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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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配]老攻天天都撩我 作者:米汐兮
第18节
卫衍笑着收下了,“正好有用,替我谢谢伯母。”
看卫衍迟迟没动静,庄若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家里有人。”卫衍礼貌地笑道。
庄若伸出脑袋往里看,“什么人啊?”
“嗯,很亲密的人。”卫衍用袋子试着阻拦他的视线。
庄若的动作有一瞬间僵硬,随机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是不想我来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对啊。”卫衍嘴角含笑,坦然承认。
“我知道啦。”庄若很嫌弃地挥挥手,“我才不稀罕去当你们的电灯泡呢,先走了。”
卫衍冲他点头,“好,再见。”
走出一段距离的庄若一脚踢翻路边的小石块,哼,男神被人抢跑了。
远处的一个人朝他走来,嘴角挂着欠扁的笑容,“小若,好巧。”
“怎么哪儿都能看见你啊。”庄若不满地向他抱怨。
池函不在意地走在他身旁,“或许,这就是缘分。”
庄若立马吐槽道,“孽缘。”
“哈哈哈。”池函放声大笑,“孽缘倒也不错。”
不管嘴里有多嫌弃,但某个人的出现的确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所以,就勉强荣幸他跟着自己吧。
陆友菁喝完碗里的粥,见卫衍回来了问道,“是谁啊?”
“我妈一个朋友的儿子,前面给我带了些特产。”从卫衍踏进客厅的那一瞬,小愆期就不停地围着他脚边打转,卫衍朝它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行了行了,少不了你的。”
“喵。”那你还不快伺候着。
投喂完小鱼干,小愆期心满意足地坐在地板上舔着肚子的毛,卫衍和陆友菁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卫衍问道,“你有想过回家一趟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陆友菁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
卫衍表态道,“没有,我只是想着总归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大仇啊,就真的没办法解决了吗?”
“我也不懂。”陆友菁的神情有些迷茫,“或许对他们来说,脸面真的很重要吧。”
“介意跟我说说当初出柜的情形吗?”卫衍摸着他的头发,柔声询问着。
“你说当初啊。”陆友菁嘴边的嘲笑微不可查,目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冷漠,“是大四那一年吧,我原本也没打算告诉他们,结果他们看我快毕业了,逼着我和各种女孩子相亲。我明明已经告诉他们我不着急,但他们就是不听啊,后面被逼得急了就干脆告诉他们我根本不喜欢女的,后果你也可想而知了。”
“那他们打你了吗?”卫衍有些心疼地问道。
“打了。”陆友菁冷静地回应,“用木棍打的,往死里打。”
不难猜出,陆友菁能说出现在这些话可见当时是多么地绝望,卫衍安慰地抱抱他,“抱歉,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起的。”
陆友菁垂着眼,“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都这么久了,他们现在或许不气了呢?”卫衍试着问道。
“不可能的。”陆友菁摇头,“他们,永远都不会接受我的。”
卫衍喉间一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没事,以后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好。”陆友菁淡笑,卫衍如此笨拙的安慰方法反倒真能起些作用,陆友菁的心情不再像先前那般沉重。
“喵。”不知何时顺着凳子爬上沙发的小愆期舔舔他的手背,似乎在安慰他,陆友菁的心瞬间软了,伸手摸摸它柔软的脑袋,一人、一猫,都将他放在心上,足矣。
时光就这么静静地流动着,虽然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但两人就这么紧挨着坐在一块,偶尔有了笑点还能一同捧腹大笑,似乎,也不失为一种生活方式,简单而美好。
电话铃声响起,陆友菁拿出手机接通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陆友菁,“喂?”
通过话筒传来一个焦急的男声,“哥!”
陆友菁的声音有些迟疑,“友霖?怎么了吗?”
“哥你快回来吧,妈进医院了。”陆友霖带着哭腔喊道。
陆友菁迅速安抚他,“你先冷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妈在家里突然晕倒了,现在还在手术室里呢。”陆友霖带着慌乱的情绪,有些六神无主哀求道,“哥你快回来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友菁叹了口气,“好,我今天就回去。”
“怎么了?”卫衍听他接电话时神情凝重,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陆友菁握着手机,有些无力地说道,“我妈进医院了。”
“医院,有说是什么原因吗?”卫衍惊异。
陆友菁抿唇答道,“没有,只是说突然昏厥。”
卫衍问道,“那你现在要回去是吗?”
“嗯。”陆友菁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们接受你了?”卫衍不敢相信上一秒还在讨论的话题,现在就有了转机。
陆友菁有些失望,“没有。”
“啊。”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不免还是有些失落,“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你还上班呢。”陆友菁拒绝道。
“不行,你一个人去面对,我不放心。”卫衍不由分说地驳回,“公司的事不用操心,先放一放,让我陪你,嗯?”
终是抵不过内心深处的渴望,陆友菁同意了,“好。”
把小愆期寄养到宋小冉那,两人买了最近一班的火车,踏上了那充满未知的征途,嘈杂的声响,却无法抹去心中的忐忑。
“花生瓜子矿泉水,泡面薯片巧克力了啊,有需要的乘客看一看啊,来,这边的脚收一下,让让让让……”
火车缓缓行驶的声音,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消失在眼前,卫衍提议道,“说不定,这是一个好机会。”
“或许吧。”陆友菁苦笑,“希望她不是什么大病就好。”
“放心吧,不会的。”
暖暖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早已疲倦的陆友菁忍不住闭上眼睛,卫衍伸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你先睡吧,到了我叫你。”
“好。”浓浓的疲倦声应道。
卫衍轻笑,肩上的重量让他觉得莫名地安心,不知道这次前往,会发生什么呢?
☆、初次重逢
经过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外加走了十几分钟的公路,他们终于来到陆友菁的家乡。地处偏远的小城市,地局狭小,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商铺成为了卫衍对这个地方的第一印象,有些杂乱无章。
在陆友菁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市里的医院,泛着浓重的消毒水味似乎是每一家医院代表性的特征,大厅的挂号窗那有不少人在排队,陆友菁打了个电话询问具体位置。
不到一会儿,一个喘着粗气的男孩从医院走道内跑出,眉眼间和陆友菁有几分相似,卫衍一下就认出,这个男孩估计就是友菁的弟弟。
“哥。”男孩看到了陆友菁显得有些激动,语气有着藏不住的兴奋。
陆友菁拍拍他的肩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是高血压引发的冠心病,现在血管狭窄程度超过70可能需要手术。”陆友霖的回答让陆友菁神色微变,放在口袋内的手紧紧地握着拳。
卫衍皱着眉,在一旁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严重了,到现在才发现?”
陆友霖看着突然开口的卫衍,向陆友菁问道,“哥,这位是?”
陆友菁看了眼卫衍的表情,而后淡淡答道,“我朋友。”
“哦。”陆友霖没有再多问,他怕再问下去,最终给出的那个他们都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带我去看看。”陆友菁艰难地开口。
“好。”陆友霖点头,在前面带路。
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弟弟,现在变得这么生疏,陆友菁的心头很不是滋味,就像无意中吃了颗黄莲那边,苦到发涩,他试探地问道,“爸呢?”
“爸在家里呢。”
“哦。”也是,如果在医院的话,陆友霖又怎敢轻易带他过来。
很快,到达了陆母的病房,透过门上那块长方形的玻璃,陆友菁小心翼翼地往里窥探,母亲比以前瘦了很多,高高隆起的颧骨,凹陷的面颊,还有那苍白泛青的嘴唇,让陆友菁几乎快认不出来是她。原先还是一头乌发的母亲现在则是大半白发,只有些许的黑丝藏在其中,看着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陆友菁的心脏一阵抽痛,这些,都是因为他吗。
“你要进去吗?”陆友霖问。
陆友菁不敢确定,“你觉得,她希望我进去吗?”
