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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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世界那么大我想去静静 作者:宅鲸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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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静静[快穿]》作者:宅鲸

    文案:

    徐挽河是一个世界的旅行者。他曾见过千山万水,曾遇过千人万人。繁华落尽,满地疮痍。然而世界还是那么大,徐挽河还想去看看新的风景,遇到新的人。唯一的变化是,心如静水,微起波澜。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快穿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挽河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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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苏醒

    徐挽河第一次醒来时,伤还很重,意识模糊混沌,依稀听到风雪的呼啸声。有人坐在他身边,用湿巾擦徐挽河的脸,隐约地,他嗅到那人身上的气息,夹杂着风霜和梅香,又冷冽又干净。对方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烧退了就好了。”

    徐挽河含糊地应了一声,思维又沉入了一片混沌中。

    有了第一次好转的情况,徐挽河苏醒的时刻也渐渐变多,慢慢变长。在调用了自然之心之后,他身上的伤飞快地好起来了。不过五六天,就从气若游丝到勉强下床走动。虽然稍微一用力,徐挽河就咳血不已,已然一副药罐子的模样。

    但人要知足。

    被位面的清道夫正面撞上,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现在,徐挽河慌不择路逃窜而入的这个位面,是一个颇具□□古代风情的世界,朝代不明,徐挽河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师门很有钱。

    毕竟,穷文富武,太穷的人也不可能在受伤的时刻,享受山峰上苏州园林般的美丽景色,以及各种昂贵的药材。

    没错,徐挽河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是一位穿越者。

    当然,穿越者也分很多类,有专门去异世界享受位面之子待遇的主角,也有为了把剧情搬回正路的修正者,还有苦兮兮给系统打工的劳工乖宝宝们。

    徐挽河不属于这三者,他比较特殊,有人称呼他为冒险者,或者赏金猎人。

    ……或者非法位面迁徙者——逃犯。

    总之,徐挽河既没有医保,也没有社保,剧情线玩砸了要自己扛,更兼会被一群多管闲事,自负为世界卫道士的混蛋们追杀。但好处也很明显,收益完全归自己,也不会被逼迫去做一些很麻烦的事情。

    因此,徐挽河的小日子过得相当悠闲。

    比如说,他上上个世界,就是一个修□□,徐挽河只是找了一个犄角旮旯里开山立派,收了几个徒弟。平日里论论道,弹弹琴,炼炼丹,种种草药,偶尔和几位老友出门聚会。几百年之后剧情开始,徐挽河也功德圆满,离开后,他之前修炼出来的元婴期修为和种种的技能,都抛售出了一个不错的价位。

    没错,天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些被系统们保护的很好的乖宝宝们,并不知道,他们随手一点就具备的技能,大部分都是徐挽河这种人,用十年,百年,千年苦苦捶打磨练出来的精粹。当然,因为这个过程太过痛苦,所以很多出售的技能,并不一定是卖家自己生产的——有很多不法商贩直接剥夺剧情人物的技能,造成了很多惨绝人寰的惨剧。

    这也是位面卫道士追杀这群人的理由。

    相对而言,徐挽河也能算是守法公民,手段温和,也极少搅合主线剧情,因此一直游离在追捕名单之外。

    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最终,徐挽河还是被一个满身血腥味的男人盯上了。差一点点,魂飞魄散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徐挽河从黑市里淘来的老旧系统接取了一个新任务,位面通道把他接走了。徐挽河的意识直接降临剧情角色身上。然而,巧合的是,这位角色也受了很重的伤,两相叠加,徐挽河昏昏沉沉地几乎睡了大半年,才勉强缓过来。

    唉。

    徐挽河打开了他的个人系统。

    姓名:徐挽河

    占用躯体:游执灯

    状态:灵魂受损严重……

    物品栏:开口损坏,无法开启。

    装备:自然之心(装备后自动浸染自然的气息,加速伤势愈合,压制负面情绪,保持对生活的一颗热爱之心。特殊效果,在修真类世界免疫心魔,武侠类世界免疫走火入魔,奥法类世界免疫混乱,魅惑等法术。伪神器,可升级。)

    再往下的功能区就是一片灰色。

    看来,在徐挽河离开这个位面之前,恐怕都难以修复了。徐挽河遗憾地想。

    伴随着一声轻响,卧房里的门被推开了。徐挽河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袍,端坐在窗户前,装作翻看一卷书。他回过头,望向来客——只见一位广袖飘摇的古装男人,长发如雪,腰间挂了一柄长剑,犹如朝云带影地飘了进来。他已经不再年轻,但仍有一种年轻人锋芒毕露的锐利。

    徐挽河微微一笑,轻声唤道:“师兄。”

    这位男子正是他目前身躯的便宜师兄,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对方在照顾他,两人多少有些熟络了。徐挽河也知道这位叫做荆澜衣的剑客,有多么的拙于言辞。

    荆澜衣目光落在徐挽河身上,流露出淡然的喜悦。他将今日煎熬的药汤摆放在桌上,询问道:“今日感觉如何?”

