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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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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少 作者:Aes

    第4节

    “后来查到他老家。他死后三个月,家里就翻新了一遍,买了车,他的大儿子刚刚高考完,去了澳大利亚。”

    孟良人一时没说话,孟均攀着门喊道:“小叔叔。”

    孟良人回头看到他,对电话里说:“欠你一顿龙虾,晚上再说。”

    孟均跑过来,把画举到他面前说:“小叔叔,你猜这是什么?”

    孟良人仔细分辨:“郁金香?”

    孟均问:“你喜欢吗?”

    孟良人揉揉他的头发,笑道:“嗯,画得好。”

    孟均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露出失望的表情:“你骗人,你一点都不喜欢。”

    孟良人一噎,想了想,拿了那副画下楼,问佣人要了一卷双面胶。

    叔侄俩站在那副鲜艳灿烂的郁金香面前,孟良人撕开胶带,把孟均的画整整齐齐贴在它的旁边,完工后说:“这下不骗人了吧?”

    孟均点点头,眼睛望着墙上两幅画,若有所思。

    临近年三十,从前孟父还在的时候,守岁都是在本家,后来孟父逝世,就变成了每年去周家陪老夫人守岁了。除了孟良人。

    二十六晚上,大家各自简单收拾了,预备次日一早去周家。

    饭菜上桌,孟选看了看孟良人,假咳了一声:“你今年……打算怎么着,还是呆在家里?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守岁?”

    孟良人抬起头:“不是和从前一样吗?”

    孟选瞄了一眼孟哲,说:“其实你跟我们一块去也行啊,就图个热闹。”

    孟良人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自顾夹菜道:“不了,来回也费劲,我在家就好。”

    孟选说:“你……你就懒死吧你。”

    一旁管家开口了:“小姐,大过年的,那几个字可说不得。”

    孟选忙拍拍脸颊:“不小心就忘了。”

    第二天清早,孟家的车开走了。孟良人从床上坐起来,把头发搓成一窝乱草,下床去觅食。

    拖鞋啪哒啪哒响在木地板上,楼梯下一片寂静。

    没有孟选喊管家加杯豆奶的声音,没有女佣招呼孟均吃早饭的声音,也没有孟哲接电话冷静交谈的声音。

    忽然传来好大一声响动,丛容手忙脚乱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有些赧然道:“少爷,吃早饭吗?”

    孟良人下楼,坐到餐桌面前,一看,一碗米粥,两个鸡蛋。

    他不好意思道:“厨房都放假回家了。我……只会做这个。”

    孟良人说:“又不是不能吃。”说着拿起一个鸡蛋剥开,还好,熟的。

    吃完早饭,两个人坐在餐桌边你看我我看你。

    “现在能干什么?”

    丛容提议一起复习写卷子,被严词拒绝了。

    孟良人想起宅子附近有个广场,决定换衣服出去溜达溜达。

    在喷泉雕塑外坐着,远处一家三口在喂鸽子,小萝莉问妈妈:“那个大哥哥怎么一直在那里?”

    “不要看,大哥哥在等女朋友。”

    孟良人吹了会风,正打算站起来找家店坐坐的时候,忽然有人叫:“孟少?”

    回头一看,竟然是薛灿。

    孟良人见过不少美女,也不乏比薛灿容色精致者,但薛灿皮肤白皙,眼睛明亮,一笑就灿烂得肆无忌惮,焕发着少女特有的朝气,又是另一种风情。

    “孟少,大过年的一个人坐在广场吹风,被妹子甩了?”

    “你不是也一个人?”

    薛灿撇嘴道:“碰巧路过而已。”说着提起袋子要走。

    孟良人这才注意她拽着个很沉的布袋,走起来颇为艰难,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就开口道:“要帮忙?”手上已经替她拎了起来。

    薛灿见他愿意出力,便也不推三阻四,甩了甩被勒得通红的手说:“谢谢啊,到前面路口就行。”

    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把东西放进后备箱,薛灿坐进车里,看着替她关车门的孟良人说:“孟少,要是不嫌弃,来我家喝口茶呗?就当是谢礼。”

    孟良人一想,反正无事可干,就跟着坐了进去。

    车子穿过繁华的商业区,停在一条满是小餐馆旧歌厅的老街上,两个人下了车,在电线四通八达的小巷里歪来扭去,就在孟良人都要以为这是什么阴谋时,薛灿说:“到了。”

    一个小小的院子,几间平房,很老很旧了。

    薛灿进门就喊:“妈,来客人了。”

    里头切菜的女人“哎”了一声,忙赶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看到孟良人,微微笑道:“噢,是灿灿的同学吧?”

