是在下的职责，无需将军来提醒。”蓝书的口气带了些许讽刺。
“好。”蒋渐离有些不舍地看了白斜墨一眼，感觉怀中的啼血羊脂玉有些暖，他拿将其了出，放在白斜墨的手中。
听了蓝胜男那个故事，有知道了一切真相的蒋渐离，心中有一个隐隐的猜测，这次的重生，会不会就是前世他们的同心？因为同心，啼血羊脂玉改天换地……
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切实际却又仿佛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现在这块玉，他还给白斜墨，希望他一生平安。
然后带着毅然决然的气势，奔赴了北关。
苏信这边已经是焦头烂额，蒋渐离留下其他人在里面做线人自己则带着阿铁出了关。
跟苏信一番交流，他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晋国有人在大齐杀人，而且杀得还是一方清廉，大齐要抓人，晋国却不干，说大齐无权干涉他们晋国人的自由，一来二去无法和解，就发生了战争。
明显的挑事。
本来苏信也不至于输这么惨，第一场战争他们胜了，晋国人却没说和解，白杰昊咽不下这口气，要苏信继续……
晋国位处北方，天气寒冷，已经入冬的天气让将士们无法长期承受，天气干燥，粮草自燃，这都让他们猝不及防，输得惨烈。
蒋渐离闻此心中一叹，他们中计了。
晋国人是故意的，他们的野心不可小觑，上一世就是，这一世依旧，估计是看中了大气这块肥肉。
不过陈国一直未有动作，不知会不会过来分一杯羹，还是想着坐收渔翁之利？
他不知道的是，白斜墨早就将陈国的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了。
再一次征战，他的心中不是没有热血沸腾的。
“杀！”一时间，征战场上杀气冲天，血色蔓延，很多人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家的方向了。
儿时，蒋渐离每一次听说父亲上战场，都是向往的，觉得父亲是英雄，而母亲总是摸着他的头，远远眺望着。
后来，父亲战死沙场，皇帝无情，母亲前去寻找，便再也没回来过。
而皇上只是一句保爵，就再也没提过他了。
那时候的所有失望与绝望，一路上的冰冷，让小小的他差点挨不过去。
是清玉的出现，让他冰冷的童年映射出的一抹暖阳，然后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所以在以为自己失去的时候，才会那般绝望。
现在却是说……一场误会。
真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是滚烫的。
战场上，蒋渐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魄力，心志坚定地指挥着士兵，一路斩杀。
总算是守住了大齐的北关，在后来的史书上，也是令人惊艳的一战。
节节衰退之下的反胜，让大齐士气大涨，一时之间，蒋渐离成了全齐国百姓最家常的话题。
大家仿佛也想起来上一次与苗人的争斗中，这么将蒋将军是副将，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蒋渐离本以为吃了一次教训，白杰昊该收手了，结果收到圣旨的时候，差点气的吐血。
苏信也是生气，他都提醒皇上了，以齐国现在的能力，根本打不过晋国，若是养精蓄锐几年倒也是有可能的，结果白杰昊还是让他们攻之。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老子不干了！”苏信暴怒，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为了上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失去了多少兄弟？皇上是野心膨胀么？还是疯了？居然让他们这些残兵继续！
“没有支援么？”蒋渐离比他镇定一些，圣旨很难不从，若有失责实在是责任太大，没几人承担得起。
“没有！”苏信又捶了一下桌子，茶杯在上面岌岌可危。
蒋渐离垂下眼眸，上一次他的死亡，究竟有多少因素在里面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枣不太擅长写打仗，还在成行中，昨天参加比赛，今天回学校，这两天有点忙，落下一章周三会更~快完结啦(づ￣ 3￣)づ
☆、第三十四章 情至深
苏信终究还是没有实践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而是接受了圣旨，和蒋渐离一同商讨。
“晋国的冬天固然寒冷，可是我们可以选择拖。”蒋渐离道“皇上没有要求我们多久攻下，那么我们就等，等开春。”
苏信沉思着，似乎有所顾忌。
“怎么……这样不行么？”
“这个方法固然好，可是我们的军粮，只够两余月。”
也就是说换皇上虽然没有规定时日，可是在暗处其实早就给他们时限了。
“不能上奏么？”
苏信看了看他，没说话，眼中的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
蒋渐离冷笑，皇上还真是太野心了，也不怕将士心寒。
不过他们这种世袭爵位，本来就引得默写人的忌惮了吧，所以才这般着急地除去。
他想起来这几年身边世袭的子弟离京的离京，下狱的下狱，剩下寥寥数人，要么是手握兵权动不了的，要么就是当初皇帝身边的心心腹。
有的时候，甚至心腹都走了。