    徐挽河从善如流地回答:“比之前好多了。”

    他刚一说完,就觉得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片刻之后,用于掩着口鼻的衣袖上,就沾染了朵朵红梅,乍一看颇为触目惊心。

    荆澜衣忍不住侧开脸:“这样便好。”

    一见他的表情,徐挽河就知道对方彻底误会了,不免苦笑。身上的伤自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灵魂上的伤离治愈还遥遥无期。在彻底治愈之前,恐怕这咳血的毛病却是去不了了,连解释都颇为麻烦。

    这样一来,徐挽河只好笑笑,默认了荆澜衣的误解。

    荆澜衣似乎也很不想看见徐挽河一副病秧子的模样,背着手,一直眺望窗外。徐挽河刚醒的时候尚是深冬,如今伤病渐愈,窗外已是春风渐暖,瘦花迷眼。

    良久,荆澜衣迟疑地问:“……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指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白如月照霜花的长发微微一荡,纷纷滑落下来,和黑色的劲装对比分外显眼。徐挽河只能瞅见师兄的背影,腰杆挺得笔直。

    徐挽河苦笑:“抱歉。”

    他的个人位面旅行的帮助小助手已经损坏了,做不到提取身体记忆的能力。对此,徐挽河只能用出失忆大法。

    闻言,荆澜衣的眉头紧紧皱起。

    “我前段日子手上如此之重,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算幸事。”徐挽河挑拣着词句,安慰着荆澜衣,“即便往事想不起来,师兄也可讲给我听。”

    荆澜衣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长到徐挽河又开始犯困,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时,才听到一声浅浅的“好”,吓得他哈欠打了一半就僵住了,不知是维持着这种张大嘴的吃惊,还是不要那么蠢的把嘴闭上。

    ☆、chapter o 下山

    在荆澜衣的叙述中,游执灯是一个并无缺点的完人。生为孤儿然而自强不息,绿帽被甩然而自强不息,命悬一线然而自强不息。

    哦,对了,除了最后一条是误报,自强不息的是徐挽河,游执灯已经死了。

    至于绿帽,咳。

    荆澜衣说的有些含糊,大致是一个“游执灯→某女→荆澜衣”的三角恋。荆澜衣有没有再箭头回游执灯不清楚,但毫无疑问的是,徐挽河觉得有没有的差别并不是很明显。

    三角恋的断裂自然是某女的身亡。

    从此之后,自强不息并且勇于从失恋阴影中站起来的游执灯,叛变了门派,隐没于江湖之中。直到几个月前,荆澜衣意外地收到了师弟的消息,将其接回门中养伤数月。

    虽然徐挽河知道对方是在试图鼓励他。

    但这么多个自强不息叠加下来,他还是整个人感觉有些不太好。

    很明显,在叙述的过程中,荆澜衣隐瞒了太多的细节,除了大致经历无误之外,剩下的东西都有待考究。

    但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徐挽河微微一笑,对他而言,只要确信荆澜衣确实是真情实意地对待自己便是——虽然这个“自己”既是自己,也不是自己。

    有着十几次穿越经历的徐挽河,早就跳过纠结这些哲学的过程了。

    徐挽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荆澜衣的照顾,与此同时,也在试着做一下力所能及的事情——走的时候还能把技能挂售,徐挽河的系统还壮烈着,而他随身携带的大部分东西都放在随身系统的物品栏里。

    这种银行取不出钱的感觉,真心塞

    而在这个内功真气满天飞的武侠世界里,徐挽河空有一颗纵横天下的心,没有一个抗打耐摔的身体。自然之心维持着他不至于突然就把自己咳血咳挂掉,当更高层次的运动,却无能为力。

    徐挽河有自得其乐的法子。

    他最早是开始背医术,从《黄帝内经》开始,他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背完它,然后又开始背诵《本草纲目》。荆澜衣对这件事毫无表态,只是偶尔练练剑,累了就坐在徐挽河身边闭目养神。

