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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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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宴 作者:雪箫小孤

    第5节

    此时,包间内放着轻柔的摇滚乐,几个穿着一致的服务生正穿梭在桌凳之间,往高脚圆桌上摆放着自助食物。吧台的调酒师也正在忙不迭的为调酒做着准备。甚至还有个小型乐队在舞池边上调试自己的乐器。

    看着夜歌的规模,再想到自己的醉久,欧阳烨这样淡定的人也不禁有些眼红,花晏则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直问欧阳烨:“这真的只是一个包间吗?比醉久的包间大好多哦!”

    欧阳烨有些郁结:“你就这么瞧不起哥的产业吗?”

    花晏这才想起来醉久的老板是谁,忙改口道:“没有没有,醉久比夜歌好多了!”

    欧阳烨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哪天把夜歌也给盘下来,随手习惯性摸了摸花晏的脑袋,说了句“乖”。

    包间内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了,程悦云正在跟客人们寒暄着,看到欧阳烨和花晏一前一后走进来,便走过来,一边挽上欧阳烨的胳膊,一边娇嗔道:“烨哥哥来的好晚哦!说好的早点来陪人家呢?”

    欧阳烨绅士的一笑:“不好意思啊,刚才加班没注意时间。这不,刚处理完工建资金问题我就赶来了!这个问题处理完了,过几天就可以带你去我的公司了。”说完,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掏出来一个长方形盒子,“悦云妹妹,生日快乐!”

    程悦云听到自己可以去欧阳烨的公司,才开心了一点,接过了礼物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蓝宝石项链。

    欧阳烨一边拿起项链一边笑道:“这条项链跟你的礼服很配呢,我给你带上。”

    程悦云转过身,感受到欧阳烨在她身后温柔的给她戴项链,笑成了一朵艳丽的花。

    花晏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悄悄从欧阳烨身后冒出一个脑袋打量程悦云,一身宝蓝色抹胸包臀短裙,跟欧阳烨浅蓝色衬衫看起来般配的刺眼,而欧阳烨给自己准备的粉衬衫却看起来那么像个小孩子。

    程悦云戴好项链一回头就看到花晏略带怨怼的表情,背对着花晏的欧阳烨显然是没有看到他这个表情。程悦云对着花晏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指了指包间里面,说道:“两位快进去吧,party马上就开始啦!”

    程悦云把两个人带进去之后就继续跟别的客人寒暄去了。欧阳烨带着花晏找了个不太起眼的圆桌旁坐下,暗中打量着包厢内的客人们。参加派对的全部都是些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人,根据欧阳烨的观察和之前搜集到的信息,这些年轻人基本上都是纵横公司高层的子弟,还有一些其他小公司的二代们,确实没有方之信那样大家族的子弟。这样的话方之信没有被邀请就情有可原了,欧阳烨想到这里,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二位看起来很面生呢!”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欧阳烨的思绪。

    欧阳烨看到来人一身休闲的打扮,不长不短的头发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全身上下透露出“随意”,丝毫没有参加派对的自觉,却处处透露着高雅。此时,这个人把一杯喝了一半的马提尼随手放在圆桌上,又不打招呼的直接坐在了剩余两个圆凳中靠近欧阳烨的那一个上。

    欧阳烨觉得这个人很是面熟,微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搜索着,还没搜索到结果,就听来人微微一笑,非常礼貌的自报家门道:“在下任楚辰,纵横集团股东任昆独子,法学院在读研究生,还有一年毕业。不知二位是?”

    听到“任昆”二字,欧阳烨才想起来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眼熟了。纵横集团的股东资料欧阳烨都有,包括了股东家人的资料,所以欧阳烨是见过任楚辰的照片。任昆的资料欧阳烨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任昆跟程志文不和。程志文的很多决议任昆都投了反对票,程志文因此三番五次想把任昆挤出董事会,然而任昆所占股份比例不小,所以一直没有成功。

    花晏在任楚辰在他对面坐下来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往欧阳烨那边缩了一缩,所以此刻欧阳烨一点都不指望他能做自我介绍,于是欧阳烨指了指自己,回答道:“欧阳烨。”又指了指花晏,“我弟。”

    “原来是欧阳公子,久仰久仰!”任楚辰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久仰”往往只是客套话,所以欧阳烨也并没有认为任楚辰真的是“久仰”他,可任楚辰接下来的话,让欧阳烨怀疑,任楚辰的“久仰”可能是认真的了。

    任楚辰接下来的话是:“听家父说,欧阳公子曾经是纵横集团少东家。然而十年前东家突然离世,纵横集团易主,少东家不知所踪。在下一直以为只是杜撰,没想到今天见到正主了。敢问欧阳公子,这个谣传是真是假?”

    欧阳烨震惊了,不仅是因为任楚辰“古装剧”的说话风格,更是因为知道十年前旧事的人其实并不多,而任楚辰成为其中之一绝对不合理。据他了解,十年以前的任昆跟纵横集团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是程志文接管好几年之后,他才机缘巧合收购了几个股东的股份,一跃成为纵横集团的一大股东。那么,这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股东,为何会了解到十年前的事情,又告诉自己的儿子呢?

    正当欧阳烨冥思苦想自己父亲、程志文和任昆可能的关系的时候,旁边的花晏突然脆生生的冒出来一句:“欧阳烨,我渴了!”

    ☆、第二十五章

    欧阳烨注意力全都放在任楚辰身上,听到花晏说话,随口应了一句“去吧”,也没真正去想他说了些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花晏已经离座了。欧阳烨看到花晏往吧台的方向走,也就没有前去阻止,只是对着他的背影补了一句:“不许喝酒!”

    看到花晏回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了,欧阳烨就放心的转回头,突然问任楚辰道:“你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吗?”

    “咳咳。”任楚辰正好在喝着那杯马提尼,虽然很有涵养的没有喷出来,还是没忍住呛到了,此刻正掩着嘴轻咳,咳完还不忘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才微笑回答道:“不好意思,在下……额,我最近在看《琅琊榜》,有点入迷了,欧阳公子……先生见笑了。”

    “我没笑,我没笑!”欧阳烨努力控制住了嘴角的弧度,摆出了跟任楚辰一样有涵养的微笑,“不知道任先生为何会提到十年以前的旧事?”对方突然提到十年之前,语气不像是认为都是意外,可自己又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便如此试探着。

    “当然是家父提到的。”任楚辰低头用吸管搅拌着酒杯中的冰块,语焉不详道。

    欧阳烨看着他并没有接话。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不可能只打这样的哑谜,肯定还有后文。于是欧阳烨就微笑着凝视着他

    任楚辰一时间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搅拌杯中的冰块,而是抬起头,对着欧阳烨的凝视的目光看回去。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直到两人中间突然冒出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你们在干嘛?”

