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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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道祖玉碟不见了 作者:风过千痕

    第25节

    “不滚。”鸿钧亲吻着他的后颈,耍赖道。

    纣王又重复一遍,“你滚不滚?”

    “不滚,除非我不喜欢你了。”

    “……”纣王听言更加恼怒,企图从鸿钧怀里挣脱,“来人啊,有刺……”

    鸿钧忽然转过他的身体,猛地攫住他的唇瓣,堵住了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然后一路攻城掠池,急切的动作,凶猛的力道,无一不在表达自己的热切。

    亲吻渐入佳境,纣王慢慢停止了挣扎,双手迟疑地环上对方的腰背,终于忍不住开始回应起来。

    两个没羞没臊的人,一场争吵还未结束,一场亲热已经开始……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这场情事依然酣畅淋漓,纣王身心疲惫,枕着鸿钧的臂弯沉沉睡去,鸿钧低头看了看斗志昂扬的小鸿钧,无奈地给自己施了一个静心咒。

    纣王睡得很舒服,翌日神清气爽地醒来,发现旁边睡了一个人,想也不想地抬腿将对方揣下床,无视对方哀怨的眼神,心情愉悦地上早朝去了。不过好心情并未持续多久,朝散不久,有将士来报,伯邑考回西岐途中死于非命,尸体在黄河边被找到。

    纣王猛地站起身,震惊道:“伯邑考死了?!”

    来报将士属于纣王隐秘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平时不轻易现身,专门为纣王处理明面不能解决的事情,权力甚大,可先斩后奏。兹事体大,将士已将所有知情人士扣押起来,只等纣王发落。

    伯邑考的尸体被黄河流域的百姓发现,幸亏不认识其身份,否则等纣王知晓此事,消息已传到西岐去了。

    纣王沉声道:“伯邑考尸体现在何处?”

    “启禀陛下,属下暂时将其安置在城外郊林。”

    “能检查出他是如何死的吗?”

    那将士面露迟疑之色,不确定道:“尸体上有几道动物抓痕,但并不能致死。”

    闻言,纣王微微皱眉,这时听身旁的鸿钧说道:“动物抓痕不是致命伤,伯邑考应该死于妖魅之手。”

    纣王神色微愣,不解问道:“好好的,妖魅为何要杀死伯邑考?”

    鸿钧低声笑道:“自然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想以此恶化陛下和西岐之间的关系。”

    纣王冷声问道:“谁?”

    鸿钧道:“自然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了。”

    纣王:“……”

    鸿钧趴在纣王身上,事不关己般悠哉悠哉地询问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理这事?”

    纣王眉毛一挑,风轻云淡道:“伯邑考死于非命与孤无关,自然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第124章

    纣王也是狠心,明明已经把伯邑考的尸体带回来了,一句“与孤无关,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决定了伯邑考暴尸荒野的命运。那些将士按照吩咐将伯邑考扔回最初被发现的地方,即黄河流域,并威胁那几个知情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然后通通放了回去。

    伯邑考的尸体顺着黄河流域一路往东,最后竟然漂到了东伯侯姜桓楚的管辖之地,周边百姓发现时尸体已被黄河水泡得浮肿惨白,看不出本来面貌,连忙报于当地官员。地方官带着仵作而来,分析尸体来自黄河中上游,且死亡时间超过半月。

    死人并不是奇事,地方官原本只是带仵作走下过场,并不想多管闲事费神去抓甚么杀人凶手,不过仵作提出死者可能是某位贵人——这还得多亏伯邑考身上的衣物料子质量上乘,且做工之精细,被黄河水中冲刷了这么久也没烂,洗干净了还能隐隐看出衣料上面的花纹,从而得出了非富即贵的结论。

    地方官一听有些坐不住了,若真是某位得罪不起的贵人,这事就不能草草了了,他自知能力有限便派人将此事上报给东伯侯。东伯侯派长子姜文焕前去查看,姜文焕也认不出死者面容,见衣料花纹奇特略有眼熟,苦思无果便截了一条带回去给东伯侯看。

    东伯侯细细研究半晌,忽然睁大双眼,惊愕道:“这衣料虽久经风霜却仍有丝滑柔润之感,每年西伯侯都要向陛下进贡千余匹,再看这上面的纹路低调朴素,不像皇宫风格,很有可能是西岐人,而在西岐有资格穿这种衣物的人非富即贵……”说到这里,东伯侯忽然停住了。

    姜文焕疑惑道:“父亲,有问题?”

    东伯侯猛地一拍大腿,哀呼道:“有问题,问题大了!”

    姜文焕连忙问道:“什么问题?死者身份很尊贵?”

    东伯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听闻前些日西伯侯世子伯邑考受召去往朝歌觐见陛下,没过多久就放他回去了。仵作声称尸体来自黄河中上游,死亡时间半月有余,这时间地点俱一一应对,不正符合世子条件吗?”

    姜文焕闻言震惊道:“竟是伯邑考?!”

    东伯侯道:“西岐恐怕到现在还不知伯邑考已遇害,可怜西伯侯被陛下猜忌而囚困于姜里,长子受旨入朝亦死于非命。想当初姜环受奸人挑拨行刺陛下而反栽赃与皇后,若非陛下英明,我姜桓楚恐怕早就被冠以谋反之罪落得斩首下场了,与西伯侯相比何其幸哉!”

    姜文焕道:“父亲忠心耿耿,皇后膝下尚有太子,谋反之罪乃无稽之谈,陛下明辨是非,是为天下之善也。”

    东伯侯叹道:“西伯侯若不愚钝,应当感激陛下不杀之恩,若因伯邑考之事迁怒,恐心生歹念,且说那西岐二百镇诸侯亦不是吃素的,若从中挑拨一二,难保西伯侯不会反朝歌。”

    姜文焕心里一惊,挥退左右,低声问道:“父亲认为伯邑考被杀与陛下有关?”

    东伯侯猛地敲了敲姜文焕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榆木脑袋,我什么时候说过与陛下有关了?”

    姜文焕瘪了瘪嘴,委屈道:“父亲刚才不是还说‘若因伯邑考之事迁怒’,言下之意不就是说陛下那啥了伯邑考吗?”

    东伯侯冷哼一声,训斥道:“说你有勇无谋你还真是有勇无谋,陛下若要杀伯邑考,直接找个理由在朝歌就把他杀了,哪需多此一举?且伯邑考进朝众人皆知,陛下就算真要杀他也不可能在半路动手。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陛下光明磊落,岂会做那等小人之事?”

