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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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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禄星 作者:石头羊

    第22节

    听见老岁星这么说,郑常山倒也立刻回答他什么,毕竟陈京墨本身的安危才是他最关心的,只要他人没什么事,对他来说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不过想到自己很可能要有一段时间没法看见正常状态下的陈先生,这对于郑常山来说实在是有些糟糕了。

    毕竟当初也是他好不容易挖坑撒网才套牢的,平时一天见不着都要想的要命,更何况是一下子就这么多天。

    可是再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就快要面对一个清纯稚嫩,天真干净,很可能真的还没有成年的陈先生……哦不……陈同学,郑常山这个本身还有伤在身的死变态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还有点诡异的眨了眨眼睛。

    一个还只有十八岁的陈先生,比现在这个成熟又完美的男人整整小了十二岁。

    他没见过的,没亲过的,没抱过的……货真价实的陈京墨。

    说不定连接吻都不会吧?也对,按照他这个个性,怎么可能会在学校谈过恋爱。

    “所以到底会是什么味道的呢……真是期待啊。”

    脑子里不自觉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面颊骨全无血色的郑常山的表情都有些微妙了,舌尖舔过自己嘴唇的时候都有些止不住的意味深长。

    站在边上的老岁星完全听不懂他在嘀嘀咕咕什么,看他渗人的表情还以为他要把床上那位不省人事的廉贞君生吞活剥了。

    只是在认真确认了陈京墨的身体并不大碍后,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端到底有些放心不下老岁星还是就北斗宫日后星官之位的归属征求了一下郑常山的意见,又额外问了一下他对禄存和那些叛逃行主的处理想法。

    而当时负手站在星河边上的郑常山闻言直截了当地眯着眼睛,接着转了转自己灰白色的眼睛才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这个位子原本就应该是廉贞的,除了他压根没有人有资格坐上去,等他身体恢复后我会想办法让他同意坐上北斗之位的……另外,禄星司的人不管是不是叛逃的行主,都一律交给我,至于禄存……呵,只要你不去问武曲随便怎么处置都好,记住,务必要斩草除根。”

    听他这么说老岁星也明白郑常山的意思了,虽然他也算是看着禄存这个年轻人长大的,但是只要想到他之前处心积虑地要把整个神界往火堆里推,甚至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武曲都不肯放过,一把年纪的老岁星的心里就有些发寒。

    毕竟前面已经有一个像巨门这样的人出现过了,谁也再不想面对第二个巨门,那么对于禄存的处置,不自觉叹了口气的老岁星一时间也只能硬是逼自己狠下了心肠来了。

    这么一说开,后续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也就不关郑常山的事了。

    忙活了那么多天,匆忙回到人间的郑常山带着陈京墨回到城郊的家中之后,先是轻轻地走到已经关了灯的郑小山同学的房门口看了看,确认小屁孩已经睡着了之后,这才径直回到了自己和陈京墨的卧室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撑着脑袋躺到他的身边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熟睡中的陈京墨。

    “说起来,你今天还没祝我生辰快乐,说好的生日快乐歌呢……”

    睡着了的男人显然没有办法回答他,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

    而只是这么看着他也完全不觉得无聊的郑常山半响略带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明天一早醒过来可能就要面对一个缩水了的陈先生他这心里也有些复杂,而接着他就俯下身凑到陈京墨的嘴唇边轻轻的吻了吻。

    “算了,等你下次醒过来再找你要吧,晚安了……我心爱的陈先生。”

    ……

    翌日清晨,阳光落在窗台上的时候,灯光昏暗的卧室里没有一丝光亮。

    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的身影连手脚都没露出来,看来是完全还在沉睡之中。

    楼下隐约有细微的动静传来,似乎惊动到了床上这个原本睡得正熟的身影,而先是迟疑地露出浪点黑色的发顶,紧接着着一张睡眼惺忪,脸上还带着点红的少年人面孔就这样从被窝里探了出来。

    眼前的视线隐约有些模糊,想起自己最近因为熬夜看书所以近视加重的陈京墨便略显疲惫地摇晃了脑袋,可是当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又努力环视了一圈周围后,身上穿了件不太合身却相当舒服的睡衣的陈京墨就这样忽然愣住了。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醒过来?这是哪儿?他不是昨天晚上在宿舍看书的吗?

    今年还在上高三准备高考的陈京墨彻底地傻眼了,低下头表情诡异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又从床上干脆站起来直接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是当他从床头柜上匆忙地找到一副度数并不合适的金丝眼镜又略显迟疑地进了这间卧室自带的洗手间后,戴着这幅和他年龄完全不合适的眼镜的陈京墨就这样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了一眼。

    镜子里的那个人自然还是他自己,消瘦未张开的五官,稚嫩青涩的眼神都并没有什么变化。

    除了鼻子上略显滑稽的眼镜和身上的这件睡衣,皱紧着眉头的陈京墨完全搞不懂好端端地他为什么会跑到这个陌生人的家里来了。

    而就在他一时间惊疑不定地想到了许多可怕又复杂的社会新闻或是刑事案件时,本就有些不知所措的陈京墨忽然就听到外头的房门好像被推开了,而伴着一个人走进来的脚步声和他略显疑惑地恩了一声,靠在洗手台上脸色发白的陈京墨便听到一个成年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缓缓地响了起来。

    “你起来了?”