    花晏一手一个杯子,刚回来就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两个帅气的大男人微笑着互相凝视,看起来深情款款,却很刺眼。花晏心里一阵不舒服,想也没想就走到了两个人中间,打断两个人的凝视。

    欧阳烨先收回了目光转向花晏,看到花晏一只手握着一杯橙汁,另一只手握着一杯玛格丽特,一脸不满的瞪着他,就习惯性的摸了摸花晏的头发,接过那杯蓝色的鸡尾酒,说了声“乖”,仰头喝了好几口,才放下酒杯。自己除了之前喝的那半杯咖啡再没喝别的,现在确实也挺渴的。

    花晏这才笑了笑,回到自己原本坐的位置,抱着橙汁喝了起来。

    看着两个人和谐的一幕,任楚辰微笑的表情里透露出了羡慕,说道:“你跟你弟弟的感情真好。”

    欧阳烨笑了笑没说话,又伸手揉了揉花晏的头发。

    “其实我曾经也有个弟弟的。”任楚辰又恢复了低头搅拌冰块的动作,“是我小姨的孩子,当年跟我一起住在我外公家。那是个冬天,我淘气,带着我表弟去河上滑冰。结果冰冻得不结实,就裂开了。”

    任楚辰讲的很轻描淡写,但是花晏听的胆战心惊,瞪大眼睛问道:“那不是就掉下去了?”

    “是啊。”任楚辰轻轻笑着,“一掉下去,我就感到全身都冻僵了,又想自己游上来,又想去拉我弟弟。”

    任楚辰停顿了一下,花晏就立刻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自然是被人救了。”任楚辰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道:“其实我记得不大清楚了,感觉到有个人跳下水了,后来我就被拽上来了,上岸之后还记得有个跟我差不多的小男孩在哭,再后来就不记得了,大概是昏过去了吧。反正到最后我和我弟弟都被那个人救上来了。我小姨知道这事儿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带我表弟走了,好像是出国了吧。反正我跟他再也没有过联系。”

    “那个跳河救人的人呢?”花晏再次追问道。

    原本是给欧阳烨讲的故事,现在反倒像是给花晏讲的了。任楚辰无奈的冲欧阳烨笑了笑,就看着花晏继续说了下去:“那件事发生后我就被我父亲接走了,也离开了那个城市。当时有急事走的匆忙,我父亲倒是打听到了那个救命恩人,可一直没来得及道谢。本想着有机会回到那个城市当面道谢的,结果再回来却是救命恩人的葬礼。后来,那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孩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啊……”花晏撇撇嘴,明显对故事的结局很不满意。

    欧阳烨却突然咬牙切齿道:“我当时特别恨那两个闲的蛋疼跑冰上玩的熊孩子。我父亲因为跳河救他俩,一连高烧了一个星期。我当时就想啊,如果再让我遇到那两个熊孩子,一定要打的他俩生活不能自理。”

    “另一个你估计是见不到了。不过这还有个现成的,你准备什么时候打?或者,你可以选择别的方式来报仇。”

    欧阳烨意味深长的笑了,稍稍靠近任楚辰,问道:“比如呢?”

    任楚辰就着这个姿势靠近欧阳烨的耳朵,低声说道:“比如,我帮你抢回纵横产业。”

    欧阳烨收回身子,做出疑惑的表情,说道:“任先生,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对于欧阳烨明显的拒绝,任楚辰也不生气,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我理解欧阳先生的难处,改日,我会带着我的诚意,再来跟欧阳先生叙旧!”说罢,便抽出酒杯里的吸管放在一边,举起酒杯对欧阳烨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然后一饮而尽。

    任楚辰离席后,花晏一脸莫名的看着欧阳烨,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呀?”

    欧阳烨喝了两口酒,无所谓的对花晏说:“没什么,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花晏似懂非懂,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欧阳烨看着远处跟别人攀谈的任楚辰,若有所思。欧阳烨父亲去世前几个月,确实发生过一次跳河救人的事情,那是他父亲生前最后一次带他出去玩,结果刚出门遇到这件事情,游玩计划也就泡汤了。欧阳烨为此记恨了掉进河里的两个男孩很久。

    任楚辰的叙述跟他印象中的事情经过并无差别,只是欧阳烨实在没法这么轻易就相信任楚辰,尤其是经历过父亲被背叛的事情之后。十年前一面之缘的故人想调查清楚也实属不易,欧阳烨也只能静观其变。

    任楚辰明显理解欧阳烨的顾虑,这让欧阳烨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欧阳烨对任楚辰所说的诚意很是好奇。“我很期待我的的再次见面呢。”欧阳烨心里想着,对着任楚辰的身影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烨哥哥,刚才在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欧阳烨刚想安静的欣赏会儿舞台上乐队的表演,一个甜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欧阳烨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看到程悦云坐在了刚才任楚辰坐过的位置。于是笑了笑,戏谑道:“你的生日party,人也都是你请来的,你不该最清楚才对吗?怎么倒来问我是谁了呢?”

    程悦云听到欧阳烨说的话,不高兴的嘟起嘴,说道:“你还真冤枉我了呢,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都是我爸请过来的。要是我请人,我肯定只请烨哥哥一个人,哪会请来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人呢?”

    欧阳烨说了什么,声音却被突如其来震耳欲聋的dj舞曲声淹没了。

    这时程悦云却是一脸喜色的从圆凳上跳下来,靠近欧阳烨的耳朵说:“烨哥哥快来陪我跳舞!”说完便伸手拉欧阳烨。

    欧阳烨本来想拒绝,可想了想,还是勉为其难从座位上滑下来,跟在程悦云身后走向舞池。路过花晏的时候,看到花晏通常含水的大眼睛现在仿佛要喷出火来,万分不满的看着他。欧阳烨一直知道花晏一直不喜欢程悦云,于是给了花晏一个安慰的微笑,顺带揉了揉花晏的头发,凑到花晏耳边说了句“乖乖坐着,我马上回来”,就被程悦云拉走了。

    dj舞曲声音响起之后,就陆陆续续有人走上舞池了,欧阳烨本来坐在角落里,走到舞池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男男女女在群魔乱舞了。欧阳烨着实不喜欢这种气氛,但还是耐着性子陪程悦云跳着。

    程悦云穿的礼服裙子胸很低,挤出一道深深的沟,正一个劲往欧阳烨身上靠。欧阳烨几次想躲开,最后还是咬牙忍住了。他闭着眼睛,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音乐上,来缓解异性太过靠近带来的不适感。

    一股邪火毫无征兆的涌了上来。欧阳烨大脑缺氧般一阵发晕,浑身开始渐渐发热起来。

    程悦云像是发现了什么,靠过来关切的在欧阳烨耳边问道:“怎么突然脸这么红?不舒服吗?”