    姜文焕虚心好求道:“那父亲认为是谁杀了伯邑考?”

    东伯侯瞪眼,没好气道:“我又不是神人,怎么知道谁杀了伯邑考,□□不离十是那些想挑事之人,意欲将伯邑考之事嫁祸到陛下头上,届时西岐百姓震怒,反叛之事岂不顺理成章?”

    姜文焕道:“万一是陛下故意设此局逼迫西伯侯反商,以坐实西伯侯逆反之心,从而名正言顺地除掉他呢?”

    东伯侯半晌无语,喃喃道:“言之有理……”

    究竟是不是陛下杀了伯邑考,东伯侯最后也没个定论,又不想卷入这趟浑水,遂命人将伯邑考尸体送往西岐,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并明确表态不想掺进这趟浑水后迅速撤离。

    世子去往朝歌,回来的竟然是尸体,其母太姬哭得晕厥过去,姬发与其余兄弟俱悲痛不已,大将军南宫适性格直,愤怒地谩骂天子不仁,其余将士纷纷附和,想起主公还被困于姜里不知何时能归,皆上谏姬发不如坐实逆反之心起兵反商。

    姬发连忙喝止,上大夫散宜生亦上前安抚众将士情绪,并道:“诸位暂且冷静,听在下一言。”

    散宜生被西伯侯托付与外事,说话还是很有话语权的,话音一落众将士都安静下来看着他。

    散宜生道:“世子遇害一事尚有疑点,不可轻断是陛下所为,如今世子尸身面目全非,难以辨其死因,亦不可妄下定论。主公远在姜里,麻烦不得,闻主公母太姜亦会占卜之术,或可让其一试,算出杀害世子的凶手。”

    众将士觉得言之有理,便让姬发去请太姜,太姜无不同意,命侍儿焚香,取金钱演先天之数,而后得出伯邑考之死乃妖魅所为。

    然而山林妖魅众多,哪只才是凶手?

    凶手为妖魅,连为其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众人默言,只叹伯邑考命薄福浅。伯邑考之死就此作罢。

    且说姬昌居于姜里,平素教化大行,闲来无事把伏羲八卦。这日推演伏羲八卦,忽然心头不安,眉眼跳动,于是反复推算,得出长子伯邑考死于非命顿时大痛,哀呼道:“我再三叮嘱邑考不得进朝,偏不听,如今酿成大祸,岂是自找?罢,天命如此,是祸躲不过啊!”

    朝歌皇宫里,专门暗中监视姬昌的人来报,纣王听言唇角微勾,轻声笑道:“那姬昌倒是明事理之人,相比之下,西岐那边就有些不够看了。”

    鸿钧把玩着纣王的指骨,调侃道:“西岐没把此事闹大,似乎让陛下失望了?”

    纣王啧了一声,道:“西伯侯没逆反之心,不代表西岐将士没有逆反之心,只是孤未曾料到西伯侯的母亲亦会占卜之术,不然定会将伯邑考之死怪罪于孤头上,然后来朝歌闹事一场。”

    鸿钧挑眉道:“事情闹大恐怕有损陛下威名。”

    纣王斜眼睥睨,哼笑一声,神情高傲道:“若区区小事便能损孤之名誉,孤做君王岂不是很失败?”

    鸿钧倾过身,温柔宠溺地亲吻纣王自信的眉眼,低笑道:“越来越喜欢陛下了,怎么办?”

    纣王冷哼道:“准你占孤便宜。”

    不出片刻,寝宫里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低婉□□与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姜子牙站在黄河渭水交界,望着湍急的河流,掐指一算,而后低声道:“申公豹。”

    且说姜子牙奉元始天尊之命下山,想起朝歌有一结义仁兄宋异人,便去投奔对方,数年未见,两人相见亦欢。宋异人得知姜子牙下山是为入俗,更是欣喜,把酒言欢后,异人欲给姜子牙介绍一门亲事。姜子牙本无此意,却被异人说的动心,恰巧马员外马洪有一六十八岁黄花女儿,才貌双全,与姜子牙颇为般配,异人上门议亲,马洪答应,遂择良辰吉日以成婚。宋异人排设酒宴,邀庄前、庄后邻舍,四门亲友,庆贺迎亲。其日马氏过门,洞房花烛,与姜子牙成就夫妻。

    话说姜子牙成亲后,终日思慕昆仑,只虑大道不成,心中不悦,哪有心情与马氏暮乐朝欢,马氏不知其心事,只说姜子牙是无用之物,夫妻二人时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姜子牙不甚烦扰,干脆往城里摆摊为人卜卦算命做起老本行,只是尚无名气,来往百姓只当是神棍,一天下来赚不了几个子,若非马氏娘家救济,恐怕早就去喝西北风了。

    姜子牙为生活所累,虽有心成就一番大事业,奈何西伯侯姜里羁困,七载未满,纣王亦非暴君,成汤气数未尽……总之时机不成熟,姜子牙心中苦闷不堪。

    适时申公豹得知姜子牙来到朝歌,还娶了妻,并劳苦于生活,心中大快,并暗讽他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又言天子德政爱民,比之那西伯侯强上不少,言语间颇得意忘形。姜子牙心中郁结,又无从辩驳,回头与马氏吵得更凶。

    这日,姜子牙还没起床就被马氏数落,心情烦闷,连早饭也不吃气冲冲地摔门而去,马氏拿起菜刀在后面追,闹得整条街都知道。宋异人在街头拦住姜子牙,询问其原因,姜子牙摇头苦笑道:“那马氏就是只母老虎,老朽得罪不起,不就只有躲吗?”

