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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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七日轮回 作者:萧七轨
第4节
☆、隐瞒
“小哥？你今天是怎么了？”
“想到以前一些事情。”
这个解释还算说得过去，毕竟张起灵比他多活了那么多年，吴邪就不打算深究，没想到张起灵又冒出来一句话。
“吴邪，你觉得神是什么样的？”
他自己不就是神吗？
“呃……强大，神秘，高高在上。”
张起灵看起来有些阴沉“不，神是低贱的。”
“啊？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低贱的？
张起灵没回答，起身抱住吴邪亲了上去，吴邪连忙推推他，这还是白天呢，张起灵今天实在太反常了。
小哥没有停下，而是拉上了窗帘。拉上窗帘之后，他反而没有继续下去，而是左右看看，好像是在寻找这屋子里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敌人的眼线窥视进来的，吴邪也意识到了他在做什么，站着一动不动。
张起灵在屋子里到处查看，找出了个小小的窃听器，他把这东西捏坏，就过来拉吴邪。吴邪只来得及问一句“不叫上胖子吗？”就被那张“任意门”画卷兜头盖住，再出来的时候，他们面前是一栋高大的围屋，坚固的外墙，圆形的宅院让人找不到可乘之机。
这地方是哪里？吴邪被小哥拉到一旁的树丛里躲好。
“这里是汪家人的基地。”他小声向吴邪解释“百宝袋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可是千里画卷只能送我们去我知道确切方位的地方，那个女孩用她的血给我们留下了我们最需要的东西。”
所以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可是为什么不带上胖子？”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麻烦。”
我竟无言以对……吴邪默默吐槽。
其实张起灵只是怕他们三个长时间呆在一起那边的汪家人会觉得不对劲，追上来 ，但他没有再解释，他相信吴邪能自己明白。
吴邪在一边过了一会儿也自己想明白了，蹭过来问张起灵接下来该怎么办。
“进去。”
他当然知道是要进去了，可是该怎么进？只见张起灵从百宝袋里掏了一会，掏出……什么也没掏出来。
但是看他的动作就感觉他掏出了一坨什么东西一样，还抖了抖，手腕一转，吴邪面前就什么人也没有了。
他眨眨眼，还是什么也没有，忽然感觉到唇上有人轻轻落下一吻，他伸出手往前面一扑，不出所料地抱住了一具温热的身躯。
“这次是隐形衣？”吴邪笑着对面前的空气说。
“空气”回答他“嗯。”接着把他也拉进了隐形衣里。
“这样他们就看不到我们了。”吴邪摸了摸隐形衣，它有点粗糙，但摸起来挺顺手的“可是这墙没有门啊。”
刚说完，就有一队巡逻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张起灵拉着吴邪跟上，这一队人不算多，水平更是有高有低。他们打量着这个小队，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领队竟然是那个医生。
此刻医生已经没有之前老实的样子了，哼着小曲儿走在队伍的前面，手上还晃荡着根草。吴邪感到很惊奇，凑近了点看他，没想到医生就挥停了队伍，视线向着他们的方向扫视了几圈，吓得吴邪连忙拉着张起灵蹲下了。
“？”张起灵看着他歪歪头表示疑惑，吴邪意外地被他的这个动作萌到，不怕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等那队人走远了之后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怕这布太小把我们的鞋子露出来。”
吴邪说话时候的热气扑在耳边痒痒的，张起灵忍不住凑过去亲了吴邪一下，告诉他这块布很大，是不会暴露我们的。
那些家伙都快要消失了，两个人才磨磨蹭蹭地从原地站起来去追他们。
绕了一个大圈之后，那些人才停了下来，谨慎地朝四周看看，那个医生把手放在墙上，不一会儿，那墙竟然泛起绿光，接着，本来严丝合缝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门！
吴邪一边吐槽着这高科技的神奇一边紧跟着小哥混在那群人后面进了门。进了门之后发现，面前又是一堵围墙，吴邪和小哥只好继续跟着那些人，这些人绕了一大圈之后经过了原来的门，又走了一段，那个医生才重新把手放在墙壁上。不过这次他观察四周的时间更长了，吴邪知道，他有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还好这扇门进去就是汪家人居住的场所了，他们立刻离开了医生所在的小队。
吴邪怀疑这栋建筑整体都是仿照客家围屋建的，屋子里大圈套小圈，到了最后一个圈，吴邪他们绕着墙走了一遍也没发现门，看来又是一扇把门藏起来的墙。
难不成他们必须得穿墙进去？吴邪有点犯难，张起灵刚刚告诉他这墙有屏蔽l灵力的设置，百宝袋没办法让他们进去。
正想着怎么进去呢，那位医生又来了，他绕墙走了一圈，接着停在一个地方，他低声说“我知道你们在。”
没有动静。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会给你们打开门，但是希望你们，希望你们能好好安葬小媛，就是死去的那个女孩……她是我的恋人。”
他小时候没和她见过几面，却奇怪地喜欢上了她，那时候汪家的小伙子很多都喜欢她这样强大的女孩子，他夹杂在其中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后来她失去灵力，他发誓要照顾她一生，可惜她不相信。
第二天他发现她死在自己本族人手上时，恨得指甲扣进肉里，流了很多血还没有察觉，她受了那么大的苦，他们怎么能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而他，却只能服从命令离开村子，上面的人怕他失控干出不理智的事情，可惜他们阻止不了他，所谓不理智的事情，他现在不就在干么？
他扫描掌纹和虹膜打开了门，和他，尽管看不见那个人但他知道他在，进了房间。他假装查看鬼玺的安全，一转身就听到有人在他背后打破了装着鬼玺的玻璃台。
“走。”有人拉住他的手臂，头顶上有什么东西盖了下来。
下一秒，他们已经在吴邪和张起灵的小屋子里了。
☆、神秘空间
“自己的事情就应该自己做。”张起灵脱下隐身衣，对医生冷冷地说。
那个医生一愣，推开门冲了出去。
“没有时间了，我们也走！”张起灵拉过吴邪，跑到隔壁把正在睡觉的王胖子拽起来。
“来不及解释了，跟着小哥走！”
三个人跑到广场的时候，医生也正好解开了汪小媛的绳索。
“这里！”
四周已经有人围上来了，他们的速度很快，张起灵刚刚展开卷轴，敌人就已经到了近前，他只能先应对敌人的攻击，对方的身手不错，人数又多，张起灵还要顾着吴邪他们，场面一时间非常混乱。
胖子一个拱身把汪家人推开了一些，把吴邪从另一个人的魔爪里拉出来，转头冲张起灵大喊“小哥，我们先走！”
张起灵闻言，也渐渐向他们靠拢，那一位医生拖着一具尸体非常不容易，居然也撑了下来，往他们的方向努力靠近。终于等到几个人在一块了，张起灵刷的一下展开卷轴。没想到附近有一个汪家人，他带着铁爪蓄谋已久，当小哥刚一打开卷轴，他就冲了上来，挥舞着一只爪子抓向吴邪，另一只爪子则挥向了薄薄的卷轴。张起灵只好用空余的那只手先推开吴邪，另一只手拿着卷轴尽力躲避着，无奈卷轴太长了，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清晰的丝帛断裂声。
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逃命的东西没了，这可怎么办？张起灵依然神色如常，旋身一脚踢开铁爪男，就过来拉其他几个人，接着竟然把那个哆啦a梦抱抖一抖，手腕一转就往他们几个头上罩，看起来是把包当卷轴用了。
“先进里面躲一躲。”
吴邪他们几个都站着，很快就被罩住，汪家人看无法阻止那包的走势，反应非常快地一把拖住了躺在地上的小媛尸体，医生大喊一声就要往外冲，离他最近的吴邪连忙拉住他，就在这时，四周的场景变了。
他们身处一片原始丛林中。
这个地方似乎比之前的越南树林还要古老许多，树木高度比起现在的就像是大巫见小巫。
吴邪四处望了望，被这里到处蔓延着的原始气息震撼住了，几乎每一株植物都无法在脑海里找到相对应的名称。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发现这一片绿色中，只剩下他和医生两个人了，小哥和胖子不见踪影，他在附近找了找，没有，这里没有除了他以外的人留下的痕迹，而医生跪坐在地上，看起来好像在伤心。
吴邪想他也许是在为没能带上小媛的尸体而自责，就上前去拍了拍他。
医生最终还是站起来了，因为远处传来了巨兽的嘶吼声，好像在哀鸣。他们往前走去，拨开庞大的蕨类植物，不远处的山体上有一个洞口，黑黑的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吴邪有种直觉，自己一定要去里面看看。对于进去，医生表示没有意见，毕竟外面似乎也不安全，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也好。
“不知道小哥和胖子去哪里了。”吴邪有些担心，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小哥的包啊，他们应该会没事的。
