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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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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春风 作者:温八拐

    第19节

    “你觉得可爱不如把这张脸给你。”

    春风翘了翘嘴,“要是哥喜欢也没什么不可以。”

    苍皓秀气的脸上翻出一个大大地白眼,不再搭理他。

    年映竺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回了客栈,仿佛是怕他们还会有什么小动作。

    “这屋子怎么这么香。”打开房门便有幽幽香气窜入耳鼻香味不浓却带着百花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年映竺瞥他一眼,“寻香派以香闻名,给你们用的自然是上好的香。”

    “再好的香也是你们小女子的心思。”春风耸了耸鼻头仔细嗅了嗅,“这香味道倒是不错。”

    年映竺轻笑,“我们小女儿家的心思多着呢。你就慢慢受吧。”

    说罢掩门而出,却被春风叫住,

    “你阿姐叫什么名字?”

    她嗤地笑出声来,“年映画。”

    随后吐了吐舌头,“吉时快到了,你哥应该也要跟阿姐拜堂了,我得先走了。”

    春风一怔,拜堂?拜完堂,不就是夫妻了吗?

    可是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不娶那个女子。

    苍皓看他脸色又变了,大喇喇地躺在榻榻米上,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你哥若是不想娶便不会娶,他若是想娶你还拦得住?”

    春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人骗了一般,

    “你是说……他真的要娶那个年映画!”

    苍皓半眯着眼,“我怎么知道。”

    “可他说过让我子时在水路边等他!”急忙的辩白仿佛想证明些什么。

    “那你就等到子时呗。瞎着急干什么。”

    春风心绪杂乱,也听不进苍皓说的什么话,在房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不必拜堂了。”

    云暮笙看着满堂身着喜色衣裳的人,那女子更是盈盈而立含笑望他,不由微微皱眉。

    为首老妇笑容满面,

    “也罢,一切都按照新相公的规矩来便是。”

    说罢那帕子掩嘴一笑,小声对旁边的人说道,

    “咱小姐对新相公中意得很呢。”

    说罢一众女眷齐齐低笑,倒是那端立的女子红了脸,嗔怪地叫了声,

    “月长老!”

    被叫做月长老的老妇脸上的笑容掩也掩不住,四周打量一圈,

    “莫长老呢,这般重要的时候怎的没来?”

    “哪里能来?”其中一女子笑着接嘴,“莫长老忙着他自己的事儿呢。”

    莫长老?云暮笙皱眉,心头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他担心起春风来,莫长老莫长老,不就是莫惊雨么。

    多年前春风阁与寻香派交好,莫惊雨来混一个长老也不是难事。

    怕就怕,他不会对春风善罢甘休。

    唯一能放心一点的是,苍皓在春风身边,少不说也能出一把力。

    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罢了,去了苗疆为春风解了毒,便什么都不再想了。

    从此便和春风安心待在云剑山庄罢了。

    “打擂所得飞涯花,请先交与在下罢。”

    周围女子笑着打趣,

    “新姑爷怎的这么不识风趣。到底是飞涯花重要还是我们映画重要啊。”

    云暮笙皱眉不答,但他心中答案笃定。

    自然是飞涯花重要。

    若非被逼到这份上,他也不会用这种办法得到飞涯花。

    可是,那关系到春风的命。

    ☆、第七十五章

    夜色渐沉,春风心下烦躁不已,只房间里的温和香气让他稍感平和。

    “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眼晕!”

    苍皓不满地看着他,眉头深深皱起,眼神也有些涣散。

    “你不是鬼才吗这样就能晕?”春风心里本就不耐烦,被他这么一说更是冒火地瞪他。

    结果转过头看他时才发现苍皓似乎真的有点不对劲,眼神里好像没了平日里锐利的锋芒,虚着眼看他仿佛想要努力集中起精神。

    他刚想上前问他怎么了,结果自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昏沉的感觉铺天盖地想他袭来,身子软得没力气,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觉般,眼睛一闭上就能睡过去。

    鼻下依旧是绵延不绝的清幽香气。

    他眉心微动,冲着苍皓大叫,

    “把口鼻都捂上!这香有问题。”

    说着摒弃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一堆小瓶子找药。

    “晚了。”

    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春风昏过去的最后一眼看到是那个瘸子的脸。

    醒来时睁开眼看到的是渐渐西沉的弯月,耳边有潺潺的水声,他脑袋还昏昏涨涨的,那瘸子悠闲地划着浆,在昏暗的月色下独留一个背影。

    已经过了子时了!