    “……”

    皱着眉头完全不敢回答,这个时候的陈京墨就只是一个尚未出社会还在学校里专心读书的孩子,对他来说,在学习上拿到优异的成绩并不算难事,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就有些经验不足。

    而就在他兀自忐忑不安,想着要不要找件防身的东西出来时,浴室的门就已经盎拉开了,紧接着一个在陈京墨看来完全陌生,压根连见都没见过的男人就径直靠在门口怪里怪气的看了他一眼。

    陈京墨没办法形容那种眼神,明明这个一只眼睛不好,还留着长头发的男人长得并不难看,相反容貌成熟英俊,很有一种邪肆傲慢,独属于上位者的贵气味道,可是当被他渗人的眼神打量着的时候,他就是有一种被毒蛇活活盯上的可怕感觉。

    而当下背后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陈京墨皱紧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一时间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人身安全时,也是头一回见到十八岁陈京墨的郑常山倒是终于意犹未尽地收回了自己打量的视线,接着便懒洋洋地靠在门口眯着眼睛开了口。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坏人,你也没有被拐卖……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郑常山,我们之间现在可能存在一些误会,你洗漱完我再和你解释,不用害怕,我是不会舍得……把你卖了的。”

    “可我并不认识你。”

    一脸严肃且警惕的神情看着这个自称叫做郑常山的男人,陈京墨到现在都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是出于对危险和陌生人的防备,他怎么也不会就凭这句话就轻易地相信这个郑常山。

    而挑挑眉对上陈京墨这张目前还嫩得出水,纯得发光的脸,被自家陈先生就这么一脸懵懂地注视着,心里顿时就痒的不行的郑常山当下就神经病一样的大笑了起来,人直接走进浴室又把门给用力地拉上,接着便抬手把这个青涩又可爱的陈先生给摁在了浴室的墙壁上。

    “你刚刚说什么?你不认识我,恩?”

    似笑非笑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陈京墨,眼见他因为自己暧昧的眼神而变的脸色涨红,眼神躲闪的样子郑常山就乐的不行,明明开始是不想对一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怎么样的,但是一想到自家纯情小处男估计素了十八年还真有点可怜,郑常山这个禽兽当下也不顾陈京墨通红通红的脸色就勾起嘴角将自己的衬衣扣子给缓缓地解开了。

    “你……要做什么!”

    黑着脸地贴在浴室的墙壁上动都不敢动,被他这一系列冒犯的举动吓到的陈京墨只觉得这个人一定是精神有什么问题才会对他这样一个陌生人这样做。

    可是眼看着郑常山动作色情将自己的衬衣完全解开,压根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陈京墨同学立刻就注意到了这比自己大了很多岁的男人的脖子胸膛上尽是一些没有消散的鲜红色鞭痕。

    明明还什么情爱都不懂,但是聪明如陈京墨也能多少看出一点这些艳红色痕迹绝对不止是伤口那么简单。

    那种强烈的性暗示和羞辱意味给人造成的视觉冲击感十分强烈,光是看到这些色泽艳丽的伤口,都足够让人一阵浮想联翩。

    而脸色涨红的陈京墨就这么不自觉地想象着面前这个举手投足都很放荡的男人是怎样被折磨成这样的,一直到他神色恍惚地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缠上了一双手,而那个男人冰凉的像是蛇信子一样的舌头正卷着他的耳垂撕咬吮吸。

    “你今年到底多大了?恩?”

    郑常山含含糊糊的声音听上去简直像甜腻的蜜糖一样,手脚冰凉的陈京墨皱紧着眉头想推开他,可是却被他这种讨好奉承般的举动弄得恶心的不能动。

    而冷着脸,涨红着耳朵干脆地回避开他发情般的纠缠摸索,强忍着直接给这神经病一巴掌的陈京墨眼神冰冷地对上他发骚一般的表情,缓慢地动了动嘴唇才开口道,“下个月才十八岁,叔叔,你现在这样做涉嫌犯罪你知道吗?”

    一听他这口气就知道肯定是生气了,被自家陈先生直接叫成叔叔的郑常山一瞬间笑的更意味深长了些,看着脸皮挺薄的小陈同学一副脸拉的老长就差没和自己直接动手的样子心里的恶趣味更浓了。

    只是转念一想他们还要一起待上好几天总不能现在把他惹毛,顿觉有些遗憾的郑常山也只能强行地收敛了一些。

    而干脆地放开了怀中这个个头并不矮,相反还生的相当干净清爽的清纯少男,郑常山眼见陈京墨板着脸一脸阴沉地看着擦着自己耳朵的样子,一个没忍住就大笑了起来。

    “叔叔又没病,这么嫌弃我干什么。”

    “我不和陌生人做这种事,不管他有病没病,你刚刚的行为也不像没病的样子。”

    冷淡地看着郑常山如是开口,陈京墨无法确认自己到底能不能摆脱这个变态男人对自己明显非法的控制,毕竟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面前这个男人,强行撕破脸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见他这十年如一日聪慧却又时不时有点古板的可爱性格,越发觉得有趣的郑常山简直连笑都憋不住了,半响才艰难地点点头又故意冲面前神色不自然的陈京墨压低声音开口道,“那个……陈同学,你真的不打算先听我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再把我当成变态人贩子吗?”

    “……”

    皱着眉撇了眼郑常山,年轻的陈京墨厌烦的眼神明显是在说你这个变态不是人贩子还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而当下就笑着走到卧室外面又从床头柜随手上拿了个相框回来,郑常山只在陈京墨瞬间沉默下来的眼神下将记录下两个男人暧昧姿态的画面的相框递到他的面前,接着这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还故意冲一脸木然的陈京墨特别做作的眨了眨眼睛来了这么一句。

    郑常山:“老公~~~~你真的都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宝贝~~~~~~山山呀~~~~~~~”

    陈京墨:“……”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岁的陈娇羞:你到底是什么品位?????