“别担心他们了，先管好我们自己吧。”医生步伐坚定，走在了吴邪的前面。吴邪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一闪而过。
洞穴是很深的，吴邪想进来是因为这个洞太整齐了，它呈工整的圆形，底部有浅浅的平面，走到里面之后吴邪摸了摸墙壁，竟然是参差不齐的石砖，他有些惊讶，这是人类建造的通道吗？这个洞看起来年代久远，吴邪正想着，前面突然有光亮传来，他本来是拿手机照明，陡然看到如此明亮的光还有点不适应。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发现眼前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四周亮着一盏盏壁灯，在大厅中央有个石台，上面什么都没放。
他们四处走了走确定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路了，这就是一个死胡同。
“要不出去看看？”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医生已经把这里当成晚上的居所了。
发现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吴邪看了一眼燃烧着的灯，它们被做成八边形的形状，让他联想到了小岛上八边的结构。
“好，我们先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哥他们。”
吴邪和医生往外走，因为走过一次，他们这次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外面，没想到在浩瀚的天地间，却有一个可怕的怪物在等着他们。
一出洞穴口，他们就看见了那个东西，它有着庞大的身躯，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只感觉一团烟雾在眼前晃来晃去。接着，它好像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缓缓转过头来，吴邪看见，它的两只眼睛放出明亮的光芒，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它的目光太锐利，让人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吴邪动弹不得，他的身体似乎被这目光钉住了，借着余光，他看见医生似乎在剧烈颤抖着。
“跑！”医生一声大喊，扯了一把吴邪往里面跑去，很快他们就停住了，因为里面没有路啊。
医生双手扶着膝盖，仍止不住地颤抖着“怎么会……那种可怕的东西……怎么可能还留在这世上。”
“那是什么东西啊。”吴邪担忧地回头看看，它不会追上来吧。
“祂是远古的神……别说了，我们快点躲起来，被祂追到就完了！”
神？不会吧。这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石台啊，吴邪拿了装备，拉着医生躲到石台后面，尽管这并没有什么用。
通道里传来“隆隆”的巨大响声，并且越来越大，吴邪害怕地闭了闭眼，往石台方向靠了靠。没想到靠近了才发现，石台底部有一个机关按钮。吴邪想都没想就按了下去，反正呆在这里也是等着被发现。
脚底传来机关启动的嘎达声，医生凑过来问“你干了什么？”吴邪摇摇头，刚想说话，就感觉脚下一空，他们两个人掉进了另一个盘曲向下的通道里，暗门在他们进去之后缓缓关闭。
突然失重的感觉以及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的甬道让吴邪忍不住叫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落地了，医生比他下滑得要慢，冲下来落在他身上引起一阵痛楚。
要不是这地面是软的自己很可能就被砸死了，吴邪愤怒地推开医生，这家伙真重。
这里有光，是和地面上一样的八棱柱形灯，它们雕着一些奇怪的兽形图案。借着灯光，吴邪发现自己身下是层层叠叠的动物毛皮，他眯着眼睛辨认了好久，还是认不出来，只知道是毛茸茸的，大概是老虎一类的生物。
医生也在观察四周，他很快就站起来，原路明显是回不去了，这通道底部光滑得像是抹了油，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滑下来。
现今的路……唯有往前。
☆、真相中的真相
在他们面前，通道的灯光依次亮起，吴邪跟着医生往前走去，他们看到墙壁上画着一副巨大的人脸，和现在看到的人有很大不同，画上的人眼睛似乎特别大，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面容，此刻他的眼睛紧闭着，似乎在哀悼什么东西。
继续往前走，每隔几面墙就会出现一张这样的脸，吴邪发现，这些脸上面的眼睛，竟然在慢慢地睁开。这些脸给他不好的感觉，他向前快速跑了一会，看到了那张脸眼睛全部睁开的样子。
与之前不同，这张完全睁开眼睛的脸挡在了他们面前，而之前的脸都是在通道两侧的墙壁上。
医生追上来“你在……这是什么？”
吴邪没有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这双眼睛里充斥着悲伤，似乎总是在怀念着什么。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抚摸了一下这张可怕的大脸。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医生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那张脸竟然对着吴邪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向上升起。
吴邪后退几步，看着这沉重的大门打开，在门后，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世界。
从刚刚开始，张起灵就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他没有拉住吴邪。
百宝袋里有一个先人留下的封印空间，在人进入的时候会把所有人分开随机投放，这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拉住了胖子，可当他要去拉吴邪时，吴邪却伸手扯了那个医生一把。
接着他们就进来了。
到了这个荒芜的地方。
胖子已经醒了，在到处找水，毕竟他们降落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个戈壁滩，可是地面上这一层层翻起的壳，怎么看也不像是戈壁的黄沙。
“这是盐壳，盐湖干涸之后形成的。”张起灵告诉胖子，之前他在罗布泊也看过一模一样的地面“在这里，我们身体的各项机能会停止，你不用担心会渴死。”
胖子夸张地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话说小哥啊，我们可怎么找天真啊，你看这地儿连根草都没有。”
“我感应不到他的存在，应该离我们很远，这个空间很大，只有成为它的主人，才能真正驾驭它。”
“成为它的主人？你不是它的主人吗？”
张起灵摇摇头“我不是，甚至，我和它的融合度还没有黑瞎子高。”
“好吧……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成为它的主人？”
张起灵刚想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他抬头向声音源头望去，一团赤红的火焰，长着翅膀，看起来像一只鸟的东西，正在朝他们俯冲过来。
“跑！”该死，他早就该想到的，干涸的盐湖……这里分明就是朱雀的地盘啊，朱雀主火，对丧失了法力的他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感觉到身后越来越炽热的气息，张起灵加快了步伐，突然“哎哟”一声，胖子竟然被这里的盐壳绊倒了。朱雀已经快要到近前，张起灵无法，只能冲上去抱住胖子。
吴邪惊奇地看着这一室的壁画，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正中央放着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雕像，它们一起簇拥着一个看不清样子的物体。
医生看到这一幕，“扑通”一声跪下，给那些雕像磕了好几个头，接着站起来又转到另一个方向磕头。吴邪看着他一路磕下去，表情上是对这些雕像的尊敬与恐惧，这两种情绪竟然一齐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你害怕他们？”
“当然怕了，这些可是我们的老祖宗，具有无穷无尽的法力。”
老祖宗？吴邪还想再问，医生却说了句“别吵”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祈祷？
看医生老久没动静，吴邪在这厅里悠闲地转悠起来，墙上这些壁画，从右往左看，应该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一开始是画了一个尊严的神兽端居神位，下面有无数人在跪拜。接着一幅画画着这个神兽变成了一位人族少年，跑到人的家里去玩，再后面，他在一条小溪边遇到了一个女孩，他们相爱了。
吴邪接着看下去，想起之前医生叫那团斫猩瘢睦锖孟衩靼琢耸裁础r郧暗纳瘢炊际鞘抟谎耐庑温穑?
