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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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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面 作者:五里苏桥

    第5节

    ☆、92

    第二小节

    宇文执一行人准备在怀州休息一天再赶路。高奕瑄没什么事,也没进过怀州城,就骑着马出去走走。宇文执生怕他跑了,便牵着马跟在他后面。两个人并不陌生,只是身份把两个人距离拉大。高奕瑄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宇文执不知道高奕瑄来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两人走了一会儿,高奕瑄再也忍不住,宇文执像是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甩也甩不掉。高奕瑄回头对宇文执道:“一直跟在我后面干嘛?像是我被人跟踪了一样。”

    宇文执会心一笑,跟上高奕瑄的步伐,道:“那我跟你一起走。这样可以吧?”

    高奕瑄没说什么,他还沉浸在高奕瑜的死和华羽先的病里,心中郁结难解,出来走走也不过是散散心。牵着马毫无目的地走,走着走着竟走到了郊外。看到一条小河,高奕瑄拴了马,坐在小河边,往河里丢了一颗小石头,小石头咕咚一声沉入水底。宇文执走过来笑道:“你还真是喜欢水啊。”说罢,挨着高奕瑄坐下来。高奕瑄并不拒绝,只是眼睛看向别处,宇文执看高奕瑄安静下来了,也不去打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高奕瑄问宇文执的安排:“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打算怎么办?”宇文执故意装傻。

    “就是我。你打算把我虏去周国,然后呢?”高奕瑄道。

    “虏?”宇文执摇摇头,“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我只是想请你去我家看看。仅此而已。”

    高奕瑄也看得出宇文执对他没有恶意。便试探着问:“那……我可不可以顺路去趟洛阳?”高奕瑄很少来到洛阳这边,如今离洛阳这么近,总归是要赶路,好久没去洛阳看看母亲了,趁这个机会绕路去也好。

    宇文执态度坚决:“不行,其他地方都可以,但是洛阳不行,洛阳刚打了仗,正在重建和恢复民心,我暂时不能踏进洛阳城。”

    高奕瑄也没对宇文执抱多大希望,他不答应,高奕瑄便不再说什么。

    两人在河边坐到太阳泛红,准备回去的时候,天上飘起黑色的絮状物,飘飘洒洒,落在河里。高奕瑄顺着黑物飘来的方向看去,远远地看见有火光。应该是有人在焚烧纸钱。高奕瑄也没什么事,就走过去看。是一个干瘦的老太太,跪在坟前,哭得正伤心。

    高奕瑄走近了关切道:“是老伴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啜泣道:“不是,是儿子,两个儿子,全死了……”越说哭得越厉害。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悲惨的事,高奕瑄只听得是老太太的两个儿子,就不再问了。宇文执蹲下来,抓了一把纸钱放到火盆里,问道:“是战争吗?”

    老太太听了泣不成声。宇文执十分凝重的看着耸起的坟头,郑重道:“你的两个儿子都好样的。”

    “求您别说了……”老太太啜泣道,“如果我有的选,我宁愿生的不是儿子……这样,我的孩子就不用参战,也不会死……”

    宇文执抚着老太太的背,安慰道:“你的两个儿子都为和平作出了贡献,我以他们为骄傲。”

    “骄傲有什么用?我把他们抚养这么大,他们还没娶妻生子,就参了军,如今死了,我连他们的尸体都见不到。只能在这里给他们做个衣冠冢……啊啊啊……你又不打仗,富人家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些苦?”老太太说到痛处,竟捶打起宇文执的胸口来,就像在打自己家的孩子。高奕瑄一惊,想阻止老太太,若把这暴君激怒了,老太太可有危险。可宇文执不仅没有生气,也没有还手,他含泪看着老太太,是真心的为她感到伤悲。宇文执在齐国的疆土上,替齐国的将军挨打。高奕瑄惊于宇文执不同于平常的温柔。

    高奕瑄也不上前,只看着。

    老太太不打了,宇文执从腰间把自己的钱袋取下来,放在老太太身旁,然后起身离开。走近高奕瑄的时候,低声道:“走吧。”声音因悲伤有些沙哑。

    两人牵着马,一路走回客栈。路上高奕瑄对刚刚的老太太难以释怀,自言自语道:“如果我能阻止周国进攻,她的两个儿子就不会死。”身为齐国大将,这也是他最怕看到的,将士的亲人因将士的牺牲,百般痛苦。高奕瑄努力保护好每一个士兵,但是战争哪有不伤亡?就算他再体恤士兵,再身先士卒,也阻挡不了战争,阻挡不了死亡。

    “阻止周国进攻?”这摆明了就是指着宇文执的鼻子骂,宇文执也不生气,只跟他讲道理:“你以为阻止了周国的进攻,就不会有人死了吗?你在阻止的过程,不就有人死吗?就算周国不进攻,那陈国呢?陈霸先野心天下,就算周国与齐国友好相处,也免不了要打仗。”

    “你的意思是做士兵的就注定要死了?”高奕瑄怒。

    “不是,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如果三国统一了,就不会有就会减少很多战争,就会少死很多人。”宇文执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总有一天会统一三国。我不会像你一样。只保护好自己国家的人,那根本没用。”

    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地点,再听到宇文执说这话时,高奕瑄有些动摇了。宇文执虽然手段卑劣又残暴,但是对待百姓这一点,他是温和的,是真心为百姓着想。三国统一虽然困难,但是如果真的做到了,是百姓的福音吧?高奕瑄是没有信心做到这一点的,但是他呢?高奕瑄看了看宇文执。

    高奕瑄安安静静地随宇文执一路回长安,想了一路,对齐国无比寒心。齐国国主骄奢淫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这战乱之年,迫害对国家有利的功臣。本来对齐国的信心,被高溍打击的一点都不剩了。高溍的所作所为,让高奕瑄失去了目标,他不知道该保命,还是该立功。华羽先已经不能打仗了。齐国战无不胜的神话恐怕已经成为过去了。跟宇文执两次在战场上相见,虽然每次宇文执都以战败而回国,但高奕瑄心里清楚,事态一直在按照宇文执的想法发展。

    长安跟邺城感觉上很不相同。但高奕瑄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也许是比邺城冷些。高奕瑄到了长安,宇文执也不允许高奕瑄从马车里出来。高奕瑄从飘动的帘子缝中看外面,刚好可以看到在外面骑马的宇文执。在陈、齐两国都被成为卑鄙小人的宇文执,在长安却是备受敬仰。路过闹市,并没有兴师动众的跪拜礼,而是每一个看到宇文执的人,都驻足目送他。这一刻,高奕瑄突然觉得,宇文执统一三国不是一个梦想,而只是一个目标。

    高奕瑄作为敌国王子,来周国却不像是做俘虏,而像是做客。宇文执悄悄地把他安排在静心池旁边的洛水谢里。宇文执从自己的卧房一开门就可以看到洛水谢。宇文执亲自把高奕瑄送到洛水谢门口,门口早就候着一个人了。见了高奕瑄,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在下逸铭,是将军派来伺候六爷的。”

    “六爷?为什么叫我六爷?”高奕瑄对别人加给自己的名号不解。

    逸铭看了一眼宇文执说:“是将军吩咐我们这么叫的。”

    高奕瑄看宇文执,宇文执笑而不答。逸铭答道:“总不能在周国叫您昌黎王吧?”