    为姜子牙做媒的宋异人事先哪知马氏真实性情,事后知道姜子牙过得不好,心里愧疚万分,便时常接济姜子牙一家,姜子牙也不推脱,如此这般才好受些。

    宋异人见姜子牙衣衫不整,脚上穿着一破拖鞋,不禁道:“子牙兄应该还没吃早饭吧,不如先到我府上填饱肚子,那马氏还是要写面子,不会追过来的。”

    姜子牙此时饥肠辘辘,便同意了,待填饱肚子就准备慢悠悠地去城里摆摊了。宋异人拉着他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何不向陛下自荐,以子牙兄的本事定能谋得一官半职。”

    姜子牙摇头叹道:“一山不容二虎,朝歌终究不是老朽落脚之地啊。”

    宋异人不明所以,亦不再强迫他,两人就此告别。

    卜卦算命的道具还在家里,姜子牙一想到回去又会被马氏骂,只觉头疼不已,正在家门附近踟蹰,忽然看到马氏把他的东西全部扔出门外,嘴里还喋喋骂不休。姜子牙一阵心疼,等马氏进去后才忙不失地把宝贝捡起来,正欲收起金钱,却见金钱乱而有序,不由得掐指一算,随即算出伯邑考有难,心里有了主意。

    然而姜子牙终是迟了一步,伯邑考被妖魅所惑死于非命,而幕后主使却是申公豹,且按下不题。

    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乃元始天尊座下弟子,这日太乙真人闲坐洞中,只听昆仑山玉虚宫白鹤童子持玉札到山,太乙真人接玉札,望玉虚宫拜罢。

    白鹤童子道:“姜子牙已下山,请师叔将灵珠子送下山去。”

    太乙真人得命,遂前往陈塘关。

    陈塘关有一总兵官,姓李,名靖,自幼访道修真,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学成五行遁术。因仙道难成,故遣下山辅佐纣王,官居总兵,享受人间之富贵。元配殷氏,生有二子:长曰金吒,次曰木吒。殷夫人后又怀孕在身,已及三年零六个月,尚不生产。

    李靖指着殷氏之腹,道:“孕怀三载有余,尚不降生,非妖即怪。”

    殷氏亦忧心忡忡,烦恼道:“此孕定非吉兆,教我日夜忧心。”

    当晚夜至三更,殷氏睡得正浓,梦见一道人,头挽双髻,身着道服,将一物往自己怀中一送,而后猛然惊醒,骇出一身冷汗,忽觉腹中疼痛,扰醒李靖。李靖急忙起身至前厅候等,思绪尚未定,只见两个侍儿慌忙前来,称夫人生了个妖精。李靖急忙来至香房,手执宝剑,见房里一团红气,满屋异香,有一肉球漂浮在空中转得溜圆。李靖大惊,连忙抽出宝剑往肉球上砍去,肉球从中劈成两半,惊心甫定,却见跳出一个小孩儿,满地红光,面如傅粉,右手套着一个金镯子,肚皮上围着一条红绫,金光四溢。李靖心中骇然惊异,上前将其抱起,只觉小孩甚是可爱,不忍把他当做妖怪处死,与殷氏商议后决定留其性命。

    次日,许多属官来贺喜,李靖一一款待,忽听中军官来禀报,有一道人求见。李靖原是道门,怎敢忘本,连忙请入府。此道人正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言明此子与他有缘,欲收为徒弟,李靖连忙应之。太乙真人又问李靖子嗣情况,李靖将长子金吒、此子木吒一一道出,太乙真人便给第三子取名为哪吒,后辞别而去。

    此经七年,天现灾象,风云涌动,天下再起波澜。

    第125章

    纣王十六年,夏七月,陈塘关李靖三子哪吒因玩性大搅得东海龙王水晶宫晃荡不已,敖光发怒,其三太子敖丙自请上岸捉拿捣乱者,因不敌哪吒反被打死,并抽掉了龙筋。龙王大怒,恨不能即与其子报仇,随化一秀士,径往陈塘关去。

    敖光找到李靖要个说法,李靖在后院找到哪吒,哪吒不知祸事将近,还将龙筋拿出来炫耀,只把李靖吓得够呛,连忙带哪吒去向敖光赔罪。哪吒人小不理事,只以为把龙筋交还给敖光赔个不是即可,却不曾敖光见物伤情,欲上奏玉帝,李靖听言大惊,怒骂哪吒是个闯祸精,殷氏亦泪如雨下。

    哪吒见父母哭泣,坐立不安,双膝跪下,道:“爹爹,母亲,孩儿今日说了罢。我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我如今往乾元山上。问我师尊,必有主意。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岂敢连累父母?”哪吒说罢就出了府门,径直往乾元山而去,向太乙真人道明来意,太乙真人教他一法,哪吒随即前往天宫大门,看到敖光正于宫外侯旨,就着“隐身符”的便利擒住敖光一通威胁。

    敖光见势不妙连忙求饶,哪吒亦不愚笨,怕他耍诈,让其变作一条小蛇带往陈塘关。敖光屈辱万分,见到李靖后挣脱哪吒束缚,把哪吒威胁自己一事告知李靖,并扬言要把四海龙王齐约到凌霄宝殿申冤。

    不久后,四海龙王齐聚陈塘关,捉拿李靖欲往天庭而去,哪吒怒瞪着敖光,厉声喊道:“一人行事一人当!我打死敖丙,自当偿命,岂有子连累父母之理!我一身非轻,乃灵珠子是也,奉玉虚符命,应运下世。我今剖腹、剜肠、剔骨肉,还于父母。不累双亲。你们意下如何?如是不肯,我同你齐到灵霄殿见玉帝。”

    待四海龙王放过李靖夫妇,哪吒便右手提剑,先去一臂膊,后自剖其腹,剜肠剔骨,散了七魂三魄,一命归泉。

    且说哪吒魂无所依,魄无所倚,飘飘荡荡径直往乾元山去,太乙真人早以算出哪吒有此劫难,出洞迎接,并告知他托梦与殷氏,离关四十里,有一翠屏山,山上有一空地,可造一座哪吒行宫,受香烟三载,又可立于人间,辅佐真主。哪吒依言托梦与殷氏,殷氏说与李靖,李靖不允,遂暗着心腹往翠屏山兴工动土起建行宫。哪吒在此翠屏山显圣,四方远近居民俱来上香,日盛一日,往而不断。不觉乌飞兔走,光阴似箭,半载有余。

    某日李靖听说翠屏山圣像显灵,心中有异,遂前往,发现是哪吒神像,勃然大怒,提起六陈鞭把哪吒金身打的粉碎,回府又把殷氏怒骂了一顿。哪吒见昔日父亲如此冷酷无情,不觉心中悲痛万分,去乾元山找太乙真人哭诉。太乙真人亦觉李靖过分,遂取五莲池中荷叶、莲花重塑哪吒身形,哪吒得以复活。

