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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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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天命所归 作者:九州月下

    第2节

    姬惠给他梳毛的手一停,微微皱眉:“毫无办法?”

    “你想啊,你父亲伤的再重,也是天阙强者,一般的毒药,对他们毫无用处,那孔雀胆气息强大,恐怕是一只极其强大的孔雀妖胆,不是普通毒物可比的。”孔雀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夸了一下。

    他得让阿惠知道,虽然当年大战里自己打伤了他父亲,可是他父亲的死可不能扣在自己头上,否则就别想在一起玩了。

    “难道是孔雀王胆?”姬惠略一回想,那场大战时,他术法还徘徊在九重天之境,不曾突破天阙,但当时听说孔雀王确已被刺中要害。

    “很有可能,阿惠,我们怎么做?”孔雀问。

    “我这就将此事告知于他。”姬惠自案台前起身,“他为王数十年,想来更有办法。”

    孔雀点头,然后变成人形去收碗。

    不是他不喜欢人形,只是变成人形的话,阿惠就会矜持很多,想摸摸蹭蹭,就不那么容易了。

    姬惠看他熟练又麻利的动作,唇角轻轻弯了一瞬。

    ——

    再度踏上王宫天阶,姬惠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他于王位并不眷念,只是心忧幼弟小妹,才不愿离开,现在想来,其中关节并不难解。

    一年之前,他就已经突破天阙,成为天下有数之神道强者,天阙一通,一身气息勾天连地,真元无尽,非是人多可围可杀。只要他在,无论谁承王位,也不敢对小弟小妹太过苛责。

    涂钦天生就灵力强在,想来也是大妖之后,甚至极有可能是孔雀王之子,留在南荒,总是危险。

    不如去东夷西岭,又或北蛮,那里妖类稀少,人们对妖并不太过恐慌。

    天生万物,纵然人妖并不两立,但他与涂钦不过两者,又怎会动摇天下大势。

    想到此处,他心情略松,打量着那白石高垒而成的华美宫殿。

    当年黄帝大破蚩尤后,起以家国,大兴土木,他们轩辕一族乃黄帝后裔,于建筑之术极有天赋,孔雀多爱抱怨房间太小,飞不爽快,等到迁移新处,就给他兴造大屋,他定会欢喜。

    转眼之间,他已到山君寝宫之外。

    卫士通报之后,就传他进去。

    只是才入其中,就听一苍老声音缓缓道:“惠儿,你是想通了,愿意离开南荒了吗?否则,你不会在两天之内,再来见我。”

    知子莫若父,但姬惠还是沉默了数息,才淡淡开口:“是。”

    “是我对不住你,我也知你心中甚是不平。”那床中男人微微苦笑,“需要什么,开启内库,自拿就是。”

    “不必,”姬惠平淡道,“此次前来,我另有一事。”

    “何事?”似乎放下心中大石,山君神情轻松数许,面色竟也好了两分。

    “你体之衰,非是旧伤,而是奇毒。”姬惠淡淡道,“我那灵兽,闻到孔雀胆之味。”

    “孔雀胆……对我有用的孔雀胆……”山君略一思索,“原来如此。”

    “孔雀胆乃天下剧毒之首,毒性之烈,鹤顶红也是不及,你有时间,就速速自救吧。”姬惠说完,就要离开。

    “阿惠,你总是嘴硬心软。”山君勉强自床榻上坐起,“我知对你不住,但你连再多陪我一会,也不愿意吗?”

    “你速去找北方商部,或可留下一命,若是耽搁,便是请神下凡,也无用处!”姬惠冷冷道。

    医道之术,最强莫过于神农一脉,而烈山部神农所传的乙木天德经,更是集治愈、破邪、驱毒为一体,只是烈山部陨灭已久,只能去找其北方支脉殷商一部。

    “没用,”山君看着自己那最优秀的儿子,微微叹息,“商部居北,南荒在南,相聚何止十数万里,到此之时,早已晚了。”

    “有灵禽飞鸟相助,山河万里,也不过一日之遥,以你术法根基,想来半月还是可以一撑。”

    “不是这个问题,是商部王族,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山君苦笑,“你可还记得十年前,我拼着部族伤亡惨重,也要极力剿灭妖族吗?”

    “有话直说就可。”姬惠忍了又忍,才忍住甩袖离去的冲动,当年就是他母亲前去规劝,反而触怒了他,被他一掌煽倒,险些流产,勉强生下小妹,伤了根基,才会早早离世。

    “你可知,中州夏国,早已被灭十年。”山君沉声说。

    姬惠悚然一惊:“怎会?”