    孟良人看了薛灿一眼,后者不置可否,便点点头道:“阿姨您好。”

    女人笑道:“哎,小同学长得挺俊的,进屋喝杯茶吧。”

    孟良人被请坐在木制沙发上,沙发款式过时不知多少年了,漆也掉了不少。

    周围的家具都十分简陋,不过被人仔细擦拭过,都很干净。

    女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儿,端来一碗茶,漂浮着松针和梅花,有淡淡的香气。

    “匆忙沏的,尝尝味道好不好。”

    孟良人喝了一口,称赞道:“嗯,好喝。”

    女人眼里一下有了光彩,仿佛得到了肯定,把发丝别到耳后,笑道:“要留下吃午饭吗?我出去买点菜。”

    “妈。”薛灿出声了,“人家家里有专门厨师的,您这手艺恐怕比不了。”

    “这孩子。”

    “谢谢阿姨。”孟良人把茶喝光,站起来笑道:“不过我得回去了,家里还有人等着。”

    女人笑道:“也是,这大过年的。灿灿,送送你同学啊。”

    孟良人点点头,随薛灿准备出去,转头看到柜子上的相框,一眼看去竟有些眼熟。

    薛灿见他盯着照片,便道:“这是我跟我妹,有问题吗?”

    孟良人说:“汤岚,是你妹妹?”

    薛灿一愣,露出讽笑:“对,汤岚,以前是薛岚。”

    孟良人皱眉道:“她没跟你们住一起?”

    “半年前跟个男人走了。说是帮他办件事,以后有吃有穿,不用窝在我们这穷疙瘩里了。”

    半年前……

    孟良人没再多问,等薛灿把他送到院门口,才开口道:“烦你一个事,今天……就当作我们没见过。”

    薛灿一怔,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点头笑道:“孟少欠我一个人情哦。”

    孟良人笑了笑,循原路回到街上,拦了辆出租离开了。

    在车上给叶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估计是过年客人太多。

    孟良人想,也不怕多跑这一趟,于是先回家取,在珠宝店选了条能入眼的手链。

    然后上了出租,跟司机报了叶晖家的地址。

    站在叶宅门前按了按门铃,小女佣探头出来,看见孟良人犹疑道:“您是……?”

    “我是孟良人。”

    “噢。”女佣反应过来,“孟家的少爷?您请进。”

    进门,叶夫人正倚着沙发看电视剧,乍一见孟良人,又是惊讶又是笑:“小孟,过年好啊。”

    “阿姨好。”孟良人笑了笑,把包扎精致的礼盒递给管家,叶夫人看见便嗔怪:“你们小孩儿上门玩带什么礼啊,那都是大人倒腾的,快,外面冷吧,管家去倒杯热牛奶,叶晖在楼上房间里呢。”

    孟良人跟随女佣来到叶晖这里,他正靠着床头,笔记本键盘啪啦啦作响,抬头看见人,表情还是不惊不喜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出事了?”

    “我有话跟你说。”女佣离开时把门带上了,孟良人看着门关上,转过头,把在薛灿家里所经所见说了出来。

    叶晖敲键盘的手终于停了下来,说:“汤岚……都过去半年了,要做什么恐怕也都做完了。你仔细想想。”

    孟良人也在回想,汤岚跟他亲近的时候,无非是要一些衣服包包,或是外出吃饭什么的,并没有哪里不对。

    想了很久,他才道:“她曾经跟我借过一块玉,说是带着玩玩。”

    那是桂姨唯一一次责骂他,因为他把自己生母的遗物当玩意拿给了外人。好在汤岚及时归还,事情才算是作罢。

    他心里的云雾渐渐散开,原来有些事情,早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好怕你们记不清人名,毕竟有时候我也会混乱……

