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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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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人总是我的菜 作者:车前芒果

    第11节

    “说说你小时候,还有你在翎羽门的生活,我想多了解你。”子车琏脸对着司齐的后背,语气仍旧十分温和,“作为交换我也把我小时候告诉你,好不好?”

    司齐缓缓转过身,看见的就是在夜空中一双满含笑意的明亮双眸。子车琏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能一时对人如此温柔,让别人飞入云端,一刻又绝情如斯,让人如堕地狱。

    “我小时候是师傅捡的,他给我起名字……,然后,我当了大师兄,很多师弟不满,他们总是捉弄我……不过,我一定会当好大师兄,……”司齐陆陆续续的讲着,那双眸子也越来越明亮。

    “我的父亲从小教育我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但是母亲很宠我,我的脾气非常不好,总是摔东西打人……后来,我慢慢长大了,就变乖……我理想是想父亲一样,做武林盟主。”听完了司齐的过去,子车琏又讲他小时候的顽皮趣事。

    两人几乎聊了大半宿,第二天都打着哈欠起床。

    “父亲已经答应,明日你会上场,我今天给说说规矩,顺便带你去看场地。”子车琏十分尽责的给他说明规矩,并把场上的人作为讲解例子。

    “只要是从台上落地就是输,大家交手都是点到为止,不会下狠招,除了个别人,”子车琏折扇一点,指向东南方擂台:“你看那人是崆峒派,练就七伤拳,招式狠毒,若是被打中,恐怕卧床休养好几个月。”说完,一人就被打中,顿时吐血倒地。

    “放心,不会把你分给那种对手,”子车琏看司齐一脸担忧,笑道:“这里一共四个会场,分为东南西北,你届时将会被分到东会场,然后现场抽签。”

    “啊,那岂不是打前才知道对手。”司齐气色蔫蔫,头耷拉着。

    “是啊,我也在东会场,说不准我俩就抽到一组。”子车琏挤眉弄眼的笑着道:“到时候请溪弟高抬贵手。”

    “别取笑我了。”司齐脸又红了。

    “好吧,这擂台对决跟平常对决有很多不一样,我一点点告诉你,”子车琏缓缓说着:“你看,这里本来可以直接抬腿踢下去,但是他的腿力太强,这一脚踢在头上就得去对方半条命,所以他稍稍偏离方向,你在这招,他……”

    “其实有很多小技巧,你看……”

    子车琏说了很多有用的经验,他毕竟参加过几次武林大会,也是从小看到大,目光见解非常毒辣到位。司齐经过他讲解受益良多。于是不停的感谢,佩服,然后崇拜。

    子车琏对着司齐的星星眼,十分有成就感的说:“要是你实在是遇见厉害的前辈,就上去使一套最拿手的招式,对上几招就认输,这样即是露个尖又全身而退。”

    “…………”,司齐吞吞吐吐地说:“这样不好吧,这是武功比赛,又不是作秀,干嘛要费尽心力的搏出位。”

    子车琏虽然不太懂他说的话,也大概明白,叹了一口气道:“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武林风气就是这样,见得太多。我也是提个建议,并没有要求溪弟这样做。不过溪弟很难得,一开始就没有动摇。我曾经跟许多人建议过,结果他们立刻就采纳这种做法。”

    “那达到效果了吗?”司齐好奇的问问。

    “没有,”子车琏摇了摇头,嘴上勾起一抹讥笑:“抱着那种想法的人,一般是冒进的后辈,武功不怎么,却想在江湖争一席之地。不过是进入了前几场,遇见也是中下水平的人物,就那样打不过认输,不光是丢了脸,反而被观战的前辈看不起。”

    “那你还给我提这个建议。”司齐一脸惊悚,指着子车琏道:“子车大哥,你干嘛害我?”

    “放心,溪弟,我自然不会害你,我不过是试一试你,”子车琏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随口那么一说,你不是没答应吗,就算是你答应了,我也会说清楚。不过,现在是高手对决,情况也不同,就算你是认输,没人会看轻你,毕竟很那些高手较量就足够让你受人羡慕。”

    ☆、再见炮灰大师兄

    “子车琏胜!”

    台下一片尖叫欢呼声,大多数是女子的声音。司齐也兴奋的在台下欢呼,子车琏轻轻松松赢得一局,连发丝都未乱,白衣飘飘,衣袖纷飞,好一个武林新秀!

    “承让。”子车琏向对手抱拳,就足尖一点从台上潇洒下来,这一个炫酷的造型,又引起一些花痴女的尖叫声。

    “子车大哥,你太厉害了,对方可是成名有十年的前辈,你就十招赢了!”司齐一脸崇拜的望着子车琏。

    子车琏偏过头,悄悄对司齐咬耳朵:“其实不出三招我就可以赢,给他留点面子才拖到十招。”

    “真的?”

    子车琏得意的点点头:“那是自然,我没有出全力。所以,你以后跟着我,大哥保护你。”

    “哈哈。”司齐看着子车琏自鸣得意的样子,忽然抱着肚子笑起来。

    “笑什么?”子车琏摸了摸脸,什么都没有。

    “我听闻子车大哥是个谦谦君子,现在看来。子车大哥跟传言中完全不同嘛。”司齐止住笑容:“狡猾又自大。”

    “嘿嘿,被你这个小家伙发现了。”子车琏收起笑容,板着脸道:“怎么办,多年的形象被破坏,我是不是该灭口了。”

    两人打闹着,就听见唱票声。

    “飞云派王辉对翎羽门南溪,下场预备。”

    也没心思打闹,子车琏连忙给司齐讲解对手的优缺点:“此人擅长近战,你只需选一柄长】枪,与他保持距离。”

