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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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古代的精彩生活 作者:芙蓉花开

    第7节

    朱辉只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林子墨为朱泽忙活,最后嘴角微微上翘。这段日子以来,不少人都在他耳边唧唧歪歪地,细数后娘的坏处,让他不由担心起来。其实见了林子墨几次,他和弟弟还是蛮喜欢这个漂亮叔叔,孩子的直觉很敏锐,感觉这个叔叔和父王说的一样好,但是这些还有待观察,希望这个做后娘的叔叔永远如此吧。

    林子墨打心里喜欢孩子,特别是这两个小正太。家里大哥的孩子只是在三天时见过一次,红彤彤地看不出什么。这两个孩子是朱睿的,既然和朱睿生活在一起,就要包容他身边的一切,包括和他的儿子们相处融洽。

    皇上和皇后早走了,朱睿送走了一众宾客,在安全、安义的服侍下,微醺地走进洞房,看到的就是温馨的一幕:朱泽安睡在红色的大床上,朱辉和林子墨坐在脚踏上玩着翻绳子游戏,他那个向来严肃地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大儿子,如今也像个平常小孩子一样,发出一阵阵“咯咯”的笑声。

    这是他几年来都没有见过的了,虽说和吴氏相敬如宾,并不如何亲密,但是自从吴氏去后,孩子们被接到母后那里,家里就剩下了他自己,府里顿时清净的人难受,令他不愿意呆在家里,总想方设法地往外跑。

    如今好了,家里娶了媳妇,总算是像那么回事,而且媳妇和孩子们相处的很好,也令他欣慰。

    朱辉最先发现了父亲,跑了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开心道:“父王,叔叔答应我和弟弟睡在这里了。”林子墨扭头,谁答应了?是这个小鬼自说自话好吧!

    朱睿抱起了儿子:“还叫叔叔吗?该改口了。”朱辉挠头:“那叫什么?后娘?”朱睿噗嗤乐了,点点儿子的头,也有点犯难,看向林子墨。林子墨也挠头,这个叫什么才好呐?在大汉朝男男成婚的不多,根本没有借鉴,母妃肯定不行,父王更不行,朱睿试探地:“母君可以吧?”林子墨白了他一眼:“你才是母的哪。”

    朱睿一拍手“那就叫父君吧。”林子墨可怎么听怎么别扭,夫君好像也是这个音的?最后林子墨拍板:“在家里叫我爸爸,在外边叫我父君吧。”那父子俩对看一眼,好奇怪的称呼,算了,既然林子墨喜欢,叫什么都可以。

    对着朱辉哄了再三,许下了好多不平等的条约,总算把这个小祖宗哄走了。今天是他和子墨的洞房花烛夜,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臭小子搅合了。

    红烛高烧,伺候两个人沐浴后,下人们都退了出去。烛光映着一屋子的大红色,闪出无数的暧昧,虽然已不是第一次,林子墨还是感到紧张。

    朱睿走了过来,搂着他一同坐到了床上,脑门顶着子墨的脑门:“子墨,放心把你的一生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林子墨不语,抬头吻上朱睿的唇,说什么都是空泛的,让时间来证明吧!

    大红鸳鸯戏水的帐帘放了下来,遮住了床铺上的风光,质量良好的大床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那不断的“呻”“吟”声响了一夜,让外边的人无限遐想。

    天光已经大亮,屋子里还没有动静,早早过来伺候的小砚很着急,在新房外转磨磨,又不敢上前叫门。同样来伺候的安乐小声安慰道:“没事,太后她们都住在宫里,王爷他们最少要等到皇上下了早朝才进宫的,不用着急,王爷心里有数。”小砚这才放心。

    林子墨只让他近身伺候,这次陪嫁来的人里,只有他和韩琦近身的下人,韩琦只能呆在外院,有什么事都没人商量,幸亏和安乐四个近身伺候王爷的人熟悉,让他放心不少。

    直到辰时中,林子墨才醒了过来。看一眼早就醒来,把他抱在怀里的朱睿,不是说家里以前有两个通房的吗?而且他们两个也在一起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朱睿的身体如此的好,昨晚几乎折腾了他一夜,弄得他现在还腰酸腿疼。

    转眼一看,帐子外天光大亮,吓了一跳,赶紧推朱睿:“快点穿衣服,天都大亮了。”在家里早就被嘱咐过,平时王府里就他们一家没事,新婚第二天进宫必须早起,以免被太后挑理。

    朱睿亲了一口还有点迷糊的媳妇:“没事,皇兄下朝后再去不晚,要不然还得等着。”林子墨还是起急,没办法,朱睿只好打着哈欠喊人,真是的,这是第一次名正言顺地搂着媳妇睡觉,偏媳妇还不安生。

    和俩孩子吃了早饭,俩人换好衣服上马车进宫。关于林子墨的衣服问题,尚衣局伤了半天脑筋,既不能做成王妃服饰,又不能做成王爷服饰,最后想了个折中办法,在王爷服饰的基础上改了改,把绣四爪金龙的花纹,改成了龙凤呈祥,呈给皇帝御览后定局,如今林子墨就穿着这样的衣服,看着还不错的样子。

    两个人到的时候,皇上正好下了朝,和两个人一起去了太后的寿清宫。

    太后早就一肚子气,天到这时候朱睿俩人还不来?非得等着皇帝下朝,踩着点来嘛?这种妖精一样的男人就是靠不住,一点事情不懂。

    皇后早早过来陪着太后,看着太后难看的脸色,不禁为林子墨捏了一把汗。经过昨天的见面,皇后对这个漂亮的小男生很有好感,又是亲妯娌,她真心不愿意看到出什么岔子。

    ☆、第64章

    有小太监高声通传:“皇上驾到。”一屋子的人,除了太后,全部站了起来迎接。待太后看到跟在皇上身后的朱睿和林子墨,简直气的肝疼。本来她心里还计划着,等他们来了,让这两个人在外边站上一个时辰,给林子墨一个下马威再让他们进来,没想到这两个杀痞,竟然跟在皇上身后走进来了。

    偷眼看一下太后黑沉的脸,皇后随着皇上坐下,摆正坐姿,道:“弟妇,还不来给母后见礼?”皇后这么一说,太后也不好说别的,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和林子墨跪下,旁边的宫女递过茶盘,林子墨拿起一杯茶举起:“请母后大人喝茶。”

    本待不接,但是皇上在旁边看着,不住用眼神示意,没办法,只好努努嘴,身边的大宫女接了过来,另一个宫女用托盘托过一个玉如意,林子墨接了,随手递给身后跟着的宫女。

    太后从头至尾一句话没有,林子墨也不在乎,反正仪式完成,他也没有少一块肉。跟在身后的朱睿则心里很别扭,他真的希望亲娘能喜欢他媳妇,哪怕面子上过得去也好。

    二人又给皇上皇后磕头,得了一堆礼物,至于旁边的一群皇上的莺莺燕燕,包括贵妃在内,都没有接受二人跪拜的资格。

    别别扭扭地吃完一顿全家饭,二人回了靖亲王府。

    一回到二人的房内,朱睿就一把抱住林子墨,闷着声音:“对不起子墨。”林子墨反抱住他的腰:“没事,反正又不住在一起,忍忍就过去了。”自古婆媳相处就是个难题,别提他还是个男媳妇,只要朱睿心里明白,他就不算受委屈。

    除了这一幕,其余时间过得还自在,次子分府住就这一点好,不用天天面对老太后那张晚婆婆脸。到了第三天,一家人早早起来,朱辉和朱泽兴奋不已,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宫里和自家以外的地方,这回终于能跟着爸爸一起出去玩了。

    林家也早早起来,林怀德带着两个儿子等在前厅里,准备一有动静就能够出去。从小疼到大的小儿子嫁了出去,别说当娘的周氏心疼的难受,就是他这个爹也很心塞。但是,那是小儿子自己的选择,当父亲的,也只有支持。不久,大伯带着林子文也出来了,林子文一脸的喜色,努力了二十多年,在几个堂弟考上进士后好几年,他终于也考上了举人,虽然也是和子墨一样掉了个车尾。

    太阳升起了老高,朱睿和林子墨带着孩子们才到了。林家人众星捧月一般迎接进来,先进去见过了老太太和周氏,才在前厅里说起话来,朱辉和朱泽在小砚的陪伴下兴致很高地参观林府,四处探险。

    大家正陪着朱睿说的高兴,大伯娘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只见刘氏披头散发,脸色蜡黄,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整个一个疯婆子形象,把林子墨吓了一跳。他是知道这个大伯娘在他成亲的这几天,被大伯家关在了院子里,没想到到今天看这样子也没放出来,斜眼看看朱睿,只见靖王爷一脸的性味,看的兴致勃勃。

    林子墨捂脸,家里有这样一个奇葩,真是太丢脸了。大伯娘才不管那套,好容易在闺女的帮忙下跑出来,今天说什么也得有个结果。

    林怀义和林怀德众人全都站起来,林怀义急了一脸的汗,忙吆喝:“臭婆娘,谁叫你来前厅的?还不赶紧回去。”刘氏撇嘴,把耷拉到脸上的头发整了整,笑出一脸的笑:“子墨啊,你回来啦?这个就是王爷姑爷吧,我是子墨的大伯娘。”

    在朱睿面前,大家也不好怎么样,只好祈祷刘氏不要说出什么要命的话,三拜都拜了过来,就差这一哆嗦,偏偏出了这事。

    在众人提心吊胆中,朱睿笑着点头:“是啊,您有什么事?”刘氏忙靠近些,脸上的笑更加谄媚,黄黄的大饼子脸,配上一把皱纹,简直惨不忍睹:“您看我家都把子墨嫁给您了,您是不是帮帮大舅子和小姨子?子墨的大姐还没有婆家,您家还有没有弟弟一类,郡王也行,我们不挑,给他大姐说说。”

    子墨嘴里的茶喷了出去,林怀义等人差点昏倒。还不挑?就那林云的样子和智商,一般人家都够呛,还想去肖想郡王,怕自己活的太长吗?