    三十岁的陈娇羞:和你一样的品位→_→

    第八十七章 财富

    “哥,那我就走了啊,你在家可要好好照顾京墨哥啊,我等着你们到时候一块过来……”

    探头眼巴巴地看着站在车窗外的郑常山,郑小山坐在车后座一脸不舍,那双机灵的眼珠子也止不住地往后头的屋子看。

    早上的时候郑常山和他说陈京墨不太舒服他就一直挺担心的,这几天郑常山和陈京墨两个人这么轮番的身体出问题搞得郑小山这孩子都急坏了。

    可他哥又非说不让他打扰陈京墨的休息所以不准上楼,还莫名其妙地就把之前就和他提到过的要一起去y市一趟的事就这么提上了日程。

    “他身体恢复了我们就立刻过去,你到了那边之后记得听话一点,书记和夫人年纪都大了,别给他们添麻烦。”

    “知道啦,知道啦……”

    撇撇嘴摆明了一点都不怯生,郑小山这孩子天生早慧,对于他哥不愿意告诉他的事他一向也不多问,只表现的相当干脆地就答应了去y市那户据说人很好的长辈家暂住几天的事。

    而见状的郑常山在眯起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摸了摸他的脑袋,接着缓步走到前面又冲特意开车过来负责送郑小山去y市的林桥递了支烟过去。

    “麻烦你了,林秘书。”

    “没事,本来我就正好要去y市,让他一个小孩一个人坐飞机也不安全……不过陈先生身体没事吧?下午要找贾方过来看看吗?”

    一脸关切地盯着郑常山问了一句,如今关系亲近了林桥现在也不把他当外人看了,对于他所说的陈京墨不太舒服所以需要在家休养几天的话也没有特别怀疑。

    而被他这么一问,眼睛泛着灰的郑常山倒是神情诡异地勾了勾嘴角,在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屋子后才慢悠悠地道,“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现在估计不怎么想看见外人……最近公司有什么事就先麻烦你和白总监了,有事打家里电话吧。”

    “行,那我们就走了,小山,把安全带扣好点。”

    一听郑常山这么说,林桥就立刻的把自己思路拐到这两人又闹别扭那种问题上了,毕竟自家陈先生以前身体不舒服可从来没为此耽误工作了,只是这次郑某人这特意把弟弟送走又给两个人单独腾空间的,看来是这问题还挺严重?

    不过对于为什么他们俩闹别扭会把郑小山这孩子送到郑骏书记家去的这件事,林桥心里也难免有些疑惑,不过想到自家老板和郑老家关系这么多年就一直没断过,这事也忽然好理解了。

    而这么一想,林老妈子只保持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回了郑常山一个我懂我懂你就好好在家哄他吧的神情,接着便在郑常山略显无奈的注视下带着郑小山直接去机场回y市了。

    郑常山这边在门口送郑小山走,那边的陈京墨倒是一直在阳台边上看着他和林桥郑小山。

    早上在浴室里发生的那些事他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但是不可否认当他听到那个叫郑常山的死变态开口管他叫老公的时候,他真的有一种被天上忽然降下来的一道雷给正好劈中了的恐怖感觉。

    可是那张照片上和郑常山一块照相的男人的确和他很像,除了更成熟年长一些,完完全全就是他三十岁左右时应该会有的样子。

    而为了能证明自己说的确实是真的,神经病一样的郑常山还特意把已经被吓蒙圈了的陈京墨小同学给轻轻地推到了卧室外头来,又暧昧的凑到他的耳边意味深长地开了口。

    郑常山:“我说了,我没有骗你,你可以自己去看那边的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我们俩的……书房里都是你的东西,你有什么个人习惯自己都可以看出来,你要是还不相信,还可以去上网查查时间和年份,看看我有没有骗你啊,老——”

    陈京墨:“你不要说话!”

    最后的那个苗头不太对的字一冒出来又把陈京墨给雷的脸色一变,转过头离身后的死变态尽量远了一些后,目前完全无法回答他任何问题的陈京墨只保持着僵硬的表情怔怔地出了会儿神,接着想是按照郑常山所说的翻了翻衣柜又沿着充满各种生活痕迹的卧室走了一圈,许久才又回头看了眼郑常山手上的那个相框皱着眉冷冷地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谁又知道呢……明明昨天晚上你还好好的。”

    干脆装疯卖傻的就把这件事造成的原因给回避了过去,见陈京墨一副压根不相信他的防备眼神,嘴角带笑的郑常山随手把手上的相框给放了回去,接着又缓步走到衣柜边上翻了套铅灰色的衬衫出来。

    “等下我重新下去帮你把早餐热一下……家里没有你现在这个身材的衣服,你先穿这个吧,待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帮你配一幅眼镜,你这几天也别出门了,公司那边的事情我会让林桥帮你处理的……哦,林桥你一定也不记得了,稍微解释一下,以后的你会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这间房子包括外面的那个山头都是你的,你的手下有很多能干又听话的下属,林桥,就是你最信任的老部下之一。”

    “什么叫……都是我的?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还是个无父无母穷小子的陈京墨一下子闻言愣住了,表情复杂地环视了一圈这间从内部装修都可以看出其奢侈的豪宅,他更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个一点都没有真实感的梦了。

    而见他这个单纯又青涩的样子,帮他又找了袜子和内裤出来的郑常山也忍不住笑了,接着走到他的面前,歪着头抚了抚自己的眉锋又显得有些懒散地开口道,“字面意思……今后的你很富有,也很出色,用金钱你就能轻松地解决任何你想解决的问题,你有别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地位和财富……这样够清楚了吗?需不需要我再对你今后的成就和魅力进一步解释一下?”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简单粗暴的解释问题的方式了,完完全全被震惊到了的陈京墨一直到郑常山和他说要先去楼下送人后都没怎么能缓过神来。

    他完全无法想象在未来自己会成为这样一个人,毕竟在今天早上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没有家,没有钱,甚至刚刚才经历了世界上最残忍的背叛的可怜虫。

    而等把郑小山送走的郑常山再回到楼上的时候,自顾自地换好衣服顺便还把床上的被子给叠的像整齐地豆腐块一样的陈京墨已经在皱着眉等着他了。

    “这个是什么意思?”