    当年人族大兴后,圣王迭出,终于黄帝于涿鹿之野大破蚩尤,灭巫族最后一部。

    而对于由天地灵气而生妖族,瑞顼帝更是釜底抽薪,斩断天梯,之后天地距离日渐遥远,天地灵气大减,妖族数量日渐减少,最后以世间大水泛滥时兴洪而起,与人族最后博,终被大禹击溃,残余妖族尽数被驱入南荒十万大山中,大禹令战力极强的轩辕部族镇守。

    为了镇守南荒,轩辕一部将手下七十二族男丁几乎全部征召,如此一来,南荒人丁不足,加之土地贫瘠,完全无法支持军队消耗,只能由夏国中州供应。

    大禹答应供应南荒粮草,轩辕部则永阵南荒,此约在中都定立,就算大禹之子启窃国立夏,也继续下来,此后,轩辕部镇守南荒至今不变。

    “若是夏国早已被灭,那这十年来,送来的粮草从何而来?”姬惠立刻找到其中的破绽。

    “这十年来,我族儿郎与妖族争斗不休,死伤无数,哪还要用以前那多粮草。”山君平静道。

    “荒唐!”姬惠拍案而起,“所以你封锁消息,用我轩辕一族的性命,去填那粮草漏洞!你可知这十年来,南荒家家披麻,户户带孝,青壮比之十年前不足一半,无论中州是何人主事,千年之约,就可以不守吗?”

    “你想以武力去中州取粮,又可否想过,一但妖族攻来,我南荒就是背腹受敌,一但有失,是就是灭族之危。”

    “中州夏国,发生何事?”姬惠知道事关重要,只能继续听下去。

    “十年前,夏国国君太康不理朝事,喜爱狩猎,时常数月不归,被东夷之主‘羿’攻破中都,代夏而立。太康流亡在外,被东夷之主以箭诛杀,羿立太康之弟仲康为王,独揽大权,后来更是杀死仲康,立仲康之子姒相为王,在他想杀姒相之时,被北方商部君主阻挡,姒相也趁机逃亡。这十年来,中州大乱,夏有两王,姒相依靠残余势力,与东夷之君周旋,中州战火连天,哪里还有粮食送给我们。北方商部也是支持姒相的部族,只是商部素来以经商医术为基,又哪是东夷的对手,族中高手,大半被诛,其余的,也躲避不出,生怕被东君发现。”

    “你这是,在解释当年为何不为母亲找来商部之人吗?”姬惠转头看他,“我已知晓,余下之事,随你吧。”

    他转身离去,全然不理会对方不舍难过的神情。

    若事实真是如此,暂时便不能走了。

    至少,要寻出那下毒之人。

    至于那承诺,哼,他们之间可不曾约定何时离开,自己便是待到百年后身亡于此,只要尸体勿要回归南荒,也算是天河倒转,绝不归来了。

    第6章 长兄

    “你有头绪吗?”做为阿惠唯一助手,孔雀听了阿惠的决定之后,当然是鼎力支持,自然而然地就开始思考计算,“动机的话,说实话,你的几个哥哥应该都做不到,毕竟孔雀王胆是要在当年那一战中才可能得到,而能加入三年前那一战的,必然是天阙强者。”

    洪荒大地,神州之上,天阙是所有强者的顶点,一二重天不过气力增大,三四重天不过能打虎猎猪,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五六重天才算可以和成年妖族一分高下,七八重天才能说不具大妖古兽,九重天基本是凡人所能达到的顶点。

    只有破九入天,才算脱胎换骨,不仅寿命大增,容颜不老,而且天阙强者已经是半步仙道,只差一步登天,为神成仙。

    但修行何其难也,要知道,自从神州自天梯被斩后,灵气稀薄,人世修行之路越发艰难,有歌传唱曰:求神仙、拜神仙,一步神仙一步天,一重天、二重天,三重四重天外天,上天直指九重阙,天阙仙道入真仙。

    意思便是如今想入道,难如登天。一重天到九重,九重到天阙,再上登天道,那就是真神。

    “就是如此。”姬惠点头同意孔雀的说法。

    孔雀扳着手指算道:“南荒的天阙强者,也就四个,你、你父亲、你两兄长。你觉得是谁?当然,有没有其它地方的强者潜伏在此,就无人知晓了。”

    姬惠沉默。

    “你准备怎么查?”孔雀决定一定要帮这忙,谁让他家阿惠太高冷,朋友太少,基本只能靠自己呢……当然,平时有人接近阿惠他这只鸟就拼命骚扰不啄光头发决不罢休的决定实在太对了。

    姬惠不答,只是右手伸出,向墙上挂起赤铜星盘微微一招。

    一声轻响,星盘起落,入他之手。

    “你是要筮占?”孔雀一呆,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有何不可?”姬惠睨他一眼,反问。

    “你平日不是说什么,象山有灵,不是什么鬼,然后又……”从不认真学习的孔雀想不起当时阿惠是怎么说的了,于是直接问,“反正,你不是说,当年你看到你母亲的命星将灭,想以连山之术为她续命,可惜天意难违,不但让你伤重近死,还直接害死了你母亲,后来你就再也不喜欢筮占来决定事情。”

    “是象山有灵,鬼神难改,天命莫不归藏。”姬惠将星盘平置身前,食指微弯,一抹殷红液自然沁出指尖,在星盘艮、乾、兑三宫之外各写出一枚血符,这才缓缓道,“此非筮占,仅是术法。”

    “不是吧,你要用连山咒术?”孔雀头皮一紧,“不必这样性急吧?”