    第13章 重逢

    孟良人回到家,房子开着暖气,风刮得发僵的脸总算和缓了点。

    本来以为会是一片安静,进门时却听到厨房叮叮当当,丛容戴着向日葵的旧围裙在忙忙碌碌,清理台上摆着一个小笔记本,一边切肉洗菜,一边往上面看两眼。

    他靠着门框,心里那些紧绷着的弦微微松动了一点。

    看着丛容油都炸起来了才匆忙倒菜进锅,炒了几下,又想起来要放盐,拿着瓷勺度量了半天,锅又烧了。

    一盘菜做成,少年已经满头大汗。

    在他的印象里,丛容一直是很从容的。

    他父亲是孟父的老友,后来意外去世了。母亲成了酒鬼,为了一口酒母子挨饿都没关系,后来孟哲上门,把他带回了孟家。

    刚开始的时候,他比孟良人大两岁,却因为营养不良矮了他半个头,而且沉默寡言,但是桂姨非常地怜惜这个孩子,除了孟良人,照顾得最仔细的就是他,所以便渐渐开朗起来。

    但是他太优秀了,璞玉一经打磨,光彩耀人,把孟良人这块顽石照得一无是处。

    后来,孟良人想了想,大概是上高一那会,他跟徐尚文几个在外瞎闹,那天喝醉了,抱着小姑娘回到公寓,迷迷糊糊就要送出自己的处男身,结果碰上丛容来给他送东西,卧室门一打开,四目相对。

    一时之间又气又羞又怒,丢了个枕头过去吼道:“滚!”

    第二天不想或是不敢见他,直接找到大哥,他虽然吃喝玩乐,但是从没主动跟孟哲要什么,这是他第一次要求把丛容赶出孟家。

    孟哲答应了,让丛容搬出去孟家名下的公寓住着,也转了校。

    后来就不知道了,再见到他,已经是孟良人被赶出家门,四处找工作糊口,落魄得不能再落魄。

    一股辛辣气味钻进鼻子里,孟良人受不得这个,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把丛容惊动了,后者一边咳嗽一边说:“四少,胡椒呛人,你去外面坐吧。”

    孟良人转身去了客厅,打开电视,都是喜迎新春的广告,不过至少把宅子吵得热闹了一点。

    两个菜端上来,清炒白菜有点发黑,麻辣豆腐糊成了一块。

    丛容观察着孟良人的神色,说:“就吃一口,不行我们再叫酒店。”

    孟良人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说:“不用了,吃吧。”

    丛容眼睛一亮,微微笑了,也夹了一筷子,吃在嘴里不由泄气。

    “还是倒了吧,我去打电话。”

    “说了不用。有人的饭菜比你的难吃一百倍,我还不是吃下去了。”

    “……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孟良人夹着菜,心想还能有谁,他自己啊。

    年关别人都事多,孟良人呆在家,每天看看电视逛逛网页,丛容像是对厨艺着了迷,每天大半的时间都耗在厨房里,进步神速,话也多了起来,偌大的宅子里,倒也没有预想的那么冷清了。

    转眼到了三十,丛容野心勃勃地要做守岁宴,还问孟良人要不要跟他一块出去买食材。

    “这个时候哪里还开门?”孟良人嘴上不耐烦,还是换好了衣服随他出门。

    一逛就是一下午,将近黄昏才回来,却看见宅子里亮起了灯。

    难道是招贼了?两人对视一眼,谨慎地靠过去,察看了下门锁,没有撬开的痕迹。

    正在思量之际,忽然门从里面打开了,孟选在门内道:“鬼鬼祟祟的干嘛呢?不知道进来啊。”

    门一开,里面热闹温暖的气氛就溢了出来,电视里放着动画片,孟哲坐在沙发上翻开杂志,厨房灯亮着,像是煮着什么。

    一时竟有些恍惚,进门换上拖鞋,孟哲抬头看了他一眼,问:“去哪了?”

    “买东西。”孟良人看看四周,“你们……不是在周家守岁吗?”

