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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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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城浮生记 作者:阿踢仔

    第12节

    从叶家大门里出来,叶闻放双手插在衣兜里,仰着头望了望碧蓝的天空。秋日的晴空没有夏天的刺眼,那蓝色既柔和又沁人心田。

    收回望天的目光,叶闻放朝着巷子外走去。不断有风把枯叶送到脚尖前,叶闻放微微笑着望着那随风而来的枯叶,不愿意踏碎它,每一次都轻抬步子挪开。通锦巷从头到尾不过一千多米,从小到大,叶闻放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唯独这一次走得最为松快。

    一大早被谢鸣川打电话过来叫起床,叶闻放裹在被子里跟他说了半个钟头。现在想想也没说个什么一二三的正经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够说那么长的时间。然后陪着妈妈去菜市场,回来后又一起做饭。吃过午饭后洗了碗筷,距离和钱小雪约定的时间正合适。叶闻放便这样简简单单的出了门。

    出了巷子口的叶闻放运气不错,一招手就有出租车停在面前。上车后运气更是不错,司机是个话不多的人,车里播放的是老摇滚。新的一曲是老崔的《花房姑娘》,叶闻放跟着哼了起来。谢鸣川喜欢港台歌,叶闻放喜欢老摇滚,说得这样宽泛,实际上也就是二十出头时候听进心眼里的那几首,好像随着时间的过去,人们对于喜欢的歌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些歌儿放到现在来看,都是跟不上潮流的老古董了。

    叶闻放心里并没有什么胸有成竹的筹谋,要和钱小雪说些什么也不太清晰。虽然他知道这样算准备不足,可叶闻放也不知道要怎么准备。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准备好在应对的。当叶闻放想到这一点后,便放弃了挖空心思的准备。奇怪的是,叶闻放心里并没有一点儿的紧张。

    “我长久离你在远方,积存了许多话要对你讲……”叶闻放下车的时候,车里正好响起这首《在远方》,这歌词真是奇妙地应景。

    叶闻放觉得应该用“云淡风轻”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和钱小雪的相见。

    钱小雪后到,面上略施淡妆,穿着极简款式的黑色薄尼连身裙,脚上蹬着一双正红色的高跟鞋,样式也是简单。叶闻放觉得这样的钱小雪很美,比她当年依仗青春靓丽浓妆艳抹的造作要美得多。至少,叶闻放是喜欢她现在这个模样的。

    钱小雪微笑着坐下,用和老友叙旧一般的越调说:“路上有点堵车,害我迟到了,你没生气吧?”

    叶闻放摇摇头,轻声问她想喝些什么。钱小雪瞄一眼胆子说玫瑰茶。服务生便转生离开了。

    “你找我的你先说。”钱小雪单手撑着下巴,轻轻开口。

    叶闻放笑着温和说:“就是希望你答应谢鸣川而已。”

    “就这个?”钱小雪斜靠在沙发上,对于叶闻放说出来温和话语有些出乎意料,“我以为你要跟我说说你自己呢……”

    “我吗?我实在是个乏味的人,没什么说的。谢鸣川对你说的就是我想的。但是,我想有些话你跟谢鸣川说不出来,那这些话自然应该我来听。所以,我来找你。”叶闻放依然语调温和。

    “我一直不喜欢你……”钱小雪说话的表情很疑惑,“奇怪的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叶闻放笑了,问:“此时此刻呢?”

    “有些微的答案了。”钱小雪看着叶闻放笑,也笑了,“直觉到你是我的对手吧……从第一次见你开始,你恐怕不记得了。在窄巷子的老茶馆里,我和谢鸣川谈合做生意,你在一旁听着,可谢鸣川每说几句就会看看你,给你倒茶掺水,哎呀,十二分的殷勤……”

    “是么?”钱小雪说得没错,叶闻放是不记得了。叶闻放只记得谢鸣川不失半点方寸拿下了合作的姑娘,至于姑娘怎么想、怎么个行状,叶闻放真是一点没记住。

    “是呀。面前坐着我这样的大美女,他谢鸣川却对着一个戴眼镜儿的书呆子献殷勤,可真让人窝火。”钱小雪咯咯地笑了起来,“可我还喜欢他,还欲求而不得,这是为什么呢?原来第一见面就都很明显了,他心里有你呀……”

    “嗯……”叶闻放笑着叹口气说:“你赢啦,你不喜欢我的日子远比我不喜欢你的日子长得多。”

    “呵呵呵……没想到你说话这么会讨人欢心。”钱小雪挪挪身后的靠枕,接着说:“叶闻放,你恨我么?”