    司齐选了一柄□□,上了台,对对方抱拳行礼。

    王辉年方三十四,武林阅历已有二十年,他现在要与一个毛头小子对决,心中甚是不忿,只是听闻这个小子与子车家族关系密切,才没有出口相讥,对司齐也只是冷眼瞧着。

    没有人回礼,司齐收回手,在头上挠了挠,然后握紧□□就开始攻击。他内力尚浅,不能久攻,只能以快相搏。虽然没有把握赢,也不至于输的太惨。

    王辉双手执短刀,轻轻一格,□□头就松开,在转腕一拧,枪头就朝司齐飞来。不过是一招就卸掉对方武器。

    司齐转动长】枪柄,挡下枪头,武器也算是没有了。他将长】枪柄往旁边一扔,摆好招式警惕着王辉。

    他这一动作倒是让观场的人叹了口气,莫不是想着,哎,这个少年快输了。

    王辉轻蔑的笑了笑,盟主推荐的新秀也不过如此。他没打算手下留情,瞬间身形动如闪电,几个腾挪,就到司齐面前,眼见着那一柄尖刀要往司齐胸】前刺去,一息间眼前人就稍稍偏过身子。

    司齐觉得自己有些狼狈,实在是这个身】体功力太浅的缘故,要是他从前的身】体,莫说让开,现在就能一脚将王辉踹下去。可惜他拼尽全力也只能避开刀锋,然后就地一滚,与王辉拉开距离。

    他这个动作虽然不漂亮,但是非常敏捷的避开对手攻击,台下瞬间响起喝彩声。接下来,司齐也只能拼命躲开,他手上没有武器,更不能与王辉近身交战。

    两人你攻我躲过了十多招,王辉的脸色有些不好,他捏着尖刀,眼睛都冒着火光,要不是不能伤人,他早就往这个少年的致命处攻击,管他什么爱护晚辈。在这样让这小子躲下去,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前辈!

    王辉下定决心,招式就凌厉许多。司齐本来体力就不支,这样下去,还没过几招就应接不暇。这场对决,在一开始就输赢已定,只是司齐又强撑着过了许多招,没有输的那么难看。

    即使是输,也要输的漂亮。司齐眯着眼,脑中搜索着从前用的招式,不用深厚内力,上手也容易。突然灵机一动,在王辉刺来时,不闪不躲,只是偏过要害,一招穿花拂柳,就取下他一柄尖刀。

    司齐的衣襟上冒着血迹,伤口不深,只划伤表皮,不过有了武器终归不是那么狼狈。

    此刻的王辉脸上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台下又笑声嘘声,他的脸色青白交错。此人心眼极小,好面子,一个小孩一下抢去他的武器,无疑是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他的咬肌紧绷,将左手的尖刀换到右手,又发出攻击,一招被挡,瞬间闪身司齐背后,将尖刀换至左手,就往下刺去,明显是动了杀念。

    地下有些嘈杂,司齐还分了心,听见几声:“大师兄小心!”

    好机会!

    只见司齐的身体偏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巧妙避开刀锋,又反手一挡,一只手缠】上王辉手臂,他的尖刀不知什么时候也换到左手,几个步伐挪动就与王辉转换情景,立于他的身后。

    王辉还想反抗,突然觉得脖子幽幽泛着冷意,耳边传来一声:“承让。”他才后知后觉的摸了脖子,手上沾了一点血色。他背后一阵冷汗,因为这一刀什么时候架在他脖子上,他完全都没有发现。

    司齐将刀归还主人,带着众人的喝彩声低调下台。当年他做杀手时,一把小刀玩转刺客界,暗杀无数前辈,贴】身刺杀更是他最拿手,方才差点一个不注意就割了王辉的喉咙。

    “溪弟你真是令我吃惊。”子车琏一脸喜色,可他自己得胜时却十分的淡然。

    司齐眨了眨眼,对子车琏道:“叫你小瞧我,我可是很厉害,平常不出手,一出手,嘿嘿,说不准你都敌不过我。”

    子车琏连忙拱手告罪。

    “大师兄,你赢的漂亮!”

    “大师兄,这次真给咱们门派长脸!”

    翎羽门的弟子挤了过来,崇拜的望着他们当年的废材大师兄。这次在魔教手下救出他们可以说运气,可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赢得这般利落,就是他们大师兄的实力证明。

    司齐摆出平日的老实脸,挠头憨憨的笑。

    子车琏见他这样的表情,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眼神也在司齐身上,不放过他一丝表情变化。

    在掌门席位旁,苏少时冷冷的注视这一切,白色瓷杯握在手中,几滴鲜血悄然滴落。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不明白这章为啥子锁。。。。改了几次,还是看不出来。。。

    ☆、再见炮灰大师兄

    “少时,你恨他吗?”牧笙握住苏少时手腕,迫使他松开手,然后取下苏少时血肉中的碎片,脸色不虞道:“这就是你喜欢的小子,也不过如此。不过几日相处就被南溪迷走魂魄,果然跟他爹一样,这么能够勾、引人。”

    苏少时不说话,眼睛直视胶着在那个方向,眼神放空不知想些什么。

    牧笙冷冷道:“我的孩子,过不了多久,这个碍眼的贱、种就能消失,你我大仇皆能报,何必做这副样子。”

    “父亲,南溪他是无辜的,你放过他,”苏少时终于回神,看着牧笙,“好歹他是我的弟弟,你已经杀了我的母亲,不要再伤害我的弟弟。”

    “混账,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牧笙脸色带着薄怒,眼神还是冷冷的:“孩子,你不要试图反抗我,你看从前你反抗一次,得到的是什么后果。你那么喜欢的人用那种眼神看你,我都看得出来,里面没有喜欢爱意,有的是恶心,他嫌你恶心!你若是敢坏我计划,也许我就忘记你我父子关系,做出一些事来。”

    苏少时身子抖了抖,脸色惨白,哀求道:“父亲,我什么都不做,我是您的儿子,永远都是。”

    牧笙摸了摸他的脸,脸色带着些快意表情:“儿子呀,当初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的母亲,她将你生的实在是太像她了,你该知道我是多么爱她。”

    苏少时眼中一片悲哀之色,低声道:“我知道,我什么都听父亲的。”

    “这次那个魔头把你捉去,有没有对你动手脚,他碰你了吗?”

