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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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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魔 作者:苦素

    第26节

    似乎是察觉到邢玉笙的变化,穆长亭呼吸一滞,猛地转开头,皱着眉头喘息道:“就……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此时邢玉笙站的位置离岸边极近,暗沉的双眸灼热地看了穆长亭半晌,他忽然带着怀中之人转了个方向,将穆长亭抵在岸边,牢牢困在他双臂之中。

    再次低头吻了上去,邢玉笙哑声道:“你该早些推开我的……”

    这一次的亲吻就不似方才那般克制了,舌尖一挑,他深深吻进去,疾风骤雨一般,毫不留情地捕捉穆长亭不断退缩的软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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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疯狂的夜晚,穆长亭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走出那一步的。

    他们在水里做了两遍,后来又被邢玉笙抱在岸,在岸上做了一遍,穆长亭昏厥过去之时,恍惚有听到那人在耳边低声说:“我爱你……”

    第52章 难辨真相

    全身酸软无力,倦得人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穆长亭的头枕在那人大腿上,身上披盖着一件带着淡淡冷梅香的黑色长袍。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身上的衣服干燥而温暖,约莫是动用了法术才能干得如此之快,若不是身下那处肿胀的感觉明显到难以忽略,穆长亭几乎以为那场激烈的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穆长亭微微抬眸往上看,邢玉笙一手自然蜷曲着放在腿上,一手轻轻放在穆长亭胸口,呈一个半抱的姿势,力量虽不大,却让他不敢随便动弹。

    邢玉笙背靠着石壁闭目养神,睡着的模样比平时要柔和不少,老实说,他长得实在好看,这些年眉目长开了,更是俊逸出尘得叫人挪不开眼睛。

    穆长亭对着他那张脸发了会儿呆,又重新闭上眼睛,对昨天那件事,他对自己只有一个评价——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药力虽然影响很大,但他半推半就的跟邢玉笙发生了关系却是不争的事实。

    一下想到付息烽所说的生死姻缘线,一下又想到那人咬着耳朵在他耳边情深意切地低声说爱他,穆长亭的眉头紧紧蹙着,思绪一如断线,抽丝剥茧缠绕不清。

    忽然,眉心感受到一点冰凉。

    是邢玉笙的指尖在替他轻柔的抚平皱褶,穆长亭再也没办法装睡,他猛地坐起来,就这么背对着邢玉笙一声不吭。

    邢玉笙不说话,但穆长亭能够感觉到,他在看他。

    好像还魂以来就是这样,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自己,穆长亭脊背崩得紧紧的,内心慌乱,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正想爬起来暂时躲开这个令人有些尴尬和窒息的环境,邢玉笙却忽然道:“这些天发生了何事?你的毒又是谁下的?”

    这个话题不算轻松,但也比他提起昨天的事要好,穆长亭想了想,就把分开以后发生的事简单的跟他说了说。

    提到当年邢玉笙被误导擅闯虚天之境的事,穆长亭顿了顿,问道:“当年我在虚天之境中看到你眸色变了,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沾染上魔气的?”

    邢玉笙颔首道:“蛇瘿认主,必会对我有所改变,这是正常的事。”

    穆长亭转头看他,有些难以理解:“你从未与我提过,也没有跟师尊禀明。”

    邢玉笙垂下眼眸,低声道:“当时我以为我可以压制,不想让你知道我跟一个大魔物阴差阳错的完成了认主仪式,怎么知道……罢了,大错已铸成,多说也无益。”

    其实以他当时擅闯禁地,严重犯了门规的情况,若是说出了这件事,恐怕会被关押起来或是逐出山门也不一定。

    穆长亭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小师弟的死呢?你难道不想再解释解释。”

    如今既然知道了付息烽所做之事,以穆长亭对他的了解,前后一联想,也不难想通当年之事的蹊跷之处。

    邢玉笙闭上眼,声音嘶哑:“人是我杀的,你亲眼所见,我还能如何解释?”

    这件事是两人心中永远的刺,被他的态度所激怒,穆长亭眼眶一下泛红,咬牙道:“若你当时早已丧失神智,你就该说出来!何至于将大家都逼到今日这个地步?”

    邢玉笙深邃的眼眸清晰倒影着穆长亭的脸,他伸手想去触碰穆长亭微红的眼角,穆长亭却气得一下将他的手打开。

    邢玉笙深深望入他的眼中,一字一句地低声道:“我不想让身为大师兄的你为难,也不想在一个失控的情况下再去伤害任何人。这些年你怪我,恨我,都是对的。”

    这是他对自己的折磨与惩罚,合该不死不休。

    两人正在争执当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从他们眼前掠过。

    穆长亭神色一变,总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有些像在秦家宅院引他们进入幻境的那个人,他没有空再跟邢玉笙纠缠这个话题,拎起长生剑就追了上去。

