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WAV > 耽美 > 师叔祖总是在精分 > 正文 第2节

正文 第2节

推荐阅读:魔君与魔后的婚后生活小说大纲里的女主觉醒后(NPH)[快穿]给攻略对象生娃高H临时夫妻(nph)永远也会化雾(1v1)末世之娇娇女也凶猛劣评(骨科1v2)两情相厌(伪骨科,狗血文)小梨花(校园h1V1)珀迪达之雾【简】

    师叔祖总是在精分 作者:噫嘻声轻

    第2节

    活诸葛头也不抬地写了个数字给他,见人迟迟不接过去,抬头一看,眉眼一弯:“道友,你相好呢?”

    顾云横展开折扇,挑眉道:“正想问你呢。”

    “区区怎会知道。”

    不知道的人,听了这话,还以为他二人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下一个!”活诸葛伸头望去,后面无人排队,收起摊子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云横并不阻拦,目送活诸葛离开。有钱不赚,急着回去,定有猫腻。

    结合刚才的对话,顾云横不禁怀疑活诸葛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魔道颓败多年,但难保不复苏,这位活诸葛行为怪异,是否与魔道有关联尤未可知。

    一路悄悄地跟在活诸葛身后,见他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左顾右盼之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顾云横稍等片刻,放轻脚步来到山洞口。洞口设有一道小小屏障,以他的修为,不费吹灰之力便破解了。

    洞口虽小,越往里走越开阔,顾云横一路走到洞底,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隐去呼吸声,偷偷地望着正在忙乎的活诸葛。

    活诸葛取出怀中宝器,那是一个袖珍的袋子,活诸葛拎着袋角倾倒,不一会儿就倒处无数东西来。

    乱七八糟的杂物单独放在一边,剩下的便是堆成小山一样的金银珠宝。

    财迷心窍的活诸葛哈哈大笑,使劲地搓了搓手掌,一手拿着空袋子,一手把金银珠宝往里面丢,嘴中一两、二两的往上加。

    顾云横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数了半个时辰,差点忍不住出去揍他一顿,命他快点做些其他事情的时候,活诸葛总算数完了。

    洞内,活诸葛喜滋滋道:“定金就是三锭金子,我若帮他找到人,怎么也得给我十锭金子吧?哈哈哈,发了发了。”

    顾云横两眼一翻:果真是个财迷。

    活诸葛盘腿坐在地上,面前依次摆放着画轴、香囊和生辰八字。闭上双眼,只听一声闷哼,顾云横尚且不清楚他为何闷哼,便见活诸葛舌尖舔过指尖,然后快速在紧闭的眼皮上点了两下。

    手指离开,两点殷红的血迹出现在眼皮上,活诸葛嘴唇翕合,似在念咒,却听不到一点声音。摆放在他面前的东西突然竖起来,漂浮在空中围着活诸葛打转,活诸葛倏地睁开眼,厉声喝道:“窥!”

    那三样东西一下定住了。

    这一手着实镇住了顾云横。

    活诸葛瞪大的双眼腥红无神,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

    不一会儿画轴自燃,紧跟着,荷包、生辰八字也一一燃烧殆尽,活诸葛眼前一黑,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顾云横担心他的安慰,从黑暗中冲出去。查看过后发现只是晕过去,并无生命危险,不由松了口气。

    眼下情形,活诸葛一时半会醒不来的,顾云横有求于他,靠坐在山洞里,一边扇扇子,一边慢慢等待。

    活诸葛幽幽醒来,不小心碰到舌尖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疼得直甩头。

    顾云横道:“醒了?”

    听到声音,活诸葛吓得一哆嗦,见是熟人,才松了口气,口齿不清道:“你怎么在这儿?”

    顾云横避而不答,反问道:“刚才你使得什么法术?”