    伏羲连山易和黄帝所传的归藏易都是极为顶阶的咒术,稍有不甚,就会反噬其身,轻易不可动用。

    “我不想等。”姬惠淡淡道,五指在星盘上一划而过,速度之快,带起一串火花。

    那血符仿佛被无形力量托住,悬而不坠,姬惠再弹一点血珠,落出星盘正中。

    瞬时,无数赤金光芒从星盘各自命星中映照而出,星光璀璨,宛如漂浮着整片星空。

    孔雀陪读数年,轻易的就认出其中最好认的北斗九星,包括“七现二隐”中两颗不怎么看的清的辅星。

    姬惠凝视着无数飘飞的字符,手中法决急掐,带起数道星光,宛如流星陨落,数声脆响,重重落在星盘之上。

    “象山出云,致役乎坤!”

    铮!

    一声脆响,三道血符同时一闪,在星空之下,竟隐隐生出无数山脉。

    姬惠神情不变,十指齐动,宛如洁莲绽放复又收起,竟将整片山脉震碎于星空之中。

    “乾以君之,坤以藏之!”

    星空大震,瞬间收为一点金光,落入星盘之中。

    姬惠这才缓缓收手,再展开掌心,只见一点金星闪耀。

    “累了吧。”见阿惠额头隐隐有那么一丝汗,孔雀立刻上前拿翅膀给他扇风,“你也不用太急,其实你心里早就要人选了不是吗?”

    姬惠沉默了下,才道:“地机反复,陷谷九曲,结九归一。”

    “这代表什么?”孔雀听不懂。

    “下毒之人,在我身边。”

    孔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挖了坑埋了自己,几乎是声泪俱下:“不是我啊,阿惠你相信我。”

    姬惠看着自己袖子上的口水,忍了又忍,才勉强安慰他:“不是你。但你再用涎水当眼泪糊来,就别怪我无情。”

    “无情就无情嘛,我喜欢你粗暴一点。”孔雀用翅膀捂着脸娇羞道。

    姬惠终于无法再忍,挥手将大门关上,将那只孔雀拖上床榻。

    我一定会装出很痛很痛的样子让阿惠满意……孔雀得意地想。

    “等等,阿惠,你别这样……你不能真把我当鸟啊啊——”被关进笼子的孔雀惊呆了。

    “这藤笼是我前些日子趁你不在,亲手所编。”姬惠淡淡道,“算是你破蛋之日的生辰礼贺了。”

    “哪有送鸟鸟笼子的——”孔雀在阿惠转冷的眸光里消声,立刻识时务地道,“我太喜欢了,只要是阿惠送的,我都最喜欢了。”

    “以后若再惹我不喜,就自己在笼中反思两个时辰!”姬惠冷淡道。

    “嘤……不能继续在床上惩罚我吗?”孔雀睁大了眼睛,楚楚可怜地问。

    “想的美!”姬惠甩袖离去。

    “我哪里想的美了,你明明脸红了……”孔雀不甘道。

    ——

    姬惠又去了王宫。

    不过这次他并未去父亲寝宫,而是去了大王子——姬桢的居所。

    在侍者通报后,对方热情地出来迎接了他:“九弟来了,真是贵客,快进来。”