“你进去吧,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我觉得她一定很想你。”
手指微颤地推开门,坐在病床上的陆母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目光看向门外,陆友菁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陆母的眼眶瞬间湿了,泪水像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滚烫的泪水浸湿了那双有些欣喜的双眼,尽管看不清但还是固执地盯着他,不敢眨眼,怕下一秒人就不见了。
陆友菁走过去,站在她床边,看着记忆中那个温柔慈祥的母亲变成了如今脆弱不堪的形象,心情复杂地喊了声,“妈。”
陆母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捂着嘴,无法压抑此刻的激动。
母亲的手变粗了,掌心多了好几个老茧,原本健康均匀的手指上面多了好几道裂痕,握着他的力道是那么地紧,陆友菁的手有些发疼,母亲似乎生怕他再次离开。
陆友菁拿着纸帮她擦着眼泪,可这泪水越擦越多,让他有些手忙脚乱,过了好久,陆母终于平静后有些责怪的问他,“你这死孩子,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回家里看看。”
“我……”陆友菁刚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是不是非要等到我死了才肯回来?”陆母厉声问道,刚哭过的眼眶还有些发红。
“没有。”陆友菁否认着,艰难地开口,“我也想回去,但怕你们不高兴。”
“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就能高兴了?”情绪激动的陆母咄咄逼人,“你这傻孩子,能不能用点脑子。”
感到有些委屈的陆友菁不知怎样申辩,只能愣愣地看着她。
陆母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在外面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幅呆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几年,您和爸都还好吧?”陆友菁有些小心地问道。
提起陆父,陆母的语气中是满满的怨气,“哼,那个老不死的,亏你还想着他,当初要不是他把你赶出去,我怎么会这么多年都见不到我儿子,等哪天他死了,这个家里就太平了。”
陆友菁有些惊讶,原先温柔贤惠的母亲这几年居然变得如此泼辣,看来他的离开的确带给她不小的打击。
陆母目光凌厉地问道,“妈问你,你那毛病还能不能改了?”
陆友菁抿抿唇,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声音虽小却很坚定地回答,“不能。”
陆母刚想骂他两句,但看自己儿子一副内疚的样子又狠不下心,随即作罢,“算了,不能就不能吧,再怎么样你也是我儿子,以后没事的时候,经常回家看看,别管那死老头子,这家啊,还轮不到他一人做主。”
陆友菁感动地点点头,“嗯。”
得到了儿子的保证,陆母放宽心,接着拉起他询问一人在外面的情况,“你都跟妈说说,这几年在外头都干些什么了,有没有受苦……”
陆友菁都如实地向她说了,陆母听后,才放心地长呼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受什么委屈就好。”
“可您过得一定很不好。”陆友菁很肯定地说道,跟以前的样子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可见母亲究竟是有多么难过。
陆母冲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不都是被你们两个给气的,我现在啊,一看到他就来气。”
陆友菁安慰道,“您先别想那么多,把身体养好最重要。”
“行了行了。”陆母摆摆手,“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清楚?你就少跟着操那份心了,多陪陪我就好。”
“嗯。”陆友菁重重地点头,“以后我每天都来看您。”
陆母露出一个宽心的笑容,眼角泛起的皱纹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增添了一丝平和的意味,母亲,还是那个心心念念牵挂着他的母亲。
剩下卫衍和陆友霖两人站在门口,一左一右各据一边,陆友霖打探这对面这个穿着西装相貌不凡的男人,“你和我哥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卫衍嘴角牵起一丝笑意,灼灼地盯着他,“你应该能猜到吧?”
陆友菁不满地哼了声,“哼,那又怎样。”
卫衍没把他对自己的敌意放在心上,通过他身上的打扮推论出,“看你的样子,应该还在上学吧?”
陆友霖撇撇嘴,有些不甘愿地回答道,“大四,马上就毕业了。”
“哦~”卫衍了然地应道。
陆友霖知道对方拿自己当孩子看待,更加不悦,他克制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别扭地问道,“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卫衍回想着,“是在他家的饭馆里认识的。”
“我哥做饭可好吃了!”陆友霖立马感慨。
卫衍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
“这么说来,你岂不是每天都能吃到我哥做的饭?”陆友霖突然意识到。
为防止他对自己的仇恨值加深,卫衍连忙打岔,“嗯,不止是我啊,店里的每个客人都可以。”
陆友霖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道理,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那你们认识多久了?”
卫衍摸着下巴回想着,“去年秋天认识的,应该有七八个月了吧。”
陆友霖转头思考着,“那也没多久嘛。”
卫衍顺从地应道,“是啊。”
“你们在聊什么?”陆友菁不知何时从里面出来,见他们两的气氛有些奇怪。
卫衍朝他一笑,“没什么,随便聊聊,对了,伯母的状况还好吗?”
“还行。”陆友菁的语气不像先前那般沉重,可见这次的谈话应该是有了不错的成果。
陆友菁对着站在门边的弟弟说道,“点滴快滴完了,我去叫医生再换一瓶,你进去陪着妈。”
“好。”陆友霖看了他们一眼,有些不情愿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陪你一起。”卫衍说道。
“好。”
一边走着,卫衍一边问道,“伯母她的态度怎么样?”
陆友菁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恭喜。”卫衍替他感到高兴。
“嗯呵。”眼角一弯,陆友菁唇边的笑意不自觉地流露,看来多年压在他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放下了一半。
等通知完护士,他们又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陆友菁问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
“可以吗?”卫衍问道。
“应该可以。”
“那好啊。”
这一次门被打开,踏进病房的是两个人,陆母的目光一直顶在卫衍身上,听陆友霖说,就是这个人陪着友菁来的,看来关系非同一般啊。
面对陆母的审视,卫衍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朝陆母问候道,“伯母您好。”
“你好。”陆母冷淡地应着,“卫衍,是吧?”
“对。”
陆母询问道,“你和我儿子是……?”
在卫衍开口之前,陆友菁抢先回答道,“我们正在交往。”
面对自家孩子傻乎乎的样子,陆母恨铁不成钢,也不好再摆架子,面色缓和地朝他说道,“那先坐下吧。”
“好。”卫衍点头,替陆友菁也搬了张凳子。
无疑,这个行为让还处在打量期的陆母稍微有些满意,对待在一旁的陆友霖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出去。”
“哦。”陆友霖闷闷地应了声,然后替他们把门带上。
☆、外出一日游
气氛在此刻变得有些怪异,没有一个人说话,卫衍大气不敢出,乖乖地坐着凳子双手搭在膝盖上等着陆母的开口,陆母终是缓缓开口道,“小卫啊,你是做什么的?”
卫衍老实答道,“在公司上班。”
“哦,哪家公司啊?”陆母接着问。
卫衍,“迅覃企业。”
陆母,“那可是家大企业啊,你在里面做什么的?”
卫衍,“额,分公司老板。”
陆母,“了不得,对了,那你父母呢?”
“妈。”陆友菁打断道,“你这是在查户口呢?”
“我就问问怎么了?”陆母不满地瞪他一眼。
“呵,没事没事。”卫衍连忙打着哈哈。
陆母继续讲着,“看看,人家小卫都不介意了,你着急什么。”
“我……”陆友菁被她堵得没办法接话,只能深深皱起了眉头。
被陆友菁这么一打岔,陆母倒也放弃了先前对卫衍穷追不舍地提问行为,而把矛头指向他们两个,“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陆友菁率先回答,“八个月。”
陆母意味不明地说了声,“你倒是记得清楚。”
陆母对着陆友菁问道,“听说你们是在你家饭馆里认识的?”这个听说一定是刚才陆友霖告的密。
“嗯。”陆友菁点头。
陆母,“那你们家里岂不都是你做饭?”