    活诸葛一呆,满心的感激瞬间消失,他气急败坏道:“好啊,你跟踪我。”

    “你哪只眼看到的?”顾云横一边打扇,一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刚巧路过这里,见道友你晕倒了,分外担心,便帮你盯梢,防止有人对你不利。”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这种本事,没人比得过活诸葛。他眼睛一转,不怒不恼,恭敬地作揖道谢:“区区谢过道友,如今我醒了,咱们各回各家吧。”

    顾云横继续扇风:“你还没告诉我刚才在干什么。”

    活诸葛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道友,你若是魔修,休怪我替天行道。”说着,顾云横举起一手,朝着对方天灵盖方向拍去。他没真打,就是恐吓对方一下。

    活诸葛一歪头,轻松躲开,“呸”了一声:“你才魔修!区区学得可是正宗天悲谷心法。”

    天悲谷素以精通周易八卦,擅长窥视天机闻名,活诸葛是天悲谷的人,一切便说得通。

    天悲谷的人平日嫌少出门,想要入天悲谷也难上加难。现如今,这样一个活神仙放在自己眼前,顾云横更加不会轻易放他走:“原来是天悲谷的道友,失敬失敬,我这有些碎银子,道友倘若不嫌弃,就全部收下吧。”

    活诸葛瞥了银子,心里抗拒,觉得这银子拿不得,手却不受控制的摸过去,收下后不住后悔,使劲的打了几下拿钱的手,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表情。

    他这个手啊……

    顾云横微微笑道:“银子收了,是不是就该帮我找人了。”

    活诸葛点点头,掐指算起来。

    须臾,他道:“算不出。”

    顾云横轻飘飘道:“用你刚才的法术算一次。”

    活诸葛冷笑道:“此等厉害的法术极耗灵力,你就给区区几块碎银子,简直做梦。”

    顾云横不慌不忙问道:“你说要多少?”

    活诸葛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至少三锭金元宝。”

    “好,我给你。”

    顾云横说到做到,掏出三锭金元宝,丢在活诸葛脚下。

    活诸葛又一次没忍住手去拿金元宝,收入囊中后,拍了拍沉甸甸的宝器,嘿嘿一笑。

    俗语道:银货两讫,童叟无欺。

    顾云横笑容敛起:“笑什么,快给我算!”

    “……”活诸葛尴尬地顿了顿,不好意思道,“那法术一天只能用一次。”

    顾云横差点忍不住用扇子去暴击活诸葛的头,他深深一呼吸道:“子时过了就是第二天,我等你。”

    “我子时与人有约。”

    “张员外吗?我陪你一起。”

    活诸葛彻底无语,这人看不住自己的相好,就来缠自己,他的法术很珍贵的,怎可轻易使用。但他收了人家的金元宝,只能选择答应。

    活诸葛无奈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动身。”

    顾云横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眯眯地望向他。

    第5章 章 五

    章五

    两人一前一后从山洞走出去,径自朝张员外家走去。

    出手就是三锭金元宝的人家里是非一般的富丽堂皇,到处镶金镀银,活诸葛一路走进去,差点想要打劫一通,若不是顾云横看着,一早便吐着舌头贴到那些宝贝上头去了。

    唯一的儿子下落不明,张员外完全睡不着,坐在正厅焦急的等待,他两个眼圈乌黑,显然一天一夜休息过。听闻活诸葛来了,暗淡的双眸总算闪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他上前迎接,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倦:“总算等到您了,可是有小儿的下落。”

    活诸葛欲言又止,张员外急得团团转:“是死是活,先生倒是给句话啊。”

    活诸葛皱了皱眉,也不知是否是在故作玄虚:“生死不详,似乎有高人作怪,我只能推测出大概位置,他们或许有帮手,不知张员外可否派些人,与我们一同前往。”

    “有大概位置便有希望。”张员外激动地招招手,不一会儿涌进一队人马,里面除了他的家仆,还有部分衙门里的人,为了找到儿子张衍,他早已派出去好几队人马轮流找寻,这队已然休息好,正整装待发。

    活诸葛夸了几句父子情深,便要带队出发,张员外极为相信他,执意跟着一起去。

    顾云横与活诸葛并肩走在前头,压低嗓音问:“方才你晕倒,便是那高人的缘故?”

    活诸葛怔忪一下,点头道:“是的。”

    顾云横不解道:“什么人会为难一个孩子?那孩子的八字也没特别之处,难倒是寻仇的?”

    “想那么复杂作甚?”活诸葛斜睨他一眼,“人为财死,懂吗?”

    “你的意思是——绑架勒索?”