神兽告诉了女孩自己的真实身份，面对庞大的巨兽，女孩没有害怕，最终和神兽组建了家庭，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
吴邪看着那个孩子，有着人类的外表和强大的灵力，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就是现在所谓的‘神&039;的由来，你亲爱的张起灵也是这样诞生的。”身后传来医生的声音。
“所以，现在的神都是人类与神兽一起的孩子？”这是什么……人和兽？
“你的张起灵没有告诉你？”医生有点惊奇的样子“就是这样啊，你看墙上，那是第一例，后来也有一些神与人相爱的故事，他们的后代，在神彻底消亡之后被无知的凡人称为神，你的张起灵是上古麒麟的后裔。神因为不会老死，生育率非常低下，再加上他们总是会因为一些无聊的战争死去，所以最后获胜的还是我们魔。”医生和吴邪往下一个入口走去，不同的是，这次的洞穴里面，蜡烛烛火全部变成了幽幽的蓝色
医生一下子严肃起来，前面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雕塑，可是这次医生行的礼明显比上一次要隆重。
墙上依旧有壁画，只是比起之前的，要潦草许多，而且吴邪总感觉这个厅比刚刚那个更小。他一幅幅画看过去，原来这里讲的是魔族起源。
现在的那些神被创造出来之后，他们的强大人皆共睹，有人就动了歪心思，故意向神兽示好，那时候有一个神，被这个人表面的温柔迷住，后来祂发现这个人心里并不是真的爱祂，可是他们已经有了后代，这样骗来的后代，人们称他们为“魔”。
所以神和魔的起源都差不多？吴邪想象了一下张起灵变成半人半兽的样子，顺便再想象了一下医生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果然，脸好看的人无论本体是什么都不会让人在意。
可是张起灵瞒着他的就是这个吗？为什么要瞒着他呢？
☆、相信他
胖子本来已经在静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想象中的灼烧感却没有到来,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张起灵挡在他面前，那朱雀停在离他们一定距离的地方不住啼叫，却没再向前一步。
他探头往前面看了看，原来张起灵举着那个鬼玺，正对朱雀。
“小哥，这东西……能控制朱雀？”
“能，但是不能控制太久，因为这个鬼玺”张起灵猛然抬起头“是假的。”
“吴邪有危险。”
“为什么他要瞒着我……”吴邪不自觉地念叨出声，医生本来在跪拜他们魔族的神，听见他的话插了句嘴“也许他不够信任你。”
“这不可能。”小哥连自己的过去都告诉了他们，怎么可能不信任他。
“那他也许只是想在你面前保持一个高贵的形象。”
“高贵的形象。”吴邪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曾是他与张起灵之间的阻碍，张起灵如果能打破的话，怎么会不告诉他呢……
“神族最爱面子了。”医生依旧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跪在雕像前面“他不会愿意让你知道他曾经是由兽类和人类衍化而来，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耻辱。”
“耻辱……”吴邪无法再说出反驳的话语，因为他知道，医生说的这些，很可能都是对的。
“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感情怎么样，但是既然是神族，对他们来说，情人之间隐瞒一点小秘密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们是强大的神族。”医生睁开眼，站了起来与吴邪对视“只有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人，他们才会告诉他这些，我想，他可能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告诉你。”
只有最重要的人才会告诉？吴邪想起之前自己对张起灵提出疑问之后，对方的沉默。
我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人。
认识到这一点感觉心里痛痛的。
一边的医生一直在观察吴邪的表情，他走过来拍拍吴邪的肩膀“别想太多。”随后继续往前走去，吴邪低着头沉思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朱雀已经开始躁动了，毕竟这只是个伪造的鬼玺。张起灵额上渐渐渗出汗珠，不是紧张，而是被朱雀身上的高温热的，所以说四大神兽里面他最讨厌朱雀，热的要命。
身后的胖子似乎有些紧张“小哥，它快要不听话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要是真的鬼玺在就好了……希望吴邪没事。他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朱雀终于挣脱了束缚，朝天发出一声高昂的鸣叫，就要扑向张起灵他们。趁此机会，张起灵召唤出黑金古刀向手背上狠狠一划，流出来的血自动勾勒出阵法——他刚刚在地面描绘过一遍的。
霎时金光亮起，他们被传送到了不知名的通道内部，胖子猛然到了一个漆黑的地方，吓了一跳，在墙壁上磕了一下，倒是把墙上的灯给碰亮了，紧接着这些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胖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灯，它们都有八个面，刚刚亮起的第一盏灯被胖子给磕掉一个角，看来它们比看上去的要脆弱。
这里是什么地方？张起灵在前面打头阵，摆出防御的姿势，胖子紧随其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只有灯光照耀的通道内可见度很低，在走了很久，久到胖子以为这路不会有尽头的时候，张起灵突然握了一下拳头，示意他停下。
“小哥？”胖子更加警惕了。
“这个地方，我们来过。”
“啊？”鬼打墙吗？张起灵是怎么看出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张起灵指了指墙上的一盏灯，它有八个面，却被磕掉了一个角。
和一开始被胖子弄坏那个一模一样。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闭着眼睛走？”
张起灵低头似乎思考了一会，接着竟然同意了胖子随口提出的建议，他们两个拿绳子绑着，紧闭双眼向前走，张起灵修长的手指一直贴着墙壁，终于感觉到了细微的角度差别，这路在转向！
难道是一条死胡同？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发现这墙又变了方向，可是不是和上次改变的方向一致了，路在弯曲，但是并不是一个圆。
张起灵松了口气，看来不会回到原来的老路了。
他睁开眼，在未知的地方长时间失去视力是很危险的。前面有一个亮色的小点，让他有一种隐约的喜悦。
胖子感觉到张起灵的动作，停下了脚步也睁开眼看他，看到远处那个小点的时候，胖子开心地呼叫了一声就向前面大步走去。
“小哥快看！是出口。”胖子说着已经到了出口处，只是当他探头出去观察情况的时候，却被外面的情景惊呆。
跟在后面一点的张起灵很快也赶到了，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眼前这一片给惊住。
接着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接近，他仔细听了一下，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练家子。
他示意胖子躲起来，却在听到对方一声惊叹之后再一次顿住。
“哇，这里是什么地方，好漂亮啊……”
是吴邪的声音。
吴邪出了那个记载魔族历史的小室之后，继续走下去，本以为这次又是另一个历史小房间，没想到会是这样大一个厅堂，还是一个如此闪亮的厅堂。这个巨大厅室的天花板非常高，上面镶着鱼目珠，地板上，则是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幅用金银玉石堆砌出来的巨大地图。
它描绘着这个世界最原始的样子。
吴邪忍不住发出赞叹，身边的医生嗓音低沉，他说，能够控制整个幻境的宝石就在这里面。
“可是这里这么多宝石，那颗石头在哪里啊？”
“分头找找吧。”医生说“那颗宝石你接近它之后它就会形成一层保护罩。”
“嗯。”吴邪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这地方真是空旷得可怕。
他很快就看见了一颗乳白色的石头，它看起来很特别。
就在吴邪靠近石头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吴邪停了下来，但乳白色的防护罩已经打开。
那个熟悉的声音，明明只喊了他的名字，却让人莫名想哭。
“吴邪！把那块宝石给我！你忘了张起灵是怎么看待你的吗？他根本没拿你当回事！”
吴邪本来捡起了那块石头，就要递给张起灵的时候，医生终于赶过来了，还好千钧一发阻止了吴邪。，如果张起灵接手了这个幻境，那他一定会死，现在只希望吴邪能够选择他了。
医生看到，吴邪在他喊完话之后，果真犹豫起来，把拿着宝石的手收了回去。
到底应该相信谁。
☆、真的鬼玺
“吴邪！”张起灵急促地喊了一声，似乎有些诧异。
他应该相信张起灵的，毕竟那是他一直爱的人不是吗。吴邪默默握紧了宝石，可是……谁能告诉他，这要怎么给啊。
吴邪试探着向右迈了一步，保护罩也跟着往右挪了一步，伸长手臂，也够不到罩子边缘，如果要扔出去，医生又离得太近了，而且这东西好重啊……他一只手很吃力。
虽然知道这罩子是防止争夺宝石的现象发生，可是他现在是要把它给他们啊。
“天真，你是怎么了，快把它给小哥啊！不要听信汪汪叫的花言巧语！”胖子焦急地拍打着保护壁。