“没有,我们都是轮流做的,但大部分是他做。”陆友菁面不红心不慌地替他撒着慌,卫衍虽然有些心虚,反思平时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懒了,但为了在未来的丈母娘前刷个好印象他还是默认地没有反驳。
“那就好。”陆母嘟囔着,自家儿子这么傻,保不准把什么事都给包在自己身上,其实,陆母在某方面上,还真是真相了。
陆友菁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妈,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嗯。”陆母哼了声,同意了。
于是,卫衍和陆母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度过了,其实,陆母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开明、讲理,表现得也只不过是个关心儿子的母亲罢了。
从医院出来后,他们在附近的旅馆开了间双人间,陆友菁打算留在这一段时间好好照顾陆母,因此问卫衍要不要先回去,卫衍立马拒绝了,说是要陪他看看,陆友菁也只好由着他。
一日三餐,陆友菁都坚持往医院送饭,势要把这几年没能回家所留下的遗憾全都填满,有时候忙着煮汤的时候还会叫卫衍去送,这一来二去的,卫衍与陆母的关系也渐渐变得熟悉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趋势。
某一次,陆友菁从医院回来,状态很差,卫衍看他两手空空问道,“保温桶呢?”
“啊?”陆友菁回过神来,“哦,落在医院了。”
卫衍察觉到不对,问,“你在医院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陆友菁试图隐瞒。
卫衍故意板起了脸,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我们什么关系,还不肯对我说实话吗?”
陆友菁果然被他唬住了,失落地叹了口气,向他缓缓道来,“在医院的时候,遇上了我爸。”
“然后呢?”卫衍问。
陆友菁,“他看见我情绪很激动,我妈和他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虽然陆友菁描述的极其简洁,但卫衍不难想象当时是怎样一副场景,如果陆父的态度不是那么强硬,又怎会铁着心五年都不让陆友菁回家?从陆友菁刚回家时憔悴的神情,就不难看出在医院定当是发生了极其激烈的冲突。
“别太难过了。”卫衍只能这么安慰道。
“嗯。”陆友菁有些闷闷不乐,“要是现在小愆期在就好了。”
卫衍疑惑,“怎么突然提起它?”
“好想摸摸它。”陆友菁露出怀念的神情,每当摸到小愆期那柔软的毛发时,总能让他的心变软,然后忘却一切的烦恼。
卫衍抓起他的手,像小愆期平时那样舔了舔他的手指,而后极其厚颜无耻地喵了一声,抬眼问道,“像这样?”
陆友菁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也太大个了吧。”
“小愆期不在,大愆期还是有的。”卫衍冲他眨眨眼,“要不你就凑合凑合,抱抱我吧。”
一个大大的拥抱将陆友菁包围,温暖、结实,怀中还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味,清香自然,陆友菁有些迷恋地在他肩头蹭了蹭,“谢谢。”
陆友菁的动作让卫衍脖子有些发痒,忍不住笑了出来,“呵,我看啊,你才像只猫。”
埋在卫衍肩头的陆友菁露出一个很满足的微笑,至少,他还在这里。
因为陆父的到来,陆友菁暂时不需要去送饭,整天和卫衍闲在旅店里无所事事,卫衍看他闲着无聊,问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啊,带我也见识见识呗?”
陆友菁认真思考了下,问他,“看瀑布去不去?”
“好啊。”卫衍欣然同意,“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陆友菁看了看表,“现在吧,趁天气还不热,不然一会到中午的时候,太阳就都出来了。”
“行,走吧。”
两人乘上了去往郊外的巴士,破旧的公共汽车内空气沉闷,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怪味,汗味、脚臭味混杂在一起,让刚坐上车的卫衍立马变了脸色,看着车窗上方的号码,他们很快找到了票号上对应的位置,陆友菁提议道,“要不然,你坐窗边吧。”
卫衍没跟他客气只是点头,“好。”
等了许久,汽车还不发动,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发车点,卫衍问他,“怎么还不走?”
陆友菁答道,“可能人没齐吧,再等一等,就快了。”
难受的卫衍只好继续等待,静止的车厢内,就算打开了所有的窗户也进不来一点风,反而还让车站内充斥着的汽车尾气飘进车里,再不发车卫衍就要疯了。
陆友菁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卫衍此刻的状态,他把腿上的包递给他说道,“你在这等一会,我下去买点东西。”
卫衍嘱咐道,“那你快一点啊,等会儿车就开了。”
“嗯。”陆友菁快速从车内离开,直奔一旁的小卖铺,简单的交谈过后,买回了一小袋食品。
他拎着东西低头从车门上来,拿回卫衍手里的包,将刚刚买的一塑料底放到卫衍手中,“难受的话,就吃点酸梅吧,会好一点。”
卫衍依言拆开,捻了一颗放进嘴里,强劲的酸味占据他所有的味觉神经,好像的确更没有先前那么恶心了,他递给陆友菁,“你也来一颗?”
陆友菁也放了一颗进嘴里,就在这时,司机上来了,汽车终于缓缓开动,行进过程中,窗外吹来的风过于猛烈,刮得人面部有些难受,卫衍伸手把窗户关小一些,他问道,“仔吐哪里?”
“没地方吐,你等会。”陆友菁翻着怀里的包,而后拆开一包餐巾纸摊开在手上,“你吐这里吧。”
“噗。”深黄色的仔被准确无误地吐在纸的正中间,陆友菁把餐巾纸包成一团,随手抓着。
“你经常来吗?”卫衍问道。
“还好,偶尔有来过那么一两次。”陆友菁有些内疚,“抱歉,不知道你会晕车。”
“这有什么。”卫衍早已过了先前那股难受劲,便不把它放在心上,嘴里闲着无聊就继续吃着酸梅,“和你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陆友菁淡笑。
路边有人拦车,车子停下,上来了一对母子,还拎着一大堆行李,可车上已经满座了,卫衍有些怪异地看着他们,售票员则替那对母子安排着,“后排的那几个,可以再挤一挤,对了,这旁边还有个小孩,抱起来腾个位子呗。”
卫衍小声地在陆友菁耳边问道,“不是都满了吗?”
陆友菁转头回答,“是啊。”
“那怎么还让上啊?”卫衍不解。
陆友菁则笑着,不以为意,跟卫衍咬着耳朵,“常有的事。”
发现了市里的小秘密的卫衍冲陆友菁意味深长地笑着,陆友菁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两人便把这一小插曲抛之脑后。
虽然旅途不太愉快,但目的地的风景还是十分值得人赞叹的,气势雄浑的瀑布如同悬挂在九天之间,湍急的水流飞快而下,迅速拍打在溪面,极其一大堆高高耸起的水花,发出的巨大声响直击人心沛,使人为之震撼。
瀑布下延伸而出的溪水清澈见底,在岸边,水深极浅,差不多二三十公分的样子,溪边的鹅卵石被冲洗地光滑圆润,有着独特的莹润光泽,卫衍忍不住捡起一块端详着,如纯白的玉石般的颜色,形状是标准的椭圆形,浑身通透毫无斑点,他有些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你说这会不会是块玉啊?”