    哪吒复活后对李靖充满恨意,欲除李靖而后快,李靖岂是哪吒对手,狼狈而逃,后得一道者相救,哪吒打之不过还吃了大亏,欲请师尊出面,不想那道者竟与太乙真人是旧识。哪吒见师尊亦不帮自己,表面答应不伤李靖,却暗中追之,也不知李靖哪来那么多好运,又一道人送与李靖一宝塔,哪吒尚不知其厉害,结果被烧得跪地求饶。哪吒虽心性不羁难驯,然李靖手中有相克之物,这才断了杀李靖的念头,回乾元山继续跟着太乙真人学艺。

    且说姬昌被困姜里,七载已满,纣王似是忘记此人,未有任何表示。武成王黄飞虎与姬昌关系交好,多次暗中探访,如今七载囚刑已满,自是希望对方尽快得以自由。奈何早朝上陛下只字未提,文武百官猜不准陛下心思,莫敢开口。

    这日,黄飞虎再次探访姬昌,说道:“侯爷辛苦七载,如今刑满,陛下未有表示,群臣亦不敢言。不若明日早朝我试探陛下一番,好知侯爷归期。”

    姬昌感激涕零道:“承蒙王爷这么多年的关照,姬昌无以为报。”

    二人相谈甚欢,黄飞虎连夜赶回朝歌。

    翌日早朝,奉御官高声喊道:“有事起奏,无事散朝。”

    黄飞虎出列,上本启奏道:“臣闻姬昌素有叛逆不臣之心,一向防备。臣于前数日着心腹往姜里探听虚实。姜里军民俱言姬昌实有忠义,每月逢朔望之辰,焚香祈求陛下国祚安康,四夷拱服,国泰民安,雨顺风调,四民乐业,社稷永昌,宫闱安静。陛下囚昌七载,并无一怨言。据臣意,看姬昌真乃忠臣。”

    纣王听言恍然大悟,似是才知道姬昌囚七载之期已满,指尖敲打宝座扶手,道:“时光匆匆,不觉间已过了七载。爱卿不愧孤之左臂,孤还未曾想到,爱卿亦帮孤办成事了。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姬昌城府极深,说不定外有忠诚、内怀奸诈,包藏祸心呢。”

    黄飞虎如何不知纣王在找茬,又道:“据人言,昌或忠或佞,入耳难分,一时不辨。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姬昌数年困苦,终日羁囚,训姜里万民,万民感德,化行俗美,民知有忠孝节义,不知妄作邪为,所以民称姬昌为圣人,日从善类。”

    亚相比干、梅伯等俱上本启奏,恳请纣王赦免姬昌之罪。

    纣王看了他们一眼,又问道:“国公以为如何?”

    申公豹出列,亦赞同黄飞虎等人之言。

    纣王别有深意地在申公豹身上转了一圈,而后收回视线,似笑非笑道:“姬昌贤名远播,爱卿俱为其说好话,孤若是不同意,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文武百官皆沉默。

    纣王眯起眼,正欲说什么,忽然午门将士来报,太师闻仲凯旋而归,已至朝歌城外。纣王眼睛微亮,连忙起身,连早朝也不顾了,命随侍官准备乘辇,又嫌辇车太慢,干脆徒步径往城门而去。闻太师身份极高,又是陛下的老师,文武百官亦前往城门迎接。

    闻太师骑在战马上,身着青铜铠甲,威风凛凛,以胜利之态凯旋归来,老远看到纣王亲自出宫迎接,闻太师连忙驱战马奔跑起来,快来到纣王面前时猛地拉住马缰,而后利落翻身下马,半膝而跪行礼道:“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纣王笑着迎上去,亲自将其扶起,道:“太师一路辛苦了,可惜孤没能及时得到消息,行程有些仓促,望太师不要介怀。”

    闻仲大笑道:“陛下能亲自出门迎接臣,臣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会有介怀之心?陛下,微臣离开后朝廷一切可还安好?”

    纣王与闻仲并肩回城里,不过碍于君臣礼仪,闻仲脚程稍慢,落了纣王半个肩膀。纣王故作不知,开玩笑道:“太师不在,孤倍感寂寞啊。”

    闻仲听言哈哈大笑,安顿好军士,正是早朝时间,便随文武百官一同进九间殿上朝。

    早朝继续,有闻太师坐镇,百官如同被打了一剂定心针,黄飞虎再次出列启奏赦免姬昌之事。

    闻太师,名闻仲,师从截教通天教主门下四大弟子之一的金灵圣母,道行高深,擅长行军大战,手握兵权,常年征战沙场,为殷商平定叛乱,对江山社稷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且太师奉先帝之命,从小辅助纣王帮其登上皇位,亦是纣王的老师,纣王一般不轻易反驳他的话;再者太师手持打王金鞭,虽是臣,却拥有下打奸臣上打昏君的权利,纣王亦不敢与之作对。

    纣王冷眼看着黄飞虎,暗忖,黄飞虎多次暗中去姜里看望姬昌,如今为了姬昌却是连孤的脸色都不会看了,更仗着孤不敢得罪闻太师再次直谏,叫孤不想赦免姬昌也得赦免,当真是可恶!

    太师闻仲回朝歌路上听说过西伯侯被纣王囚困之事,特地拐道去姜里探望了姬昌,与对方交谈了半晌后心中只有佩服,贤明如姬昌是百姓之福,被囚七载亦无怨言是陛下之幸。思及此,闻仲出列上奏,巧言道:“陛下,姬昌之可赦不可赦,臣不敢主张,但姬昌忠孝之心,致羁姜里,毫无怨言,若陛下怜悯,赦归本国,是姬昌以死而知生,无国而有国,其感恩戴德陛下再生之恩,岂有自时。此去必效犬马之劳,以不负生平报德酬恩。臣量姬昌以不死之年忠心于陛下也。”

    纣王虽有意为难姬昌,却也不能拂了闻太师的面子,且太师亦给了他台阶下,让他不至于太难看。纣王神色稍霁,道:“闻太师所言极善,孤便赦姬昌归国,给他一个效忠朝廷的机会。”

    文武百官俱叩首谢恩:“陛下英明。”

    纣王拂袖而去。

    朝散,闻仲见朝堂上有一面生者,心下疑惑,仔细打量,发现对方竟也是道中之人,适时亚相比干为其解惑道:“据闻申公豹是阐教教徒,奉元始天尊之命下山辅佐陛下,于是陛下将其封为国师。”

    “阐教?”闻仲双眼微眯。

    闻仲身为截教教徒,自然深知截教与阐教之间的渊源,前不久从师尊那得到消息,阐教元始天尊执掌封神令,两教派欲以凡间为战场斗法。通天教主有先见之明很早便让教众融入帝王权利纷争中,而阐教不日前才有行动,只是令闻仲不解的是,申公豹乃阐教教徒,为何跑来朝歌,还受封为国师?