“你这胖子，怎么说话呢？”医生也有点急了，刚刚在另外两个小房间里，气氛微妙，他还能给吴邪施加心理暗示，可是这里，他不确定吴邪还能不能相信他。
事件的中心人物却是一个低着头沉默不语，一个看着沉默的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金银真是晃眼啊，吴邪想，他的目光穿过沉默着的人，细细描摹着远处山峰的边缘线，又被矿石的反光给刺痛了双眼，眨眨眼就是几滴生理盐水渗出来。
干脆闭上了眼睛，吴邪喊了句“小哥。”
“吴邪。”张起灵的声音和他同时响起，睁开眼，发现对方也抬起了头，与他对视。
胖子和医生霎时沉默下来看着他们两个。
吴邪突然对小哥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别把它给我了，把你的血抹在上面吧。”
“你疯了！凡人是无法操控这么大一个空间的！他会死！”医生难以置信地喊了起来。
咦？医生睁大眼睛，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张起灵刚刚，好像……笑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蔓延，他退后几步，转身就跑。
吴邪干脆利落地咬破自己的手，把伤口按在宝石上，很快，血色就蔓延了整个玉石，它剧烈地抖动起来，连着整个房间也开始颤抖。
宝石上开始有了裂纹，随着表面的破损，一方玉质印玺□□出来。
“这是……鬼玺？”胖子惊讶地张大嘴，他看着吴邪身边被突然冒出来的风围绕着，保护罩也消失了。
吴邪这时候感受到了一种神奇的境界，这个结界里面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感觉得到，整个世界仿佛都受他控制，他甚至还看到了收藏宝物的小房间。
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的时候，吴邪朝着某一个方向抬了抬手，一声惨叫就传入他们的耳朵。
张起灵和胖子跟着吴邪慢悠悠地走过去，看见医生趴在地上，他的大腿被突然暴起的金银山岳刺穿，鲜血泊泊地流出来。
“为什么……”明明在吴邪面前，他一直都没有露陷才是。
“在最初的那几分钟之后，你就再也没提过小媛了。”吴邪眼睛里带了些杀意“还有你真的觉得就凭这一点小事情，就能离间我和小哥？”
医生呆愣了一下，突然低下头，没有了刚刚的不甘“我不理解，我不懂你们之间的情感。也许你们不相信，但我对小媛的情感是真的。”说到这里，医生嘴角带上了一抹笑，就像吴邪他们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样“汪家人虽然有情感，也会和正常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但是我们对于情感的控制程度是你难以想象的，日复一日的练习把我们都变成了不会爱的人。”医生的眼睛里带着点悲伤。
“我喜欢小媛，但我的表现和不喜欢她的人没有什么区别。我不懂喜欢，也不懂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所以我永远也做不好一个卧底。”医生低下头“请你杀了我吧。”
不能杀人……
心里这样想着，手却慢慢地抬了起来，有一种力量充斥在身体里的感觉很不好，想找一个途径宣泄一下。杀了他吧，反正他也想死，不是吗。
胖子看着吴邪的眼神越来越可怕，越来越冷漠，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兄弟有点不对劲，他是真的想杀了这个人。
“天真……”
“吴邪！”
两道声音一齐响起，张起灵抓住了吴邪的胳膊，强迫他冷静一点。
“不对……为什么你还没死？为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怎么能控制这么多能量？”医生双眼失神地看着吴邪。
“谁说他是凡人了。”张起灵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吴邪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他。
张起灵这时候的确是有一点生气的，这个汪家人是故意的，故意接近他们，离间他和吴邪，还诱导吴邪暴走。要知道吴邪一旦暴走，会做出什么事连他都不知道。
“吴邪，试着把这些能量转换成你自己的。”吴邪还在呆呆地看他，对啊，自己是九门后人，可是这样也算神吗？
“相信自己，你是半神。”张起灵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慰。
吴邪对着他笑了笑，就钻研起怎么才能完全控制这个空间，这个东西的用法远比他想象的要多，他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接受。
看着吴邪闭上眼睛盘腿开始思考，张起灵恢复了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蹲在地上冷冷地看着医生，胖子看他这样，也凑上来用自己认为最凶狠的眼神盯着对方。
“竟然想挑拨离间我们，胖爷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吴邪茫然地看着四周，他此刻身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点，又一个点。这些点亮着光，开始移动起来，不一会，吴邪眼前就绘制出了一副地图，有高大的树木和蕨草，还有巨大的动物在里面穿行。
它们有的会喷火，有的会驭水，还能上天。
这些……就是神吗？吴邪默默想着。
接着山河变迁，人类开始出现。人类的祖先一开始畏惧极了神灵，总是东躲西蹿的，过着流亡的生活。神灵也对他们极其不屑。
可是改变还是悄然发生了，也许是从因为有一位神因为好奇变成了人类的样子，也许是从不爱守规矩的少女独自一人来到林间，刚好碰到他的时候，现在的神诞生了。
时光流逝，世界已经和原来的大不一样，神灵也越来越少，只剩下几位依着些微的法力残存于世，再后来，是长久的冰河世纪。
神灵消失了，人类也差一点就灭亡，在现种神的保护下才得以延续生机。
之后，就是人们现在听到的历史。
图形不断变化，最后定格在一位少年身上。
他看着那少年，用光线组成的人也在看着他。
吴邪伸出手，碰了碰对方的脸，这是他，这是他自己。
光线一碰即碎，少年变成星星光点汇聚到他的身体里。
结束了。
☆、出路
吴邪“霍”地一下睁开眼，他已经可以完全掌控这个地方了。
神力总在萎缩，即使是被保存得如此良好的空间也在渐渐坍塌，在以前，这里还要更大。
这里可以说是神明留下的博物馆，记载着万物变迁的历史，由四大神兽看守着。
可是现在在这神圣的殿堂里，有人在不顾形象地大声叫喊。
“别……痒……哈哈，疼，别挠了……”是医生的声音。
原来是张起灵和胖子在对医生施以“挠痒痒”酷刑。
吴邪忍不住在心里为对方默默点了根蜡。
“小哥，我们这就出去吗？”
张起灵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嗯，不能把出口开在原来的地方了，我们直接去他们总部。”
“我试试。”吴邪默默感应了下总部位置“好了。”
“诶等等，那这家伙怎么办？”胖子指指医生。
吴邪眨眨眼“不如用他来吓吓那些汪家人吧。”
“吓汪家人？怎么可能。”
“好吧”吴邪低下头“我接受了空间的能量，同时也接收了空间久远的记忆，尽管知道记忆不是自己的，心性也会受到影响。”
“不要了。”
“什么？”吴邪没听清。
“我说空间，不要了。”张起灵抿了抿嘴“会伤害到你。”
“好。”吴邪知道张起灵是为他好，他也愿意为了张起灵放弃这份力量。
那些汪家人受到诅咒虽然害怕，但是很快就重整旗鼓，没有人再后退一步，坚定不移地守护身后的鬼玺。医生在他们面前被无形的东西吞噬一样消失，他们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下有点难办了呢。”吴邪说，唇边仍带着笑。
突然之间沼泽消失了，有两只猛兽冲过来一举击破了汪家人的屏障，它们是青龙和白虎。在这两大神兽面前，汪家人的力量似乎变得微乎其微，它们以势不可挡的冲击摧毁一切，为他们开出一条路来。
“走！”吴邪和张起灵迅速向那里靠近，不过有人比他们更快，是胖子，他意气风发地骑在白虎上——青龙死活不愿意让他骑。第一个冲进了存放鬼玺的院子，在要冲进屋子的时候被吴邪挥挥手招停了白虎。
“里面可能有陷阱，小心行事。”
青龙直冲开了屋子的门，吴邪让它去探路，它在里面转了一圈出来摇摇头，表示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会？”吴邪皱眉，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召唤出了另一只鬼玺“两只鬼玺之间相互有感应，我可以用这个来找出那一只。”吴邪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小哥和胖子不敢打扰，一言不发。
许久，他睁开眼，朝着青龙做了个手势，就看见青龙一幅不情愿的样子，往地上开始打洞，那个洞口过了不久就开始冒一种红色的液体，被刚刚跑出来的玄武给吃了。
“我去，这四大神兽也太好用了。”胖子惊讶地看着那只玄武吃完后还打了个饱嗝。
不久，青龙就把另一只鬼玺叼出来了，原来它被放在地下一个充满了防盗装置的墓穴里，和普通墓不一样，它是一个球形的，没有任何出口，专门为了鬼玺而设置。
不过那些都是针对没有神力的他们的，青龙又不是人。
顺利拿到了鬼玺，一直在外面防着汪家人进来的朱雀也回来了“小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吴邪颠颠手里的两个鬼玺。
在汪家总部留守的人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自己的基地一半燃烧着滚滚烈焰，一半翻滚着恶臭沼泽。烈焰让他们灼热难忍，沼泽的臭味更让嗅觉敏感的恶魔反胃。
“一定是有人入侵！”