    “临时改了主意。”孟哲合上杂志,沉吟了一下,正视他道:“孟均和……”

    “……老三在楼上,你去看看吧。”

    孟选正往厨房里走,此时也站住脚,悄悄观察他的表情。

    孟良人的心一颤,飞快地跳了起来。

    顾不得什么孟哲会起疑心,一步步走上楼,仿佛很慢,又仿佛是飞快地。手搭在门把上,轻轻一扭,见到了青年宽阔却削瘦的背影。

    窗帘挂着,外面大好的夕阳扑进来,洒在他肩膀上。

    孟良人眨眨眼睛,眼眶酸涩得很。

    他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这么确信,老天让他重生,就是为了避免一切再次重演。

    青年听到开门声便站起来,转过身。

    孟均放下画板,跑过来拉住他道:“小叔叔。”

    孟良人回过神,低下头,回握住小孩肉肉的手,问:“这是谁?”

    孟均说:“这是三叔,小叔叔?”

    孟栩手按着书桌,他有点腼腆,点头示意:“你好,我是孟栩。”

    “我是孟良人,你应该喊我一声四弟。”

    孟栩结结巴巴道:“四……四弟。”

    门被敲了两下,三个人看过去,孟哲站在门口道:“老四,跟我来书房一趟。”

    孟良人看了孟栩一眼,转身随他离开了。

    关上书房门,孟哲坐在书桌后面,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以前,你在家排行第四,我们都说是为了记念心姨没生下来的孩子。”

    孟良人说:“其实是因为他。”

    “对。”孟哲看了他一眼,“他跟我和孟选同母,因为母亲难产,生下来就多病,九岁那年发高热,虽然留下了后遗症,但他不是傻子。”

    “我不觉得他是傻子。”

    孟哲的眉峰稍稍舒展。

    孟良人沉默了一下,说:“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留孟哲一人坐在书房里,桌角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大少。”老管家语调依旧平板,只是透露出一点担心,“四少见过三少了吗?”

    “见过了。今年我们在家守岁。”

    初一过后,孟栩在家住了十来天,因为他一直病着,性格又宽厚,家人和佣人都格外看顾他。

    就连孟均也愿意跟这个新叔叔在一块,唯有孟良人不声不响。孟哲孟选都以为是他还没完全接受的缘故,也都不大在意。

    过完年,吃了晚饭,孟均跟在女佣身后去看温室里的郁金香。

    花已经谢了,孟均隔着玻璃温箱看了看,忽然问女佣:“为什么一个人不能只喜欢一个人?”

    小孩子问出这么晦涩的话,女佣都是一愣:“这个……跟花朵一样,它开的时候,也不是只开给一个人看的呀。”

    孟均手掌贴在玻璃上,看着郁金香孤零零的叶子,过了一会儿,说:“那就扔掉吧。”

    女佣又一愣:“扔掉?”

    孟均“嗯”了一声,皱起细细的眉毛:“我不喜欢它了。”

    女佣低头瞧见他的神情,不由心里一动。

    这孩子,这个样子,真是像极了大少。

    孟良人跟潘陶还有几个富家子在外面玩乐回来已经是九点了,被灌了点酒,五分冷静五分醉意。

    一脚深一脚浅回到卧室,门一打开,加菲从衣柜上跳下来,它也长成大猫了。

    被子鼓起来一块,孟均坐起来,揉揉眼睛喊:“小叔叔。”

    孟良人笑了笑,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洗完,他一身水雾回到床上,孟均蹭过来抱着他的腰,孟良人也懒得拉开他,捏捏小孩的脸蛋,问他:“三叔对你好不好?”

    孟均点点头:“好,三叔对谁都好。”

    孟良人说:“嗯,他对谁都好。”倦意袭来,拍拍孟均的脑袋:“自己盖好被子。”说着往后一倒,睡了。

    孟均按了床边的灯开关,把被子拉上来给两个人盖着,然后窝到孟良人怀里。

    少年的怀抱很干净,睡梦中习惯性地把手搭在小孩的背上,静谧的黑暗里,孟均抓着他衣服的纽扣,听着平缓的呼吸声,慢慢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攻君啊你咋长得这么慢啊【泪目