    林怀义忙上去拉她,嘴里道:“王爷不要听她胡说,她脑子不太清醒,我这就带她下去。”刘氏挣扎着:“谁说我脑子不清醒?我好着那,我就是请王爷给云儿说个婆家,给子文找个差事”声音渐渐远去,被林怀义和随后跟出来的王氏一起架了回去。

    大厅上一时尴尬无声,连下人们都抬不起头来。林子文满脸羞愧地上前:“还请王爷不要和家母计较,她只是脑子有些糊涂。”朱睿打量他一眼,林家的人他心里有数,这个叔伯大舅子虽然太老实,但是人品还比较端方,自家老丈人家的人都有了差事,就这个还闲着,看样子功名也就是在举人上了,在想上考很难。嗯,看在林子墨的面子上,能帮助就帮一下吧。老丈人家在京里还是人单势孤,多一个人也是个助力。

    当下看口道:“大堂哥还想往上考,还是找个差事?”林子文大喜,想了想道:“如果可能,我想找个差事,我的功课太吃力,向上考中的几率不大,就是不知道麻不麻烦您?”

    朱睿点头,能看清自己的能力,不是一味地好高骛远,这样的人可以给一把助力:“好吧,等我的消息,看看六部那里还有空位。”

    林家人常出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在来那么几次,非得让刘氏折腾出心脏病。除了这一件事,其余的还比较顺利,在林家吃过了午饭,一家人才回去。

    过了几天,朱睿在礼部帮林子文谋了个从八品的位子,比考上进士的也不在以下,礼部的事情也很清闲,虽然没什么油水,但是这样也没什么人算计他,算是比较稳定。

    林子墨特意为这事回去一趟,被老太太和周氏拉着说了半天的话。如今事情过去,也不能老是圈着刘氏,听说林子墨回来,特意带着林云晃了过来。

    进门先“咯咯”笑起来,声音和母鸡有一比,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今天她打扮了起来,还是一身大红绣花的衣服,脸上搓着□□,,手上甩着帕子,恢复了以前的作风。

    老太太皱眉:“你这是干什么来了?没事就好好待着。”刘氏撅起猩红的大嘴:“婆婆就是偏心,眼里没有我们一家人,上次要不是我闹一下,王爷也不能给子文找个差事,让他做官。”说着又得意洋洋起来:“子墨这不回来了吗?我过来让他给大姐找个好婆家,他自己嫁得好,也不能不管家里不是?”

    林子墨默默吐血,面对这样的人,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点点头:“好的,我会留意。”想想也是个事,看样子大伯娘铁了心给林云在京里找婆家了,在拖个一两年,弄个大龄女青年,败坏掉的,就是整个林家女孩子的名声。

    林家刚到京城几年,凭着这几个人,人脉也没多少,更别提林运像她老娘的长相。这件事朱睿也没有办法,虽然他是王爷,也不能压着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娶吧?

    最后还是侍卫长刘长路出了个主意:“王爷可还记得西大营守备张锐?听说他老婆病了几年死了,拉下不少饥荒,由于银子不凑手,还没有续弦。”在京城里的六品守备,简直是个受气包,攀上这么一门亲事,想来也能愿意。再说张锐自己也是个糙汉子,林云虽说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腰粗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想必不会嫌弃。最重要一点,他的前妻一直生病,没生下一儿半女,这一点也好说了许多。

    回家一说,刘氏虽然嫌弃六品官太小,但是也明白女儿不能再拖,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而张守备的娘也很满意,死去的媳妇落下□□,如今还能攀上靖亲王君德姐姐,也算是烧了高香。

    一个鳏夫,一个大龄女青年,两家的亲事很快定了下来。而且林子文已经走马上任,一家子不顾刘氏的反对,在离林家两条街的地方,买了个三进的宅子,已经分了家,以后在京里常住,总不能老是赖在二叔家。再一个,林子墨已经给了方子,买卖也很红火,王氏已经打算看铺子在京里也做这种买卖,只要勤奋,想必日子不会难过,何况,真有了困难,二叔家一定会伸手帮忙,在婆婆没有把最后一点情分耗光前,王氏果断指挥着全家,架着刘氏搬了家。

    ☆、第65章

    新婚刚刚满月,朱睿就又为一件突发事件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尽管万分不舍,但君命难为,朱睿还是走了。

    林子墨有点失落,又有点自嘲,他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卖的大家闺秀,天天纠结在后院一亩三分地上,男人就是她的一切。好男儿志在四方,咳,虽然他是个宅的。

    看着朱辉二人还是没心没肺地玩耍,林子墨问道:“你父王走了,你们不想他吗?”朱辉“哧”了一声:“早习惯了,我和弟弟没他守着,也能长这么大,而且父王也不是出去玩,是为家里挣钱奔波,我和弟弟更不能拖他的后腿。”林子墨不由惭愧,这个孩子看问题往往一针见血,说出的话大人都不如。

    朱睿走后第三天,林子墨正要带着朱辉二人到林家玩玩,宫里来了人。这个四十多岁的太监,正是太后身边的近侍,开口便道:“太后口谕,请两位小主子到宫里住几天。”那倨傲的样子,一点也没把林子墨放在眼里。

    林子墨并不放在心上,一个废人而已,只是太后有命,接孙子过去住几天,他也说不出什么,正在让人打点,那个太监又似笑不笑地道:“太后也请王君一块进攻看看。”没办法,林子墨也只好一起进宫。

    谁知道到了寿清宫,只是把朱辉二人领了进去,让他在外边等着。林子墨无所谓,不见那个老女人更好,一会有小太监出来传话:“太后上次有恙,曾许下病好后跪经六个时辰的愿,王君身为太后的儿媳,立当为太后效劳,请您立马为太后跪经吧。”

    林子墨吃了一惊,跪着念经十二个小时,那是人干的事情吗?这个太后一直看他不顺眼,没想到用这个法子折腾他,他还不能说别的。这个时代讲究的就是孝道,如果今天不为太后跪经,那么不用等到明天,他不孝的名声准会传遍京城,到时候倒霉的不仅仅是他,连带着林家也会牵连甚大。

    刚刚说完,几个小太监拿来了桌子、蒲团、经书,就在寿清宫前铺设好,竟是让他在院子里跪着念经。搓了搓手,朱睿不在家,宫里也没有熟人,想来今天这一劫拖不过去了。身后的小太监催促:“请王君代太后跪经。”

    看看紧闭的宫门,看看身边虎视眈眈的几个太监,林子墨知道没有办法了,只好跪在了蒲团上,拿着佛珠念经。

    这一跪就从上午午时前,一直到了下午,延续了朱睿当初的经历,水米没沾牙。但朱睿练武出身,身体很好,而林子墨从小身体一直不好,也就这几年才养好了些,那禁得住这样折腾,嘴里早就不在发声,眼前昏黑一片,只是在那里强撑。

    寿清宫里,太后言笑晏晏,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她儿子受过的罪,一定要这个男妖精也受一遍,才能出她心里的那口气。身边的宫人看看时辰,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担心出什么事情,连她们也不好交代,小心翼翼地道:“太后娘娘,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您看”太后“哼”了一声:“我儿子那时候为他跪满了六个时辰,今天他必须还回来,少一点都不行。”

    屏风后的朱辉担忧地看看外边,想了想,悄悄地走到侧屋,吩咐在宫里常伺候他的一个小太监:“你马上到上书房找我皇帝大伯,让他赶紧来救救王君。”寿清宫内外门紧闭,里边的消息如果没有人透出去,是没人知道他的这个新爸爸在受什么样的罪,父王好不容易娶来一个可心的媳妇,对他们哥俩也不错,他真不希望他出事。

    小太监吓了一跳,忙道:“小祖宗,万一让太后知道,奴婢还活不活了?”朱辉道:“等你回来,我就把你要到靖王府,让你在那里当差。”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十两重的金元宝递给他:“万一不行,这个也够你上下活动,在别处领个差事。”接过金元宝,没办法,小太监悄悄溜出寿清宫,一溜烟地奔到了上书房。

    隆盛帝正忙的焦头烂额,闻报吓了一跳,这个母后,仗着皇弟不在家里,折腾这些事,皇弟为他的江山在外奔波,绝对不能让这位男弟媳在他眼皮底下出什么事。

    匆匆来到寿清宫,在院子里看到面色青白,已经晃晃悠悠,跪不住的林子墨更是吓了一跳,连忙吩咐:“把王君妥善送回王府,请太医过去看看。”

    看到救星来到,林子墨终于放下了心,一下子昏了过去。

    隆盛帝十分不满,待众人把林子墨送出,不由进去埋怨太后:“母后,没您这么办事的,皇弟在外边奔波,您这么折腾他媳妇,他回来肯定急了。”又不住在一起,皇弟也有了嫡子,真不知道这老太太还在想不开什么?

    太后嗤道:“急,跟谁?我是他母后,让他媳妇代我跪经天经地义,谁也说不出什么,我就不相信他那么不孝。”皇帝无奈,只好祈祷靖王君没事,别让皇弟回来说什么。

    连渴带饿,还有从没受过的累,林子墨当夜发起高烧,昏迷不醒。小砚和留在家里的安乐、安心急得要死,几个人不时地换着湿帕子,灌了好几副药汤子还是退不下烧。太医们也来了好几位,隆盛帝也急得够呛,最后还是小砚想起林子墨教给过的一招,用烈酒擦拭他的前胸后背,手心脚心,一直过了一天一夜,才渐渐退下烧去。

    烧是退下去了,但是耗费的精血太多,一时半会养不回来。还幸亏皇家不差钱,人参、黄精一类的上年份好药源源不断。就这样,林子墨过了三天才醒了过来。

    刚刚睁开眼睛,舔舔干涩的嘴唇,嘴边就被人轻轻灌了一勺清水。费力地咽下去,眼睛焦距也对好了,朱睿胡子拉碴的脸放大在眼前。

    朱睿本来处理好事情,带着给林子墨喝俩儿子的礼物,星夜赶了回来。谁知高高兴兴地进了门,却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吓。当他看着昏昏沉沉的林子墨,心里疼痛的难以忍受,他把这个聪慧的少年娶回家来,是要疼着宠着,不是给她老娘糟践的,但是孝道大于天,认真追究起来,谁也说不出太后什么,反而会给子墨带来不好的名声。