    低笑着看着陈京墨一脸紧张又局促的样子,知道自己刚刚不在的时候他应该又把房间翻了个遍的郑常山也懒得揭穿他,只是看到他把被子弄成这样他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而闻言显得特别茫然地看了眼他,因为脑子混乱所以有点迟钝的陈京墨注意到郑常山一直在盯着床上的豆腐块笑才反应过来,接着抿着嘴唇一本正经地低声开口道,“我住宿舍的,生活老师早上要检查卫生,不然会扣班里的分。”

    这话听着都透着股乖乖仔的味道,越发觉得这种从来没见过的陈先生很好玩的郑常山也没有再笑话他,在用手掌捏了捏他涨红的耳朵又凑到陈京墨的面前不顾他的抵触吻了吻他的耳朵。

    郑常山:“你怎么这么可爱。”

    陈京墨:“……可爱是用来说女孩的,不要用来说我。”

    郑常山:“哦,对不起,那我换个词,陈同学你好帅,做我男朋友好么。”

    陈京墨:“……”

    一脸无言以对地看了眼神经兮兮的郑常山,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可能真地没有说谎骗自己,但是想到自己今后居然真的会找一个这样脑子方面有问题的人一起生活,到底还有些年轻的陈京墨便觉得即使他有再多的财富……这日子一定都过的挺痛苦的。

    毕竟是个男人倒还是其次,这性格上的南辕北辙就已经让他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个世界上的物种多样性。

    而看到单纯的小陈同学被自己弄得一副怀疑人生的可怜模样,郑常山这有病的家伙也不想在再继续逗他了,只和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又下楼吃了个早餐,接着便从车库随便开了辆车一块出去了。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暂时还没有接受郑常山是自己情人这件事的陈京墨因为性格原因始终不怎么愿意和他说话,一言不发的沉默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实孩子,而见状只专心开着车的郑常山在带着他去配了副度数合适的眼镜,又买了些这个年龄段少年人穿的衣服后才问了句要不要一起在外头吃了个午饭再回去。

    对于他的安排,陈京墨一概点点头不置可否,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什么决定都做不了,对未知环境的陌生感也让他连基本的正常交流都没办法做到,而似乎也看出了他情绪上的敏感和紧张,从某种程度上其实并不算了解这个年纪的他都发生了什么的郑常山只和一个年长的兄长一般冲他笑了笑。

    “你想吃什么?”

    坐在名叫餮府的中式餐厅里头,这辈子都没来过这种地方的陈京墨看上去很是不自在,因为配了副新的眼镜,他的视线一下子清楚了不少,可是当他黑色的眸子落在那些价格令人咋舌的菜名上时,还只是个少年人的陈京墨先是心里一沉,接着就皱起了眉头。

    “随便,你决定吧。”

    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声音平淡地回了这么一句话,郑常山见陈京墨低着头不说话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似乎让自家小陈先生不太开心了,而当下也将手里的菜单合了上去,坐在他对面的郑常山无声地注视了他一会儿接着伸手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对不起。”

    “……恩?”

    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郑常山一眼,陈京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和自己说对不起,而郑常山见状只勾了勾自己的嘴角,接着撑着自己的下巴用灰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你看上去一直不太开心的样子,愿意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是我的原因造成的吗?我很抱歉,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不停地让你去接受一些很难理解的事……”

    英俊的男人压低着嗓子对自己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很值得依靠,垂落在额前的长发将他残缺的眼睛遮住了,但是他的面颊鼻梁嘴唇都有种情色惑人的味道,而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的陈京墨在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后,许久才轻轻地开口道,“来到这里之前,刚好发生了些事,和你并没有关系。”

    “是什么事?介意告诉我吗?”

    得寸进尺地又故意往前迈了一步,面无表情的郑常山清楚地知道不管是十八岁的陈先生还是三十岁的陈先生,如果自己不追问他绝对能把自己觉得不开心的事憋一辈子。

    被他这么追问的神情有些冷的陈京墨只不吭声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或许是因为一直压抑的心事也想要有个可以暂时倾诉的人,所以在稍稍停顿后,今年到底还只有十八岁的陈京墨才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以一种难以启齿的口吻缓缓地开口道,“因为一些我无法解释的个人矛盾,前几天放学的时候我被几个同班同学扒光了衣服关在了女厕所里。”

    “我的学校平时就没有楼管,他们把门给反锁了之后就谁也听不到我的声音,所以一直到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一个和我同班的女孩发现了我,我当时身上没有任何衣服,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腿被冻得都站不起来。”

    “但是事后当我的老师知道了这件事后,却第一时间让我千万不要声张,还说那几个人的父母愿意给我钱补偿我,只要我可以选择不计较这件事。”

    这般情绪复杂地开口,陈京墨年少的脸上多了丝变化的情绪,他本是个情感细腻又敏感的人,即使平时再不善言辞,可是在这种时候也有了几分对这个世界的茫然。

    而在抬眼望向对面正看着自己的郑常山后,他先是有些艰难地别开眼睛,接着握紧自己的手掌,红着眼睛面无表情地淡淡开口道,“钱有时候真的能解决很多事,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有点骨气的都会选择拒绝,可是我却答应了……我想以后的那个陈京墨一定没和你提过这件事,毕竟连我自己都觉得很看不起这么做的自己……”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了吗,郑常山?”

    第八十八章 日记

    “陈京墨!班长!哟!还不说话了哈哈!行,好好在这儿呆着吧!明天早上自然有人来给你开门,就是到时候,你估计就要被当成色狼变态了吧哈哈……”

    奚落恶劣的哄堂大笑声伴着几脚踹门让浑身湿透的陈京墨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退,此刻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可以蔽体的东西,而冰凉还散发着浓重臭味的污水正在脚下汇成小小的一摊。

    外头那些人的脚步声已经渐渐地走远了,寂静的厕所隔间里莫名地有种恐怖的感觉。

    因为畏寒而轻微抽搐着的陈京墨在艰难地抬起手试图把门撞开却始终没有办法后颓唐地坐在了地上,而在疲惫地将头埋到臂弯里后,这个一动不动坐在地上的陈京墨许久才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喃喃。

    “救救我……谁都好……求求来个人……救救我……”