    “没有,他没有碰我!”

    牧笙低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我忘记了,南溪可是长得像华莫,那越无心碰他了没?”

    苏少时指尖发着抖,声音如蚊蚋,他第一次对父亲撒了谎道:“碰了,他碰了南溪,所以我们能轻易逃出来。”

    牧笙胸腔发出闷闷的笑声:“好,真是好。谁知道华宴那个小子长得不像他爹,可惜白白养了这么个棋子,还不如被越无心杀了。想着越无心知道他杀了华莫唯一骨血的脸色,我就忍不住笑出声。”

    牧笙常年冷着脸,从来没有笑过,更不提笑出声来。周围人声嘈杂,虽然听不清他与徒儿谈论什么。旁边掌门看那一个笑容实在是觉得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司齐第一场利用对方轻敌获胜,第二次前辈就提防谨慎,才过十招他就败落。不过那个前辈十分大方的赞扬司齐是个武林后起之秀,也让司齐成功收获几个脑残粉儿。接下来,他就是全程为子车琏观赛打气,期间华宴找他几次都被推拒,气的华宴见他就翻白眼。

    武林盟里有一汪大湖,临近傍晚许多人在此游泳洗澡,炊烟袅袅升起时,就见到成群的汉子端着木盆赶去,司齐拉着子车琏也想凑热闹。

    子车琏摇了摇头,神秘的带司齐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这是山顶溪流流下,地处偏僻,很少有人发现,你要是想游水,自可在这里。”

    “这里风景真好。”司齐三下五除二就剥了衣裳往下跳,扑腾了几下水,看着岸边的子车琏道:“子车大哥,你站着干什么,也下来呀。”

    子车琏点点头,道:“我可下来了。”他脱衣服的速度非常慢,每一个动作都优雅无比,急的司齐都想冲上去给他脱。

    下水的子车琏缓缓向司齐游来,眼中意味莫名,他看着对方光滑的背脊,咽了口唾沫,方才看对方脱衣服甚是养眼,只可惜脱得太快。而后,他又故意慢慢脱衣,对方却毫无反应,要么他对自己没有意思,要么就是自己没有吸引力。

    第二可能不存在,就只剩第一个原因,看来这个小子还没开窍,是平日自己太过隐晦吧。子车琏暗想。他刚把手放在司齐的背上,对方就移开身子。

    “子车大哥,你摸得我好痒,哈哈。”司齐往后退了退,正面对着子车琏。

    子车琏的目光从脖颈的小麦色肌肤往下看,练武之人肌肉结实,线条流畅,而南溪年纪只有十五,身子不如成年男人,显得十分纤细。锁骨,肋骨,那两颗藏在水中,若隐若现的……

    哗啦,子车琏连忙转过身,擦了擦鼻子,真丢人,居然流了鼻血!

    司齐又潜到水里,往前面游了游。子车琏止了血,松下一大口气,还好没发现。

    “子车大哥,你今天得了第二,真是厉害,这个送你。”司齐从水底摸了块石头,十分光滑,颜色偏红,更为奇特的是那个石头缺了一块,像是颗心。

    子车琏收到石头,心砰砰的跳快几下,虽然乐得开怀,脸色还是不显,道:“你就送大哥水里捡的石头,太没有诚意。”

    司齐扬着脸说:“我没带什么钱,也不知道买什么,大哥什么都有,我也只能送这个小东西。话说礼轻情意重,礼物不能分贵贱。”

    “是是,礼轻情意重,”子车琏双手捧着石头,眼眸发光,“我知道溪弟的情谊,也希望溪弟能明白我的情意。”

    天色渐渐昏暗,树林里的鸟哗哗发出声响,蚊虫也开始出动,司齐玩了尽兴,囔着要回去。正往回游,突然被拉住手臂。

    “怎么了?”司齐问道。

    “溪弟,我的脚好像抽筋了,你能拉着我过去吗?”子车琏的脸色有些痛苦。

    司齐赶紧勾着子车琏,让对方趴在自己身上。当两人身体相贴时,司齐听到后方发出一声喟叹,然而快到岸边时,司齐的身体越来越僵,因为他能感受到对方某个部位的变化。

    司齐默默爬上岸,抱着衣服穿回去,又背对着子车琏,蹲在地上不说话。

    “溪弟,吓到你了。”耳后子车琏灼热的气息袭来,他几乎贴着司齐的侧脸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会发生这种事。”

    司齐一把推开子车琏,惊吓的往后推了好几步,眼神上下飘忽,就是不看子车琏。

    见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子车琏激动道:“我就知道溪弟是喜欢我的。”说完,要往司齐身边凑。

    “你,你不要过来。”司齐脸庞泛着红晕,眼神闪闪躲躲,“我只把你当做好朋友,没有别的意思。”

    “你喜欢我,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子车琏声音轻柔,他慢慢向司齐靠近,“现在我能证明,你对我是否有感觉,你愿意试一试吗?”

    司齐脸色闪过犹豫,刚将脸抬起看子车琏,就被他吻住。

    “怎么样,你的表现告诉我,你并不讨厌。”子车琏笑容暧昧的摸着司齐的唇:“所以,在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时,不要着急的拒绝我,好吗?”