    而徐挽河也没有对荆澜衣有任何解释,他只是自顾自地背诵,直接背到嗓子冒烟,不得不用清茶润喉时,才微微眯着眼睛,欣赏美人练剑。

    美人如玉,剑如虹。

    荆澜衣骨子里是一个很专注虔诚的人,他低眉顺眼注视着手中剑的时候,徐挽河总能走神地想起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诸如“认真的男人最帅气”。当然,荆澜衣倒是没有那种某个时刻特别帅然而平时就差一点的情况,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都维持着一种特别的淡然。

    他并不是特别在意身边的享受。

    在意享受的人,也不可能十几年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山庄上独自生活着。

    而荆澜衣却一直甘之如饴。

    这种性格对于常人而言,大概是十分寡淡无趣的。哪怕荆澜衣生了一张俊秀的脸,也是要打上不少折扣。但徐挽河却恰好是见过人间繁华无数的人,他听过天使的咏唱,参加过妖怪的盛宴,曾经在丧尸异形的围城中拼杀出一条命,也有过许许多多场比谁都轰轰烈烈的爱情。

    最终,所有的一切都沉淀下来,静寂无声。

    徐挽河的目光依旧明亮,语气依旧清澈,对万事万物依旧保持着好奇和进取。然而,情绪却不免渐渐迟钝起来,曾经会为许些小事而激动不已的他,如今仅仅只是淡漠一笑。

    也许,徐挽河已经老了。

    比起那些闹腾的,轰烈的东西,他依然会欣赏,会羡慕,但却不想和那些一起生活了。毫无疑问的是,荆澜衣这种性格无疑符合了徐挽河的需求。

    徐挽河的经验足以让他应对大部分事情。

    但多一件麻烦和少一件麻烦还是不一样的事情。

    当然,时日稍微久了。徐挽河也对荆澜衣产生了一些研究的兴趣。他趴在窗台上,饶有兴致地围观荆澜衣练剑,起初,荆澜衣的速度并不快,每一剑的轨迹都很清晰,如月色的剑光挥洒一地,很快,兔起鹘落,剑光闪动,又像长虹落天,又如流星赶月。而荆澜衣就在剑光中若隐若现,衣袂翻飞。

    美的就像是某种虔诚的仪式。

    徐挽河等他一套剑法连贯的施展开来,最后一剑笔直地点出去,刚刚巧从正中央切开了一朵荡漾在风中的落花,切成两半,落花无力地坠落于地。荆澜衣一头雪发纷纷扬扬。

    徐挽河问他:“每天过的都是同样的日子,你不无聊吗?”

    荆澜衣困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徐挽河的意思。徐挽河只好换了一种说法:“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个问题让荆澜衣沉思了好一会儿,这个年已而立的男人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板着一张脸,颇为困惑地回答:“师父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而师弟现在已经回来了。”

    他说完,眼睛就微微弯了弯,似乎这是一件让人极其喜悦,甚至幸福的事情。

    徐挽河对这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依旧如此澄澈干净的目光打败了。他想,怎么会有人能这么甘之如饴地守着一点东西就心满意足了呢。

    当人类吃不饱的时候,他们期待能吃饱;吃米饭到饱的时候,他们期待能吃上肉;吃上肉的时候,又开始期待顿顿有肉,顿顿有肉后,又开始挑剔种类不够丰盛,营养不够全面——即便满足了这一点,人们也会因为攀比而追求更有逼格的食物。

    世界就在这种追求中,不断的往前迈进着。

    “守财奴。”徐挽河吐槽荆澜衣说,仅仅只是引来了对方无辜而怪异的一瞥。

    下山的心思,也就这样淡下来了。

    徐挽河用了半年时间,把《本草纲目》也背了下来,又零零碎碎地开始背其他医术。但无数次重复过这种学习行为的徐挽河,清楚地知道,一个理论派是根本无法真正学会医术的。

    唯有实践,实践,以及刻苦奋斗。

    天下从来没有容易的事情。

    就像是徐挽河正在为锻炼出一个能拿出去卖的技能在刻苦学习,然而,那些点点手指能轻松学会其他人消耗数十年甚至数百年所锻炼出来的技能的公费穿越者们,他们失去的其实更多。

    每一个能力被训练出来,都浸透了原有者无数汗水和时间,有他们的经验和习惯,也有他们的睿智和灵气,而这么多东西,最后被刻写进给系统打工的那群穿越者们的灵魂里——那些破碎的时间,统合起来,甚至比穿越者自身的年龄更长。