陆友菁笑他天真,“你如果觉得是的话,可以带回去啊,反正又没人拦着你。”
“算了吧,要真是也早就被别人捡走了,哪儿轮得上我。”卫衍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沿着溪边走着,树林阴翳,鸣声上下,绿草茵茵,环境可所谓是深幽宁静,卫衍已经许久没呼吸到如此新鲜的空气了,放松地深呼吸,多吸了两口。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走着,周围没一个人,卫衍笑道,“这下可就是我们两个的天地了。”
“是啊是啊,被你承包了。”陆友菁同他开玩笑。
“呵。”四下无人,卫衍趁机牵起他的手。
陆友菁也不反抗,默契地回握着,十指相扣,两人光明正大地行走于这天地之间,带着一丝昭告天下的意味,无所顾忌的感觉让他们比平时都放松许多,正如同常人所追求的一般,现世安稳。
☆、晕车的卫衍
中午两人在附近的农家乐解决了午餐,一份烤鱼、青椒炒腊肉、干锅肥肠、酱爆藕片,在搭上个清炒小白菜,品尝的都是农家风味,可这价格却不怎么贴近人意,味道也一般,卫衍对陆友菁直叫,这么贵,还不如咱家饭馆好吃呢。陆友菁笑他天真,你真以为农家乐就一定实惠啦。
路过种植水果的地方,卫衍提出想去摘点草莓,被陆友菁劝住了,“自己摘的又贵,还累,想吃的话不如去外面买。”
卫衍转头一想,也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看见地里那一颗颗鲜红饱满的草莓还是忍不住垂涎,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要不我们等会买两箱回去?”陆友菁善解人意地问道。
“算了吧。”卫衍原想答应,可一想到自己又没开车,要是抱着一大箱水果肯定更加麻烦,“去城里买也一样。”
陆友菁冲着他调笑,“可是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卫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正午,毒辣的太阳高悬,刺得人睁不开眼,明明才五月份,可已经能让人感受到夏日的炎热,他们此刻也只能窝在旅店的空调房里,一人拿着一根冰棍,陆友菁咬着绿豆的,卫衍吃着牛奶的,卫衍说道,“让我尝尝你的。”
冒着冷气的冰棒递到他嘴边,卫衍张开嘴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整齐的缺口,“嗯,还是绿豆的比较好吃。”
陆友菁问道,“那我们换?”
“算了,不用。”卫衍拒绝道,继续啃着自己手上的牛奶冰棒,“好吃的当然是要留给你啦。”
陆友菁冲他笑笑,随即就这卫衍刚咬过的痕迹慢慢啃着,“这天气这么热,下午估计也不能出去了,会不会觉得无聊?”
卫衍靠在床上,冰棒入腹蔓延出的冰凉让他稍微散去了热意的烦恼,“还好吧,反正有你陪着。”
“不知道小愆期现在怎么样了。”陆友菁话题具有跳跃性。
卫衍想象了一下,“它啊,估计是待在沙发上陶醉地舔着毛吧。”
“喵。”舔毛舔的正欢的小愆期耳朵突然痒了一下,而后甩甩脑袋,继续投入它的舔毛事业。
“嗷嗷嗷,好萌啊~”在一旁被萌的不要不要的宋小冉则掏出手机,不断拍着小愆期的照片,嗯,这个姿势不错,啊,伸舌头了,粉色的粉色的,好可爱……
顶着炎热的太阳,大街上人烟稀少,几乎很少有人会愿意这个时候出来,卫衍从口袋中拿出早上看瀑布时捡回来的石头,趁着无聊,把它拿到床边,让太阳的光线照着它,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你还真带回来了?”陆友菁看到那块石头,有些惊异。
“对啊。”卫衍坦然承认,观测了老半天,除了被晒得热了一些,没有丝毫不同,他有些索然无味地放下手臂,将手心的石头递到陆友菁跟前说道,“这个送给你。”
“送我干吗?”一块破石头,陆友菁还真想不到它有什么用处。
“定情信物啊。”卫衍眯着眼,笑吟吟地答道。
陆友菁有些哭笑不得,“我一块破石头就这么打发啦?”
“怎么能是破石头呢?”卫衍不满地申诉道,“它可是我在千万块石头当中一眼看中的,具有特殊意义。”
陆友菁被他的强词夺理所说服,只能握住那块平平无奇只是稍带着些热度的石头,将它攥在手心,“那行吧。”
卫衍对对方能收下他的石头很开心,露出像得到糖的孩子般满足的笑容。
其实,有时候幸福就是,你在玩,而另一个人,心甘情愿地陪着你玩。
1一觉醒来,陆友菁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看向窗外,晚霞遍布,太阳已经落山,他推了推一旁的卫衍,“走吧,回去了。”
卫衍懒洋洋地抱着他的腰,“不想动,干脆再待一晚吧。”
陆友菁面对卫衍类似于撒娇的口气觉得有些新奇,顺着他的意思问道,“再待一晚有什么好玩的?”
“可以各种情/趣py啊。”绵软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卫衍伸出舌头细细地舔着他的耳垂,小巧白皙的耳垂十分敏感,柔软的口感让卫衍有些沉迷,像上了瘾一般越舔越起劲。
陆友菁很快连耳尖都变得粉红,羞耻地低着头,“你够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卫衍适当地收手,冲着他耳垂后吹气,“我知道了,友菁是想回去后继续,对吧?”
又一次坐上汽车的卫衍像是被抽了魂一般,面色苍白,再无半点调戏人的力气,陆友菁终于知道,他先前为什么会那么劝服他再留一晚,不过很可惜,用了那样的方式,正常人都无法理解他的真实意图吧。
陆友菁看他比来的时候更加沉默,问道,“会想吐吗?”
卫衍轻微地摇了摇头,“没事。”
“想吐的话我这里有袋子。”陆友菁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卫衍闭着眼睛,头靠在椅背上。
窗外的风景还是如同来的时候一般,一片绿意,随处可见的高山绿林,不远处那连绵整齐的农田,上面还种着破土而出的嫩芽,路旁茂盛浓密的芦苇堆,淡黄色的苇杆高高直立,风吹过则顺势向一旁弯曲,柔软而不易折。偶尔还会见到蜿蜒流动的小河,时深时浅,深时一片绿色,不可估测,浅则能看清岸底的石子,水声潺潺,只可惜这一切,卫衍却无法欣赏,只能紧闭双眼深皱着眉,期待快点到达车站。
陆友菁朝他的方向看去,面色发白的卫衍头侧向窗外,露出一个稍显难受的侧脸,窗外的景色在不停转换,从外面吹来的风打在卫衍的脸颊上,带动额间的碎发,陆友菁不禁想到了病美人的形象,暗自在心里发誓,以后还是别带他来好了。
从进到城内,卫衍的眼睛就睁开了,他眼巴巴地望着前方还不显示数字的红灯,“怎么进城了还更慢啊。”
陆友菁建议道,“要不然我们下车坐公交?”
“算了,也快到了。”这一路上都忍过来了,还怕区区一个红灯吗。
陆友菁嘴角微微上挑。
路上不断有人下车,严重拖慢了他们行驶的进度,卫衍早已在心里后悔,早知道当初就应该下车,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他也只能耗尽最后一丝耐心,拼命忍耐。
刚从车上下来的卫衍忍不住一阵干呕,眩晕的感觉还没消失,他扶着陆友菁的手,“我觉得我现在都还在车上呢。”
陆友菁带着他,“走走吧,一会就好了。”
两人在街旁缓慢走着,趁着夜色的掩护,握着的双手一直没松开,好不容易缓过劲的卫衍笑着,“今天可算是让你看笑话了。”
陆友菁不在意,“这有什么。”
“呵。”
“陆友菁?”一个略带些疑惑地女声在此时响起,陆友菁一愣,回过身。
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女人拎着包,在他身后有些好奇地望着他,“原来真的是你啊。”
“嗯。”陆友菁回应道。
“你们……”女人的视线落在他们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卫衍大方地冲她笑道,“我这刚从车上下来,有些晕车,友菁这不正抓着我呢。”
“哦,原来是这样。”合理的解释让女人很快地明白过来,随即转移了注意,“陆友菁,你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回来,同学聚会你也不参加,都干吗去了啊你?”
“我、隔得比较远。”陆友菁绞尽脑汁解释道。
女人带着善意的调侃,“呦,出息了啊,现在在哪发大财呢?”
陆友菁连忙否认道,“没有,随便做点小生意。”
“哼,还说没有,这都快把我们这些老同学全都忘光啦。”女人只当他在谦虚,然后叮嘱道,“对了,周末的同学聚会你可一定要来啊。”
“好吧。”抵不过女人的步步紧逼,陆友菁只能答应了,交换了电话号码后,女人心满意足地离开,脚下高跟鞋踩得蹬蹬作响。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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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卫衍笑着收下了,“正好有用,替我谢谢伯母。”
看卫衍迟迟没动静,庄若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家里有人。”卫衍礼貌地笑道。
庄若伸出脑袋往里看,“什么人啊?”