    案前坐下,再命侍送来酒水待客,姬桢这才问及九弟所来何事。

    姬桢威武英俊,即嫡又长,如果不是有个同母弟弟扯后腿,早就被立为太子了。这次山君想让姬惠离开南荒,也是担心会危害到他。

    “我此前来,只为一事。”姬惠冷淡道,他其实对这位兄长并无恶感,对方性格宽厚,当年对他也多有照顾,只是每有一点好感,就飞速被他的胞弟磨灭。

    “兄弟之间,何必客气,九弟但说无妨。”姬桢微笑道。

    “那孔雀胆,可是你所做下?”姬惠平静地道。

    “孔雀胆,九弟这是何意?”姬桢不解地问。

    “即不承认,那就束手!”姬惠一指轻出,向对方眉心点去。

    那一指轻描淡写,但在对方眼中,却宛如毒蛇吐信,快到不可思议。

    姬桢本能避开,右手一转一抬,两人双腕交接,皆是柔劲而转,就想将他那手臂划开,左手更是飞速一掌,向姬惠右肩攻去。

    姬惠身影瞬间消失,一闪直过,两人双背相对,却是同时转身对了一掌。

    姬桢退后一步,姬惠却是瞬间出现在他身前,右掌如刀,斜劈而下。

    姬桢急退一步,上身后仰,险险避过掌风,只有胸口衣襟破裂,留下一道血痕,再见对方五指如爪,直击面门,不由大急侧身,肩膀再受一小伤。

    数息而过,狭小空间内,两人交手数式,姬桢武技强悍,奈何姬惠术法诡异,修习的连山易术更是炉火纯青,只要他立身大地之上,就可轻易转移挪腾,念起念灭间,天涯咫尺,让他一身气力宛如打在空气之中,难以尽展。

    “你有话好说。”姬桢皱眉解释道,“我……”

    他话未说完,姬惠已从他腰间抽走他不曾用上的利刃,反手就是南荒王族绝学神照经中的杀招——山河血劫!

    姬桢终于怒了,身上白光一闪,神照经中第五式的天河照影运起,麦色的肌肤上瞬间耀起一层白光,生生破抗了那长剑,重拳如风,以比方才更快数倍的速度轰击而出。

    “好了。”姬惠突然停手,一闪自墙角,拉开距离,抬手掷剑,将长剑精确甩入姬桢剑鞘之中。

    姬桢自然停下手,疑惑道:“你?”

    “不是你。”姬惠看着掌心的金光,“我以连山之术施下咒法,凶手身体之上,会有我之咒印。”

    姬桢这才惊觉,刚刚打斗之中,竟被九弟将衣服尽皆划破,此刻尽是……尽是……

    “你真想求证,直说不可么?”姬桢立刻拿起墙上挂着的一件斗篷,勉强披在身上,额头青筋乱冒,“你老实说,是不是我弟弟又找你麻烦了?”

    真是非打不可了,那蠢弟弟遇到了,人都要少活十年。

    “他不曾找我,”姬惠迟疑了一下,才道,“是父亲,中了孔雀胆。”

    第7章 光天

    姬惠把自己来此的原因解释了一次。

    “不是五弟。”姬桢非常确定地说,“且不说当年他并未入天阙,就是如今已入,也无力下毒。”

    “你如何确定?”姬惠问。

    “不瞒九弟,自父亲伤重三年以来,五弟一举一动,都在我眼中,他无法做下如此之局。”姬桢叹息道。

    姬惠抬眼他。

    姬桢有些尴尬道:“五弟与三弟之间,势同水火,且五弟不像九弟你心胸宽广,若不防备,三弟恐难以活至如今。唉,说来难过,我们十几兄弟,如今也就你我与五弟可以在王位一争了。”

    “我毫无兴趣。”姬惠冷淡道,“再者,姬澜几番挑衅,早晚有一死之忧,你又能护的了几时。”

    “我答应母妃照顾好三弟,就如你照顾阿恒一般,只是他被母亲宠溺太过,狂燥骄肆之性一时难改。”姬桢苦笑道,“好在这些年我尽力拦阻,倒闹出不可挽回之事。”

    姬惠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是问道:“既然无事,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

    “九弟稍等。”姬桢叫住他,“还有一事。”

    姬惠转头看他:“何事?”

    “九弟,若有一日,你登大位,会视族如家,待民如弟么?”姬桢看似不经意地问。

    “别让我说第二次。”姬惠冷淡道,“我此生不会婚嫁,更不会继承王位,便是你们同归黄泉,也只不过是换支血脉,不会差我一人。”

    “别下这么重的咒誓。”姬桢也只能投降,什么叫做哪怕他们都死光了也不干啊,“我只是随口一问。”

    姬惠这才转身离开。

    姬桢叹息一声,这才去柜子里拿衣物换上。

    方才他们打斗如此激烈,也没伤到周围器具分毫,这代表九弟术法之强,丝毫不在他之下。

    可是九弟不过十八年华,自己却已经年近四十,一身功法,再难前进半步。

    “大兄,听说那……人刚刚来找你麻烦?”他才刚刚穿好衣物,就见自己的亲弟冲将进来,将大门撞破半扇,一脸焦急。

    “你这冲动性子何时能改,九弟若真想找我麻烦,你来又有何用?”姬桢缓缓坐到案上,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水,这才道,“何况九弟虽性格高傲,却非不明事理之人,若不是你随意动手,他早就倒向我等,又哪会让五弟有接近之机。”

