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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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在主,丞相在腐 作者:司杞南

    第3节

    “娘已经知道了。”她拍拍我的手。“珠儿,你够大了,什么事可以自己做主。想去就去,我不会拦着你。”

    虽然这是我最想听的回答,可是心底却酸得不行。你是男子汉啊,我吸吸鼻子,把酸楚都咽回去。

    等到厅前,便听见老爹那爽朗的笑声:“洛将军可真是少年英才啊。”

    “聊什么这么开心?”娘给我舀了一碗银耳粥,“还有虾饺,你自己夹。”

    “聊些琐事,珠儿,听说你也要随军出征?”

    一口热粥差点呛在鼻腔里,老爹你能不能别再外人面前叫我这么丢人的小字?

    再看洛中流,他也是一脸笑意。我随意地嗯了一声,闷声吃东西。

    “对了洛兄弟,这回火奴出战是为何因?老夫之前有所耳闻,却不知是真是假。”

    我想着,洛中流可真有一手,这么快就和我爹攀上“兄弟”了。

    “不知施太傅所知为何?”

    “不过是道听途说,那火奴王耶律策向来诡计多端,这回又瞎扯了一个借口,说是裕朝的天杀六罗中的六方风雨偷了他火奴的至宝帝鉴。”

    天杀六罗?我是听说过,可是在我印象里,完全是只见传闻不见真身的存在。是裕朝的赏金猎人,可是谁也不清楚他们的长相,要说他们去偷东西,也是不无可能。但是单单因为这个而引发一场腥风血雨,确实说不过去。只能说,这个新的火奴王的野心,不安于一隅。

    “这可不是道听途说,句句属实。”洛中流嘴巴一直没空着,面前的虾饺盘一瞬间就空了。一旁的侍女眼波连连,瞅准了连忙给换了一盘。

    “那个帝鉴暗藏玄机,既然拿来了就不能白送回去。况且耶律策如此大肆宣扬,必定是图谋什么。而且以我所见,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帝鉴。”

    不仅仅是帝鉴,那还要什么?陆上的霸主?如果是这样,不除了他,恐怕后患无穷。

    正要等他的下文,洛中流却闭了嘴,像是不想再说下去。

    “火奴人擅长用毒,那珠儿去了大可放心。”爹一把搂过娘的肩,眼神温柔得都要化了。

    看见洛中流盘里早没了食物的影子,我使使眼色,示意他出去。蹑手蹑脚地到了屋外,我才长出了一口气。

    差点要溺死在那么酸牙的场景里,我看见施槐也实相地出来,便唤他过来:“等会老爷夫人出来了,就说少爷我先走一步。”

    “等会儿,少爷。”施槐一把揪过一个大包裹,“这是夫人给您准备的。”

    我一拿过来,掂了掂,分量还不轻。

    正好奇里面是什么,洛中流一把抓过包裹,走到前头。

    “喂”一声卡在喉咙里,他回头邪魅一笑:“走,阿琅,带你去认识几个新朋友。”

    见我愣在那儿,他一把按在我的肩头:“还是,要我叫你珠儿?”

    我和你没那么熟吧?我在心里叫嚣着,瞪了他一眼,拽过包裹,虽说不情愿,还是跟着他。脸却红透了,揪着自己的脸,心想这回丢脸可丢大发了。

    “去哪啊?”我们弯过好多巷子,这路我倒不是没走过,但一直走着也是疑窦丛生。我把脸耷拉在包裹上,阵阵困意袭来。要是一直走不停下来,我还真能站着睡着了。

    正打着瞌睡,耳边一声“到了”让我打了个激灵。本来迷迷糊糊半睁着眼,刚要睁开就感觉一阵风吹过,然后世界就天旋地转了。

    “六儿,走路怎么这么不当心啊?”我揉揉撞痛的胸膛,勉强看清一个身影。懒懒地倚在门框边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这下摔去了吧?“

    是…杜襄。

    脑子里闪过这个名字,洛中流搭了把手把我扶起。我看见仍坐着的小孩模样的人,不过那毡帽还是让我认出了他。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大眼睛满是怒气地看着我。

    他扭过头去:“洛哥哥偏心,只扶他,不扶我。”我差点又因为站不稳而跌倒。天哪,这小孩,他不会是吃醋了吧?