    靠过来的身体微微的发凉,似乎缓解了欧阳烨的热气,让欧阳烨下意识想要贴上去。他用力让指甲陷在手心里,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推开了程悦云,脚步虚浮的往舞池边缘挪动,终于挤出了舞池。

    “到底哪儿不舒服?要不我扶你上楼上休息一下?”程悦云跟着欧阳烨离开了舞池,直到欧阳烨走回花晏在的圆桌,程悦云才赶上来,抓住欧阳烨的手,想带他去二楼,却被欧阳烨挣开了。

    刚离开了舞池那个无比燥热的环境,欧阳烨的意识就清明了不少,也就意识到,是有人给他下药了。从下了舞池到回到圆桌这一路上,欧阳烨根据自己的身体反应分析出,药里面含有致幻剂和催情剂,现在还没有完全发作,如果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完全发作,估计就是一场无意识的乱性了。自己在欧洲的时候多多少少被训练过抗药性,大概会比普通人的状况强一些。

    是谁下的药?自从来了夜歌之后,欧阳烨唯一入口的,就是花晏递上来的那杯玛格丽特。难道是花晏?还是另有其人?

    欧阳烨头依然有些晕眩,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个糜烂的地方,回家冲个凉水降降火。于是,欧阳烨一手捂着胃部,表情痛苦着跟程悦云说:“不好意思悦云妹妹,我胃病突然犯了,现在得去医院一趟。扫了你的兴我改日再给你补上吧。”

    事发突然程悦云似乎也没反应过来,讷讷的说:“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的司机就在门口。小晏,我们走吧。”欧阳烨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拉着花晏往门外走去。

    花晏看到欧阳烨奇怪的脸色,又听到他说自己胃病犯了,当场就懵了,就这样呆呆的被欧阳烨拽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欧阳烨离开夜歌的时候,司机还在睡觉,可欧阳烨刚接近车门,司机就立刻醒了过来了。

    司机利索的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待欧阳烨坐进去之后,立刻关闭了车门。然后,当他看到花晏一脸呆滞的站在车旁边时,又打开了后车门,请花晏坐了进去,又关上车门,最后回到驾驶座上启动车,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欧阳烨的这个司机名叫阿杰,是他从欧洲回过的时候随行带着的一个手下,也是带回来众多手下中身手最好的一个,曾经跟欧阳烨一起在训练营训练过的,也是欧阳烨终于所有项目都拿第一的那一年,所有项目的第二名。因为是亚裔,这次跟随欧阳烨来到了中国。

    欧阳烨回到中国带回来的人全部都是亚裔,方便在中国行事不容易引起注意。手下主要有两组人,一组是搜集情报的能手,主要由阿哲负责,也是回国之后工作比较繁重的一组,关于纵横集团的情报大多是他们调查出来的。另一组则大多是身手好的,但毕竟不是回来打架的,一开始没有什么任务,最近为了保护花晏才派出几个出来,也就由阿杰负责了。

    而这两组的总负责是阿岱,也是跟欧阳烨直接牵线的人。阿岱算是一个全能型选手,虽单打独斗不如阿杰,打探消息不如阿哲。但由于各个方面都不差,因此生存能力毫不输二人,再加上有一定管理能力,欧阳烨就让他担了大任。

    一个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高手,却做了司机,看起来是一件大材小用的事情,但确实是欧阳烨思量再三的决定。阿杰做司机,一方面可以很好的保护花晏的安全,也便于观察附近是否有可疑的人物出现。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在老大只招招手,就清楚老大想要做什么并且立即执行。

    就比如说现在。欧阳烨坐进车内之后,只摆了摆手,阿杰就自觉的启动车子往别墅驶去。

    阿杰毕竟在训练营里混了那么久,看到欧阳烨出来时的脸色和虚浮的步伐,就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冰袋,抛给了欧阳烨。欧阳烨把冰袋贴在额头上,虽然一身的火气降不下去,但被这冰袋的寒气一激,脑袋是清醒了不少。

    阿杰看到老大似乎好一些了,才开口问道:“是谁做的?”

    欧阳烨通过后视镜看了后座的花晏一眼,缓缓说道:“还不太清楚。”

    阿杰顺着欧阳烨的目光看了过去,似是明白了什么,然后低声说道:“属下明白了。”

    花晏听到二人的对话,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了?”结果,欧阳烨和阿杰都没有回答他。

    花晏通过车前窗玻璃的反光仔细观察着欧阳烨。虽然看不清脸色,但在夜歌的时候,欧阳烨一脸不正常的红却是完全落在了花晏的眼中。现在的欧阳烨正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微微的却十分明显的喘息着。

    花晏一开始很迷惑的看着欧阳烨,到后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就了然了,然后又心事重重的望着窗外。

    这一路上,三个人再没有说话,欧阳烨也始终没给花晏任何解释。

    到了地方之后,欧阳烨和花晏一前一后进屋了,阿杰没有跟进去,看着花晏把门锁了之后就转身离开了,从头至尾只说了那九个字。

    欧阳烨进屋之后只向后抛出一句“不要跟过来”,就匆匆上了二楼。在车上的时候,一开始冰袋还有点用,可到后来药性发挥出来,却是冰袋也没法压制的。这半个小时的车程到最后,欧阳烨身上已经是湿透了。

    若只有催情剂,欧阳烨或许不会有这么狼狈,可再加上致幻剂,欧阳烨的脑海里就一直飘着花晏的身影,只感觉自己快要被□□烧尽了。

    上了二楼,欧阳烨直奔卧室的浴室而去。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把花洒开到最凉站了进去,瞬间的冰凉让身上的燥热缓解了不少,但真正能抵消催情剂效果的,却还是做|爱,或者,至少是用手。

    于是,欧阳烨站在凉水里,闭着眼睛解开皮带,拉开裤子拉链,开始动作着,也顾不上回避着脑海中出现的花晏的身影了。

    也许是水声太大,也许是自己确实不那么清醒了,欧阳烨连卧室门开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他再睁开眼睛,是被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惊到的。一睁眼就看到花晏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

    脑海中的情景突然变成了现实,让欧阳烨一时没反应过来。当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花晏已经走到他面前跪下。

    “出去!”欧阳烨想喝退花晏,声音却在花晏突然含上来的一瞬间变成了暧昧不清的低吟。

    花晏口中湿润的气息让欧阳烨浑身的血液瞬间向下涌去,随着花晏的动作,欧阳烨舒服的轻叹了一声,将手指插入花晏的头发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又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把花晏的脑袋按向自己,可却又总是不满足,频率也越来越快。

    花晏努力把嘴张大,用尽技巧想要讨好对方,可口中的不适感却越来越强烈。花晏想要往后缩,欧阳烨却突然用力的抓住了他的头发,狠狠的按向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花晏涌上来一种呕吐感,他挣扎着想要离开欧阳烨的钳制,却惹来欧阳烨更加粗|暴的按压,花晏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快要被撑破了。

    欧阳烨终于释放出来的时候,花晏的咽喉深处像被卡住了一样,只感觉一股滚烫的液体直接冲入了自己的喉管,来不及吐出,就被呛的猛的咳嗽起来。花晏没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侧着趴倒在浴室的地面上,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着,嗓子里是一片火辣辣的疼,仿佛被刀片割开了一道道口子一般,连呼吸都像是有火在烧灼。