    司齐已经呆愣,茫然的点着头。

    ☆、再见炮灰大师兄

    武林大会落幕,该扬名立万的出出尽风头,该学习武艺的也受益良多,而门派之间的暗战也如火如荼,几个掌门甚至当场吵起来,只有翎羽门的掌门牧笙最有涵养,冷着脸淡淡望着这副场面,不知多少人赞叹。

    司齐也跟子车琏告别,要回翎羽门。

    子车琏刚刚表白成功,正预备多添几把火,感情也是浓的化不开时对方就离开,心里难受个不行。送了司齐一里又一里。一个大男人竟是连眼眶都红了。

    “你这是最后一次送别啦,不要再跟上来。”司齐横了子车琏一眼,嘟着嘴道。

    子车琏就喜欢他这个小模样,伸着头求临别吻。

    司齐磨不过他,见四周无人,点起脚,飞快的啄了一口,立刻就垂下头,连脖子根都红了。

    真是可爱,子车琏摸了摸司齐的脸,依依不舍道:“回去一定要记得写信,有空来看看我,我有时间也会去看你。”

    司齐用力的点点头,就转过身走了。

    子车琏说话果真算话,司齐回到门派一日一封信,有时甚至一日两三封信。司齐开始封封回信,后来又些忙不过来,就三四天回一次。那来信却相反,更加汹涌。

    “哼,天天写信,手不酸呐。”华宴看着司齐把信鸽放飞,脸色不忿道:“哪有这么多话讲,平日我们在一处,也没见你跟我说些什么。”

    “所以,我现在不是再跟你说嘛。”司齐坐在华宴对面,沉声道:“说罢,这次为何聚众打架,对方可是三长老的爱徒,你把人家打的跟猪头似的,太过分了。”

    华宴开始扛着不说,后来听到这句,眼睛都气红了,“我为什么,不就是为你,你还说我过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个阿黄到处说你坏话,被我逮到打一顿又怎么了,你想怎么罚我,我不怕!”

    一副红眼兔子的样子,怪可怜的,司齐语气立马放松几分,柔声道:“你这次是为我,挨罚我必然为你担着,莫怕。”

    “谁怕了,你说谁怕了!”想不到华宴一听这话,气的更加厉害,简直要从凳子上跳起来,剁了几下脚又不肯说话。

    “我怕,我怕还不成,你真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到时候阿黄去师傅面前告状,你可不能像这样,你就不做声,听我的就行。”司齐十分无可奈何,只能顺毛摸。

    牧笙果然传华宴去,司齐跪在旁边,意思是自己负主要责任,一切都是自己指使,华宴不过是听他的话而已。而后被持戒长老打了二十鞭,并关两个月禁闭。

    华宴整个人蔫蔫的,远远地离着司齐,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司齐哎哟一声,那小子立刻蹭的跑过来,紧张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很痛。”

    身上的确是火辣辣的,这个牧笙真是狠,照他这样抽鞭子和关禁闭的处罚方式,原主武功能保持不下降就万幸,压根就没有机会练功。关键牧笙的处罚并是不非常重,也没有人会质疑这样的处罚。不过,对于司齐来说,关两个月禁闭,他正好可以避免被人打扰,练习从前学过的功夫,提高身体的灵敏度。

    想了想,司齐脸色带着笑道:“逗你玩的,瞧你吓得。”

    华宴瞪了司齐一眼。羞愧的低着头:“师兄替我顶罪,我却害怕的不敢发一言,要是我承认跟师兄无关是我一人所为,就不会累的师兄受苦。但是,我那时候连口都不敢张开,我是不是很没骨气。”

    “你既然是为了我做这样的事,我内心感动,自然要回护你,你当然什么都不用说,我是你的大师兄,天塌下来,我给你抗!”司齐看着比他高半个头的华宴,十分大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兄。”这一声里面充满着感动与敬仰,司齐还没来得及享受师弟的恭敬,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响起。

    “哟,大师兄痛的都走不动路了吧,还要咱们二师兄扶着。”阿黄顶着个猪头脸,身后跟着一群小弟。

    司齐对他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冷声道:“看来你被打的不够重,要不要我加上几拳,揍得你连你师傅都不认识!”

    “你有什么好嚣张的,一个处处不如人的大师兄,我都替你感到害臊,别占着这个位置,要是我,早就灰溜溜下来了,也就你这个厚脸皮,在那扮可怜求掌门,凭实力,这位子肯定是苏师兄的。”

    这是苏少时的脑残粉儿,司齐活动着手腕,对着阿黄道:“要是你?就凭你还肖想大师兄之位,还出言不逊。看来是我平日对你们太温柔,你产生了一点错觉,我今日不揍你一顿,连我自己这关都过不去。”话一说完,司齐就移到阿黄面前,将他一顿胖揍,专挑那种隐蔽的地方,下手又狠又刁钻。

    “你们这群废物,还站在做什么,来帮忙!”阿黄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吆喝小弟。

    “你们谁敢,我是翎羽门的大师兄,你们几个想造反不成!”司齐朝他们大喝一声,那几个弟子呆着不敢动。大师兄参加武林大会的事在门派流传过一阵,只是他在这里黑粉太多,留守的弟子们不相信,现在大师兄如此凶残,他们倒是信了几分。

    “嘤嘤,我错了,别打了。”阿黄见无人帮忙,又熬不下去,连忙求饶。

    司齐忍着身上的痛揍了这小子,也算是出了口气,放下踩在他身上的脚,厉声道:“你以后再敢出言不逊,就别怪我见一次揍一次!”

