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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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刷分了 作者:伍拾捌
第3节
好消息？
张平好奇地看过去。
“前段时间我们不是拉了一笔大单子吗，大家也辛苦了。所以我决定今年额外来一次公司旅行，本来还犹豫要去温泉还是去爬山。看你这个大功臣这么疲累的样子，我决定了，咱就去泡温泉吧！国庆温泉游，小张，你觉得怎么样？”
张平：“我觉得好！很好！”
“我怎么觉得你回加一个但是？”
“因为我上次听到黄姐他们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说国庆要去哪里哪里玩，好像很多人都定了计划……”
方旭愣了愣，又笑了，“哎，这没什么问题嘛，既然是员工福利，就都可以带家属啊，公司招待耶，他们都会来的。你放心，咱公司文化好，每次组织旅游，除非是生病，否则都是齐人的。”
“齐人？所有人都会去？”张平心里敲起了边鼓。
方旭点点头，“对啊，所有人……”他顿了顿，看向张平，忽然悟了，“对对对，我跟你保证，所，有，人都会去，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张平：……
才不放心好吗！
毛熊去了还叫散心旅游吗？不精神衰弱都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梦代表着潜意思，小受梦到了菊花海，那……233333333
毛熊：作者，你掉了东西
小伍：00啥？我怎么不知道？
毛熊：节操
☆、样本
张平颓唐的背影还在脑海中徘徊，方旭就迎来了一位“稀客”。
“哟，阿辕，难得你主动来找我。”方旭刚签好一份文件，见他进来不由笑嘻嘻的，“回心转意想喝咖啡了？慢了，我给小张了。”
“谁稀罕。”戴辕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小张稀罕啊，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方旭瞄他，“昨晚又没睡好？难得啊。你一向都是跟设定好的程序似的，到点自动休眠啊，什么事情能打乱我们戴大程序师的作息程序啊？哎，等等等等，最近小张好像也没睡好吧？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难不成你们两个瞒着我……开始搞办公室恋情了？如果是，你这可就不地道了，怎么着我也是你发小，你谈了该先告诉我啊……”
戴辕快要被他吵死了，“就是巧合。”
方旭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又自high起来，“你还没跟我解释呢，上次半夜两点多给我发微信，居然问‘男人要怎么样才能更有魅力？’看到消息的一瞬间我以为你被盗号了好吗？”
“就是被盗号了。”
方旭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没智商？这种话骗骗别人还可以，骗我？我可是见识过你一分钟内黑进对手公司的内部系统的人。”
“闭嘴。”
难道戴辕有求于他，方旭怎么可能轻易地闭嘴，不趁现在得瑟更待何时。他越想越得意，人大咧咧地坐在老板椅上，椅子有多大，他就能占多大的面积，嘴里还啧啧作响，“阿辕啊阿辕，这是你有求于人该有的态度吗？”
“……我走了。”
“走啊，有本事走，下回你就算听信网上谣言，把衬衫扣子全扒开，我也绝不说一句话。”
本来往大门走的戴辕，步子一拐，十分自然地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衬衫扣子系得低，是提高男性魅力的有效方法，这是我大量收集数据后得出的结论，你有什么意见？”
“你从哪里收集来的数据？”
“……言情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经过大量的数据分析，可以得出结论，879％的言情作者都为女性，而这879％的由女性撰写的言情中，有一半以上的男主角衬衫扣子都系得很低，据描写，该举动能引发女性大量分泌大量的荷尔蒙。既然是女性创作的，自然是符合女性对另一半的各种要求，所以我自认为该数据推导出的结论是相当准确的。”
“那有效果吗？”方旭忍俊不禁。
戴辕仔细回忆了一下，一开始人好像确实盯着自己看，可是后来就一副下属对老板的典型嘴脸，说不定只是因为觉得自己那样穿奇怪？说实话他也觉得在空调房里那样穿，怪不舒服的，“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不确定的效果就是没有效果。”方旭指点江山般地说，“还是让你善良的发小我，大发慈悲来给你指点指点迷津吧。”
“废话少说。”
“忽然觉得我好像没那么善良了。”
“你说吧……”
“你提升魅力，是想吸引谁呢？”
戴辕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从我进门你就开始埋汰我，还问？”
方旭撇嘴，这娃智商明明在线啊，怎么情商低得那么令人发指呢，“就小张吧？”在收到一记“明知故问”的鄙视眼刀后，方旭回了他一个“想要我指导就得配合”的眼神，接着说，“性别？”
“男。”
“那就对了嘛。”方旭精神一振，一拍大腿，“他再怎么喜欢男人，本身也是男人啊，你拿女性作者的心理往他身上套，肯定不顶用啊。”
“我还有一个样本，作者是男性，写的是耽美。”
方旭只当他在做挽留尊严的最后挣扎，不在意地挥手，“你这可就不专业了，一个样本能有多大的代表性。话说回来，我从来也只追过女人，没追过男人，虽然……哎你别走，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这不是在谦虚嘛。得得得，我不卖关子了。追人嘛，不论追男追女，一般都要投其所好，他喜欢什么你就送什么呗，他喜欢干什么你就陪着干呗。”
“你知道他喜欢什么？”
“嘿，我还真知道一样。刚才和小张才提到，我打算组织一次公司旅游去泡温泉，他看起来还挺期待的。”
“哦。”
“哦就没了？一起去啊。”
“我不感兴趣。”
“这又不是你感不感兴趣的问题，重点是要他感兴趣啊，他感兴趣了，然后发现你也‘感兴趣’，肯定就觉得志同道合了吧，肯定就觉得会有共同语言了吧？这一来二去的，要擦出火花来还不容易？”
戴辕皱起眉，“可我是真不感兴趣，就算去了也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吧？”
方旭恨铁不成钢，也懒得跟这榆木脑袋讲道理，直接抛出一剂猛药，“你爱去不去吧，反正我刚才还听他刻意问，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去。”
戴辕终于感兴趣了，“真的？”
“骗你干嘛？”方旭见终于劝动他，笑成一朵花。其实以往公司旅行，戴辕是一律不去的，他刚才一开始跟张平说齐人的时候，压根就没把戴辕考虑在内，要不是后来张平别有深意地问了一句，他还想不起来呢。
哎，现在的人啊，说话太有套路了，怎么就不能多一分真诚呢，还好他见过的套路比别人吃过的盐还要多……
“那我就去吧。”戴辕认真思索了一番，“总而言之，就是要我事事顺着他，对吧？”
“差不多。然后等到他习惯你的好了，就……哎我接一个电话先啊，你等等。”
然而方旭电话一接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在难得等了他十五分钟四十五秒后，戴辕的耐心终于告罄，扬长而去。