所有汪家人都朝秘密的中心涌过去，他们围成一个圈保护着圈子里的东西。烈焰和沼泽越来越近，有几个汪家人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火和水行至一半的时候被汪家设下的阵法挡下，突然，火焰熄灭了，整个外围迅速被沼泽占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泥沼开始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一样。
的确有东西要出来，吴邪唇边挂着一抹冷笑。
沼泽中鼓起了一个泡，最终从泡里吐出了一个人，一个除了脸全身腐烂的人。
那个人僵硬地摆弄着四肢，他的脖子歪出一个不正常的弧度“救我……”
是医生。
有汪家人看到他的脸认出了他是谁，不但没有救的意思反而还后退了几步。
医生绝望地闭了闭双眼，再睁开的时候里面已经看不到一点白色，而是被黑红色占据。
“诅咒……你们……”他嘶哑着声音说。
那些汪家人更害怕了，连连后退，这是记忆告诉他的，恶魔最害怕的反倒是自己的诅咒。
吴邪站在高处远望这一场好戏，目光戏谑。
似乎是有些担忧，张起灵握住了吴邪的手，对方好似惊醒一样，对张起灵快速说了句“我没事。”就想假装看风景蒙混过去，无奈张起灵发现他不对劲，抓着他的手握得死紧。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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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隐瞒
“小哥？你今天是怎么了？”
“想到以前一些事情。”
这个解释还算说得过去，毕竟张起灵比他多活了那么多年，吴邪就不打算深究，没想到张起灵又冒出来一句话。
“吴邪，你觉得神是什么样的？”
他自己不就是神吗？
“呃……强大，神秘，高高在上。”
张起灵看起来有些阴沉“不，神是低贱的。”
“啊？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低贱的？
张起灵没回答，起身抱住吴邪亲了上去，吴邪连忙推推他，这还是白天呢，张起灵今天实在太反常了。
小哥没有停下，而是拉上了窗帘。拉上窗帘之后，他反而没有继续下去，而是左右看看，好像是在寻找这屋子里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敌人的眼线窥视进来的，吴邪也意识到了他在做什么，站着一动不动。
张起灵在屋子里到处查看，找出了个小小的窃听器，他把这东西捏坏，就过来拉吴邪。吴邪只来得及问一句“不叫上胖子吗？”就被那张“任意门”画卷兜头盖住，再出来的时候，他们面前是一栋高大的围屋，坚固的外墙，圆形的宅院让人找不到可乘之机。
这地方是哪里？吴邪被小哥拉到一旁的树丛里躲好。
“这里是汪家人的基地。”他小声向吴邪解释“百宝袋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可是千里画卷只能送我们去我知道确切方位的地方，那个女孩用她的血给我们留下了我们最需要的东西。”
所以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可是为什么不带上胖子？”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麻烦。”
我竟无言以对……吴邪默默吐槽。
其实张起灵只是怕他们三个长时间呆在一起那边的汪家人会觉得不对劲，追上来 ，但他没有再解释，他相信吴邪能自己明白。
吴邪在一边过了一会儿也自己想明白了，蹭过来问张起灵接下来该怎么办。
“进去。”
他当然知道是要进去了，可是该怎么进？只见张起灵从百宝袋里掏了一会，掏出……什么也没掏出来。
但是看他的动作就感觉他掏出了一坨什么东西一样，还抖了抖，手腕一转，吴邪面前就什么人也没有了。
他眨眨眼，还是什么也没有，忽然感觉到唇上有人轻轻落下一吻，他伸出手往前面一扑，不出所料地抱住了一具温热的身躯。
“这次是隐形衣？”吴邪笑着对面前的空气说。
“空气”回答他“嗯。”接着把他也拉进了隐形衣里。
“这样他们就看不到我们了。”吴邪摸了摸隐形衣，它有点粗糙，但摸起来挺顺手的“可是这墙没有门啊。”
刚说完，就有一队巡逻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张起灵拉着吴邪跟上，这一队人不算多，水平更是有高有低。他们打量着这个小队，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领队竟然是那个医生。
此刻医生已经没有之前老实的样子了，哼着小曲儿走在队伍的前面，手上还晃荡着根草。吴邪感到很惊奇，凑近了点看他，没想到医生就挥停了队伍，视线向着他们的方向扫视了几圈，吓得吴邪连忙拉着张起灵蹲下了。
“？”张起灵看着他歪歪头表示疑惑，吴邪意外地被他的这个动作萌到，不怕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等那队人走远了之后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怕这布太小把我们的鞋子露出来。”
吴邪说话时候的热气扑在耳边痒痒的，张起灵忍不住凑过去亲了吴邪一下，告诉他这块布很大，是不会暴露我们的。
那些家伙都快要消失了，两个人才磨磨蹭蹭地从原地站起来去追他们。
绕了一个大圈之后，那些人才停了下来，谨慎地朝四周看看，那个医生把手放在墙上，不一会儿，那墙竟然泛起绿光，接着，本来严丝合缝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门！
吴邪一边吐槽着这高科技的神奇一边紧跟着小哥混在那群人后面进了门。进了门之后发现，面前又是一堵围墙，吴邪和小哥只好继续跟着那些人，这些人绕了一大圈之后经过了原来的门，又走了一段，那个医生才重新把手放在墙壁上。不过这次他观察四周的时间更长了，吴邪知道，他有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还好这扇门进去就是汪家人居住的场所了，他们立刻离开了医生所在的小队。
吴邪怀疑这栋建筑整体都是仿照客家围屋建的，屋子里大圈套小圈，到了最后一个圈，吴邪他们绕着墙走了一遍也没发现门，看来又是一扇把门藏起来的墙。
难不成他们必须得穿墙进去？吴邪有点犯难，张起灵刚刚告诉他这墙有屏蔽l灵力的设置，百宝袋没办法让他们进去。
正想着怎么进去呢，那位医生又来了，他绕墙走了一圈，接着停在一个地方，他低声说“我知道你们在。”
没有动静。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会给你们打开门，但是希望你们，希望你们能好好安葬小媛，就是死去的那个女孩……她是我的恋人。”
他小时候没和她见过几面，却奇怪地喜欢上了她，那时候汪家的小伙子很多都喜欢她这样强大的女孩子，他夹杂在其中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后来她失去灵力，他发誓要照顾她一生，可惜她不相信。
第二天他发现她死在自己本族人手上时，恨得指甲扣进肉里，流了很多血还没有察觉，她受了那么大的苦，他们怎么能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而他，却只能服从命令离开村子，上面的人怕他失控干出不理智的事情，可惜他们阻止不了他，所谓不理智的事情，他现在不就在干么？
他扫描掌纹和虹膜打开了门，和他，尽管看不见那个人但他知道他在，进了房间。他假装查看鬼玺的安全，一转身就听到有人在他背后打破了装着鬼玺的玻璃台。
“走。”有人拉住他的手臂，头顶上有什么东西盖了下来。
下一秒，他们已经在吴邪和张起灵的小屋子里了。
☆、神秘空间
“自己的事情就应该自己做。”张起灵脱下隐身衣，对医生冷冷地说。
那个医生一愣，推开门冲了出去。
“没有时间了，我们也走！”张起灵拉过吴邪，跑到隔壁把正在睡觉的王胖子拽起来。
“来不及解释了，跟着小哥走！”
三个人跑到广场的时候，医生也正好解开了汪小媛的绳索。
“这里！”
四周已经有人围上来了，他们的速度很快，张起灵刚刚展开卷轴，敌人就已经到了近前，他只能先应对敌人的攻击，对方的身手不错，人数又多，张起灵还要顾着吴邪他们，场面一时间非常混乱。
胖子一个拱身把汪家人推开了一些，把吴邪从另一个人的魔爪里拉出来，转头冲张起灵大喊“小哥，我们先走！”
张起灵闻言，也渐渐向他们靠拢，那一位医生拖着一具尸体非常不容易，居然也撑了下来，往他们的方向努力靠近。终于等到几个人在一块了，张起灵刷的一下展开卷轴。没想到附近有一个汪家人，他带着铁爪蓄谋已久，当小哥刚一打开卷轴，他就冲了上来，挥舞着一只爪子抓向吴邪，另一只爪子则挥向了薄薄的卷轴。张起灵只好用空余的那只手先推开吴邪，另一只手拿着卷轴尽力躲避着，无奈卷轴太长了，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清晰的丝帛断裂声。
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逃命的东西没了，这可怎么办？张起灵依然神色如常，旋身一脚踢开铁爪男，就过来拉其他几个人，接着竟然把那个哆啦a梦抱抖一抖，手腕一转就往他们几个头上罩，看起来是把包当卷轴用了。
“先进里面躲一躲。”
吴邪他们几个都站着，很快就被罩住，汪家人看无法阻止那包的走势，反应非常快地一把拖住了躺在地上的小媛尸体，医生大喊一声就要往外冲，离他最近的吴邪连忙拉住他，就在这时，四周的场景变了。
他们身处一片原始丛林中。
这个地方似乎比之前的越南树林还要古老许多，树木高度比起现在的就像是大巫见小巫。
吴邪四处望了望，被这里到处蔓延着的原始气息震撼住了，几乎每一株植物都无法在脑海里找到相对应的名称。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发现这一片绿色中，只剩下他和医生两个人了，小哥和胖子不见踪影，他在附近找了找，没有，这里没有除了他以外的人留下的痕迹，而医生跪坐在地上，看起来好像在伤心。
吴邪想他也许是在为没能带上小媛的尸体而自责，就上前去拍了拍他。