“嗯,很亲密的人。”卫衍用袋子试着阻拦他的视线。
庄若的动作有一瞬间僵硬,随机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是不想我来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对啊。”卫衍嘴角含笑,坦然承认。
“我知道啦。”庄若很嫌弃地挥挥手,“我才不稀罕去当你们的电灯泡呢,先走了。”
卫衍冲他点头,“好,再见。”
走出一段距离的庄若一脚踢翻路边的小石块,哼,男神被人抢跑了。
远处的一个人朝他走来,嘴角挂着欠扁的笑容,“小若,好巧。”
“怎么哪儿都能看见你啊。”庄若不满地向他抱怨。
池函不在意地走在他身旁,“或许,这就是缘分。”
庄若立马吐槽道,“孽缘。”
“哈哈哈。”池函放声大笑,“孽缘倒也不错。”
不管嘴里有多嫌弃,但某个人的出现的确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所以,就勉强荣幸他跟着自己吧。
陆友菁喝完碗里的粥,见卫衍回来了问道,“是谁啊?”
“我妈一个朋友的儿子,前面给我带了些特产。”从卫衍踏进客厅的那一瞬,小愆期就不停地围着他脚边打转,卫衍朝它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行了行了,少不了你的。”
“喵。”那你还不快伺候着。
投喂完小鱼干,小愆期心满意足地坐在地板上舔着肚子的毛,卫衍和陆友菁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卫衍问道,“你有想过回家一趟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陆友菁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
卫衍表态道,“没有,我只是想着总归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大仇啊,就真的没办法解决了吗?”
“我也不懂。”陆友菁的神情有些迷茫,“或许对他们来说,脸面真的很重要吧。”
“介意跟我说说当初出柜的情形吗?”卫衍摸着他的头发,柔声询问着。
“你说当初啊。”陆友菁嘴边的嘲笑微不可查,目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冷漠,“是大四那一年吧,我原本也没打算告诉他们,结果他们看我快毕业了,逼着我和各种女孩子相亲。我明明已经告诉他们我不着急,但他们就是不听啊,后面被逼得急了就干脆告诉他们我根本不喜欢女的,后果你也可想而知了。”
“那他们打你了吗?”卫衍有些心疼地问道。
“打了。”陆友菁冷静地回应,“用木棍打的,往死里打。”
不难猜出,陆友菁能说出现在这些话可见当时是多么地绝望,卫衍安慰地抱抱他,“抱歉,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起的。”
陆友菁垂着眼,“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都这么久了,他们现在或许不气了呢?”卫衍试着问道。
“不可能的。”陆友菁摇头,“他们,永远都不会接受我的。”
卫衍喉间一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没事,以后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好。”陆友菁淡笑,卫衍如此笨拙的安慰方法反倒真能起些作用,陆友菁的心情不再像先前那般沉重。
“喵。”不知何时顺着凳子爬上沙发的小愆期舔舔他的手背,似乎在安慰他,陆友菁的心瞬间软了,伸手摸摸它柔软的脑袋,一人、一猫,都将他放在心上,足矣。
时光就这么静静地流动着,虽然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但两人就这么紧挨着坐在一块,偶尔有了笑点还能一同捧腹大笑,似乎,也不失为一种生活方式,简单而美好。
电话铃声响起,陆友菁拿出手机接通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陆友菁,“喂?”
通过话筒传来一个焦急的男声,“哥!”
陆友菁的声音有些迟疑,“友霖?怎么了吗?”
“哥你快回来吧,妈进医院了。”陆友霖带着哭腔喊道。
陆友菁迅速安抚他,“你先冷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妈在家里突然晕倒了,现在还在手术室里呢。”陆友霖带着慌乱的情绪,有些六神无主哀求道,“哥你快回来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友菁叹了口气,“好,我今天就回去。”
“怎么了?”卫衍听他接电话时神情凝重,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陆友菁握着手机,有些无力地说道,“我妈进医院了。”
“医院,有说是什么原因吗?”卫衍惊异。
陆友菁抿唇答道,“没有,只是说突然昏厥。”
卫衍问道,“那你现在要回去是吗?”
“嗯。”陆友菁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们接受你了?”卫衍不敢相信上一秒还在讨论的话题,现在就有了转机。
陆友菁有些失望,“没有。”
“啊。”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不免还是有些失落,“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你还上班呢。”陆友菁拒绝道。
“不行,你一个人去面对,我不放心。”卫衍不由分说地驳回,“公司的事不用操心,先放一放,让我陪你,嗯?”
终是抵不过内心深处的渴望,陆友菁同意了,“好。”
把小愆期寄养到宋小冉那,两人买了最近一班的火车,踏上了那充满未知的征途,嘈杂的声响,却无法抹去心中的忐忑。
“花生瓜子矿泉水,泡面薯片巧克力了啊,有需要的乘客看一看啊,来,这边的脚收一下,让让让让……”
火车缓缓行驶的声音,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消失在眼前,卫衍提议道,“说不定,这是一个好机会。”
“或许吧。”陆友菁苦笑,“希望她不是什么大病就好。”
“放心吧,不会的。”
暖暖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早已疲倦的陆友菁忍不住闭上眼睛,卫衍伸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你先睡吧,到了我叫你。”
“好。”浓浓的疲倦声应道。
卫衍轻笑,肩上的重量让他觉得莫名地安心,不知道这次前往,会发生什么呢?
☆、初次重逢
经过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外加走了十几分钟的公路,他们终于来到陆友菁的家乡。地处偏远的小城市,地局狭小,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商铺成为了卫衍对这个地方的第一印象,有些杂乱无章。
在陆友菁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市里的医院,泛着浓重的消毒水味似乎是每一家医院代表性的特征,大厅的挂号窗那有不少人在排队,陆友菁打了个电话询问具体位置。
不到一会儿,一个喘着粗气的男孩从医院走道内跑出,眉眼间和陆友菁有几分相似,卫衍一下就认出,这个男孩估计就是友菁的弟弟。
“哥。”男孩看到了陆友菁显得有些激动,语气有着藏不住的兴奋。
陆友菁拍拍他的肩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是高血压引发的冠心病,现在血管狭窄程度超过70可能需要手术。”陆友霖的回答让陆友菁神色微变,放在口袋内的手紧紧地握着拳。
卫衍皱着眉,在一旁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严重了,到现在才发现?”
陆友霖看着突然开口的卫衍,向陆友菁问道,“哥,这位是?”
陆友菁看了眼卫衍的表情,而后淡淡答道,“我朋友。”
“哦。”陆友霖没有再多问,他怕再问下去,最终给出的那个他们都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带我去看看。”陆友菁艰难地开口。
“好。”陆友霖点头,在前面带路。
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弟弟,现在变得这么生疏,陆友菁的心头很不是滋味,就像无意中吃了颗黄莲那边,苦到发涩,他试探地问道,“爸呢?”
“爸在家里呢。”
“哦。”也是,如果在医院的话,陆友霖又怎敢轻易带他过来。
很快,到达了陆母的病房,透过门上那块长方形的玻璃,陆友菁小心翼翼地往里窥探,母亲比以前瘦了很多,高高隆起的颧骨,凹陷的面颊,还有那苍白泛青的嘴唇,让陆友菁几乎快认不出来是她。原先还是一头乌发的母亲现在则是大半白发,只有些许的黑丝藏在其中,看着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陆友菁的心脏一阵抽痛,这些,都是因为他吗。
“你要进去吗?”陆友霖问。
陆友菁不敢确定,“你觉得,她希望我进去吗?”