    忍受着心里的煎熬,守了子墨三天三夜,看着那张几乎没有生气的脸,朱睿百感交集,心里下了很大的决心,既然惹不起老娘,那就躲开吧。

    轻轻抱住林子墨,一脸的愧疚:“对不起,子墨,对不起。”除了道歉,他还能怎样?林子墨张张嘴,暗哑的声音:“别担心,我没事。”这幅身体太糟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是跪跪就晕了。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怨朱睿,看到他这份愧疚,都值了。

    一连养了半个月,林子墨的身体才恢复过来。他发觉朱睿有点奇怪,一等他身体恢复了些,就早出晚归,间或吩咐下人们收拾一些东西。但是他不说,林子墨也没问,虽然两个人很好,但是个人应该都有一些空间,想说的时候,他自然就说了。

    又过了几天,朱睿进宫把孩子们接了回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跪下给太后磕了一个头,让太后又不好的预感。但是多年的积威下来,让她难以对儿子说一句软和的话,只能看着儿子起来越走越远。

    林子墨正坐在屋里,朱辉飞跑了进来,接着朱泽也摇摇摆摆地跟了进来,朱睿笑着跟在两个人身后。朱辉一进来就大叫:“爸爸,您好点没?”在宫里就听说这个新爸爸病了,但是他人小,没有话语权,干着急没办法。好容易父王回来,这才能跟着父王回家看看。

    朱泽跑的喘着粗气,跟着猛点头:“嗯嗯,好点没?”林子墨不由心里一柔,没有白付出的感情,这两个孩子真可人疼,当下抱住两人:“没事,爸爸没事。”朱睿忙走过来,把他们三个都推到榻上,埋怨着:“你的膝盖还没好利落,不要逞强。”林子墨的膝盖自从那次跪得太久,两只膝盖都青肿了,这才刚刚养好,朱睿怕他又犯了毛病。

    看着和孩子们一起玩的林子墨,朱睿踌躇了一会,道:“子墨,咱们带着孩子们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吧。”林子墨诧异地抬头,一直都知道他在计划着什么,没想到是这件事情,随即心里很感动,若不是为了他,堂堂靖亲王,哪用到异地他乡去?

    柔着声音道:“昊天,你不用想太多,以后大不了我不到宫里去了,你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做,哪能到处跑哪?”

    朱睿摸摸他的头:“没事,我到了别处一样的处理事情,我知道你在京里憋着也不好过,我跟皇兄说了,咱们接手一家穷困县,也不耽误正事,皇兄乐不得哪。而且那里山清水秀,只不过山路不好走,与世隔绝,才穷困非常,不过,我知道子墨的能耐,必定能使那里兴旺起来。”这一次出去,并不完全是因为太后的事,如果只为她,朱睿严格防范就是。只是和子墨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深深明白他的能力,让他屈于后院,简直是太埋没他,走出去,到了人们不认识他的地方,让他大展才华,才是当初自己娶他的初衷。

    林子墨很感动,不由抱着他:“谢谢,谢谢你昊天。”明白他寂寞的心思,这是真心为他着想的一个人啊!

    朱睿摇头:“别谢我,子墨,你永远记住,我和你在一起,不是把你禁锢在后宅,当我的附庸,让你慢慢枯萎的,我是要让你和我并肩站在一起,低头俯视这个世界的,你永远和我是一样的高度。”

    身后响起朱辉和朱泽的声音:“父王、爸爸,我们也要抱抱。”林子墨脸一红,把这两只都忘记了。朱睿“哈哈”笑着转身一览,把这三个这一生他最亲近的人,一起揽进了他他宽阔的怀抱。

    ☆、第66章

    对于林子墨跟着朱睿外出几年,林家到没有林子墨预想的反应大。太后不待见林子墨的事虽然隐晦,没有放到台面上说,但是林家人也影影焯焯听说了。只是自家不过刚刚踏入官场的小家族,哪里能同一国的国母抗衡?只能在心里暗暗心疼自家的孩子。

    如果跟着朱睿出去几年,家里人虽然想念,但是孩子肯定舒心,省的叫天后三天两头的找麻烦。

    林云已经定了一个月后的好日子,林子墨怕赶不上,就提前把添箱礼送了过来。好歹也是堂姐,林子墨的添箱礼还是很贵重的。两套金镶玉的头面,一箱子内造的绸缎,还有一千两的压箱钱,都是比较实惠的东西,别家的娘家叔伯兄弟,绝对没有添那么大的礼的。

    林子文夫妇一个劲的道谢,刘氏娘俩却不满意。林云撇撇嘴:“子墨啊,你看你都是王君了,出手怎么那么寒掺哪?把你王府库房里的东西多给点也没事呀!林子墨黑线,两套金镶玉头面就值一千两银子了,那箱子绸缎平常布店都没有卖的,估价也能值个千八百两的,再加上现银,小三千两,搁在一般人家,就这些东西都能过一辈子,这个堂姐却还不满足。

    陪着三哥过来的林雨道:“堂姐,我三哥这些东西比起别人很不错了,旁的人家哪有这么大的礼的,您就知足吧。”她最看不了大伯母娘俩个,天天算计她家的嘴脸,脸皮特厚了些。

    林云“嗤”了一声:“妹妹,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谁不知道你的嫁妆海了,而且你三哥还送了你两个铺子,生意红火的很,当然不用很我一样四处算计了。

    林子墨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很低,是丈夫的附属品。而要能在婆家站得住脚,也得要有庞大的嫁妆傍身,才能让婆家忌惮。所以,给妹子准备了一个化妆品铺子,把前世知道的那些从香皂、面油,到胭脂、香粉的方子都想了一遍,并且成功弄出来,完全交给了妹子。

    而另一个是首饰铺子,直接接手了一家濒临倒闭的首饰铺。林雨一直在家里接受教育,琴棋书画基本都懂,特别是画,林雨很有兴趣,林子墨特别引导她往设计方面发生兴趣,把一些现代的元素灌输给她,林雨因此设计东西很似模似样。一般像妹妹这种,因为自家算是小门户的关系,京里的人家很少会聘为宗妇,那么林雨就有大把的时间耗在内宅而无所事事。

    果然被林子墨料中,妹妹被伯府聘为嫡二子媳妇,把这个铺子给了妹妹,她就有自身的事业,不但可以赚钱,还能消磨时间,不至于十年二十年后,妹妹被消磨成典型的后院妇人,万一碰上个男人,不是把生命消磨进去,就是变的面目可憎。

    林雨自己也在两个铺子里下了苦功,如今收入很可观,这也引起了林云母女的嫉恨。她们不知道的是,林子墨怕这次出门赶不及回来参加妹妹的婚礼,除了这两个铺子,还给了林雨五万两银子压身,就是林雨什么也不做,躺着吃喝,一辈子也吃不着婆家的一口饭,自己就能养活自己,加上家里的嫁妆,足能在婆家把腰杆挺得直直的。

    林子文很火大,二叔家已经尽力帮助自家了,偏偏每次都被娘和妹子弄的不欢而散,和二叔家的几兄弟渐渐越来越疏远,娘他没办法,妹子就没好气了:“你既然那么羡慕,就去找一家如此的娘家,不要再我家里呆了。”这个妹子被母亲从小娇惯,要人才没人才,要能力没能力,好容易看着二叔家的面子,找了一个还不错的婆家,而且二叔全家给她的添箱加起来五六千两银子了,比起他这个亲兄长都差不多,这些嫁妆加在一起,一般的京城小姐都不如。而妹子还在挑三拣四,真是气死他了。

    林子文这几年在妻子王氏的开导下,明白了不少事情,自家对于二叔家的那点情分,人家早还清了,如果自家人在不懂事一点,迟早剩下的情分全部耗光,那时候,就凭自己一个人,绝对撑不起一个散乱的家的。

    林云撅一下嘴,对于自己的亲大哥,还是有两分怵头,低下头不说话了。这一下刘氏不干了,指着儿子的脑袋:“子文你这是干什么?云儿又没有和外人张嘴,和她的王君姐姐多要点东西怎么啦?你在这里横折竖栏的,怀的什么心思?”这几天刘氏也有火气,儿媳王氏自打过门,就生了一个丫头不算,还把她娘俩压得死死的。前几天好容易买到一个好生养的女子,准备给儿子纳妾,生出孙子来好好反压一下王氏,谁知道儿子死活不愿意,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偏偏王氏爆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但立马把那个女人打发了出去,还又把她娘俩逼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逮到这机会,立时发作了出来。

    王氏自是知道婆婆在发什么脾气,但是不能让林子墨兄妹吃瓜落,人家已经仁至义尽,正好让他们趁此摆脱婆婆,省的没完没了的闹,当下挑挑眼:“四兄弟和妹妹还有事吧?大嫂就不虚留你们了。”林子墨知机,忙站起来:“是是,我们家里还有点事儿,有什么,大堂嫂打发人在叫我们。”王氏的铺子也开了起来,在京城里卖的很不错,加上有林子墨的关系,也没人找茬,也是大把的挣钱。

    刘氏的火没发出来,眼睁睁地看着那兄妹走了,在王氏的一个眼神下,偃旗息鼓,她也不傻,知道这个儿媳的地位比她娘俩强,也就是在外人面前闹一闹,知道儿子儿媳得给她些面子,没人的时候老实的很。

    到了家一说,老太太和周氏都叹息,老太太道:“遇到这么个人,也是你大伯没福气,但是子文和云儿都那么大了,如果再来一个后娘,矛盾更大,只好这样将就吧,幸亏自问媳妇还明理,带的子文最近也不错,还能放心些。”

    又过了五六天,准备了五马车的东西,朱睿带着林子墨喝孩子们上路了。皇上还好点,早就知道这个弟弟要到哪里去,但是他也没有办法阻止,而且朱睿要去的地方,如果真能变好,对他的江山将是莫大的帮助。

    他一直知道林子墨的能力,但是这孩子一直不愿为官,如今作为皇家媳妇,以这种方式为朝廷出力,他还是很欢迎的。

    太后却是临时知道的,看着进宫自己辞行的朱睿,气的浑身颤抖:“昊天,你就这么不待见母后,因为那个小蹄子,一下子出去好几年?”朱睿磕了头:“我本来有意出去锻炼一下,母后和子墨也相处不来,我想,如果和母后分开几年,想必再见面时,母后就不会有这么大的火气了,请恕孩儿不孝。”又磕了个头,站起身来:“母后保重。”说完,大踏步地出去了,他的妻子孩子还在等他,让他们等待时间长了不好。

    太后看着而自远去,一下子跌坐在座位上,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她也在考虑,也许多年来的养尊处优,真的令自己面目可憎?为什么连她的孩子都一点不忧郁地走了?