    阿黄在地上嘤嘤的哭泣,抬起头,鼻涕眼泪花了一脸,他十分逞强道:“嘤嘤嘤,你还敢打我,我要告诉掌门!”看着司齐扬了扬拳头,正准备再反击几句,瞧见他身上鞭痕渗着鲜血,样子十分狼狈,顿时呆住不知道说什么。

    “听到没?”司齐见他没反应,又踢了踢阿黄,伤口被扯开,洒出一串血珠,正巧落到阿黄的手上。

    阿黄见司齐这样还发狠的笑着,心尖颤了颤,有些慌乱的地下头,小声道:“我知道了。”

    ☆、再见炮灰大师兄

    司齐才满意转过身子,回到自己住的小院。

    打发走满脸罪恶感的华宴,司齐慢慢褪下衣裳,沾着水擦了擦身子,正后悔着不该赶走华宴,就传来敲门声。

    “小师弟。”司齐光着上身开门,见着来人一愣,看他拿着上药就懂了。

    “小师弟来的正巧,我刚愁没人给我上药。”司齐自觉的趴在床上,让苏少时给他上药。

    “南溪,你跟以前很不一样。”苏少时声音带着疑惑:“你从前不会报复师弟,更不会恐吓师弟。”

    “你刚才都看到了?”司齐趴在被褥里,说道:“反正我是魔头的儿子,那么像正派人士干嘛,我本来就不是好人。”这南溪的人设必须改变,司齐观察南溪周围的人,除了苏少时,就没人疑惑南溪的改变,所以只要说服他就行。

    “你与你父亲不同,你是个好孩子。”苏少时尽量放轻声音劝道:“就算知道身世又如何,你还是原来的南溪。并没有变化呀。”

    “不同,我宁愿我是个孤儿,”司齐的声音中甚至带着哭腔:“可我却是魔头的儿子,师傅他是知道的吧?”

    苏少时上药的手一抖,顿时撒下一堆粉末,他的声音带着强忍的意味,轻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是师傅养大的,可他对我从来都不亲近,他虽是我师傅,我却拿他当父亲看待,那时我年岁虽小,也能感受到有时他看我的带着恨意。以前我不懂,以为师傅为人冷淡,素来如此。可回翎羽门,有了师弟们做对比,我才晓得那些不是我的多心,师傅他当真是不喜我。若不是一开始就知晓我是魔头之子,师傅怎么会如此待我。”

    苏少时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发出几个音节,也只是苦笑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师傅是想要做什么?”床铺上的少年声音脆弱,单薄的肩膀更让人心痛,此刻他红着眼眶,身子微微颤抖着,神色之中满满祈求之色:“你能告诉我吗,哥哥?”

    那声哥哥像是一块烧红的炙铁,陡然跌落在心尖,烫的苏少时心中一痛,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细细描摹着这张脸庞。眼前人是他的亲弟弟,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本该将一切告诉他,父亲的筹谋与恨意,母亲的惨死和离别。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纵然眼前人是他的弟弟,他该护着爱着拼尽一切去保护的人。

    他是个胆小虚伪又自私的人,倘若他妨碍到父亲,那些后果他不敢去承担。何况,他恨着这个弟弟,南溪是母亲抛弃自己的证明,也是抢夺爱人的敌人。

    闭了闭眼,苏少时用极轻松的语气道:“你真是太敏感了,若知道你是那越无心的儿子,师傅他就不会将你养大。只是因着你是门派大师兄,师傅才会对你倍加严苛。”

    手下的那具身体听闻这话果真就不再颤抖,只是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雀跃:“真的……真的吗?师傅他其实很在乎我的,对吧!”这个语气并不是疑问,而是急促的想要对方的证明。

    苏少是明亮的眼睛依旧清澈见底,他弯着嘴角,笑道:“自然是如此,师傅极其看中你的。”只是在看到对方因为这句话陡然明亮的眼神和里头掩藏不住的雀跃,苏少时的那双眼睛就微微别过,里头盛满了难过。

    听闻司齐被关了紧闭,还受到处罚,子车涟居然不管不顾的从家里偷溜出来,一日司齐才从河边浆洗完衣服,转身就看见风尘仆仆的子车涟站在身后。

    “我真是想你。”子车涟笑着朝他走来,将司齐揽入怀中,将头埋入司齐的颈窝中,无赖一般歪在他身上。

    “你真是重,还不站起来。”司齐嗔道,可对方一动不动的,像块牛皮糖,他也只能无奈的拖着这么个大男人,艰难的挪回去。

    “我一路赶来就没睡过好觉,身上也是发臭,咱们等会一块去洗澡如何。”子车涟眼神发着光,盯着司齐。

    “不如何,我身上的伤不可见水。你自己去洗吧,我就在这等你回来。”司齐正晾着衣服,也没回头淡淡道。

    子车涟央求了几声,见对方还是没反应,只好抱着衣服,神色恹恹的独自去洗澡。

    “还是床上舒服!”子车涟躺在石床舒服的摊开四肢,连夜赶路让他身体瘫软,坚硬的石床也让他觉得舒适无比,他撑着头,对司齐招收道:“溪弟,长夜漫漫,快来睡觉罢。”

    司齐横他一眼,虽然未做什么表情,子车涟于微弱的烛光下,也觉得那眼神水光潾潾,双眸含春,里头藏着欲说还休的缠绵悱恻。一时看呆了,嘴巴都没合上。

    “睡是可以睡,可不许做什么多余的事。”司齐拿块干布,坐在石床边,给子车涟轻轻擦着头发。

    子车涟脸色虽是遗憾,也只能点点头。他本来也没有打算逼迫对方行那事,只是每当看到那双眼眸,心中便涌起一股火焰来,想要靠近他,拥他入怀。

    后山虽然静谧,少有人来,但金屋藏娇却是不妥。第二日,子车涟便在最近的村户家借住。子车涟日日与他黏在一处,到了夜色渐黑才恋恋不舍的离去。两人山中漫步,踏草寻花,好不快、活。到了暮□□临,山间萤火虫扑棱棱四下弥漫着,绿莹莹的,极其好看。两人牵手沐浴在这片光芒之下,也是浪漫非常。