    活诸葛但笑不语,脸上写着硕大的“你猜”二字,分外欠揍。

    可若真是绑架勒索,为何张员外至今都没收到相关信件呢?

    怪,实在是怪。

    顾云横纳闷不已,也许一会儿答案就能揭晓了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举着火把往城东方向走去,路过张衍遗落香囊的地方,活诸葛命众人停下,兀自一人在草丛中翻找起来。

    顾云横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私下问过他在山洞里那法术是干什么的,算出了什么,他打死也不说,便无聊地拔了根野草叼在嘴里,看天上的星星。

    活诸葛从草丛中出来,扬手道:“继续往前走。”

    顾云横吐掉嘴里的野草,关切道:“找到什么了吗?”

    活诸葛高深莫测地看他一眼,道:“天机不可泄露。”

    顾云横捏了捏拳头,又想揍人了。

    这地方本就偏僻,没走多久便到了城门口。城门在日暮时分已经关闭,按理说是不准人出入的,可有钱能使鬼推磨,加上张员外的队伍中又有官府的人,想要在这个时辰出城,便容易许多。

    出城后,活诸葛径自带着人往山里钻,山上小路颇多,他轻车熟路地绕来绕去,很快便抵达目的地。

    峰峦叠嶂,一间茅草小屋尤为扎眼。

    一路来,这样的小草屋没少见着。无论在何处,都有依山而居,以打猎为生的猎户,他们常年在山中穿梭,只在集市的时候才出山售卖,平日里都住在山中这样的屋子里。

    活诸葛抬起胳膊,指着几丈开外的茅草屋道:“令公子就在那间茅草屋中。”

    张员外情绪激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欲往前冲。

    活诸葛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抓住:“张员外莫急,屋里可不止小公子一人,这样贸然前往,怕是不妥。”

    张员外猛然惊醒道:“对,先生说得有理。”

    他压下声,吩咐跟来的人悄悄靠近,千万不可打草惊蛇。若他儿子因此有个三场两短,他定叫这些人好看。

    冷冽的寒风在寂静的子夜呼啸,山间的野兽间或发出几声嘶吼,让人毛骨悚然。

    顾云横望着压着步伐前进的队伍,不安地皱起了眉头。他抽了抽鼻子,闻到风中夹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而飘来的方向,正是那间茅草屋。

    活诸葛发觉顾云横神情有异,问道:“怎么了?”

    顾云横扬起下巴道:“那屋里不太对劲。”

    “屋里有什么?”活诸葛不禁紧张起来。

    “不清……”

    “楚”字尚未脱口,不知道哪里刮来一阵怪风,几乎要将人一并吹走。

    忽闻“砰”的一声响,紧闭的茅草屋的门硬生生被刮开了。

    木质的门板如破布一般在寒风中摆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浓郁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袭来。

    顾云横一惊,道:“不好!”以闪电之势冲向茅草屋。

    活诸葛三步并作两步,紧跟其后,路过其他人时,催促道:“发什么愣呢,快过去看看啊!”

    顾云横怎么都没想过,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与江越岭重逢。

    眼前血淋淋的画面让人触目惊心,刺鼻的腥味几欲让人作呕。

    这间不大的茅草屋的地上躺着四具尸体,暗红色的液体从他们的肚子里流出来,淌得到处都是,连他们肚子里无法分辨的东西都被带出来了。

    最小的那具尸体看上去是个七八岁的孩童,若顾云横没有猜错,那应该是张员外的独子张衍。

    江越岭此时正蹲在张衍小小的尸体前,右手从对方的肚子里抽出来,被血染得通红,浓稠的血液顺着他手里抓着的半截肠子滑落。

    滴答——滴答——

    滴得人头皮发麻,肠胃反酸。

    活诸葛比顾云横稍慢一步,冲进去时,江越岭正抬头与顾云横对视。他下意识脱口而出道:“我的妈呀,你相好太残暴了吧。”

    张员外紧跟其后,看到躺在血泊中宝贝儿子的尸体,当下泣不成声:“阿衍,我的阿衍啊,你死的好惨啊。来人,快把害死阿衍的凶手给我抓起来,我要他血债血偿!”