    “恨你什么?”这个问题叶闻放没有想过,笑着反问回去,“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我还想着你很美,不知道该恨什么……”

    “跟谢鸣川结婚的人是我啊,光是这一点你就应该把我恨透了。”钱小雪的声音里有浓浓地笑意,她没想到谈话会是这样的云淡风轻,毫无预想中的剑拔弩张。

    “那是他糊涂,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叶闻放这话说得很诚恳,目不转睛的望着钱小雪,“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找上你。他从来不说,但愿你能告诉我。”

    服务生送来两人的饮品,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两人微笑着向服务生致以感谢,让服务生心里生出“真是一对让人暖心的情侣”这样的评价。

    “因为……”钱小雪一回忆起当时就忍不住想笑,精致的银勺子搅拌刚刚添加进去的蜂蜜,“他找的演员被我吓跑了。就在这儿,他见演员,而我和前夫以及第三者在这里摊牌,嗯,好吧,其实是我们打起来了,谢鸣川帮了我。”

    “然后,同样烂摊子缠身的你们聊得很投机。你觉得自己搅黄了谢鸣川的事情不好意思,表示可以帮忙,谢鸣川呢觉得你作为知情人来做这件事情挺好……”叶闻放渐渐觉得这一切巧合都是天意啊。

    “一开始是这样的。”对于叶闻放说得这些钱小雪统统表示认同,忽然她觉得这个云淡风轻的开头已经足够长了,便主动将谈话往前推了一步,说:“中间我犹豫过,可是,他是谢鸣川啊,这辈子唯一让我钱小雪拉下脸追了还没追到手的男人,我怎么能放过他。”

    “准备一雪前耻?”叶闻放端起自己的茶,轻轻喝了一口。

    “不。既然转山转水之后他又来到我的面前,那就是我的。我想爱他,我要留在他身边。他那时候心里没有我,不表示将来心里没有我。人是会变的,这是谁都无法阻止的事情。”钱小雪望着叶闻放四平八稳的目光说:“有点让我丧气的是谢鸣川直到现在心里也只有你……”

    叶闻放轻轻翘起嘴角,用这个淡淡的笑回应钱小雪,静静地等着钱小雪接着说。

    “可是……”钱小雪说了这个词之后,缓缓地坐正了身子,双眼含笑说:“我并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让谢鸣川来看到我的心,感受到我的爱,总有一天,他的心里会有我。而我最想告诉你的是我不会答应。虽然爸爸去世了,并不影响我的存在,我的存在对于谢鸣川来说是必需的。”

    “嗯。”叶闻放既不否认也不表态,出了一声向钱小雪示意继续。

    钱小雪之前说话时目光并未放在叶闻放的身上,这时候,她目光灼灼的和叶闻放对视着,不徐不疾的声音带着彻底的傲慢,“谢鸣川的生意伙伴也好,对手也罢,出来应酬周旋的是我钱小雪,别人知道的也是我钱小雪;谢鸣川的亲亲戚戚,认可的是和他结婚摆宴席的我钱小雪。甚至你的父亲母亲姐姐哥哥,我特别喜欢你的小侄子,喜欢他叫我舅妈,他们认可的谢鸣川的爱人是我钱小雪。你是什么呢?你是不、可、说。不可说就是纵然知道你的存在也只能强当做不存在来对待。叶闻放,你想想不觉得自己可悲么?”