    京城附近的路还可以,离开京城几百里路后,开始坑洼不平起来。两个孩子从最开始的新鲜,也渐渐不耐烦起来,幸亏林子墨不停地给二人讲点小故事,才没闹起来。

    随行的人也没有多少,林子墨目测一下,大概有百十来人,悄悄地问朱睿:“我看这路越来越难走,想必咱们要去的地方很荒僻,带这点人行吗?别再有土匪。”朱睿摸摸他的脸笑道:“你不觉得咱们上路以来很安静吗?亲王按例有三千护卫军,虽然我有顾忌,但是还是留了两千军士,剩下的成了各地的探子。我们这次上路,护卫们早跟着来了,为了不引人注意,在咱们前后跟随,早把不安定因素铲除了。”说着得意起来:“我如今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不但可以顺便解决匪徒们,还能发一些小财,养着这些士兵。”

    这样说的话,林子墨明白了王府里为什么没有他想象中的有钱,这些日子他掌管内务,发现朱睿账上的财产才比他多出一两倍,照朱睿进钱的速度,这些不应该啊。原来全部用在了这里:“你的护卫队要自己养着吗?不是应该跟国库里支取吗?”这可是一笔大开销。

    朱睿摇头:“王兄的国库、内库都很紧张,我为他管理内库还不知道吗?再说我自己挣上来的钱财足够养活他们,也不必在为朝廷增加负担。”要不是林子墨接连的那些建议,别说国库有存余,就是当年的收入都不够支取,为这些,他也是深深感激自己的爱人。

    路越来越难走,又行进两天,渐渐深入了山区地带,远处的深山老林里,不是有野兽的吼声传来。幸亏两个孩子不但不害怕,还兴奋地东张西望,让林子墨放心不少。朱睿则不以为然:“本王的孩子,就应该天不怕地不怕,要是想那些胆小如鼠的孩子,本王才担心哪。”望着他臭屁的样子,林子墨忍不住拧了他一把。

    越深入,看到的人越少,而且穿的衣服越来越次,甚至不少都衣不蔽体,面黄肌瘦。林子墨皱眉,这几年粮食增产翻了几番,大部分人都能吃饱穿暖,几乎很少看到这个样子的人了。忍不住问道:“咱们到底去什么地方?”朱睿也叹口气:“盐山县,一个深山的地方,百姓耕地很少,清苦的三年内换了五任县官都不行,如今盐山县只有一个县丞在支撑。”

    林子墨到是不怕什么,只不过:“那地方这样穷困,咱们带着孩子们过来好吗?”朱睿看看自从看到那些穷苦百姓,就安静下来,显得懂事不少的孩子们,说道:“正好让他们也体验一下民情,这是在京城里接触不到的,对他们的成长有好处。再说了,带着这么多的人,两个孩子还受不了什么罪。”

    又一天后,一个破破烂烂的县城出现在眼前。还没有人高的石头城墙,倒了半边的城门,城门边蹲着两个穿着打着布丁衣服的衙役,懒洋洋地看着稀稀拉拉进出城的百姓,而百姓们的衣服都不蔽体,差不多人人瘦的只剩下一把排骨。

    林子墨倒抽了口气,要不是朱睿派来打前站的手下来迎接,他真不相信,这也算是一个县城?

    ☆、第67章

    虽然随行的军士都身穿便装,但是盐山县很少来这么大的队伍,守门的衙役不由精神起来,弄好了,这些大爷可能给些赏钱。

    你说上去敲诈?拜托,这些人都是彪形大汉,自家衙门里所有的差役加起来,也就是二三十人,打起来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被人家咔嚓了,连个出去报信的人都没有。

    两个人小跑过来,谄媚地:“几位大爷,不知道小的们有什么帮忙的没有?”看看人家穿的戴的“啧啧”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朱睿一摆头,安乐上前道:“新上任的县官朱大人到,请你们引路到衙门去。”俩人吓了一跳,忙拱手为礼:“见过大人,大人请跟我们来。”边走便心里嘀咕:这个大人看着比前几任都威风,不知道能在这穷山沟里呆多久?”

    县城里的街道更是不行,石头砌的房子高高矮矮,一点都不整齐。两辆车错身都困难的街道上,只蹲着几个上岁数的老人,看着几个蔫头耷脑的孩子,走了整一条街,才看到两三家的小铺子开着。

    街道的半中间的位置,终于到了县衙。比起一般的房子,县衙倒是显得还整洁一点,在山区的地方,石头就是多。石头砌的房子看不出多旧,但是房顶的茅草老高,显现出这里的年久失修。院子都没有大门,就是石头围起了一道围墙,走进去,破败的院子里人影都没有,同样没有门的大堂上,写着清正廉明的牌匾都歪斜了。

    两个衙役咳嗽一声秉道:“大人稍等,我们这就去把大家叫回来。”叫回来?朱睿忙问:“衙门里有什么事情吗?要把大家斗派出去?”衙役尴尬:“不是的大人,咱们衙门里十天半月的也没件案子,大家都吃不饱了,哪有精力找事?”又咳嗽一声:“是这样的,百姓太苦了,税收不但没有,还拖欠了我们的薪水,没办法,不论到值班的时候,大家都去找点活干,以补贴家用。”

    这一下大家都长见识了,堂堂的衙差还要去外边打工,这盐山县到底穷到什么程度啊?

    俩人走了好一会,一个官帽都歪了的小官员气喘吁吁地跑来了,边跑边作揖:“不不好意思啊,大人,下官来迟了。”林子墨坐在车里,在门缝里打量了一眼,只见这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白净的面皮,微微有点胡须,端正的脸庞,倒是像那么回事,但是穿着的县丞官袍上,也打折两个补丁。

    朱睿还没答话,外边又跑进一群衙役,个个边跑边整理衣服,显见是刚刚换上的,打量一下,几乎人人的衣服上都有补丁,不过看样子挺整齐干净,看着就是仔细保存的。

    众人看到朱睿一行,赶紧排起队来,都躬身施礼:“属下们都是盐山县衙役,见过大人。”朱睿也不好苛责,和颜悦色地抬手:“都起来,本官初来乍到,还请诸位多多帮助。”大家连称不敢,看看这位大人的随行人员也知道,比起前几位来头都大,连随行的下属们穿的都是绫罗绸缎,让人自惭形隧,知不知道这位大人能呆多久?

    县城上前一步道:“下官盐山县县丞郑成见过大人,请大人先进内衙歇息一下吧。”朱睿点头:“我梳洗一下,就来见大家,今天是本官上任第一天,晚上大家别走了,本官请客。”

    林子墨笑,这朱睿别看没有做过地方官,看这样子适应的也挺好,知道上任后先拉拢一下属下的感情。

    林子墨喝孩子们没下车,转过前衙,旁边有一条小胡同,刚刚能过去一辆马车,一直到了后衙门口。林子墨带着幕笠,和孩子们下了车,郑成忙上来介绍道:“紧挨着后衙门口的这道门,是太爷家的二进院,旁边的那个小院子是下官的家眷,我看太爷带来的人马不少,这个二进院子盛不下。”左右看看,指着和他家相反的方向:“那边本来是别的官员的院子,但是咱们县城只有下官撑着,所以大都闲着,就是得请各位自己收拾一下。”

    朱睿点点头,他带来的这些人还是就近住着方便。除了近身伺候的二十多人,大家都去了旁边的院子。大家正要进去,一道女生传来:“吆,这是新来的大人吧,奴家这里有礼了。”朱睿和林子墨转身看去,一个二十多岁的清秀女子走了过来,遍身的绸缎衣服,虽然半新,但是在这一堆人里显得鹤立鸡群一样。而且明明可以正常走路,偏要扭着腰身,一翘一翘地过来,看到为首的朱睿,眼睛都亮了,林子墨不由皱紧了眉头,这女子一看就好像失足女在招呼人,而且还没有高素质。

    县丞郑成脸现尴尬,介绍道:“太爷,公子,这是我家夫人。”没人介绍林子墨,他也不知道这个带着幕笠的男子是谁?公子这个称呼,应该不犯忌讳。朱睿冷冷的点点头,也不打算介绍,转身带着林子墨和孩子们进了院子。像这种样子的女子,宫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个都是高端手段,郑成的女人差远了,懒怠打理这种女子,连带着对郑成的好感度也下降了不少。

    房子倒是简单,里外都能看到石头,连抹灰都省了。不过,对于长期居住在精致宅子里的他们,倒是别有一番乐趣。安乐四人指挥着众人,有的拿带来的雪浪纸糊墙,有的四处扫尘擦抹,小砚则让人找到厨房收拾一番,烧了壶开水,给林子墨他们沏好了茶。

    人多手快,一个时辰后,屋子里已经大变样,二人还带着孩子们小睡了一下。等到傍晚郑成亲自来请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客厅里粗糙的地面已经不见,代之的波斯牡丹花地毯铺满了屋子,上边摆着十多张花梨木的官帽椅;黑洞洞的墙壁,被一层雪浪纸替代,糊的屋子里雪洞一样;隔断里外间的百鸟朝凤屏风,延伸出去的博古架上,摆的古董、玉石摆件等,郑成从来都没见过,一下子花了眼,心里收起了那一份轻视,变的更加小心:“太爷,下边人已经准备好,请太爷移步。”多亏了大老爷,让人拿过去了精米白面无数,还和附近的百姓买了一头肥猪,连他家里也沾了光,被大老爷的人送了好大一块肥肉,这下家里的孩子们可以解解馋了。

    朱睿点点头,和子墨隔着屏风交待了一声:“子墨,我出去了,你和孩子们自吃吧。”林子墨答应了一声,朱睿才迈步往外走。

    林子墨和两个孩子简单吃了一些,朱辉二人一路上累坏了,稍微坐了一会,就头一点点地发起困来,子墨忙他们近身服侍的人抱着他们去休息。这次出来,因道路太远,府里带过来的除了两个管浆洗针线的婆子,别的都是男子,连朱辉和朱泽身边也是一人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厮,因此,林子墨事事尽心,只怕男子粗心,侍候不好两孩子。