    “是!呕——”

    茅草屋的门不大,门口站着几个人便被挡得严严实实,张员外带来的人原本在屋外等候发令,听到命令后纷纷冲进来,谁成想,刚一靠近当场就被眼前的场景和味道冲击的呕吐起来。

    有几个胆子大的,虽没吐,但那煞白的脸色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员外怒道:“快给我上啊。”

    “这……”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生怕眨眼的功夫,自个儿就变成躺在地上的尸体了。

    江越岭熟视无睹,把那半截肠子塞回张衍肚子里后,满是鲜血的手在尸体上摸来摸去。

    张员外双眼猩红,儿子的死对他冲击太大,竟不顾生死,无所顾忌地举起手边的长凳朝江越岭冲过去:“纳命来!”

    江越岭的眼神冷若冰霜,瞥了他一眼,身体后仰,对方连他的衣角都没碰着。

    在张员外发起第二次攻势前,他起身,又一次破窗跑了。

    张员外气急败坏道:“来人,给我追!”

    领头的那个人刚吐完,为难道:“影都不见了,根本追不到啊,就算追到了,我们也打不过他啊。”

    队伍中另一人也苦着脸道:“是啊是啊,我们一介凡人,您让我们追,不就等同去送死吗?我看您不如去仙门世家中求些修士来,他们本事大着呢,一定能帮小公子报仇雪恨。”

    话虽如此,可等他找到名门修士,再要去哪里找凶手呢?

    蓦地,张员外转过身,悲痛的表情逐渐变得阴鸷,指着顾云横阴沉沉道:“把他给我抓起来吊在城门上!不信他相好不来救他。”

    顾云横错愕地眨眨眼:“抓我干什么?我不是他的相好。”

    “活诸葛方才说你是,休要狡辩。”张员外说着,看了活诸葛一眼。

    活诸葛看看他,再看看顾云横,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道:“跟我没关系啊。”

    顾云横郁闷到差点吐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躲开上来抓自己的人,对张员外道:“我师叔祖是不是凶手尚且两说,哪有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的?”

    “什么?他是你师叔祖?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我亲眼看着他的手从我儿小腹抽出来,你还想狡辩?”失去理智的张员外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张衍的尸体哭嚎道,“阿衍,我苦命的孩儿,爹会替你做主的,你安心上路吧,呜呜呜。”

    跟来抓凶手的人轮番上阵,顾云横一身修为,却无法对这些凡夫俗子下手,万一错手伤了谁,那边真是百口莫辩了。

    一味的躲闪又无法解决问题,活诸葛站在人群外,苦巴巴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一副脑子不太够用的模样。

    顾云横运功跃起,跳出人墙,精准地拎起活诸葛脖子后面的衣领,几个跳跃,不一会儿便将后面追赶的人甩掉。

    第6章 章 六

    章六

    冷风刮面,吹得人脸颊生疼。

    活诸葛四肢乱动,艰难地叫道:“唔!放、放开我!”

    顾云横确定无人追上来,手一松,把他丢在地上。

    活诸葛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咳嗽,他脸色涨红,脖子上多出一条被勒出来的痕迹,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火冒三丈地吼道:“我差点被你勒死了!”

    顾云横回吼道:“我还差点被你害的吊城门上呢!”打开折扇,快速扇风,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关我什么事,你相好杀人,又不是我逼的。”

    “再说一遍,他不是我相好,是我——”顾云横一点都不想跟江越岭扯上关系,却又不得不扯上,只好认命道,“他是我师叔祖。”接着又道,“是不是凶手还没确定,你少一口一个凶手的。”

    “没确定就说不是?”活诸葛啧啧道,“护短!”

    顾云横不愧是柳拂衣的亲传弟子,哪怕从本家分出去,心里对江越岭各种不爽,一想到两派曾经同气连枝,这短,下意识的就护起来了。他两眼一瞪,理直气壮道:“你管我?”