    闻仲冷哼一声,暗道,不管对方有何目的,敢在他眼皮底下惹是生非,定要叫他有来无回!

    申公豹浑身打了个冷战,想起闻仲浑身的戾气,不禁暗中叫苦,只要还待在朝歌一天,便要在老虎眼皮子底下谋食,真是令人心惊胆战!算了,他还是收起那些在陛下面前的小心思吧,反正如今闻仲回来了,以闻仲那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若西伯侯真有反叛之心,第一个就要向陛下请旨攻打西岐,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思及此,申公豹眼前一亮,心想,不能在朝歌耍心思,但是可以给西岐添乱啊!

    若是闻仲知晓申公豹此时的心思,定要怀疑申公豹到底是站在哪边的,西岐乱了对阐教没有任何好处,他身为阐教教徒却如此坑阐教真的大丈夫?!

    ……由此可见,申公豹本质就是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只要保证自己利益,必要时候管他是不是自己人,看到别人倒霉自己就开心了。

    姬昌在姜里接到赦书,而后望北谢恩,随出姜里。父老牵羊担酒,簇拥道旁,跪伏泣道:“侯爷今日龙逢云彩,凤落梧桐,虎上高山,鹤栖松柏;七载蒙君侯教训抚育,长幼皆知忠孝,妇女皆知贞洁,化行俗美,大小居民,不拘男妇,无不感激君侯洪恩。今一别尊颜,再不能得沾雨露。”

    姬昌眼含泪花,哽咽道:“吾羁囚七载,毫无尺寸美意与尔众民,又劳酒礼,吾心不安。只愿尔等不负我常教之方,自然百事无亏,得享朝廷太平之福矣。”

    黎民百姓越觉悲伤,远送十里,洒泪而别。

    朝歌皇宫,将士上报姬昌临走之言,纣王闻言大怒,连夜宣闻太师入宫觐见。

    闻仲察觉纣王怒气冲冠,不解问道:“何事让陛下愤怒至此?”

    纣王虽心中愤意难平,却也不想将怒气发泄到老师身上,不禁深吸一口气,扶额,疲坐于座前,道:“老师有所不知,孤曾七载前梦见西岐反商,时常坐立不安,恰逢首相大人辞官告老还乡,便欲试探那西伯侯一番,谁知姬昌百般推迟,言语间斥责孤坏了朝纲,甚至暗讽孤容不下贤才。孤自问心无愧,德济天下,尊贤爱才,就算有不对,亦不该受那‘坏朝纲妒贤才’之大罪,一时心中不平,便将其囚困姜里。他若是老实安分地待在姜里,孤亦不会如此难容他。方才线人来报,姬昌离开时,姜里百姓跪伏拜别,说甚么‘龙逢云彩,凤落梧桐,虎上高山,鹤栖松柏’,你瞧瞧,这说的什么话!如此居心叵测之言,他居然也受得心安理得?你猜那姬昌又说了什么,‘只愿尔等不负我常教之方,自然百事无亏,得享朝廷太平之福矣。’。孤勤政而治天下,姬昌走一遭,那功劳竟全是他的了!如此贤明,孤如何要的起!”

    纣王越说越愤怒,气得肝都疼了。

    闻仲沉默,暗自思量,西伯侯虽贤名远播,但只是君侯身份,且陛下修身德政,本事并不比那西伯侯差,只是陛下作为天子,勤政爱民乃是根本,是以百姓只看得到西伯侯贤才,看不到陛下之善心;再者陛下曾梦西岐反商,西伯侯表现的越是出色,陛下就越忌惮,见百姓如此爱戴西伯侯,自然想除之而后快;陛下固有不对,那西伯侯却是真的有些越界了。

    纣王见闻仲表情有些松动,声音放低,有些委屈道:“太师师从截教大圣,道行高深,可否算得到这成汤天下之运势?如果那姬昌真有逆反之心,定是一股难以剿灭的势力,倘若这天下失于孤之手,孤又有何颜面去黄泉面见先帝?太师,孤要如何做才是对的?”

    其实先帝在位期间,闻仲就已算过成汤气数,自然也算得到纣王在位期间天下将乱,然而成王败寇,他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既然选择了殷商,自当尽全力辅佐其治理天下。好在陛下修身德政,勤治天下,没有辜负他的教诲;他北征离朝期间,陛下亦未受妖魅之惑,仍将政务处理得井然有序。陛下心如明镜,为护住这成汤天下所做之事全被他看在眼里,而今成汤气数渐渐明亮,陛下功不可没,是以他就算要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为陛下守住这江山社稷。

    思及此,闻仲暗道,姬昌有西周圣主之气运,若为成汤天下着想,留着终究是个隐患,且自己身为截教教徒,本与阐教敌对,那西周身为阐教一方势力,不得不除之。

    闻仲沉默这会儿,心思已转了几道,最后开口,果然不负纣王所望,道:“陛下圣明,那姬昌包藏祸心,若放虎归山必留后患,不如让臣去半路截杀他,以巩固成汤江山。”

    纣王闻言心里一松,道:“那姬昌还不成气候,不必劳烦太师亲自动手,且姬昌贤名在世,不能明面杀之,只需暗中取其性命即可。黄飞虎手下有殷、雷二将,不若派他们暗中追杀姬昌,太师意下如何?”

    闻仲道:“听闻黄飞虎与姬昌关系甚好,恐不妥。”

    纣王冷笑道:“正因为他们关系好,孤才要黄飞虎的人去暗杀姬昌。”

    闻仲心思一转便明白了纣王的意思,不再反对。于是后半夜,纣王传密旨,命殷、雷二将去追杀姬昌,至于黄飞虎心中作何想,暂且不提。

    纣王回到寝宫,一改之前的忧虑愁容,神情慵懒地躺在床榻之上,享受鸿钧温柔体贴的服侍。

    鸿钧给他喂了一颗果仁,低声笑道:“陛下居然说动了闻太师去对付姬昌,当真好本事。”

    纣王懒洋洋地道:“这得多亏孤所做的梦。”

    鸿钧诧异问道:“陛下做了什么梦?”