    高奕瑄想想也是,便没再多问。

    逸铭看起来年纪不大,爱穿素色衣袍,白白净净的,不像是大司马府里的下人,倒像是个少爷。手里拿一把折扇,扇面上“白公子”三个字如白鹤展翅。虽说是来伺候高奕瑄的,但是从来不自己动手,高奕瑄要做什么,他就叫人来做。没几天高奕瑄就觉得不是他住在洛水谢,而是逸铭住在洛水谢,他只是来借住的。逸铭平常没什么事就坐在走廊上吹笛子,洛水谢很潮湿,总是招一些虫子。可是只要逸铭在的地方,就一只虫子也没有。之前就觉得全远祺与常人不大一样,如今进了宇文执的府邸,更加觉得跟着宇文执的人都不平凡了。

    洛水谢很安静,从楼上下来就是静心池。高奕瑄在大司马府,宇文执也不强迫他做什么。高奕瑄每天没什么事,就看看书,喝喝酒,和逸铭下下棋。但吃饭的时候,宇文执必要叫上高奕瑄,无论忙还是闲,宇文执每天至少会跟高奕瑄一起吃一顿饭。

    不出一个月,高奕瑄就觉得自己比先前来的时候要胖了。

    长安城到处都是皇帝的人,很快周国国主就在上朝的时候留高奕瑄在御书房问高奕瑄的事。既然皇帝知道了,宇文执也不隐瞒。

    “对啊,齐国的昌黎王现在在我府上。”宇文执理所当然。

    周国国主听了很开心,忙说:“那好啊,快把他关押起来,他是齐国的王子,又是大将,他被俘,齐国肯定元气大伤,也不敢对周国轻举妄动。而且他肯定知道齐军的很多弱点,用刑逼他说出来。这样我们攻破齐国指日可待啊!”宇文朗一开心,说了一大堆。

    “不行。”宇文执回答十分坚决。

    “为什么不行?”

    宇文执冷冷道:“他是我的人,你们不能碰他。”

    “你的人?”宇文朗提高嗓门,“你居然说一个齐国将军是你的人?”

    “对,我不想给你解释,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宇文执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宇文执的态度让宇文朗发了怒吼道:“就凭你这句话,朕就可以定你欺君之罪!”

    宇文执停下步子,不屑一笑,头也不回地说:“好啊,如果你敢的话。”

    宇文朗拍案而起:“来人!叫韩大宗伯在宫门口候着。马上叫杜将军带一队人马过来,朕要带兵去大司马府!”喊完了,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宇文执,别以为我怕你。”

    宇文朗从来没有反抗过宇文执,韩大宗伯告诫他,要提防宇文执,想办法和等待时机处死宇文执。可是宇文执在国家军事上的贡献又无人能及,宇文朗便一直忍着。可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他相信宇文执在战场上可以奋勇杀敌,但宇文朗毕竟是皇帝,宇文朗不相信宇文执能对自己怎么样。宇文朗胆大,他倒要试试,宇文执能拿他怎么样。

    宇文朗早就派人去大司马府中打探过,他知道高奕瑄就住在洛水谢里。天刚黑,宇文朗就穿上铠甲,带兵直攻破大司马府的大门,直冲洛水谢而去。

    ☆、93

    第三小节

    高奕瑄本就是打着做俘虏的念头来的。周国国主要带他去哪里,高奕瑄并不反抗。两个兵押着他,走下楼来。由韩大宗伯带着去见皇帝。

    宇文执听到有人攻破了自己家的大门,也不管来的人是谁,提了枪就冲了出去。他怎么也没想到来人是冲着高奕瑄去的。得知洛水谢出了事,怒火更盛。飞奔到洛水谢,两个士兵拦住宇文执,喊道:“大司马,我等奉皇上之命……”话未说完,□□已然从二人的喉间划过。鲜血飞溅,宇文执提着血淋淋的枪,走向高奕瑄。韩大宗伯挡在高奕瑄前面,怒道:“大司马没看到皇上在这里吗?再无法无天,也应该知道地位尊卑吧?你见了皇上应该……”宇文执的枪抵在韩大宗伯脖子上,血顺着枪缨滴在大宗伯的长胡子上。

    宇文执像发了狂的狮子,谁挡他他杀谁。血腥气让年老的韩大宗伯有些眩晕,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宇文执杀气腾腾,对韩大宗伯吼道:“放了他!”

    韩大宗伯挥了挥手,要后面的人放开高奕瑄。宇文朗跑过来喊道:“没有朕的命令,谁敢放了他?!”宇文执斜眼瞪着宇文朗,枪紧贴在韩大宗伯脖子上。宇文执的枪上有倒钩,倒钩已经刺破韩大宗伯的脖子,不用宇文执挥枪,只轻轻一拉,韩大宗伯就会一命呜呼。大宗伯一动不敢动,哀求皇上:“皇上,您要是还把老臣的命放在心上,求您放了高奕瑄吧……”

    “宇文执,你住手!”高奕瑄喊道。他看过太多与皇帝争执,不得好下场的事。宇文执前途无量,若为了胆小怕事的他坏了前途,高奕瑄自认为不值得。

    宇文执也不理高奕瑄,只对宇文朗说:“你忠臣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还不照做?!”宇文执气势不输天子,全然是命令不许反驳的语气。

    宇文朗虽然害怕,但是他始终是皇帝,宇文执虽然有兵权,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宇文朗带着几百士兵,包围了大司马府,就算宇文执反抗,把宇文执府里的人全部杀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宇文朗一咬牙,怒道:“宇文执,看在父皇器重你的份上,我尊敬你,叫你一声大哥。但我始终是皇帝,是一国之君,你不能把我怎么样,而且要听我的命令。”

    宇文执不屑一笑:“你是在拿你臣子的命做赌注吗?还是自以为带了很多士兵一定可以置我于死地?”

    宇文执一语中的,吓得宇文朗险些站不稳,但大权始终掌握在宇文朗手中。他喊道:“你放了韩爱卿,朕就命令撤兵。”

    “是你不重视这老贼的命,跟我无关!”杀意充斥了宇文执的双眼。

    “住手!”高奕瑄喊着,挣扎着要挣脱士兵的压制。士兵见他想逃,一拳打在高奕瑄的腹部,高奕瑄吃痛的跪在地上,两个士兵拽着高奕瑄的肩膀把他提起来,高奕瑄一口血吐在地上。

    为了保护宇文朗,宇文苍死的时候,命令几个一直保护自己的高手保护宇文朗,一是为了宇文朗的安全,二是防着宇文执。宇文执并未觉得宇文朗有什么威胁,就一直放任他,这几个高手,宇文执也并未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宇文朗居然拿这几个高手来对付自己。还让这重要人物扮成士兵来押高奕瑄,这两个人内力很强,高奕瑄毫无防备地受他一拳,怕是伤的不轻。

    宇文执再忍不下去,枪一挥,韩大宗伯已然倒在血泊中。宇文执脚尖点地,向前一跃,枪直直刺向押高奕瑄的士兵。两个士兵配合极好,一同向后一跳,躲过宇文执的攻击。宇文执又连攻几招,皆被两人躲过。宇文执想起这两个人来。这是宇文苍生前最喜欢的两兄弟,李佐和李佑,他俩是孪生兄弟,很有默契,而且出招快、狠、准。

    见宇文执和李佐李佑打起来了,宇文朗虽然害怕,但不能丢了此来的目的。喊道:“来人呐,给我抓住宇文执,朕重重有赏!”

    皇帝下了这样的命令,事情闹大了。就算大司马府中都是些高手,就算宇文朗没有胜算,但一旦宇文执公开跟宇文朗作对,必然引发朝廷内乱。可宇文执根本不管这些。他左手枪对李佐李佑步步紧逼,誓要救出高奕瑄。李佐李佑还要押着高奕瑄,只守不攻。宇文执一股蛮力,奈何不了李家两兄弟。高奕瑄撑着一口气,对宇文执喊道:“别管我,看看你府里成什么样了!”