    欧阳烨只这么一次,并没有感到满足,反倒被挑起了更多的性致。致幻剂的药效发挥到了极致,也让他几乎完全失去理智,满脑子唯一想的事就是如何将眼前这诱人的男孩按到,狠狠的欺负。

    欧阳烨一把捞起伏在地上的男孩,猛的压住他的后背把他狠狠地按在了洗手台上,用身体牢牢的把他抵在洗手台边上。

    花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掼的小腹直直撞在洗手池边上,一阵的抽痛让他“啊”的叫出声来,引起嗓子的剧痛让他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一连串痛苦的声音却倏的引燃了欧阳烨肆虐的欲|望,花晏感觉到一个滚烫的物体就抵在自己的后面,蛮横的想要往自己身体里挤压着。

    虽然花晏原本就是愿意屈于欧阳烨身下,可男人在他身后用高温的双手,粗暴而又毫不留情的狠狠勒住他细嫩的腰的时候,他还是害怕了,下意识想要推拒,想要躲避欧阳烨的进一步动作。

    “别……”花晏双手撑着洗手台面,努力偏过头去看身后的欧阳烨,却发现男人的双眼早已血红一片,如同夜叉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赤|裸裸的欲望,仿佛要将他撕碎。

    “欧阳烨,别……啊!”花晏被男人的嗜血般的眼神吓的几乎站不稳,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颤抖。他颤颤巍巍的向后伸出一只手,试图阻止欧阳烨的动作,却被欧阳烨一把拧着手腕把花晏的手臂扭在他的背后。花晏感觉自己的手臂就快被拧断了,他惨叫一声拱起了腰,欧阳烨却在这个时候,从花晏的身后狠狠的贯穿了他,直接抵到了最深处。

    没有扩张,没有润滑,那撕裂般的疼痛比喉咙和手腕要剧烈的多得多,花晏只哀嚎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力气发出声音来。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用指甲刺向自己的手心,可都没办法缓解突然到来的痛苦。

    身后的人进入之后立刻开始动作,花晏连一口气还没喘匀,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快速且凶猛。

    不仅是被刺破的后面,花晏的小腹随着撞击一下下狠狠地被撞在洗手台带着棱角的边缘上,一边的手臂以不正常的角度被反拧在身后,另一边的侧腰又被一只大手掐住,这些地方都在叫嚣着疼痛,让他痛苦的呻|吟着。

    有液体缓缓滴在了浴室瓷砖上,是血吗?有液体缓缓从脸上滑了下来,是泪吧。

    花晏在车上的时候就发现了欧阳烨的异常,醉久那么多年的耳濡目染,让花晏大概猜到了欧阳烨是误食了催情剂。这对自己来说不正是一个机会吗?想起韩非尧的悉心“教导”,花晏再一次豁出去,决定把自己送了上去。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有这么痛,还会这样做吗?花晏一边咬着嘴唇握着拳头忍受着背后越来越大力的贯穿,一边努力保持着清醒思考着。应该会的吧,欧阳烨终于肯碰自己了,这不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欧阳烨喜欢自己吗?韩非尧只是说,喜欢就一定想要碰,那么,碰了就一定代表喜欢吗?花晏很想要想清楚这个问题,可是疼痛却让他的意识越飘越远,最终,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就带着苦楚,和满足感,晕了过去。

    花晏后来断断续续痛醒了几次,感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男人在他上面不知疲倦的动作着,仿佛永远也不会餍足。

    花晏感觉自己的体内一片湿滑,也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粘粘腻腻的很不舒服。双腿也从欧阳烨的肩上软软的滑了下来,又被男人毫不怜惜的又拨了回去,顺带着重重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

    花晏感觉到身上的男人把他的双腿折了起来,压在了胸前,然后靠了上来紧紧搂住了他,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似的。花晏很想抬起双臂回搂住欧阳烨,可是胳膊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力气,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抬起来。

    花晏重新闭上了眼睛,自暴自弃般想要重新晕过去,却突然听到欧阳烨在他耳边呢喃着,“小晏……小晏……小晏……”花晏耳朵一动,想要听清欧阳烨说了什么,可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第二十七章

    欧阳烨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花晏再一次被自己压在了身下。在浴室、在地面、在床上,一次次被贯穿,被蹂|躏。

    可与以往的春梦有所不同,除了更加清晰以外,梦中的花晏一直在颤抖着,哭泣着,似乎很痛苦,没有了往日梦中的欢愉。而自己却前所未有的满足,而非前几次那样,做到一般被硬生生的掐断。

    欧阳烨不愿意醒过来,可平时规律的作息还是让他睁开了眼睛。一如平常的在自己卧室,天已经大亮。

    欧阳烨坐起身来准备下床,身边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带着痛苦的呻|吟,让欧阳烨瞳孔瞬间缩小。

    花晏小小的身子就缩在自己身边,刚才却没有注意到。

    被子因为欧阳烨的起身被带离了花晏身体少许,使得花晏颈间、胸前大片的青紫痕迹暴露在欧阳烨的眼前。花晏的下唇有一片明显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也不知道是情|动的时候咬的他,还是他疼痛的时候咬的他自己。现在的花晏皱着眉头,似乎睡的很不踏实。

    欧阳烨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难道这并不是一场梦?而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呆滞了好久,欧阳烨才开始回忆发生的事情,从后向前,一点一点的回忆。

    最后还算清楚的记忆好像是自己把花晏按在了洗手台上,然后就是这场似梦似真的欢爱。之前呢?自己明明是在冲凉水,花晏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欧阳烨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全身赤|裸打开浴室门的花晏,跪在了他的面前,然后……

    在之前呢?是坐在阿杰的车上,不舒服的靠在车窗上,不舒服的用冰块敷着额头。

    为什么不舒服?好像是因为被下了催情剂和致幻剂。

    催情剂和致幻剂是哪里来的?那一杯玛格丽特,派对上唯一喝下的玛格丽特,程悦云的生日派对。

    玛格丽特是哪里来的?花晏,花晏说自己渴了,顺带给自己调了一杯。因为是花晏,自己根本没有设防。

    貌似是理顺了,可欧阳烨却产生了极其不好的预感。打开浴室门的,花晏。玛格丽特,花晏。花晏……

    欧阳烨猛的掀起被子。入眼便是花晏满身的青紫淤痕,腹部和腰间尤其明显,粗粗的一条淤青像是被绳子勒住过一般。花晏的双腿微微张开着,连大腿内侧都是掐出的一片淤青。大腿之间的床单上明显的血红混着浊白,氲湿了一大片,不像是初夜的落红,反倒像是深深的伤口。

    明显过度欢爱的痕迹让欧阳烨心中一紧,自己起身时男孩那声痛苦的呻|吟,大概就是因为被子滑过触及伤处时的痛呼吧。到底伤的多重?