戴辕与方旭在办公室里的二三事，张平自然是不知道的，繁重的“构图公务”压身之余，他始终坚持每日更新。
简直要被自己感动了呢。
一感动，他就又从生活取材了，比如说公司温泉游。
开始暧昧的两位主角，进行温泉游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做哟，不外乎是甜甜甜，甜到发腻。
剧情虽然俗套，但是发糖谁不喜欢呀，一时间好评如潮，读者漫天撒花，除了一个id——数据表明。
这种套路似乎在言情那边更为常见，作者大大确定对象是男的也这么好哄吗？
张平对着评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新增的“大大”二字似乎显示出了些许善意之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读者在挑刺呢。
这是在讽刺他的小受很像女人吗？
小受是以他自己为原型的，所以这是自己被人嫌弃娘了吗？
但是，作为一个写得了卖得了萌的作者，他还是敬业地回评：
现实里男的是不是这么好哄我不知道，但我自己还是蛮好哄的。（笑）（笑）（笑）
真觉得自己情商满值呢。
都说乐观面对世界的人都能被世界温柔对待——by张平已经忘了是哪里的出处，总而言之，就是国庆来临，张平被温柔对待了——
他拉肚子了。
“恩恩，方总，真不好意思了，温泉游我去不了了，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点。”捂着肚子，张平幸福地挂断电话，在床上愉悦地滚了几圈。
没有自带冷气的毛熊，就连拉肚子也幸福啊。
哎，肚子又痛了。
厕所，厕所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t t 小伍家里停水了，嘤嘤嘤
☆、琼瑶
国庆长假第二天，张平趴床上“充电”，他觉得吧，“自己这块电池好像和“构图”电压不是很匹配——后者太高了，充久了让他觉得头晕脑胀。
然并卵。
还有四五天他就要交作业了。
张平扭头看书桌上的电脑，亮着的屏幕显示着一张处理不久的图片，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才自我嫌弃着，手机就响了。
张平随手接起，就听那边说：“先生，有您的快递，请开门查收。”
快递？
他愣了愣，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啊，哪来的快递啊，看看号码，不认识，但也没贴着骚扰电话之类的标签，不过刚才那人说话，像是刻意压了嗓子，怕他听出什么端倪来似的。
不会是……
张平挑了挑眉，可惜图便宜，租的这套房子很老，连猫眼都没有。他脑子念头转个不停，转眼人已经在客厅握着门把手了。
敲门声已经停了很久了。
走了？
那就不开门了吧。
张平怀揣着小心思，将手从门把上撤下来。
手机又响了。
还是一样的号码——
“您好，鉴于您的快递时效性很短，请尽快开门。如果您正在厕所便秘请按菊花键，正在进行床上运动还是按菊花键，就站在门边请务必按菊花键三次。”
张平猛地打开了门。
门口的男人戴着鸭舌帽，一手撑着墙，一手拿着手机，那姿势，要多风骚有多风骚，要多销魂有多销魂。
张平面色严肃，“我要投诉，你们现在快递太不敬业了，手机只有星号键，哪里有菊花键。”
风骚的男人笑得跟痞子一样，露出了两颗洁白锋利的小虎牙，“投诉请拨＊＊＊＊＊＊。”
张平还是绷着一张脸，“好的，我会的。还有，快递我拒收。”
“您不想知道是什么快递？”
“反正不会是有星号键的手机。”
男的一改风骚的姿势，站直，双手朝前，好像真拿着个大箱子似的，然后……他放开了手，嘴里还给配上音效，“噗通。”随之面带惊恐，“很抱歉通知您，您的快递‘友谊的小船’，已经触礁了。”
张平再也绷不住脸了，“才多久没见，你神经病发作得更厉害了。”
男人嘿嘿一笑，往他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才多久没见，你朋友的神经病发作得更厉害了。”
“拿开你的咸猪手……真想把你推下楼梯。”
“你要是把我推下去，可就喝不到这个了。”男人手往张平耳后一摸，手势和电视里那些花花大少跟女人调情，往人耳后一抓就拿出一朵玫瑰一样一样的，然而他摸出了……一打啤酒。
“卧槽，沈！冰！你搞谋杀啊。”张平一个没注意扭头，差点没撞歪鼻梁骨。
“嘿嘿嘿，不要在意细节，来来来，哥们请你喝酒。”
进了门的沈冰就跟蝗虫过境似的，“哟哟哟，学构图啊？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些玩意儿的吗？哟哟哟，这你处理的图片啊？我送你五字真言：好，的反义词。哎，你现在还在码字啊，还码耽美？不是我说，你能少点yy，多点真诚吗？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就凭你这姿色，就算去卖，门槛也不愁被踏烂吧。”
“我说你个王八蛋还喝不喝酒了，懂不懂什么叫隐私？别再视奸我的电脑了行不行？”张平兀自开了瓶啤酒，一股脑地灌进去，昨天一天都在喝粥，嘴里白开水还淡。
说归说，他倒是懒得管沈冰，反正两人从小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没什么是对方不知道的。
“最近收藏评论都不动了，小妖精你们都去过国庆了吗？身体不舒服只能喝稀粥的苦逼作者看着你们，求包养，求收藏，求评论，求动力~”沈冰撒着娇念张平最新的作者有话说，“这卖苦卖得太简单粗暴，要是有人买单，我就把那一打啤酒瓶都吃进去。”
“你就不能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神经病吗？”张平被戳中伤心处——毕竟经常吃糖容易腻，所以温泉之后他就来了个小虐章，正所谓小虐怡情嘛，然而……
他果然是太单纯。
由于虐得有点过于简单粗暴，所以把收藏和评论也给虐没了。
“咦~”还在视奸电脑的沈冰发出了个又长又奇怪的调调。
“干嘛？”
沈冰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到那打啤酒的面前，随便拎起一瓶，居高，张嘴——啊呜。
吃下去了。
吃，下，去，了。
张平受到了惊吓。
叩叩叩——
又有人敲门：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你，你没事吧？不对，你怎么做到的，好逼真。不对……”张平受到惊吓的大脑好容易才抓住了重点，“你没事吃什么啤酒瓶啊啊啊啊。”
沈冰冲他眨眨眼，又拎起一瓶——啊呜。
敲门声锲而不舍：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张平一个头两个大，也顾不得吃啤酒瓶吃得不亦乐乎的沈冰，扭头先去开门。
00。
00。
四目相对。
……
“亲爱的，谁来了啊？”沈冰从后头走过来，一瞧门口站着的人高马大的家伙，打了个饱嗝，从后头搂住张平的脖子，“哟，这就是你另一位对象啊？虽然长得高，但没我帅啊，呆呆的，一看就是宅男吧？”说着又打了老大一声酒嗝。
张平被熏得直翻白眼，扭头咬牙切齿地低骂沈冰，“能有点正经吗，这是我上司，害我砸了饭碗你养我？”
说着他尴尬地搓搓手，对着脸色黑得堪比黑人的毛熊，“嘿嘿嘿，戴总，你怎么来了？”他目光往下，落到戴辕手里拎的东西上——果篮，饭盒，康乃馨，难不成探病来的？可他不是去温泉游了，“先进来……”
“