    那么,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到底是谁呢。

    至少徐挽河本人不想用自己验证一下这个问题。

    “咳咳,咳咳咳……”胸口泛起的绞痛让徐挽河又咳嗽不已,绢白的书本上染上点点血迹。徐挽河勉强顺了气,看着书籍上的血迹开始发愁。

    自然,没有医术,他还有更多的可以训练的技法,诸如古琴,下棋,奇门遁甲……这些都是非常受欢迎的货物。但问题是,无论哪一项,都不是闭门造车能够精通的。

    想到这里,徐挽河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他始终不愿意主动和荆澜衣说下山一事,尽管他清楚的知道,只要游执灯要求,荆澜衣再不愿意也会同意,毕竟,他师父已经死了,而游执灯是荆澜衣唯一的师弟。

    唯一的。

    并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的家人。

    荆澜衣真是一个奇怪而温柔的人。

    徐挽河这么想着,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按住。他抬起头,荆澜衣站在他身前,表情奇异地看着他,白发剑客眉眼分明,光线斜照的时候,明处和暗处对比鲜明。他的声线很稳,但是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名的悲凉怆然:“我们下山吧。”

    荆澜衣说。

    这句所有人都可能说出口的话,偏偏被最不可能这么说的人说出来了。

    徐挽河突然就觉得口中又泛出了苦涩的味道,这种味道和原本的血腥味又有所不同,明明是苦的,但心却感到了一种甜蜜的忧伤。他又忍不住把之前的想法重温了一遍——

    荆澜衣真是一个奇怪而温柔的人。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东西要郑重声明。

    “我真的,一定,绝对——不会突然吐血身亡!”

    所以跪求不要再用那种‘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挂掉所以这一刻一定要满足他的所有愿望’的fg插满他全身了。

    ☆、chapter three 一起

    徐挽河就只差对天发誓。然而,荆澜衣对此依然是反应淡淡,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徐挽河,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但表面上,荆澜衣还是稍微收敛了一下对徐挽河丧心病狂的照料。而下山这件事,也在两个的回避中被敲定了。

    两人简单地收拢了一下行李。

    荆澜衣两手空空,除了一柄长剑,他并无非要带在身边的事物。家重要的并不是身外之物,而是有能让人感到心安的人存在。

    但徐挽河却遇到了难题。

    虽然他家师门似乎确实很有钱,然而习惯未雨绸缪的徐挽河,却并不舍得将身边的事物都全部放在山庄里堆灰。值钱的事物并不多(在某种意义上,徐挽河和荆澜衣一样无欲无求),然而剩下的都是徐挽河都很喜欢的——几卷写满了注释的经书,一些舒适的衣物,以及摆在窗台上的久经照料的几株海棠。

    虽然徐挽河清楚地知道,他人生的轨迹,就是在一个又一个世界旅行。

    ——不断的抛弃熟悉的,喜欢的,习惯的人,事,物,甚至生活习惯。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身边每一个事物都充眷恋和留念。尽管抛弃的时候他也并不会感到多难过。但如果条件允许,他还是很希望身边都是一些熟悉的事物,这样能让徐挽河产生一种错觉,像是时间已经停顿,像是他能在此处再停留漫长的时间。

    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徐挽河把自己的行李越加越多,很快就超过了一个病秧子能够承载的上限。半个时辰之后,又愉快地超越了荆澜衣能背负的上限。半天之后,徐挽河忧伤地停手了——

    是的,他并不是在收拾行李。

    他是在试图将整个山庄都搬下去。

    然而他并不是愚公

    好心塞

    徐挽河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他至少还有十几年可活,然而今天却切实的产生了一种“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惆怅。他双手空空地站起来后,瞅见荆澜衣正在看他,眉眼微弯,像是看见了一只恨不得把食盆塞进食囊的仓鼠。

    好吧,徐挽河知道刚才的自己是看起来挺可笑的。

    大侠,跪求遗忘,跪求无视!

    直到两人同样只拿着一些银票和一柄长剑,到达山脚的时候,徐挽河还是没能摆脱自己无意中卖蠢所带来的心塞。然而更心塞的是,徐挽河发现自己真的毫无准备地下山了。

    师兄一脸的“一柄剑足以闯荡天下”的冷高脸把他坑了啊啊啊!

    万一下雨了怎么办,他居然没有带伞?!

    万一要野炊怎么办,他居然没有带调味料?!

    万一把衣服蹭脏了怎么办,他居然没有带换洗的?!