    只是有两日子车涟回去的有些早,且相处中带着漫不经心。司齐看在眼中,什么都没说,表面上还是一无所知的同子车涟笑闹。而第二日,子车涟连面都没露。

    司齐啃着馒头,心中莫名有些不爽,方才听送饭的师弟说今日是苏少时的生辰,门中办了场宴席,下午可以不用参加操、练。

    日头越升越高,阳光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司齐摸着发冷的饭菜,冷笑一声,将饭菜都倒了。他冷冷的笑着,看来计划要更改。

    夜晚的山间总是湿冷,与白日的炎热干燥很不一样,司齐站在外面默默的看了远处的萤火虫,自顾谈了口气,正准备睡觉。耳尖动了动,听到有踏空而来的声音。他眯着眼睛等了等,果然是子车涟。

    子车涟从前都是一副如玉般的人,向来是清风朗月,身姿如兰,何曾如此邋遢,衣裳松开,脸色酡红,发丝散乱,脚步虚浮,一看就是喝醉了酒。

    司齐火大的夺下他手中的酒,认命的将对方扶上床榻。正准备去弄些水给子车涟清洗,衣袖就被拉住。

    回头就看见子车涟撑着起身,眼神迷离的看着他道:“别走,少时。”

    嗡的一声,像是什么崩断的声音,属于南溪的不甘又在心里涌起,付出所有却被随意丢弃的痛苦,那种满怀真心却遭践踏的酸楚统统在司齐的心里烧起。他的胸口飞快起伏着,打了子车涟一个巴掌,怒声问道:“你看我是谁?”

    子车涟对他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温柔且深情,就像从前两人相处时,那种熟悉的只为他一人展露的爱意。司齐刚刚吐出一口气,准备去打水,那张熟悉的人痴痴地望着他,温柔唤道:“少时,你怎么还在我房里。”

    司齐手指发抖,脸色刷白,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本以为子车涟已经爱上了南溪。即便是开始存着不同的心思,可毕竟他们那么融洽的相处,子车涟眼中的深情是真的,他的爱意也是真的。可现在他听到什么,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男人,现在正在叫另一个人的名字。

    司齐深深吸了口气,才挥开子车涟的手,去外面打水。子车涟不住的嘟囔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些什么,总能清晰的听到两个字少时。

    ☆、再见炮灰大师兄

    直到司齐完全离开是石室,床上那个本该烂醉如泥的人才抬起头,眼中一片清醒,哪有方才痴愣的模样。子车涟摸了摸被司齐打了的脸颊,那里一片红肿,一碰就痛,可想当时对方是用多大的气力打下。

    子车涟弯了弯嘴角,自言自语道:“真是狠心的人,居然下这么重的手。”然互扯了扯衣裳,又道:“系统,我需要伪装。”

    冰冷的系统音响起:“宿主需要什么服务?”

    子车涟一手扯了衣领,一手摸着嘴角道:“唔,就是那种看起来浑身布满欢、爱的痕迹,应该有办法吧。”

    系统搜索一遍,然后依旧冰冷道:“需要支付一千积分,yes or no”

    子车涟点点头,空气中浮现出一个药丸。子车涟服下后,扯开衣服看了看,身上的红痕与指印十分逼真。

    那系统却有些好奇,声音冰冰道:“宿主,为何这样做?”

    “因为我要得到他。”子车涟的脸上露出阴狠的笑意,不复人前的清越文雅,眸子中都是偏执的狂热,“你看看,他表现的多么真实,他表现的这么爱‘子车涟’,就像是真正的南溪一样。这就是司齐啊,他看似温柔多情,却寡情薄意,因为每个人都不放在眼里,亲近你时不欢不喜,离开你时不悲不泣,爱你时若痴若狂,厌倦时冷心冷意。”

    “可我偏偏要他将我记在心里。”这句话说得十分自信,子车涟,也可以说是钟云,脸色又舒缓了些,带着笃定的笑意道:“我不能没有他,他也再遇不到另一个如我这么了解他的人,我们俩合该是天生一对。外头的世界在怎么新奇,漂泊太久总会厌倦,那些新鲜的刺激感总会让心麻木,再也生不出喜悦的情感。”

    系统又道:“宿主情绪波动大,警告,是否兑换清心丸,两千积分。”

    钟云点点头,服下一刻淡绿色的药丸,眼中的狂风海浪终于停歇,慢慢归于让人心悸的平静,他说:“我曾经听过一句话,凡是太尽,缘分势必早尽。所以,我不逼他,不迫他,但我不能呆在原地等他,因为那个人,”钟云清淡的笑了笑:“是从来不会回头看原地等候的人,我需要计策,用手段,让他意识到我的分量,让他看中我的存在。”

    “所以,”话峰一转,又带着残酷的意味:“我要摧毁他的意志,让他意识到就算是任务目标人物也不是那么容易掌控,对自己所信赖的失去信心。”

    脚步声渐渐响起,钟云勾起唇来,眼中神色渐渐迷蒙,趴在床上,嘴中不住胡言乱语,恢复成为醉酒的子车涟。

    司齐唇抿的紧紧的,泛着青白,他解开子车涟的衣裳。饶是之前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色气的浑身发抖。难道他感觉错了,这个子车涟还在将他当做替身?手中的帕子被他死死捏着,最后终于沾上水,匆匆的擦拭一番,司齐就赶紧系上衣服,不想再看。

    第二日,子车涟醒来时还一脸迷茫,怀中躯体温热,他愣了愣,静心回想一番,身子突然一震,嘴上呐呐道:“少时,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假睡的司齐立马转头,恨恨地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溪弟。”子车涟显然一副打击过大,心神巨震的模样,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你,难道昨晚是你?我不是在跟少时喝酒吗,后来我怎么了,怎么不记得?”

    “你好好想想。”司齐冷笑一声,就下床穿衣服。

    “是你对不对?”他正在外头洗漱,子车涟就小步走了过来,十分羞涩道:“昨晚,我喝醉了,我们做了,对不对?”