而自己，之所以可以安然无恙，想想蓝书的话，他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如今白斜墨“失踪”，白杰昊就按捺不住要动他了么？
那么他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将军，池先生来了。”阿铁的身边还跟着一位留着胡子的人。
蒋渐离眼睛一亮，随即又担忧起来“池先生怎么来了？”
“老夫知你与晋国一战打的辛苦，特来相助。”
“这里很危险，您……”
“无妨，老夫既然来了，又怎么会怕这些？”池先生手一挥“带老夫去军医的地方。”
“将军……”
阿铁犹豫地看着蒋渐离，后者无奈地摆摆手“那恭敬不如从命。”
也不止这一次的战争，下场会是如何。
晚风习习，蒋渐离躺在军营里有点睡不着。
不知道清玉怎么样了……
渐渐地，他的眼前出现丝丝白雾，令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色。
“主子，晋国已降，其帝以京城为条件，换他一家平安。”
“杀。”
是白斜墨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是，主子。”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蒋渐离看见白斜墨目光冰冷地看着桌子上的战报，身上的肃杀之气令人胆寒。
那是他从来没讲过的白斜墨。
他一直在空中注视着，心中生出几分心酸和心疼，目光中满是怜惜。
然而这时，一直低着头的人却蓦然抬起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冷冷地道了一句“谁！”话语之间，一支毛笔向他飞来，蒋渐离一惊，向后一躲，眼前一片漆黑。
“主子，小皇帝已经登基了。”
“好。”
“那白杰昊……”
蒋渐离闻言惊诧，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他最近好像总是能梦见上一世得场景，那些他生前的，死后的所有不知道的事情，都在梦中一一浮现。
“继续留着。”
“主子您何必如此？”这是蓝书声音，蒋渐离认得“这般折磨他，又有何意义？”
“怎么，你在质疑本王？”声音中竟带了几分君临天下的气质“若你不愿，大可走人。”
“主子！您就算是再折磨他，那个人他也会不来了呃呃呃……主……子……你……醒……醒吧……”
蒋渐离睁开眼睛，看见白斜墨已经死死地掐住蓝书的喉咙，比起上一幕，他好像又瘦了不少。
那个人……是自己么？
“不要……”不要变成这个样子，清玉。
他都做了什么啊！以为这个人希望自己死，以为这个人心上人不是他，却不料他在自己死后变的这般消瘦，仿佛折磨着自己一般。
清玉……清玉……
蒋渐离鼻子发酸，眼眶温热。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再有知觉的时候，蒋渐离感觉四周的风呼啦啦地吹着，有点阴森。
“莫凡，莫凡……”
一个人，跪坐在墓碑前，细细地摸着墓碑上的字，声音寂寥又遥远。
“莫凡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很快去找你？”白斜墨的声音十分清晰“莫凡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呢？”
“莫凡你知道么？在我找到你尸体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疯了，他们都说我是睿智的人，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经疯了，我要让那些所有害你的，想拆散我们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要，不要这样，清玉……”蒋渐离摇着头，却无济于事。
“咳咳咳……莫凡，你总问我，愿不愿意和你白头偕老，愿不愿意永生永世，我好后悔，好后悔装着睡着，没有回你一句我愿意……”
“莫凡，我愿意。”
“你等等我，好不好……”
蒋渐离看见，白斜墨从袖口处拿出已经合二为一的啼血羊脂玉，然后又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从脖子上抹去。
“不！不要！”梦境里的蒋渐离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可是眼前的白斜墨还是义不容辞地割下去，那般果决，手中的匕首落在泥土里，白斜墨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下又一下地向着自己的墓碑爬去，然后死死抱住，微笑着。
“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莫凡，我好像听见了……你的声音呢……”
白斜墨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随着风，消散了，带着微笑，合上了双眼。
莫凡，别怕，清玉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说真的，写的某大枣自己差点都要哭了，不知道亲们感觉怎么样……
☆、第三十五章 足双玉
不！
……
噩梦惊醒，蒋渐离猛地坐了起来，一身冷汗。
营帐外，灯火通明，有些嘈杂。