    宇文执停下步子环顾四周,宇文朗的兵正不断攻入,若是这样下去,宇文执府里的人怕是死伤惨重。宇文执彻底发了狂,对着屋顶上喊:“全远祺你在犹豫什么?!”原来宇文执早就命令全远祺藏在不远处的屋顶,伺机而动。

    见宇文执的理智越来越少,宇文朗喊道:“宇文执,你若是现在求我,我就放过你!”宇文执怒吼一声,□□直指宇文朗而来。眼看就要刺中宇文朗时,两柄板斧挡在宇文执面前,枪划过板斧,擦出火星。宇文执抬头看见大胡子的板斧将军,嗤之以鼻。心想:“宇文朗,你为了对付我,把你老爹给你的高手都遣过来了吗?看来你来这里不是为了高奕瑄,多半是为了我吧?小老虎牙还没长齐就想咬人了?”

    宇文执跟板斧将军过了几招,难握胜券。但他从不是什么君子,叫了声“逸铭”,板斧将军就捂着脖子跪了下来。逸铭完全不会武功,打仗从来不露面,但宇文执若下命令,逸铭必然不管对错,就出手。毒针刺进板斧将军的脖子,没一会儿,板斧将军就动弹不得了。

    宇文执收了枪,对宇文朗说:“你还真是大胆啊,让李佐李佑去抓高奕瑄,板斧将军来保护你,你就不怕我杀了板斧将军。再杀了你?!”

    宇文朗后退几步,士兵大多聚集过来,挡住宇文执。宇文执完全不把这些虾兵蟹将放在眼里。宇文朗吼道:“你不敢杀朕!朕是一国之君,你要是杀了我,难以服众!”

    “是吗?”宇文执笑笑,“你还真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啊。你知道宇文苍为什么传位给你吗?”

    “因为我是嫡子,而你不是!”

    “你母亲是皇后,可不止你一个儿子。你大哥精明,你二哥聪慧,无论怎样都不应该轮到你。为什么让你坐皇位?”宇文执说。

    “那是因为哥哥们死了才轮到我。”宇文朗努力找着理由,不去承认宇文执的主导地位。

    “宇文苍临死前定太子之位的时候,他们可都还活着!”宇文执直呼先皇的名号,毫不忌讳。

    “我不管!我也不想知道!”宇文朗愈来愈不安地吼道,“上啊,你们杀了他,杀了宇文执!”

    宇文执手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踩着众人的尸体,走向宇文朗,毫无压力。宇文执喊道:“我要让你知道!你的皇位是我给的!我想让你做皇帝,你才有今天这个地位!”话音未落,枪缨已经扫过宇文朗的脸。宇文朗瞪大双眼,吓得气都不敢出。大喊道:“李佐、李佑!李佐!放了……放了高奕瑄!”

    李佐、李佑把高奕瑄往地上一扔,直冲向宇文执。李佐李佑的掌打过来,高奕瑄看两人冲向宇文执,大喊道:“不要!”宇文执看着李佐李佑的掌来了,也不躲开,死也要杀了宇文朗。手上一发力,就要把枪拉回来,倒钩划过,宇文朗就会当场毙命。突然,只觉枪身一颤,倒钩划过宇文朗的右脸,却未能伤了他。此时李佐李佑的掌已然打过来,躲闪不开。宇文执只听得一声闷响,全远祺倒在宇文执怀里。全远祺捂住口鼻,鲜血顺着指缝流出。宇文执一只手抱住全远祺,不让他倒下去,瞪着宇文朗,杀意更浓。提枪又要杀宇文朗。

    全远祺在宇文执耳边虚弱道:“将军三思,现在皇上杀不得。”

    宇文执正怒,哪里听得进劝?全远祺便说:“六爷受伤不轻,要赶紧看大夫。”宇文执看到远处躺在地上的高奕瑄,这才收了手,对宇文朗喊道:“带着你忠臣的尸体快滚,确定能杀了我的时候,再来找我,不然死在我手上我,可不要后悔!”

    宇文朗知道刚刚那枪差点就要了他的命,若不是全远祺的飞镖打开了枪,怕是现在已经听不到宇文执的恐吓了。便匆匆收了兵,趁着夜色,回宫去了。

    宇文执叫了声逸铭,便松开了全远祺,走向高奕瑄。全远祺倒在逸铭怀里,逸铭握住全远祺的手腕,探他的脉象。叹了口气说:“我真同情你,为了爱,把命搭进去。”全远祺却笑逸铭看不穿,道:“我真同情你,白活一世,不知情为何物。”

    宇文执扶着高奕瑄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对逸铭说:“把全远祺丢在这里,来看看奕瑄伤势怎么样。”

    逸铭松开手,任全远祺瘫倒在地。摇摇头说:“我更同情你了,反抗将军,看你顶不顶得住接下来的惩罚吧。”全远祺咬着牙,笑而不语。逸铭叹了口气,蹲下来往全远祺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没什么要紧的,熬几副药,多休息几天就好了。”逸铭给高奕瑄诊完,这么说。他不把任何人的伤痛放在心上。

    高奕瑄劝宇文执:“快去看看全远祺,他伤的不轻。”

    “先管好你自己吧。”宇文执说,“他犯了错,让他吃点苦头。”

    高奕瑄自认为没什么资格管宇文执,便问逸铭:“全远祺伤势怎么样?”

    “不要紧,就是五脏俱裂,明天早上直接收尸就行了。”逸铭说得云淡风轻。转而对宇文执说:“将军,如果您有什么惩罚要给他,可要快点,不然他等不到了。”

    宇文执听到全远祺伤得这么重,也不忍心了。让逸铭待在屋子里照顾高奕瑄,自己去院里看全远祺。

    全远祺在地上躺成大字,呼吸微弱。见宇文执来了,勉强一笑道:“六爷没事吧?”

    “宇文朗有心要留他性命,伤得不重。”宇文执说。

    “那就好。”

    宇文执是想让全远祺认错的,便直接说:“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我没错。”全远祺坚定。

    全远祺的三个字让宇文执的不忍心也没了。朝屋内大喊:“来人呐!家法伺候!”屋子里的下人跑出来两个,手里分别拿着鞭子和木棍。宇文执瞥了一眼鞭子,说:“不能让他留疤,用木棍吧。”

    刚打了一棍,全远祺就开始吐血,施刑的人有些犹豫,宇文执背对着全远祺说:“继续打!他什么时候承认自己错了,就什么时候停手。”鲜血代替全远祺的话,从口中不断涌出。

    逸铭关上门,不再看全远祺的惨状。回头对高奕瑄说:“你为什么要来大司马府?你如果不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高奕瑄想了想,老实回答:“我有一件事想不通,我以为宇文执这里会有答案,我就来了。”

    “那你来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问他?”

    “他毕竟是敌国之将。”

    “既然你知道他是敌国的将军,你还乖乖地跟着来?”

    高奕瑄无言以对,他来周国,一是为了躲避齐国国主的杀害,二是履行赌约,心里总觉得宇文执不会伤害他,才会放心地跟来。

    “你们这些打仗的将军,口口声声说打仗是为了百姓,为了和平,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一旦发现国主有异样,跑得比谁都快。”逸铭鄙夷地看了高奕瑄一眼,“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高奕瑄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逸铭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不来,全远祺就不用受这些苦。”

    全远祺咬着牙,血流了一地,却半个错字也不说。

    ☆、101

    第十章

    第一小节

    逸铭再也忍不住了,照这样下去,就算全远祺受的伤不足以杀死全远祺,也会被人打死了。逸铭推开门,大喊一声:“住手!”两个下人早就不忍心打了,听到有人喊停,自然马上退下。

    宇文执不回头,也不阻止。

    逸铭走近全远祺,蹲下来探了探他的脉象,有些无奈道:“你就不能认个错吗?难道面子比命还重要?”