    欧阳烨小心翼翼的把花晏翻过来,感觉到花晏身体猛的绷紧,不安的扭动了几下,呢喃了几句梦话,却没有醒过来。趴在床上又不动了。欧阳烨看了看花晏被自己进入过的地方,比床单还要一片狼藉,鲜血似乎还没有完全凝固,白色的液体却已经干在了皮肤上。都不用掰开来自己观察,欧阳烨就知道,花晏的那处被撕裂的多么厉害。

    花晏的体温通常比欧阳烨低很多,而刚刚欧阳烨翻他身时触及到他身体,却感觉到明显的热度。

    欧阳烨此刻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来到底是愤怒、心疼还是悲伤。他只是轻轻的把被子重新盖在花晏身上,小心翼翼的不碰到伤口,可还是惹来了花晏无意识的痛呼。这声痛呼让欧阳烨微微皱了下眉,然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走出卧室。

    方之信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醉久的套房跟韩非尧和王主管斗地主。因为握了一手好牌,于是一边丢了个炸弹一边按下了免提,然后乐呵呵的看着其他两个人眉头紧锁的表情,懒洋洋的说了句“喂”。

    “方之信你跟安图一起来我家一下,快一点!”方之信“喂”的声音还在拉长中,电话另一头的欧阳烨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道。

    欧阳烨不喜欢外人去他的别墅,连自己的手下都很少能去他家,更别提安图还是方之信的医生,跟欧阳烨非亲非故的。欧阳烨却突然叫这个非亲非故的人去他家,这让方之信心里一惊,出口就问:“发生什么了?你病重不久于人世了?还是已经回光返照了?”

    “方之信你少诅咒我,小爷我身体好着呢!”欧阳烨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把斗地主的另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韩非尧和张主管的注意力也都转移了过来,却听到欧阳烨又说:“是我把花晏给上了,他现在样子有点惨……”

    韩非尧和张主管两个人一人喜一人惊。

    韩非尧大喜过望:“小花晏终于成功拿下欧阳烨了吗?终于成功了吗?”

    张主管则大吃一惊:“老板居然反攻扑到花晏了吗?居然真的反攻了吗?”

    “卧槽方之信你居然开免提!”听到电话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欧阳烨暴怒,吼声简直快把房顶震翻了,“韩非尧你说的‘终于’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还有张公公什么叫反攻?什么时候攻了?花晏是我弟弟,是我亲弟弟!你们说的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

    方之信看到韩非尧和张主管一脸似笑非笑,摆出“你是骗我的吧”的表情,生怕两个人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连忙扔下那一手好牌,拿起手机换成听筒模式,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摔地上。然后又哆哆嗦嗦的举着手机问道:“欧、欧阳,到底怎么了?”

    欧阳烨匀了匀气,降低音量继续说道:“是个意外,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先过来吧。小晏发烧了,估计是伤口发炎了,你让安图准备准备跟你一起来。对了,再准备些活血化瘀的药。”

    方之信一听就知道事情严重,连着说了好几个“立刻来”、“马上到”,也顾不上跟韩非尧和张主管打招呼,挂断手机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走,边走边准备打电话给安图,结果被跟出门的韩非尧拉住了。

    韩非尧支支吾吾的问:“那个……花晏真的是欧阳烨的亲弟弟?”

    方之信似乎觉得韩非尧的问题很奇怪,但还是回答了他:“当然是啊,我没跟你说过吗?”

    韩非尧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说过的印象了。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问:“不是欧阳烨为了正大光明带回家找的借口?”

    方之信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看韩非尧低着头半天没说话,转身就要走。

    韩非尧再次拉住了他,支吾道:“那个……我好像做错事了。”

    此刻的方之信正火急火燎的,回了一句“做错什么了等我回来再说。”说完又要走。

    “是我让花晏勾引欧阳烨上床的!”韩非尧突然自暴自弃大声说道,见方之信不可置信回过头,又立马摆出泫然泪下的表情,说道:“我没记得你跟我说过啊,花晏被欧阳烨带回家,我自然就以为是包养关系。花晏跟我说欧阳烨没碰过他,我看花晏那么喜欢欧阳,就给他支招,告诉他怎么才能把男人勾上床。我哪里知道,他俩是那种关系……”

    韩非尧听到方之信说他俩真的是兄弟关系,又想到欧阳烨在电话里的语气,直觉此事跟他脱不了干系,立刻觉得大事不妙。他教唆花晏的事情要是被欧阳烨知道,岂不得扒他一层皮?不如先像方之信坦白了,好歹方之信跟他关系铁,能想办法保一保他。

    张主管在韩非尧声音变大的时候就跟出来了,听到他可怜兮兮的解释,也帮腔道:“老板的举动确实有点……他当初跟我说花晏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时,我都没相信。”韩非尧忙在一旁点头。

    方之信简直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也只好安慰好友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吧。我有急事先走了。”说完,拍了拍韩非尧的肩膀,转身离去。

    方之信带着安图来到欧阳烨别墅的时候不过上午十点多,欧阳烨正在拿着ipad看。

    花晏此事还没有醒过来,欧阳烨心烦意乱着,觉得自己帮不上安图什么忙,同时也不想看到花晏那一身被自己虐出来的伤,于是遣了安图一个人去卧室给花晏疗伤。自己则留在楼下大厅给方之信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

    安图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方家做私人医生二十多年,曾经妙手回春救过方二公子方之义的性命,是方家极为信任的人之一,方之信也就任由欧阳烨遣安图一人上去给花晏看伤了。

    安图上楼之后,欧阳烨倒了两杯咖啡,跟方之信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把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从离开方之信的车到咖啡屋并且接到花晏,一直讲到被下了致幻剂加催情剂回到家,在冲凉的时候花晏突然闯入。

    方之信听的一愣一愣的,又想到韩非尧的说辞,于是问欧阳烨道:“所以说,是花晏给你下的药?为了诱j你?”

    “噗!”欧阳烨一口咖啡喷的方之信一身,却没有纠结于方之信的措辞,只是指着ipad说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花晏,但是我手下刚才给我发了夜歌包间的监控录像,你过来看看。”

    方之信凑过来。摄像头正好在吧台侧面,能清楚看到调酒师的动作。只见录像里花晏站在吧台前,调酒师递上一杯橙汁之后,掏出一个小塑料密封袋,把一些粉末倒进旁边的杯子里,调出玛格丽特也递给花晏。欧阳烨把录像往前倒了一段,录像里包间还没来客人,程悦云站在吧台前,把一个小塑料密封袋和一张照片偷偷塞给了调酒师,照片上的人赫然是花晏。

    欧阳烨一摊手,说道:“所以下药的其实是程悦云,想□□我的应该也是她,她也确实试图邀请我上楼,但是被我拒绝了。同时,她还想嫁祸给花晏,一石二鸟。”欧阳烨非常大方的用了方之信的词,“可我不明白,花晏最后那个举动到底是为什么呢?”