蒋渐离迅速穿好衣衫，拿了剑，走出营外，就看见火光……
“怎么回事？”他随便抓了一名士兵问道。
“将军，我们南边的粮草，被烧了！”
蒋渐离心下一沉，转身向着火光奔去……
然而他还没走到，就被层层包围了。
“苏大将军，您这是何意？”蒋渐离冷眼看着苏信，和身边包围着自己的弓箭手。
“蒋渐离，你身为堂堂镇国大将军，却勾外敌，烧粮草，其罪当诛。”苏信举起手“所以本将军要将你军法处置！放箭！”
弓箭扑面而来，蒋渐离挥舞着手中的剑抵挡着，可惜寡不敌众，何况刀剑无眼，很快他的手臂就被划伤，左腿上也中了一箭，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他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死在这场战争中，也曾想过晋国人会怎么对他，但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想杀了自己的，是齐国人。
更准确的说，是皇上。
清玉，莫凡撑不住了……你一定要好好地……
“将军！”
铮铮几声，欲落在他身上的箭被弹飞，有人挡在他身前，替她拦下这危机。
“阿铁？”蒋渐离惊了一下“阿铁你怎么……”
“将军快走。”阿铁推了蒋渐离一把，一支箭不偏不倚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阿铁！”、
阿铁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将军，我掩护您，快走，王爷……还在等您……”
蒋渐离满目猩红，却也知道阿铁让自己走是正确的。
他猛地一跃，弓箭手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抓去了一个，所有人都转换了方向，向空中的蒋渐离放箭，蒋渐离杀死手中的人，以他为盾，一路向北将尸体扔下，然后脱掉外衫，继续跑……
血流的越来越多，天气也仿佛越来越冷……
阿铁望着空中高大的身影，带着一抹欣慰的笑倒了下去。
第8节
恋耽美
第8节
“这位公子，您先放开老夫……”大夫也很无辜啊！
蒋渐黎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将自己平静下来，问道“怎么治？”
“这……老夫也不知道。”大夫的衣襟还被拽着，冷汗不停地流。
蓝书对外界的一切都仿佛听不见一般，目光呆滞，书昂收紧握成拳，冲着蒋渐黎的脸上就落下去。
所有人都被这忽如其来的一拳震惊了，这又是什么个情况？
大夫感觉自己的束缚少了，马上挣脱开，笑话，谁希望自己被拽着呢？
踉踉跄跄地逃跑，这病诊得太吓人，诊金什么的哪里有命重要？
“蓝书你发什么疯！”阿铁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去狠狠地回他一拳，却没打到，反而被蓝书单手摔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蒋渐黎将脸埋在阴影下，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痛觉。
“蒋渐黎！你个薄情寡义之人！”蓝书忍不住痛苦地嘶吼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蒋渐黎的脸上“若不是你，若不是因为你……”声音甚至带了几分哭腔。
蒋渐黎没有还手，就任他一下又一下的打。
此刻的他，呆呆愣愣的，感觉脸上好疼，可是心更疼，这种心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哀嚎，可是嗓子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个人疯了？怎么可能？
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疯掉。
会这么虚弱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说好了要报复的，可是现在让他怎么报复？
是因为自己想报复他才变成这个样子么？
剪不断，理还乱。
蓝书打了一会也累了，渐渐恢复了理智，看见蒋渐黎高高肿起的脸，踩在脚下的阿铁以及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古骨。
叹了一口浊气，松开脚，推门而出。
手疼。
蒋渐黎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听见床榻上虚弱地呼唤“莫凡，莫凡……”
白斜墨的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很没有安全感，蒋渐黎连忙伸出手安抚他的情绪，想了想说了一句“我在。”
白斜墨在梦里开心地笑了，抱着蒋渐黎的左手安心地睡去。
“将军，您的脸……”
“嘘，小点声。”蒋渐黎有些不悦地打断阿铁，看他睡稳了，想把手臂抽出来，谁知这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本能地抱紧他的手臂。
阿铁眼神暗了暗，没再说话。
“你们都出去吧，本将想静一静。”
古骨和阿铁对视，然后很自觉地出去了，门也关好，他们都知道，蒋渐黎需要静一静。
此刻的屋里，蒋渐黎看着床榻上睡得香甜的白斜墨，右手忍不住碰碰他的脸颊，有点烫这才想起来刚刚大夫还没开药，连忙起身，惊醒了床上的人。