    “这不是面子问题。”全远祺忍着身上的伤痛,开口,“是原则。如果我在这里……杀了皇帝,你让将军……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向天下人交代是他的事,又不是你的事,你管这么多干嘛?”逸铭嫌弃。

    全远祺说:“我跟你这种无论对错,只服从命令的人讲不通,让他们……继续打吧。”

    逸铭站起身说:“好,你们继续打吧,我去找人来收尸。”

    “将军,就算了吧。全将军为了您受了这么重的伤……”下人也支支吾吾地求情。

    宇文执回头瞥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全远祺,又回过头去,说:“把他抬走吧,逸铭你给他瞧瞧伤,别让他死了。”

    逸铭把全远祺从地上架起来,不用下人帮忙,艰难地走向全远祺的房间。全远祺回头看了一眼宇文执,宇文执正往高奕瑄的屋子里走。全远祺苦笑一下对逸铭说:“谢谢你的药丸啊……不过也……太夸张了……让我吐那么多血……”

    逸铭在全远祺脖颈上敲了一下,全远祺晕倒在逸铭的肩膀。逸铭白了全远祺一眼说:“受这么重的伤,还不老实。”

    放着大司马府两个重伤的人,逸铭第二天一早留了个字条就跑了。“我去看老白”五个字被宇文执在手里握成团扔到窗外。吩咐人去叫府里制药的大夫马翔原。马翔原给二人诊了脉,并无大碍。按照逸铭留下的方子给二人煎药。

    谁也猜不透逸铭心里在想什么。他是难得的好大夫,也是制毒解毒的人才。逸铭常做这种突然消失的事,气得宇文执好几次想杀了他,可看在他的才能上一直没下手。这次一定是因为全远祺的事让他不爽了,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不过看在高奕瑄和全远祺都没什么大碍上,宇文执也没发多大火。叫人赶去白老头的墓,等逸铭到了,把他抓回来。

    宇文执陪在高奕瑄身边,仔细照看,虽伤得不重,却耗费了宇文执很多时间。高奕瑄躺在床上养伤,宇文执也不造次,乖乖坐在椅子上照料,寸步不离。期间只问过马翔原关于全远祺的状况,一次也没去看过他。每日看宇文执趴在床边睡,高奕瑄也有些过意不去,多次叫他回自己屋里里去睡,可宇文执根本不听,几天下来,双眼布满血丝。

    终于这天照顾高奕瑄吃过药之后准备睡的时候,高奕瑄心软了。对宇文执说:“你若执意不回去睡,就睡在我旁边吧,床够大,可以睡下我们两个。”宇文执等这句话等了不知多久,听高奕瑄说完,二话没说脱衣服上床。

    高奕瑄紧了紧自己的被窝,盯着宇文执说:“你可以睡在床上,但必须自己找一床被子,不要跟我挤。”宇文执也知道不能心急,笑道:“我当然知道,柜子里有被子,我再拿一床。”宇文执躺在高奕瑄一尺开外,相安无事。

    半睡半醒之间,高奕瑄感觉身上很重,睁开眼看到宇文执隔着被子抱着自己,睡的正香。高奕瑄早就明了宇文执的心思,想他又对自己如此照顾,便没有反抗。

    夜里有宇文执守在高奕瑄旁边,便吩咐下人都去睡了,夜里高奕瑄房门前没有守卫。这天宇文执与高奕瑄睡在一起,又加上连日的操劳,就睡得熟些。意识到有人闯进屋子时,高奕瑄已然中了来人的毒镖了。宇文执起身去追,可是来人轻功极好,宇文执心里又挂念高奕瑄,见追不上就赶紧回来看高奕瑄有没有什么事。

    马上找来马翔原看高奕瑄的病情。马翔原只是一个制药的,根本没办法判断高奕瑄到底中了什么毒。想问一下高奕瑄的症状,对症下药,可是高奕瑄中毒太深,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司马府里的毒都是逸铭配的,也十分熟悉解毒方法,可是逸铭不在,就算给了马翔原□□,他也配不出解药,只能按照症状来解救。可病人连症状都说不住来,马翔原就没有办法了。

    取出来的毒镖丢在小银盆里,粘在毒镖上的血已然变成了黑色,高奕瑄双唇泛紫,全身打颤。剧毒若是不及时解救,命在旦夕。宇文执掐起马翔原的脖子,吼道:“要你有什么用?!”马翔原忙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不如将军找个人以身试毒,小的可能还可以制出解毒的药方,现在六爷身上本就有伤,这毒在他身上根本就找不出解毒的法子啊。”

    宇文执丢下马翔原,拿起小银盆中的毒镖,往自己胳膊上划一下,任何人都来不及阻止。毒素蔓延很快,宇文执没一会儿,嘴唇就开始泛紫,倒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马翔原慌忙跑过去给宇文执诊脉,并问他身上哪里难受。

    全远祺带着伤,匆忙跑来,看到宇文执以身试毒,盯着床上的高奕瑄,满目杀意。

    宇文执中的毒虽然不重,但也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高奕瑄的毒,马翔原只能暂时稳定住,能不能撑过去还是另一回事。宇文执命令所有人去白老头的墓抓逸铭,并威胁他,如果不回来就挖了白老头。逸铭才十分不情愿地回来。逸铭回来之后,高奕瑄的病情才有起色。

    想想在周国敢跟宇文执对抗的也就只有宇文朗了,久未上朝的宇文执,临近晚上关宫门进宫。宇文朗在御书房见他,上次见面是在大司马府,两个人都想要致对方于死地。今天见了面也不客气。宇文执问:“是不是你派人去杀高奕瑄?”

    宇文朗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道:“是又怎样?你把敌国的大将护在自己家里,本就是砍头的罪,朕念你忠心国家多年,又在父皇生前十分照顾他,朕才放过了你。”

    宇文执听了哈哈大笑:“照顾?你知道宇文苍是怎么死的吗?”

    宇文朗不禁惊讶,原来只听众大臣对宇文执十分不满,但对他照顾先皇这件事上还是十分赞赏的。宇文苍暴政,失了民心,很多人想致他于死地。在他受伤修养的时间里,几乎没有人去照顾他,但是宇文执一直悉心照料,为了防止小人下毒,每一碗端给宇文苍的药,宇文执都会亲自尝了再给宇文苍,让任何人都没有机会伤害宇文苍。可是宇文苍受伤太重,御医无力回天,只能放弃。临死前,甚至有心要宇文执继承皇位,但是宇文执却只说,不要权贵,若真要做什么,就拿军权,保护周国,一统天下。

    宇文朗难以置信道:“难道是你在父皇的药里做手脚?他可是你的父亲啊……”

    “父亲?宇文抚和宇文挥那样的傻子才是宇文苍的儿子,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他只不过是我得到军权的一个棋子罢了。失去了作用的时候,他就必须死。”宇文执盯着宇文朗,双眼中的寒光让宇文朗吓得几乎喘不过气。宇文执转身走出御书房,回头对宇文朗说:“你也一样,没有利用价值了。”

    半夜,宇文执独自等在全远祺屋子里,没有点灯。在暗中看不到什么,仔细听着动静。屋外有了脚步声,屋门被打开,随后点了灯。宇文执看了一眼全远祺,起身去关门。全远祺受伤不轻,全身是血,步履蹒跚。以前杀过人之后,无论受伤多重,全远祺总是面无表情的。可这次却双目无光,他走进屋子,也不看宇文执,走到床边,脱下身上的脏衣服,卸下藏在身上的暗器,找出柜子里的小药箱处理伤口。每一件事都有条不紊,看都不看宇文执一眼。