    春风慌张地望着月亮,纵身便想往水里跳,被眼疾手快的瘸子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

    那瘸子力气颇大,春风挣脱不开,只能死死瞪他,

    “我去找我哥!”

    瘸子似乎梳洗了一番,终于不再是蓬头垢面的模样,只是在黑夜里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你哥现在正在和别人洞房呢,你找他做什么。”

    春风一把推开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他吼道,

    “你胡说!”

    他们明明约好了子时在水路边见!

    瘸子言语里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我若是胡说,他现在应该带走你了,你看,这船走的不快。”

    言下之意,就算他将春风带走,若是云暮笙想要来寻他,也是极容易的事。

    就像一直坚信不疑的东西被人戳破,春风像只暴躁的小狮子,不由分说就向那瘸子扔药丸子。

    瘸子也不躲,由着那药丸子进入他的喉咙,随后笑眯眯的看他,

    “你这些东西可对我没有效果。”

    春风恼羞成怒,伸手便去拔剑,被瘸子一把拍掉。

    他突然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莫春风!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说罢提起船头的油灯,放在两人面前。

    透过闪烁不明的灯火春风好像看清楚了那瘸子的脸,模样清俊秀气,眼中有刚毅的神色,下巴心有颗小痣,与记忆中的模样渐渐重叠起来。

    “春风,你想不想每天都有糖葫芦吃。”

    “我想哥哥也每天都有糖葫芦吃。”

    “你想不想每天都穿得暖暖和和的。”

    “我想哥哥每天也穿得暖暖和和的。”

    ……

    是他么。

    春风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试探地叫了一声,“哥?”

    是那个将他抛弃后死在了山崖下的哥吗?

    瘸子冷哼一声,“你还记得我这个哥吗。不是叫云暮笙叫的那么顺口吗!”

    春风突然激动起来,冲他大吼大叫,

    “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把我卖给云剑山庄了吗!你找我做什么!”

    纵使多年无忧,但这段被埋藏在心底的历史一旦被剖开便露出血淋淋的面目。他如何能忘得了被抛弃的时候呢。如何忘得了自己其实是被云剑山庄买来的呢。

    本来,他改叫云暮笙作主子。

    是那个人可怜他,给了他半个少庄主的身份。

    只是可怜他罢了。

    做棋子也好,做下人也罢。

    无论在云剑山张的日子过得多么舒心,他都在被抛弃与害怕中提心吊胆。他不想要在被抛弃,在这样被人卖来卖去。

    更何况,那是被他叫做哥哥的人。

    他不喜欢在撒娇里还有看人脸色的感觉,无论他如何撒泼卖痴,那都是基于云暮笙的底线基于云暮笙对他的包容。

    可是他对这种包容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云暮笙任何轻微的动作都能让他产生被抛弃的错觉。有时候他在耍赖的时候甚至在想,不如就这样抛弃他算了吧,免得再重新煎熬一次。

    所以他一次次触及云暮笙的底线,可云暮笙越是包容他,他就越害怕。

    因为他已经不想离开了。

    他真是怕极了。

    莫惊雨,可这个曾经被他叫做哥哥的人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想做什么呢?

    兄弟相认的戏码吗?

    从心底他有些痛恨这个人,若不是他,他不会这么怕。

    怕到云暮笙说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怕到即使知道自己是棋子,也要待在云暮笙身边。

    被抛弃的滋味,莫春风不想在尝试第二遍了。

    莫惊雨被春风这么冲的话一激也生出无名火,

    “你以为我容易吗!当年云暮笙身边的畜生害我掉下山崖,差点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我费尽心思活下来,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接回你!”

    这话说得春风突然崩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明明已经抛弃我了!你又接回我干什么!”

    大哭大叫的春风让莫惊雨顿时手足无措,心头的火气一下子被他的泪浇灭,想安抚春风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一边慌乱地擦着春风脸上的泪,一边温声安慰他,

    “没有,哥哥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你。”

    ☆、第七十六章

    春风明明不想哭,却止不住地抽噎,

    “你明明就把我卖给了云剑山庄,说什么没抛弃!”

    “我没有!”一抽一搭的模样让莫惊雨心软,“云暮笙骗我说带你上山习剑。哥没本事,当日根本没办法给你一个好的生活,只能让你跟着哥讨饭。”

    他垂下头,被长发遮住了眼睛,“哥傻,以为你去了云剑山庄便会过得好一些。”

    “可是!”他忿忿捏紧了拳头,没再说话。

    “可是哥……他告诉我你死了。”

    “他是想我死,天不绝我莫惊雨。”莫惊雨眼神中带着狠厉,又温吞向春风解释“当日我摔下山崖,山边树多为了挡了不少,只瘸了一条腿罢。”

    他冲春风苦苦一笑,不再说话。

    “那你为什么会摔下山崖。”

    莫惊雨闻之眼神一狠,“因为他想斩草除根。”

    “他?”春风怔住,“谁?哥吗?”