我本来不就是在养你吗？一个月给你一万，也不阻止你和别人处对象，你一生气我就吞啤酒瓶给你看，你说说，你还有哪里不满意？”沈冰与其说是个没眼力劲的，不如说是个爱添油加醋的，“还是说他一个月给你两万？张平啊张平，你太伤我的心了……”
“闭嘴。”张平喝道。
戴辕把东西往张平怀里一塞，语调尽是山雨欲来的阴沉，“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东西给你，先走了。”
“我去借酒消愁了。”沈冰砸完场子装完逼就跑。
张平顾不上沈冰，慢不迭地追下楼，开玩笑，毛熊这么正经作派的领导要真以为他私生活混乱，以后还不得给小鞋穿，虽然现在就有疑似小鞋的构图任务了。
他三步作两步地赶上，本想拉住戴辕的手臂，却发现刚才人塞给自己的一堆东西忘了放下，只能刚喊着：“等等，你听我解释。”
这台词……怎么有点琼瑶啊。
戴辕停住脚步，转过身。楼道的光被他挡住，不仅在他身上描绘出一层金色的轮廓，也额外赋予了他一股压迫性极强的威严。
说得通俗易懂些，那就是男性荷尔蒙爆棚了。
张平的心漏跳了几拍。
“说。”
张平吞了吞口水，把东西放到地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个，在我解释之前，我可以先做一下作业练习吗？”
☆、垫背
戴辕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站在楼道里，任张平找各种角度拍自己，美名其曰，进行作业练习。
“好了没有。”他第十一次不耐烦地问。
张平都快把手机转了360度了，“呃，还是有点不好。”
“我看。”
“你别动。我刚才很有感觉的，要不是你动了，至于拍那么久吗？别再动了，不要破坏我的练习。”张平很郁闷，明明都遵循了书里讲的那些原则了，怎么就是拍不出肉眼看到的感觉呢。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戴辕阴沉地说。
“行行行。”他比划着手机。
“好了没有？”
“在聚焦，就，就快好了。”随口敷衍着，张平趁机又拍了两张，还是感觉不对，“哎，你先别过来呀，我就快找到感觉了……”
他们两个一个专心不耐烦瞪人，一个专心拍照，倒是没人注意刚跑路的沈冰，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门口，拿了个西瓜大口大口啃着，专注看好戏十万年。
哟哟哟，那高个子体内的火山要爆发了。
来一个倒计时吧。
五，四，三，二，一点五，一点四，一。
看吧，他沈冰的预感是很准的，果然爆发了吧，张平手机终于被抢咯。
戴辕拿着张平的手机，一张张照片往前翻，不发一言。
“我还没找到感觉呢。”被剥离了研究状态的张平，终于感受到了戴辕即将火山喷发的气场，又恢复了战战兢兢的模样。
戴辕还在往前翻着。
张平只能秉着息等着。
“给你的书，看得怎么样了？”戴辕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张平心里咯噔一下，要死要死，难道要骂人了，“理论书是看得差不多了，练习做得比较少，因为我想着要用理论指导实践嘛，要有个总体的大框架，然后再……”
“是拍得不怎么样。”
“嗯，是是是。”
“不过现在的水平比之前已经提高了114个百分点，好歹有点模样了。”
张平张了张嘴，就想问问，那个04的百分点是怎么得出来的？难道刚才一直不说话就是在默算？
“你走过去。”
“哎？”张平懵懵地依言过去，然后就看戴辕左右来回移动了几下，一脚后踏在楼梯阶上，人微微往后仰，保持着这么略有难度的姿势给他拍了张相。
毛熊好像，腰也挺好的？
绮念一闪而过，张平已经下意识地接过对方抛来的手机，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喊出声，“我的妈，这里面的大帅比是谁？”
戴辕隐忍地抽了抽嘴角，“拿我拍的和你自己拍的去对比一下，你的水准往上迈一个台阶的可能性是百分之666。”
“这百分比我喜欢。”张平心花怒放地盯着相片，“戴总威武啊，我一向不上相的，每张照片都丑得要死，这下好了，总算有一张符合我实际长相水平的照片了，回头总算能拿出去得瑟得瑟。”
“得瑟？”一个大男人要拿好看的照片炫耀给谁看，戴辕刚和缓了的情绪又掀起小波浪。
“是啊，有个发小群，大家都用自己的头像，就我的照片拿不出手，三不五时就被拎出来当梗。”张平一拍脑袋，总算想起为什么会和上司在楼道里扯皮，“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神经病？也是我发小来着。他说话都那个疯样，别介意。”
“哦。”
“你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上去坐坐吧。”张平说着顿了顿，奇怪，是因为在自己家附近比较放松吗？之前觉得毛熊压抑的要死，巴不得离他远点，怎么刚才那么顺口自然地就请人家上去坐了？
戴辕没有立时回应。
压迫感又变大了。
张平后悔自己不经大脑说话，清了清嗓子，“我朋友恰好带了点啤酒，你要是愿意……不过要是你还有事忙……还是谢谢你有心来一趟。”
“我不想喝酒。”
这是要走的意思，还是要喝别的东西的意思？
张平试探性地说：“我上面有一罐龙井，要不要将就一下？”
“那就将就一下吧。”
……
眼见戴辕都回头往楼上走了，张平麻溜的把地上的慰问品揽起来，赶忙跟了上去，就跟一小弟似的。
“对了，你不是去温泉游了吗？”
“我不爱去。”戴辕顿了顿，“方旭托我探望你。”
“哦，那还真谢谢方总了。”
两人来到张平的家里，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醉醺醺的酒鬼，“哟，琼瑶剧杀青啦？”
“你吃了西瓜？还把啤酒都喝了？连酒带瓶？我说姓沈叫冰的，你是不是忘了为什么来看的我？”
沈冰眨眨眼睛，“我这么有良心的朋友，怎么可能独食？当然给你留啦。”说着，他酷炫地打了个响指，手里凭空就多了一瓶啤酒，“最后一瓶。”
“算了，我也不喝了，你自己喝吧。”张平说完，又无奈地跟戴辕解释，“他是魔术师。你先坐，我找找茶放在哪了。”
“茶？你说的是绿罐子那个？”
张平停下手里的动作，“你看到了？”
“我要。”
张平安抚地朝戴辕笑笑，又回头跟发小理论，“回头我重新买一罐给你，现在先给我。”
“我给你买了啤酒，你要回礼的。”
在戴辕面前强行冷静的张平差点炸开，音调一下提高八度，“你把啤酒……”他看了看戴辕，微笑，又重新降了八度，咬牙切齿，“都喝光了，回个鬼礼。茶我招待客人要用的，还我。”
“这不还有一瓶。”沈冰冲张平眨眨眼睛，“你就以酒代茶，两个人一起干了这一瓶呗。”
“你个死皮赖脸的，人不喝酒！”
“嘤嘤嘤，你不爱我了。”
“爱个头，少发神经。”
戴辕被晾在一旁，瞧着张平蹲在地上，和满客厅打滚的发小沈冰扯皮，不悦从心里升腾而起，卡在喉咙口，憋得慌。
“你不爱我？”
“你撒什么酒疯，问错对象了吧。”
戴辕不自主地叩起桌来，食指每每敲击到桌面，都跟带着要敲穿的决心似的。
“你真的不爱我？”
“废话。”
叩桌的频率不知觉地加快。
“你真真不爱我？”
“废话！”
“你真真喜欢他？”
叩桌戛然而止。
“对对对，说了多少遍了，我跟你有一毛钱暧昧关系，你烦不烦……啊呸，对你个头啊。”矢口否认，张平心虚地瞄了瞄戴辕，对方面无表情，不知喜怒，双眸定定地望向这边来，意味不明，“客人要等急了，把茶给我。”
“哼，我就知道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不给不给就不给。”
“不给我揍你。”
“家暴啦。”
“家暴你妹。”