    像是露水一样湿润微弱的声音注定没有人能听到,被欺辱,被殴打的痛苦对于一个本身心智都未长全的少年人来说更是一件莫大的折磨。

    而尽管陈京墨很想让自己不要表现别这么懦弱,但当一个人呆在这样一个冰冷恐怖的环境里,还是让他不自觉地发起了抖。

    但凡他有父母亲人,都至少会有人来关心他的安全问题或是来学校找他。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所以就算是被关在这里一直到冻死了,也不会有人找他。

    而这……似乎也就是他天生应该承受的命运。

    ……

    “醒醒,到家了。”

    温柔的抚弄着他额头的手在昏昏欲睡的陈京墨的脸颊上划过,虽然这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半困半醒的陈京墨还是皱着眉地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对上郑常山泛着灰光的眼睛时,他明显一愣。

    片刻之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郑常山见状也忍不住嘴角一勾用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而被他扯得脸都变形了的陈京墨在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后,先是一本正经地坐直了些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中午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因为一时的情绪失控,他没忍住和郑常山倾诉了那些他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的事情。

    虽然说完他就立刻后悔了,但是既然都已经说了,陈京墨也没办法收回,而算是半逼迫才让他将这些难以启齿的回忆都说起来的郑常山也在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才轻轻地动了动嘴唇。

    “我很抱歉。”

    郑常山的声音透着股沙哑和异样,眼神冷淡的陈京墨摇摇头没回答他只觉得这件事无论怎样都不需要郑常山来和他道歉。

    而在片刻后,他感觉到原本坐在他面前的郑常山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接着这个比他成熟年长了许多的男人就像是在哄着什么小孩似的弯下了腰半跪他的面前又冲他态度郑重地笑了笑。

    “不要觉得这是什么难堪的事,都是我的不好,要是你不想告诉我,下次就直接拒绝我……这些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的做法也没有任何问题,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我错过了你本该最需要我的这段时间。”

    郑常山这样子慢吞吞说话的调调很有一种杀伤力,因为哪怕陈京墨已经见识过他胡言乱语时的杀伤力,却还是一瞬间被他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包容又温柔的态度给弄得神色复杂。

    而听他这么一开口,皱着眉的陈京墨在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后语调疑惑地开口问了句。

    “我和你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是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还是工作?我们又为什么会一起?”

    到底没忍住问了一句,虽然很不想正视自己以后真的和一个男人在一块的事,但是出于好奇,陈同学还是略显局促地问出了口。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不喜欢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出于任何外在因素而勉强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所以正是这样,他才越发地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郑常山。

    而见他这幅努力克制住自己紧张的样子,郑常山这下流的神经病在缓缓站起来后干脆跨坐在他的腿上,又用手环住面色尴尬的小陈同学的脖子若有所思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郑常山:“我们为什么在一起?恩……因为你喜欢上我,我喜欢被你上,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

    陈京墨:“……”

    郑常山:“诶,不好意思,我又忘记你未成年了,你什么都没听见,赶快忘掉忘掉。”

    陈京墨:“……”

    不要脸的郑常山就这样一句话把自己好不容易地积攒的好感度给败光了,回去的路上脸皮比纸还薄的小陈同学再没有搭理过他,除了和他说了句我想去买点练习题,其余时间就面无表情地直直看着窗外,反正就是不去看身边的郑常山。

    而带着几整套黄冈考霸,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准备回家的路上,就算是匪夷所思地经历了今天这么多事,小陈同学还是没忘了自己快要高考所以一天都不能不做题的事情,只是当他在车上忍不住睡着又再次醒过来时,郑常山已经把车开到他们共同居住的那个家了。

    “你下午就呆在家里吧,我要出去一趟,有事打我电话。”

    这么简单的交代了一句,郑常山把他送回家就准备自行出门去了,能暂时不用和他一只呆在一块陈京墨也松了口气,只自己拿了书房的钥匙又面无表情地回头冲他客气地说了声再见。

    感觉到自家小陈先生对自己避如蛇蝎的态度,郑常山也在怪里怪气地笑了笑后转身走了。

    等陈京墨在书房窗户里看着他开车走了之后,他先是若有所思地环视了一圈这间简洁干净的书房,又走到那张红木办公桌边上局促地坐了下来。

    说实话,到底是实打实的办公桌,这个感觉都和他教室的那张小课桌不太一样。

    光是这么简单地坐着,都能想象到一个事业成功,让人尊敬的成功人士每天是如何工作的。

    因为桌上摆着的成堆公文资料之类的这个年纪的陈京墨也看不懂,所以他倒也没有随便去碰,只是当他将视线落到桌角那张照片上时,他没忍住就看了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最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而在好几眼之后,他才猛然间意识到上面那个和他应该差不多年纪的男孩貌似就是郑常山,而这么一想,表情怪异的小陈同学先是脸色难看地眨了眨眼睛,接着耳朵不知道为什么就红了。

    好吧,虽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也不会有其他人发现这件事。

    但是这么不经意的发现这个人长得真的很合自己的胃口,而且是那种他自己之前都没概念,等他看到了才会意识到他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的感觉还是让陈京墨一阵无言以对。

    明明不是那种特别精致漂亮的长相,但是就是很吸引他,可能是那种笑容间的潇洒,可能是那种眉眼间的桀骜,凑在一块活脱脱就像是一头神气活现的小老虎一样可爱。

    而再一想到现在的郑常山虽然没有十几岁时候那么稚嫩青涩,可是浑身上下反而越发地透着股说不出来的成熟男人味道的陈京墨脸莫名其妙地就更红了。

    “我居然会这么的肤浅……”

    带着点费解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皱着眉的陈京墨同学明摆着陷入了对自己的唾弃之中,而就在他若有所思地打开抽屉想找一只签字笔出来的时候,他却在低下头的瞬间看到了一本放在抽屉里的黑皮记事本。

    放在这个相对隐蔽的位置,怎么看都是用来记录一些平时的不怎么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也有记日记习惯的小陈同学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小心地将这本厚厚的记事本拿出来又坐在办公桌前翻了开来。