    “太麻烦了,他弱点就是两个弟妹,只是拿住,不愁他不帮我……”姬澜未说完,姬桢指尖一弹,手中酒樽破空啸过,嘣地一声响过,狠狠砸中弟弟额头,打的他头颅猛然后抑,险些断了脖子。

    酒樽反弹加到姬桢手中,他晃了晃没有溢出酒水的杯子,冷冷道:“若你真敢做,我就先扒了你的皮,免得到时看你被九弟扒皮抽筋后送回给我。”

    “他哪有那胆,大兄你从天阙数年,他不过刚刚……”姬澜声音渐小,因为兄长目光太过凌厉,只能捂住额头大包,一脸不服之态。

    “你可知他修习何方术法?”姬桢怒道。

    “不知,很厉害么?”姬澜并不清楚。

    “昔年皇天伏羲观天地之大,定八卦,分阴阳,通六气,而成连山之术,又称先天八卦,以山川地气定天下运势,无论是我南荒至宝神照经,又或大禹夏国天水经,以及东夷射日诛天术,皆是从连山之术中脱胎而出。”

    “所以呢?”姬澜还是不理解。

    “连山易术虽强,但毕竟术数一途,太过艰难,我昔日也曾涉猎皮毛,但我以绳计数,最多算到千余数,就再难继续。”算上一爻就要打上一个绳结计数,一卦算下来,几乎用光他宫中所有草绳,姬桢光是回想就心有余悸,“但九弟学习术数之时,根本不用一根绳索就可以强行计卦。”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姬澜还是不理解。

    “真不知道我死了你怎么办!”姬桢也懒得发火了,“连山之术本就是术法之根基,他精通连山,修习术法咒术,比常人更快十倍百倍,不出两年,南荒上下,无人会是他一回之敌。”

    “难怪他平时看你那么高傲无礼!”姬澜眼眸里闪过阴霾,低声愤慨道,“要不我们找个机会,让他永远也没有下个两年。”

    “找机会?”姬桢将酒樽放下,冷冷道,“你连他身边的那只鸟都打不过。”

    “我……”

    “我最后再说一次,九弟生性骄傲,天赋极高,可为友不可为敌,若你再去找他麻烦,我就将你驱入边疆,让你这辈子都回不来。”

    ——

    姬惠离开大王子宫殿后,转身去了五王子那里。

    两宫两距并不遥远,毕竟南荒多山,地少人稀,涅阿更是依靠华灯山顶融雪做为水源,若大兴土木,生活反而多有不便。

    三年前与妖族一战后,老山君重伤卧床,大权渐落入其弟之手,中间一番腥风血雨,众王子惨遭屠戮,那时姬惠不曾突破天阙,察觉风声后,果断带弟妹与孔雀远遁山林,一路几番险死还生,直到事态平息,才回到南都涅阿。

    而这场争躲之后,山君几乎连下床也难,其它王子也只剩下一三五这三个。

    远离南都的生活不但平静安宁,术法也更突飞猛进,若不是两个弟妹闹着回城,他更想独居世处,参天悟道。

    不用通传,才到门外不远,一名优雅男人就已经静立花丛,手持花浇,正为他种下的数株幽兰洒水。

    “九弟,真是好久不见。”那男人眉目修长,安静素雅,唇角微笑如轻风,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黄衣黑带,一举一动,贵气天然。

    姬惠微微点头:“确是好久不见。”

    那一瞬间,对面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你我兄弟,何必在外说话,入室再聊吧。”

    姬惠点头。

    “九弟刚从大兄那来,又到为兄此处,是有什么重要之事么?”姬素也命上端上酒水,主动为九弟满上杯。

    “你的眼线动作很快。”姬惠没动酒水,只是陈述事实。

    “大兄是何等人物,若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如何可与大兄相争。”姬素微笑道。

    “你争不过他。”姬惠道。

    “纯以人品性武功,我确不如他,”对方点头承认,眉眼之间神态自然,毫无勉强,“但可惜,他有一弟拖累,为人君,有如此弱点,胜负自然无法定论,更何况,若有九弟相助,大兄也并不难除。”

    “此事与我无关。”姬惠神情平静,“今日前来,是想请五兄赐香。”

    无论祭祀先祖,除去三牲(牛、马、羊)之外,还有有香火点燃,为先祖生火烹饪,以示尊敬,普通人家自然是随意用枯木落叶,王族就必需用香草白芷分别等阶高下。

    姬素自小就喜爱种植兰芷,姬惠所求,也非首次。

    “这事简单,等我沐浴洁身,就为你制香。”姬素点点头,为先祖烤制香叶,自然要最为慎重。

    姬惠点头应允。

    就在姬素入偏室沐浴之时,姬惠以有急事离开为由进去说了一声,看了一眼对方身体,确定没有咒印,就飞速离开,告知对方明日来取。

    随后便一路回家。

    到家时,就见孔雀已经从笼中走出,在房粱上吊了一根草绳,见阿惠进来,立刻就把自己挂在绳上。

    一只鸟挂在绳上吐舌睁眼做不瞑目状,画面实在太美。

    姬惠扣指一弹,凌厉指风截断草绳,但那鸟还挂在空中,维持原样不肯下来。

    姬惠无奈,上前将它抱入怀中,再伸手为其顺毛:“一点小事,何必闹气。”

    “什么小事,你去看别人,”孔雀在他怀里挣扎,“我不爱你了,居然去看别人,你对我不贞,我要分居,分居!”