乒哩乓啷，噼里哗啦，噼里啪啦，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本来就狭小凌乱的客厅这下就更像遭了瘟：放在地上的小电扇躺倒了，罢工了；堆在旁边的一摞书趴平了，散了一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掉在地上的香蕉被压扁了，香蕉肉糊了一片，等等等等。
在这样吵，这样闹的环境下，有微弱而坚定的皮鞋声缓缓地，从容地，不容置疑地穿透而出，吧嗒，吧嗒，吧嗒，最终在两人旁边停下来。
正厮闹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幼稚园小朋友看大人一样仰头望。
戴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衣装革履，毫无表情，不怒自威。
两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张平，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戴，戴总，你别生气，很快就好了，等我拿回茶叶，立马就来，给个五分钟，阿不，三分钟。”
“三分钟？”看着坐在沈冰身上掐着他脖子的张平，戴辕咬了咬牙，“三分钟都能拿下一笔数十万的生意了，我就浪费来看你毫无美感的打架？笑话。”他把话落下，扭头就走。
张平也顾不得沈冰了，慌忙站起来，“哎，戴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挽回的言辞，就眼睁睁地看到一块黄色的东西呼地飞落到前方——戴辕下一步的落脚点，等他意识到那是香蕉皮的时候，自己也被沈冰推了出去。
于是乎，戴辕踩到香蕉皮，整个人往后倒，张平被推得往前扑，这么个一前一后，恰好张平就成了一块为老板牺牲的小垫背。
啊呸，还垫背呢，遇到沈冰这个神经病，他分明就是点儿背。
作者有话要说： 方旭：什么叫做不爱去，难道不是你去了之后发现没有某人的身影，巴巴儿赶回来的吗
戴毛熊：闭嘴
☆、手铐
张平的手臂肿了，戴辕也不走了。
各单位请注意，以上，逻辑并非因果关系。
实际上，这个逻辑有一个中间环节，叫作沈冰。
回顾几分钟前，张平和戴辕两人摔成一堆，而始作俑者则一脸严肃，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个手铐出来，咔嚓咔嚓两下，就把两人给锁在一起了。
“鉴于你又犯了老毛病，我以月亮的名义逮捕你。”沈冰戳着张平的鼻梁骨说，爪子又去搭戴辕的肩膀，“警察叔叔，一切就交给你了。”
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一切，他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直愣愣地往后倒下——醉了，留下张平和戴辕面面相觑。
“呃，那个，戴总，真对不起，这人本来就神经病，一喝酒撒起酒疯连神经病都不如。”发现手铐是密码锁，张平捏着从一片狼藉里挑出来的别针，无语凝噎。
谁家警察用密码锁手铐啊。
“他说你又犯了老毛病？什么意思？”
张平顿了一下才耸耸肩，“谁知道呢，喝醉了，说胡话呢。”
戴辕审视地看着他，张口欲言，可见他不消停，还在沈冰身上摸来摸去的，没来的有些不满，“你又在找什么？”
“找有密码的纸条。”
“……”
张平扭头，不出意外看到一张嫌弃的脸，“你别看傻子一样看我，他就爱玩这一手，身上藏个有密码的小纸条，然后等事后笑人傻不懂得找。”
戴辕更加嫌弃地瞟了眼躺在狼藉里的人，一下站了起来，连带着拽起张平的手。
“哎哎哎，你轻点。”张平倒吸了口冷气，“我还没找到呢。”
戴辕这才注意到张平手上淤肿了一片，估计是刚才摔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他瞥了瞥张平，没再动手了，就单纯踢了他一脚，“别找了，你就差把他的衣服扒下来了，起来。”
“起来干嘛。”
“找个不那么像猪圈的地。”
“什么猪圈，我家怎么就……”张平往地上瞄，只见又是香蕉皮又是香蕉泥又是电扇又是醉鬼什么的，底气顿时就不足了，“怎么也比猪圈好一点吧。”
“走不走？”
张平心不甘情不愿，“去房间吧。”又忍不住嘀咕，“哪怕说找个干净点的房间也比猪圈好啊，好歹我前几天才收拾过，毒舌。”
他边念叨着，边往里头走，不想另一位不配合，一拉一扯的，又碰到了伤处，疼得不由得叫了一声，回头一看，嘿，罪魁祸首还在低头玩手机，随眼一扫，嘿，居然还是朋友圈，真是岂有此理，少了风扇降温，张平火气顿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不是你嫌弃客厅像猪圈的吗？不是你说要走的吗？还刷朋友圈？朋友圈治洁癖是不是？”
戴辕抬眼，凉凉地说：“前几天方旭转发了个链接，有关冷敷与热敷的有效程度以及适用范围。”
套衫吸了汗，紧贴在身上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而对方还没在说人话，张平不耐烦，“现在是研究课题的时间吗？”
戴辕看着张平那一脑门子的汗，不和他计较，一目十行地把东西看完，问：“有冰袋吗？”
“没有，你还真打算现在开始做实验啊。”张平觉得头痛，手一动，牵动到伤口，知道疼，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你要给我敷手？不用了，回头搓点药油就好了。”
“那有冰块吗？”
“冰箱里倒是有。”
“那过去。”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对待瘀伤小伤，张平一向是依靠伟大的自然痊愈之力。
戴辕才不管他，往前走了一小步，立马就听到后头有人倒吸冷气，于是回头瞪他，“闹牙疼似的，听着烦，天知道我们要锁一起多久。”
“穷讲究真多。”张平小声咕哝，还是任着他走过去开冰箱，拿冰块，又听指挥领路到厨房拿了几个保鲜袋。
戴辕往保鲜袋里装了冰，拧上，打结，放到张平手臂的瘀伤处，“按好了。”说着拿出手机，“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三分，要冷敷三十分钟，那就等到十二点十三分的时候再拿开，期间要十分钟观察一次伤处，防止出现静脉血淤积。”
又是时间又是医学名词，张平听得晕晕乎乎，左耳进右耳出，嗯嗯啊啊随口敷衍几声也就过关了。
“行了，走吧。”
“去哪？”
“你房间啊。”
“哦。”
怎么跟赶鸭子上架似的。
进房间要先经过一个小走廊，走廊尽头张平放了张书桌，上面除了构图教材，也就是笔记本电脑了，虽然掀开着，但因为自动锁屏，屏幕一片漆黑，跟个镜子似的，映着他和身旁戴辕的模样——
一个因为打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一个穿着整齐，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可反差甚大的两人，因为镣铐的关系，不得不走在一起，或许是因为表情，或许是因为身高差，或许是因为张平之前拉肚子，精神气不好，反正两人气场相差十万八千里，还真有种警察和囚犯的感觉。
乱七八糟的想着，张平都没发现脚下有个哑铃，等到发现，已经是整个儿被绊倒的时候了。
然而这并不是最糟的。
等张平晃过神，抬头看，顿时心里一跳，嘴角一抽——
可能是他刚才一摔碰到电脑的原因，现在电脑已经脱离了休眠模式，又因为沈冰，电脑画面还停留在自己的界面上。而戴辕默不作声的，就在认真地研究着上头的评论。
“哈哈哈，那个，我平时也会看点。”
戴辕目光从电脑屏幕挪开，审视地看着他，“哦？”他眯了眼睛，手指点着标题，慢慢地念出了声，“推到黑客总裁的一百种方法？”