    昨夜邢玉笙也算做得狠了,哪怕做得次数不算多,但每次时间都特别长。

    穆长亭走路还算凑合,要以此时这个体力去追人就有些困难了,邢玉笙紧紧跟在他身后,在他双腿打颤往下跌的时候一把将人拽回来。

    此时的狼狈让昨晚鲜明的记忆瞬间涌上来,穆长亭的脸猛地涨红,触电一般将手抽回来,连看不都看邢玉笙。

    事实上,刚才事情发生太快,穆长亭也只辨认了一个方向就追了出来,那个白色身影引着他们在洞里绕来绕去,早就不见踪影了。

    此时跟丢了也不必再费神去追,穆长亭转开脸,有心装作若无其事:“我们再往前走走,看下这回他想带我们去何处。”

    邢玉笙沉默地跟在身后,忽然道:“你身体如何了?昨夜是我有些失控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悠悠的山洞,叫人想忽视都难,穆长亭猛地转过身来,黑亮的眼睛瞪着他,快速地说:“不要再提那件事!”

    邢玉笙的目光在他脸上绕了一圈,难得在他脸上见到这副表情,想着穆长亭脸皮这么厚的人,在这种事上倒纯情得紧,他便笑了笑,饶有兴致地问:“师兄是指哪件事?”

    他只有使坏的时候才会叫他师兄。

    穆长亭不理他,转身的时候,小声嘀咕:“明知故问!”

    两人沿着山洞往外走,光线越来越明显,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洞口。

    拨开半人高的草丛,放眼望去,视野开阔,远处的山峰层峦叠翠,河水静静流淌着,清晰倒影着山的影子,路过突起的石头,激溅起点点水花儿。

    不知名的野花在路边随风摇摆,到处生机黯然。

    见到好的景色,穆长亭心情好了不少,他们一路往前走,发现水边建了一个码头,下面系着一叶小舟,上头纤尘不染,显然是主人的。

    穆长亭笑道:“那个引我们前来的人,肯定住在这里。”

    他们离开水边,调转方向往山林中走去,那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竹林,今天天气极好,阳光在林间跳跃,风偶尔吹过,竹叶飒飒作响,树影婆娑,好不惬意。

    走了一段路,脚下就出现了一条石头小径,蜿蜒着通往一处竹屋。

    竹屋前摆有一个石桌,上头放着一杯茶,穆长亭走过去摸了摸,触手温热,想来屋主人应是在家的。

    他又抬起头来四处打量了下,不得不说这是一块难得的雅致之地。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穆长亭走上前去敲门,等了半晌,里头传来车轱辘转动的声响,随后门从里头打开,芩书仲那张俊逸却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

    芩书仲怔了怔:“……你们、你们怎会出现在此?”

    穆长亭心生警惕,长生剑出鞘半分架在了芩书仲脆弱的脖子上,“医师长老又缘何出现在此?这是什么地方?不如你先跟我们说道说道。”

    芩书仲叹息一声,伸手推开他的剑,道:“你不必如此,我双腿瘫痪,身上又没有修为,如何是你们的对手?”

    穆长亭细细打量他的脸色,观芩书仲如今的神色,仿佛比他死之前更衰弱了。

    穆长亭慢慢将剑收回,芩书仲转动轮椅往里走去,请他们在桌边坐下,又亲手倒了茶推到二人面前,作出一个“请”的姿势,也不去管他们喝不喝。

    芩书仲端着一杯茶,出神道:“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清心派的人。这么说,他的计谋终究被识破了……”

    他这话太奇怪,穆长亭道:“医师长老这话从何说起?你口中的‘他’又是指谁?”

    芩书仲听到他的声音仿佛才回神了,他抿了抿嘴唇,有些痛苦的低喃道:“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孪生哥哥,秦飞琼。”

    穆长亭心头一惊,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此事。

    芩书仲向他们娓娓道来,先是说到当年在秦家宅院之事,说得倒是跟他们在幻境中看到的镜像差不多。后来就又提及,他当时离开秦家,没有多久就开始发病,从秦家带出来的药丸初时有效,后来就再也无法缓解他的痛楚。

    生死垂危之际,谢应君带着他遍寻名医,可惜的是,他们都无法治疗他的顽疾,芩书仲甚至还因此瘫痪了一双腿。

    若不是清心派掌门出手相救,他那时怕是已经死去。

    再然后,他们拜入清心派门下,待到芩书仲身体稳定了才回去找秦飞琼,可惜那时秦飞琼早就不在,秦家奴仆,都说他已经跟着秦家老爷一同去了。

    这些旧事历历在目,穆长亭听罢,也心有戚戚焉。

    芩书仲叹道:“我当时伤心欲绝,遍寻不到他的尸身之后就放弃了。秦轩为人狠厉,不给他留个全尸也是有可能的。可是没想到,之后再见到他,他就已经成为魔域中人,他甚至掳了你师尊去,想要让他就范。师兄为人正直,不堪与他为伍,先是抵死不从,后来发现他竟然对他心存爱恋,便顺势而为与他假意温存,不断往外传递消息,仙魔大战之时,他落入陷阱,一败涂地。”