“你进去吧,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我觉得她一定很想你。”
手指微颤地推开门,坐在病床上的陆母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目光看向门外,陆友菁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陆母的眼眶瞬间湿了,泪水像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滚烫的泪水浸湿了那双有些欣喜的双眼,尽管看不清但还是固执地盯着他,不敢眨眼,怕下一秒人就不见了。
陆友菁走过去,站在她床边,看着记忆中那个温柔慈祥的母亲变成了如今脆弱不堪的形象,心情复杂地喊了声,“妈。”
陆母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捂着嘴,无法压抑此刻的激动。
母亲的手变粗了,掌心多了好几个老茧,原本健康均匀的手指上面多了好几道裂痕,握着他的力道是那么地紧,陆友菁的手有些发疼,母亲似乎生怕他再次离开。
陆友菁拿着纸帮她擦着眼泪,可这泪水越擦越多,让他有些手忙脚乱,过了好久,陆母终于平静后有些责怪的问他,“你这死孩子,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回家里看看。”
“我……”陆友菁刚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是不是非要等到我死了才肯回来?”陆母厉声问道,刚哭过的眼眶还有些发红。
“没有。”陆友菁否认着,艰难地开口,“我也想回去,但怕你们不高兴。”
“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就能高兴了?”情绪激动的陆母咄咄逼人,“你这傻孩子,能不能用点脑子。”
感到有些委屈的陆友菁不知怎样申辩,只能愣愣地看着她。
陆母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在外面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幅呆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几年,您和爸都还好吧?”陆友菁有些小心地问道。
提起陆父,陆母的语气中是满满的怨气,“哼,那个老不死的,亏你还想着他,当初要不是他把你赶出去,我怎么会这么多年都见不到我儿子,等哪天他死了,这个家里就太平了。”
陆友菁有些惊讶,原先温柔贤惠的母亲这几年居然变得如此泼辣,看来他的离开的确带给她不小的打击。
陆母目光凌厉地问道,“妈问你,你那毛病还能不能改了?”
陆友菁抿抿唇,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声音虽小却很坚定地回答,“不能。”
陆母刚想骂他两句,但看自己儿子一副内疚的样子又狠不下心,随即作罢,“算了,不能就不能吧,再怎么样你也是我儿子,以后没事的时候,经常回家看看,别管那死老头子,这家啊,还轮不到他一人做主。”
陆友菁感动地点点头,“嗯。”
得到了儿子的保证,陆母放宽心,接着拉起他询问一人在外面的情况,“你都跟妈说说,这几年在外头都干些什么了,有没有受苦……”
陆友菁都如实地向她说了,陆母听后,才放心地长呼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受什么委屈就好。”
“可您过得一定很不好。”陆友菁很肯定地说道,跟以前的样子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可见母亲究竟是有多么难过。
陆母冲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不都是被你们两个给气的,我现在啊,一看到他就来气。”
陆友菁安慰道,“您先别想那么多,把身体养好最重要。”
“行了行了。”陆母摆摆手,“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清楚?你就少跟着操那份心了,多陪陪我就好。”
“嗯。”陆友菁重重地点头,“以后我每天都来看您。”
陆母露出一个宽心的笑容,眼角泛起的皱纹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增添了一丝平和的意味,母亲,还是那个心心念念牵挂着他的母亲。
剩下卫衍和陆友霖两人站在门口,一左一右各据一边,陆友霖打探这对面这个穿着西装相貌不凡的男人,“你和我哥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卫衍嘴角牵起一丝笑意,灼灼地盯着他,“你应该能猜到吧?”
陆友菁不满地哼了声,“哼,那又怎样。”
卫衍没把他对自己的敌意放在心上,通过他身上的打扮推论出,“看你的样子,应该还在上学吧?”
陆友霖撇撇嘴,有些不甘愿地回答道,“大四,马上就毕业了。”
“哦~”卫衍了然地应道。
陆友霖知道对方拿自己当孩子看待,更加不悦,他克制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别扭地问道,“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卫衍回想着,“是在他家的饭馆里认识的。”
“我哥做饭可好吃了!”陆友霖立马感慨。
卫衍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
“这么说来,你岂不是每天都能吃到我哥做的饭?”陆友霖突然意识到。
为防止他对自己的仇恨值加深,卫衍连忙打岔,“嗯,不止是我啊,店里的每个客人都可以。”
陆友霖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道理,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那你们认识多久了?”
卫衍摸着下巴回想着,“去年秋天认识的,应该有七八个月了吧。”
陆友霖转头思考着,“那也没多久嘛。”
卫衍顺从地应道,“是啊。”
“你们在聊什么?”陆友菁不知何时从里面出来,见他们两的气氛有些奇怪。
卫衍朝他一笑,“没什么,随便聊聊,对了,伯母的状况还好吗?”
“还行。”陆友菁的语气不像先前那般沉重,可见这次的谈话应该是有了不错的成果。
陆友菁对着站在门边的弟弟说道,“点滴快滴完了,我去叫医生再换一瓶,你进去陪着妈。”
“好。”陆友霖看了他们一眼,有些不情愿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陪你一起。”卫衍说道。
“好。”
一边走着,卫衍一边问道,“伯母她的态度怎么样?”
陆友菁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恭喜。”卫衍替他感到高兴。
“嗯呵。”眼角一弯,陆友菁唇边的笑意不自觉地流露,看来多年压在他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放下了一半。
等通知完护士,他们又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陆友菁问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
“可以吗?”卫衍问道。
“应该可以。”
“那好啊。”
这一次门被打开,踏进病房的是两个人,陆母的目光一直顶在卫衍身上,听陆友霖说,就是这个人陪着友菁来的,看来关系非同一般啊。
面对陆母的审视,卫衍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朝陆母问候道,“伯母您好。”
“你好。”陆母冷淡地应着,“卫衍,是吧?”
“对。”
陆母询问道,“你和我儿子是……?”
在卫衍开口之前,陆友菁抢先回答道,“我们正在交往。”
面对自家孩子傻乎乎的样子,陆母恨铁不成钢,也不好再摆架子,面色缓和地朝他说道,“那先坐下吧。”
“好。”卫衍点头,替陆友菁也搬了张凳子。
无疑,这个行为让还处在打量期的陆母稍微有些满意,对待在一旁的陆友霖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出去。”
“哦。”陆友霖闷闷地应了声,然后替他们把门带上。
☆、外出一日游
气氛在此刻变得有些怪异,没有一个人说话,卫衍大气不敢出,乖乖地坐着凳子双手搭在膝盖上等着陆母的开口,陆母终是缓缓开口道,“小卫啊,你是做什么的?”
卫衍老实答道,“在公司上班。”
“哦,哪家公司啊?”陆母接着问。
卫衍,“迅覃企业。”
陆母,“那可是家大企业啊,你在里面做什么的?”
卫衍,“额,分公司老板。”
陆母,“了不得,对了,那你父母呢?”
“妈。”陆友菁打断道,“你这是在查户口呢?”
“我就问问怎么了?”陆母不满地瞪他一眼。
“呵,没事没事。”卫衍连忙打着哈哈。
陆母继续讲着,“看看,人家小卫都不介意了,你着急什么。”
“我……”陆友菁被她堵得没办法接话,只能深深皱起了眉头。
被陆友菁这么一打岔,陆母倒也放弃了先前对卫衍穷追不舍地提问行为,而把矛头指向他们两个,“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陆友菁率先回答,“八个月。”
陆母意味不明地说了声,“你倒是记得清楚。”
陆母对着陆友菁问道,“听说你们是在你家饭馆里认识的?”这个听说一定是刚才陆友霖告的密。
“嗯。”陆友菁点头。
陆母,“那你们家里岂不都是你做饭?”