    “还顺利吗?”宇文执问道。

    “您派给我的任务,没成功之前,我怎么敢回来?”全远祺仍旧不看宇文执。

    “李佐和李佑不好对付吗?你伤的不轻。”

    “还好,他们都年纪大了。”

    “要不要叫逸铭过来给你看看伤势?”光看全身的血,宇文执就有些担心。况且之前全远祺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全远祺语气很冷。

    “从回来就看都不看我一眼,是觉得我做的不对吗?”宇文执耐心有限。

    “我哪里敢怀疑您的决定?”全远祺苦笑,“我只是不理解,那个高奕瑄就这么重要吗?受个伤就要人用命来赔?宇文朗他还是个孩子啊……”全远祺说着,泪水再止不住。当初跟着宇文执,就看中了他有情有义,可他的有情有义却伴随着冷漠无情……

    “对不住。”宇文执抱住全远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为了他的美貌,不是为了他的才华,但却真真实实地被他吸引。只要是他的事,我就不能理智,没有办法冷静。”

    全远祺苦笑一下说:“我完全不能理解您的作为,看来我还不够爱你啊……”话未说完就晕了过去。

    国不可一日无君,宇文朗死后,宇文执扶持自己的叔叔宇文健做了皇帝,宇文健一直碌碌无为,做什么事业躲躲闪闪,很少在宫中露面,胆子很小。他还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他的儿子宇文灿,宇文灿快到加冠之年了,但是心思还如几岁的孩童。宇文健心疼自己的儿子,只要拿他的儿子威胁他,他就会乖乖听话。至于刺杀皇帝的刺客,宇文执随便找了个人来做了替罪羊。

    新皇帝登记,立即大赦天下,安抚民心,百姓也就不去追究小皇帝的死了。

    高奕瑄醒来的时候,周国已然换了一任皇帝。躺了很多天,都把春天躺来了。从洛水谢往下看,已是碧柳扶波。身上的伤也都好了,只是躺的日子太多,身上有些虚。见天气不错,就下楼去看看。围着静心池走了一会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休息。恰巧碰到全远祺。全远祺身上多处包扎,看起来伤的不轻。高奕瑄便去关心一下他的伤势。

    全远祺说:“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大概就好了。”

    “那天皇上来大司马府,没看到你受这么重的伤啊,是怎么回事?”

    “你中毒镖的那天,我去追想杀你的人,被他打伤的。所以你不知道。”全远祺按照宇文执的吩咐撒谎。

    “多谢全将军救命之恩。”高奕瑄作揖道。

    “不用谢我,我在大司马府,必然要保护大司马府里的人的安全,你倒是该谢谢将军,你中毒之后,马大夫不知道该怎么解毒,是他以身试毒,才配得了解毒的方子。”全远祺就算不甘心,就算不同意宇文执的作为,就算会嫉妒,但还是会向着宇文执,什么事都先为他着想。

    高奕瑄静下心来想宇文执。宇文执除了是周国人之外,没有什么是高奕瑄不喜欢的,他勇敢善良温柔,就连两个人的梦想都是一样的,统一天下。如果他不是周国人,现在两人可能已经是生死之交了。高奕瑄本一心想要齐国一统天下,可如今齐国腐败,怕是难以完成统一大业了。但就算宇文执全身是优点,可他毕竟是敌国之将,不能就这样赞同他。

    想到那天周国国主来大司马府大闹一场,高奕瑄不禁担心,与国主对抗,可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便问全远祺那天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全远祺说:“全处理干净了。现在周国已经换了皇帝了。昨天登基大赦,现在全国上下正在欢庆呢。”

    高奕瑄这下彻底怕了,这个宇文执到底是什么人?连一国之君都不能反抗他。

    高奕瑄来大司马府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来,宇文执连他的手都没碰到。一个月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宇文执都有些不耐烦了。可总不能霸王硬上弓,便去问逸铭要媚药。逸铭不屑道:“对付一个男人,需要媚药吗?直接上不就行了?”

    “我不是怕他恨我吗?”宇文执无奈。

    “他若是知道你用药,就会更恨你,这种卑鄙手段。”

    “那我有什么办法?”无所不能的宇文执,对待高奕瑄上,没了辙。

    “喝点酒不就行了?”逸铭说,“酒后乱性听说过没?如果事后他找你算账,你就说你喝多了,死活不承认不就行了?”

    “可是这只能成功一次啊,我不能总醉酒吧?”宇文执还想一劳永逸。

    “你是想先吃到一次,以后可能吃不到呢?还是想一次也吃不到呢?”逸铭说,“现在高奕瑄刚康复,身子虚,伤不了你,等哪天他身子恢复了,你就算霸王硬上也上不了了。”

    宇文执想想也是。便叫人搬来几坛好酒,当即就在逸铭屋子里喝起来。逸铭也坐下来,倒上一杯,慢慢喝着,看宇文执拼命灌酒。见宇文执脸泛了红,逸铭从一旁的瓶瓶罐罐里拿了一个小瓷瓶丢给宇文执说:“拿着这个,可能用得到。”

    宇文执打开瓶子闻了闻,甜甜的玫瑰香味,不解道:“这是什么?媚药吗?”

    “是玫瑰花露,高奕瑄不比全远祺,应该会用到这个。第一次如果不美好,他不会想第二次的。男人,毕竟是下半身动物。感官的刺激也是很吸引人的。”逸铭继续喝酒。

    宇文执邪魅一笑道:“还是你懂。哈哈……”

    ☆、102

    第二小节

    一连喝了几坛酒,宇文执仍觉得自己意识还很清醒。便又多灌了自己几坛。谁这酒后劲很足,有点喝过了。摇摇晃晃找不到洛水谢在哪里。稀里糊涂闯进全远祺的屋子,全远祺受着伤,好不容易才架住宇文执。宇文执手里握着小瓷瓶,满脸笑意,胡言乱语。全远祺看到他手里的小瓶,又听着他口中不断念着的名字,心里明白了大半。架起宇文执,送到高奕瑄屋子里。把他放倒在高奕瑄床上,对高奕瑄说:“好好照顾将军,他喝多了,但是一直说着你的名字,应该是找你有事,如果他清醒了,你再问他是什么事吧。”说罢,全远祺就走了,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全远祺都不想看到。

    高奕瑄喂宇文执喝了几杯茶水,他还是不清醒,躺在床上如烂泥。高奕瑄解开宇文执的袍子,想让他把外面的厚袍子脱下来之后再睡。宇文执猛然抓住高奕瑄的手腕,怎么也不松开。高奕瑄总不能跟一个醉酒的人生气。便好好说:“松开手,你喝醉了,我给你解开袍子,睡觉会舒服点。”宇文执却怎么也不松开,另一只手抓住高奕瑄的衣领,一点点拉近,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高奕瑄便凑近了去听。耳朵却被宇文执含在嘴里,舔侍着,□□着。舌尖沿着耳廓打转。高奕瑄浑身一颤,想要逃离。宇文执的胳膊搂住高奕瑄的脖子,让他逃不开。嗅着宇文执满身的酒气,高奕瑄有些慌乱。喊道:“宇文执,你喝醉了,我不是全远祺,放开我!”