医生最终还是站起来了，因为远处传来了巨兽的嘶吼声，好像在哀鸣。他们往前走去，拨开庞大的蕨类植物，不远处的山体上有一个洞口，黑黑的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吴邪有种直觉，自己一定要去里面看看。对于进去，医生表示没有意见，毕竟外面似乎也不安全，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也好。
“不知道小哥和胖子去哪里了。”吴邪有些担心，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小哥的包啊，他们应该会没事的。
“别担心他们了，先管好我们自己吧。”医生步伐坚定，走在了吴邪的前面。吴邪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一闪而过。
洞穴是很深的，吴邪想进来是因为这个洞太整齐了，它呈工整的圆形，底部有浅浅的平面，走到里面之后吴邪摸了摸墙壁，竟然是参差不齐的石砖，他有些惊讶，这是人类建造的通道吗？这个洞看起来年代久远，吴邪正想着，前面突然有光亮传来，他本来是拿手机照明，陡然看到如此明亮的光还有点不适应。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发现眼前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四周亮着一盏盏壁灯，在大厅中央有个石台，上面什么都没放。
他们四处走了走确定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路了，这就是一个死胡同。
“要不出去看看？”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医生已经把这里当成晚上的居所了。
发现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吴邪看了一眼燃烧着的灯，它们被做成八边形的形状，让他联想到了小岛上八边的结构。
“好，我们先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哥他们。”
吴邪和医生往外走，因为走过一次，他们这次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外面，没想到在浩瀚的天地间，却有一个可怕的怪物在等着他们。
一出洞穴口，他们就看见了那个东西，它有着庞大的身躯，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只感觉一团烟雾在眼前晃来晃去。接着，它好像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缓缓转过头来，吴邪看见，它的两只眼睛放出明亮的光芒，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它的目光太锐利，让人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吴邪动弹不得，他的身体似乎被这目光钉住了，借着余光，他看见医生似乎在剧烈颤抖着。
“跑！”医生一声大喊，扯了一把吴邪往里面跑去，很快他们就停住了，因为里面没有路啊。
医生双手扶着膝盖，仍止不住地颤抖着“怎么会……那种可怕的东西……怎么可能还留在这世上。”
“那是什么东西啊。”吴邪担忧地回头看看，它不会追上来吧。
“祂是远古的神……别说了，我们快点躲起来，被祂追到就完了！”
神？不会吧。这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石台啊，吴邪拿了装备，拉着医生躲到石台后面，尽管这并没有什么用。
通道里传来“隆隆”的巨大响声，并且越来越大，吴邪害怕地闭了闭眼，往石台方向靠了靠。没想到靠近了才发现，石台底部有一个机关按钮。吴邪想都没想就按了下去，反正呆在这里也是等着被发现。
脚底传来机关启动的嘎达声，医生凑过来问“你干了什么？”吴邪摇摇头，刚想说话，就感觉脚下一空，他们两个人掉进了另一个盘曲向下的通道里，暗门在他们进去之后缓缓关闭。
突然失重的感觉以及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的甬道让吴邪忍不住叫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落地了，医生比他下滑得要慢，冲下来落在他身上引起一阵痛楚。
要不是这地面是软的自己很可能就被砸死了，吴邪愤怒地推开医生，这家伙真重。
这里有光，是和地面上一样的八棱柱形灯，它们雕着一些奇怪的兽形图案。借着灯光，吴邪发现自己身下是层层叠叠的动物毛皮，他眯着眼睛辨认了好久，还是认不出来，只知道是毛茸茸的，大概是老虎一类的生物。
医生也在观察四周，他很快就站起来，原路明显是回不去了，这通道底部光滑得像是抹了油，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滑下来。
现今的路……唯有往前。
☆、真相中的真相
在他们面前，通道的灯光依次亮起，吴邪跟着医生往前走去，他们看到墙壁上画着一副巨大的人脸，和现在看到的人有很大不同，画上的人眼睛似乎特别大，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面容，此刻他的眼睛紧闭着，似乎在哀悼什么东西。
继续往前走，每隔几面墙就会出现一张这样的脸，吴邪发现，这些脸上面的眼睛，竟然在慢慢地睁开。这些脸给他不好的感觉，他向前快速跑了一会，看到了那张脸眼睛全部睁开的样子。
与之前不同，这张完全睁开眼睛的脸挡在了他们面前，而之前的脸都是在通道两侧的墙壁上。
医生追上来“你在……这是什么？”
吴邪没有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这双眼睛里充斥着悲伤，似乎总是在怀念着什么。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抚摸了一下这张可怕的大脸。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医生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那张脸竟然对着吴邪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向上升起。
吴邪后退几步，看着这沉重的大门打开，在门后，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世界。
从刚刚开始，张起灵就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他没有拉住吴邪。
百宝袋里有一个先人留下的封印空间，在人进入的时候会把所有人分开随机投放，这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拉住了胖子，可当他要去拉吴邪时，吴邪却伸手扯了那个医生一把。
接着他们就进来了。
到了这个荒芜的地方。
胖子已经醒了，在到处找水，毕竟他们降落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个戈壁滩，可是地面上这一层层翻起的壳，怎么看也不像是戈壁的黄沙。
“这是盐壳，盐湖干涸之后形成的。”张起灵告诉胖子，之前他在罗布泊也看过一模一样的地面“在这里，我们身体的各项机能会停止，你不用担心会渴死。”
胖子夸张地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话说小哥啊，我们可怎么找天真啊，你看这地儿连根草都没有。”
“我感应不到他的存在，应该离我们很远，这个空间很大，只有成为它的主人，才能真正驾驭它。”
“成为它的主人？你不是它的主人吗？”
张起灵摇摇头“我不是，甚至，我和它的融合度还没有黑瞎子高。”
“好吧……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成为它的主人？”
张起灵刚想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他抬头向声音源头望去，一团赤红的火焰，长着翅膀，看起来像一只鸟的东西，正在朝他们俯冲过来。
“跑！”该死，他早就该想到的，干涸的盐湖……这里分明就是朱雀的地盘啊，朱雀主火，对丧失了法力的他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感觉到身后越来越炽热的气息，张起灵加快了步伐，突然“哎哟”一声，胖子竟然被这里的盐壳绊倒了。朱雀已经快要到近前，张起灵无法，只能冲上去抱住胖子。
吴邪惊奇地看着这一室的壁画，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正中央放着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雕像，它们一起簇拥着一个看不清样子的物体。
医生看到这一幕，“扑通”一声跪下，给那些雕像磕了好几个头，接着站起来又转到另一个方向磕头。吴邪看着他一路磕下去，表情上是对这些雕像的尊敬与恐惧，这两种情绪竟然一齐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你害怕他们？”
“当然怕了，这些可是我们的老祖宗，具有无穷无尽的法力。”
老祖宗？吴邪还想再问，医生却说了句“别吵”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祈祷？
看医生老久没动静，吴邪在这厅里悠闲地转悠起来，墙上这些壁画，从右往左看，应该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一开始是画了一个尊严的神兽端居神位，下面有无数人在跪拜。接着一幅画画着这个神兽变成了一位人族少年，跑到人的家里去玩，再后面，他在一条小溪边遇到了一个女孩，他们相爱了。
吴邪接着看下去，想起之前医生叫那团斫猩瘢睦锖孟衩靼琢耸裁础r郧暗纳瘢炊际鞘抟谎耐庑温穑?