第3节
恋耽美
第3节
好消息？
张平好奇地看过去。
“前段时间我们不是拉了一笔大单子吗，大家也辛苦了。所以我决定今年额外来一次公司旅行，本来还犹豫要去温泉还是去爬山。看你这个大功臣这么疲累的样子，我决定了，咱就去泡温泉吧！国庆温泉游，小张，你觉得怎么样？”
张平：“我觉得好！很好！”
“我怎么觉得你回加一个但是？”
“因为我上次听到黄姐他们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说国庆要去哪里哪里玩，好像很多人都定了计划……”
方旭愣了愣，又笑了，“哎，这没什么问题嘛，既然是员工福利，就都可以带家属啊，公司招待耶，他们都会来的。你放心，咱公司文化好，每次组织旅游，除非是生病，否则都是齐人的。”
“齐人？所有人都会去？”张平心里敲起了边鼓。
方旭点点头，“对啊，所有人……”他顿了顿，看向张平，忽然悟了，“对对对，我跟你保证，所，有，人都会去，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张平：……
才不放心好吗！
毛熊去了还叫散心旅游吗？不精神衰弱都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梦代表着潜意思，小受梦到了菊花海，那……233333333
毛熊：作者，你掉了东西
小伍：00啥？我怎么不知道？
毛熊：节操
☆、样本
张平颓唐的背影还在脑海中徘徊，方旭就迎来了一位“稀客”。
“哟，阿辕，难得你主动来找我。”方旭刚签好一份文件，见他进来不由笑嘻嘻的，“回心转意想喝咖啡了？慢了，我给小张了。”
“谁稀罕。”戴辕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小张稀罕啊，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方旭瞄他，“昨晚又没睡好？难得啊。你一向都是跟设定好的程序似的，到点自动休眠啊，什么事情能打乱我们戴大程序师的作息程序啊？哎，等等等等，最近小张好像也没睡好吧？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难不成你们两个瞒着我……开始搞办公室恋情了？如果是，你这可就不地道了，怎么着我也是你发小，你谈了该先告诉我啊……”
戴辕快要被他吵死了，“就是巧合。”
方旭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又自high起来，“你还没跟我解释呢，上次半夜两点多给我发微信，居然问‘男人要怎么样才能更有魅力？’看到消息的一瞬间我以为你被盗号了好吗？”
“就是被盗号了。”
方旭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没智商？这种话骗骗别人还可以，骗我？我可是见识过你一分钟内黑进对手公司的内部系统的人。”
“闭嘴。”
难道戴辕有求于他，方旭怎么可能轻易地闭嘴，不趁现在得瑟更待何时。他越想越得意，人大咧咧地坐在老板椅上，椅子有多大，他就能占多大的面积，嘴里还啧啧作响，“阿辕啊阿辕，这是你有求于人该有的态度吗？”
“……我走了。”
“走啊，有本事走，下回你就算听信网上谣言，把衬衫扣子全扒开，我也绝不说一句话。”
本来往大门走的戴辕，步子一拐，十分自然地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衬衫扣子系得低，是提高男性魅力的有效方法，这是我大量收集数据后得出的结论，你有什么意见？”
“你从哪里收集来的数据？”
“……言情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经过大量的数据分析，可以得出结论，879％的言情作者都为女性，而这879％的由女性撰写的言情中，有一半以上的男主角衬衫扣子都系得很低，据描写，该举动能引发女性大量分泌大量的荷尔蒙。既然是女性创作的，自然是符合女性对另一半的各种要求，所以我自认为该数据推导出的结论是相当准确的。”
“那有效果吗？”方旭忍俊不禁。
戴辕仔细回忆了一下，一开始人好像确实盯着自己看，可是后来就一副下属对老板的典型嘴脸，说不定只是因为觉得自己那样穿奇怪？说实话他也觉得在空调房里那样穿，怪不舒服的，“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不确定的效果就是没有效果。”方旭指点江山般地说，“还是让你善良的发小我，大发慈悲来给你指点指点迷津吧。”
“废话少说。”
“忽然觉得我好像没那么善良了。”
“你说吧……”
“你提升魅力，是想吸引谁呢？”
戴辕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从我进门你就开始埋汰我，还问？”
方旭撇嘴，这娃智商明明在线啊，怎么情商低得那么令人发指呢，“就小张吧？”在收到一记“明知故问”的鄙视眼刀后，方旭回了他一个“想要我指导就得配合”的眼神，接着说，“性别？”
“男。”
“那就对了嘛。”方旭精神一振，一拍大腿，“他再怎么喜欢男人，本身也是男人啊，你拿女性作者的心理往他身上套，肯定不顶用啊。”
“我还有一个样本，作者是男性，写的是耽美。”
方旭只当他在做挽留尊严的最后挣扎，不在意地挥手，“你这可就不专业了，一个样本能有多大的代表性。话说回来，我从来也只追过女人，没追过男人，虽然……哎你别走，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这不是在谦虚嘛。得得得，我不卖关子了。追人嘛，不论追男追女，一般都要投其所好，他喜欢什么你就送什么呗，他喜欢干什么你就陪着干呗。”
“你知道他喜欢什么？”
“嘿，我还真知道一样。刚才和小张才提到，我打算组织一次公司旅游去泡温泉，他看起来还挺期待的。”
“哦。”
“哦就没了？一起去啊。”
“我不感兴趣。”
“这又不是你感不感兴趣的问题，重点是要他感兴趣啊，他感兴趣了，然后发现你也‘感兴趣’，肯定就觉得志同道合了吧，肯定就觉得会有共同语言了吧？这一来二去的，要擦出火花来还不容易？”
戴辕皱起眉，“可我是真不感兴趣，就算去了也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吧？”
方旭恨铁不成钢，也懒得跟这榆木脑袋讲道理，直接抛出一剂猛药，“你爱去不去吧，反正我刚才还听他刻意问，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去。”
戴辕终于感兴趣了，“真的？”
“骗你干嘛？”方旭见终于劝动他，笑成一朵花。其实以往公司旅行，戴辕是一律不去的，他刚才一开始跟张平说齐人的时候，压根就没把戴辕考虑在内，要不是后来张平别有深意地问了一句，他还想不起来呢。
哎，现在的人啊，说话太有套路了，怎么就不能多一分真诚呢，还好他见过的套路比别人吃过的盐还要多……
“那我就去吧。”戴辕认真思索了一番，“总而言之，就是要我事事顺着他，对吧？”
“差不多。然后等到他习惯你的好了，就……哎我接一个电话先啊，你等等。”
然而方旭电话一接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在难得等了他十五分钟四十五秒后，戴辕的耐心终于告罄，扬长而去。
戴辕与方旭在办公室里的二三事，张平自然是不知道的，繁重的“构图公务”压身之余，他始终坚持每日更新。
简直要被自己感动了呢。
一感动，他就又从生活取材了，比如说公司温泉游。