    “六儿,快起来,别没大没小的。”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这可是贵客。”

    当面前的人与我印象中风华绝代的美人重合时,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褚…褚霞?”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快进入主线啦啦啦

    第7章 七 纠葛

    美人点漆的眸子闪了闪,带过一阵香风。湖蓝的罗纱裙衬出娇小的身形,金丝的软鞋让人几乎听不见她走路的声响。加上巷子里的昏暗,更是让人无端想起奇谈怪志里的艳鬼。

    她宛若无骨的手不知何时扶起六儿,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就变得铁青,看我的眼神越发犀利起来。害得我心尖儿都颤了颤。

    “元朗,我说你昨儿个怎么没回来。”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飘过我,淡淡一笑。

    “进去吧。”见洛中流往里走,我便忙不迭地跟上去。眼角瞟到毡帽底下一丝狡猾的笑,我就觉得寒毛竖起。看他这眼睛就觉得他喜欢到处给人下绊子,阴测测的。

    等茶泡好,褚霞便帮我介绍。

    其实不用她多说,这些人我大抵都认识。都是索武九关道上面熟的人,尤其是那个小六儿,我戒备地多盯了两眼。

    “这位是礼部的尚书大人,前年的状元,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这次他也和我们一道去火奴。”洛中流补了一句。

    “久仰久仰。”只有杜襄客套了一下。

    “武状元?”小六儿的眼睛亮了亮,看我的时候,好像多了一份兴趣。

    “不是,是文状元、、、”我弱弱地回了一句,其实还是很不光彩的文状元。

    小六儿的眼皮耷拉了一下,暗自啐了一口,“切,去了也是拖后腿,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

    我怒了:“你这小身板去了才拖后腿呢。”

    他好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过了很久还能看见眼角的泪渍:“你信不信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掰手腕赢你?”

    我低头瞧他:“我知道你厉害,尤其是作弊。所以我信了。”

    他抱臂瞧我:“你凭什么说我作弊?”

    “笑话,我是礼部的官,索武九关道的条条框框我自然是一清二楚。”我灌下一口热茶水,笑了笑,“那根银针用得真准啊。不过,那种比试要是用暗器的话,说不定籍贯都要被开除哦。”

    他冷了脸,还是固执地说:“拖后腿的赖皮鬼。”

    一口茶末呛进喉咙里,我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看边上,褚霞也是半掩朱唇。洛中流脸上带着笑意:“你知道得还真不少啊,我还遗憾六儿这么拙劣的技巧没人看得出来。”

    “去火奴要有匹快马。”小六儿转移了话题,不屑地看我,“喂,赖皮鬼,你会骑马吗?”

    我头上青筋暴起,这小鬼真是小瞧了我。作为司玦的伴读,要是连马都不会骑,怎么假扮他的侍卫混出宫去玩?马术也是皇子必修的课,想起司玦那匹枣红色的马儿,我便暗自偷乐。“标属”是我们常玩的,就是用赌局赌定一样东西的归属。具体是怎么赢的司玦我倒是忘了,可是想起司玦脸上的不甘我便偷着乐。不过那马儿天天在皇宫里“锦衣玉食”,想是也跑不快吧。

    见我长久不答话,他当我是默认了,长嗤了一口气。不用说也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也懒得和他解释。

    “不用难过,什么事都是从不会到会的,对吧,阿琅?”洛中流的声音很悠扬,让我不禁想起他的天赋异禀。一个晚上就险些让他在我引以为傲的围棋上赢了我,其实围棋便是步步为营。也许你想要围住别人,恰好相反,你只会在被别人围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所以围棋不在于围住别人,更在于布局。也许,现在我可能已经在某个局上,不过是某人的一粒棋子。

    想得有些远了,等回过神来,眼前是宽阔的骑马场。

    “走,去挑匹马儿。”我跟着洛中流,还未进马厩,一股子腥臊味扑鼻而来。我没捂住鼻子,但还是皱了皱眉,努力去习惯。久于鲍鱼之室而不闻其臭,不一会儿就适应了。倒是小六儿大喘着气,忙往外跑:“不行了,憋死了,来一回被恶心一回。”