神兽告诉了女孩自己的真实身份，面对庞大的巨兽，女孩没有害怕，最终和神兽组建了家庭，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
吴邪看着那个孩子，有着人类的外表和强大的灵力，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就是现在所谓的‘神&039;的由来，你亲爱的张起灵也是这样诞生的。”身后传来医生的声音。
“所以，现在的神都是人类与神兽一起的孩子？”这是什么……人和兽？
“你的张起灵没有告诉你？”医生有点惊奇的样子“就是这样啊，你看墙上，那是第一例，后来也有一些神与人相爱的故事，他们的后代，在神彻底消亡之后被无知的凡人称为神，你的张起灵是上古麒麟的后裔。神因为不会老死，生育率非常低下，再加上他们总是会因为一些无聊的战争死去，所以最后获胜的还是我们魔。”医生和吴邪往下一个入口走去，不同的是，这次的洞穴里面，蜡烛烛火全部变成了幽幽的蓝色
医生一下子严肃起来，前面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雕塑，可是这次医生行的礼明显比上一次要隆重。
墙上依旧有壁画，只是比起之前的，要潦草许多，而且吴邪总感觉这个厅比刚刚那个更小。他一幅幅画看过去，原来这里讲的是魔族起源。
现在的那些神被创造出来之后，他们的强大人皆共睹，有人就动了歪心思，故意向神兽示好，那时候有一个神，被这个人表面的温柔迷住，后来祂发现这个人心里并不是真的爱祂，可是他们已经有了后代，这样骗来的后代，人们称他们为“魔”。
所以神和魔的起源都差不多？吴邪想象了一下张起灵变成半人半兽的样子，顺便再想象了一下医生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果然，脸好看的人无论本体是什么都不会让人在意。
可是张起灵瞒着他的就是这个吗？为什么要瞒着他呢？
☆、相信他
胖子本来已经在静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想象中的灼烧感却没有到来,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张起灵挡在他面前，那朱雀停在离他们一定距离的地方不住啼叫，却没再向前一步。
他探头往前面看了看，原来张起灵举着那个鬼玺，正对朱雀。
“小哥，这东西……能控制朱雀？”
“能，但是不能控制太久，因为这个鬼玺”张起灵猛然抬起头“是假的。”
“吴邪有危险。”
“为什么他要瞒着我……”吴邪不自觉地念叨出声，医生本来在跪拜他们魔族的神，听见他的话插了句嘴“也许他不够信任你。”
“这不可能。”小哥连自己的过去都告诉了他们，怎么可能不信任他。
“那他也许只是想在你面前保持一个高贵的形象。”
“高贵的形象。”吴邪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曾是他与张起灵之间的阻碍，张起灵如果能打破的话，怎么会不告诉他呢……
“神族最爱面子了。”医生依旧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跪在雕像前面“他不会愿意让你知道他曾经是由兽类和人类衍化而来，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耻辱。”
“耻辱……”吴邪无法再说出反驳的话语，因为他知道，医生说的这些，很可能都是对的。
“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感情怎么样，但是既然是神族，对他们来说，情人之间隐瞒一点小秘密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们是强大的神族。”医生睁开眼，站了起来与吴邪对视“只有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人，他们才会告诉他这些，我想，他可能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告诉你。”
只有最重要的人才会告诉？吴邪想起之前自己对张起灵提出疑问之后，对方的沉默。
我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人。
认识到这一点感觉心里痛痛的。
一边的医生一直在观察吴邪的表情，他走过来拍拍吴邪的肩膀“别想太多。”随后继续往前走去，吴邪低着头沉思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朱雀已经开始躁动了，毕竟这只是个伪造的鬼玺。张起灵额上渐渐渗出汗珠，不是紧张，而是被朱雀身上的高温热的，所以说四大神兽里面他最讨厌朱雀，热的要命。
身后的胖子似乎有些紧张“小哥，它快要不听话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要是真的鬼玺在就好了……希望吴邪没事。他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朱雀终于挣脱了束缚，朝天发出一声高昂的鸣叫，就要扑向张起灵他们。趁此机会，张起灵召唤出黑金古刀向手背上狠狠一划，流出来的血自动勾勒出阵法——他刚刚在地面描绘过一遍的。
霎时金光亮起，他们被传送到了不知名的通道内部，胖子猛然到了一个漆黑的地方，吓了一跳，在墙壁上磕了一下，倒是把墙上的灯给碰亮了，紧接着这些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胖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灯，它们都有八个面，刚刚亮起的第一盏灯被胖子给磕掉一个角，看来它们比看上去的要脆弱。
这里是什么地方？张起灵在前面打头阵，摆出防御的姿势，胖子紧随其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只有灯光照耀的通道内可见度很低，在走了很久，久到胖子以为这路不会有尽头的时候，张起灵突然握了一下拳头，示意他停下。
“小哥？”胖子更加警惕了。
“这个地方，我们来过。”
“啊？”鬼打墙吗？张起灵是怎么看出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张起灵指了指墙上的一盏灯，它有八个面，却被磕掉了一个角。
和一开始被胖子弄坏那个一模一样。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闭着眼睛走？”
张起灵低头似乎思考了一会，接着竟然同意了胖子随口提出的建议，他们两个拿绳子绑着，紧闭双眼向前走，张起灵修长的手指一直贴着墙壁，终于感觉到了细微的角度差别，这路在转向！
难道是一条死胡同？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发现这墙又变了方向，可是不是和上次改变的方向一致了，路在弯曲，但是并不是一个圆。
张起灵松了口气，看来不会回到原来的老路了。
他睁开眼，在未知的地方长时间失去视力是很危险的。前面有一个亮色的小点，让他有一种隐约的喜悦。
胖子感觉到张起灵的动作，停下了脚步也睁开眼看他，看到远处那个小点的时候，胖子开心地呼叫了一声就向前面大步走去。
“小哥快看！是出口。”胖子说着已经到了出口处，只是当他探头出去观察情况的时候，却被外面的情景惊呆。
跟在后面一点的张起灵很快也赶到了，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眼前这一片给惊住。
接着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接近，他仔细听了一下，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练家子。
他示意胖子躲起来，却在听到对方一声惊叹之后再一次顿住。
“哇，这里是什么地方，好漂亮啊……”
是吴邪的声音。
吴邪出了那个记载魔族历史的小室之后，继续走下去，本以为这次又是另一个历史小房间，没想到会是这样大一个厅堂，还是一个如此闪亮的厅堂。这个巨大厅室的天花板非常高，上面镶着鱼目珠，地板上，则是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幅用金银玉石堆砌出来的巨大地图。
它描绘着这个世界最原始的样子。
吴邪忍不住发出赞叹，身边的医生嗓音低沉，他说，能够控制整个幻境的宝石就在这里面。
“可是这里这么多宝石，那颗石头在哪里啊？”
“分头找找吧。”医生说“那颗宝石你接近它之后它就会形成一层保护罩。”
“嗯。”吴邪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这地方真是空旷得可怕。
他很快就看见了一颗乳白色的石头，它看起来很特别。
就在吴邪靠近石头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吴邪停了下来，但乳白色的防护罩已经打开。
那个熟悉的声音，明明只喊了他的名字，却让人莫名想哭。
“吴邪！把那块宝石给我！你忘了张起灵是怎么看待你的吗？他根本没拿你当回事！”
吴邪本来捡起了那块石头，就要递给张起灵的时候，医生终于赶过来了，还好千钧一发阻止了吴邪。，如果张起灵接手了这个幻境，那他一定会死，现在只希望吴邪能够选择他了。
医生看到，吴邪在他喊完话之后，果真犹豫起来，把拿着宝石的手收了回去。
到底应该相信谁。
☆、真的鬼玺
“吴邪！”张起灵急促地喊了一声，似乎有些诧异。
他应该相信张起灵的，毕竟那是他一直爱的人不是吗。吴邪默默握紧了宝石，可是……谁能告诉他，这要怎么给啊。
吴邪试探着向右迈了一步，保护罩也跟着往右挪了一步，伸长手臂，也够不到罩子边缘，如果要扔出去，医生又离得太近了，而且这东西好重啊……他一只手很吃力。
虽然知道这罩子是防止争夺宝石的现象发生，可是他现在是要把它给他们啊。
“天真，你是怎么了，快把它给小哥啊！不要听信汪汪叫的花言巧语！”胖子焦急地拍打着保护壁。
“你这胖子，怎么说话呢？”医生也有点急了，刚刚在另外两个小房间里，气氛微妙，他还能给吴邪施加心理暗示，可是这里，他不确定吴邪还能不能相信他。
事件的中心人物却是一个低着头沉默不语，一个看着沉默的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金银真是晃眼啊，吴邪想，他的目光穿过沉默着的人，细细描摹着远处山峰的边缘线，又被矿石的反光给刺痛了双眼，眨眨眼就是几滴生理盐水渗出来。
干脆闭上了眼睛，吴邪喊了句“小哥。”
“吴邪。”张起灵的声音和他同时响起，睁开眼，发现对方也抬起了头，与他对视。
胖子和医生霎时沉默下来看着他们两个。