    接风宴很成功,第二天大家全部来上班了,因为朱睿承诺,薪水他会为大家负责。到了中午的时候,朱睿领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白面微须的男子,文质彬彬,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着很像电视里的师爷。果然,朱睿介绍道:“子墨,认识一下,这是我一直用着的师爷汪直,汪师爷,这次跟着护卫队也过来了,帮助我处理一些事情。”又转头道:“汪师爷,这是我的王君子墨。”双方施了一礼,子墨道:“有劳汪师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汪师爷掩住眼里的惊艳,低头道:“谢谢王君,有需要的,某不会客气。”军队里早有传说,这个王君不但能力出众,长的还有惊人的美貌,如此一看,果然,要不是他一直稳重,差点当场失态,保不住一张老脸面。

    几个人在厅里坐了下来,朱睿皱眉:“这盐山县的情况看起来比听说的麻烦的多啊,大多数百姓连半饱都难以维持。”汪师爷道:“是啊,这几天我在下边走访了一下,能耕种的土地太少,而且大部分地质不好,打出来的粮食交完税,基本不剩什么了。”

    林子墨也在一边倾听,这是典型的山区,土地不肥沃,要想变好,只能搞地方特色养殖或者种植,只是没有实地考察,叫他现在也不好说。

    那两个人又议论了一会各种政事,汪师爷才告辞,他被朱睿暂时安排到了另一个空闲的院子。朱睿走过去,把林子墨抱坐到腿上,用下巴摩挲他的嫩脸:“子墨有什么良策吗?”这段时间一直把孩子们带在身边,白天的时候,相处大量减少。

    林子墨仰头,在朱睿唇上“亲”了一下:“暂时不好说,我没看到实际的情况,等明后天下去看一下再说。”朱睿明白他这是心理有了计较,心情不禁大好,和林子墨耳鬓厮磨:“我朱睿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的好事,这辈子才能碰到子墨如此好的伴侣。”

    正在甜蜜,朱辉带着朱泽飞一样跑了进来,一眼看到两个父亲的样子,不禁用小胖手捂起了眼睛,身后的朱泽有样学样,也把手捂起眼睛,不过还露出一只,滴溜溜地四处看,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林子墨赶紧站起身来,朱辉大叫:“父王、爸爸,你们太过分了,这不是让我和弟弟长针眼吗?”朱睿大笑,拍拍儿子的肩膀:“好小子,你不说当看不见,还来笑话你爹们。”林子墨的脸红了一下,看到两个孩子满头的汗时,忙招呼小砚:“拧一把湿布巾,给孩子们擦擦汗。”

    又嘱咐跟随的小厮:“安善、安晨,你们一定要记住,时刻看着点两个小少爷,如果出汗,马上擦干净,让他们多喝水,多吃水果。”说着,接过小砚递来的布巾,给俩孩子擦拭。

    小厮们忙答应:“是,王君。”

    ☆、第68章

    新搬的家杂乱事情不少,虽然有安乐几个帮忙,还是拖到第四天,林子墨才有空出门。为了方便,又用上了以前的方法,把皮肤改成了黑黄的颜色。

    嘱咐安乐几个照顾好小少爷,带着小砚和韩琦,以及朱睿给他配的四个护卫出了门,刚出了自家的二进宅子,一个憨厚的女音传来:“您好,你是新来的太爷家的吧?”林子墨回头,只见一位不高的中年女子,挑着一担柴火站在那里,被阳光晒的黑红的脸膛,圆圆的苹果脸,看着爽朗大气。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衫裤,很壮实的样子。

    “这位大嫂是?”是不是对门子的仆妇啊?但是看着打招呼的样子又不像。妇人放下担子,随手从担子里的柴火里抽出一把野草,三两下完成一个简易草窝,从随身的布包里,倒出一半的山桃子递过来:“我是县丞郑成的老婆,今后就是邻居了,这些刚从山里摘来的桃子,虽然粗鄙,但也是点新鲜玩意。”昨天太爷家给了好些的肉,让她不知道怎么感谢好,正好遇到林子墨出门,她又正好摘了些桃子,虽是礼物轻,也算是个礼尚往来。

    林子墨愕然,小心地看她一眼,这个郑夫人和昨天的郑夫人差了一天一地呀!接过她手里的桃子,递给送出来的安乐,问道:“原来是郑大嫂,恕我冒昧,昨天也有个郑夫人出来,她是?”问不明白,今天出来一个郑夫人,明天出来一个郑大嫂,太乱了。

    妇人脸红了一下:“不瞒公子,昨天大概是夫君娶的平妻李氏,我是夫君的正妻张氏。”林子墨吃了一惊,怎么看,这位也不带着正妻的样子,昨天那位一看就是养尊处优,身穿绸缎衣服。看看这位,粗棉布的衣服还打着补丁,再看看她挑回来的柴火,摇摇头,初来乍到,不懂这个世界。

    不好打听人家的私事,点点头:“谢谢夫人的桃子,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着,带着几人走出了二门外。

    出了县城,到处都是羊肠小道,走一辆马车都过不去。如果忽略周围不时过去的一张张愁苦的脸,这里的景色还真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一座座大山,到处都是绿油油一片,踏着石头小路前行,不时能看到奇石怪岭,偶尔传来的动物叫声,好一个大自然的风光。

    林子墨仔细地观察四周,半人高的茅草、矮灌木林到处倒是,不知名的灌木丛和一些树上,挂着青涩的果实。边走边琢磨,渐渐深入丛林,不远处常常跑过一个兔子或者野鸡,林子墨眼前一亮,背靠大山,野草和嫩叶有的是,发展养殖业应该不错,像是眼前跑过去的兔子就可以,兔肉可以吃,兔皮是很紧俏的皮货,因为价廉物美,一般人家也都买得起,想来很有市场。

    从兔子延伸到山羊,羊肉也很紧俏,羊皮既便宜又实用,衣服靴子都用的上。而且这两种动物,只要卫生、消毒一类跟得上,根据他家养猪场的经验,应该不难养殖。

    又往森林深处走了一会,连小路都没有了,两名军士在前边拿镰刀开路。林子墨虽然也经常锻炼,但是他居住的地方都是平原,在这么陡峭的山路上行走,也渐渐吃力起来。而且他也没有走山路的经验,穿的是浅绿色的夹纱长袍,漂亮是漂亮了,但是走起山路来特吃力,加上还要防备蚊虫钻进长袍广袖里,更是累得很了。

    前边挥舞镰刀开道的一名军士道:“公子,再下去就是深山了,咱们出来的仓促,准备的不够充分,您看是不是先走到这里?”林子墨规定,为了不暴露身份,现在一律让人称呼他公子,在这里,朱睿也只是一任的地方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低调些好。

    举袖子擦擦汗,林子墨也怵头了:“也行,明后天再来吧。”

    刚要转身,眼角忽然瞥见一丛熟悉的翠绿的东西,忙转头看去,果然,西南角方向有一片翠色的碧竹,正迎风飘扬。林子墨一喜,这可是好东西,几年来,曾找遍了不少的地方,夏天的时候,一般都是一种草凉席,竹子的凉席基本没有,让他失望了好半天。

    竹凉席一直是很好的消夏用品,很受广大百姓的喜爱。在没有空调电扇的现在,是不可缺少的东西。

    林子墨顾不得疲劳。立马转身像着那个方向走:“看看那片竹林去。”大家当然没有意见,小砚搀扶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这是一种典型的翠竹,碧绿的身躯,摸上去就凉沁沁的。看着他围着绿竹转圈,一个随行的军士道:“公子,我们这些天一直驻扎在山的另一边,那边不但有这种竹子,还有一种叫做湘妃竹的。”其实他也不懂里边的道道,只是听说,有钱人喜欢湘妃竹,想必王君也同样。

    果然,林子墨大喜,有了湘妃竹,凉席的档次立马就上去了。托湘妃竹的名声,真做出成品来,一定好卖。

    砍了一捆子翠竹,一众人才一起下了山。走进城内,看着这几个穿戴很好的人,扛着这么些竹子,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快到县衙时,一个路边卖东西的老头,引起了林子墨的注意。

    上前蹲了下去,摆在老头前边的是大大小小的藤制品。大到背篓、背筐、套箱,小到各种盛放东西的首饰箱一类的,玲琅满目,精巧别致。看到林子墨蹲了下来,守着摊子的老头眼睛一亮,干瘦的脸漾出一抹讨好的笑:“这位公子,您想买什么东西?小老儿不是自夸,我的东西都是极精致又耐用的。”

    林子墨挺奇怪,这个老头说话还挺文雅,像是见过世面:“老伯,我问一下,像是这些东西本钱大不大?山上的藤条多不多?要是用竹坯编制,能不能也编织出这么精致的东西?”虽说有个概念,他还是属于理论上的经验,实际操作,还得是专业人士。

    老头立马提高了警惕:“你想干什么?这些事小老儿糊口的东西。”旁边跟随的护卫不耐烦了,吼道:“你这个老儿,公子问你话是抬举你,再不老实,讨打。”老头吓了一跳,瞪眼看着他们,脸上带了一股倔强。

    林子墨忙制止军士,和颜悦色地道:“老伯,不会白要你的手艺,当然会付你一个满意的价格。你看看这县里这样贫困,我这是想为大众百姓们想一条出路。”老头满脸的错愕:“您是说给百姓们一条出路吗?”