    挑马儿我可没什么经验,毕竟皇宫里的都是上等的马儿。我只能求助于洛中流。他仔仔细细地挑过去,带着认真的脸很是迷人。如果可以,真的很想知道他冷静的外表里面在想些什么,我的心都有些蠢蠢欲动起来,如果亲他一下,他会是什么表情?会恼怒,会伤心,还是会笑?我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你在想什么?”一不留神就被磕了脑袋瓜,我揉揉脑袋,脸就发红,天哪,施琅,你刚才在想些什么不入流的东西啊?更可恶的是,洛中流脸上还挂着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我的心好像陷入了深渊,更是瞎想起来,他不会听得见我在想什么吧?我用力摇了摇头,看见他牵出的一匹神气的马儿,才觉得眼前一亮,才把奇怪的念头一律抛却。

    “你别看这匹马儿在我手上温驯,其实它的性子倒合北方的骏马,马贩子说这类马叫做‘碎血’。”

    “碎血?”我抚着马儿光亮的毛发,心里对它的名字感到热血沸腾。

    “是啊,听说成年的碎血光是马蹄,就能踩碎虎豹的头颅。这种从草原上过来的马儿,骨子里的习性可改不了。”

    我伸手接过马缰,抚了抚马脖子,温热的触感,它的眼睛就那样直直地望着你,清亮得让我好像看见了悠扬的大草原,策着马儿追上流云,待夜里满眸子都碎进天上的星光。这马儿是不该在人肩接踵的南淮之地。

    我牵着马儿,出了马厩。听见杜襄一阵低吼:“洛老三,这马你舍得送人?”

    “不送人,那留着干什么?”一句话把他噎回去,洛中流递上马鞭,“我教你骑。可这马不服外人,要么”

    我还没来得及说我会骑马,腰上一紧,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脚踩上马鞍。”他在耳边轻声说,害得我身子半边都酥麻了,踩了好几下才踩上,而且那马鞍是软的,仔细体会了一下才发现那是洛中流的鹿皮靴。我不忍心踩重了,可虚浮着身子重心就不稳了。摇摇晃晃的时候腰间的力道又收紧了,马儿慢慢走起来,我的手抓着马缰,完全和一个人骑是不一样的感觉,心飘起来,像是要跑出喉咙。马儿在驯马场上飞驰起来,那颗心也忽上忽下。当然,我是听不见场下的窃窃私语。

    “霞姐姐,三哥他教我骑马的时候哪有这样?”小六儿泪眼汪汪,我见犹怜。

    “”

    其实我也想问,杜襄呆呆看着,心里想。那个对他毫不留情的人怎么会那么上心?哎,年轻人的心思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他只能看看天,再看看远处奔驰的身影,默默想,那个小白脸是比自己俊点。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问啊啊啊。(抓狂脸)

    第8章 八 战前的准备

    待一圈跑下来,我手心已然沁出一些冷汗。身后有淡淡的紫凝香,我想起来,这种香有定神的效果,适合练武之人凝神。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的心却越跳越快,也许是马儿跑得太快了,我心虚地想。

    洛中流刚才倒是一直耐心地讲了很多驭马的技巧,有些我甚至闻所未闻。比如用马鞭敲敲马肩,它会安静下来。像马儿一类的,爱马惜马的人也许能听懂它在说什么吧。正想着,背后一凉,原来是洛中流下了马,风从背后灌了进去,不由地一哆嗦。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我还没回过神,碎血撒开蹄子就狂奔起来,慌忙中赶紧伏低身子,稳住身形。也许是感觉背上压力减轻不少,碎血差些把我颠出血来。这马儿性子可比我的“红浮”烈多了,心里赶忙想着洛中流所讲的,腿牢牢夹住马腹,握紧缰绳,硬硬的鬃毛硌着很不舒服。尤其是发现坐它背上的不是它的主人后,更加疯野起来。但我把身子坐直之后,才发现与以往骑马不同的风光,若是能到草原上去,说不定又是一番别样的风采。我轻声说:“马儿,若是你听我的训,下回我便带你回故乡。”它仿佛听懂了一般,马鼻子里喷出粗气,像是回应。