    莫惊雨眼神一变,瞪住春风“你还叫他哥?!若非他我会受到惊吓摔下山崖吗!”

    “可是、可是是他收留了我……”不知为何春风不敢直视莫惊雨的眼睛,低低地埋下了头。

    “收留你?”莫惊雨冷笑一声,“他那是想毁掉你!”

    春风瞪大了眼睛,眼睛里满是不可能,声音突然拔高,蹭的一下起身反驳到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他收留你是为了什么!真是什么兄弟感情吗!”

    春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依旧为云暮笙辩白,

    “他说过,我是棋子……”

    莫惊雨闻之哈哈地笑,笑声悲恸,“莫春风!你怎么这么傻!他既把你当棋子,你还留在云剑山庄做什么!”

    春风冲他大吼,“因为我不想再被抛弃了!”

    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滴滴答答地往下滚。

    终于说出来了啊。

    如同脱力一般软在船上,他喃喃自语,

    “我知道我是棋子,那又如何。我有时甚至庆幸自己是颗棋子,不然我该如何带在他身边呢……”

    “莫春风,你蠢啊……”莫惊雨捂着眼睛,声线颤抖悲伤,“等你没了利用价值,他便会亲手毁了你明白吗。”

    春风茫然地看着天,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只身下漆黑一片

    “我只要留下来就可以……他何须……要毁掉我……”

    莫惊雨的手擦了擦眼睛,眼角边有隐隐的泪光,在闪烁跳动的灯火中并不真切,

    “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莫春风吗?”

    春风埋头不语。

    “你知道春风阁为什么□□风阁吗?”他声音悲切凄然,带着深深的无奈。

    “只有你可以叫莫春风你明白吗?你是春风阁几十年来唯一出的一个莫春风你明白吗!”

    春风疑惑地望着他,眼中还有未干的泪。

    “当年老祖宗只是个江湖郎中,创立春风阁原是机缘巧合。只因偶遇一高人指点,他的后辈之中会出一个旷世奇才,名动江湖。且只能叫做莫春风。老祖宗从高人那里得到一本古籍,就是那本《醉春风》。”

    “而且,莫春风,会将春风阁在江湖上置于不败之地。”

    说罢,他眼眸深深,望一眼春风。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你背上的痣还记得吗。这时那高人给的指点。莫家数代人,只有你有。”莫惊雨顿了顿,“而且,你从小天赋异禀,你的名字,也是在你三岁后才由父亲叔伯一起定下来的。”

    “可是……这跟哥、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叫他哥。”莫惊雨冷冷一笑,“你可是春风阁当日灭门,你我流离失所,全是他一手造成!”

    “不可能!”春风再次冲他吼叫,脖子上有因激动凸起的青筋,“明明是几大门派联手屠我春风阁满门!”

    “哼!”苍皓不屑轻哼,“那你可知那几大门派为何要这样做?”

    春风眼神涣散,显然还没从刚刚莫惊雨的话里回过神来,只喃喃地念到,

    “不可能,不可能。”

    莫惊雨却不管他,模样是要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他,即使春风痛苦成这样,他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你可听说过起死回生之术。能让人容颜不改长生不老,即使是死去的人也能让他起死回生。”

    春风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茫然地看着他。

    “江湖上盛传,《醉春风》中便有起死回生之术,引得江湖中人为此大打出手,甚至不惜取我满门性命。”

    “胡说!《醉春风》力里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明明是一味剧毒!”

    莫惊雨嘲讽轻笑,“谎言说多了,便成了真的。江湖上的人都这样认为。他们打着春风阁是妖孽的旗号屠我满门。就是后来追杀你的人,也是冲着《醉春风》而来!”

    “那……”春风稍显迟疑。

    “你是想问这跟云暮笙有什么关系是吧。”莫惊雨睨他一眼,“江湖上为什么盛传醉春风里有长生不老之术你知道吗。”

    春风瞳孔散开,嘴巴一张一合,

    “是、是哥吗……”

    颤抖的嘴唇暴露了他的惊惧,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脑子里一片混沌,不敢相信这事实。

    莫惊雨的话却终于给他沉重一击,

    “是。”

    ☆、第七十七章

    “这么多年我四处收集线索,这个消息分明就是从云剑山庄最先传出!”