    “事急从权。”姬惠伸手在它的臀部一拍,低声在它耳边安抚道,“晚上我让你看便是。”

    “你色诱我也没用,我生气了。”孔雀摇了下尾巴,想把屁股上的手甩开,“你为了去看别的男人,还把关在笼子里。”

    “若不如此,你必然会吵闹不休,耽搁时间。”姬惠认真道,“小事可以依你,大事你便依我可好?”

    “你是吃定我了么?”孔雀恼道,“好像我是你的妻子一般。”

    姬惠唇角微扬,轻笑不语。

    “原谅你也容易,”孔雀话音一转,有点得意地道,“平时都是晚上,今天,白天我们来一次,如何?”

    “在家?”姬惠眸光一转,思考是否可行,要知幼弟幼妹就在旁屋背书,会不会……

    “不是在家!”孔雀翅膀一挥,凛然道,“我们妖怪都是青天白日之下,堂堂正正……”

    姬惠冷着脸把他关进了笼子。

    第8章转折

    孔雀在笼子里打着哈欠,阿惠已经拿着他的星盘算了三次了。

    虽然知道打扰阿惠占算会被罚,但他是无聊地开口询问:“虽然不知道你算的是什么,但好像算三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么,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都已三次了么……姬惠测算的手指一顿,将第四次的测算停下,以一种审视的目光凝视着笼子里的孔雀。

    孔雀立刻露出害羞的模样,转身拿屁股对着他,表示我的气还没有消,你不答应我就不理你。

    姬惠于是下定决心,脱下皮靴,赤足下地,提起鸟笼出门。

    孔雀看他双脚洁白柔韧,肌理分明,青色的血脉都似乎带着一点柔光,让他口水都流下来了……

    话说晚上都没注意到,找时间一定要好好摸摸。

    然而,就在他口水还未落地之时,姬惠就已经停在一片林间空地之中,将他拎出了鸟笼子。

    “什么事情啊,这么郑重。”孔雀有点疑惑,鸟脖伸长,四处张望,这里应该是南都的后方的群山之中,但没什么特别的啊,除了周围树下草比较青比较软,看着很平整之外,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啊。

    可是刚刚阿惠不但占算了三次,还以中央戊土神法催动咫尺天涯决瞬间来到这里,使用此法,就算是顶峰的自己也无法追查到去处,但要知道,使用中央戊土神法条件苛刻,必须身连大地,不能有任何隔阂,而阿惠最不喜欢光脚跑了。

    姬惠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见那蠢鸟还呆立那里,冷淡道:“还不动手,有甚好看?”

    “动手?”孔雀看着恋人从容脱下里衣,露出赤裸美丽的上身……鼻血不由自主的就流下来。

    “此处我以连山易术推算三次,必不会有人经过。”姬惠见他还是禽鸟之身,略有疑惑,“今日非你情动之季,为何还是鸟身?”

    孔雀是禽鸟之属,一到fan植之季,那器物便会充血暴增百倍,动情之时,动作粗暴,但平日里细如春芽,仅有装饰效果,所以若是生活,必然还是要化为人形的。否则姬惠可没兴趣去强一只不会bo起的鸟雀,徒然降低格调。

    “我,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孔雀飞速化成人形,那是一位身孔雀羽衣的俊美少年,优雅华贵,七彩翎羽在脖颈处形成巨大的翻领,一看就非人属。

    他随手将羽衣脱掉,露出少年光溜溜的身体,主动上前为恋人宽衣解带:“原来你如此郑重是为了给我达成所愿——阿惠你对我太好啦,我先亲一个……我保证会让你满意!”

    ……

    大战三百回合之后,姬惠平静地穿上衣物,他神情冰冷美丽,仿若天人,连红霞也不曾染上半分。

    孔雀光着身子在他腿边翻滚磨蹭,见阿惠不理他,伸头在他足踝上轻轻一咬。

    “怎么,还不满意?”姬惠睨他一眼,手指拂过颈上吻痕,肤色便立时恢复白皙紧致,不见一丝旖,旎痕迹。

    “那倒不是,阿惠,我们以后经常来好不好?”孔雀又变成鸟雀的样子卖萌,还娇羞地把盘起身子把头扎进去。

    姬惠略一思索,也觉此处远比家中安全,便点头道:“可。”

    孔雀美极了,陶醉地在草地上转了一圈,准备跳之舞或者开个屏表达自己的激动,然后瞬间觉得不对。

    他看着自己光洁的翅膀尖,大惊!