    而等随手翻开到中间的部分又将视线随意落到其中一行的时候,表情复杂的陈京墨便看到了这样的几段话。

    【出差工作,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恩,长得不错】

    【他叫我陈先生的时候没有那种公式化的感觉,从前只有我的下属才会这么叫我,但他这么叫我感觉就很舒服。】

    【林桥说我这样是老房子着火,我决定扣他的工资。】

    【他会喜欢那个吗。】

    【人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断断续续的几段话让陈京墨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虽说一个人肯定是自己最了解自己,可是这把自己的日记记录的和天书一样的习惯,他看了也只能无可奈何,而就在小陈同学继续皱着眉继续往后翻时,他又在夹杂着大量工作记录的内容中看到了这样一段内容。

    【没法不原谅他,想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灰色头发很好看,很适合他。】

    【我决定再认真一点,虽然我觉得我之前就很认真,但是只和他上床却让我觉得远远不够。】

    【我没有喜欢过其他人,他也没有和我说过他喜欢我,可我确定我有想对他认真的感觉,他要是能对我再多一些要求就好了,现在这么听话很可爱,但也可以无理取闹,我说真的。】

    用这种纯公式化的口气一本正经地说着有点肉麻的情话,还没谈过恋爱的陈京墨看着多年后的自己用这么认真地一点点写下这些东西,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替自己赶到难为情。

    不过所幸的是,这些东西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再一想到自己在记事本里提到的那个他多半就是郑常山了,他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而再等陈京墨继续往后翻时,在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页之后突然的就来了一段他有点看不懂的内容。

    【他还活着,我很高兴,没办法去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但是我真的不怪他。我知道他在对我感到愧疚,这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我爱他,所以不存在不相信他的这种事。】

    【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所以更没办法怪他了,我想把所有我能给他的东西给他,他真的很苦。】

    【想到他曾经受过的苦,就想找个糖罐子把他装起来,他总是很自我很强势,但是又很脆弱,有点矛盾,也有点心疼。】

    【我像星辰窥探月光一样的珍惜他,他真的很好,每天我都要这样一个人这样想很多次。】

    【他已经是个合格的陈太太了,关于这一点,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最后的一句透着股一本正经的得意,不太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的小陈同学看的莫名其妙的,却忍不住挑了挑眉,而在心里,他似乎也隐约猜到了些他和郑常山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一切并不像郑常山嘴里形容的那样轻浮随便,他真的有在很认真的喜欢郑常山,想来郑常山也差不多。

    至少在这本日记里,他能看出来在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除了工作就只有郑常山这样一个能让他分心的存在了。

    而这般想着,年少的陈京墨的心口便有了丝异样的触动,而就在若有所思的他刚好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时,他便看到了十二年后的自己用钢笔写在纸上的最后一段话。

    【我希望我能死在他前面,是有点自私,但没办法。】

    【郑常山今年三十岁,我也三十岁,未来的七十年里我们再各自找别人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就这样吧,一辈子都给他。】

    【希望我们都能够长命百岁,他能比我多活几岁更好,然后我可以慢慢等他。】

    第八十九章 禁忌

    郑常山从家里出来径直就往市中心的吴中路那边去了,耍禾谷目前就在那边的花鸟市场开了个卖宠物鸟的店。

    店里黄鹂鸟八哥鹦鹉什么都有,更因为耍禾谷从来不把这些鸟关在笼子里,就随随便便地放养在店门口让他们自己飞来飞去,所以倒是引得很多买主为之好奇,一时间生意倒是还不错。

    之前郑常山只是听他这么说过,但都没有亲自来过,毕竟行主们都各自有自己的人间身份,没出什么大事的时候大家一般也不会趁着上班时间硬凑到一块来。

    而等他把车开到店门口停的时候,耍禾谷正好就在店里忙活,门口的两盆吊兰挡着来往司机的路了,他听到动静了就出来弯腰把花盆挪开。

    视线所及,两只鸳鸯鹦鹉停在他的脑袋上显得特别调皮地蹦来蹦去,而顺手从口袋里掏了把香瓜子出来喂他们的耍禾谷正勾起嘴角逗手里的小鹦鹉玩,一抬眼就看到自家禄星正靠在门口冲他笑。

    “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行,您快进来,给您倒茶。”

    一看见郑常山耍禾谷立刻迎了出来,随手拖了张板凳给郑常山让他在门口坐,耍禾谷又去里边的屋子想拿了两套茶具出来,郑常山看着他这么忙活来忙活去的,满屋子的小鸟也跟着他乱飞,就算是本身不太喜欢鸟也觉得有点意思。

    而在他灰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落在柜台后正耷拉着眼睛的金刚鹦鹉身上时,这面无表情的大鹦鹉先是翻了个白眼,接着瓦声瓦气的冲郑常山来了一句。

    鹦鹉:“看什么看,傻逼。”

    郑常山:“……”

    鹦鹉:“啊啊啊——救命——谋杀啊——傻逼杀人了——”

    正从里屋往外走的耍禾谷猛地就听到了这么一声怪叫,被吓了一跳赶忙就跑了出来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可他撩开门帘一走出来,却只看见郑常山依旧在门口似笑非笑地坐着,而他店里最不听话,嘴最贱的那只金刚鹦鹉则蹲在郑常山的脚边瑟瑟发抖,来回蹦跶,一张鸟嘴里还特别谄媚地不停地嚷嚷道。

    “爸爸——我错了——爸爸——您吉祥——”

    耍禾谷:“……”

    哭笑不得地看着貌似心情不错的郑常山和这只狗腿的要死的鹦鹉,耍禾谷给郑常山泡了花茶,顺道也把这只估计被教训的很惨的鹦鹉给无奈地赶回了店里去,等拍拍脑袋上落下来的鸟毛又坐下后,耍禾谷这才笑容温和地冲面前的郑常山开了口。

    “晚上单位的大伙准备一起出来聚个餐庆功,您和廉贞君会来吗?窦雪飞卫他们也过来,张衡也说想当面谢谢你,地方就在李渔家开的馆子里,我吃过一回感觉味道还不错。”

    “他不去了,我可能去一会儿就走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没事……都是份内的,您今天过来怎么了?有事要我办?”