    司齐冷淡的不理他。

    子车涟语气有些慌张,十分内疚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喝酒惹得祸,我是不是特别粗鲁,弄痛了你?”

    司齐回过身,扯了个假笑:“那是自然,我痛的一晚上睡不着觉!”

    子车涟听闻,面色愈发愧疚,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神色:“是我不对,我去给你买药。”

    “慢着,你先告诉我,昨日为何喝酒?”

    子车涟揉着头道:“近来馋酒,昨日贪杯,不小心多喝了些,没想来这村户自家酿的酒如此烈,没注意就醉了。”

    “哦,可我怎么听着你好像不是馋酒,嘴上还囔着少时二字,倒是我小师弟的名。”司齐眼光灼灼,只将对方看着。

    子车涟脸色一变,摇头道:“怎么可能,你听错了,我说的是邵氏,那家村妇姓邵,昨日是她在与我倒酒,故而我嘴中总是唤‘邵氏’。”

    “是吗?”司齐眼神冷冷的。

    “自然。”子车涟惴惴不安的点头,直到看见司齐露出个平常一般的笑容,才放松的叹了口气。

    子车涟呆了小半个月,家里催着回去,终于拖不过,又收拾东西,启程回家,走前还跟司齐承诺,说过些时日再来看他。

    过了两天,司齐正琢磨着从前看过的剑谱,拿着根枯枝练习,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司齐回头,一人墨色衣袍,绣着金丝银线,面容冷峻淡然,不是越无心是谁。

    司齐僵着身子,直直的看着他。

    越无心朝他走来,墨色发丝如上好锦缎,铺在胸口两侧,面容俊美非凡却带着漠然,好似谁都无法进入他的眼中。

    “要叫爹。”越无心说。

    司齐咬着唇,不肯说话。

    越无心抬起司齐下颚,眼睛平淡的望过去,“叫。”平平淡淡的一个字,声量也是寻常,却有着巨大的压迫力,无端压迫着人胆战心惊。

    司齐身子颤了颤,闭着眼,认命道:“爹。”

    越无心满意的收回手,从怀中掏出一本红皮书,递给司齐道:“这是我魔教秘籍,你且好好练练,不要花时间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上。”说罢,司齐那本剑谱就到他手中,瞬间化作齑粉。

    司齐默不作声,把秘籍往怀里放。

    “先练习,我会来找你,不懂再问。”越无心话十分少,在魔教时,事务一般由左右护法处理,平日也不见得会说几句话,而如今一开口却真像个父亲,循循善诱的教导儿子。

    问了一些生活与武艺上的事,越无心突然开口道:“这里是否有人叫华宴。”

    司齐没了开始的抗拒,只是点头道:“他是我二师弟。”

    越无心蹙了蹙眉道:“怎么一点都不像。”一贯冷淡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又看了看司齐的脸,道:“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儿子如此相像。”

    司齐赶紧低着头,往后退了几步。

    越无心道:“你是我亲儿子,放心。”

    放心什么,放心不会碰他吗?司齐暗自想着,心里却不放松警惕。好在越无心稍稍教导几句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子车涟是个精分,大部分是原来的子车涟,与司齐亲密接触时,钟云会上身。。。

    ☆、再见炮灰大师兄

    隔几日越无心就会来检查进度,如越无心所说,他真只是来教导司齐武功,神色也是一贯的冷淡中带着热切,有些僵硬与不自然。司齐也渐渐放下心来。

    “何时要回去,拿着这个。”越无心从手中取下玉扳指,放在司齐手中,“你不愿现在回去,我不勉强,倘若厌倦,凭此信物,畅通无阻。”

    司齐乖巧的点头道:“爹要办事了吗?”

    越无心常来瘫着的脸因为这声爹,露出僵硬的笑容,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恩,教内办事,办完,再来看你。”

    短短两月,倏忽而至。这具躯体本来就不是天生练武的好苗子,司齐也没打算神速练就绝世武功,每日练练功,玩个水,招待来客,时间就悠闲的晃过去。

    掌门牧笙痴迷武学,经常闭关练武,大小事务都托付给长老。几位长老对待南溪虽然不是特别疼爱,但胜在公允,也看重他大师兄的身份,不会动辄处罚。,于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司齐趁着这个大好时光开始大师兄立威之路。

    “你,服还是不服?

    “我……”

    “超过三秒,作答失败,我打!”

    “大师兄饶命啊,大师兄,嗷嗷,夭寿啦,要命啦,快来人救救我啊!!!”

    “你以后还敢对我不敬吗?”

    “不敢,再也不敢,以后要是谁敢说大师兄坏话,我第一个跟他不客气!”

    “很好。”司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松开抓着的衣襟,让那个猪头师弟扔在地上,满意的离开。

    要做好大师兄,首先得在门派树立威信。这个东西对于原主来说是个负值,成日不被欺负就算好的,又有谁会从心底将南溪作为大师兄!

    而司齐之前从魔教手中救下半数弟子,又在武林大会崭露头角,已经让部分翎羽门弟子改观。但是奈何他黑粉太多,总有些人不信总来挑衅,司齐觉得对待那些中二期的男孩子来说,什么教导忍让都是没用的东西。真正让这些小屁孩臣服于自己的,只有拳头!

    于是司齐开启了战斗模式,你打,我揍!你骂,我揍!你来或不来,我都在这里,静静的揍!