    接下来便顺利多了,溜了几圈后,我拍拍马背,碎血听话地停下来。

    “元朗,这马儿,我喜欢极了!”擦了擦头上的汗,胸骸里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像是所有的不如意都随风散去。

    “学得可真快呀。”褚霞递过汗巾。

    “都是元朗教得好。”我实话实说。

    洛中流带着笑意,也许是我没看清。。那眼神一瞬间像是有种宠溺。我想,要是他这样对人看,保准迷晕一群人,不论男女。他也许不止对我一个人,这样一想,心里凭空多了一分醋意。

    褚霞在一旁:“我先叫小六子和杜襄去醉恩楼订了桌子。再不快些去想是好的都被杜襄给独享了,那小子做什么都懒,单单吃饭这一项,积极得很。”

    “那你呢?”洛中流问。

    “得回西河了,班主这回儿要是再见不着我的人影可真得急了。晚上还有齐尚书家孙子的满月宴,指了名儿要我去唱旦角。”褚霞蒙上面纱,上了屋外的绫车,临走又吩咐一句:“元朗,一路小心。”车轴吱吱呀呀地转着,跑远了。

    我看着褚霞和洛中流郎才女貌的,心里便不是滋味,可还是咽下满肚子的酸楚与难过:“你和褚霞,可真是般配啊。”明明想祝福的话,到了嘴边便变了味道,听上去酸酸的。

    怎么会觉得那么难过?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包裹住了我,看着地面走着走着,甚至有点想淌泪花子。不会真的是喜欢上他了?可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也许是昨天,也许是前天,也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

    洛中流不置可否,我偷瞄他一眼,被他抓了个正着,我心里虚,就势问他:“褚霞和你是青梅竹马?”想起上回索武九关道她也是特地来看他,我奇怪地问。

    “算是吧。”他低头似半开玩笑地说,“吃醋了?”

    “什什么吃醋啊。”我有种被人抓包的尴尬,“我才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呢。”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幸好酒菜的香味掩过了这诡异的气氛,这酒楼我倒是没怎么来过,但招牌菜“春雷一声响”倒是有所耳闻。店里的伙计忙出来招呼,洛中流简单交代了几句他便知会,忙领我们去了楼上。

    楼上便是另外的风光。这座酒楼前街虽然不是繁华的商业街,但胜在清幽。后头临水,远远可以看见几叶游船,我想了一会,才忽然忆起,这是西河,越婢清亮的歌声绕梁不绝。波光粼粼的河面闪得人都睁不开眼,我忙转移视线,却见洛中流早已坐下。我搬过凳子,厚重的梨花木有股陈年的香味。酒杯已经满了,我拿起来一饮而尽,方才解了些渴。

    “你不怕我下毒?”小六儿对面敌视的眼神让我起了点兴趣。我又斟满酒杯:“有毒又如何?”

    “哼,当然是把你送到小倌店里去,我好挣几个酒钱。”他打量我的眼神让我浑身发毛,“不过看你的姿色,还差一点啊。”

    我托着下巴,好笑地看着他:“那我可要多谢你了。满京城的小倌店我可都逛过,你把我送过去正好,那些老鸨可天天盼我去呐。”我又一饮而尽,“对对对,赏钱是少不了你的。对了,兄弟一场,我给你介绍几个活好的。”

    小六儿那发青的脸让人忍俊不禁:“谁要你介绍!你就是个拖后腿的赖皮鬼。”

    “你好消停些了。”洛中流也忍不住笑,拍拍小六儿的肩膀,“叫声大哥,让他少揶揄你。”

    “哼!”小六儿瞪我,“下回玩掰手腕,看你服不服。”