    虽然没有并不是不能活,然而徐挽河一想到多年以后,师兄弟俩重出江湖,并不是酷炫的白衣飘飘范的,而是“一身沾满泥浆,并且多天没洗以至于带了味道的,并且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和“茹毛饮血”的登场了。

    虽然丐帮也有很多牛叉,然而这并不符合师兄的画风。

    徐挽河心塞的难以言喻。

    两人下山时,正是初秋,风凄草动,簌簌有声。两人沿着杂草丛生的小道慢慢地走。不多时,徐挽河等人就来到了大路旁,被修正的颇为整齐的大道上立着一架豪华的马车,四匹白马甚至没有杂色。徐挽河忍不住羡慕地瞅了一眼。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狂霸拽的师兄,很狂霸拽地扯着他,然后拉开了车门。

    “上来。”荆澜衣很言简意赅地说。

    等等?!这发生了什么!

    徐挽河呆了一下,虽然他知道劫富济贫本来就是江湖本色,而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没下限(?!)的事情也是很酷炫的人设。但这一刻徐挽河真有一种这现实太霸气他hold不住的感受……

    车夫走过来,毕恭毕敬地问候:“大少爷好,二少爷好。”

    是的,徐挽河又想多了。

    想多了的徐挽河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他好恨,点击一下系统就能查询剧情的生活,让徐挽河对于某些东西格外的不敏感。现在唯一能够庆幸的是,荆澜衣不爱笑,所以还能保住徐挽河稍微的脸……面……

    “呵。”

    啊啊啊啊啊世界要末日了荆澜衣居然笑了,他居然背叛了他的冷高且体贴的人设,背叛了他对师弟真挚的感情,他居然嘲笑徐挽河了!天啦撸,这让徐挽河日后该如何再相信人间还有真善美……

    心塞中的徐挽河默默地把自己的脸埋进柔软的狐裘中,开始装死。

    是的,徐挽河并没有料到这个突变的画风。

    他没有想到,像个苦修士一样热衷自虐和自力更生的大师兄荆澜衣,居然富可敌国——实际上,没钱的话也不可能供应徐挽河的昂贵的医药。是的,徐挽河选择性的忘掉了一点东西。然而师兄已经代替所有人嘲笑他啦(╯‵□′)╯︵┻━┻。

    徐挽河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下山并不是来吃苦的——

    而是加倍的享福的。

    ( ′_ゝ`)是哒,在山上有师兄照顾他,在山下又新增了十几个随叫随到的贴身仆人。

    是哒,徐挽河又忘记哒,以师兄对他的宠爱,怎么舍得让他下山吃苦呢?

    他甚至连重一点的话都舍不得对徐挽河说。

    对此,徐挽河只能说,活该你把游执灯宠成一个受不得打击的玻璃心公主病。

    除开徐挽河修炼医术的需求得到了满足之外,山上和山下的生活还是有很大区别——哦,这当然不是指山上冷清的像每天都在闹鬼,山下热闹的像是每天都在过节。而是两人独处的时间变少了,凡是有一大堆仆人在的时候,徐挽河都能感觉到荆澜衣的绷紧的神经,和不自在的氛围。

    对此,徐挽河暂时还没有什么好方法。

    他试着和荆澜衣说回去,然而会飞快地败退在荆澜衣一双“你不用委屈自己迁就我”的目光中。

    喂!恳请你有点自我啊喂!有点个性啊喂!

    你这样让徐挽河如何相信你是一个冷高如孤月寒梅一样的绝世剑客啊喂?!

    徐挽河每天都在忧伤的安慰自己——没事,反正连西门吹雪也是要拉屎拉尿的……

    所以师兄的画风并没有很奇怪,对吧?

    当然,凡事还是有例外的。大部分人类都对荆澜衣自带驱散效果——除了徐挽河——于是就显得小小一撮格外显眼。哦,不是一撮,是一个。那是一个年级很大足以当两人奶奶的老婆婆,据说从荆澜衣师父的师父就开始跟着这个门派干活了。

    徐挽河很能理解荆澜衣对她的亲近。

    因为徐挽河也很喜欢这个老婆婆_

    老婆婆身上有着夕阳一样暖热的味道,对谁都是笑意盈盈,看向荆澜衣和徐挽河时,就想看见了自己最宝贝的小幺孙,真是含在口里怕滑了,捧在手里怕冻了。徐挽河很怀疑荆澜衣那没条件的宠溺行为是对老婆婆的拙劣模仿,但他很快就没有验证这件事的心情了。