    司齐也不发大招,不携带武器,只用一双拳头,就揍遍翎羽门小弟子,威名迅速远播。几位长老见并没来用武器私斗,也没有见血,也默认了司齐的私下切磋的理由。

    这些小弟子也不过十五六岁,正是热血沸腾,嫉恶如仇的年纪,本来有个大师兄让他们发泄用不完的精力,岂料大师兄一朝变身,从兔子变成大灰狼。而从前他们趾高气扬,现在却被打成狗,其中心酸无处述说,只能空闲时日,三五成群,受害者们聚在一处,说说大师兄最新打了谁,又有多惨,来抚平心中的伤痛。

    “怎么,饭都吃完了!”司齐走进来,看见一群弟子聚在一起,中间围着几个弟子,像是在说些什么,神情激动,义愤填膺,甚至还有几人在抹泪!顿时心下咯噔一声,难道他们单挑打不过,准备群殴。他正准备派小弟去搬救兵,结果一发话,那些弟子们立刻分散开来,规规矩矩的坐好。

    有古怪!司齐狐疑的四下瞟着,见那几个抹泪的还蹲在原地,抬步走去。

    那几人见司齐走来,也顾不上抹眼泪了,几个人缩在一起,挤得紧紧地,红着眼眶怯怯道:“大师兄好。”

    我有这么吓人?司齐见到其中一个人还打着颤,呜咽一声哭出声来,心中有些莫名,于是问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其中一个人最是镇定,回答道:“回大师兄的话,我们方才是讨论大师兄英明神武的事迹,被大师兄近来精进的拳脚功夫所折服,说到高、潮处太过激动,情不自禁下就落了泪。”

    这马屁听的舒爽,司齐挥挥手道:“这有什么,告诉你,大师兄我没什么大的本事,这揍人嘛,可是熟练的很,毕竟熟能生巧,”眼睛环扫众人道:“不知道各位是服不服我?”

    “服,弟子们服从大师兄。”一个声音冒出,竟然是阿黄,阿黄面色镇定,大声道:“大师兄威武!”

    阿黄本来在弟子中就爱拉帮结派,也薄有威名,他一开口就立马有人附和。于是其他人愣了愣,立马跟着一起喊,整个饭厅都回荡着一句:“大师兄威武!”

    “大师兄好霸气。”华宴被这个阵仗搞得一愣,看见司齐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故意对他怪笑。

    其他人见武力值最强的二师兄驾到,顿时觉得有人撑腰,心思活泛起来,巴不得这位二师兄给大师兄一点颜色看看,也好给他们报仇。不过还没来得及挑拨两位师兄,就见他们武力值强大的二师兄被大师兄拧着耳朵转了个圈。

    “哎,痛痛,放手!”华宴捂着耳朵,眼泪花花的,得了个空子,就立刻窜了几步远,指着司齐道:“你这是作甚!”

    “你说呢?”司齐狞笑两声,道:“我昨晚可说了,见你一次打一次,怎么你忘记了!”

    华宴眼睛一转,指着司齐后头说,你看谁在后面?然后在众师弟掉了一地的下巴中,仓皇逃跑。

    司齐回头,身后站着的是小师弟,他的亲哥哥兼任情敌,苏少时。

    “好久不见。”苏少时温柔的笑着。

    司齐漫不经心的点头,也不与他多说话,转身欲走。

    看到掌门长老们最宠爱的、天资最高的师兄,被当众甩了脸,不仅毫不生气,反而跟在大师兄身后追出去。众位师弟们都是一副‘我的小伙伴们被惊呆了’的表情,一个个脸上都是露出懵逼的呆滞,看来大师兄果真威武!

    “你在躲我,为什么?”苏少时跟随着司齐左侧,疑惑问道。

    司齐翻了个白眼,道:“不敢,我近来事务缠身,忙的很,没空躲你。”其实,也是他在躲苏少时,他们两的关系乱遭遭的,且不说血缘关系这一层,单是他们争同一个男人就够让人闹心。按理说,这个苏少时也是南溪的复仇对象,毕竟是南溪求而不得的东西,都被他所拥有,南溪后来的杀父与死亡也间接性与苏少时有关。可是现在苏少时对‘南溪’这么爱护,完全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这让司齐如何报仇。

    ☆、再见炮灰大师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少时的脾气还是这样,一旦有什么疑问,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整一个好奇宝宝的样子。

    “既然你问我,好,那我就先问你一句,你知道我跟子车涟是什么关系吗?”司齐看着苏少时脸色刷的惨白,忍下心中的不舍道:“我喜欢他,他喜欢我。”

    苏少时点了点头,苦笑道:“我知道。”

    “那你与子车涟又是什么关系?”司齐定定的瞧着苏少时道:“你生辰那晚又跟谁在一起?”

    苏少时紧紧的攥着手道:“你误会了,他只是把我当做朋友。”

    “哦,是吗?”司齐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要狠心,接着道:“子车大哥曾经跟我讲,他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是你吧?”

    “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告诉你。”苏少时的脸越来越灰暗,他垂着眼眸道:“没错,我自幼与他一起长大,直到我拜入师门才分开。”

    “既然是旧识,为何装作不是认识,莫不是心里有鬼。”司齐看见苏少时手上青筋暴起,脸色也带着些痛苦,就晓得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他之间清白,我们只是有些误会,他不愿意认我这个兄弟罢了。”苏少时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放在任何人眼中都会心软不忍,不过他的面前阅尽千帆美人的司齐,自然能免疫这副美人光景。

    “你们两个之间真的清白吗?”司齐勾起嘴角道:“你生辰那日你们可是做了什么事,他满嘴都是你的名字。”

    苏少时脸色大变,他道:“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有,要说有,也只是我一厢情愿,他并不爱我,他心里只有你。”

    司齐叹一口气道:“怎么会,你看我们有几分相似,也许我可是你的替身。”

    苏少时并没有司齐预料的激动,反而深深看了司齐一眼,自嘲笑道:“不会,他厌恶我如洪水猛兽,躲避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找替身。”

    其实司齐对他们之间的矛盾挺好奇,这也许是他复仇的一个点,于是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唬我,若是不跟我说的清楚明白,我再也不会理你。”

    苏少时嘴唇蠕动几下,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罢了,或许告诉你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怕就算是告诉了你,你也不愿再理我。”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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