    “我当然管不了你!管他是不是,都跟我没关系。再见,不对,是从此永不见。”活诸葛挥挥手,转身便要离开。

    顾云横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手腕一转。活诸葛原地转了半圈,气呼呼地瞪着他。

    顾云横道:“你收了我三锭金元宝,先帮我找人。”

    活诸葛信口胡扯道:“等我从张员外那儿取回尾款再说。”

    经过今晚的事,张员外势必将灵江城封死,说不定已经派人出来找他,连周围百里都不会落下。这活诸葛狡猾的跟只老狐狸似的,顾云横若放他走,指望他自己回来,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再想抓住他,定会不易。

    对付活诸葛这种人精,跟他多说纯属浪费口舌,说不定还会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绕进去。

    打蛇打七寸,活诸葛的七寸在哪里,顾云横早已摸清。他收起扇子,极其顺手地插在脖子后面,手一伸,在活诸葛的衣服里摸来摸去。

    活诸葛躲来躲去,哎呦哎呦地叫道:“你想干什么?我不是那种人,你要是敢碰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啊!你摸哪儿呢!”

    顾云横找了半天,总算从活诸葛的贴身亵裤里掏出一个袋子来。他嫌弃的用一根手指勾住袋上的绳子,提到眼前打量——那袋子上绣着一只只进不出的貔貅,顾云横哼笑一声,什么人用什么宝器。

    这下,活诸葛急了,嚷嚷道:“你拿我貔貅袋干什么?”

    顾云横不理他,一想到貔貅袋长期塞在他的亵裤里,就恶心的不行,根本不想触碰。他摇摇头,把那些糟糕的想法摇出去,从活诸葛的又脏又破的衣裳上扯下一块布,包好后收进自己的八方袋里,才松开对活诸葛的钳制。

    活诸葛暴跳如雷:“好啊,没想到飞云峰竟然出了你这种打家劫舍的败类!”

    顾云横意外,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我是飞云峰的?”

    “我是谁?”活诸葛洋洋得意道,“能掐会算活诸葛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顾云横冷笑连连:“你先算出我师叔祖在哪儿再说。”

    活诸葛摆头:“不算。”

    “哦,再见。”

    “还我貔貅袋!”

    “不还。”

    “你强盗!”

    顾云横打开折扇,笑得风流倜傥:“谢谢夸奖。”

    活诸葛语塞:“……”

    顾云横又问一遍:“算不算?”

    活诸葛挺起胸膛,硬气道:“说不算,就不算!”

    “你我现在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不算,马上我就去灵江城大吼,你我是一伙的,还有我师叔祖,我们仨都是凶手。”顾云横不紧不慢地打扇,“到时候,怕是金山银山摆在你面前,你都没命拿喽。”

    活诸葛支吾一声,道:“没、没命我也不算!”

    顾云横笑道:“这么有骨气?”

    活诸葛扬起下巴道:“哼,当然。”

    顾云横使出激将法:“你不会是算不出来吧。”

    “你怎么知道的?”活诸葛脱口而出,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他捂住嘴,不停摇头,希望对方什么都没听见。

    可惜事与愿违,顾云横愣住道:“你说什么?”

    活诸葛彻底放弃挣扎,颓败道:“好吧,我实话告诉你好了,我算不出来。”

    顾云横见他不像撒谎的样子,可先前的几件事,证明他确实有这方面的本领,便反问道:“算不出来你上次怎么帮我找到人的?”

    “你别把铜板要回去,我就告诉你。”

    “……”那么多金元宝都收下啦,竟然还在乎几个破铜板,顾云横颔首道,“给你的,就是你的了。你快说。”

    活诸葛生怕他反悔:“你发誓!哎呦——你踹我屁股干什么!”

    顾云横拍拍道袍,伸了伸腿威胁道:“再不说,我把你踹下山崖,你信不信?”

    活诸葛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屁股:“前几日我在外游荡,听到你到处跟人打听你师叔祖的下落。回到灵江城后见你还在找他,刚巧,我前脚见他去了碧云楼,便拦下你。”嗫嚅地瞄了眼顾云横,哂笑道,“后面的事,你都知道的。”

    顾云横额头青筋一跳,又问:“李婶丢的母猪你怎么找到的?”

    活诸葛怕他揍自己,小心翼翼道:“我身上没钱,到处找地方住,刚巧看到两头死掉的母猪,便猜可能是李婶的。没想到,还真是。”

    这运气好的,顾云横都快给他跪下了。

    “那张衍你怎么找到的?别告诉山洞里那一幕是你无聊,自己演给自己演的?”