    是的。

    老婆婆最近爱上了拉皮条……哦不,拉红线的工作。

    徐挽河每次撞到老婆婆摸着他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告:“我迟早是要走的,你们就让我走之前安心安心吧,找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替婆婆照顾你们一辈子。昨天啊,我去瞅了一眼岳嫂家的闺女,胸大屁股也大,手脚也勤快,一副好生养的模样。虽然长得不够标志,但够本分,不像那个……”

    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老婆婆脸色阴沉沉地变化了一会儿,转开话题开始说今年收成了。

    徐挽河猜得到,那句没说完的话,指的是曾经夹在游执灯和荆澜衣中间的那位少女。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徐挽河不是游执灯,那些少女是谁,怎么样,又和这幅身躯有什么关系,他并不关心。徐挽河接手了游执灯的身体,甚至接手了他和荆澜衣之间的关系。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也要接手游执灯所有的破事。

    ——徐挽河是徐挽河,并不是游执灯的续篇。

    游执灯的人生是游执灯的,他的爱恨情仇也不需要徐挽河来狗尾续貂。

    徐挽河对老婆婆的拉红线举动熟视无睹。

    他知道老婆婆私底下对师兄弟俩都对此不感冒在伤心生气。但实际上,老婆婆的愿望是出自希望这两个人都能幸福的祈愿。可两人并不需要结婚依旧生活的很舒服很幸福,又何必拖进来一个无辜的女人来彼此伤害?

    这世间总有很多蠢人抓错重点,最后造就一段又一段的悲剧,甚至让人困惑,明明所有人都没有错,最后却造就了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

    是哒,没有人有错。

    他们只是蠢而已。

    “游执灯”无视掉老婆婆的建议很正常,毕竟,从理论上,他应当胸口上有一道所有人都无法触碰的白月光,红玫瑰。而表面冷淡而骨子里温柔善解人意的荆澜衣无视掉就很可疑了——是的,这又违背了他的设定。

    徐挽河私下里好奇地询问了荆澜衣。

    荆澜衣显得很困惑:“太闹,所以没必要。”

    这个问题不是不对,而是哪里都td不对,不对过了头了。如果说游执灯是重要的亲人,但老婆婆也是重要的亲人。然而,荆澜衣为了徐挽河委屈自己委屈得理所当然,对老婆婆却理直气壮地冷酷炫。

    ——中华民族的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呢?

    这么一思辨,徐挽河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而,三秒钟之后,徐挽河又释然了。

    他并不讨厌荆澜衣,相反,还很眷恋对方的照顾。荆澜衣显然也把他放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上。而游执灯本人早已在徐挽河降临之前就死去了,灵魂转世,不会归来。徐挽河则将代替他度过这一生,正常的生老病死,直到死亡将他抛离这个位面。但在此之前,他都活得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无异。

    ——而人生苦短,欢愉何寻?

    既然如此,整件事情就一目了然,再无疑问了。

    徐挽河微微一笑:“师兄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是的,让你们失望了,徐挽河跳过了“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两个男人!如何谈恋爱!”的不但无聊,而且浪费时间,除了提醒你们一下人类还是在接受异性恋的教育和水字数之外,没有任何意义的步骤。

    “难道现在不是吗?”荆澜衣略一皱眉,“你难道想离开……”

    “不不不!”徐挽河飞快地打断了荆澜衣的话,“我的意思是,这个在一起,和之前的在一起有差别,这个在一起是相濡以沫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种。”

    这番话让荆澜衣品味了很久,最后,他老实地回答:“我感觉不出这两者有什么差别。”

    “差别很大。”徐挽河义正辞严。

    恋人和师兄弟是能混为一谈的吗?!

    “好吧。”荆澜衣在对待师弟的有关的事情上,总是这样的没节操,“你想怎么样都好,我都会陪着你。”

    半个月之后,徐挽河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虽然他们拉了小手,亲了小嘴,更是在床上做过了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事情。然而,荆澜衣还是对的。确定关系之前和确定关系之后基本没有差别,荆澜衣平时怎么对徐挽河的,现在还是怎么对他,而徐挽河平时是怎么对荆澜衣的,现在也没太多改变。甚至平时说话的口吻和语气都没变化。

    是的,他们已经够亲密的了。

    再亲密只能让画风往“我为了让你只能注视我所以挖了你的眼,为了让你不离开我所以剁了你的脚,为了让你不再离开我所以杀了你然后吃了你,如今我们终于不再分离”的猎奇风发展了。