“怎么了？”睡眼惺忪。
声音中带着沙哑，让蒋渐黎喉结一动。
“没事，你再睡会。”声音是许久没有给过的温柔。
白斜墨却是不干“不要不要，淸玉都睡了好久了，再睡就成母妃口中的小懒猪了。”
蒋渐黎听他这话，很是恍惚，很久没从白斜墨口中听到母妃二字了。
不过在他看来，白斜墨这不是疯，这个好像是心智有点问题。
“淸……淸玉乖，你现在病着呢，我去给你煎药好不好？”许久未吐出来的两个字也说了，蒋渐黎心情十分复杂。
白斜墨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可是抬头看了看蒋渐黎，突然感觉他很陌生，然后他的脸迅速变化，变成了一张恶魔般的脸——
“啊啊！”白斜墨的双目猩红，舔了舔嘴角，冲着蒋渐黎的胳膊一口咬下去。
“嘶……”
“主子！”蓝书听见白斜墨的惨叫立刻进来了，却看见自家主子正死死咬着蒋渐黎的胳膊，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
“你对主子做了什么？”
蒋渐黎这个冤，他什么也没做啊！
白斜墨依旧在发狂，蓝书也算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伸手打昏了白斜墨。
“你……”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蓝书轻轻地将白斜墨放回床榻，盖好被子，对上蒋渐黎一双担忧的眼神。
他的胳膊已经流血了，脸肿的不成人样，蓝书终究心中一叹。
“我学过医，主子现在不会有事的。”
“恩。”
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蒋将军，刚才是蓝书冲动，蓝书向您赔不是。”
蒋渐黎苦笑地“恩”了一声。
“那恕在下冒昧一问，您和主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蒋渐黎沉默不语。
发生了什么？你主子算计了我，把我弄死了，然后我重生了，想报复他却没下得去手，就这么简单。
可是他不能说，谁信？
见他不说话，蓝书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但是蓝书今天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将军，将军最后有什么选择，蓝书也没法说什么。”
蒋渐黎轻轻“恩”了一声，心道他知道什么秘密吗？
“主子很小便与将军您相识，是很要好的兄弟，可是后来皇宫变故，主子失踪了一年。”
“我知道。”
“恩，其实这些蓝书也是从别人耳中听说的，在下跟着主子的时候，变故已经完事了，那消失的一年，却让主子痛苦至今。”
“什么意思？”蒋渐黎的心被提了上来。
“主子中了苗人的蛊毒——阴阳蛊，此蛊直白点说，就是让活人变死人，死人复活，主子是活人，那么他就会在特定的时候拥有死人的状态，这些年每逢十五，阴盛阳衰之日，主子都会万般痛苦，那是一种……在下不能形容的状态，主子那般高贵的人，活生生疼晕不知多少次。”
蒋渐黎呼吸一滞。
“其实本来可能没那么痛苦，若非是将军……”蓝书闭了闭眼睛。
蒋渐黎却已经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主子暗恋将军，从在下跟着主子的时候就是。”
蒋渐黎心中不信，这怎么可能。
“他可从来没说过什么……”
“那是当然！他怎么会让您知道他的痛苦？”蓝书有点激动“既然活人如死人，又怎么会拥有情爱？若是主子没有心上人，这么多年他不会这么痛苦，可是主子偏偏暗恋你，还要使劲克制自己的情感，因为只要思念，主子就会经受烈焰火烧一半的折磨，之前谢大人在您喝的君子笑里下药，主子……为您解除药性，第二天主子体内的蛊毒就闹得厉害，若非回去的及时，恐怕神仙也难救！主子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下不了床，都……呵……那么痛苦，却还是要喜欢您，蓝书问过主子何必呢？可是主子却从来都说自己没事，甚至对着苏大夫说甘之如殆！”
蒋渐黎双手颤抖，久久不能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大枣子发现自己一写到虐，就文思敏捷，这~是不是不太好？
☆、第三十二章 梦境还
“不可能，这不可能……”
淸玉爱他？他的心仿佛被狠狠捏着，揪痛。
想起上一世，每一次的进入，淸玉叫着自己的名字，深情地，却带着不知名的痛苦。
每一晚的温存，第二天都会很早回府，有时候甚至早朝也不去。
他真是傻了，被暗卫一句主子现在不方便见您还有什么不太想见您扰了心神，胡乱猜测，是不是……上一世的淸玉，也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痛苦的一面？
“这怎么不可能？主子对您那么好，可是您却不要他了……”
“我没有，没有……”蒋渐黎往后退了一小步。
“呵，芒城发生什么在下不清楚，只知道主子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却还依旧让暗卫守着将军府的平安，只是以后不往来了，然后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出来，叫在下给他端酒，后来您与五王爷联手刺杀主子，主子笑着，可是在下却感觉不到他的半点笑意，那时的属下就好想问将军一句为什么？在下以为，主子再也不会帮您了，结果，结果……”