    纣王并不回答,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鸿钧,沉默片刻,倾过身吻了吻他的嘴唇,而后舌尖撬开唇齿,勾缠了一会儿将口里还剩下小半的果仁渡给他,轻声问道:“跟孤在一起这么久,有没有觉得身体不适甚么的?”

    鸿钧不解地挑眉,这话不是该自己来说才对吗?

    七载的时光足够纣王想通很多事,比如曾经因上下位置问题而分外不和谐的床事,鸿钧既然答应不强迫他就真的不强迫他,每次都恪尽职守地用嘴伺候自己,礼尚往来他就贡献了自己的手帮对方纾解。且不说每次都吃同样的调味菜会不会腻,纣王烦了每次帮对方都要弄得手酸痛不已,又不愿用嘴,最后退而求其次让对方在自己双腿间摩擦,虽然解放了双手,但大腿内侧的皮肤敏感而娇弱,蹭破了皮是小事,关键是自己也被撩拨的够呛。最终还是纣王不满足这种类似于半禁欲的生活,当然就上下位置还是努力争取了一番,等持枪上阵时才发现,面对对方那精壮性感的男性身体,一想到要进入那里,小纣王居然萎了。这对纣王是个很大的打击,郁闷了很久才慢慢接受自己想要跟对方做到底却又不是上面那个人的事实,于是顺理成章两个人过起了没羞没臊的生活,比起纣王的食髓知味,鸿钧更是乐不思蜀。

    纣王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地道:“你不是说你全身都是精华吗?被孤吃了那么多精华,你怎么可能没事?”

    鸿钧:“……”

    鸿钧难以置信,说这么污的话的人竟然是纣王?!果然被自己带坏了吗?

    鸿钧回过神,皱着眉头问道:“为何这么说?”

    纣王漫不经心地道:“自然是每次与你做完,孤都会梦到许多有趣的事啊。”

    闻言,鸿钧诧异道:“比如说?”

    纣王双眼微眯,抬起双腿将他勾倒在床上,翻身坐起,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幽幽冷笑道:“比如说,在孤之前,你曾经还有别的人。”

    鸿钧心里一惊,连忙道:“怎么可能!除了你我再没有别人了。”

    纣王似笑非笑,威胁道:“说谎不打草稿,孤虽不介意你之前的事,但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被人骗。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鸿钧大概猜到纣王梦到了什么,心里又惊又喜,没想到居然能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恢复记忆,只是遗憾的是对方似乎把记忆中的人当成了别人……

    鸿钧迟疑道:“按陛下的说法,确实之前有个人……”

    虽嘴上说着不介意,但真听到对方承认,纣王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儿,不禁冷哼一声,没等对方开说就直接抬腿将其踢下床,冷冷道:“在孤愿意见你之前,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鸿钧:“……”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

    第126章

    神武大将军殷破败、雷开领旨,往武成王府上调三千飞骑,出朝歌西门,一路飞云驰电追杀西伯侯。且说西伯侯自出朝歌,心神不宁,随即卜上一卦,发现大凶,顿时惶惶不安,加快脚程过了孟津,渡过黄河。然而殷、雷二将赶得快,很快便追上西伯侯。西伯侯远望临潼关不过二十里之程,后又追师,一时间意乱如云,仰天长叹不已。

    且说终南山云中子在玉柱洞中碧游床运其元神,守离龙,纳坎虎,猛地心血来潮。云中子惊觉,掐指一算,皱眉道:“原来西伯灾厄已满,日下正逢危。奈何贫道时运不济,弄丢了徒儿,如今怎可是好?”

    云中子正愁眉苦思,身边金霞小童提醒道:“师父,七年前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送灵珠子下山,前不久灵珠子灾劫已满,正是自由之身,不若请太乙真人帮忙?”

    云中子闻言大喜,连忙腾云驾雾往乾元山而去,太乙真人得知其来意,立即叫来哪吒道:“西伯侯有难,你且前去相助。”

    哪吒领命,出了洞府,手持火尖枪,颈套乾坤圈,身披红绫,脚踩风火轮,霎时间飞至临潼关。见一山冈,看了一会儿,不见行迹,猛地拍脑自责道:“我急着出来,都忘了问师父那西伯侯长甚么模样了,教我如何寻人?”

    话音刚落,只见那壁厢一人,粉青毡笠,穿一件皂服号衫,乘一骑白马,飞奔而来。哪吒扬声就问:“山下的可是西伯侯姬老爷?”

    姬昌听见有人喊自己,勒马抬头望去,却不见人影。

    “喂,我问你话呢?你到底是不是那西伯侯?”哪吒出现在姬昌身后,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肩。

    “嚯!”姬昌吓了一跳,惊心甫定地转过身,见是一七八岁小孩,疑惑问道,“小孩,是你在叫我吗?”

    哪吒翻了个白眼,道:“不是我叫你难道是鬼?”

    姬昌连忙为自己失礼的行为道歉。

    哪吒望了望姬昌身后,不见追兵,便问道:“来追杀你的是何人?”

    姬昌心中早有猜测,却不敢妄加多言,只得苦笑摇头。

    哪吒啧了一声,道:“你这老爷活得忒糊涂,连何人杀你都不知晓,活该被杀。”

    姬昌被一小孩鄙视了,心中有些郁闷,见他一身本领非凡,似乎是冲自己而来,便问道:“敢问小兄弟找姬昌有何事?”

    哪吒将火尖枪往地上一杵,自豪道:“我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哪吒,奉师父之命下山救你出五关、退追兵。”

    姬昌闻言吃了一惊,又暗自欣喜,连忙道:“感谢真人出手相救,只是那追兵亦是奉王命而来,尚且无辜,还望小兄弟莫要伤人性命。”

    哪吒奇怪道:“人家要杀你,你怎么反而为别人求情?如果没人帮你,他们就要把你杀了。还有,你方才还说不知道是何人要杀你,转眼又说他们是奉王命而来?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姬昌见哪吒表情不悦,连忙解释清楚才稍微安抚住对方的情绪,心道,这小兄弟心浮气躁,希望莫要打出人命的好。

    适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扬起半天灰尘,却是那殷破败、雷开追赶而至。

    哪吒对姬昌道:“你躲远点,让我好好教训他们一通。”

    姬昌还不忘提醒哪吒:“小兄弟,切莫伤人性命啊!”

    哪吒啧了一声,不满道:“烦!”