“没有,我们都是轮流做的,但大部分是他做。”陆友菁面不红心不慌地替他撒着慌,卫衍虽然有些心虚,反思平时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懒了,但为了在未来的丈母娘前刷个好印象他还是默认地没有反驳。
“那就好。”陆母嘟囔着,自家儿子这么傻,保不准把什么事都给包在自己身上,其实,陆母在某方面上,还真是真相了。
陆友菁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妈,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嗯。”陆母哼了声,同意了。
于是,卫衍和陆母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度过了,其实,陆母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开明、讲理,表现得也只不过是个关心儿子的母亲罢了。
从医院出来后,他们在附近的旅馆开了间双人间,陆友菁打算留在这一段时间好好照顾陆母,因此问卫衍要不要先回去,卫衍立马拒绝了,说是要陪他看看,陆友菁也只好由着他。
一日三餐,陆友菁都坚持往医院送饭,势要把这几年没能回家所留下的遗憾全都填满,有时候忙着煮汤的时候还会叫卫衍去送,这一来二去的,卫衍与陆母的关系也渐渐变得熟悉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趋势。
某一次,陆友菁从医院回来,状态很差,卫衍看他两手空空问道,“保温桶呢?”
“啊?”陆友菁回过神来,“哦,落在医院了。”
卫衍察觉到不对,问,“你在医院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陆友菁试图隐瞒。
卫衍故意板起了脸,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我们什么关系,还不肯对我说实话吗?”
陆友菁果然被他唬住了,失落地叹了口气,向他缓缓道来,“在医院的时候,遇上了我爸。”
“然后呢?”卫衍问。
陆友菁,“他看见我情绪很激动,我妈和他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虽然陆友菁描述的极其简洁,但卫衍不难想象当时是怎样一副场景,如果陆父的态度不是那么强硬,又怎会铁着心五年都不让陆友菁回家?从陆友菁刚回家时憔悴的神情,就不难看出在医院定当是发生了极其激烈的冲突。
“别太难过了。”卫衍只能这么安慰道。
“嗯。”陆友菁有些闷闷不乐,“要是现在小愆期在就好了。”
卫衍疑惑,“怎么突然提起它?”
“好想摸摸它。”陆友菁露出怀念的神情,每当摸到小愆期那柔软的毛发时,总能让他的心变软,然后忘却一切的烦恼。
卫衍抓起他的手,像小愆期平时那样舔了舔他的手指,而后极其厚颜无耻地喵了一声,抬眼问道,“像这样?”
陆友菁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也太大个了吧。”
“小愆期不在,大愆期还是有的。”卫衍冲他眨眨眼,“要不你就凑合凑合,抱抱我吧。”
一个大大的拥抱将陆友菁包围,温暖、结实,怀中还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味,清香自然,陆友菁有些迷恋地在他肩头蹭了蹭,“谢谢。”
陆友菁的动作让卫衍脖子有些发痒,忍不住笑了出来,“呵,我看啊,你才像只猫。”
埋在卫衍肩头的陆友菁露出一个很满足的微笑,至少,他还在这里。
因为陆父的到来,陆友菁暂时不需要去送饭,整天和卫衍闲在旅店里无所事事,卫衍看他闲着无聊,问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啊,带我也见识见识呗?”
陆友菁认真思考了下,问他,“看瀑布去不去?”
“好啊。”卫衍欣然同意,“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陆友菁看了看表,“现在吧,趁天气还不热,不然一会到中午的时候,太阳就都出来了。”
“行,走吧。”
两人乘上了去往郊外的巴士,破旧的公共汽车内空气沉闷,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怪味,汗味、脚臭味混杂在一起,让刚坐上车的卫衍立马变了脸色,看着车窗上方的号码,他们很快找到了票号上对应的位置,陆友菁提议道,“要不然,你坐窗边吧。”
卫衍没跟他客气只是点头,“好。”
等了许久,汽车还不发动,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发车点,卫衍问他,“怎么还不走?”
陆友菁答道,“可能人没齐吧,再等一等,就快了。”
难受的卫衍只好继续等待,静止的车厢内,就算打开了所有的窗户也进不来一点风,反而还让车站内充斥着的汽车尾气飘进车里,再不发车卫衍就要疯了。
陆友菁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卫衍此刻的状态,他把腿上的包递给他说道,“你在这等一会,我下去买点东西。”
卫衍嘱咐道,“那你快一点啊,等会儿车就开了。”
“嗯。”陆友菁快速从车内离开,直奔一旁的小卖铺,简单的交谈过后,买回了一小袋食品。
他拎着东西低头从车门上来,拿回卫衍手里的包,将刚刚买的一塑料底放到卫衍手中,“难受的话,就吃点酸梅吧,会好一点。”
卫衍依言拆开,捻了一颗放进嘴里,强劲的酸味占据他所有的味觉神经,好像的确更没有先前那么恶心了,他递给陆友菁,“你也来一颗?”
陆友菁也放了一颗进嘴里,就在这时,司机上来了,汽车终于缓缓开动,行进过程中,窗外吹来的风过于猛烈,刮得人面部有些难受,卫衍伸手把窗户关小一些,他问道,“仔吐哪里?”
“没地方吐,你等会。”陆友菁翻着怀里的包,而后拆开一包餐巾纸摊开在手上,“你吐这里吧。”
“噗。”深黄色的仔被准确无误地吐在纸的正中间,陆友菁把餐巾纸包成一团,随手抓着。
“你经常来吗?”卫衍问道。
“还好,偶尔有来过那么一两次。”陆友菁有些内疚,“抱歉,不知道你会晕车。”
“这有什么。”卫衍早已过了先前那股难受劲,便不把它放在心上,嘴里闲着无聊就继续吃着酸梅,“和你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陆友菁淡笑。
路边有人拦车,车子停下,上来了一对母子,还拎着一大堆行李,可车上已经满座了,卫衍有些怪异地看着他们,售票员则替那对母子安排着,“后排的那几个,可以再挤一挤,对了,这旁边还有个小孩,抱起来腾个位子呗。”
卫衍小声地在陆友菁耳边问道,“不是都满了吗?”
陆友菁转头回答,“是啊。”
“那怎么还让上啊?”卫衍不解。
陆友菁则笑着,不以为意,跟卫衍咬着耳朵,“常有的事。”
发现了市里的小秘密的卫衍冲陆友菁意味深长地笑着,陆友菁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两人便把这一小插曲抛之脑后。
虽然旅途不太愉快,但目的地的风景还是十分值得人赞叹的,气势雄浑的瀑布如同悬挂在九天之间,湍急的水流飞快而下,迅速拍打在溪面,极其一大堆高高耸起的水花,发出的巨大声响直击人心沛,使人为之震撼。
瀑布下延伸而出的溪水清澈见底,在岸边,水深极浅,差不多二三十公分的样子,溪边的鹅卵石被冲洗地光滑圆润,有着独特的莹润光泽,卫衍忍不住捡起一块端详着,如纯白的玉石般的颜色,形状是标准的椭圆形,浑身通透毫无斑点,他有些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你说这会不会是块玉啊?”