    三人成虎,加上春风阁医术高明,不出半年江湖上的人都深信不疑。

    “为什么、为什么!”

    春风喃喃念到,眼里盛满了不可置信的颜色,望着天空的瞳孔里再没有了那一船星河的光亮,“这一定不是真的。”

    一定是莫惊雨挑拨他和云暮笙的关系。

    一定是他不喜欢云暮笙才这样说的。

    一定不是真的!

    那是他近十年来仰慕依赖的哥啊。

    他突然指向莫惊雨,“你一定你骗我!是你在骗我!哥他不会这样的!”

    啪的清脆响声,莫惊雨一个耳光打到春风的脸上,“莫春风!你给我醒醒!”

    “我难道会用莫家满门的性命来骗你!”

    春风似乎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眼里看不到一点光彩,直勾勾地看着莫惊雨。

    莫惊雨双手把上春风的肩,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春风,我知道你难过。可他是我们莫家不共戴天的仇人。”

    仇人?春风突然呆呆地笑了。

    这个人养了他近十年,叫他习剑护他周全,竟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他为什么偏偏要收留我!”

    春风再次哭叫,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这是比抛弃更可怕的结局。

    莫惊雨抱住他,就像儿时那样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他,

    “我说了,因为你是莫春风。他想毁了你你明白吗。就像他毁了春风阁那样。”

    春风终于在莫惊雨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不可能的,他是我哥啊!不可能的!”

    莫惊雨不在刺激他,报以沉默的安抚。

    突然感觉到肩头一阵湿热,莫惊雨觉得不对劲,推开他一看,春风竟逆血上涌咔出一口黑血。

    随之而来的浑身轻微的抽搐,七窍蜿蜒流血,整个人瞬间虚弱得不成样子,那没有光彩的眼睛缓缓闭上。

    枯萤莲乘着春风气血不稳时竟发作了!

    莫惊雨忙拿出那个土黄色的纸包,捻开粉末吹入春风口鼻。又将随身带的虫草让他含入,

    “春风,坚持一下,就快到苗疆了。”

    他没想到,春风对云暮笙的执念这么深。

    春风做了一个冗长而杂乱的梦。

    他梦见少年时候的云暮笙,眉眼清冽冷峻,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对他说,

    “好,莫春风,我是你哥哥。”

    他又看见那个在集市上撒泼打滚儿要糖葫芦的自己,看见云暮笙无奈而纵容的眼神。仿佛一个第三者,冷冰冰地打量着明明有欢声笑语的情景,却不敢带一丝感情。

    他梦见中太岁毒的时候云暮笙仓皇的眼神,黑曜般的眸子里有关切的神色,在他醒来后又淡淡地松一口气。这一切是那么细微,只有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才能窥探一二。

    还有孩童时艰难挑水的自己,身后跟着的洁白身影。

    他还梦见云暮笙看他舞剑时的欣慰,看他中毒时的紧张,看他疯癫时的包容。

    少年成长为青年,孩童成长为少年。

    他看见后山的花开遍了满山,灼灼粉红,泱泱欲破。年少的时光啊,是那样美好。

    他不信,云暮笙对他没有一点感情。

    他不信,那个看着他长大的人要亲手毁了他。

    他怎么敢信呢。他是那样依赖于那个人。依赖那双眼睛,依赖那种眼神,还有偶尔关切的细微动作。

    他宛如沉醉在这个梦中不想醒来,梦里的云暮笙依旧是那么冰冷果断却总是在乎自己的云剑少庄主。即使那在乎被掩饰地很好,春风也能感受得到。

    他一次次用自己的命去犯险,大概也是因为这种被在乎的感觉太美好了吧。

    若是醒来,他就要面对那个与自己有灭门之仇的云暮笙,面对那个想亲手毁了自己的云暮笙。

    可是,那样在乎自己的人,真的要这样毁了自己吗。

    难道,一切的在乎只是他的错觉。

    不!不可能!春风太明白那种感觉了。那不一样!