开始暧昧的两位主角，进行温泉游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做哟，不外乎是甜甜甜，甜到发腻。
剧情虽然俗套，但是发糖谁不喜欢呀，一时间好评如潮，读者漫天撒花，除了一个id——数据表明。
这种套路似乎在言情那边更为常见，作者大大确定对象是男的也这么好哄吗？
张平对着评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新增的“大大”二字似乎显示出了些许善意之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读者在挑刺呢。
这是在讽刺他的小受很像女人吗？
小受是以他自己为原型的，所以这是自己被人嫌弃娘了吗？
但是，作为一个写得了卖得了萌的作者，他还是敬业地回评：
现实里男的是不是这么好哄我不知道，但我自己还是蛮好哄的。（笑）（笑）（笑）
真觉得自己情商满值呢。
都说乐观面对世界的人都能被世界温柔对待——by张平已经忘了是哪里的出处，总而言之，就是国庆来临，张平被温柔对待了——
他拉肚子了。
“恩恩，方总，真不好意思了，温泉游我去不了了，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点。”捂着肚子，张平幸福地挂断电话，在床上愉悦地滚了几圈。
没有自带冷气的毛熊，就连拉肚子也幸福啊。
哎，肚子又痛了。
厕所，厕所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t t 小伍家里停水了，嘤嘤嘤
☆、琼瑶
国庆长假第二天，张平趴床上“充电”，他觉得吧，“自己这块电池好像和“构图”电压不是很匹配——后者太高了，充久了让他觉得头晕脑胀。
然并卵。
还有四五天他就要交作业了。
张平扭头看书桌上的电脑，亮着的屏幕显示着一张处理不久的图片，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才自我嫌弃着，手机就响了。
张平随手接起，就听那边说：“先生，有您的快递，请开门查收。”
快递？
他愣了愣，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啊，哪来的快递啊，看看号码，不认识，但也没贴着骚扰电话之类的标签，不过刚才那人说话，像是刻意压了嗓子，怕他听出什么端倪来似的。
不会是……
张平挑了挑眉，可惜图便宜，租的这套房子很老，连猫眼都没有。他脑子念头转个不停，转眼人已经在客厅握着门把手了。
敲门声已经停了很久了。
走了？
那就不开门了吧。
张平怀揣着小心思，将手从门把上撤下来。
手机又响了。
还是一样的号码——
“您好，鉴于您的快递时效性很短，请尽快开门。如果您正在厕所便秘请按菊花键，正在进行床上运动还是按菊花键，就站在门边请务必按菊花键三次。”
张平猛地打开了门。
门口的男人戴着鸭舌帽，一手撑着墙，一手拿着手机，那姿势，要多风骚有多风骚，要多销魂有多销魂。
张平面色严肃，“我要投诉，你们现在快递太不敬业了，手机只有星号键，哪里有菊花键。”
风骚的男人笑得跟痞子一样，露出了两颗洁白锋利的小虎牙，“投诉请拨＊＊＊＊＊＊。”
张平还是绷着一张脸，“好的，我会的。还有，快递我拒收。”
“您不想知道是什么快递？”
“反正不会是有星号键的手机。”
男的一改风骚的姿势，站直，双手朝前，好像真拿着个大箱子似的，然后……他放开了手，嘴里还给配上音效，“噗通。”随之面带惊恐，“很抱歉通知您，您的快递‘友谊的小船’，已经触礁了。”
张平再也绷不住脸了，“才多久没见，你神经病发作得更厉害了。”
男人嘿嘿一笑，往他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才多久没见，你朋友的神经病发作得更厉害了。”
“拿开你的咸猪手……真想把你推下楼梯。”
“你要是把我推下去，可就喝不到这个了。”男人手往张平耳后一摸，手势和电视里那些花花大少跟女人调情，往人耳后一抓就拿出一朵玫瑰一样一样的，然而他摸出了……一打啤酒。
“卧槽，沈！冰！你搞谋杀啊。”张平一个没注意扭头，差点没撞歪鼻梁骨。
“嘿嘿嘿，不要在意细节，来来来，哥们请你喝酒。”
进了门的沈冰就跟蝗虫过境似的，“哟哟哟，学构图啊？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些玩意儿的吗？哟哟哟，这你处理的图片啊？我送你五字真言：好，的反义词。哎，你现在还在码字啊，还码耽美？不是我说，你能少点yy，多点真诚吗？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就凭你这姿色，就算去卖，门槛也不愁被踏烂吧。”
“我说你个王八蛋还喝不喝酒了，懂不懂什么叫隐私？别再视奸我的电脑了行不行？”张平兀自开了瓶啤酒，一股脑地灌进去，昨天一天都在喝粥，嘴里白开水还淡。
说归说，他倒是懒得管沈冰，反正两人从小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没什么是对方不知道的。
“最近收藏评论都不动了，小妖精你们都去过国庆了吗？身体不舒服只能喝稀粥的苦逼作者看着你们，求包养，求收藏，求评论，求动力~”沈冰撒着娇念张平最新的作者有话说，“这卖苦卖得太简单粗暴，要是有人买单，我就把那一打啤酒瓶都吃进去。”
“你就不能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神经病吗？”张平被戳中伤心处——毕竟经常吃糖容易腻，所以温泉之后他就来了个小虐章，正所谓小虐怡情嘛，然而……
他果然是太单纯。
由于虐得有点过于简单粗暴，所以把收藏和评论也给虐没了。
“咦~”还在视奸电脑的沈冰发出了个又长又奇怪的调调。
“干嘛？”
沈冰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到那打啤酒的面前，随便拎起一瓶，居高，张嘴——啊呜。
吃下去了。
吃，下，去，了。
张平受到了惊吓。
叩叩叩——
又有人敲门：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你，你没事吧？不对，你怎么做到的，好逼真。不对……”张平受到惊吓的大脑好容易才抓住了重点，“你没事吃什么啤酒瓶啊啊啊啊。”
沈冰冲他眨眨眼，又拎起一瓶——啊呜。
敲门声锲而不舍：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张平一个头两个大，也顾不得吃啤酒瓶吃得不亦乐乎的沈冰，扭头先去开门。
00。
00。
四目相对。
……
“亲爱的，谁来了啊？”沈冰从后头走过来，一瞧门口站着的人高马大的家伙，打了个饱嗝，从后头搂住张平的脖子，“哟，这就是你另一位对象啊？虽然长得高，但没我帅啊，呆呆的，一看就是宅男吧？”说着又打了老大一声酒嗝。
张平被熏得直翻白眼，扭头咬牙切齿地低骂沈冰，“能有点正经吗，这是我上司，害我砸了饭碗你养我？”
说着他尴尬地搓搓手，对着脸色黑得堪比黑人的毛熊，“嘿嘿嘿，戴总，你怎么来了？”他目光往下，落到戴辕手里拎的东西上——果篮，饭盒，康乃馨，难不成探病来的？可他不是去温泉游了，“先进来……”
“
我本来不就是在养你吗？一个月给你一万，也不阻止你和别人处对象，你一生气我就吞啤酒瓶给你看，你说说，你还有哪里不满意？”沈冰与其说是个没眼力劲的，不如说是个爱添油加醋的，“还是说他一个月给你两万？张平啊张平，你太伤我的心了……”
“闭嘴。”张平喝道。