    宇文执哪里肯听他的,双臂抱住高奕瑄,猛地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醉酒的宇文执身子格外重。压得高奕瑄有些喘不过气。宇文执把热气吐在高奕瑄的脖子上,痒痒的,高奕瑄不由自主地用下巴去蹭。身子也像条虫子蠕动着,想要逃脱。对□□经验极少的高奕瑄哪里知道,摩擦更刺激了宇文执的欲望。宇文执双手捧着高奕瑄的脸,双眼迷离。浓重的酒气扑在高奕瑄脸上,灌进他的喉咙。舌头带着酒香,探索着未知的领域,一直钻进最深处。高奕瑄明显感觉到宇文执下身的变化。

    高奕瑄一直明了宇文执的心思,但来到大司马府之后,宇文执一直对他很客气,两个人还会一起讨论国家大事。虽然宇文执的眼神一直没变,但是高奕瑄总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宇文执对他并没有身体上的想法。可哪有不伴随着欲望的爱呢?

    醉酒的宇文执分外粗暴,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袍,露出精壮的胸膛,常年打仗,让他身上有多处伤疤,每一个伤疤都是一个骄傲,化作一双双眼睛,盯着高奕瑄,燃烧着他的欲火。

    高奕瑄怎么推都推不开宇文执,打也打不清醒,只能任他放肆。

    宇文执意识越来越不清晰,全凭本能行动。他扯开高奕瑄的衣服,唇齿在每一寸圣土上肆虐。宇文执的热情与欲火侵蚀着高奕瑄,快要把他燃烧起来,身下的变化刺激着高奕瑄,高奕瑄难耐的扭动着,挣扎着。宇文执重又捧起高奕瑄的脸,双眼迷离含情。高奕瑄盯着这双眼,魂魄差点被他勾了去,甚至心想,要这么屈从于身体也好。

    可等高奕瑄回过神来,宇文执已经伏在高奕瑄身上,呼吸均匀了。

    高奕瑄有些吃惊,叫了声“宇文执”宇文执没有半点反应,温热平和的气息扑在高奕瑄脖子上,痒痒的。原来酒喝太多,宇文执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高奕瑄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宇文执却依然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毫无放松。

    高奕瑄突然想笑。宇文执喝得太多,自己撑不住,睡过去了。推宇文执推不开,便把宇文执当棉被,盖着睡了。半夜宇文执醒过来,看到两个人都衣衫整齐地睡在床上,知道自己出了糗,半夜从洛水谢逃走了。

    第二天一早,宇文执看着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逸铭一步步走到饭桌前,心中默念:“千万不要说什么,千万不要胡言乱语!”给逸铭使眼神,让他赶紧走。谁知逸铭坐下之后,根本不顾宇文执的眼神,也毫不在意高奕瑄在场,第一句就问:“将军,我给你的花露还好用吧?”

    宇文执的脸瞬间黑了。宇文执瞪了逸铭一眼,说:“吃饭。”

    逸铭难以置信,故意加大分贝:“你不会没成功吧?”逸铭话音刚落,宇文执手里的饭碗“啪”地被捏碎了。两个丫头忙上前给宇文执擦手。

    高奕瑄偷笑。

    见情况不对,逸铭立即起身,一本正经道:“我突然想起来远祺今天该换药了,我马上去看看。”说罢,一溜烟不见了。

    宇文执偷瞄了一眼高奕瑄,无奈地叹了口气。

    全远祺在自己屋子里看书,远远地看到逸铭来了,把书放下,隔着窗子问逸铭:“没到换药的时间,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你就必须跟你的伤有关吗?我就不能来找你玩玩?”逸铭也不进屋,走近窗子跟全远祺说话。

    “难道你的花露不好用,被骂了?”全远祺总是最了解宇文执的那个人。昨晚刚找了高奕瑄,今天是不会忌讳见到逸铭,逸铭来找自己,应该是为了躲着宇文执。

    “怎么可能?我发明的东西能不好用吗?”逸铭回头看看,四下无人,继续说:“是将军自己没用,喝多了,昨晚居然跟六爷盖棉被纯睡觉。”

    “将军本就不是能酒后乱性的主,你的主意太馊了。”全远祺白了逸铭一眼。

    “那你们两个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情到深处不自禁了吗?”逸铭好奇。

    全远祺想了想说:“那时候我们还小,是我诱惑他的。”

    “诱惑?”逸铭双眼放光,“怎么个诱惑法?”

    全远祺想起来刚随宇文执来长安的时候。

    全远祺十四岁的时候宇文执被封了将军。全远祺跟师父随宇文执来到长安,几个人一起住在将军府里。师父年迈,不愿跟年轻孩子多接触,只要不教两个人练武,就自己待在后院里。因为被封了将军,宇文执奉命娶了第二个妻子郭氏。父亲希望他能早日延续香火。宇文执十分苦恼。总是带着全远祺在屋顶上偷偷喝酒。

    全远祺刚好是懵懂又冲动的时候。又没什么酒量,喝了一杯,脸就开始泛红,看着宇文执的双眼也变得暧昧不明。两个人挨得很近,宇文执看着全远祺的眼神,挪了挪位置,离全远祺远了些。半开玩笑说:“你再这样盯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全远祺借着酒劲,往宇文执身边靠了靠,手搂住宇文执的脖子,就在宇文执唇上亲了一下。宇文执抓着全远祺的肩膀正色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别开这种玩笑。”

    “我哪敢跟将军开玩笑?”全远祺把手中的酒杯一丢,手掌撑地轻轻一跃,坐在宇文执腿上,抱住宇文执的脖子,把在脑中幻想了无数遍的画面实现。

    宇文执耐不住全远祺如此的诱惑,抱着全远祺站起来,一跃从屋顶跃下。找了最近的屋子,猛然把门踹开,两人便有了第一次的欢愉。

    全远祺把自己的故事讲给逸铭听,逸铭却不体谅他那时的忐忑,只说:“就这样?”

    “不然呢?将军本来就不是那种会压抑自己欲望的人。”全远祺白了逸铭一眼,关上窗子说:“去领罚去吧,别躲在我这里,免得我跟着你受罚。”

    逸铭讨了个没趣,不过总结出来就是要高奕瑄主动诱惑宇文执才行。谁也不清楚高奕瑄到底对宇文执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思,但从他跟着宇文执乖乖来长安这点来看,或许对宇文执还有些好感。若把高奕瑄灌醉,再让宇文执加以引导,能成功也说不定。

    逸铭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宇文执,宇文执没有法子,只能先按照他的来做,便准许了。

    逸铭自知酒品不好,事先喝了一大碗醒酒汤。抱了两大坛好酒,来洛水谢,叫人去做了几个下酒小菜。美其名曰,前些日子皇帝打闹大司马府,今天来给高奕瑄压压惊。

    高奕瑄也不管他什么理由,逸铭虽是奉命来伺候高奕瑄的,但从不见他做什么事,逸铭很懒,什么事也不愿意亲自动手。除了捣鼓自己的药草之外,就是在外面吹吹笛子。与其说是来伺候高奕瑄的,不如说是来陪高奕瑄的,让他一个人待在这大司马府,不至于太无聊。两人喝酒也不是一两次了,高奕瑄也不计较理由。落了座,给两人倒了酒说:“你少喝一点,别喝醉了。”说罢,自己先喝起来。

    高奕瑄的话正合逸铭心意,想这下一定万无一失了,等高奕瑄一醉,自己就溜走去通知宇文执。喝酒总要聊些什么,逸铭便先探探路子。问道:“六爷对我家将军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是个战略奇才。”高奕瑄言简意赅。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看他,你觉得你们两个感情的关系上应该是怎么样的?”逸铭不会拐弯抹角,想不到什么旁敲侧击的话,便这么说。

    “若只讲我们两个人的话,我跟他是没有仇的,我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生死之交。我很欣赏他的才能,不应该被两国的框架给框住了。”高奕瑄乃肺腑之言。

    “六爷是真性情啊。凭这句话,我也要敬你一杯。”逸铭心里对高奕瑄有数了。照这样来看,就算宇文执霸王硬上弓,估计也能取得高奕瑄的原谅。便又继续问:“那你可知道,我家将军对你不单单是欣赏你的才能?或许……他根本不满足于朋友的关系呢。”

    “这个……我看得出来。”高奕瑄也不隐瞒。

    逸铭在心里偷乐,心想宇文执就是个傻子,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主意干嘛,直接出手,事后再哄哄他说不定这事就成了。这样想着,脑袋里就闪过某个心上人的影子。心中有恨,给高奕瑄倒满酒说:“多喝啊,多喝一点。”今晚的事已经成了一半,只要一会儿去叫宇文执过来就好了。

    ☆、103

    第三小节

    逸铭没想到这酒这么烈,也没想到高奕瑄酒量这么好。他看高奕瑄的轮廓有些模糊的时候,高奕瑄还面不改色。好在逸铭还有点意识,放下酒杯,努力撑起身子说:“我有点喝高了,先回去了……”可起来走了两步,腿就开始打弯。高奕瑄忙上前扶住他,问道:“你没事吧?”