    欧阳烨最后一句话明显降低了声音,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方之信思量了半天,最后决定假装没有听见。

    欧阳烨似乎从方之信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于是直直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还好,尴尬没有持续很久,安图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

    花晏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黑色的枕头,这是欧阳烨卧室的枕头,自己卧室的是蓝色的,他趴在欧阳烨的床上。

    花晏正在回忆自己如何来到欧阳烨卧室的时候,身后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欧阳烨?”他下意识叫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低哑不清。他被自己吓了一跳,想坐起身来,却发现全身上下像散架了一般,双臂撑了半天没有撑起自己的身子。

    “花少爷,您醒了?”身后陌生的声音让花晏一个激灵翻过身来,却触及到后面的伤口,差点蹦起来,在床上翻腾半天后,又重重的落回到床上,几次碰到后面的伤处,让花晏龇牙咧嘴了半天。他很想叫出声来,可嗓子太哑几乎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陌生人安图默默感叹了一句,瞬间的惊吓给一个人带来的潜能果然是无穷的!

    他走到花晏旁边,一边把花晏翻回成趴伏的姿势,一边解释道:“您好,我是方家的私人医生安图,收方小少爷之托,给花少爷看病。您肛部撕裂严重,还是趴着有利于伤口愈合,请您不要乱动。”说完,又掀开了原本就快被踢到地上的被子。

    花晏愣愣的侧过脸转向右边,看着安图一系列动作,然后感觉到一双手碰到了他的两股之间,拨开了他的双臀。陌生人的触碰让他很不舒服,下意识的扭动着避开身后的那一双手,却被安图按住了腰部。

    那陌生的声音又说道:“刚才您动作过大,可能导致肛部伤口重新撕裂,我需要检查一下,还请花少爷配合一下。”

    见到男孩还是不□□分,安图以为花晏如此反应,是因为他觉得欢爱过度而受伤还被外人知道是一件很羞愧的事情,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花少爷,我是一名医生,所有病人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并无差别,所以您不需要不好意思。”

    其实花晏还真没想这些,他只是不想让欧阳烨之外的人触碰他的身体,尤其是那么私密的地方。

    花晏似乎想解释些什么,却感觉到那双手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被子也重新盖回了他身上,安图也从床的右边转到了左边。

    安图在花晏的左边,一边摆弄着什么,一边说道:“刚才您翻身的时候,把吊瓶的针头弄掉了,还好没断在身体里面。请您稍微等一下,我再给您重新挂一个。”

    花晏努力把脸转向左边,才看到左边的床头柜上果然放满了瓶瓶罐罐的药物,还有一个吊瓶架子,花晏这才相信安图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医生。

    安图正在重新更换吊瓶的针管,在花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针头扎进花晏的手背上,又掏出一个体温计,干净利落的塞进花晏的腋下,又说道:“退烧的吊瓶已经挂完了,这是消炎的。您顺便量一□□温”。

    看着安图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才哑着嗓子问道:“欧阳烨在哪里?”

    安图简单归拢了一下药瓶,然后回答道:“欧阳少爷在楼下,我现在替您叫他去。”说完,鞠了个躬,转身离去。

    安图刚出现在楼梯口,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齐齐看向了他,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样了?”

    安图走到近前鞠了个躬,恭敬的回答道:“花少爷已经醒了,想见欧阳少爷。”

    欧阳烨没有立刻说话,露出了明显犹豫不决的表情。安图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还好这时方之信开口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上楼看看他怎么样了吧。”

    欧阳烨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安图看到欧阳烨起了身,才说道:“花少爷肛部的伤口我已经处理了,退烧的吊瓶也已经挂完了,正在量体温。还剩下瘀伤,遍布范围比较广,还没来得及处理,活血化瘀的药物在床头柜上。不知欧阳先生的意思是?”

    欧阳烨明白了安图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说道:“瘀伤我来处理就好了,有劳安医生了。”

    安图颔首,又道:“花少爷现在不太方便翻身,他前腰的伤,上药可能需要小心一点。”

    “我会注意的。”说罢,欧阳烨转身上楼去了。

    方之信听着安图叙述花晏受的伤,觉得惊心动魄的,也站起身想跟上去,又觉得有些隐私,于是止住了脚步。

    小小的身体掩盖在黑色的被子里,衬着这个瘦弱的身体白皙的近乎透明,看起来那么脆弱,仿佛一折就断的样子。露出的雪白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这样的凌虐感显得小小的男孩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欧阳烨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花晏昨晚的举动确实让欧阳烨很不快,但看到花晏这幅惨不忍睹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疼了起来,虽然一早起来,欧阳烨就已经看到了。

    花晏在安图出门之后就一直盯着门的方向,欧阳烨进来的时候,他先是一喜。可看到欧阳烨阴晴不定又冷冰冰的表情,花晏的心就沉下来了。他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欧阳烨?”

    欧阳烨听到花晏原本清脆的声音因为自己变得沙哑,心里又痛了一下。他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走到床前。

    花晏看着欧阳烨一直看着他,却始终面无表情不说话,心又往下沉了沉,小心翼翼的又叫了一声:“欧阳烨?”

    欧阳烨从床头柜上拿起活血化瘀的药,轻轻的坐在床边,又掀起花晏身上的被子,开始给花晏后背上的淤青涂药。看着花晏这一身伤痕累累,欧阳烨苦笑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在床上把人折腾的这么惨。”

    原本是一句半调侃的话,花晏却是全身一僵,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红了。

    欧阳烨感觉到了花晏的变化,于是不轻不重的在他腰间涂着药,不带温度的问道:“小晏,为什么这么做?”

    花晏浑身一寒,突然想到欧阳烨是被下药了,于是忙解释道:“那个药不是我下的!”

    “我知道药不是你下的,我是问你,浴室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做?”花晏能做到诱惑他上床这样的事情,欧阳烨也就不怀疑醉久的环境能够让他发现自己被下了药。

    欧阳烨突然很庆幸阿杰及时排除了花晏下药的可能性,否则,他真的不知道面对花晏的时候,自己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怒气。毕竟现在,他都已经很生气了,生气到根本等不到花晏嗓子好转,就要逼问他原因。

    “我……”花晏含着眼泪,努力克服着嗓子的不适,支吾道:“我喜欢你啊,我以为你如果喜欢我,就会愿意碰我,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勾引我?以为我碰了你就说明喜欢你了?”欧阳烨渐渐掩盖不住怒气,“你之前有事没事总穿的那么轻薄粘着我,看到程悦云的微博就躺在我床上哭着说我要抛弃你,其实都只是想要爬上我的床是吧?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早上坐在楼下等方之信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这样的可能性,可当自己的猜想被证实的时候,他还是无法相信,原本自己以为的干净纯洁的花晏,居然一直存着这样的念头。虽然之前花晏也表露过这样的意思,可当时欧阳烨只当他是急需温暖而误入歧途,他以为当时解释清楚了,花晏也应该不会再这样了,结果没有料到……

    花晏看到这样的欧阳烨,顿时没了底气,完全说不清楚话:“我不是……我没……”

    “不是什么?没什么?”现在的欧阳烨完全冷静不下来,他冷笑着,直接打断了花晏的话,“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歪理歪理,觉得我肯碰了就代表喜欢了吗?我他妈上过的人那么多,还真没喜欢上谁!”