戴辕把东西往张平怀里一塞，语调尽是山雨欲来的阴沉，“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东西给你，先走了。”
“我去借酒消愁了。”沈冰砸完场子装完逼就跑。
张平顾不上沈冰，慢不迭地追下楼，开玩笑，毛熊这么正经作派的领导要真以为他私生活混乱，以后还不得给小鞋穿，虽然现在就有疑似小鞋的构图任务了。
他三步作两步地赶上，本想拉住戴辕的手臂，却发现刚才人塞给自己的一堆东西忘了放下，只能刚喊着：“等等，你听我解释。”
这台词……怎么有点琼瑶啊。
戴辕停住脚步，转过身。楼道的光被他挡住，不仅在他身上描绘出一层金色的轮廓，也额外赋予了他一股压迫性极强的威严。
说得通俗易懂些，那就是男性荷尔蒙爆棚了。
张平的心漏跳了几拍。
“说。”
张平吞了吞口水，把东西放到地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个，在我解释之前，我可以先做一下作业练习吗？”
☆、垫背
戴辕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站在楼道里，任张平找各种角度拍自己，美名其曰，进行作业练习。
“好了没有。”他第十一次不耐烦地问。
张平都快把手机转了360度了，“呃，还是有点不好。”
“我看。”
“你别动。我刚才很有感觉的，要不是你动了，至于拍那么久吗？别再动了，不要破坏我的练习。”张平很郁闷，明明都遵循了书里讲的那些原则了，怎么就是拍不出肉眼看到的感觉呢。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戴辕阴沉地说。
“行行行。”他比划着手机。
“好了没有？”
“在聚焦，就，就快好了。”随口敷衍着，张平趁机又拍了两张，还是感觉不对，“哎，你先别过来呀，我就快找到感觉了……”
他们两个一个专心不耐烦瞪人，一个专心拍照，倒是没人注意刚跑路的沈冰，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门口，拿了个西瓜大口大口啃着，专注看好戏十万年。
哟哟哟，那高个子体内的火山要爆发了。
来一个倒计时吧。
五，四，三，二，一点五，一点四，一。
看吧，他沈冰的预感是很准的，果然爆发了吧，张平手机终于被抢咯。
戴辕拿着张平的手机，一张张照片往前翻，不发一言。
“我还没找到感觉呢。”被剥离了研究状态的张平，终于感受到了戴辕即将火山喷发的气场，又恢复了战战兢兢的模样。
戴辕还在往前翻着。
张平只能秉着息等着。
“给你的书，看得怎么样了？”戴辕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张平心里咯噔一下，要死要死，难道要骂人了，“理论书是看得差不多了，练习做得比较少，因为我想着要用理论指导实践嘛，要有个总体的大框架，然后再……”
“是拍得不怎么样。”
“嗯，是是是。”
“不过现在的水平比之前已经提高了114个百分点，好歹有点模样了。”
张平张了张嘴，就想问问，那个04的百分点是怎么得出来的？难道刚才一直不说话就是在默算？
“你走过去。”
“哎？”张平懵懵地依言过去，然后就看戴辕左右来回移动了几下，一脚后踏在楼梯阶上，人微微往后仰，保持着这么略有难度的姿势给他拍了张相。
毛熊好像，腰也挺好的？
绮念一闪而过，张平已经下意识地接过对方抛来的手机，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喊出声，“我的妈，这里面的大帅比是谁？”
戴辕隐忍地抽了抽嘴角，“拿我拍的和你自己拍的去对比一下，你的水准往上迈一个台阶的可能性是百分之666。”
“这百分比我喜欢。”张平心花怒放地盯着相片，“戴总威武啊，我一向不上相的，每张照片都丑得要死，这下好了，总算有一张符合我实际长相水平的照片了，回头总算能拿出去得瑟得瑟。”
“得瑟？”一个大男人要拿好看的照片炫耀给谁看，戴辕刚和缓了的情绪又掀起小波浪。
“是啊，有个发小群，大家都用自己的头像，就我的照片拿不出手，三不五时就被拎出来当梗。”张平一拍脑袋，总算想起为什么会和上司在楼道里扯皮，“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神经病？也是我发小来着。他说话都那个疯样，别介意。”
“哦。”
“你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上去坐坐吧。”张平说着顿了顿，奇怪，是因为在自己家附近比较放松吗？之前觉得毛熊压抑的要死，巴不得离他远点，怎么刚才那么顺口自然地就请人家上去坐了？
戴辕没有立时回应。
压迫感又变大了。
张平后悔自己不经大脑说话，清了清嗓子，“我朋友恰好带了点啤酒，你要是愿意……不过要是你还有事忙……还是谢谢你有心来一趟。”
“我不想喝酒。”
这是要走的意思，还是要喝别的东西的意思？
张平试探性地说：“我上面有一罐龙井，要不要将就一下？”
“那就将就一下吧。”
……
眼见戴辕都回头往楼上走了，张平麻溜的把地上的慰问品揽起来，赶忙跟了上去，就跟一小弟似的。
“对了，你不是去温泉游了吗？”
“我不爱去。”戴辕顿了顿，“方旭托我探望你。”
“哦，那还真谢谢方总了。”
两人来到张平的家里，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醉醺醺的酒鬼，“哟，琼瑶剧杀青啦？”
“你吃了西瓜？还把啤酒都喝了？连酒带瓶？我说姓沈叫冰的，你是不是忘了为什么来看的我？”
沈冰眨眨眼睛，“我这么有良心的朋友，怎么可能独食？当然给你留啦。”说着，他酷炫地打了个响指，手里凭空就多了一瓶啤酒，“最后一瓶。”
“算了，我也不喝了，你自己喝吧。”张平说完，又无奈地跟戴辕解释，“他是魔术师。你先坐，我找找茶放在哪了。”
“茶？你说的是绿罐子那个？”
张平停下手里的动作，“你看到了？”
“我要。”
张平安抚地朝戴辕笑笑，又回头跟发小理论，“回头我重新买一罐给你，现在先给我。”
“我给你买了啤酒，你要回礼的。”
在戴辕面前强行冷静的张平差点炸开，音调一下提高八度，“你把啤酒……”他看了看戴辕，微笑，又重新降了八度，咬牙切齿，“都喝光了，回个鬼礼。茶我招待客人要用的，还我。”
“这不还有一瓶。”沈冰冲张平眨眨眼睛，“你就以酒代茶，两个人一起干了这一瓶呗。”
“你个死皮赖脸的，人不喝酒！”
“嘤嘤嘤，你不爱我了。”
“爱个头，少发神经。”
戴辕被晾在一旁，瞧着张平蹲在地上，和满客厅打滚的发小沈冰扯皮，不悦从心里升腾而起，卡在喉咙口，憋得慌。
“你不爱我？”
“你撒什么酒疯，问错对象了吧。”
戴辕不自主地叩起桌来，食指每每敲击到桌面，都跟带着要敲穿的决心似的。
“你真的不爱我？”
“废话。”
叩桌的频率不知觉地加快。
“你真真不爱我？”
“废话！”
“你真真喜欢他？”
叩桌戛然而止。
“对对对，说了多少遍了，我跟你有一毛钱暧昧关系，你烦不烦……啊呸，对你个头啊。”矢口否认，张平心虚地瞄了瞄戴辕，对方面无表情，不知喜怒，双眸定定地望向这边来，意味不明，“客人要等急了，把茶给我。”
“哼，我就知道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不给不给就不给。”
“不给我揍你。”
“家暴啦。”
“家暴你妹。”
乒哩乓啷，噼里哗啦，噼里啪啦，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本来就狭小凌乱的客厅这下就更像遭了瘟：放在地上的小电扇躺倒了，罢工了；堆在旁边的一摞书趴平了，散了一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掉在地上的香蕉被压扁了，香蕉肉糊了一片，等等等等。