    “在下是小小一名文弱书生,如有唐突,请见谅了。”我打着官腔,笑眯眯地看他。笑话,要是答应了,才是蠢呢,一个手刀能把拳王打晕的人,尽管已经用银针封住他的穴位,那腕力怎么可能会小呢?不过若是老是让他占下风,起了杀意就适得其反了,于是我又补充道,“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如果你能让我心服口服,我就心甘情愿叫你一声大哥。相反的话,如果我让你服气”

    “那我就跟你姓。”那语气趾高气昂得像只破晓时的大公鸡。我抚了抚额,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过不安生了,求救似的望了一眼洛中流,看来得把他当挡箭牌了,我把凳子挪过去些,假装没看见小六儿那能吃人的眼神。

    “吃完这顿饭就要启程了。”杜襄像饿死鬼投胎一样,风卷残云,这会儿才顾得上讲话,“等会三哥结账。”

    “他不会真的要去吧?”小六儿指着我的鼻尖,又不识趣地喊了起来。

    “你不听大哥的话了?”洛中流有些愠怒,他笑得时候让人觉得春风拂面,可是板起脸来简直是煞神附体,吓得小六儿一声不吭,默默往嘴里扒拉着饭。(我欣赏地又瞄了一眼,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

    “圣上给你多少兵力?”我问他。

    “不多,只有几万人,今天下札子到瞿黄与三皇子接应。”他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这个时辰,差不多军队已经在城门列队了。”

    看他运筹帷幄的样子,难以想象如果不是他,谁还有闲心思在开战的前一晚陪人下棋下到天亮,又耐心地教人马术。

    就好像是他要打的是他一个人的仗,也许军队人数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仿佛一个人,便可攻下一座城。

    作者有话要说:

    勤奋g~~~

    第9章 九 火奴王

    火奴都城,花锁。

    据说这是一个连花都能锁住的都城。九簪,鹿雩,芒瞬,流世。四种剧香无比的花在城里四季不落,如女人一般,越是令人沉醉,就越是带着毒。她们生来就有如烈酒般的余毒,可又是那样沉静,沉静得像岁月一样淡然。连年的雾哪怕是山头那边吹来的风也吹不散,远远看来像是美人们蒙了面纱。

    “让开。”侍卫嘶哑而沉重的声音能让出神的人吓得丢了魂。鲜艳的大街上因为这个声音蒙上了一层灰色,穿着鲜艳筒装的姑娘,孩子都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坐辇上刻着团簇的火,不用看其实也知道那是他们的王。侍卫佩刀清道,载过年轻的君王,刚从玉山祭祀回来的仪仗,有股淡淡的香灰味儿。

    他们的王最近火气很大,身为普通的百姓,他们当然不知道“帝鉴”意味着什么。

    他们只知道,如果要打仗了,城里也许就没有了以往牵着高足骏马的商旅,意味着家里的谷米缸会见底。可是他们没有胆量向那个高高坐在王座上,一挥手便是千百条性命的人,能在十五岁就亲手杀掉先王的人提要求。

    白朔盘膝而坐,大殿里空荡荡的,没有声响。

    没有听错,是王上回来了,这个脚步声,他想了想,听了快十年了吧。在高处的人总会有一种彻骨的寒冷,那就是孤单。

    对面的棋局下到一半,因年轻的君王中途起意,他便在这儿盯着棋盘盯了一个上午。总有人大胆发问,鬼宿,为什么一直在君王身边,难道是不害怕死吗?他总是笑笑,死有什么好怕的,因为孤单比死亡要可怕得多啊。自从君王所谓的“帝鉴”被偷,不知无端连累了多少人,宫城里大换血一般,熟面孔少了许多。之前还总有一张羞红的,带着一丝慌乱的脸凑过来,毛毛躁躁地问他,有没有胃口尝尝自己做的点心。而现在一直到晌午,整个大殿都无人问津。

    黑子是用墨玉做的,光晕美得像夜空中的星星,如果有人的眼睛是这样的,那该是多漂亮啊。他想着,忽然,墨玉的光亮刺得人都睁不开眼。门前,君王的身子沐在日光里,雾气都少有地散开了。