吴邪突然对小哥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别把它给我了，把你的血抹在上面吧。”
“你疯了！凡人是无法操控这么大一个空间的！他会死！”医生难以置信地喊了起来。
咦？医生睁大眼睛，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张起灵刚刚，好像……笑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蔓延，他退后几步，转身就跑。
吴邪干脆利落地咬破自己的手，把伤口按在宝石上，很快，血色就蔓延了整个玉石，它剧烈地抖动起来，连着整个房间也开始颤抖。
宝石上开始有了裂纹，随着表面的破损，一方玉质印玺□□出来。
“这是……鬼玺？”胖子惊讶地张大嘴，他看着吴邪身边被突然冒出来的风围绕着，保护罩也消失了。
吴邪这时候感受到了一种神奇的境界，这个结界里面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感觉得到，整个世界仿佛都受他控制，他甚至还看到了收藏宝物的小房间。
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的时候，吴邪朝着某一个方向抬了抬手，一声惨叫就传入他们的耳朵。
张起灵和胖子跟着吴邪慢悠悠地走过去，看见医生趴在地上，他的大腿被突然暴起的金银山岳刺穿，鲜血泊泊地流出来。
“为什么……”明明在吴邪面前，他一直都没有露陷才是。
“在最初的那几分钟之后，你就再也没提过小媛了。”吴邪眼睛里带了些杀意“还有你真的觉得就凭这一点小事情，就能离间我和小哥？”
医生呆愣了一下，突然低下头，没有了刚刚的不甘“我不理解，我不懂你们之间的情感。也许你们不相信，但我对小媛的情感是真的。”说到这里，医生嘴角带上了一抹笑，就像吴邪他们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样“汪家人虽然有情感，也会和正常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但是我们对于情感的控制程度是你难以想象的，日复一日的练习把我们都变成了不会爱的人。”医生的眼睛里带着点悲伤。
“我喜欢小媛，但我的表现和不喜欢她的人没有什么区别。我不懂喜欢，也不懂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所以我永远也做不好一个卧底。”医生低下头“请你杀了我吧。”
不能杀人……
心里这样想着，手却慢慢地抬了起来，有一种力量充斥在身体里的感觉很不好，想找一个途径宣泄一下。杀了他吧，反正他也想死，不是吗。
胖子看着吴邪的眼神越来越可怕，越来越冷漠，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兄弟有点不对劲，他是真的想杀了这个人。
“天真……”
“吴邪！”
两道声音一齐响起，张起灵抓住了吴邪的胳膊，强迫他冷静一点。
“不对……为什么你还没死？为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怎么能控制这么多能量？”医生双眼失神地看着吴邪。
“谁说他是凡人了。”张起灵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吴邪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他。
张起灵这时候的确是有一点生气的，这个汪家人是故意的，故意接近他们，离间他和吴邪，还诱导吴邪暴走。要知道吴邪一旦暴走，会做出什么事连他都不知道。
“吴邪，试着把这些能量转换成你自己的。”吴邪还在呆呆地看他，对啊，自己是九门后人，可是这样也算神吗？
“相信自己，你是半神。”张起灵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慰。
吴邪对着他笑了笑，就钻研起怎么才能完全控制这个空间，这个东西的用法远比他想象的要多，他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接受。
看着吴邪闭上眼睛盘腿开始思考，张起灵恢复了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蹲在地上冷冷地看着医生，胖子看他这样，也凑上来用自己认为最凶狠的眼神盯着对方。
“竟然想挑拨离间我们，胖爷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吴邪茫然地看着四周，他此刻身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点，又一个点。这些点亮着光，开始移动起来，不一会，吴邪眼前就绘制出了一副地图，有高大的树木和蕨草，还有巨大的动物在里面穿行。
它们有的会喷火，有的会驭水，还能上天。
这些……就是神吗？吴邪默默想着。
接着山河变迁，人类开始出现。人类的祖先一开始畏惧极了神灵，总是东躲西蹿的，过着流亡的生活。神灵也对他们极其不屑。
可是改变还是悄然发生了，也许是从因为有一位神因为好奇变成了人类的样子，也许是从不爱守规矩的少女独自一人来到林间，刚好碰到他的时候，现在的神诞生了。
时光流逝，世界已经和原来的大不一样，神灵也越来越少，只剩下几位依着些微的法力残存于世，再后来，是长久的冰河世纪。
神灵消失了，人类也差一点就灭亡，在现种神的保护下才得以延续生机。
之后，就是人们现在听到的历史。
图形不断变化，最后定格在一位少年身上。
他看着那少年，用光线组成的人也在看着他。
吴邪伸出手，碰了碰对方的脸，这是他，这是他自己。
光线一碰即碎，少年变成星星光点汇聚到他的身体里。
结束了。
☆、出路
吴邪“霍”地一下睁开眼，他已经可以完全掌控这个地方了。
神力总在萎缩，即使是被保存得如此良好的空间也在渐渐坍塌，在以前，这里还要更大。
这里可以说是神明留下的博物馆，记载着万物变迁的历史，由四大神兽看守着。
可是现在在这神圣的殿堂里，有人在不顾形象地大声叫喊。
“别……痒……哈哈，疼，别挠了……”是医生的声音。
原来是张起灵和胖子在对医生施以“挠痒痒”酷刑。
吴邪忍不住在心里为对方默默点了根蜡。
“小哥，我们这就出去吗？”
张起灵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嗯，不能把出口开在原来的地方了，我们直接去他们总部。”
“我试试。”吴邪默默感应了下总部位置“好了。”
“诶等等，那这家伙怎么办？”胖子指指医生。
吴邪眨眨眼“不如用他来吓吓那些汪家人吧。”
“吓汪家人？怎么可能。”
“好吧”吴邪低下头“我接受了空间的能量，同时也接收了空间久远的记忆，尽管知道记忆不是自己的，心性也会受到影响。”
“不要了。”
“什么？”吴邪没听清。
“我说空间，不要了。”张起灵抿了抿嘴“会伤害到你。”
“好。”吴邪知道张起灵是为他好，他也愿意为了张起灵放弃这份力量。
那些汪家人受到诅咒虽然害怕，但是很快就重整旗鼓，没有人再后退一步，坚定不移地守护身后的鬼玺。医生在他们面前被无形的东西吞噬一样消失，他们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下有点难办了呢。”吴邪说，唇边仍带着笑。
突然之间沼泽消失了，有两只猛兽冲过来一举击破了汪家人的屏障，它们是青龙和白虎。在这两大神兽面前，汪家人的力量似乎变得微乎其微，它们以势不可挡的冲击摧毁一切，为他们开出一条路来。
“走！”吴邪和张起灵迅速向那里靠近，不过有人比他们更快，是胖子，他意气风发地骑在白虎上——青龙死活不愿意让他骑。第一个冲进了存放鬼玺的院子，在要冲进屋子的时候被吴邪挥挥手招停了白虎。
“里面可能有陷阱，小心行事。”
青龙直冲开了屋子的门，吴邪让它去探路，它在里面转了一圈出来摇摇头，表示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会？”吴邪皱眉，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召唤出了另一只鬼玺“两只鬼玺之间相互有感应，我可以用这个来找出那一只。”吴邪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小哥和胖子不敢打扰，一言不发。
许久，他睁开眼，朝着青龙做了个手势，就看见青龙一幅不情愿的样子，往地上开始打洞，那个洞口过了不久就开始冒一种红色的液体，被刚刚跑出来的玄武给吃了。
“我去，这四大神兽也太好用了。”胖子惊讶地看着那只玄武吃完后还打了个饱嗝。
不久，青龙就把另一只鬼玺叼出来了，原来它被放在地下一个充满了防盗装置的墓穴里，和普通墓不一样，它是一个球形的，没有任何出口，专门为了鬼玺而设置。
不过那些都是针对没有神力的他们的，青龙又不是人。
顺利拿到了鬼玺，一直在外面防着汪家人进来的朱雀也回来了“小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吴邪颠颠手里的两个鬼玺。
在汪家总部留守的人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自己的基地一半燃烧着滚滚烈焰，一半翻滚着恶臭沼泽。烈焰让他们灼热难忍，沼泽的臭味更让嗅觉敏感的恶魔反胃。
“一定是有人入侵！”
所有汪家人都朝秘密的中心涌过去，他们围成一个圈保护着圈子里的东西。烈焰和沼泽越来越近，有几个汪家人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火和水行至一半的时候被汪家设下的阵法挡下，突然，火焰熄灭了，整个外围迅速被沼泽占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泥沼开始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一样。
的确有东西要出来，吴邪唇边挂着一抹冷笑。
沼泽中鼓起了一个泡，最终从泡里吐出了一个人，一个除了脸全身腐烂的人。
那个人僵硬地摆弄着四肢，他的脖子歪出一个不正常的弧度“救我……”
是医生。
有汪家人看到他的脸认出了他是谁，不但没有救的意思反而还后退了几步。
医生绝望地闭了闭双眼，再睁开的时候里面已经看不到一点白色，而是被黑红色占据。
“诅咒……你们……”他嘶哑着声音说。
那些汪家人更害怕了，连连后退，这是记忆告诉他的，恶魔最害怕的反倒是自己的诅咒。
吴邪站在高处远望这一场好戏，目光戏谑。
似乎是有些担忧，张起灵握住了吴邪的手，对方好似惊醒一样，对张起灵快速说了句“我没事。”就想假装看风景蒙混过去，无奈张起灵发现他不对劲，抓着他的手握得死紧。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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