    话说殷破败、雷开见一小孩拦住去路,没放在心上,大声呵斥对方速速退开,哪吒大笑道:“小看我可是会倒大霉的,你们可识得陈塘关总兵官李靖?”

    “识得又如何?”殷破败疑惑道。

    哪吒嚣张道:“那李靖乃我手下败将,你们若是连他也打不过,就更加打不过我了。姬老爷叫我不要伤你们性命,我劝你们还是识趣些退了吧。”

    “狂妄小儿!”殷破败大喊一声,纵马舞刀朝哪吒砍去,哪吒飞快躲开,哈哈笑道:“让你们见识见识小爷我的厉害!”

    说罢,哪吒将其中一只风火轮踢过去,同时踩着另一只风火轮手持火尖枪朝殷破败刺去,仗着身形小身手灵活把殷破败耍得团团转,雷开见势不妙上前助阵,哪吒丝毫不见胆怯,直把二人耍得晕头转向。

    殷、雷二将见打不过这小娃娃,暗自思量一番,遂退兵而返。

    姬昌见哪吒如此神勇,一边感谢一边邀请对方到西岐做客,哪吒二话不说就拒绝了,本着好人做到底,把姬昌送出五关方返,临走前又问道:“要杀你的可是那朝歌皇宫里的纣王?”

    姬昌不知对方问其何意,老实回答了,哪吒得到想要的答案,脚踩风火轮眨眼消失不见踪影。

    哪吒急急忙忙送姬昌出五关,将马匹忘在原地,姬昌年纪高迈,跋涉艰难,步行一日已累得不行。天色渐暗,见一客舍,投店歇宿,次日启程,却囊乏无资。姬昌道出自己身份,又言事后必定将钱送来,然而店小二根本不信,逮着他不让走。这时店主人出来询问原因,听得姬昌自道身份,连忙俯身下拜,并亲自将姬昌送往岐山。

    且说哪吒任务完成并未立即回乾元山,而是往朝歌皇城而去。他想着那西伯侯看上去有些愚笨,要是再被纣王逼至困境,师父又要麻烦自己下山救人了,一来二去实在麻烦,不如去朝歌威胁那纣王,教他不敢再对西伯侯不利,一绝永患,自己简直做了件大好事。

    哪吒心情颇好地潜入皇宫,皇宫楼阁层叠,地形复杂多变,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纣王在哪还差点迷路了。他望着高楼阁宇,皱着眉头不满道:“这纣王太奢侈了,也不知收刮了百姓多少好处。如此奢靡堂皇的宫楼,叫人忍不住想一毁了之。”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小娃娃软儒可爱的声音,哪吒一惊,暗道自己大意了,居然没察觉到有人过来,转过身警惕地看着小娃娃……咦?跟自己差不多大嘛!

    哪吒不满道:“我跟你一般大,就算年纪没你大,按辈分你也得叫我大哥哥。”

    七岁左右的小孩眨了眨眼,似是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逻辑。

    哪吒仔细打量,见他只是一普通小孩,放松身体问道:“你是哪来的?”

    小孩再次眨了眨眼,也不怕生,乖巧地回答道:“我就住在这里。”

    “住在这儿?”哪吒偏过头看了看,忽然咧嘴一笑,“那纣王是你爹?”

    小孩想,他把纣王叫父王,不叫爹,又想父亲和爹应该是同一个意思,于是点了点头。小孩从小到大没甚么玩伴,看到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哪吒心里很高兴,想跟对方交朋友一起玩耍,积极地自我介绍道:“我叫雷震子,你呢?”

    “我叫哪吒。”哪吒见小孩眼睛发亮地看着自己,啧了一声,没兴趣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玩耍,“你爹住在哪里?”

    “哪吒……哪吒……名字好听!”雷震重复了两遍,而后笑道。

    “……”哪吒小声嘀咕道,“一点也不好听,师父取名废,随便给起的,还没有灵珠子来的好听。”

    雷震耳力比较灵敏,听到哪吒的嘀咕声,不解地问道:“灵珠子不是颗珠子吗?”

    哪吒没好气地道:“我问你,你爹在哪个地方?”

    雷震低着头,情绪低落道:“我从没出去过,每次都是父王来看我……他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

    哪吒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不受宠啊,那就算了,我自己去找。”

    雷震连忙拉住哪吒的手,道:“哪吒,你贸然出现在宫里,会被当成刺客抓起来的。”

    哪吒骄傲地道:“放心,他们打不过我。”

    雷震睁大眼睛,一脸崇拜地道:“你这么厉害?可以教我吗?”

    哪吒嗤笑,胡乱掐奏道:“你资质一般,学不会。”

    闻言,雷震失望不已,低声“哦”了一声。

    哪吒:“……服了你了,等我正事办完了就来找你。”

    雷震惊喜道:“真的?”而后又问道,“你要办什么正事?”

    “让纣王打消对西伯侯不利的念头。”

    “父王做甚么决定不是你能左右的。”

    哪吒冷笑道:“若是不听就揍他一顿!看他要不要听!”说罢,唤出风火轮,一溜烟地往别的地方去了。

    雷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飞走了,心里为刚结交的小伙伴担忧不已。

    龙德殿。

    纣王听到外面喧哗声作响,放下奏章,皱着眉头唤来随侍官,询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随侍官道:“回禀陛下,东宫那边似乎闯进了一刺客,眨眼间就不见踪影,御林军正在全力搜捕。”

    闻言,纣王诧异道:“刺客?还是跑去东宫的?”

    随侍官回道:“正是。”

    纣王来了兴趣,起身摆驾道:“走,去瞧瞧。”

    鸿钧紧随其后,贴着纣王的耳郭说道:“不是刺客,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纣王停住脚步,偏过头看着他:“小孩?哪来的小孩,居然能躲过御林军的守卫跑到宫里来撒野了?”

    见纣王终于肯理会自己了,鸿钧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以博取对方开心:“陈塘关李靖第三子哪吒,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灵珠子转世,因杀了龙王三太子得罪了龙王而后自毁肉身以死谢罪,后来太乙真人用莲藕塑身使其复活了。”

    纣王眯着眼若有所思道:“孤发现哪里都有道教的影子。”

    身为道家之祖的鸿钧:“……”

    忽然,纣王莞尔一笑,风轻云淡地道:“孤倒要看看这些方外之士天天在蹦跶甚么。”

    鸿钧:“……”

    纣王斜眼睥睨:“怎么不说话了?哦,孤才想起,你也是其中一个。”

    鸿钧:“……”

    成功让对方心塞后,纣王摆驾前往东宫,鸿钧连忙跟上去,委屈地看着纣王,见对方不理睬自己,只好自己找话题道:“那小孩应该是冲着陛下来的,陛下坐着辇车,这么明显的目标,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会把那小孩招来。”

    鸿钧话音刚落,辇车外传来一声大喊:“里面坐的可是纣王?”