    “宗启皇帝坐不住了。”耶律策在这样严肃的祭祀大典上,竟然着了红衣。他无论做怎么都是临时起意,哪怕是让他用刀砍下自己父亲的头。

    手指捏起一粒白子,毫不犹豫地下在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这便是他的能耐。

    我原来还为洛中流担心着,要是这一路军心不稳就惨了。可是,我实在是没想到,他们兄弟三个,可是熟得很啊。

    “你不知道索武九关道要有军籍?”小六儿像看白痴一样看我,“我看你净吹牛,装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

    我才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暗暗想着。

    “我在军营里待过八年。”洛中流在一旁说,“小六儿就少了,统共加起来也不过两年,他年纪小,学什么都快。”说得小六儿满意地点头。

    “是啊,头年来的时候,啧啧,还尿了床。”杜襄在一旁补刀。

    “杜老五,你别忘了你那天被洛哥哥输的脱裤子我想想,那天你的底裤是红色的,哈哈哈。”

    “你去年”

    “你上个月”

    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到最后都是脸红脖子粗的。我在一旁听得险些肺叶也要炸裂,使劲憋着笑,牙齿都快给咬碎了。反观洛中流,他倒是好像见怪不怪的,颇沉得住气。

    军旅里我也并非一人不识,这支军队原来就是洛中流之前待过的一支。副统帅是金吾卫统领唐军野,这人和我交情不浅。原因家里是世交,进了宫倒也少不了他的帮扶,可惜他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讲起之乎者也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这样倒也成全了他的一身好武艺,不过,最让我在意的是,他参军以后,个子蹭蹭蹭地长了不少,只怪原先我比他高些的时候太“耀武扬威”了。

    骑着马儿兜风,山坡不缓。大风让前面骑兵手上的旗帜猎猎飘起,将“洛”字扯得迎风飞扬。火奴不远,一直南下,不过几天的路程就可以到瞿黄和前些出战的三皇子会和,马儿吃足了粮草,半日便行进数里。

    其实这山路兜兜转转,不知道绕了多久。四周全是一模一样的山,林子。明明是一起看的地图,最后一群人只能跟着洛中流走。我心里默默想,明明都是只看一遍,为什么他就像来过无数遍一样驾轻就熟?倒是军野大咧咧地让我放心,屁颠颠地跟在后面。若是没了他,这军队还真像是无头苍蝇,难怪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越往前,山路越窄。洛中流紧了紧马缰,调转马头。

    “军野,你吩咐下去,骑兵两翼往里收,弓箭手外道,步兵放缓,就地扎营,明日再行军。”

    再黑下去,山路危险,还是先就地扎营。

    我打开行军的地图,那儿有好几道被洛中流画上朱砂的红圈,看这地形,应该是第一个被圈出来的地方,狭羊谷。真的是料事如神,连行军可能到何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照这样走下去的话,不出意外,不消三天,大军会和,强攻下花锁,应该都不是难事。但是,那耶律策,当真是极大地变数。他不仅颇谙毒道,心思更是一般人猜不透的。这次圣上点的三万军力,皆是好手。裕朝夺得天下也不过几年,不过想是许多人已经过不惯太平的日子。一把剑,是要吃够了血,才会回鞘的啊。剑已出鞘,没有杀够人,就没有停止的余地。就像策了马儿从高坡冲下来,已经没有回头路,只有放手一搏。

    随行带的帐篷不多,山里又湿气重,只能挤挤。一个时辰换班,出来警戒巡逻。唐军野首先自告奋勇,拾掇着马刀就出去了。我打开包裹,哗啦啦掉出几十个瓶瓶罐罐。我拔出红布塞,凑到鼻尖闻了闻,尽是些防虫的药,还有愈伤的金创药。应该都会用到,娘想得真是周到。我分了些给其他人,吩咐他们没有了的话尽管问我要。之前葛老叔还老是说我是学医的好料子,非要让我继承他的衣钵。无奈我真的才疏学浅,学了半年也才学了些皮毛,不过大抵有些用。

    俗话说得好,拿别人的手软,连小六儿都客气得不像他自己了。

    看他眨巴着眼睛,托着腮:“你们肯定不知道吧,那个耶律策,其实不是火奴先王亲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此文真心慢热,哈哈,希望别介意撒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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