    第14章 灾厄

    过完年还没到元宵,孟栩就搬回了疗养院。孟良人拿着地址,悄悄去看过他两回,但都没上去露面。

    到了初三下学期,读书的压力也大了起来,这两年缩减了招考人数,学校也抓紧了,一个月一次大考。

    同学们都发了狠,孟良人的排名又有点下滑的趋势,幸而有叶晖丛容开小灶,留在一中是没什么问题,要考程静的话只怕是难。

    程静中学是临川的招牌,每年就靠着它的升学率挽救其他学校没达成的指标,据说学校里读书的气氛也十分紧张,潘陶考不上,孟良人也不怎么想去。

    开学一个多月,潘陶扯着孟良人去了上回那家会所,就他们两个人,潘陶拿着个话筒狼嚎鬼叫:“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痛我的心……”

    “……”

    孟良人捂住耳朵问:“你哪来的儿子?”

    潘陶一脸痛苦地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她甩了我!她居然敢甩了我,她凭什么……”

    “好好说话。”孟良人一颗心放下,要真是小姑娘怀孕,潘陶的第三条腿就不保了。

    潘陶翻身起来,醒了把鼻涕述说事情经过。

    原来薛灿不知怎么喜欢上了程静的一个学生,就在昨天晚上把话挑明,踹了潘少爷去追心上人了。

    “甭管他谁,能有哥,嗝,我温柔体贴懂情趣会哄人?”潘陶喝了半瓶子酒,开始挂在孟良人身上絮絮叨叨,“哪天让哥,嗝,亲自教训他,刁民,敢跟我抢女人……”

    孟良人被他叨得脑仁疼,看时候不早了,就打了个电话到潘家,叫人过来接潘陶回去。

    看着人上了车,孟良人打算拦一辆出租回家,结果转身就看到薛灿站在路边。

    “孟少。”

    “你怎么来了?”

    薛灿笑了笑道:“潘少打电话给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孟良人一想,潘陶中途出去说要去卫生间,原来是给薛灿打电话。

    “他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对你比其他女人要好。”

    薛灿愣了愣,低头沉默了一下,又抬头笑道:“我们路子不一样,他是富家少爷,游戏人生,我身上有我和我妈的将来。哈哈,我妈说门当户对,其实老人们说的话都是对的。”

    孟良人看她的表情,本来他不想多管闲事,不过也许是女孩脸上真的有落寞,就多嘴一句道:“你真心喜欢那个程静的学生?”

    薛灿笑了一下:“对啊,他跟我……很像。”

    孟良人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说:“你家离这儿挺远的,我送你。”

    拦了辆出租车,两人坐在后座,一路无言。

    到了薛灿家附近的街上,她开门下车,说:“到了,我先回去了。”

    孟良人看着黑黢黢的巷道,跟着下来道:“到都到了,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路我都走惯的。”

    孟良人说:“要是潘陶在这儿,他肯定会陪你进去。”

    薛灿没说话了,简陋的街区灯光昏暗,孟良人似乎看到她眼里闪过什么,只是刹那间又没有了。

    两人走进巷子里,其实只是外面看着漆黑,进去了之后,月光映路,能听见附近人家炒菜的声音。

    不过这样的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有危险的。

    转过弯,有一片小小的空地,角落昏暗看不清东西,不过薛灿还是察觉出了异常。

    “谁在那里!”

    几个蹲在墙角的人动了动,站出来道:“哟,美女,哥几个可等你好久了呢。”

    薛灿没有惊慌,而是沉下脸说:“你们是谁叫来的。”

    为首的人笑嘻嘻道:“这个我们不能说,只是她吩咐我们,美女你刚跟男朋友分手,要好好‘滋润’才行。”

    话说得下流不堪,薛灿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气得发抖,却不敢贸然动手,只是说:“她给你们钱,我也可以给。”

    “我们不缺钱,就缺个人陪。”几个人心照不宣的嬉笑起来,一个人问:“哥,多了个男的,怎么办?”