“结果什么？一口气说完！”蒋渐黎红了眼睛。
蓝书也说得激动起来“结果当主子知道送成英公主回晋国有阴谋并且很危险，就要阻止您来！所以不惜背负不敬兄长的骂名！不惜被人误会！就为了你这个薄情寡义之人！”
“不！我没有！”蒋渐黎感觉自己脸上凉凉的，眼前一片模糊“我没有……是我，是我的错，我应该相信他的……”相信他的爱，相信这个人对自己一直很好……
泣不成声。
蓝书哽咽着，看见眼前落泪的铁血男儿，先是一怔，然后嘲讽一笑“是呀，您没错，都是主子自作多情。”
一时之间，蒋渐黎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那，啼血羊脂玉呢？”半晌，男人哑着嗓子开口“是皇上送给他的。”
这件事他一直不明白。
“哈？啼血羊脂玉？”蓝书诧异地看着蒋渐黎“那是姚妃的遗物，也是当年她与先皇的定情信物，不过后来途生变故，姚妃下场凄惨，什么也没有留下，皇上帮王爷找到了这块啼血羊脂玉，并以此为交易筹码，答应皇上助他七年，倾尽所能。”
蒋渐黎久久不能言语。
他从未想过，真相竟是这样。
“怎么，将军莫不会怀疑主子与皇上……”
“莫凡。”他还没说完，床榻上响起虚弱的声音，两人都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看着床上的人。
“好吵啊！”白斜墨自然地打了一个哈欠。
蓝书默默地不说话了。
“莫凡，你怎么……哭了”白斜墨起身看见蒋渐黎脸上的泪水，语气中满是担忧，然后目光不善地看着蓝书“怎么又是你？你是不是欺负莫凡了？”
“淸玉，我没事，只是眼睛进了沙子。”蒋渐黎忙解释着，看见对方不信的样子，连忙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不信莫凡么？”
白斜墨红了脸，却还傲娇地别过脑袋“哪有。”
蒋渐黎看他这反应，直骂自己傻，这般明显的体现自己是瞎了眼睛么？怨他，恨他，胡思乱想，其实自己的错不小，把所有的怀疑都放在心里，不跟对方说，若是前世自己说了，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的误会了？
“莫凡，他到底谁啊？”白斜墨看着蓝书，后者苦笑，主子就算是疯了傻了，忘不了的也只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在下蓝书，蒋将军的朋友。”
“哦哦。”白斜墨点点头，开始细细打量起蓝书。
蓝书拿出一颗药丸，递给蒋渐黎“这是回气丹，可以医治风寒的，我去煎药。”
蒋渐黎接过，心情复杂。
他倒了一杯清水，走到白斜墨的床边，将两物递给他“是不是还头疼？吃了这个吧。”
“他给的，我不要。”
“乖，蓝书不是坏人。”蒋渐黎想起前世，自己受伤生病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柔声说着“乖，快快好起来。”
“不要不要就不要！”白斜墨好像不高兴了的样子，拼命地摇头“他是坏蛋！”
“淸玉。”蒋渐黎故作生气的样子“不准骂人。”
白斜墨的脸垮了下来，眼中带着泪光“你吼我……”
蒋渐黎“……”怎么还是那么耳熟？
只见眼前的人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那模样委屈极了。
心中一疼，他连忙放下茶杯和药丸，伸手将白斜墨揽在怀中，捧起他的脸，细腻地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淸玉不哭，我不应该说你的，淸玉乖……”
白斜墨哭得更伤心了，好像是想把所有的悲伤都哭出来一般“莫凡坏……”
“对不起。”蒋渐黎心疼地抱着他，一开始的自己，想的就是只要可以守护这个人，什么都好，可从什么时候起，越来越贪心了呢？
白斜墨在蒋渐黎的怀中，哭了很久，很久……
是夜，蒋渐黎睡在地上，白斜墨的身边，这样他可以好好地保护着这个人。
折腾了一天，他也是困得睁不开眼，很快就入了梦。
梦里，是前世自己南下，与苗人对抗，结果中了很重的蛊毒，差点就死在郊外。
是那个不知名的面具男救了自己。
从那之后，他易容，两个人游走在苗城，他从来不问自己的身份，曾经自己也与他分道扬镳，可是他们很有缘，每次有危险的时候这个面具男都正好碰上。
梦里，他用第三人的视野看着这一切，心里温暖地想着，今天知道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心意，又看见了前世感激的好兄弟，今天是他的福星高照之日。
他看见分别的之际，他问对方名字，对方只是在地上画了一个很令人费解的图，他看了很久度没看懂，便失笑着离开了。
然后面具男却从离的不远处的树上轻轻跃下，望着自己的背影目光幽远，直到看不见自己，他才收回目光，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喝下去，然后闭上眼睛……
蒋渐黎不解地看着她，他还真不知道，这位兄弟曾目送他离开，他以为的是自己目送了对方离开呢。
正想着，面具男又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仿若琉璃。
蒋渐黎睁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这位的眼睛是黑色的！
此刻面具男伸手夹了一片树叶，向另一棵树上飞过去……
一个笑的邪魅的男子故作慌张地躲避着“诶呀，你好无情啊！”
竟是蓝刃！