    欧阳烨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没控制住抬手狠狠在花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惹得花晏“啊”的痛呼了一声。也许是说了几句话嗓子适应了,这声痛呼有些尖利,没那么沙哑。

    花晏喊了一声就住嘴了,抽噎着,完全说不出来话了,他脑海里只接收到一条信息:欧阳烨不喜欢他!

    方之信在欧阳烨上楼不久就跟上楼了,在门外不安的徘徊着,听到欧阳烨的怒吼声、巴掌声以及花晏的尖叫声,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打开门,进去把欧阳烨从床上拽出了卧室。

    “你干嘛?”欧阳烨冷冷的问方之信道。

    “欧阳你冷静点,他还伤着呢,你怎么还打他?”方之信匆匆一瞥,也看到了花晏的一身不忍直视,他忙关上了卧室门。

    楼下的安图也悠悠传来了一句:“欧阳少爷这样,恐怕花少爷的伤更不容易痊愈了。”

    欧阳烨感觉气不打一处来,一拳砸在墙上,怒道:“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带一个弟弟回来,结果这个弟弟这么有本事,处心积虑的想要往我床上爬!还理直气壮说喜欢我!”

    方之信兀自挣扎了半天,终于一咬牙一闭眼,把韩非尧给供出来了。临末不忘维护一下自己的好友道:“非尧确确实实不知道花晏是你弟弟,要怪就怪我没给他解释清楚,估计花晏也没跟他说过,所以你千万别怪非尧。”

    方之信以为,欧阳烨即使不勃然大怒,也少不了大骂韩非尧一顿,结果没想到欧阳烨突然就沉默了。

    欧阳烨虽然生气,但他潜意识还是觉得花晏是个单纯的孩子。所以,虽然他觉得花晏企图上他的床这个行为很下贱,可总期盼着这不是花晏本意,而是被人给误导了,方之信这番话给花晏的行为开脱,反倒让欧阳烨送了口气,没那么怪花晏了。

    更关键的是,方之信的话让欧阳烨开始怀疑,方之信没有跟韩非尧解释清楚两个人的关系,那么自己呢?自己到底有没有跟花晏解释清楚,他们两人的兄弟关系呢?

    到底有没有呢?确实说过“你是我弟弟”这样的话,但是,好像真的没有一次郑重其事的跟他解释,他的父亲就是自己的父亲,他和自己是有着相同的血脉。也没有告诉他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一次也没有过。

    ☆、第二十九章

    “喂,你倒是说话啊?”方之信看着欧阳烨没有喜怒哀乐的冰山脸,心里更没有谱了。欧阳烨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站在那里低着头,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没生气,方之信只好胆战心惊的开口问。

    结果,欧阳烨沉默了半天,突然转身去开卧室门。

    方之信被吓得不清,忙拽住欧阳烨的胳膊:“你又进去干嘛?”

    欧阳烨回头看了看方之信,把方之信盯得直发毛,才说道:“我气消了,进去继续给他上药。”

    方之信张了张嘴,可觉得欧阳烨的回答没什么不妥的。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可又觉得自己跟进去挺不妥的。这一犹豫,欧阳烨就已经进了卧室,当着他的面把卧室门给关上了。最后,方之信只好讪讪的趴在门边听了会儿墙角,听了好半天,感觉里面似乎没再出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于是又讪讪的下楼去了。

    方之信被欧阳烨的行为堵得难受,在沙发上的安图面前来回踱了好几圈,把安图都给绕晕了,然后跟安图抱怨:“你说说这整的叫什么事儿啊?好端端的男孩儿被欧阳折腾成这样。都折腾成这样了,还要补一巴掌!欧阳简直就是一畜生!”

    一向沉默寡言三句不离本行的安图这时候也开口道:“这兄弟俩都挺厉害,小的把人捅到我这里,大的把人做到我这里。方小少爷,干脆我跟着他们兄弟俩吧。他俩这三天两头闹的,我一定能挣更多钱。”

    “你你你……”方之信指着安图“你”了半天没说出来话,又开始在安图面前来回踱步。

    欧阳烨再次进入卧室的时候,花晏还是以之前那个脸朝着门的姿势趴卧着。看到欧阳烨坐到床边,就瑟缩着往床的另一边躲了躲。

    欧阳烨叹了口气,把人轻轻往回捞了捞,说道:“我不打你了,我给你上药。”

    花晏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的对欧阳烨说道:“欧阳烨,我真不知道这样会让你……我只是想让你喜欢上我。”

    欧阳烨看了看花晏的后背,淤青似乎都已经涂过了,一边说道:“侧过身来。”一边把花晏翻过来,侧着身子面对着他。

    欧阳烨重新拿起刚才激动中扔在了地上的药膏,挤出一小截,抹在花晏小腹上比较严重的一处淤青上,轻轻揉按着,说道:“刚才听方之信说了,是韩非尧不知情,怂恿你这么做的。这次我不怪你了,下不为例。”

    明明说的那么温柔,却感觉不出一丝温度。花晏有些难过,闷闷的“嗯”了一声。

    “你还觉得委屈了?”欧阳烨冷冰冰的说道,“我被人下了药,根本就不容易控制自己的行为,这么危险你还来往上靠,我一旦真没个轻重。你知不知道,床上真有可能玩死人的。你就为了让我喜欢你,连命都不要了?”

    结果花晏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嗯……”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我说呢?非要拐弯抹角的做这些没用的?”

    花晏猛的抬头,问道:“如果一开始就跟你说,你就会喜欢上我了吗?”

    “不会。”花晏刚燃起来的希望之小火苗,就直接被欧阳烨浇灭了,“但我会一开始就扼杀掉你对我的感情,不会让你这样一错再错,一直错到这样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没有关心你的心理状态,没有及时发现你对我的感情,感觉出来异常却没有仔细去想原因,才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才意识到你是真的喜欢我。对不起,小晏,不要再喜欢我了。”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花晏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像是玻璃,噼里啪啦的往下落,不知道划到了哪里,整个心脏都是血淋淋的疼。他忍着泪说道:“为什么?我会乖,我会做家务,我什么都可以做,为什么不可以喜欢我?”

    欧阳烨涂完了花晏的小腹,又去给他的前胸上药。花晏的前胸没什么掐出来的痕迹,却又不少咬痕,一直从前胸延伸到颈部。欧阳烨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他一边上着药,一边平静如水的继续说道:“小晏,我上次就跟你说了,你是我弟弟。”

    “可是我也说了,我不想当你弟弟啊。”花晏几乎想都没想,就给出了上次的答案。

    “我的父亲跟你母亲生了你,血缘关系是说不当就不当的吗?”涂完了前胸和颈部,欧阳烨继续翻找着花晏其他的伤处。

    “啊……亲生的?”花晏没有想到欧阳烨会有这样的回答,“可是……这不是一个借口吗?”