在这样吵，这样闹的环境下，有微弱而坚定的皮鞋声缓缓地，从容地，不容置疑地穿透而出，吧嗒，吧嗒，吧嗒，最终在两人旁边停下来。
正厮闹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幼稚园小朋友看大人一样仰头望。
戴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衣装革履，毫无表情，不怒自威。
两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张平，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戴，戴总，你别生气，很快就好了，等我拿回茶叶，立马就来，给个五分钟，阿不，三分钟。”
“三分钟？”看着坐在沈冰身上掐着他脖子的张平，戴辕咬了咬牙，“三分钟都能拿下一笔数十万的生意了，我就浪费来看你毫无美感的打架？笑话。”他把话落下，扭头就走。
张平也顾不得沈冰了，慌忙站起来，“哎，戴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挽回的言辞，就眼睁睁地看到一块黄色的东西呼地飞落到前方——戴辕下一步的落脚点，等他意识到那是香蕉皮的时候，自己也被沈冰推了出去。
于是乎，戴辕踩到香蕉皮，整个人往后倒，张平被推得往前扑，这么个一前一后，恰好张平就成了一块为老板牺牲的小垫背。
啊呸，还垫背呢，遇到沈冰这个神经病，他分明就是点儿背。
作者有话要说： 方旭：什么叫做不爱去，难道不是你去了之后发现没有某人的身影，巴巴儿赶回来的吗
戴毛熊：闭嘴
☆、手铐
张平的手臂肿了，戴辕也不走了。
各单位请注意，以上，逻辑并非因果关系。
实际上，这个逻辑有一个中间环节，叫作沈冰。
回顾几分钟前，张平和戴辕两人摔成一堆，而始作俑者则一脸严肃，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个手铐出来，咔嚓咔嚓两下，就把两人给锁在一起了。
“鉴于你又犯了老毛病，我以月亮的名义逮捕你。”沈冰戳着张平的鼻梁骨说，爪子又去搭戴辕的肩膀，“警察叔叔，一切就交给你了。”
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一切，他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直愣愣地往后倒下——醉了，留下张平和戴辕面面相觑。
“呃，那个，戴总，真对不起，这人本来就神经病，一喝酒撒起酒疯连神经病都不如。”发现手铐是密码锁，张平捏着从一片狼藉里挑出来的别针，无语凝噎。
谁家警察用密码锁手铐啊。
“他说你又犯了老毛病？什么意思？”
张平顿了一下才耸耸肩，“谁知道呢，喝醉了，说胡话呢。”
戴辕审视地看着他，张口欲言，可见他不消停，还在沈冰身上摸来摸去的，没来的有些不满，“你又在找什么？”
“找有密码的纸条。”
“……”
张平扭头，不出意外看到一张嫌弃的脸，“你别看傻子一样看我，他就爱玩这一手，身上藏个有密码的小纸条，然后等事后笑人傻不懂得找。”
戴辕更加嫌弃地瞟了眼躺在狼藉里的人，一下站了起来，连带着拽起张平的手。
“哎哎哎，你轻点。”张平倒吸了口冷气，“我还没找到呢。”
戴辕这才注意到张平手上淤肿了一片，估计是刚才摔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他瞥了瞥张平，没再动手了，就单纯踢了他一脚，“别找了，你就差把他的衣服扒下来了，起来。”
“起来干嘛。”
“找个不那么像猪圈的地。”
“什么猪圈，我家怎么就……”张平往地上瞄，只见又是香蕉皮又是香蕉泥又是电扇又是醉鬼什么的，底气顿时就不足了，“怎么也比猪圈好一点吧。”
“走不走？”
张平心不甘情不愿，“去房间吧。”又忍不住嘀咕，“哪怕说找个干净点的房间也比猪圈好啊，好歹我前几天才收拾过，毒舌。”
他边念叨着，边往里头走，不想另一位不配合，一拉一扯的，又碰到了伤处，疼得不由得叫了一声，回头一看，嘿，罪魁祸首还在低头玩手机，随眼一扫，嘿，居然还是朋友圈，真是岂有此理，少了风扇降温，张平火气顿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不是你嫌弃客厅像猪圈的吗？不是你说要走的吗？还刷朋友圈？朋友圈治洁癖是不是？”
戴辕抬眼，凉凉地说：“前几天方旭转发了个链接，有关冷敷与热敷的有效程度以及适用范围。”
套衫吸了汗，紧贴在身上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而对方还没在说人话，张平不耐烦，“现在是研究课题的时间吗？”
戴辕看着张平那一脑门子的汗，不和他计较，一目十行地把东西看完，问：“有冰袋吗？”
“没有，你还真打算现在开始做实验啊。”张平觉得头痛，手一动，牵动到伤口，知道疼，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你要给我敷手？不用了，回头搓点药油就好了。”
“那有冰块吗？”
“冰箱里倒是有。”
“那过去。”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对待瘀伤小伤，张平一向是依靠伟大的自然痊愈之力。
戴辕才不管他，往前走了一小步，立马就听到后头有人倒吸冷气，于是回头瞪他，“闹牙疼似的，听着烦，天知道我们要锁一起多久。”
“穷讲究真多。”张平小声咕哝，还是任着他走过去开冰箱，拿冰块，又听指挥领路到厨房拿了几个保鲜袋。
戴辕往保鲜袋里装了冰，拧上，打结，放到张平手臂的瘀伤处，“按好了。”说着拿出手机，“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三分，要冷敷三十分钟，那就等到十二点十三分的时候再拿开，期间要十分钟观察一次伤处，防止出现静脉血淤积。”
又是时间又是医学名词，张平听得晕晕乎乎，左耳进右耳出，嗯嗯啊啊随口敷衍几声也就过关了。
“行了，走吧。”
“去哪？”
“你房间啊。”
“哦。”
怎么跟赶鸭子上架似的。
进房间要先经过一个小走廊，走廊尽头张平放了张书桌，上面除了构图教材，也就是笔记本电脑了，虽然掀开着，但因为自动锁屏，屏幕一片漆黑，跟个镜子似的，映着他和身旁戴辕的模样——
一个因为打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一个穿着整齐，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可反差甚大的两人，因为镣铐的关系，不得不走在一起，或许是因为表情，或许是因为身高差，或许是因为张平之前拉肚子，精神气不好，反正两人气场相差十万八千里，还真有种警察和囚犯的感觉。
乱七八糟的想着，张平都没发现脚下有个哑铃，等到发现，已经是整个儿被绊倒的时候了。
然而这并不是最糟的。
等张平晃过神，抬头看，顿时心里一跳，嘴角一抽——
可能是他刚才一摔碰到电脑的原因，现在电脑已经脱离了休眠模式，又因为沈冰，电脑画面还停留在自己的界面上。而戴辕默不作声的，就在认真地研究着上头的评论。
“哈哈哈，那个，我平时也会看点。”
戴辕目光从电脑屏幕挪开，审视地看着他，“哦？”他眯了眼睛，手指点着标题，慢慢地念出了声，“推到黑客总裁的一百种方法？”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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