陆友菁笑他天真,“你如果觉得是的话,可以带回去啊,反正又没人拦着你。”
“算了吧,要真是也早就被别人捡走了,哪儿轮得上我。”卫衍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沿着溪边走着,树林阴翳,鸣声上下,绿草茵茵,环境可所谓是深幽宁静,卫衍已经许久没呼吸到如此新鲜的空气了,放松地深呼吸,多吸了两口。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走着,周围没一个人,卫衍笑道,“这下可就是我们两个的天地了。”
“是啊是啊,被你承包了。”陆友菁同他开玩笑。
“呵。”四下无人,卫衍趁机牵起他的手。
陆友菁也不反抗,默契地回握着,十指相扣,两人光明正大地行走于这天地之间,带着一丝昭告天下的意味,无所顾忌的感觉让他们比平时都放松许多,正如同常人所追求的一般,现世安稳。
☆、晕车的卫衍
中午两人在附近的农家乐解决了午餐,一份烤鱼、青椒炒腊肉、干锅肥肠、酱爆藕片,在搭上个清炒小白菜,品尝的都是农家风味,可这价格却不怎么贴近人意,味道也一般,卫衍对陆友菁直叫,这么贵,还不如咱家饭馆好吃呢。陆友菁笑他天真,你真以为农家乐就一定实惠啦。
路过种植水果的地方,卫衍提出想去摘点草莓,被陆友菁劝住了,“自己摘的又贵,还累,想吃的话不如去外面买。”
卫衍转头一想,也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看见地里那一颗颗鲜红饱满的草莓还是忍不住垂涎,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要不我们等会买两箱回去?”陆友菁善解人意地问道。
“算了吧。”卫衍原想答应,可一想到自己又没开车,要是抱着一大箱水果肯定更加麻烦,“去城里买也一样。”
陆友菁冲着他调笑,“可是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卫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正午,毒辣的太阳高悬,刺得人睁不开眼,明明才五月份,可已经能让人感受到夏日的炎热,他们此刻也只能窝在旅店的空调房里,一人拿着一根冰棍,陆友菁咬着绿豆的,卫衍吃着牛奶的,卫衍说道,“让我尝尝你的。”
冒着冷气的冰棒递到他嘴边,卫衍张开嘴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整齐的缺口,“嗯,还是绿豆的比较好吃。”
陆友菁问道,“那我们换?”
“算了,不用。”卫衍拒绝道,继续啃着自己手上的牛奶冰棒,“好吃的当然是要留给你啦。”
陆友菁冲他笑笑,随即就这卫衍刚咬过的痕迹慢慢啃着,“这天气这么热,下午估计也不能出去了,会不会觉得无聊?”
卫衍靠在床上,冰棒入腹蔓延出的冰凉让他稍微散去了热意的烦恼,“还好吧,反正有你陪着。”
“不知道小愆期现在怎么样了。”陆友菁话题具有跳跃性。
卫衍想象了一下,“它啊,估计是待在沙发上陶醉地舔着毛吧。”
“喵。”舔毛舔的正欢的小愆期耳朵突然痒了一下,而后甩甩脑袋,继续投入它的舔毛事业。
“嗷嗷嗷,好萌啊~”在一旁被萌的不要不要的宋小冉则掏出手机,不断拍着小愆期的照片,嗯,这个姿势不错,啊,伸舌头了,粉色的粉色的,好可爱……
顶着炎热的太阳,大街上人烟稀少,几乎很少有人会愿意这个时候出来,卫衍从口袋中拿出早上看瀑布时捡回来的石头,趁着无聊,把它拿到床边,让太阳的光线照着它,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你还真带回来了?”陆友菁看到那块石头,有些惊异。
“对啊。”卫衍坦然承认,观测了老半天,除了被晒得热了一些,没有丝毫不同,他有些索然无味地放下手臂,将手心的石头递到陆友菁跟前说道,“这个送给你。”
“送我干吗?”一块破石头,陆友菁还真想不到它有什么用处。
“定情信物啊。”卫衍眯着眼,笑吟吟地答道。
陆友菁有些哭笑不得,“我一块破石头就这么打发啦?”
“怎么能是破石头呢?”卫衍不满地申诉道,“它可是我在千万块石头当中一眼看中的,具有特殊意义。”
陆友菁被他的强词夺理所说服,只能握住那块平平无奇只是稍带着些热度的石头,将它攥在手心,“那行吧。”
卫衍对对方能收下他的石头很开心,露出像得到糖的孩子般满足的笑容。
其实,有时候幸福就是,你在玩,而另一个人,心甘情愿地陪着你玩。
1一觉醒来,陆友菁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看向窗外,晚霞遍布,太阳已经落山,他推了推一旁的卫衍,“走吧,回去了。”
卫衍懒洋洋地抱着他的腰,“不想动,干脆再待一晚吧。”
陆友菁面对卫衍类似于撒娇的口气觉得有些新奇,顺着他的意思问道,“再待一晚有什么好玩的?”
“可以各种情/趣py啊。”绵软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卫衍伸出舌头细细地舔着他的耳垂,小巧白皙的耳垂十分敏感,柔软的口感让卫衍有些沉迷,像上了瘾一般越舔越起劲。
陆友菁很快连耳尖都变得粉红,羞耻地低着头,“你够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卫衍适当地收手,冲着他耳垂后吹气,“我知道了,友菁是想回去后继续,对吧?”
又一次坐上汽车的卫衍像是被抽了魂一般,面色苍白,再无半点调戏人的力气,陆友菁终于知道,他先前为什么会那么劝服他再留一晚,不过很可惜,用了那样的方式,正常人都无法理解他的真实意图吧。
陆友菁看他比来的时候更加沉默,问道,“会想吐吗?”
卫衍轻微地摇了摇头,“没事。”
“想吐的话我这里有袋子。”陆友菁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卫衍闭着眼睛,头靠在椅背上。
窗外的风景还是如同来的时候一般,一片绿意,随处可见的高山绿林,不远处那连绵整齐的农田,上面还种着破土而出的嫩芽,路旁茂盛浓密的芦苇堆,淡黄色的苇杆高高直立,风吹过则顺势向一旁弯曲,柔软而不易折。偶尔还会见到蜿蜒流动的小河,时深时浅,深时一片绿色,不可估测,浅则能看清岸底的石子,水声潺潺,只可惜这一切,卫衍却无法欣赏,只能紧闭双眼深皱着眉,期待快点到达车站。
陆友菁朝他的方向看去,面色发白的卫衍头侧向窗外,露出一个稍显难受的侧脸,窗外的景色在不停转换,从外面吹来的风打在卫衍的脸颊上,带动额间的碎发,陆友菁不禁想到了病美人的形象,暗自在心里发誓,以后还是别带他来好了。
从进到城内,卫衍的眼睛就睁开了,他眼巴巴地望着前方还不显示数字的红灯,“怎么进城了还更慢啊。”
陆友菁建议道,“要不然我们下车坐公交?”
“算了,也快到了。”这一路上都忍过来了,还怕区区一个红灯吗。
陆友菁嘴角微微上挑。
路上不断有人下车,严重拖慢了他们行驶的进度,卫衍早已在心里后悔,早知道当初就应该下车,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他也只能耗尽最后一丝耐心,拼命忍耐。
刚从车上下来的卫衍忍不住一阵干呕,眩晕的感觉还没消失,他扶着陆友菁的手,“我觉得我现在都还在车上呢。”
陆友菁带着他,“走走吧,一会就好了。”
两人在街旁缓慢走着,趁着夜色的掩护,握着的双手一直没松开,好不容易缓过劲的卫衍笑着,“今天可算是让你看笑话了。”
陆友菁不在意,“这有什么。”
“呵。”
“陆友菁?”一个略带些疑惑地女声在此时响起,陆友菁一愣,回过身。
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女人拎着包,在他身后有些好奇地望着他,“原来真的是你啊。”
“嗯。”陆友菁回应道。
“你们……”女人的视线落在他们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卫衍大方地冲她笑道,“我这刚从车上下来,有些晕车,友菁这不正抓着我呢。”
“哦,原来是这样。”合理的解释让女人很快地明白过来,随即转移了注意,“陆友菁,你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回来,同学聚会你也不参加,都干吗去了啊你?”
“我、隔得比较远。”陆友菁绞尽脑汁解释道。
女人带着善意的调侃,“呦,出息了啊,现在在哪发大财呢?”
陆友菁连忙否认道,“没有,随便做点小生意。”
“哼,还说没有,这都快把我们这些老同学全都忘光啦。”女人只当他在谦虚,然后叮嘱道,“对了,周末的同学聚会你可一定要来啊。”
“好吧。”抵不过女人的步步紧逼,陆友菁只能答应了,交换了电话号码后,女人心满意足地离开,脚下高跟鞋踩得蹬蹬作响。
第1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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