    “能怎么办。”那人看了看孟良人,嗤笑道:“还是个小白脸,打。”

    这些混混眼睛毒,一眼看到孟良人攥在手里的手机,冲过去就抢,手机摔在地上。

    场面一下变成了混战,薛灿看着娇小玲珑,抽了块木板上去就甩,砸晕了一个。

    然而双拳难敌四掌,不一会儿,薛灿被两个人抢走武器按着,孟良人虽打得那个大哥在地上哭爹喊娘,自己却不知挨了多少拳,被人围在角落里殴打。

    两个混混打了一会儿,发现脚下的人不动了,互相看看:“不会打死了吧。”

    “怎么可能。”

    胆小的那个蹲下来,探了探孟良人的鼻息,一下子缩回手,抖着声音说:“好像真的没气了。”

    借着月光一看,孟良人的额头不知在哪磕破了,鲜血流到脸颊,十分瘆人。

    另外几个人也慌了:“这怎么办?”

    “能怎么办,为了那个小骚货背上人命官司,亏大发了,赶紧跑!”

    薛灿趁这几人慌张没注意,一下子挣脱,冲进弯弯绕绕的巷子里。

    有人喊道:“哥,她跑了!”

    为首的混混一咬牙:“管她的,又不认识咱们,赶紧走!”

    几个人惊弓之鸟一样离开了。薛灿躲在附近,听到没动静了,又跑回来,看见孟良人正用右手撑着地面,想要靠墙坐起来。

    薛灿的眼泪漫了出来,跑过去扶住他道:“孟少……”

    孟良人摇摇头说:“没事,送我去医院……”

    话还没说完,人就晕了。

    薛灿忙去找地上的手机,结果屏幕砸得稀烂,根本用不了,于是吸了口气,跑出巷子外面,拦了几辆车,不都给停。

    她是又急又怕,于是沿着街道跑,到外面的大街上找车。

    这时候是高峰期,出租都呼啸而过,正当她急得差点冲到车流中去拦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了下来。

    “小姐,需要帮忙吗?”

    薛灿差点哽咽:“求你们帮帮忙,我有个朋友在附近出事了……”

    司机说:“你上车带我们过去。”

    薛灿忙打开门坐进去,说:“就在前面左拐。”

    司机依言而行,坐在另一侧的男人盯着她问道:“出事的是会所门口跟你一起的男孩子?”

    薛灿一怔,拿袖子擦擦眼泪说:“是的。”

    男人抿唇不语。

    车开到巷子门口,三人下车,循着原路,走到那一片空地。

    少年静静地靠在角落里,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汗,估计是疼的。

    男人先一步过去,把他抱起来,对司机说:“去家里的医院。”

    “是。”

    薛灿还要跟去,男人看了她一眼,又道:“我先带人去医院,你把她送回家再过来。”

    司机点点头,转身向薛灿说:“小姐要是担心朋友,这是我们先生的名片,你可以打电话来询问。”

    薛灿看着昏迷不醒的孟良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回去了。

    进了医院,几个医生忙上忙下检查了一遍,处理好伤口,做了包扎,才过来对男人说:“左手轻微骨裂,额头上看着吓人,其实是外伤,方先生请放心。”

    方鸿渐听他说完,把夹在手指间的烟卷又放回烟盒里:“好,劳烦你们从家里赶过来。”

    医生也没接口说是,只点头道:“病人还在昏睡,您进去看看也行。”

    方鸿渐点点头,站起来跟着护士往病房去。

    少年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色还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方鸿渐拉来一张椅子,坐下看着他。

    司机悄悄走进病房,轻声说:“先生,已经通知了孟家的人,那个女孩说,小孟少爷是为了保护她,被几个小混混打伤的。”

    “嗯。你去查一查,把人抓到送去警察局吧。”

    “是。”

    此时门又被推开,孟哲进来,身后跟着孟选,兄妹俩都行色匆匆。

    孟选看到床上躺着的孟良人,捂住了嘴。

    方鸿渐说:“没什么大碍,左手轻微的骨裂,额头是外伤。”

    话是这么说,孟哲的神色却没舒缓多少,只朝他点头道:“多亏了方先生。”

    方鸿渐挑眉道:“举手之劳。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被人打伤了躺在巷子里,家人一个都不在身边。”

    这话说得绵里藏针。孟选虽庆幸孟良人没出大事,闻言却反驳道:“我和哥哥都很感激您救了老四。但照没照顾好他我们心里有数,由方先生说出来,就不大像了吧?”