    叶闻放看到钱小雪神采飞扬并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也不打断她,端起茶水轻轻喝一口,目光温柔含笑着和她对视。

    “不是你不好,不是你有错,是这个社会、这个家容不下你。叶闻放你最可悲的其实是这一点,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不管你有多努力,你的势力太孤单、太渺小,永远不可能胜利,退一万步说,也许连抗衡都做不到。”钱小雪亦是端起茶水,优雅地喝了一口,“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叶闻放点点头,温言问道:“你的存在对谢鸣川来说是必需……”话没有说完,被钱小雪攫去了话头。

    “当然是必需。”钱小雪轻笑一声道:“他人可以离开我,他的生意、他的事业万万离不开我。你知道在做生意的时候,太太是一个多么重要的角色么?那些最关键的话和最关键的事情往往不是男人们在谈判桌上能搞定,它们需要太太们更柔软更弹性的来传达,才能让合作更愉快。谢鸣川身边换做你,不行。”

    “意思是谢鸣川身边有钱小雪才能……增光添彩?”叶闻放努力找了一个合适的词语,希望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钱小雪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笑问叶闻放,“换做是你可以吗?”

    叶闻放的眼里流露出轻快地笑意,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口气,轻声说道:“我确实不能为谢鸣川的事业增光添彩,可我又不是养不起他。增光添彩这件事情对于依附于他的你来说也许很重要,但是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干系。谢鸣川的生意,想做就做一点,不想做就算了,还有我呢。养家糊口也好,支撑家族也罢,今天谢鸣川甩手不干了,我叶闻放接手就是,并不是多大个的事情,用不着放到‘谢鸣川和叶闻放能不能’在一起这个框架里来讨论。

    “然后是‘抗衡都做不到’,这点我承认,就目前的一切看起来我真是输的一塌糊涂啊,容不下的确是个问题,可是组成这个社会和这个家的不都是人么?借用你刚才说的话,人是会变的,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情。像你一样去做,家人朋友会变的,其他人的变不变就算了,人是活给自己看的,跟旁的人无关。

    “接着是‘不可说’,不可说是表象,更深层次的内涵其实就是‘我拿你们没办法了,权当没有看见就不会心烦’,那就是自欺欺人了,跟默认也就只有主动或者被动的区别。比起费尽心思的反对,是进步啊。

    “接下来是‘总有一天他心里会有我’,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相处融洽,让人安心而舒服,并不是单方面的付出,也不是道德上的愧疚,更不是某种利益的纠葛,如果这些后者们成为在一起的关键因素,那这个在一起和不幸是没有区别的。我以为经历过婚姻的你,会比我更清楚这一点,看来并不是……

    “最后,虽然我的立场有些微妙,并不适合说这句话,但是既然你已经问过我不觉得自己可悲么,我也没有什么愧疚了。你和谢鸣川的婚姻能够成为事实,是因为投机取巧。投机取巧是一时的运气,往往大家只看到那一时的成功与风光,那一时过后呢?投机取巧得来的‘名’,要变得名副其实,这儿的可能性你自己掂量。你有时间,我也有时间。我和谢鸣川从一出生就在一起,有足够的回忆与美好支撑到最后,我不知道你对谢鸣川这个人的‘求不得’能支撑多久?”

    钱小雪听完叶闻放一一的反驳,笑了,只是笑容中掺杂着相当的不悦,终于控制不住了,绷着脸道:“我果然不喜欢你。”

    “抱歉。”叶闻放从薄薄的嘴唇中吐出这个词语。

    钱小雪拎包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每一步都走得那么重,好像要把地砖踏碎了才能让心中顺爽一般。

    叶闻放目送着钱小雪的车子消失在这条小街的尽头,喝一口茶,望着碧蓝天空吟哦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叶闻放觉得茶语环境不错,一个人在那儿呆到约莫五点半,天已经开始变暗了,才打了车回家。依旧是在巷子口就下了车,往巷子里没走几步,接到了谢鸣川的电话。嘘寒问暖的话说了,叶闻放笑着问谢鸣川,“你跟钱小雪怎么说的?”

    “嗯?!”谢鸣川吃惊一番而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哥,你急了?”

    “你怎么跟她说的……”叶闻放也是笑了起来。今天和钱小雪说了半天,其实他并不知道谢鸣川跟钱小雪提了什么条件。这时候好奇心上来了,想听他说说。

    “认真讲,她很能干的。反正一人一半嘛,然后克丽丝全给她,就这些。”谢鸣川想不明白了,平常叶闻放对这些事都不闻不问的,“铁军说给多了,你说呢?”