    为此,徐挽河甚至无聊到认真思考了一下,人类的婚姻的意义。

    与其说是一个爱的证明,倒不如说是一种社会契约,遵守该契约会得到道德褒扬,而违背它则会招致惩罚。它就像一种法律,而法律往往只对想要违背它的人有意义。

    两个人都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到非得要“承诺”才能找到安全感。

    也不是因为有礼教所以会一丝不苟准守的人。

    总之,强调了这么多,是因为徐挽河认为他经验丰富——他处理过无数个无理取闹的恋爱综合征和婚姻综合征,是一个成熟又有魅力的大男子汉。然而,荆澜衣跳过了这些波折,甚至在确定关系之前就跳进了老夫老妻模式。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徐挽河,表示他很郁闷,很郁闷,真的很郁闷。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求个留言会有人来爱我吗qaq

    ☆、chapter four 收徒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徐挽河点了一盏油灯,黄豆大的灯火在书桌上跳动着。他手中卷了一册医术,正在聚精会神地阅读。这里的藏书比山上那个僻静的住所要多上许多,书籍竹简足有上千本,其中多是各种武功秘籍。

    比如徐挽河手上捧着的这一本,叫做千星散花剑,是一种颇为花俏的武功,舞动起来的时候让人眼花缭乱,不失为一种取巧的功夫。

    一只手臂从徐挽河的身后伸过来,压在书册上:“奇技淫巧,华而不实,不应多观。”

    说话的人是荆澜衣。

    徐挽河合拢书页,旋过身子看他,荆澜衣刚刚沐浴完毕,穿了一身宽松的里衣,头发上的水汽尚未干透,湿漉漉的蜿蜒在后背,沾湿了一大片的衣服。

    徐挽河无可奈何地用食指点荆澜衣的额头:“你也不擦干,像个小孩——毛巾给我。”

    徐挽河拿着白色的毛巾,把荆澜衣的长发卷了又卷,两人已经维持这种关系有半年,这样的行为做起来非常亲密熟稔。

    过了一会儿,徐挽河听到荆澜衣说:“我又去见了见婆婆。”

    徐挽河的动作顿了一下。

    两人私定终身一事,虽然谁也无意宣告天下,但平日里的相处,从神态到动作,只要别人不是瞎子,自然能够看到。最终,婆婆也没法装聋作哑了,私下里分别找两人谈心了一趟。

    徐挽河不知道荆澜衣是怎么怎么回答的,他只确定自己否决的很痛快,完全无视了“娶个姑娘来照顾你”“生个儿子来继承血脉”之类的说辞。

    如果徐挽河还没有确定荆澜衣的心意的话,对于这种事情并不反感,毕竟只要姑娘是个本分人,以他的手段,安安稳稳和和睦睦过完这一生,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现在事情还是两个人的事。

    徐挽河还不至于卑鄙到非要卷一个姑娘来做“第三者”。

    至于婆婆痛心疾首的模样,徐挽河确实能理解她的焦躁,但这种焦躁的背后,实际上是婆婆希望这师兄两能够过得更好——

    只是她观念中的过得好,叫做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但事情从无绝对,徐挽河相信,如果自己真的为了婆婆安心而娶了一个姑娘家回来,那么,绝对又会是一出纠缠三代的感情恩怨大戏。

    是哒,徐挽河围观过这类蠢货太多。

    对此他只有两个字表态:zuo的。

    徐挽河听见荆澜衣问:“你喜欢小孩吗?”

    他声音清凉,并无太过深沉的情绪在其中,如同只是一句寻常的问候。虽然荆澜衣问得轻巧,但徐挽河却不敢真的将其当寻常问候对待,他侧着头想了一会儿,甚至连荆澜衣的湿发将床单洇湿了一小块都没有察觉:“随缘吧。”

    他说的倒也坦诚。

    荆澜衣弯了弯嘴角,似乎仅仅只是将这个回答当做徐挽河对他的表态。

    但只有徐挽河自己知道,这个回答是他的真心实意——

    他永远都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会错觉:

    只要伸手去捡小孩,捡来的一定是萌萌哒黏黏哒的小天使,而不是让人恨不得撕了他的熊孩子。

    对他好,他就一定会爱你,不会有矛盾,不会产生理念的对抗,不会有叛逆期……偶尔还是滚到床上的那种欲|求,得不到就会黑化。

    ……说真的,这群人从来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逻辑有没有点问题吗?如果真的觉得没问题的话,徐挽河觉得他们必须反思一下自己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了。