    “我的羽衣呢?我的毛呢?”他的尖叫简直要冲破天际。

    “在这。”姬惠把玩着手中羽衣,放在鼻下一闻,淡淡道,“都有味了,晚上洗了还你。”

    南荒本就仇妖,对孔雀更是敌视,没有羽衣,孔雀难现原型,便不会有危险之忧,再将尾羽卖出,还可小赚一笔,补贴家用,一举两得,就是换毛太慢,总要三月才有新羽长出……

    “那我呢?”孔雀委屈地缩进草丛里,“你要我怎么出去?”

    “这样挺好,”姬惠唇角微勾,将他放回鸟笼,“我喜欢看。”

    “阿惠……”孔雀眼泪都要下来了,努力将头伸出笼中哀求道,“你已经洗了我十件羽衣了,一件都没还我……每次都是我长出新毛,这样对我你心不心疼啊。这件就还我好么,我保证不穿出去……”

    “上次你也是如此保证,但刚刚既然穿上,也就怪不得我了。”姬惠微笑地举高鸟笼,在他伸出的鸟嘴上亲了一下,“这是补偿。”

    姬惠极少微笑,但那一笑之时,如千万梨花,风舞漫天,孔雀无论哪次看到,都会被迷的一路三抖,然后无力倒下,哀然认命。

    但孔雀还是忍不住抱怨:“太过分了,每次都只色诱一次,多来几次不行么。”

    姬惠轻哼一声,提笼瞬间消失在原地。

    若非他当年扯下一片羽毛时发现强扯之下,羽鞘有血,又何必如此迂回。

    这傻鸟。

    ——

    “没找到凶手,你怎么办?”孔雀悲伤地又披起锦鸡的羽毛,但正事他不会忽略的。

    “我手上咒印尚在,代表此法并无错误,只是人选不对。难道南荒另外还有天阙高手?”姬惠一边剥着豆子,一边思考,“这些时日,你便帮我看着,到底是谁,身有咒印。”

    “咒印长什么样?”孔雀好奇地问。

    姬惠伸手,掌心一点黄光闪烁,复又熄灭,化成一金色小痣:“如此。”

    “好,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孔雀也很想知道,当年偷袭他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妖类的记仇,远不是人类可比。

    “再过不久,便是秋祭,师父最来体力不济,到时应由我主持。”剥到一荚赤豆太过幼嫩,不适宜风干保存,姬惠顺手塞进孔雀嘴里,被他在掌心啄了一下。

    “你师父,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孔雀努力回忆了一下,“从夏国来的祭祀,你父亲怎么就直接用了呢?”

    对人族来说,国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祭祀与战争,他们觉得自己的权能是上天赐予,祭祀就是向上天汇报工作的人,比如王位继承什么的,不祭祀的话,就没有合法性的。不会被世人承认。而且当了哪一族的祭司,就必须一直当下去,除非培养出继承人,或者死了。一般不会用别国的祭祀来换自己家的,再牛也不行。

    “因为‘归藏’。”姬惠伸手在桌上划出一个八卦阵形,解释道,“伏羲立先天八卦,成连山易术,先天八卦者,依次为:天,金、火、雷、木、水、风、地,而千年之后,黄帝出世,著归藏一书,与连山易术齐名,最大区别,但是其卦位不同,我族本是轩辕嫡系,归藏一书却被夏国以观术之名,一借不归,数百年来我族一直都想得回归藏一书。”

    “所以这位大祭祀会背归藏,就被你父亲留下了。”孔雀好奇问。

    “正是如此,他还将连山易术一道留下,只是术法易学难精,便是留下,也所学不多。”姬惠挥手划掉桌上的八卦图,“若无意外,师父会让我继承祭祀之位。”

    “但你父亲不是要你走吗?”

    “所以我会拒绝他。”姬惠将小箕里的豆子筛筛,放到院里阳光能照到的所在。

    然后又回来,将两件破洞的衣服交给孔雀。

    “其实,我只是会做窝,不是太会缝衣服。”说是这样,但孔雀还是变成少年模样,运转妖力,让麻线如针,开始把破洞缝上,“每次这样,我总有一种嫁给你的感觉。”

    “就是如此。”姬惠看他引线如飞,微勾唇角,“来日方长,你总要早日熟悉才好。”

    来日方长?