    “那不是!”活诸葛可算在找到翻身的机会,“虽然我骗了不少事,但我真是天悲谷的人。我在山洞中用的法术名为窥尘世,这种法术非我天悲谷的人不可修习,所以,外人对之了解甚少。这法术十次仅有两三次成功,每次窥尘世必须用我舌尖之血点在眼上才可窥看。”

    天悲谷秘术从不外传,顾云横早有耳闻,想来活诸葛不敢诓骗自己,便道:“李婶之事过后,那么多人找你演算,你又如何知晓?”

    活诸葛挑挑眉,嘻嘻笑道:“他们那些就是普通的算命,算命什么的你懂的,连蒙带骗,捡好话说就可以了。”

    所以当有人让他找人,而他的运气也不好用时,就只能用窥尘世了。顾云横嘲笑道:“倘若张员外没有给你那么些金元宝,你怕是也要糊弄过去吧?”

    “谁说的!我是那种将人命视如草芥的人吗?”活诸葛愤然,一派大义凛然之姿,跟着,语调突变,“当然啦,金元宝是一方面的原因,但主要原因,还是我道德高尚。”说着,伸出自己的舌头,口齿不清地说,“给你看伤口,我咬的可深了,到现在还没愈合呢。”

    顾云横道:“就因为这个,你不能帮我算?”

    活诸葛点点头,苦着脸道:“再咬下去,我舌头非断了不可。”

    顾云横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玉瓷瓶丢过去道:“我这有两颗丹药,每六个时辰吃一颗,十二时辰之后,包你药到病除。”

    “谢了。”谢过之后,活诸葛又愁眉苦脸起来,顾云横给他药,还不是让他好了再咬。

    哎——他没事修习这种有损自体的法术干什么。

    “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活诸葛这三个字顾云横怎么都叫不出口,这人不是骗子,也算得上半个骗子,让他一口一个活诸葛的叫,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活诸葛吞下药,咂吧咂吧嘴,感觉一股暖意从身体里慢慢外涌,被咬破的舌尖上如同附上一层隐形的隔离膜,顿时便察觉不到疼痛了。

    真是好药!

    倘若能从顾云横那里多弄来一些这种药,以后便可放心大胆的咬舌头了。

    因有求于人,说话语气也客气许多。活诸葛双手抱拳,道:“区区巧舌如簧诸葛簧。不知道友名讳?”

    “哦,阿黄,狗名。”顾云横颔首,“在下顾云横。”

    “哪个云?哪个横?”

    “‘云横秦岭家何在’的云横。”

    “哦,是条挡路狗啊。”诸葛簧此生最恨别人叫他阿黄,阿簧也不行,气得牙痒痒的,碍于自己的宝贝在对方哪儿,打又打不过对方,只能占些口头上的便宜,而后客气道,“望云横道友称在下诸葛。”

    “好的,阿簧。”

    诸葛簧气绝,跟头驴子似的,站在原地不停喷气。

    总算出了之前被耍得团团转的气总,顾云横不再逗他,严肃道:“窥尘世时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第7章 章 七

    章七

    诸葛簧不再卖关子,十分惧怕继续卖下去,顾云横立马拉着他跳上灵江城城楼说他是共犯,到时候张员外的尾款怎么办?那可是金元宝啊!!!

    诸葛簧眯起眼,回忆道:“我看见张衍一个人在后院玩耍,突然出现两个人,将他掳走,打晕后装进麻袋带出张府。那两人是猎户打扮,应是常年负责给张家送野味的,否则不可能对地形和人都那么熟悉。只是不知他们怎就生出歹意,绑走张衍,打算勒索张员外。”

    “然后呢?”

    “然后那两个猎户就出张府了,走到张家人捡到香囊的地方,还有一人在那里接应他们,三个人就一起出城入山了。”

    顾云横又道:“再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诸葛簧摇摇头,“他们一行人来到茅草屋,其中一人的手刚碰到屋门,我就晕过去了。”

    “晕的真是时候。”顾云横斜他一眼,明显说得是反话,“后来你在草丛中,是想找什么?”