    起初逸铭还能好好地答话,说:“没事……没事……”可高奕瑄扶他到床上的时候,意识就不那么清醒了。

    平时看起来半句话都不愿多说的人,喝了酒,语速之快,让高奕瑄都招架不住。他把自己几百种制□□,没有半点停顿地全部背出来。

    高奕瑄无奈,只得不断地说:“你醉了……躺下休息会儿吧……”

    逸铭终于背累了,被高奕瑄架到床上。平时看起来半点感情都没有的人,酒后显真情。抱住高奕瑄的脖子,一言不发。高奕瑄以为他睡着了,想把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来,却不想逸铭力气还不小,紧紧抱住高奕瑄,在他耳边啜泣起来,还一边说:“你喜欢制毒的公子,我就学制毒,现在连周国大司马都重用我,你却还是不理我……沐涯,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吗?我明明那么努力……”

    高奕瑄也不知道他说的谁,好在逸铭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哭了一会儿,就松开高奕瑄躺床上睡着了。

    宇文执在自己屋子里等了一夜,也没等到逸铭,心想他肯定失败了。偷偷跑到洛水谢去看了看,只看到高奕瑄正在照顾醉酒的逸铭。宇文执叹了口气,这种事交给逸铭,根本就是个错误。想来有几天没见全远祺了,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从洛水谢下来,就去了全远祺的屋子。

    第二天一早,逸铭猛然醒过来,知道自己坏事了。终于还是觉得宇文执最初想的给高奕瑄下药是最好的办法。急急忙忙跑去自己的屋子,找到一个小红瓶,送到宇文执面前。宇文执看都不看他,只盯着小瓶子冷冷地问:“这是什么?”

    “这个叫离愁,据说是最毒的媚药,我从一个姓程的朋友那里要来的,我没用过,只听说药效很强,小心使用。”逸铭也不多解释昨晚的事,送了药,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过头来对宇文执说:“你用完了记得把小瓶子还给我。”

    “知道了。”宇文执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想,早就用这招不就好了?

    到了吃饭的时间,宇文执叫人做好了饭送到洛水谢。说自己有点事没忙完,一会儿就过来。宇文执很少不陪高奕瑄吃饭,看着丰富的菜色,高奕瑄有些怀疑。想到宇文执两次都没有成功,会不会这次会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招。

    想起昨天晚上逸铭背的制毒方子来,高奕瑄有点紧张,逸铭是个制毒高手,若真是下毒,定是无色无味,高奕瑄是不会看出来的。高奕瑄想想,在长安已经待了有些时日了,虽前些日子给郑远汐寄了信,让他不要担心,但是信一去便没了回音。

    待在大司马府,很闲适,却不想继续下去。华羽先现在是怎样都不知道,陈国盯着齐国,虎视眈眈,如果被陈国人发现高奕瑄不在齐国,必然会趁机进攻。现在华羽先上不了战场,如果只有容成耀一个人的话,凶多吉少,齐国一丢就是两员大将。

    高奕瑄看看满满一桌的菜,想着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根本什么都得不到。一味地躲避也不是办法,与其在这里享受安逸,挂心齐国,还不如回国抗敌。

    宇文执满心欢喜来到洛水谢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看着动都没动的筷子。大吼一声:“来人呐!”几个下人匆匆跑来。宇文执怒道:“通知全远祺,叫他带兵去把六爷给我抓回来!”

    “是。”

    郑远汐悄悄来到容成耀府上,见到容成耀之后,跪倒在地道:“容成将军,求您救救我家王爷吧。”容成耀忙把郑远汐扶起来,问怎么回事。

    “周国的宇文执把王爷虏到长安去了,已经有两个月了!”郑远汐边说边忍不住落泪,“王爷来信告诉我,他被关在周国的大司马府,好在宇文执并没有折磨他,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爷为了不让我担心才那么写的……我很担心他,我想去周国找他。但是一个人又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才来求您……大将军,求您了,求您帮帮我,救救王爷吧……”

    容成耀扶郑远汐在椅子上坐下,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慢慢说,你说三弟给你写信了?你带了没有?给我看下。”

    郑远汐把高奕瑄写来的信给容成耀看。信上就是说高奕瑄被宇文执关在大司马府,但是很安全,也没逼他做什么事,叫郑远汐不要担心。容成耀看完信之后,想了想说:“之前看宇文执对三弟的态度就有些不同于别人,宇文执以前既然救过三弟,应该不会轻易把他杀死。从这信的字迹来看,三弟应该是没受什么伤害。每一笔都很平稳。”

    “然后呢?怎么办?如果我们不去救王爷,他是根本自己逃不出来啊。”郑远汐见容成耀没有救人的意思,马上就急了。

    “这件事不能这么草率就决定。”容成耀说,“二哥现在重病在床,三弟又不在齐国,只有我一个大将驻守。如果敌军趁机攻城,本就难以招架。如果我再擅离岗位,敌军得到这一消息,进攻的话,就如入无人之境。齐国危险啊。”

    郑远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容成耀的袍子说:“容成将军!如果您不帮忙,我还能求谁?宫里没有人愿意帮王爷啊!求您了……”

    “王妃,凡事以大局为重啊。”容成耀扶起郑远汐,看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心疼,便说:“你先回去,我去问问华将军的意思,然后再去王府找你,可好?”

    郑远汐也没有法子,抹着眼泪回去了。

    华羽先心系国家,自然是不允许容成耀去长安,若真有什么闪失,是谁也补救不了的,怎么也不答应。只叫人通知独孤越泽,让独孤越泽陪郑远汐去。

    现在齐国朝廷内乱,高奕瑄本就不受重视,郑远汐也没指望有什么人能帮自己。把高奕瑜的女儿交给奶娘,就跟独孤越泽简单装扮成返乡的兄弟,启程去周国了。

    且说高奕瑄虽有逃跑的机会,但是整个长安都是宇文执的,他怎么可能逃得掉?刚从大司马府的围墙翻出来,就被人发现了。逃了不到两条街,就被抓了回来。

    高奕瑄被五花大绑,抬回洛水谢,绑在椅子上。宇文执正坐在桌边热酒。屋子里有奇异的香气。高奕瑄被绑回来,宇文执就叫所有人都下去了。宇文执喝了一口酒,瞥了一眼高奕瑄。双目中的柔情全然不见。他问:“为什么逃跑?”

    “不想待在这儿了。”高奕瑄被绑回来,也没想过宇文执会好好对待自己。便也不客气。

    “你来长安这段时日,我待你如何?”

    “很好。对一个敌国的俘虏这么好,都算是过分了。”

    “那你们都是怎么对待敌国的俘虏的?”