    “恩。”

    这般说着,眯着眼睛的郑常山顺手从兜里掏了只烟出来,耍禾谷一看他怪里怪气的表情就知道有什么人要倒霉了,而果不其然在将一张叠着纸条递到耍禾谷的手上后,郑常山这神经病用一种特别渗人的语气勾着嘴角道,“让武行生和你一起去吧,去y市找到纸条上的这三个人,随便把他们扒光关到哪个女厕所去关一个晚上,条件允许的话,再扔两条菜花蛇进去,完事把照片拍好给杨川日报投个稿,顺便再把他们现在的饭碗也砸了,他们受伤了住院了丢工作不想活了我尽管赔钱给他们,就一点……绝对不给他们道歉。”

    “您这可真会玩,这几个人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吧。”

    被郑常山这缺德的做法弄得有些好笑,知道他从来不会没理由的做这种事的耍禾谷忍不住就抹着鼻子好奇地问了一句,而郑常山闻言也不置可否地抖了抖手指上的烟灰,接着转了转灰白色的眼睛才笑了笑。

    “没什么,私仇,那就晚上见吧,我还要去见个朋友。”

    这话说完,郑常山就起身准备离开了,耍禾谷点点头送他到马路对面,看着他开车走了才笑了笑又背着手回了自己的店里。

    郑常山见过耍禾谷后,他又径直按照自己所了解的讯息来到了一处位于杨川市的托儿所门口,等他叼着烟在车里想了会儿事的功夫,那托儿所里头倒是走出来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手上此刻还牵着个一蹦一跳的小男孩。

    “请问,您是姚素女士吗?”

    下车显得有点突兀的迎上了女人和孩子,郑常山这人面相虽然不太好相处,一身气度却相当出挑,姚素原本正打算接完孩子就直接回家的,可一对上郑常山注视他的眼神,她不自觉地就露出了点疑惑的表情。

    “对……先生您是哪位?”

    这话说着,姚素下意识地就将身边的儿子护住了,如今这世道让她对陌生人不得不防,更何况面前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而见她有些紧张的样子,郑常山也在将手上的烟自觉地掐了后放缓了些神情,接着放低了些声音以一种相对礼貌且郑重的口气轻轻开口道,“不好意思,有点唐突了,您确实不认识我,不过我今天特意找过来也是因为私人原因是想向您问点事的,请问您还记得陈京墨这个人吗?”

    “……诶?”

    一听到陈京墨这个名字就一下子愣住了,姚素秀气的面容上气了层淡淡的疑惑,看向郑常山的眼神也透着股茫然。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陌生男人会因为陈京墨的原因来找她,毕竟她和他丈夫因为孩子读书问题搬到杨川市才一两个月了,这点连很多以前的老同学都不知道,而在兀自回忆了一会儿她也态度平和地弯起眉眼点了点头。

    “我当然认识,他是我高中时候的班长,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他?他最近好吗?”

    四年前的那场婚礼还历历在目,姚素如今已为人母,但在心里却对这位其实交情并不深厚的同窗印象很深。

    也许是因为其实那个时候她一直对陈京墨这样优秀的人很有好感,也许是因为陈京墨这个人看上去实在是太孤单了,所以尽管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交情可言,但是姚素却依然真心的关心着陈京墨的近况。

    因为她永远无法忘记当她在那个早上看到躲在厕所隔间里无声哭泣的那个男孩的身影时的心情,即使她很快地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递给了他,可是看到他显得那么难过又无助的样子,姚素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哭了。

    “陈京墨……你就先穿我的校服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和这个同班同学说过话,但是看到他当时那样,她就是很替他难过。

    明明并不是她造成了这一切,可是一种强烈的内疚还是充斥在当时还是个小女孩的姚素的心里。

    而很多年后,当她自己也做了母亲,有了孩子,她才明白了那一刻她自己的心情。

    “我后来就在想,哪怕有一个人当时来安慰安慰他也好啊,他看上去那么伤心,可是我不是他需要的人,所以我什么也帮不了他……”

    身处于一片绿荫下,姚素的脸上带着一层浅浅的光晕,她曾经给过一个人真正的善意,而这种善意似乎也伴随着她的一生,让她即使道这个年纪看上去始终是那么的温和且美丽。

    而听到她这么将那件事给从头到尾的说完,沉默了许久郑常山也不自觉地眯起眼睛跟着点了点头,在低下头看了眼姚素身后那个一直在探头探脑冲他笑的小男孩后,他先是勾着嘴角对那可爱的孩子眨了眨眼睛,半响才若有所思地开口道,“谢谢您愿意告诉我这一切……其实原本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请您帮一个忙的。”

    ……

    临近八点,独自被留在家里小陈先生正在床上认真地看书,他的鼻子上夹着副黑框眼镜,神情看上去也显得相当专注。

    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打从六点之后他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而就在刚刚他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郑常山,得到的回复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还有一会儿,单位聚餐,你先睡吧。”

    吵吵嚷嚷的背景里面郑常山的声音显得很不真切,面无表情的小陈先生坐在床上果断地挂了他的电话,半响才一脸复杂地平躺下来又皱了皱眉。

    说好的会早点回来,结果就到现在还没回家。

    骗子。

    大骗子。

    脑子里来来去去的只有这个想法,一个人呆在这种空旷的房间里给人的感觉愈发的不自在,连原本并不让他特别在乎的孤单都莫名地放大了很多倍,可就在他显得格外清醒地在心里想着事时,很忽然的他就听见了楼下传来的细微动静。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回来了,心里的不悦瞬间就消散了一半的陈京墨瞬间就竖起了耳朵,可是让他主动跑下去迎接他这种事他是肯定不好意思做的,而就在陈京墨表情严肃地死死盯着门,一点点感受着那慢吞吞脚步声在朝自己靠近时。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卧室的门先是被轻轻推开,接着一个没骨头一般靠在门边上最终又滑下来的身影才缓缓地倒在了地毯上。

    “你喝酒了?”