    林子墨点头:“我家兄长是新任的县官,他一直惦记改变盐山县的民生问题。”老头猛然跪下:“青天大老爷,如果真能改变百姓的生活,小老儿愿意献出技艺。”林子墨赶紧扶起他“:如此,有劳老伯进县衙商量一下。”

    朱睿和汪师爷正在二堂,盐山县如今并没有什么案件,清闲的二人只能看朱睿另一份差事的报告。

    听林子墨一说,二人大喜。朱睿一直知道自己的爱人能力很强,没想到强到如此程度,只来到这里几天的时间,就找到了改变百姓生活的方法。

    经过几人商议,那位姓邢的老伯,根据林子墨的指导,也编出了竹凉席的各种花样,举一反三,竟比现代工艺差不了多少。后来才知道,这位邢老伯一直在外边一个知名的藤器编织作坊,因为新东家要安插自己的人,辞掉了他们这一批人,加上人老了,就回了老家。

    如今缺少的就是技术工种,邢老伯拍了胸脯:“公子别急,我那帮老哥们,都是附近的人,最远的也就是邻县,一会回去我就找人捎信,我们这一批人才会来没有一个月,想来大部分人还没找到事情做。”

    朱睿和林子墨大喜,林子墨道:“这一块就交给邢老伯了,除了工钱,还给你提百分之一的提成。”不能让人家白白献出技术,就是百分之一,如果卖开,也将是很大的收入了。

    至于林子墨说的养殖业,邢老伯也出了个主意:“盐山县最不缺的就是人,不少上岁数的老人基本多少都养过东西,找点懂道的人想必不难。”一事不烦二主,索性都交给了他,朱睿道:“这样吧,我给你配几个差役,你支使他们四处找人。”

    等没了人,朱睿又道:“如今事情有了眉目,但是还有一点不行。”林子墨喝了口茶:“是不是修路的问题?”朱睿点头:“这些东西做出来,运不出去也是问题。”要想富,先修路,这是后世的口号。

    林子墨早考虑了这个问题,这个世上不缺少火药,但是都被人们用来造烟花爆竹,在那一世,被人家学了去,造出了枪炮,掉转来,把有上下五千年文明的人揍了个“王八”蛋样。

    盐山县周围,别的都缺,就是不缺石头,如果把火药用在这里,炸出石料、石子等,修路的原料就有了。现在为难的是,如果把火药弄出来,怕是这个世界在不平静了,林子墨真不想看到到处起硝烟。

    在厅里遛了几圈,深深地皱着眉头。朱睿知道他又难以抉择的事,也不打扰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他相信,子墨会有自己的决定。

    转了几个圈子,林子墨问朱睿:“如果有一种东西,弄出来也许会引起在战争中死更多的人,你会怎么办?”朱睿一愣,欠身坐了起来,想了想道:“如果这东西早晚都出来,还不如咱们攥在手里,最起码能保住当朝百姓们。”

    林子墨豁然开朗:“是啊,就是他不弄出来,这个早晚也得出来,与其等别人学去,返回来打自己,还不如现在就造出来,慢慢摸索,也许这个世界,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能制约自己的人和事物。

    ☆、第69章

    拍拍手:“好吧,你立即调几个制造烟花的师傅过来,带着大量的原料,我有用,如果可行,修路不再是问题。”

    二人又商量了一下,股份分成十份,盐山县占两成,以后再不会为税收发愁;朱睿占两成,用于他的护卫队;林子墨占一成,归入他的私房;皇弟内库占四成,充实他的小金库;剩下的一成,作为机动股份,奖励邢老伯这样的技术工。

    分赃完毕咳不是,分成完毕,暂时歇了下来,只等待把技术工们招齐,在招大量小工。林子墨自己把这里的事情写信回去,告诉家里的人放心。

    期间小砚偷偷走来,告诉林子墨:“少爷,你知道早上那个郑夫人怎么回事吗?”看着小砚那张急待解说的样子,林子墨发笑:“我怎么不知道你多会爱上八卦了?”小砚噘嘴:“不是我特意打听的,衙门里的人都知道,而且都为郑大嫂叫屈。”

    “奥?”林子墨的八卦精神也被勾了起来,昨天和今天看到的不同穿着的俩人,必定有自己的故事。小砚神秘道:“郑县丞是邻县的人,以前做秀才时,屡考不上,家里也渐渐耗穷,一顿两餐都吃不上,更没有在考试的钱。二十多岁还没有娶亲,没办法,只好娶了村里比较富裕的郑大嫂。这个郑大嫂不但拿出自己的嫁妆补贴家里,还自己下地劳作,养活婆婆和相公,三年后,郑县丞终于考中了举人,又考了几年,再难寸进,这才拿了郑大嫂最后的嫁妆打点,谋了这个县丞。”

    小砚讲的口干舌燥,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喝下去,这下子连朱睿也听入了神。小砚接着道:“谁知道还没上任,他的表妹新寡回家,不知怎么勾搭在一起,不顾郑大嫂的反对,以平妻之礼进门,把郑大嫂和她的两个儿子挤兑的够呛。郑大嫂母子三人跟他家的长工一样,那个表妹平妻却像个主母,成天吃好的穿好的,还挑三挑四,要不是郑大嫂有两个儿子傍身,怕是早被休了。”

    林子墨半天没说话,其实早上看到郑大嫂的时候,他就猜了个不离十。以前看,这样的故事不少,世上同患难的夫妻很多,共富贵的很少,只要富贵一些,负心薄幸的屡见不鲜。这种事外人没办法,只能叹息一声罢了。

    朱睿的脸也沉了下来:“看着郑县丞做事还可以,怎么内里如此糊涂?这种人不堪大任。”如果不认识真人,只是听故事一样听说这种事,还不那么生气,但是事情就发生在身边,他觉得难以接受。

    林子墨笑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也许郑县丞觉的富贵了,没有休掉让他感到如此丢人的老婆,是他自己很伟大哪!”这种事情最难管,管好了也许没人感激,管坏了,能被人记恨一辈子。

    想了想道:“养殖那一块还没人负责,我看郑大嫂很能干,想必能胜任此角。”林子墨对郑大嫂很有好感,看着就是个个性直爽的人,如果能帮助她,他心里也很高兴。人与人的缘分说不明白,林子墨就是对这个既不漂亮,又很村的妇人有好感,也许是看到她在逆境中还有如此的上进心吧!虽然被婆家如此的对待,还是挺起胸膛来,努力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

    有了的经济基础,在家里的地位肯定没人撼动,只要她自己从此立起身来,连她的两个儿子也能养大,而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林子墨一向信奉,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她自己不能立起来,那任何人都没办法了,只好认命吧!

    第二天开始,盐山县全部传开了,这个新来的大老爷和以往的不同,真心为百姓办实事,这不,县衙马上开始招工了。于是,到了晌午的时候,县衙前已经聚了几百个人。

    郑县丞满头大汗地进来,他不知道太爷到底有什么好的计策?如果不能安抚住外边的几百个老百姓,怕是会发生民变。

    “太爷,您看这事怎么办?”朱睿自从昨天听了他的事,对他没了好印象,没好气道:“慌张什么?本官既发出话去,自是有对策的,还不前边带路?”郑县丞吓了一跳,不知道长官为什么对他好像有意见,不敢再说,屁颠颠地在前边带路。

    刚刚子墨就和他说了,养殖基地还要选取,竹凉席和各种竹制品却要马上在城里选址。天气已经很热,在不动手,将赶不上今年的销售。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朱睿整了整帽子,他总觉得戴着这种一边一个圆圆帽翅的官帽很滑稽,总有顶着两个大钱的感觉。

    有差人拿过来一把椅子,朱睿站了上去。没办法,不这样的话,后边的人看不到他。低头看着一张张黄瘦的脸上露出的希望,心里也很慰贴,让这些属下的子民吃饱饭,比起他统领千军万马还有成就感。

    咳了咳,道:“大家别乱,本官既然说出话来,自然会算数,只要大家不偷懒,都能吃饱饭,来来。”指了指旁边坐在临时桌案旁的汪师爷,和几个能写会算的小吏:“报名的人到那里排队,明天起,每天每人二十个工钱,中午管一顿午饭,先把作坊盖起来。”

    人群大哗,人人脸上带了喜色,虽然二十个钱比起外边的工钱不算多,但是可以天天、月月帝有活干,养活一家子足够,何况好像听说,时间长了也招收女工,连有手工的老头子都要,要是那样,全家都有剩余了!

    看着人群都移动过去,朱睿长出了一口气。不是他吝啬,实在是前期动用的银子,全都是子墨的私房垫付,而且即将要动工的修路,和养殖,都得他垫付。县衙是没钱的,他手里也不富裕,得亏子墨以前出的主意,让大汉朝经济还可以,要不然别说有点富裕银子,就是四处拆借,每年都难以度过。而入了皇兄小金库的银子,连想都不要想再拿出来,也只能先委屈子墨,等到翻上本钱来,该给大家涨工钱的再涨工钱。

    作坊的选址离着县衙不太远,第二天就开始动工,山上盖房子的石头还是富裕的。大家都卯足了劲干活,这是太爷为大家办的作坊,他们在不出大力,也不算是人了。郑成羡慕地看了那边一眼,太爷吩咐他办好衙门里的事,工地里的事情不给他摸门。连他看不上的粗蠢婆娘李氏都被太爷叫了过去,负责几个妇人给大家做饭,听说等养殖场建好,还要让她负责那里,引的他的平妻表妹和他闹了好几次,非要让他和太爷说说,自己去负责哪一块。

    他哪里敢去,这几天也看出来了,太爷这是在为李氏撑腰,让他对李氏也变的小心起来。就不明白了,那个又黑又蠢的妇人,哪里投了太爷的眼?他就不想想,如果不是发妻下地干活,上山砍柴,把皮肤弄的又黑又糙,哪里来的好日子?还有闲钱养活他那娇滴滴的平妻表妹?

    林子墨满得团团转,没空替古人担忧。自古至今,从来不缺少陈世美,日子难过时,母猪赛貂蝉,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只要嫁给他就行;等过上了好日子,像什么夫妻感情不和,没有感情基础等等都来了,为自己的变心找借口。经过了感情巨变,林子墨认为,有功夫和这种不入流的人墨迹,还不如早早找好自己的路。谁离了谁都能活,如果为了那口所谓的囊气,而坚持和渣男搅在一起,就是傻子!!!