    诸葛簧愣了愣,道:“啊!你说那个啊——嘿嘿,窥尘世的时候我见他除了香囊,还有一个吊坠也掉下来了。那吊坠白皙通透,绝对是上品!不不,是极品!就想去找找看。结果,哎——可惜了,不知道被哪个幸运的人捡走,希望他是个识货的。”

    还以为是重要的结果,真相却叫人彻底无语。

    顾云横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扇子狠狠地敲打诸葛簧的脑袋,边敲边气急败坏道:“白皙通透?还极品?我看你就是个极品!有工夫把那吊坠看得那么仔细,为何不看看后面的发展?还跟我说天机不可泄露,屁的天机!”

    一把不大的折扇,看上去不具攻击力,打起人来,却叫人痛得眼泪横流。

    诸葛簧边躲,边抱头逃窜:“我哪知道他们脚程那么慢啊?窥尘世支撑不了多久,能看到这么多已经很难得了。反正他们就是想勒索,至于为什么全死了,问你师叔祖去。”

    顾云横追着他打:“都说了我师叔祖不一定是凶手!”

    诸葛簧扯着嗓子嚎:“不是他跑什么?追凶手吗?”

    顾云横手一顿,茅塞顿开。

    茅草屋里血迹未干,尸体未硬,尚在流血,显然是刚刚遇害。如果师叔祖是凶手,以他的能力,大可将后来的人一起杀之灭口。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么,他很有可能在检查尸体。不告而别,就很有可能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顾云横失笑,敲敲脑袋,拽上诸葛簧道,“跟我走。”

    诸葛簧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确定自己不再挨打,才迷茫道:“去哪儿啊?”

    “茅草房。”

    “啥?我不去,我不去。”诸葛簧转身就跑,且不说他的能否再承受一次那血腥而残暴无道的画面,万一张员外带人在附近设了埋伏怎么办?

    废话不多说,顾云横拽得死紧,就是不松手,任由诸葛簧做无谓的挣扎。

    诸葛簧被拉得一阵踉跄,苦于自己没啥本事,只能硬生生地被拖走,不住悲伤: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走在路上,顾云横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飞云峰的?”

    无法逃跑的诸葛簧没精打采道:“浅紫色滚白边道袍,袖口绣着竹叶。你当我瞎啊,看不出你穿的是飞云峰的门服。”说完还嗤笑一声,当下便换来顾云横一击暴击。

    只可惜诸葛簧被打了也不长记性,嘴巴特别贱,一路上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顾云横不爱听哪句,他偏问哪句。

    “你师叔祖叫什么来着?”

    “你跟你师叔祖真没一腿?”

    “飞云峰为什么从紫竹山派分出去?”

    “你们分都分了,门服还穿那么像是几个意思啊?打算复合吗?”

    “嘿嘿嘿,你们峰上有没有如花似玉,没有道侣的大师姐、小师妹什么的?区区仍是单身,你给介绍一个呗。实在不行,玉树临风的大师兄,小师弟也可以的!我不挑,真的,长得好看就行。”

    顾云横猛地停下,诸葛簧说得正起劲,就一头撞上了人墙:“哎呦!好端端的,停下来干什么?”

    顾云横阴沉着脸道:“我就是飞云峰的大师兄,你看我怎么样?”

    “很不错!就是喜欢打人这点不好。”见顾云横举起扇子作势又要往他脑袋上招呼,诸葛簧脖子一缩,摸了摸鼻子道,“哈哈,我开玩笑的。”他冲顾云横挤挤眼,“我知道你心中只有你相好,对他忠贞不二,我诸葛簧岂是那种插足别人双修的人。”

    顾云横怒目圆瞪,吼道:“谁跟他双修了!”

    “哦?还没双修?咋啦,是不是他不愿意?”诸葛簧如同三姑六婆一样,特别的八卦,问长问短道,“还是你们不会?嘿嘿,如果不会的话,我可以免费教你们,其他双修的方法我不会,阴阳调和之术,我特清楚,嘿嘿——啊!你怎么又打人。”

    顾云横不仅打了诸葛簧,还从他衣服上又私下一块布塞进他嘴里,发现对方企图吐出来后道:“你要是取出来,我就把你的貔貅袋毁了。”

    直接塞布比下清净咒爽太多!