    “至少也会关在牢房里。适时用刑,直到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消息。”高奕瑄如实回答。

    “这样啊。”宇文执又喝了一杯,酒不醉人人自醉,脸有些泛红了。摇了摇头说:“这么好的酒,给你送来,你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跑了。果然,对人不能太仁慈,就是因为我对你太仁慈,你才会这么放肆。”

    看着宇文执的脸色,高奕瑄惊:“酒里有毒?”

    “是啊,酒里有毒,而且是难得的剧毒。哈哈哈哈……”宇文执握着酒壶走近高奕瑄狂笑:“剧毒又怎样?我也照喝不误。只是这酒本来是要给你喝的。既然你回来了,也不能浪费。”说罢捏着高奕瑄的下巴,直接用酒壶往高奕瑄嘴里灌。

    宇文执的突变让高奕瑄不知所措,怎么也没想到把宇文执惹怒了会是这样的后果。

    宇文执灌酒灌得太大力,高奕瑄又努力堵着喉咙,不让酒进到自己肚子里。温热的酒顺着高奕瑄的嘴角流出,大部分流到地上。宇文执皱起眉,说:“真是浪费啊,这么好的酒。”把酒壶口从高奕瑄嘴里拿出来,怒道:“你要为你浪费的酒,付出代价。”

    宇文执喝下一大口酒,含在自己嘴里,靠近高奕瑄,又一次捏起他的下巴,把自己口中的酒全数送到高奕瑄口中。酒香伴着一股魅惑的奇异香气,充斥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宇文执把酒壶一扔,一只手捏着高奕瑄的下巴,一只手伸进高奕瑄的衣袍,游走在高奕瑄的胸口,把酒水涂在那结实的肌肉上。

    高奕瑄挣扎着,椅子晃来晃去,眼看就要倒。宇文执一只脚踩在椅子的横杆上,椅子便稳住了。宇文执邪魅一笑:“不要着急嘛。”说着又将舌尖探进高奕瑄的口中,这次他舌尖上带着一枚小小的药丸,高奕瑄吐也吐不出来,宇文执吮吸着高奕瑄的舌尖,舔侍着他的唇角,高奕瑄想要把那药丸吐出来的时候,小小的药丸早就在两人最终融尽了。高奕瑄只觉有淡淡的甜,想宇文执也吃到了这药丸,应该不是什么剧毒之物。也不等高奕瑄问,宇文执笑着在高奕瑄耳边吐着热气告诉他:“这个叫离愁,是最毒的春毒,据说,久别之人,用这药丸,仅一夜,便解了离愁。”

    热乎乎的酒,带着离愁之毒,走遍高奕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连手指尖都有些发麻。最难耐的还是下身的肿胀感。

    宇文执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小匕首。高奕瑄有些害怕:“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松绑了。绑成这样,怎么继续?”宇文执笑着割开绑住高奕瑄脚踝的绳子。高奕瑄的脚得到解放,毫不犹豫踢向宇文执,宇文执早就料到高奕瑄会这么做,顺势抓住高奕瑄的脚踝,把割断的绳子在他脚踝上一绕一送,就把高奕瑄的一只脚绑在椅子的一侧。高奕瑄另一只脚也踢出,宇文执后退一步,险些被高奕瑄踢到下身。宇文执也不怒,笑着说:“你也真敢踢,若是伤了我,今晚谁给你解毒?”

    ☆、111

    第十一章

    第一小节

    毒素蔓延太快,高奕瑄又踢出一脚,已然没了刚刚的力度,只觉全身燥热难耐,欲望已然高高耸起。

    宇文执也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他解开自己的发带,用发带把高奕瑄的另一只脚绑在椅子的另一侧,高奕瑄双腿打开,双手被束在椅子背后,根本使不上力。宇文执把绳子系好的时候,也已经气喘吁吁了。他虚脱般跪在地上,伏在高奕瑄肚子上,一边解自己的衣带,一边说:“逸铭那混蛋终于给了我个好东西,不过药性也太强了……”

    顺了一会儿气,宇文执终于忍耐不住了,猛地扯开自己袍子,露出结实的胸膛。高奕瑄身上绑着绳子,衣服根本扯不开,宇文执就用匕首,把高奕瑄身上的衣服全都割破了从绳子下扯出来。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一片一片丢开,高奕瑄红了眼,吼道:“宇文执,如果你敢做!我不会原谅你的!”可由于离愁的原因,从高奕瑄口中出来的话,变得沙哑又魅惑,像是欲拒还迎的伎俩。

    宇文执笑笑,努力站起身,含住高奕瑄的耳垂,吮吸着,说:“真想把你刚刚的话保存起来,一遍又一遍地听,太诱惑人了……”宇文执一口热气喷在高奕瑄耳中,引得高奕瑄浑身一颤。

    宇文执腿软,半个身子贴在高奕瑄身上,两个人的汗水,润滑了摩擦。宇文执的舌头打着转,沿着高奕瑄的耳垂一路向下,高奕瑄难耐的扭动着身子,肌肤摩擦着绳子,勾出丝丝快感。宇文执啃着高奕瑄的锁骨,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

    感觉到有什么顶着自己的肚脐,宇文执得意一笑,握住高奕瑄的欲望,上下套弄着,引得高奕瑄浑身颤抖。宇文执吮吸着高奕瑄胸前的茱萸,另一只手指尖玩弄着另一边。高奕瑄忍不住叫出声音。宇文执笑着更卖力,幽幽道:“你的叫声比这离愁还要毒上好几倍啊……”身下再也忍不住,便将自己的欲望与高奕瑄的叠在一起,揉捏着,套弄着,高奕瑄不由自主地迎合着宇文执的动作,椅子摇摇晃晃地演绎着两个人的欢愉。

    “啊……嗯……不要……”高奕瑄嘴里喊着不要,身体却不受自己的大脑驱使,分!身跳动着,把欢愉之果,喷洒在宇文执手中。宇文执感觉到手上的粘稠,加快了动作,伴随着一声低吼,也喷洒出来。宇文执伏在高奕瑄身上喘息了一会儿,双腿打软,重又跪倒地上。把手上的白浊抹在高奕瑄的穴口,试探着伸进一根手指。

    “啊……”高奕瑄受到刺激,大脑清醒了些,吼道:“宇文执,你要干什么?!”

    “干我想了好久一直想干的人啊。”宇文执厚颜无耻。

    “快停下,不然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啊……”宇文执的手指在某处一点,引得高奕瑄失声。

    “别挣扎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宇文执笑着又加了一根手指。

    高奕瑄本就是第一次,又加上他很紧张,不肯放松,宇文执加到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就怎么也加不进去了。宇文执猛然想起逸铭给自己那瓶玫瑰花露,颤抖着身子,把瓶子拿过来,将一整瓶玫瑰花露都倒在高奕瑄的□□。

    宇文执用手把温润的玫瑰花露赶到高奕瑄的穴口,轻轻地推进去,顺势进去第三根手指。弯曲着,抽动着,勾弄着,肆虐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袭向高奕瑄,高奕瑄双眼迷离,汗水与泪水混在一起,打湿了头发。

    感觉差不多了,宇文执把自己的欲望抵在高奕瑄的穴口,打着转冲进高奕瑄的身体。宇文执来回运动着抱住高奕瑄,高奕瑄咬住宇文执的耳朵,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啊……嗯……啊嗯……我……嗯啊……一定……嗯……会……杀了你……嗯啊……啊……”

    高奕瑄身上没力气,咬着宇文执的耳朵不疼不痒,倒是刺激了宇文执的欲望,宇文执加大了力度,也在高奕瑄耳边说:“好……嗯……我等你……嗯……啊……来杀我……”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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