    工程进度很快,几天的功夫就看出了大概框架。养殖场在几个老农的建议下,也选好了地址,离着县城有一段路程,左右基本没什么人家,以防有人带来什么病菌给动物。商议好后,交给了郑大嫂开始建设,林子墨没有看错郑大嫂,这个爽利的妇人,把一切弄的都井井有条,第一个月的工钱下来,就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送进了县里唯一的学堂。

    这个坚强的女子,自己站了起来,不但赢得了自尊,还同时另郑成刮目相看。不过,现在的郑大嫂,不在把眼光放在家里那一亩三分地上,也不再在乎丈夫的眼光,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把养殖场弄的很是红火。而且,过了一段时间,郑大嫂就能把账记好给他看,虽然写的字歪歪扭扭。

    二十天后,烟花师傅和一直替朱睿打理生意的大掌柜一起来了。大掌柜四十多岁的年纪,周身瘦小枯干,一脸的精明相,常年游走于全国各地,替朱睿常年敛财,这还是林子墨第一次看到他。

    这位武掌柜见过了二人,并没有说什么,直到参观了竹艺作坊,用手再三抚摸竹凉席和各种工艺品,才点点头:“不错,主上和公子的这个作坊不错,出来的这些很别致新颖。”竹凉席也分了上中下三等,湘妃竹加上些编织工艺,定位上等,普通编织的是中等,对于上流社会开放,翠竹编的属于下等,对于平民开放。

    又参观了一下还在筹备的养殖场:“这些东西都是紧俏商品,价廉物美,全都包在属下身上。”

    朱睿自去督促道路的修建,林子墨则和烟花师傅鼓捣了半天,终于制出了抗战电影里那样的土地雷。看着放在罐子里的,再看看一身的狼狈灰黑,林子墨笑,这要是在头上罩上个白毛巾,整个一地道战战士。

    ☆、第70章

    幸亏这年头有制造烟花炮竹的火药,不然,还真不能就这样简单地制造出来。看着墙角制造出来的一溜坛子,郑重地告诫烟花师傅们:“一定要轻拿轻放,作坊内严禁烟火,一定。”以前在新闻里三不五时地看到制造烟花炮竹爆炸的新闻,离得近的人准死无生。

    带着人找到一处都是石头的小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掏出一个洞来,把大个炮竹一样的坛子放到里边,引线放的长长的,令所有人离得远远的,他自己和一个军士藏身一块大石后,点燃了引线。

    “轰”的一声地动山摇,林子墨低估了的威力,被漫天飞起的小石子打的呲牙咧嘴,心里还在庆幸,幸亏大的石头飞不了那么远,不然肯定完蛋。

    身后被林子墨勒令趴着的小砚等人,本来没拿着当回事,就以为是个大号的爆竹,少爷拿来好玩,还在互相低声谈笑。背着突然袭来,如雷一样的响声镇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长嚎一声:“少爷”一群人连滚带爬地跑过去。

    正在视察工地进度的朱睿也吓了一跳,所有的人都吓得脸色发白,有上年纪的人喊道:“雷神爷发怒了嘛?”所有人跪了一地,战兢兢地朝天上看。

    朱睿还不至于如此,他知道子墨他们在鼓捣烟花炮竹,想弄出一种厉害的东西,难道就是这个?想到那响声,浑身激灵了一下,连忙牵过马匹,朝响声的地方飞奔,但愿他的子墨无事。

    林子墨被漫天的灰尘呛的不住咳嗽,被赶过来的小砚等人扶到了干净的地方。摸了摸他的浑身没有什么事情,常出一口气,看着灰人一样的林子墨,不禁又气又好笑:“少爷,您可真会淘气,整出的这是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众人看着被炸成大大小小的石头、石子,不禁心里后怕,这要是肉人离得近的话,怕是只剩肉渣渣了。

    就着水囊里的水洗了把脸,掏了掏被炸的嗡嗡响的耳朵,林子墨的眼睛发亮。成功了!有了这些,取石块不成问题,盐山县通往外界的路很快能修好,并且能延伸到全国各地。虽然条件限制,小的地方不能顾到,但是修几条贯穿全国东南西北的几条大路还是没问题,一旦成功,将大大提高各地的运输问题,经济也能跟着繁荣上去。

    顾不得满身尘土和疼痛,林子墨跑进现场查看,连跟随的也满脸惊色地看着。如果人工凿石,炸下来的这一堆石头,怕不要百十人一天的工作量?林公子放了一颗大鞭炮,就把这些问题以下解决了。一群人望着他的眼光渐渐崇拜起来。

    正在高兴,一阵脚步声响起,朱睿带着人跑了下来,嘴里着急地喊着:“子墨子墨,你在哪里?”林子墨忙站起身:“我在这里呐,没事。”

    朱睿上前一步,不顾林子墨满身的灰尘,一把抱在怀里:“子墨,让你吓死了,幸好你没事”周围跟随的都是亲信,明白两人的关系,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大家都自觉转过身去。只有两个跟来的烟花师傅不知道,惊讶地张大了嘴,被身边的人带着一起转过身。

    人们对未知一直是敬畏的,打从朱睿、林子墨一行人从山中回来,雷神爷的绰号就悄悄流传开来。百姓们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以为是新来的县官搞出的名堂,本来就对新来的县官无限感激,这下子更是敬若神明。

    刚走到后院门外,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太爷,您回来了?”两人都皱眉转身,只见郑县丞的平妻刘氏站在那里,一脸的媚笑。朱睿道:“夫人有什么见教?”一个内宅妇人,公然拦截外男,一点礼教都没有。

    刘氏忙道:“太爷,能不能让奴家也到作坊去?奴家必定比姐姐干得好。”李氏本来被她踩到了泥里,连带她的两个孩子一起,谁知自打太爷来了,不知道怎么投了太爷的眼,转身抖了起来,大把地赚钱,不但令婆母和夫君另眼相看,态度有了大转变,还把比她儿子一个角都赶不上的两土猴一样的孩子,也送去了学堂。

    凭什么哪?一个无盐女,凭什么跟她斗?以她的姿色,想必太爷更能抬举。想着,冲着朱睿一个眼风送了过去,自以为媚态十足,殊不知,朱睿自小在皇宫长大,什么丽色没见过?连身边的子墨,宫里的贵妃都比不上,颜色冠绝天下,早把朱睿的眼光养高了,冷不丁看到刚刚勘称清秀的刘氏,做出这样一幅四不像的样子,差点没吐了。

    林子墨既生气又好笑,没有经过训练的媚眼,看在别人眼里,简直是灾难。当下也不说话,幸灾乐祸在旁边看热闹,要知道朱睿身为亲王,这种滑稽片的热闹可是平时瞧不着的。

    朱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当下也不说话,冲着安乐挑了挑下巴,安乐摆了摆手,身边有人如飞地去了前边公衙,刘氏还没回过味来,郑成气喘吁吁地来了。正正衣冠,冲着朱睿行礼:“见过太爷,不知太爷有什么吩咐?”

    刘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朱睿用下巴一指她:“把你这位二夫人带回家去,不要再放出来丢人现眼。”不客气的话让郑成夫妇俩傻眼,看看太爷,再看看自己的平妻,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事,这个愚蠢的妇人,明明告诉她了,不要轻举妄动,连自己都难在太爷面前有什么脸面,这个人却不顾廉耻自己找上了太爷,看这样子,他的什么脸面,都没这个妇人丢光了。看周围人的议论,看看太爷对原配的看重,郑成第一次怀疑起的眼光。

    好容易进了院子,迎面跑来朱辉和朱泽,看见林子墨的样子,一脸的嫌弃:“爸爸,您这是干什么了?掉进土坑里了嘛?”朱泽也睁大眼睛,跟着哥哥站在一起,滴溜溜地打量林子墨。林子墨酸道:“不就是有点土吗?至于离我那么远?”俩孩子嘻嘻笑:“快去洗澡,要吃饭了。”被孩子们催着洗澡吃饭,林子墨有点怪怪的感觉,而这次,换成了朱睿站在旁边看笑话。

    吃过了饭,两个人坐在厅里喝茶,看着和安乐他们玩得欢的兄弟俩,林子墨道:“是不是给辉儿找个开蒙先生了?必行也一起找个近身侍候的婆子吧。”朱辉已经六岁多,该开蒙了,他们匆匆从京城来到这里,俩孩子在宫里的什么都没带出来,虽然他们俩大男人有点不方便,但是真怕自己照顾不好他们。

    朱睿点头:“已经在京里四处物色,婆子还是把府里管理后院的陈婆子调来吧,不赶路的话,想来没问题。”陈婆子是内院二管事,协助大管事管理内院的一切,主子少,下人们也少,管理的还不错,和林子墨的关系相处的也行。点点头:“行吧!让她带着俩丫鬟,咱们用小厮伺候可以,孩子们还得是女子伺候的仔细。”林子墨算是怕了这俩孩子,一天到晚地十万个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衰弱了。当初想当然地照顾好孩子们的想法,真是天真了。

    下午一觉起来,编织作坊派人送来了一大堆被桐油炮制好红藤条。朱睿围了过来,看着林子墨摆弄,问道:“这是什么?想编织什么东西?”林子墨放下手里的东西:“那天听你抱怨士兵们的衣服太费,盔甲破损的打铁师傅们都忙不过来,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用藤条编织盔甲,这些藤条本来坚韧,在被桐油泡几遍,想来也很坚硬了。”最主要是,这些东西山上遍地都是,也就是费谢桐油的事。说着,指挥两个师傅编织了一小块四方形,拿过朱睿的宝剑砍了一下,只留下几道白印。

    朱睿大喜,接过宝剑,用力砍了一下,只砍断了一半的藤条。要知道朱睿武艺还行,臂力也很惊人,喜悦地上前摸了摸破口:“真不错,完全可以代替盔甲,造价还低,不怕损耗。”最便宜的铁盔铁甲,也就是几只富裕大军可以装备,大部分边军和偏远地区军队里的最底下士兵,都是以穿着普通衣服的血肉之躯硬抗。

    如今有了这个,一旦发生战争,将减少多少的伤亡率啊!不由用感谢的目光转向林子墨,再一次佩服起自己有眼光,把这么一位能力强大的可人占为己有。

    林子墨却不满意,也蹲下摸了摸,吩咐编制师傅:“照着铠甲的样子编出两套,在侵入桐油里两边,晒干试试。”这是他想起以前看记住的,忘了是哪部,藤甲御敌,比起铁甲差不了多少,主要是原料很容易弄到,就想试一下,没想到效果不错。

    第三天的时候,两套藤甲完全成功,让两个护卫穿着互砍,闪展腾挪下,竟然都没大的损伤,不但朱睿高兴,护卫们也很高兴,顾不得尊卑,都围在穿着藤甲的两人周边,兴奋地议论。只有见过血的人,才能知道这套藤甲的珍贵,而能在靖亲王身边的,差不多大部分都参加过或大或小的战斗。