    诸葛簧震惊地瞪大双眼,摇头摆尾地唔唔起来,指着自己的嘴巴直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绝对不会让布掉出来。行路途中,生怕破布掉下来的他,还努力地往嘴巴里塞紧了一些。

    那没出息又贪财的模样,直叫人摇头。

    顾云横松了口气,优哉游哉地打着扇子前进,心道:早就该这么做了。

    两人去而复返,诸葛簧十分担心张员外设有埋伏,到处东张西望,顾云横虽不怕,却也仔细地上前查探。

    确定确实安全后,勾勾手指让诸葛簧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茅草房前。

    此时的茅草屋与他们离开时并无太大区别,只是张衍的尸体不见了,被张员外带回家。

    另外三具尸体仍旧被丢弃在地上,置之不理。

    开膛破腹,血肉横飞。

    三名猎户死时的凄惨模样再次冲击着顾云横和诸葛簧二人的视野。

    地上流淌的血液因长时间的搁置,已经凝固起来,留下一个个杂乱无章的脚印,无端地平添几分惊悚色彩。

    顾云横举着火把环顾一周,指着最靠近门的那具尸体道:“先从他检查吧。”

    诸葛簧站在门口,打死都不愿意踏进去:“我不进去,我就一双鞋,脏了连换洗的都没有。”

    也不知他说的是实话,还是托词。

    顾云横不强迫他,带他一起,不过是怕他跑了,没人算出江越岭的下落罢了。

    点燃桌上的烛火,将火把递给诸葛簧,顾云横蹲在地上,把烛台放在脚边,凑近了一点点查看线索。

    诸葛簧举着火把靠在门框上,看着顾云横从第一具尸体身边移到第二具尸体、第三具尸体前。

    简单的肉眼查看似乎不够,顾云横顺手捡起一根掉落的筷子伸进尸体血糊糊的腹部。

    诸葛簧胃里一通翻滚,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你搅什么呢?”

    顾云横头也不抬道:“找东西。”

    “找什么?”诸葛簧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志怪,惊道,“内丹?他们在肚子里藏宝贝了?”

    顾云横特地抬头,送给诸葛簧一对巨大的白眼。

    诸葛簧有点尴尬地讪笑两声,岔开话题道:“你别说,若不是我跟你一起来,猛地看到你这样子,也会把你当做凶手的。”

    顾云横“嗯”了一声,站起来原地不动地转了一圈。

    诸葛簧见他两眼一直盯着地面看,忍不住又问道:“找什么呢?”

    地上的痕迹太多,根本分辨不出那些脚印是谁的。

    顾云横摇摇头道:“没什么。”

    “哦,那你看出什么头绪了吗?”

    顾云横沉思片刻,叹了口气道:“除了发现这些人的五脏六腑都不见了以外,一无所获。”

    这还叫一无所获?诸葛簧极为震惊,什么样的人杀人还要取人五脏六腑?

    “小云横遇上困难啦?要不要我帮忙?”

    屋外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顾云横和诸葛簧同时回头。

    一身黑衣,少半边袖子,眉心朱砂,不是若干个时辰前夺窗而“逃”的江越岭,还能有谁?

    第8章 章 八

    章八

    江越岭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诸葛簧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他的腰不撒手,就像抱住了一个行动的大元宝,异常急切且激动道:“道友道友,我抓住他了,你快找个绳子把他捆起来拷问!”

    顾云横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诸葛簧道:“他既然自己回来,定是有事,不会轻易离开。”

    话音刚落,诸葛簧就被江越岭震袖甩开。

    江越岭好似呆了一下,左右看看,微微蹙眉,转身便欲离开。

    诸葛簧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怒叫道:“这叫不会轻易离开?你就是个白痴!快把貔貅袋还我,我才不要跟你这种傻子在一起。”

    接连被骂了好几句,顾云横都没有反唇相讥。他彻底傻眼了,怎么才来就走啊?

    “等下!”

    “你别走!”

    第2节

    恋耽美

本文网址:https://www.7wav.com/book/31127/5729652.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7wav.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