    方鸿渐笑了:“孟小姐好伶俐的口舌。”

    孟哲道:“妹妹在家惯坏了,还请不要在意。”

    方鸿渐摇摇头站起来,笑道:“既然你们来了,方某也功成身退,先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说攻受岁数差距蛮大,老夫掐指一算,七八岁之间的样子,不算大吧

    第15章 嫁妆

    孟哲点点头道:“事发仓促,改天一定登门道谢。”

    “不必了。”方鸿渐最后看了孟良人一眼,离开了。

    孟良人失血过多,晚上醒来过一次,听见耳边有人说话,却没力气出声,又睡了过去。

    早上天光大亮,他终于睁开眼,四周看了看,没有人,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摆着两盆小小的月季。

    等他回想起自己为何在这里后,房间门开了又关,佣人拎着饭盒进来,见他醒着便笑道:“四少,醒来就好,我扶你起来漱口再吃点东西吧。”

    孟良人被她扶起来,嘶了一声,看到被子上印的医院标志,和打着石膏的手臂,说:“大哥来过了?”

    佣人说:“大少昨天晚上就来了,虽然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可是你那个心电仪滴滴响了一晚上,好吓人咧,大少陪到好晚,直到这个机器没叫了才回去。”

    孟良人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佣人又说:“你昨天没回家,小少爷追着我们问你怎么了,大少怕他闹,就让我们说你在同学家住几天。”

    “好。”

    佣人去卫生间拿来水杯牙刷脸盆,让孟良人洗漱。又打开饭盒说:“四少,管家让老李做了柴鱼汤,说是长骨头用的,你多喝点,也得多吃饭,否则供血不足,脸色不好。”

    孟良人说:“谢谢芳姨。”说着端起鱼汤喝。

    芳姨看着他笑了,小孩子还是招人疼的。

    孟良人喝了汤接着睡,一觉睡到下午,叶晖和潘陶一前一后地来了。

    潘陶上来就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说:“哎哟哟我的亲亲宝贝儿,怎么一没看好你就给欺负了?来给哥摸摸。”

    孟良人躲开他的魔爪:“男人头女人腰,摸不得。”

    潘陶嗤笑一声:“多大点年纪还叫男人,女朋友都没得一个。”

    孟良人说:“你倒是有,可惜前天被甩了。”

    潘陶被踩中痛脚,差点跳起来:“嘿?我立马找一个温柔体贴盘靓条顺的来给你看看!”

    叶晖坐在椅子上喝着白水,此时道:“听你们家人说,你就是为了救那个女孩受的伤?”

    孟良人点点头:“送她回家的时候碰上的。”

    潘陶不解道:“哪个女孩?不会……是薛灿吧?她没事吧?”

    “就是她。”孟良人瞥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发酒疯把人叫出来,我们至于走暗巷,碰到那些混混吗?”

    潘陶愣了愣,低喃了一声:“她还真出来了……”

    孟良人说:“我看她家里挺困难,母女俩住那种巷子,很容易出事,你那么多路子,现在想个办法,帮她们找个好的去处吧。”

    潘陶挠了挠脑袋,说:“我想想。”

    叶晖听他们说完,开口道:“你那个墨玉的来历,最好找到在那个照顾你长大的人,仔细问明白。”

    孟良人皱眉道:“可是桂姨已经嫁去外地,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我不想再牵连到她。”

    叶晖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随你吧。”

    孟良人伤势不重,查房的医生说住院一个星期就可以回家休养,叶晖和丛容每天下课来给他补习,省得拉下一堆课。

    然而没过两天,病房就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孟良人正苦着脸喝柴鱼汤,病房门被推开,一个女人风尘仆仆地来了。

    他差点呛一嗓子鱼汤,讶道:“桂姨?”

    桂姨看见他额头上的纱布和手臂的石膏,鼻子一酸,坐下来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么保重自己的身体的吗?”

    孟良人把汤碗放下道:“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桂姨摸摸他的额头,说:“你芳姨跟我打电话说漏了嘴,不然还不知道你们都瞒着我。”

    孟良人说:“你离开孟家不就是为了安心过日子,怎么能再回来,你家里人也会不高兴的。”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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