“不想死你就现在收手，这是本座最后的忍耐期限。”面具男开了口虽然有些沙哑，可是这声音太熟悉，蒋渐黎感觉自己根本就无法相信……
“我真不明白你，你明明恨那个什么破皇帝算计你的心上人，又怎么忍得住对他俯首称臣？”
“这些事情，与你无关，本作无需你帮忙，尤其是这种……倒忙。”
他伸手摘掉了自己的面具，俨然是白斜墨的模样。
那波浪上带个圈，是清水出玉——淸玉。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大白，后面甜甜哒！
白斜墨：你吼我！【委屈状】
蒋渐黎：【摸头杀】乖
白斜墨：哼！【╭(╯╰)╮】
☆、第三十三章 北关破
经过很多天的悉心照料，白斜墨的状态好了许多，蒋渐离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看他像个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涩。
甜的是终于知晓了他的心意，苦涩的是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居然受了这么多苦自己却从来不知道，还伤害他。
虽然有些自私，但是蒋渐离还是祈祷着对方快快好起来，并且可以原谅自己。
“将军。”阿铁走进来，就看见自家将军看床上的白斜墨睡觉，样子很痴情，眼中闪过一抹嫉妒和狠毒只可惜隐藏的太深，没人看的见。
蒋渐离收回眼神，示意阿铁说。
“北关，失守了。”
“什么？”蒋渐离从凳子上起身，满目惊讶。
上一世他的记忆到这里差不多就终止了，那时候他们被困在雪地里，得不到外界的消息，和雪狼战斗得十分辛苦，等到出来之后又是得不到消息，整整半年都只能边躲避边找机会与其他队伍联系，直到最后的战死沙场的，都是很迷茫的。
现在边关失守了？
“将军，苏信大人传来的密信。”
蒋渐离接过，依旧是火烤翻书，然后扔进火盆。
眉头蹙起来，一脸的忧愁。
“将军，您怎么了？是苏将军说了什么吗？”
“他说此次失守，边关将士士气大减，让本将前往边关，代替他鼓舞士气，夺回失地。”
“这明显是将您当枪使！”阿铁听罢，气的差点蹦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赢了算他的，输了算蒋渐离的是吧？
“小点声。”蒋渐离不悦道“现在说很忙而也没有用，军要守令，本将决定去会会他们。”上一世没赢得了他们心有不甘，他堂堂一个镇国大将军，怎么说也不会输得如此凄惨！
“可是将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啊！您……”
“本将心意已决，莫要再说。”蒋渐离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床上的人，对阿铁道“你出去罢，把蓝书叫过来。”
“是。”声音带了几分不情愿。
蒋渐离摸了摸白斜墨的头发，轻轻一叹。
此行一去，怕是凶多吉少，若自己不能平安回来，相信他的手下也会保他一生平安的吧。
“将军。”蓝书其实比他更早一步收到消息，只是想来看看他的决定。
“蓝书，本将有要务在身，好好照顾王爷，若是……本将回不来了，请护他一生平安，本将相信你能做到，对么？”
“这是在下的职责，无需将军来提醒。”蓝书的口气带了些许讽刺。
“好。”蒋渐离有些不舍地看了白斜墨一眼，感觉怀中的啼血羊脂玉有些暖，他拿将其了出，放在白斜墨的手中。
听了蓝胜男那个故事，有知道了一切真相的蒋渐离，心中有一个隐隐的猜测，这次的重生，会不会就是前世他们的同心？因为同心，啼血羊脂玉改天换地……
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切实际却又仿佛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现在这块玉，他还给白斜墨，希望他一生平安。
然后带着毅然决然的气势，奔赴了北关。
苏信这边已经是焦头烂额，蒋渐离留下其他人在里面做线人自己则带着阿铁出了关。
跟苏信一番交流，他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晋国有人在大齐杀人，而且杀得还是一方清廉，大齐要抓人，晋国却不干，说大齐无权干涉他们晋国人的自由，一来二去无法和解，就发生了战争。
明显的挑事。
本来苏信也不至于输这么惨，第一场战争他们胜了，晋国人却没说和解，白杰昊咽不下这口气，要苏信继续……
晋国位处北方，天气寒冷，已经入冬的天气让将士们无法长期承受，天气干燥，粮草自燃，这都让他们猝不及防，输得惨烈。
蒋渐离闻此心中一叹，他们中计了。
晋国人是故意的，他们的野心不可小觑，上一世就是，这一世依旧，估计是看中了大气这块肥肉。
不过陈国一直未有动作，不知会不会过来分一杯羹，还是想着坐收渔翁之利？
他不知道的是，白斜墨早就将陈国的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了。
再一次征战，他的心中不是没有热血沸腾的。
“杀！”一时间，征战场上杀气冲天，血色蔓延，很多人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家的方向了。
儿时，蒋渐离每一次听说父亲上战场，都是向往的，觉得父亲是英雄，而母亲总是摸着他的头，远远眺望着。
后来，父亲战死沙场，皇帝无情，母亲前去寻找，便再也没回来过。
而皇上只是一句保爵，就再也没提过他了。
那时候的所有失望与绝望，一路上的冰冷，让小小的他差点挨不过去。