    他现在害怕醒来。

    “哥!哥!”莫惊雨看着春风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抓,听他胡乱的呓语,以为他在叫自己。

    转过头看他才猛然想起,他也许是在叫云暮笙。

    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他不怪任何人。

    在春风成长最重要的几年没陪在他身边,他有什么资格被他叫做哥哥呢。

    自己做的,或许还不如那个云暮笙做的多。

    他一只手握紧春风的手,另一只手拂开他被汗水粘在额上的发,细细地打量这个少年。

    当年那个只会在他身后牵着他的衣袖叫哥哥的软糯小童长大了啊。

    如今也是翩翩白衣少年郎了。

    他有些唏嘘,是当年的自己太傻。以为将春风送去云剑山庄便能让他过得安稳些。

    早知如此,当日还不如带着春风一起讨饭。

    看样子,云暮笙的确待春风很好,让他这般依赖他。

    可是,将人推到制高点后再将他重重地摔下来,会比平常痛上千百倍。

    就像云暮笙对春风越好,今后春风受的伤害也越大。

    从春风怀里拿出那本醉春风,自己怀里也拿出一本古黄色的书,《醉春风》。

    这书分两册,一正一邪,一医一毒。当日为逃命,娘亲将书胡乱地塞给他们两人。春风拿的那一册,也许是邪……

    他捏了捏春风软软的脸颊,就像小时候那样,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淡淡的话语消失在风中,

    “春风啊,哥对不起你……”

    ☆、第七十八章

    两日后到了苗疆春风才自己醒来,是他自己不愿意醒罢了。

    两日水米不进,春风面色苍白,眼神也失去光彩,木木的聚不拢神采,形容枯槁。

    莫惊雨难受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我带你去苗疆找人,先把毒解了再说。”

    他现在,不敢以哥哥自居。

    春风木然点头,又过了很久在慢吞吞说道,

    “我在苗疆又认识的人。”

    莫惊雨手上有寻香派送的飞涯花,可这苗疆蛊王哪里是那么好找的。如春风有认识的人,更事半功倍些。

    他点点头,“好,我们去找他。”

    春风动作都迟缓了不少,仿佛迟暮老人,机械地摘下腰间的铃铛,轻摇了几下,便坐在一块石头上不走了。

    那铃铛是楚茨送给他的,若是隔得近,他是能感受到的。

    莫惊雨虽不明所以,也不敢逆了春风,便一齐坐在石头上等。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远处便有人影走来,

    “莫春风!”

    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莼眼中带着微微惊讶,“果真是你!”

    她如今已是苗人打扮,身上的银饰在疾走时候碰得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她左右瞧了瞧,“你哥呢,你不是最黏他了么。”

    春风一怔,随后便不说话了。

    过了半响,才问道,“楚茨呢。”

    “他有事儿呢。”楚莼热情地笑笑,“感受到你摇了铃铛便立马让我过来了。”

    楚莼似乎已经没了当日的敌意,待他们朝村寨里面走去。

    “楚茨前段时间还在念叨着你呢,叫嚷着要来找你。”楚莼笑盈盈的,春风看着她小巧精致的脸,却总感觉有悲伤的气息。

    他自嘲地笑笑,也许是自己太难过了吧。

    “我是来找蛊王解毒的。”

    楚莼身形微微晃动,随即又面色如常向他打趣道,

    “你不是用毒最厉害了么,怎的还来找我们解毒。”

    春风语气淡淡的,“我中了枯萤莲,且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楚莼转过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枯萤莲?”

    见春风点头后她突然沉下了脸,

    “我们解不了,你走吧。”

    春风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情绪转变这样快,听见旁边莫惊雨还在劝说

    “你们若是不救他,他便活不下去了。”

    楚莼面色冰冷,“不是我们不救,是我们没有办法。”

    “花明村的人说过苗疆蛊王可解毒!飞涯花我们也有!”莫惊雨情绪有些激动,“只要你们点头,春风一定有救!”

    楚莼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可是……谁来救救楚茨呢……”

    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眼里有浓浓的化不开的担忧。

    春风愣住了,“楚茨怎么了?”

    “罢了。”楚莼无力地垂下了双手,“你们跟我来吧。”

    村寨里的房屋都是竹制吊脚楼,青石板的路来回迂折,房屋依山旁水鳞次栉比,层叠而上。楚莼给他们一人一个小布袋,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

    “带上,别中了什么东西让我费力气。”

    吊脚楼上偶尔有人用好奇的眼光望下来,楚莼带着合适的笑一一打过招呼,终于到了山顶。

    眼前的楼不比刚才所见,乃是砖石砌的四合院落,但大体依旧是吊脚楼的形式。看起来宽敞而幽深。屋子前后都种着凤尾竹,风过时有沙沙的细微响动。

    楚莼深吸一口气,“等会跟着我进去,别碰了忌讳。”

    一楼堂屋里供奉着许多牌位,

    “这里面有龙宝,你们不能进,直接跟我去二楼。”

    木质楼梯踩上去有沉闷的响声,梯子直通屋内,悬着杭杆的青石火塘十分显眼。二楼三面走廊,悬木质栏杆,雕刻着各种奇怪的图案。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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