    第127章

    纣王挑起銮舆垂帘,只见一七八岁小孩手持火尖枪,脚踩两只风火轮,威风凛凛地悬在空中,唇角微勾,突然眼神一冷,沉声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不仅擅闯皇宫,还狂妄地直呼孤王名讳?”

    哪吒眯着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纣王,嚣张道:“你就是纣王?长得也没多稀奇嘛。”

    纣王:“……”哪里来的熊孩子!

    鸿钧在旁边低声轻笑。

    纣王偏过头瞪了鸿钧一眼,而后问哪吒:“你为何将孤这后宫搅得这般不安宁?”

    哪吒道:“我是来警告你不要再派人去追杀西伯侯了,否则我还要搅得你皇宫鸡犬不宁。”

    黄飞虎统管御林总军,带着大队人马匆匆赶至,听到哪吒口出狂言,大声呵斥道:“放肆!”说罢,欲上前抓住哪吒。

    哪吒不屑地瞥了黄飞虎一眼,道:“就凭你?”

    在陛下面前被一个小孩鄙视,黄飞虎额头青筋直跳,原本心里对小孩还有些忌惮,这会儿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恼怒道:“待本王把你抓住后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哪吒做了个鬼脸,挑衅道:“来啊来啊,来抓我啊!”

    黄飞虎朝纣王看了一眼,纣王神情淡定地看着,一副你看着办的态度,黄飞虎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纣王漫不经心地低声问道:“黄飞虎抓得住那小孩吗?孤看有点悬。”

    鸿钧将脑袋枕在纣王半曲起的腿上,笑道:“陛下慧眼识精。”

    纣王低眉看着他,一根手指在他柔软温热的唇瓣上暧昧摩擦,皱着眉头,似苦恼地道:“那该如何是好?黄飞虎乃孤手下大将,若连他都没办法,难不成孤还得为这点小事去麻烦闻太师?”

    鸿钧张嘴含住纣王挑逗的手指,湿润灼热的舌尖勾缠着手指,仿佛模拟某种和谐的运动那般旋转摩擦舔舐,搅得水渍声响,听得纣王耳根微红,心尖儿仿佛被小猫搔抓一样心痒难耐。

    察觉对方被自己撩拨得有些受不了时才不紧不慢地放开手指,一本正经地道:“有我在,还需要麻烦别人么?”

    纣王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反问道:“若有一天你不在了呢?”

    鸿钧低声一笑:“无论何时,只要你需要我,我都在。”

    纣王将视线拉向远方,看着黄飞虎被哪吒耍得团团转,不以为然道:“别把话说的太好听。”

    鸿钧仰头望着纣王弧度优美的下颌,但笑不语。

    两人说话期间,哪吒仗着一身宝物把黄飞虎打得鼻青脸肿,其余御林军看到武成王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纷纷低下头忍俊不禁,可把黄飞虎气惨了,趁喘息的空隙瞪了那些看热闹的御林军一眼,低声威胁道:“看本王下来怎么收拾你们!”

    御林军:“……”

    哪吒双手叉腰,哈哈大笑道:“大个子,你行不行啊?”

    黄飞虎心中又气又无奈,心想今日这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谁知道这小鬼不仅本领高强还浑身是宝物?!正想着,忽然浑身充满一股劲,他忍不住大喝一声,猛地飞身跃起,居然把一直抓不住的小毛头给拽下来了!

    哪吒嘲讽黄飞虎时心神有些放松,哪知对方突然扑过来,慌张地想要躲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那黄飞虎抓到自己后笑得面目狰狞……

    哪吒被黄飞虎捆了个结实,愤怒道:“哪个龟孙子在背后偷袭我?有本事出来一较高下!”

    被骂龟孙子的鸿钧:“……”

    纣王低头看着鸿钧郁闷的黑脸,轻笑出声。

    哪吒听到笑声,努力转过身朝銮舆望去,大喊道:“纣王你卑鄙,居然让人在背后偷袭我,算什么君子?”

    纣王脸色微沉,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再口无遮拦,孤就让人把你嘴巴缝上,让你以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哪吒怒瞪道:“你敢!”

    纣王眯着眼,冷笑道:“孤有何不敢?来人,找个针线活细的宫女,把他的嘴巴给我缝上!”

    哪吒嗤笑一声,不以为然。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个宫女被领上前,看到对方手中已经穿好的闪着幽光的针线,哪吒顿时目瞪口呆,眼看对方向自己走来,体内灵力又被束缚根本挣脱不开,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喊道:“你真来啊?!”

    宫女从未做过这种“活”,两股战战,手软脚软地走到哪吒面前,听到哪吒的叫喊,脸色更加苍白。

    纣王冷声道:“还磨蹭甚么?动手!”

    哪吒如上了岸缺水的鱼儿在地上弹跳,两边御林军竟然将他按不住,而宫女踟蹰地站在旁边亦不敢上前,三方人顿时僵持起来。

    纣王走下銮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哪吒,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道:“还口无遮拦么?”

    哪吒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一言不语。

    纣王盯着他看了半晌,而后命所有人退下。

    黄飞虎惊道:“陛下,这小孩危险……”

    “恩?”

    黄飞虎心里一紧,踟蹰道:“……臣遵旨。”说罢,蹲下身检查哪吒身上的捆绳,顺便打了个死结,这才一脸担忧地带领御林军离开。

    等大队人马走后,只剩纣王以及抬銮舆的随侍官,哦,还有一直隐身的鸿钧。哪吒见此,身体往后一躺,挑衅道:“普通绳索是困不住我的!”

    纣王笑道:“能逃走也算你的本事。”

    哪吒呲牙咧嘴道:“你别小看我!”

    纣王挑眉:“哦?你大可试一试。”

    根本使不出法术的哪吒用吃人的眼神瞪着他,而后眼珠子一转,问道:“刚才是谁偷袭的我?”

    纣王故作惊讶道:“有人偷袭你?孤怎么没看到?”

    第2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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