是清玉的出现，让他冰冷的童年映射出的一抹暖阳，然后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所以在以为自己失去的时候，才会那般绝望。
现在却是说……一场误会。
真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是滚烫的。
战场上，蒋渐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魄力，心志坚定地指挥着士兵，一路斩杀。
总算是守住了大齐的北关，在后来的史书上，也是令人惊艳的一战。
节节衰退之下的反胜，让大齐士气大涨，一时之间，蒋渐离成了全齐国百姓最家常的话题。
大家仿佛也想起来上一次与苗人的争斗中，这么将蒋将军是副将，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蒋渐离本以为吃了一次教训，白杰昊该收手了，结果收到圣旨的时候，差点气的吐血。
苏信也是生气，他都提醒皇上了，以齐国现在的能力，根本打不过晋国，若是养精蓄锐几年倒也是有可能的，结果白杰昊还是让他们攻之。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老子不干了！”苏信暴怒，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为了上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失去了多少兄弟？皇上是野心膨胀么？还是疯了？居然让他们这些残兵继续！
“没有支援么？”蒋渐离比他镇定一些，圣旨很难不从，若有失责实在是责任太大，没几人承担得起。
“没有！”苏信又捶了一下桌子，茶杯在上面岌岌可危。
蒋渐离垂下眼眸，上一次他的死亡，究竟有多少因素在里面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枣不太擅长写打仗，还在成行中，昨天参加比赛，今天回学校，这两天有点忙，落下一章周三会更~快完结啦(づ￣ 3￣)づ
☆、第三十四章 情至深
苏信终究还是没有实践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而是接受了圣旨，和蒋渐离一同商讨。
“晋国的冬天固然寒冷，可是我们可以选择拖。”蒋渐离道“皇上没有要求我们多久攻下，那么我们就等，等开春。”
苏信沉思着，似乎有所顾忌。
“怎么……这样不行么？”
“这个方法固然好，可是我们的军粮，只够两余月。”
也就是说换皇上虽然没有规定时日，可是在暗处其实早就给他们时限了。
“不能上奏么？”
苏信看了看他，没说话，眼中的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
蒋渐离冷笑，皇上还真是太野心了，也不怕将士心寒。
不过他们这种世袭爵位，本来就引得默写人的忌惮了吧，所以才这般着急地除去。
他想起来这几年身边世袭的子弟离京的离京，下狱的下狱，剩下寥寥数人，要么是手握兵权动不了的，要么就是当初皇帝身边的心心腹。
有的时候，甚至心腹都走了。
而自己，之所以可以安然无恙，想想蓝书的话，他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如今白斜墨“失踪”，白杰昊就按捺不住要动他了么？
那么他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将军，池先生来了。”阿铁的身边还跟着一位留着胡子的人。
蒋渐离眼睛一亮，随即又担忧起来“池先生怎么来了？”
“老夫知你与晋国一战打的辛苦，特来相助。”
“这里很危险，您……”
“无妨，老夫既然来了，又怎么会怕这些？”池先生手一挥“带老夫去军医的地方。”
“将军……”
阿铁犹豫地看着蒋渐离，后者无奈地摆摆手“那恭敬不如从命。”
也不止这一次的战争，下场会是如何。
晚风习习，蒋渐离躺在军营里有点睡不着。
不知道清玉怎么样了……
渐渐地，他的眼前出现丝丝白雾，令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色。
“主子，晋国已降，其帝以京城为条件，换他一家平安。”
“杀。”
是白斜墨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是，主子。”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蒋渐离看见白斜墨目光冰冷地看着桌子上的战报，身上的肃杀之气令人胆寒。
那是他从来没讲过的白斜墨。
他一直在空中注视着，心中生出几分心酸和心疼，目光中满是怜惜。
然而这时，一直低着头的人却蓦然抬起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冷冷地道了一句“谁！”话语之间，一支毛笔向他飞来，蒋渐离一惊，向后一躲，眼前一片漆黑。
“主子，小皇帝已经登基了。”
“好。”
“那白杰昊……”
蒋渐离闻言惊诧，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他最近好像总是能梦见上一世得场景，那些他生前的，死后的所有不知道的事情，都在梦中一一浮现。
“继续留着。”
“主子您何必如此？”这是蓝书声音，蒋渐离认得“这般折磨他，又有何意义？”
“怎么，你在质疑本王？”声音中竟带了几分君临天下的气质“若你不愿，大可走人。”