    于是,编织作坊又有了新的任务,集中精力编造藤甲。几天后,朱睿把百套藤甲和制造过程,一起让人飞马送进了京城。

    ☆、第71章

    远在京城的大汉隆盛帝,看着手头的报告不禁得意非常。他就知道,这个林子墨很有点能力,但是身为皇弟的妻子,又不能给他派官,这次皇弟主动带着他下去,他是举双手赞成。这不,才下去三个月,就给他出了这么大的成绩,不但挽救了一个县的百姓生活,甚至还给他挣了不少钱,并且以后的银子源源不断,不亏他顶了好几天母后的白眼,嫌他放了皇弟全家下去。

    又拿起旁边的藤甲,再一次感叹,幸亏知道皇弟的人品,而且娶了个让人诟病的男妻。不然,有这么一位贤内助,怕是自己会寝食难安了。

    而盐山县的朱睿,正站在身穿藤甲的护卫队前得意。平时训练,这帮家伙没少糟蹋他的钱财,青春小伙子,难以有安静的时候,再加上训练,光是花费在军需上的银子就海量。如今子墨给他设计出这种藤甲,花费银子有限,而且耐操耐磨,不怕在训练中损坏,真正是赚到了,而且皇兄来信,让他大量生产这种藤甲,准备给朝廷的全部军队武装上。届时,将大大提高大汉朝军队的耐战力,

    看了看身旁跟他一起过来的子墨,有点愧对他,立下如此功劳,因为是他的妻,却不能走上朝堂做官,只能接受一堆赏赐,还好能给他家里的父兄带去不少的好处。

    林子墨站在远处,看着众兵将前的朱睿,威风凛凛,满脸的严肃,更是又酷又帅,让他心折不已,又是一个他平时接触到的面貌。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当兵的梦,林子墨也非常艳羡,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跟人家彪形大汉们差远了。

    在大太阳底下看军队训练,人家还没怎样,林子墨差点热晕,真心佩服起这帮铁血军人。小砚给他找了个凳子,远远地坐在了树荫下,安乐又给端来了壶凉茶喝,这才感觉到好些。

    仔细地观看着这些军人的训练,一开始,也没看出什么,渐渐地发现,大概演练了一些一字长蛇阵,八卦阵等等,还有军士捉对对打,看惯了电视上现代军人特训的镜头,还有一些书上介绍的,感觉有点落伍。

    历史上为什么始终难以收服虎视眈眈的四处豪强,特别是每隔一段时间添堵的鞑子,大概一成不变的训练也有关系吧?那个在马上善战的民族,始终没有打服,后来还是自己慢慢融在一起了。

    想当初他自己也是特羡慕电视上那些军人的英姿,曾经仔细研究过特种军人的训练思路,如果用在这里的军队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第二天,林子墨在纸上勾勾写写半天,列出了一片子的训练计划,拿给了朱睿看,朱睿睁大了眼,立马把自己的师爷和护卫队长全部叫了过来。这两个人也跟着见识过了大大小小的战役,自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份训练计划的好处。

    首先是建立一个能摸爬滚打的训练营,他们现在正驻扎在山区,这个条件正好。再来是训练单兵作战,配合作战,和他们以前传统的列阵训练有点差别,但是更易分散作战。

    其中一个专门对付鞑子的三人小阵组合,打头的人拿一种林子墨从弯刀上来的想法,直接按上长长的链子,变成流星弯刀,长四米,抡起来,能直取马上将士的头颅,第二个则拿着特大号的藤盾,专门负责马上士兵的从上到下的袭击,第三个则拿着钩镰枪,可以直取马腿,让战马残废。

    这是林子墨根据大汉朝人不擅长马战而设,纵观历史上,没有火器,能擅长马战的是最强者。

    朱睿如获至宝,马上和护卫队长刘长路召集自己的两千人训练。林子墨说得清楚,人贵在精而不再多,所以来了次全体大比武,从中选出五百人,单独召集在一起训练。新奇的东西吸引着他,也顾不上老婆孩子,最后干脆把外边交给了汪师爷和林子墨,自己跟着一起和这五百人,封闭了一个山谷,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特训,把林子墨气了个倒仰。这可好,弄了个训练集中营,连男人都搭进去了。

    没办法,只好和汪师爷一起待在了外边。汪师爷大事小情都能处理,基本上用不到他,基本上闲了下来。

    堪堪又过了几日,给朱辉二人聘请的夫子和伺候的人来了。夫子是个三十多岁,文质彬彬,连续几届不第的举子,为了生活无奈,才出来给人开馆。林子墨稍稍试了一下,才华还行,人也显得有礼,这大概就是机遇的问题,始终不第吧!

    这位萧夫子,自己带了个小童,被林子墨安排在了前院。而陈婆子带着四个小丫鬟,让他着实为难了一番。最后只好安排在了后院,挤了个小偏厦子。

    看着住的满满当当的小院子,林子墨考虑是不是在衙门外建个自己的宅子。通过几个月的努力,如今盐山县一片繁荣,也渐渐吸引来不少商人,大街上开门做买卖的店铺每天都在增加。摸了摸下巴,也许另建一个商业街是个不错的选择?

    计划了一下,招来还没走的武掌柜,把画出的街道图递给他:“你看看这可行?大部分人家都让他前店后宅,弄个小二进的院子;其余在建几处一二进的住宅,家里再弄个三进的大宅,实在是这里住不开了。”

    武掌柜眼睛都亮了,不住口地道:“好好,公子,这个太好了,不但适应盐山县,还能适应京城,乃至各地。”林子墨汗颜一下,他是个纸上谈兵的人,如果不是以前的见识,自己真没多大的本事,就像眼前这事,因为急需宅子,才想到这个东西。没想到人家一个古代的掌柜,就能举一反三,想到这么多,不过:“在京城建这个,是不是目标太大了?”

    本来封王的都有忌讳,像是朱睿,身为亲王,却再三推辞入朝参与政事,只是在私底下为皇帝效命,为了避嫌,连大臣都不结交,做什么事都很小心。

    武掌柜笑道:“公子不知,王爷的买卖皇上大都知道,并且占有大部分股份,在京城或各地做这个盖房子买卖,皇上只有赞成。”这些倒是听朱睿提过:“武掌柜先把盐山县的做起来,等王爷归来,等他定夺吧!”其实他就是个米虫的命,把以前学过的东西扔出来,然后做个甩手的大掌柜,看着别人干。要不是有现代的一点知识,林子墨估计,他混在这里也混不出什么名堂,只能还是当个屁民。

    第二天还没起来,小砚大呼小叫地:“少爷快起来,出事了。”林子墨吓一跳,赶紧穿衣起来,朱睿才出去几天,可别出什么乱子。

    小砚指挥着两个丫鬟伺候林子墨洗簌,嘴里说着:“我听人说,刚刚开了城门,城外就用尽大量的百姓,大部分还是青壮年,有人看了,都不是盐山县的子民。汪师爷刚刚带人出去了,看看什么情况。”就怕是民变或者强盗。

    等林子墨匆匆走到前边,正碰上刚回来的汪师爷,忙的一头一脸的汗。忙上前道:“汪师爷,什么情况?”汪师爷当然不敢怠慢,对这个脑子里都是稀奇点子的王君很佩服,反而埋怨自家王爷糟蹋了一个奇才:“公子放心,某刚刚看了,是一些附近的县,闻听盐山县大量招工,闻声赶来的,大家都想找个活干。”附近的县和以前的盐山县一样,都穷的够呛,百姓连半饱都难以维持,听说盐山县来了个顶厉害的县官,把盐山县建设的很好,而且只要有能力干活的人,都能得到一份职业,一下子大大给了这些人鼓励,不顾路途遥远,全都涌向盐山县,甚至不乏拖家带口的人。

    初步统计了一下,涌来了大概两三千口子人,让盐山县压力一下子增大。幸亏修路需要的人数多,还有即将要计划动工的商业街,也让这些百姓的佣工问题得到解决。

    按了按头疼的额角,林子墨再次发现自己只是个米虫的角色。这才协助汪师爷忙了几天,就感到筋疲力尽,真不知道朱睿每天处理那么多的事情,还能显得很悠闲,有什么诀窍?

    家里的老爹来了信,唠唠叨叨一大堆。大哥和二哥的官位都升了一级,老太太和周氏身体都不错,就是想念自己,妹子林雨的大婚期已经定下,是明年二月份的事,大伯一家还算听话,就是林云夫妇让人操心,因为她怀了身孕,张锐纳了一个小妾进门,被林云大反大闹,夫妇俩抓打起来,把肚子里的那块肉都打没了。

    这件事让林家人都大怒,不管如何,林云嫁过去,不但堵了张锐家的饥荒,还拿出钱来养着一家老小,谁知道这个张锐如此没有良心,吃老婆的,喝老婆的,还要花老婆钱养小老婆?

    一番大闹,张锐赔礼道歉,把那个小妾又发卖了出去,承诺以后好好过日子。可在如何,那个可怜无辜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林子墨也不仅生气,林云虽然很小心眼,但是这个张锐太渣了。既然看不上,当初就不要提亲,拿着老婆的嫁妆,养自己的小老婆算怎么回事?

    看着书信,放佛一家子人家就在眼前,连以前最讨厌的大伯娘和林云也亲切了不少。眼前有点模糊他想家了。

    ☆、第72章

    自从陈婆子来了后,伺候起朱辉和朱泽很拿手,把两个小祖宗哄得服服帖帖,让林子墨不必每天早上因为他们要去上学而操心受累,而且吃饭时不在挑挑拣拣,脸色明显的好起来,孩子果然还得女人带才可以。

    那个萧夫子的课,他也去悄悄听了几回,讲的很是生动有趣,不流于呆板,让两个孩子听得很认真。

    放下心来,林子墨又把眼光放到了正在筹建的宅子上。由于年轻的丫鬟小厮混住在一起,对于这个时代的礼教来说很不像话,所以,对于这个宅子的建设很是上心。

    有了那些外来的务工人员,武掌柜把商业街规划的很好。首要的,便是把自家主子的宅子建好,因此,过了二十多天,朱睿从封闭式训练营里出来时,已经大部分竣工。

    一个月未见,朱睿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但是精神很好。还特意得瑟地把汪师爷和林子墨叫到训练基地参观。

    当初五百人的训练,到了现在及格的只有三百多人,而这三百多人,给人的感觉好像磨出锋的宝剑,个个带着一股悍气。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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