    “全给她都行。”叶闻放轻笑一声,大步往巷子里跑去,秋风刮得紧了,路上行人稀少,叶闻放也不想久呆在这萧条的路上。

    “你可真大方,我喝西北风啊?”谢鸣川又大笑起来。

    “我养不起你么?”叶闻放笑着问他。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了。你现在工资多少?我只记得你刚上班那会儿八十二块,涨了么?”

    叶闻放被谢鸣川说得笑出了声,笑着回答他说:“安心吧,养你绰绰有余。”

    第壹拾贰记·竹声新月似当年

    新进677所的小年轻中,居然有一位姑娘,叶闻放没忍住多看了人家一眼。宋老把叶闻放的这个小细节看进眼里,老头子颇有些不正经地说:“叫张蔚,厉害得很,我从607所嘴里抢过来的。人漂亮还没对象。”

    叶闻放看一眼宋老那不太正经的眼神笑着说:“我有人。”

    “哎?!”德高望重的宋老没忍住,招来了大家的瞩目。

    叶闻放没搭理不正经的老同志,催他说:“您快开会吧,说说钱的事儿。”大家一听这句,都开始叫穷,真的穷啊,穷得伤心伤肺伤自尊了都……

    做十号这个项目一开始就穷,虽说当时给了几个亿,可几个亿的小钱钱在一个战斗机项目面前简直算不上个啥。就叶闻放知道的,隔壁阿三哥家花了几十个亿的美金到最后就听了个响。现在十号已经定型,军方也来进行了初次验飞,就军方那边的意思要满足需求,还要有一两个改型配合才行,改型的钱从哪儿来?撑到现在677所可以说是山穷水尽。钱问谁要?问谁要都他娘的没有个明确回应。

    叶闻放之前跟宋老私下谈过这个事情,明面上暗地里的情况一分析,一老一小竟然不约而同地叹了气。叹气之后,老的开始骂娘,小的推推眼镜说:“要不咱们请客吃饭走个歪招?”老的想知道什么叫“歪招”?小的笑而不答,让他叫荣老吃饭。老的想了想,反正跟荣老头也是这么多年的老伙计了,吃吃饭也无妨。就算是个“歪招”,要飞机的是荣老头的兵,拉他下水也是应该。

    这会儿开会,把钱的事儿给大家铺开了说,也跟大家说一说做好准备随时接受上级领导的视察。宋老说话直截了当,小半个钟头就散会。看着叶闻放帮自己收拾东西,老头子又不正经了,“你真有人?不会是十号吧?”

    叶闻放笑着反问他,“您招姑娘为我啊?”

    “人确实是个人才,我也有那么点儿私心。”老头子不避讳,“夫妻都干一行的话长益大。”

    “老爷子您费心了。我的人虽然跟我隔行,但是知冷知热,很支持我。”叶闻放想了想接着说:“再找不到他这么对我好的了。”

    “我们都没见过。”

    “总有让您见到他的时候。”叶闻放扶起宋老往会议室外面走。

    宋老乐呵呵地说:“那就是我们677的模范家属了。”

    “不能光说不练,让后勤做个奖状给我,我带给他。”叶闻放嘴也贫,一老一说笑笑着离开。

    手上的钥匙轻轻往右边转动,随着令人惬意的一声“咔哒”,房门打开了。叶闻放脱下厚外套随意放在玄关处的箱子上,弯腰解鞋带的时候,听见了谢鸣川的脚步声。一开始是有些轻快,越是近了,每一步却是走的慢了。叶闻放微笑着抬头望过去。瞧见谢鸣川叼着烟靠在沙发背上,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

    “被你逮着了。”叶闻放知道谢鸣川面上的得意是什么意思,说正中他下怀的话。

    谢鸣川不说话,叼着烟朝叶闻放走过来。眼看着到跟前了,却是意料外的停了下来,视线朝下边看去,瞧着叶闻放的鞋带只解开了一只,便蹲下身去给他把另一只也解开,还拎过拖鞋来,一只一只伺候着叶闻放穿上。