“主子！您就算是再折磨他，那个人他也会不来了呃呃呃……主……子……你……醒……醒吧……”
蒋渐离睁开眼睛，看见白斜墨已经死死地掐住蓝书的喉咙，比起上一幕，他好像又瘦了不少。
那个人……是自己么？
“不要……”不要变成这个样子，清玉。
他都做了什么啊！以为这个人希望自己死，以为这个人心上人不是他，却不料他在自己死后变的这般消瘦，仿佛折磨着自己一般。
清玉……清玉……
蒋渐离鼻子发酸，眼眶温热。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再有知觉的时候，蒋渐离感觉四周的风呼啦啦地吹着，有点阴森。
“莫凡，莫凡……”
一个人，跪坐在墓碑前，细细地摸着墓碑上的字，声音寂寥又遥远。
“莫凡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很快去找你？”白斜墨的声音十分清晰“莫凡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呢？”
“莫凡你知道么？在我找到你尸体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疯了，他们都说我是睿智的人，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经疯了，我要让那些所有害你的，想拆散我们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要，不要这样，清玉……”蒋渐离摇着头，却无济于事。
“咳咳咳……莫凡，你总问我，愿不愿意和你白头偕老，愿不愿意永生永世，我好后悔，好后悔装着睡着，没有回你一句我愿意……”
“莫凡，我愿意。”
“你等等我，好不好……”
蒋渐离看见，白斜墨从袖口处拿出已经合二为一的啼血羊脂玉，然后又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从脖子上抹去。
“不！不要！”梦境里的蒋渐离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可是眼前的白斜墨还是义不容辞地割下去，那般果决，手中的匕首落在泥土里，白斜墨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下又一下地向着自己的墓碑爬去，然后死死抱住，微笑着。
“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莫凡，我好像听见了……你的声音呢……”
白斜墨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随着风，消散了，带着微笑，合上了双眼。
莫凡，别怕，清玉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说真的，写的某大枣自己差点都要哭了，不知道亲们感觉怎么样……
☆、第三十五章 足双玉
不！
……
噩梦惊醒，蒋渐离猛地坐了起来，一身冷汗。
营帐外，灯火通明，有些嘈杂。
蒋渐离迅速穿好衣衫，拿了剑，走出营外，就看见火光……
“怎么回事？”他随便抓了一名士兵问道。
“将军，我们南边的粮草，被烧了！”
蒋渐离心下一沉，转身向着火光奔去……
然而他还没走到，就被层层包围了。
“苏大将军，您这是何意？”蒋渐离冷眼看着苏信，和身边包围着自己的弓箭手。
“蒋渐离，你身为堂堂镇国大将军，却勾外敌，烧粮草，其罪当诛。”苏信举起手“所以本将军要将你军法处置！放箭！”
弓箭扑面而来，蒋渐离挥舞着手中的剑抵挡着，可惜寡不敌众，何况刀剑无眼，很快他的手臂就被划伤，左腿上也中了一箭，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他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死在这场战争中，也曾想过晋国人会怎么对他，但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想杀了自己的，是齐国人。
更准确的说，是皇上。
清玉，莫凡撑不住了……你一定要好好地……
“将军！”
铮铮几声，欲落在他身上的箭被弹飞，有人挡在他身前，替她拦下这危机。
“阿铁？”蒋渐离惊了一下“阿铁你怎么……”
“将军快走。”阿铁推了蒋渐离一把，一支箭不偏不倚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阿铁！”、
阿铁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将军，我掩护您，快走，王爷……还在等您……”
蒋渐离满目猩红，却也知道阿铁让自己走是正确的。
他猛地一跃，弓箭手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抓去了一个，所有人都转换了方向，向空中的蒋渐离放箭，蒋渐离杀死手中的人，以他为盾，一路向北将尸体扔下，然后脱掉外衫，继续跑……
血流的越来越多，天气也仿佛越来越冷……
阿铁望着空中高大的身影，带着一抹欣慰的笑倒了下去。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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