    更可怕的是,有一部分居然还做到了——

    徐挽河尽量不去深究,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把一个简单的领养者和被领养者的关系,变成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患者的……总之,细思恐极。

    “婆婆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徐挽河又问,他觉得荆澜衣的心情有些微妙。

    原本还在散漫地拨弄徐挽河发梢的荆澜衣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有些迟疑:“婆婆说,我们怎么说,也要把门派道统继承下去。”

    这句话,倒是比继承血脉什么的要实在多了。

    徐挽河一怔,不由地想起了他在山上看见荆澜衣练剑时候的姿态,他这辈子虽然因为体质问题,并未真的习武过,但毕竟眼力还在,而如同荆澜衣一样舞动时让人眼前一亮的剑法,的确罕见。

    舞剑者,有人是为了杀敌,有人是为了强身,有人是为了权利,还有人是为了保卫。

    然而像是每一横,一刺,一旋,一劈,都如同荆澜衣一样纯净剔透的,却不多见,专心致志,无欲无求。这样的剑法,确实不应当在这个世界上失传。

    但婆婆的私心也显而易见。

    徐挽河想了想,最后回答说:“我也觉得师兄应当收一个徒弟,是不是自己生养的,倒是无所谓。”

    当时,荆澜衣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几个月后,婆婆终于病逝了。

    如果说这场病一开始,还有些气这师兄两人翅膀硬了,不听她的话了。但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第一个倒了,势必要引起一系列的反应。而婆婆实在太老了,老到早该入土为安了。徐挽河衣不解带地陪着婆婆,听着她讲游执灯和荆澜衣小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师父也还活着,在婆婆的口中,似乎天空都比这时蓝些,云朵也要白净许多。空气澄澈,只有小孩的玩闹声时断时续。

    而那位隐世的剑客,荆澜衣和游执灯的师父,总坐在门前的台阶,两个巨大的石狮子衬托着他身形有些瘦,却挺拔如竹。他并不知道有一个女人躲得很遥远在看他,即使目光交错,也只是轻轻浅浅地一句问候:“阿婆,早。”

    婆婆比他大十二岁,在古代,婆婆的爱情也是错了辈分的。

    而婆婆离开的日子,也是一个天空很蓝,云朵白净的日子。婆婆回光返照,上午还起身吃了半碗粥,但下午就走了。徐挽河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咽气的。

    他想——

    婆婆也许并不是真的非要把娶妻生子的观念强加给两人,她只是怨恨自己,并没有照顾好师父留下来的两个弟子。就像是她照顾了师父一辈子一样,婆婆也想找一个女人来照顾徒弟俩一辈子。

    像是一种神圣到不可言说的仪式。

    从一个人的手中传过,递给另一个人,她们都有着柔顺而贤淑的传统女性的性格。然而这种仪式,是因为爱所以才伟大而美丽,就像婆婆嘴角的一抹微笑。

    ……如果是因为传统的压迫,则会变得丑陋。

    婆婆死的那一天,荆澜衣还在山下。但等到徐挽河守灵的第七天,他回来了。徐挽河是被惊动的,他不可抑制地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之中,有气五彩,自东方来,腾回婉行,如龙似凤。

    这是大气运。

    荆澜衣的手边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那小孩头发散乱地抓着总角,左脸上一块巴掌大的红色胎记,冷着脸,活像是有人抢了他的玩具一样。

    只用看那其他人看不到的五彩腾云,徐挽河就知道,这个孩子就是主角。当然,主角只是称呼之一,有人喊他位面之子,时代之子,有人称呼他为大因果大气运之人,更有人直言是踩了狗屎运的。

    荆澜衣拍了拍他的头,这位未来能把世界搅动的风起云涌的主角,凶神恶煞地对徐挽河说:“我叫冷清墨。”

    没有下文。

    荆澜衣又抽了他后脑勺一下。

    冷清墨才咬牙切齿地,难受的像是有人要活剥了他的皮一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哼声:“师叔好。”他说完,刚好有几缕乱糟糟的碎发落了下来,冷清墨用手指捋了捋,然而对方仍旧顽皮地翘在他额前。

    徐挽河叹了一口气,走下来,替这个孩子散了发,重新扎起来:“你好,我叫游执灯。”

    那孩子低着头,咬着唇,浑身绷紧,久到徐挽河以为他不会在说话了的时候,冷不防听见了一声清浅的“哼”。比起生气,厌恶,拒绝,倒是一个很像是生病撒娇时脆弱小孩的哼声。

    ☆、chapter five 江湖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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