    叶闻放没动,也没再说话,看着蹲着的谢鸣川的头顶,眼角有些涩。叶闻放想着他不知道在这房子里等了多久,又想着他终于等到自己时那得意洋洋的笑,声音软软地说:“小川,我回来了。”

    谢鸣川原本想着叶闻放要连退几步躲开自己的,没成想听到这样一句。叶闻放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说出来谢鸣川也知道。从结婚到现在,叶闻放一直避嫌,变着法儿的躲自己,无非就是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弄得他俩的事“恶化”成“婚内出轨”的模样。

    谢鸣川都他娘的明白,但心里就是窝火。

    这火从哪儿来谢鸣川清楚,怎么灭谢鸣川也清楚,对于这件事情,就只剩下控制还是不控制了。谢鸣川觉得叶闻放用这么大的劲儿忍着,自己也不能辜负他,那就一起忍着吧。忍来忍去忍得谢鸣川火大,之前叶闻放打电话来问自己怎么同钱小雪谈的,这件事情像一个小小的导火索,让谢鸣川的心里的窝火彻底爆发出来,骂着娘决定不忍了。

    这时候,料想中要继续躲得叶闻放没有躲,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谢鸣川把叶闻放这句话回味了一次,咬紧了嘴上的烟头。思忖几秒后倏地就笑了起来。他忽然伸出双手紧抱住叶闻放的膝弯,快速起身,肩膀顶在叶闻放的腰间,硬生生把人扛了起来。

    忽然就头朝下被扛了起来,叶闻放吓得没了声音,只来得及伸手拉住谢鸣川的衣裳,生怕自己掉下去。扛着叶闻放的谢鸣川朝着卧室去,到床边时,轻轻把人放下来。

    两个人终于四目相对,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说,便吻上了。

    谢鸣川心里明明有燎原的火的,可一碰到叶闻放有些冰凉的唇,那气势汹汹的火就柔软了下来。轻轻地吻叶闻放,每一次的碰触都是那样的小心,好像自己要是多用一分的力气,就让他不痛快了似的。

    叶闻放捧着谢鸣川的脸,呓语般地叫他小川。谢鸣川每一次都好好地回应他。叶闻放忽然一偏头,抱紧了谢鸣川的脖子。两个人结束了吻,脸贴着脸拥抱在一起。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谢鸣川轻笑了一声说:“得,没戏了。”叶闻放低低地笑起来。两人又松开手来,额头相抵住,轻声说话。

    “你怎么来了?”叶闻放扶正已经架在额头上的眼镜,望着谢鸣川问。

    “想你呗。”谢鸣川侧过身子,躺倒在叶闻放身边。

    “要是我没回来呢?”谢鸣川撇头看他,觉得那熟悉的眉眼越发的好看。

    “我就自个儿睡呗,反正也没差。”谢鸣川说完这话觉得自己有点儿像怨妇,有点儿不自在。

    叶闻放听了这话低声地笑了起来,一面笑着,一面伸手抱住谢鸣川。谢鸣川不说话,逮住叶闻放的手,紧紧捏住。叶闻放温顺的任他捏着自己的手,两人靠在一起,听着外面挂钟上的时间滴答滴答流逝而去。

    客厅里的大挂钟忽然铛铛响了起来,叶闻放说:“我没吃晚饭……”谢鸣川爬起来捏他的脸,大声说:“怎么不早说?”说完了从床上爬起来,还要拖叶闻放起来,说出去吃饭。

    叶闻放不想动,抱住谢鸣川拖自己的手说:“你随便做点吃的就好……我不挑。”

    “味道怎么样?”谢鸣川接下围裙丢到一边,走到叶闻放跟前来。

    叶闻放抱着一碗面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瞅见谢大厨出来了,赶紧把面端到他面前,“你自己尝尝。”

    谢鸣川也不客气,捏了叶闻放的筷子夹两根来吃,吃完了狠狠地表扬自己,“这水准,可以开店了。”

    叶闻放被他逗笑,捏回自己的碗和筷子继续埋头吃。谢鸣川紧紧靠着他也在沙发上坐下了。叶闻放微微一偏头靠在了谢鸣川的肩头上。

    谢鸣川感觉到叶闻放靠在自己的肩头上,伸手搂住了叶闻放的腰,看着电视说:“我跟钱小雪摊牌了,她没答应。”