    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郑常山身上的酒味,看着他像个醉鬼一样的嬉皮笑脸地躺在卧室门口的地毯上,最讨厌别人生活习惯不好的陈京墨有点想在他脸上踩一脚的冲动。

    “恩……好热……”

    过长的额发垂落在脸颊上,灰色的眼神因为酒精的熏陶难得显得有些的恍惚,郑常山的面颊骨上沾染着点薄红,被舌头舔弄的有些湿漉漉的嘴唇也看上去十分色情。

    他今天穿了件浅色的衬衫,但在上楼的时候就已经被他自己扯得有些不像样了,此刻他姿态糜烂的仰躺在地毯上,衣衫凌乱,鬓发垂落,脖子领口处都是一片让人脸红心跳的隐秘风景。

    而也许是因为身体在酒后的燥热,所以在使劲磨蹭了一下身下的地毯却没有丝毫用处后,他忽然地用脸颊蹭了蹭站在他面前少年的脚。

    “陈先生……恩……啊……”

    这含在喉咙声音听上去可真像发情的猫,瞬间被吓的退后了一步的小陈先生在红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没忍住缓步走上来把醉鬼郑常山给小心的抱了起来。

    因为两人的体型问题,陈京墨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明显十分吃力,再加上郑常山一碰上自家陈先生就习惯性发骚的毛病,所以等年少的陈京墨把喝完酒沉的要命的郑常山丢到浴缸里又开始气喘吁吁地往浴缸里放水时,他自己的后背都因为体力消耗过大而起了一层薄汗了。

    “郑常山,你听得见吗,起来洗澡。”

    先用自己的手掌小心地试了下水温,坐在浴缸边上看着躺在浴缸里的郑常山,陈京墨便皱着眉问了一句。

    可是喝醉了的郑常山只是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这把小陈先生弄的又是一阵无奈,而等他任劳任怨的将手指落到他的胸口想帮他把身上衬衫脱下来时,少年人的视线在落在他被水浸湿的胸口处凸起的两点时一下子就顿住了。

    说实话,眼前的这一幕有点太引人犯罪了。

    无论是那衬衫下结实美好的男人身体,还是那敏感且若隐若现的乳尖,亦或是郑常山被酒精麻痹的温顺且能激发人强烈施虐欲望的脸,搭配在一起都显得相当很有看头。

    而鬼使神差的小陈先生就被眼前这一幕勾引住了,等他意识到他已经像是个禽兽一样的盯着不省人事的郑常山看了半天后,他先是尴尬的埋下了通红的脸,半天才有些艰难地又看了眼郑常山的嘴唇。

    我有点想亲亲他,很想。

    这样的想法来得突然,尚未体会过男人间情爱的小陈先生简直笨拙生涩的可爱,哪怕清楚这是对自己未来的爱人堂堂正正的渴望,在心里却也会有浓浓的负罪感。

    可是这种渴求来得实在太强烈了,他的整个身体都仿佛被魔怔住了,即使他闭着眼睛脑子里却还满脑子都是郑常山的身体和嘴唇。

    而在这样窒闷的环境下过了许久,内心的那头可怕的野兽到底没能关住的少年人就这样缓缓的对浴缸里的那个年长的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

    燥热的气氛中,先是手指落到了那被衬衫隔绝着浅色的突起上,奇妙的触感让他的指腹一阵颤抖,却在片刻的停顿后情色的动作细致地揉弄碾压了起来,那处地方因为他的粗暴对待很快就开始红肿挺立,淫荡的模样仿佛是在天生勾引着让人去含住他。

    而似乎是了解到了这点,带着湿热的舌头很快就动情的含住了他,沿着那一圈细腻的皮肤舔吻撕咬,就算是醉的已经感觉不到外面任何动静的郑常山还是从喉咙里发出了很含糊的呻吟声。

    这样含含糊糊的声音有点取悦了少年人紧绷的神经,他莫名的大胆了些,将自己的脚掌落到了浴缸中,又轻轻地跪在了男人的腿间。

    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但是当他一点点剥去郑常山身上潮湿的衬衫,再将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他的腿分开些面对自己时,他很明显地听到了自己脑子里仿佛有一根弦断了。

    原则底线之类的他原本很在乎的东西都被他暂时忘记了,对郑常山这个男人的欲望比道德更诱人。

    起码他能上郑常山,却没办法上道德。

    “郑常山,你听得见吗。”

    这般显得面无表情地说着,陈京墨黑沉沉的眸子里明显连一丝光亮都不见了,他压根没指望这个酒醉状态下的男人会回答自己,他也享受此刻这种支配着郑常山一切的感觉,而就在他这么想着时,他已经将自己狠狠地埋进郑常山的身体里,更甚至当他看到他颤抖着往后仰倒同时张开嘴唇时,他没忍住就俯下身用自己的舌头用力地含住了他的嘴唇。

    禁忌又背德的快感简直像让人上瘾的罂粟花,头一次品尝到男人身体滋味的陈京墨低低地喘着气,手指扣住他两条张开的腿,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开怀里除了被自己操其他什么都做不了的郑常山。

    当一直到不知道第几次在郑常山滚烫的肠道里发泄出来之后,陈京墨年轻身体里那只躁动的野兽总算是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安分了下来,而低头看了眼剩下浑身上下满是狼藉,却依旧没有苏醒的郑常山后,他先是沉默地亲了亲他那只残缺的眼睛,许久才轻轻地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我一直很卑鄙。”

    第九十章 橡树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郑常山便从睡梦中苏醒了。

    醒来时房间里没有亮灯,只有床头柜上有点隐约地灯光,而等他像是复苏的蛇类一般轻轻地动了动,又将酸软酥麻的背脊转向身边时,他一眼便看到了正靠在床头穿着一身黑色睡衣,即使面无表情也显得很斯文清俊的小陈先生。

    “你醒了。”

    第2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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