    孔雀微微走神,线尖在指上一扎。

    当然没有出血,他的神色如常,动作轻快地继续缝制,仿佛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

    晚上,孔雀压在阿惠身边,却想起了这些年来的零零总总。

    他是孔雀王。

    万物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飞禽以凤凰为之尊,水族以祖龙为王。那凤凰又得交合之气,育生孔雀、大鹏。

    自万物生,妖类便争斗不休,不仅与巫族相斗,同类之间,更是势同水火。

    大鹏以龙为食这点,便足够水族与禽族掐上永生永世。更不用说狼吃兔、鹰吃鼠这等天命了。

    而他,孔雀王,生来就以人为食,凶残极恶。

    那时妖类巫族,又何尝在意那弱小脆弱的人族。

    直到……人族大兴。

    是何时开始的?

    是风燧人钻木以火,让人类不再茹毛饮血,还是风伏牺立八卦凶吉,定天时人伦?

    又或者是姜魁隗尝尽百草,以医生骨,采禾分地,立农耕之源,让人族不再颠沛流离,立以家国?

    不,应该是姬轩辕那时开始吧?

    他打败东夷巫族蚩尤,一统人族,他命人广传百谷草木,制衣冠,定嫁娶,编音律,那之后,人族强者倍出,直到皇帝之孙,高阳帝颛顼斩断天梯,从此天人两分,天地相隔日渐遥远,世间灵气因此日益稀薄,再难见到天地灵物。妖族修炼也日渐艰难。凡物成妖,只能靠日月精华从天而降,数量锐减,人族因此有了和妖相争之机遇。

    那时妖族才惊觉不对,开始对人族大举来犯。

    那时麒麟敦厚,不欲与人族相杀,想着合则两利,前去商议,让高阳帝生生高局斩杀,血肉成泥。

    飞禽一族大哗,命金乌一族齐出,想要以干旱断人族立国之基,却被大羿以射日弓狙杀。

    那时凤凰若与祖龙联手,还有翻盘之机,可惜两方龌龊太多,百般调解之下,终于至舜帝时,妖族以兴洪来犯,欲灭绝人族。

    舜帝一边与妖族相战,一边派姒鲧治水,姒鲧盗来息壤,想以堵治水,却不知水越阻越长,九年辛苦,反而让水患更重,直到被舜派祝融问罪,斩杀于羽山。

    直到姒文命出世,这位后来的大禹帝改革治水,十三年间,疏通九河,一杖一铲,走遍天下,三过家门而不入,带人族翻山越岭,走河过川,终于平息水患,更携治水之威得人族大位,揭开妖族由盛而衰之局。

    他与人族群英合力,收天下之铜,铸人间九鼎,更以人族愿力,设九宫之阵,将日月精华阻在九天之外,为防九鼎崩坏阵法有损,更以九鼎为主,八卦为基,七星为本,六合为体,五行为灵,四相为眼,三才为护,两仪为心,太极为魂,造十方之界,封印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断妖族之根。

    如此一来,妖族节节败退,祖龙、凤凰先后战死,被从中州富饶之地驱逐到南荒百万大山之中,随后,大禹让轩辕一族镇守南荒,永世不移。

    从妖族败退到南荒之后,就很少有新的小妖了,没有灵气,就算是大妖,生下来的也只是无知野兽,活上数十年后,就会自然死亡,记得之前自己攻打九宫之中的艮宫之前,大风鸟生下九个蛋,孵出的小鸟却一个也没有灵智。

    自己多番策划,终于凭着山君轻敌冒进之机,攻下艮宫,破了九宫之位,但就这一次,自己就差点把命丢下,更不说后连还有八个关卡,一个比一个艰难。

    人族越来越多,妖族越来越少……

    阿惠……

    孔雀突然翻身压到阿惠身上,低声唤他的名字:“阿惠……”

    “何事?”姬惠一看天色黑暗,伸手在他头上顺毛,“怎么还不睡?”

    孔雀在他手上蹭蹭,低声道:“阿惠,我喜欢你。”

    姬惠揉揉他的头:“知道了,快睡。”

    第9章 天命

    南荒多山,山高万米也是平常,鹊鸟难飞,称为鹊山。

    淮水切穿千里鹊山主脉,横贯南荒,进入片相对平坦的淮中盆地,造就了巨大的丘陵平原。

    一到雨季,淮水泛滥,整个淮中大半都被淹没在水中,人畜成鱼鳖,所以即便淮中水土极易稻谷生长,每年也难留下多少食粮。

    所以,每到雨季,南荒上下不但要防备妖族骚扰,还要上下一心,奋力防洪治水,才能免去饥饿之忧。

    孔雀今日巡视了阿惠的所有封地,发现有三块较小村落已经被淹没,还有一天大点的镇子也是岌岌可危。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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