    果然!花晏真的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

    欧阳烨再一次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没早点看出花晏的感情也就罢了,跟花晏解释个兄弟关系居然都没有解释清楚。

    不仅是花晏,上午打电话给方之信的时候,从张主管的话里他能感觉到,张主管也没相信“花晏是欧阳烨弟弟”这样的说辞。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到底有多差?还是因为花晏显而易见是他喜欢的床伴类型,所以大家都直接把花晏当作了自己的床伴?

    不管因为什么,这件事的发生,欧阳烨自己需要负主要责任,然而受到伤害的却是花晏,从里到外,从内心到身体,被伤的体无完肤。

    此刻的欧阳烨,不愧疚不悔恨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却是纠正这个错误。时间倒流是绝对不可能的了,短时间内也有可能受到更深的情伤。但如果短期的痛能带来长期的不痛,欧阳烨只能一狠心,做这个坏人了。

    花晏见欧阳烨上完了药,半天没有说话,就小心翼翼低喃了一声:“欧阳烨?”

    欧阳烨却突然站起身来,把花晏吓了一跳,差一点又碰到伤处。欧阳烨没说话,站起身来走到墙边的储物柜,从底层翻出一个铁盒子来,从里面抽出一个密封袋子,回到花晏的身边。

    欧阳烨取出密封袋子里一张打印纸和一张照片,先把照片举到花晏的面前。照片上是五、六岁的男孩,背面写着“花晏”二字,赫然就是几年以前欧阳烨给方之信的那张照片。欧阳烨晃了晃照片,给花晏解释道:“这张照片原本是放在一个信封里面,信封里还有几根头发。”

    说完,欧阳烨放下照片,又拿起那张打印纸举到花晏面前。这是一份dna亲子鉴定的鉴定报告,上面参与鉴定的双方姓名栏里分别写着“欧阳海宁”和“花晏”,双方dna匹配度高达99。

    欧阳烨指着报告单又解释道:“欧阳海宁是我父亲,也是你父亲。当初放照片那个信封里的头发也就是你的头发。你自己知道,你的母亲曾经是醉久的……工作人员,所以说,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这回清楚了没有?”

    花晏不敢置信的把鉴定报告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才认命般的点了点头。

    欧阳烨扶着额头思量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们的父亲十年之前去世,是被人害死的。那个人就是程悦云的父亲,所以我接近程悦云是有目的的。其实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的,毕竟大人世界的尔虞我诈,不想让你那么早接触。但是又怕你乱想乱猜我跟程悦云的关系,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所以就趁这个机会给你解释了吧。以后也别多想。”

    花晏闻言,想到之前对程悦云时,那可笑的吃醋态度,又羞赧的点了点头。

    欧阳烨满意的揉了揉花晏的脑袋,却吐出最残忍的话:“解释了这么多,其实我主要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喜欢我,还是算了吧。断了这个念头,我只把你当作是我弟弟,你也只能把我当作是你哥哥。”

    花晏刚被欧阳烨温柔的动作暖起来的心,瞬间又冰凉了。他微微颤抖着说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欧阳烨没有给花晏丝毫喘息,又说道:“喜欢也是哥哥喜欢弟弟的那种喜欢,没有你想要的情爱的那种喜欢。”

    “可是,昨晚在床上,你一直叫的都是我的名字啊,你叫的是‘小晏’!”花晏突然想起了朦朦胧胧的昨夜,抓住这最后一丝希望,说道。

    欧阳烨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欧阳烨再没谈过恋爱也知道,名字一般都是爱人之间□□,情动之时才会不由自主叫出口的。自己在跟床伴上床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叫过谁的名字,甚至很多时候连对方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欧阳烨没有过弟弟也没有过爱人,他到底能不能分得清对弟弟的感觉和对爱人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但现在,他也不想考虑这两者的差别,因为他对花晏,只能又哥哥对弟弟的感情,花晏对他,也只能有弟弟对哥哥的感情。

    箭在弦上,当花晏以为自己戳中欧阳烨的时候,欧阳烨给了花晏最后的致命一击:“我曾经有个爱人,姓‘晏’,我叫的是他。”

    这回轮到花晏说不出话了。他完全被自己的眼泪淹没了声音,最后一丝丝希望,被欧阳烨无情的击碎,花晏什么都不剩了。

    欧阳烨却还乘胜追击道:“等九月份新学期开学,我就送你去美院上学。你不是喜欢美术吗?以后就住校吧。”

    花晏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再疼下去,会不会直接坏掉。他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欧阳烨,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

    “我没有要抛弃你啊!”欧阳烨无害的笑着,“你周末还是可以回来住的,我也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好,哥哥对弟弟那样的好。我让你住在学校,是想让你多接触接触其他的人,这样你就会发现,你喜欢上我只是因为身边只有我。认识更多的人,你会喜欢上别人的。”

    花晏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的流着眼泪。

    欧阳烨抽出花晏腋下的体温计看了看,依然在发烧。于是站起来准备去找安图。临末,又对花晏说道:“昨晚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没法对你负责。还有,以后不要直呼我欧阳烨了,叫我哥或者哥哥都行,记住咱俩的关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第三十章

    欧阳烨再次下楼的时候,看到方之信和安图都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路走下来,给他盯得莫名其妙的问了句:“怎么了?”

    结果两个人同时目光一滞,又非常一致的摇了摇头。

    欧阳烨心事重重,并没有理会两个人的怪异行为,径直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安医生,花晏烧没退,你要不要再去看看?”欧阳烨端着咖啡杯走进客厅,跟安图说道。

    安图很会察言观色,当即站起身,颔了颔首,说道:“我现在上去看看。”

    安图离开后,欧阳烨在沙发上安图之前坐的位置坐下喝起咖啡。却始终没有说话。

    方之信在他旁边如坐针毡了半天,终于偏过头去,开口问道:“欧阳,你把安图支走就是为了喝咖啡?”不转头还好,一转头方之信就看到欧阳烨阴沉的表情,带着方之信未曾见过的哀伤。

    “欧、欧阳,你怎么了?”方之信心里一惊。

    欧阳烨感觉自己身心都异常的疲惫,他低着头,低沉的说道:“小晏他一直没认为我是他亲哥哥,跟我说他喜欢我。我跟他说,让他断了对我的念头。我跟他说,我一直都只把他当弟弟。他好像,很伤心。”

    “你……你好歹等他身体好了再说啊,他这一身伤的,你又要伤他心。你这简直是,那个词是什么来着?拔屌无情!”方之信有些不满的瞪着欧阳烨,可看到欧阳烨此刻哀伤的表情,又感觉有些心疼。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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