    “嗯。”叶闻放这声回得波澜不惊,好像他早料到了似的。

    “你们之前见过?”谢鸣川听见这不轻不重的一声嗯,再回想起跟钱小雪摊牌时她也是不轻不重的一声“哦”,估计这二位心里比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那么肯定就是背着自己见过了。

    “嗯。”叶闻放又回了一声,一口气把剩下的面条全都吃了,放下碗筷后,看着谢鸣川很是忧伤地说:“我应该彻底把她激怒了……我搞砸了,嗯,搞砸了。”

    “呵呵呵……”谢鸣川扯一张面纸来擦擦叶闻放的嘴角,“她把你也气得够呛?”

    叶闻放点点头,“被她说得好惨……没忍住……”

    “把她骂得还不了口了?”谢鸣川想叶闻放要是忍不住,那嘴巴得有多毒?

    “我现在后悔了……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的,结果完全没能解决好事情,还把事情办糟糕了。”叶闻放想想有些丧气。唉,但凡沾着谢鸣川的事情,叶闻放就不是叶闻放了。

    “你心里爽么?”谢鸣川笑着问。

    “啊?”叶闻放沉浸在后悔中,一时发懵没听懂。

    “我问你当时骂回来后心里爽么?”谢鸣川看一眼靠在自己肩头的叶闻放,笑着再问了一次。

    “爽,爽死了。”叶闻放笑着回话,说得是正经八百的心里话。

    “心里爽那就回票了。”谢鸣川抬手摸摸叶闻放的脸,“别后悔了。”

    “当时爽了,现在苦啊……”叶闻放哭笑不得,这样算还是划不来,“她怎么回你的?”

    “也不算回复,就说不想现在谈。”谢鸣川说完这句自然而然的吻了吻叶闻放的唇,蜻蜓点水一般,“是想拖着我泄愤吧……嗯,应该是这样了。”

    叶闻放真是有点儿惆怅了,爬起来端着面碗去厨房。

    看着他没一点儿生气的样子,谢鸣川没良心地笑起来。

    叶闻放走了一半路程听见谢鸣川笑,回过头来望着他,眼神里一半是娇嗔般的责怪,一半是自嘲的笑意,“谢二娃你笑得挺开心呀?”

    谢鸣川叠起长腿,挺享受似的说:“难得看到你这么吃瘪的样子,当然开心。”

    叶闻放一把紧握住筷子,像拔出石中剑一般缓慢的举起来,直端端的指着谢鸣川。

    谢鸣川被他的“长剑”一指,笑得更开心了。

    叶闻放手中“长剑”一挥,朗声道:“后天我再找她钱小雪大战三百回合,看她服不服!”

    “别呀!”谢鸣川听出这是后天正常过周末啊,可不能便宜了别人,赶紧说:“叶副总您别呀,明儿我就替你去把钱小雪办了,你后天陪我呀……”

    “不管你事儿,滚一边凉快去。”叶闻放收回筷子,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丢到水池里。紧走两步到水池跟前,挽上袖子正准备开洗,被人从背后抱了个满怀,叶闻放笑着推开背后的人说:“谢二娃,走开点,我要洗碗。”

    “洗碗这种事情怎么能累着您啊,我来我来……”谢鸣川嘴上说着手上却是一点儿没动静,只把叶闻放抱着而已,“你别管了,这事儿我包圆。不就是离婚么,简单得很。你后天陪我。”谢鸣川说这些话也就最后几个字是重点,音调拖得又重又长……

    叶闻放被他箍得死紧,洗碗也洗不成,靠在他身上笑着问:“说得这样轻巧,你准备怎么办?”

    谢鸣川狡黠地笑笑说:“姑奶奶拖着我无非是想借力打力。我跟她那儿弄完事就该是家里人了,现在她拖着的意思是叫我谢鸣川有本事先搞定家里人,家里人都跟我谢鸣川一边站了的话,她钱小雪自然撒手。没本事搞定家里人,就别怪钱小雪仗势占位子。既然这样我就先把家里人办了呗。”

    “你准备先办谁?”叶闻放挑眉毛问他。

    “先办你干妈呗,拿下她老人家了谢飞燕爱那儿凉快凉快去。”谢鸣川说得轻松极了。

    “那你干爹干妈呢?”叶闻放忍不住泼他冷水。

    “你干妈都不发话了,我干爹干妈有什么立场啊?我想好了,我干爹干妈要是不干,你就上去寻死觅活,怎么得劲儿怎么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割腕跳楼安眠药,我陪着你,咱们依次跟他们玩,看看谁心脏好,看看谁先认输……”谢鸣川说着说着就出来一股子抖机灵的劲儿,让叶闻放笑得花枝乱颤。

    “我跟你说叶眼镜,咱俩啊往他二老面前一站,一瓶安眠药一人分一半,但凡有一个字不同意,立马往嘴里塞……到时候你看看谁先求饶认输。”

    “那咱们去跳楼是不是还要先拴上红线线?”叶闻放也不想洗碗了,摸着谢鸣川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上,笑嘻嘻地问谢鸣川。

    “那肯定的呀,黄泉路上走丢了怎么办?”谢鸣川居然很是认真的回话道。

    “滚蛋……”叶闻放终于接不下去这种混账话了,笑着骂了一句后接着说:“谢老板你的意思是咱们这关硬过咯?”

    “啊。”谢鸣川这时候挺正经了,点点头后说:“咱们要硬过去,谁能拦得住你?谁又能劝得住我?”

    叶闻放想了想,偏头靠上谢鸣川的肩膀,望着窗外明灭灯火点缀的深夜,轻声说:“没人。”

    “那不就结了。”谢鸣川又一次轻吻叶闻放,这一次吻在面颊,“哥,低头不讨好,顺着世道的人多了去了,不差我们俩。”

    “嗯。”点点头,谢鸣川说的这句叶闻放深以为是,“世道是你们的世道,日子是我们的日子。我偏要做这混世的小霸王,你奈我何?”

    “对啊。你要不服,来啊,要不要搭理你咱们另说,先耍个招儿给爷看看水准如何?呵呵呵……人生在世就只有这一辈子,这样才过瘾。”谢鸣川收紧双手把叶闻放抱进怀里,“我陪着你的。”

    “我也陪着你。”叶闻放握紧谢鸣川的手。

    “你跟着我说大白话干嘛?来个文的……”谢鸣川觉得叶闻放不能说大白话,说大白话的就不是酸酸的叶闻放了。

    叶闻放微笑着闭上眼,靠在谢鸣川的怀里,慢条斯理地说:“朝夕厮守,风雨同伴。”

    “嗯,这词儿够酸,我喜欢。”

    “呵呵呵……”叶闻放笑着想:从很早很早的以前到此时此刻的现在,谢鸣川和叶闻放从来都是朝夕厮守、风雨同伴,那么,不管未来是多么多么的遥远或者多么多么的漫长,谢鸣川和叶闻放依然会朝夕厮守、风雨同伴。

    生意场上要紧的朋友家添了小儿子,弥月之喜办的略有些铺张。谢鸣川携钱小雪一同前往,恭贺之余不免被人打趣什么时候也添丁。午宴过后稍稍坐了一会儿,谢鸣川示意钱小雪准备离开。双双到主人家处告别,主人家几经挽留不住,便将谢鸣川和钱小雪送到电梯口,等到电梯门完全关上,钱小雪立刻松开了挽着谢鸣川的手,退一步捏着自己的手包站好,模范夫妻一秒变路人。

    谢鸣川轻哼了一声,朝钱小雪挪步靠近。钱小雪察觉到他靠过来,就赶紧退,谢鸣川却是紧跟着追上来,直到钱小雪退无可退。

    “姐,没意思了嘛。”谢鸣川开口,“离婚协议上要是有不满意的你就提出来,这么拖着也就只是拖着,对谁都没半点好处。”

    “拖着我心里舒服。”钱小雪嘴角噙着一抹笑,说着话的时候双眼直直地看着谢鸣川,“新家安在锦城新苑是吧?这么老的房子,他也不挑。”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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