    他描述的话语虽然简单,但也不难想象当年之事牵扯了多少爱恨情仇。

    秦飞琼受此背叛,怪不得要“恨”了,穆长亭想起那日在魔窟之中看到那个刻字,笔锋凌厉,入石三分,也不知在何等心境下才写下这个字。

    芩书仲闭了闭眼,凄然道:“他是想要复仇,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一切。”

    “我被他困在这个地方不知岁月,原以为一辈子要带着这些秘密终老,没想到居然还能够见到你们,也是老天有眼……”

    穆长亭原是怀疑付息烽、芩书仲,还有那个神秘男人,他们三人是一伙的,可如今听了芩书仲所说,他却更像是受到逼迫,也不知被关押在了这个地方多少年。

    穆长亭心头一沉,一时更觉迷雾丛丛,难辨真相。

    第53章 问情

    芩书仲随后问起他们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穆长亭正待要说话,一直缄默不语的邢玉笙忽然淡淡道:“我们遇到了些麻烦,用传送阵随机传送到了此处。”

    邢玉笙没有提他们在山洞之中看到的那个白色身影,穆长亭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反而笑了笑,站起来朝芩书仲拱手道:“师叔,方才多有得罪,是我鲁莽了,还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无碍,这事怪不得你。”芩书仲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那对往日顾盼生辉的桃花眼微微低垂,再也不复灵动。

    穆长亭坐下来望了望窗外的景色,对芩书仲笑道:“师叔是独自一人在此居住?”

    芩书仲道:“倒是还有一个小童,平日里负责我的生活起居,不过他不时常来,约莫三天会过来看我一次,我有些要采买的东西也尽皆交予他去置办。”

    穆长亭疑惑:“既是如此,师叔难道从未想过要逃离这个地方?”

    芩书仲苦笑:“怎会没有想过?可惜小童忠心,从不受我恩惠,这个地方只有一条水路通往山外,我这个半身不遂的人,要想出去难于登天。”

    穆长亭点了点头,他们又闲聊了一阵,眼看到了正午,芩书仲叫他们稍坐片刻,就转身推动轮椅往内屋去了。

    邢玉笙的手指修长有力,此刻他正百无聊赖地扣着桌上的茶杯左右翻看,茶香扑鼻,并未有什么异常。

    穆长亭看着他冷淡又镇定的模样,正准备同他说话,问下他有什么发现,邢玉笙却忽然抬眼看他,竖起食指抵在唇间,示意他噤声。

    穆长亭点了点头,心想他还是对芩书仲有所怀疑,否则不会如此戒备。

    芩书仲很快推着轮椅出来,腿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碟清淡小菜,随着他轮椅前行的动作微微晃动。

    穆长亭快步走上前去,接过来替他端上桌,一一摆好,连忙道:“师叔要去厨房端东西怎么也不叫我,您这样走一趟,很是辛苦。”

    芩书仲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没什么,这日子我都过习惯了。”

    芩书仲招呼他们吃饭,穆长亭这才想起来,芩书仲没有修为在身,从未辟谷,自然需要跟凡人一样吃五谷杂粮。

    小菜虽然清淡,但胜在新鲜,“色香”两个字算是具备了,至于“味”,穆长亭只能眼巴巴坐在桌边望梅止渴了。

    芩书仲见他们不动筷,便道:“来,多少吃点,尝尝我的手艺。”

    穆长亭笑吟吟地说:“多谢师叔好意,不过我们二人辟谷多年,早已无须进食。”

    芩书仲似乎是想劝,但他随即扫了一眼他们二人的神色,嘴皮子动了动,终是低头一笑,自己慢悠悠吃起来。

    穆长亭向他问了一些秦飞琼的动向,芩书仲只是说:“你们若想见他,大可在这里稍作等待,等过几日小童来了,我就叫他去传话。”

    以芩书仲的名义去传话自然是最好的,秦飞琼哪怕对这个弟弟心存怨恨,但怎么样也会见上一见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穆长亭与邢玉笙就此住下。

    竹屋内的房间有限,除了芩书仲住的那一空,就只剩下一间客房,少不得要委屈他们两人共住一间。许是经常打扫,客房也是干净整齐的,芩书仲抱来被子递给他们,说不到两句话,他就有些神色不济,歉然一笑,早早回房歇息去了。

    对于要跟邢玉笙同住一室,穆长亭心里头还是有些打鼓。

    从前不知道那人的心思也就罢了,现如今既知他意,又刚好在发生了肌肤之亲的当口,他脑子乱成一团麻,压根儿还没想好以后要如何与他相处。

    长夜漫漫,这就要开始两人独处了,实在是有赶鸭子上架的窘迫。

    穆长亭自认为不是个矫情之人,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可几十年的感情空白让他丝毫没有积累下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要是邢玉笙是女的那还好办,可他是男的,又是他师弟,他们之间横跨的不止是性别之差,邢玉笙的一番痴情,还有一条活生生的命。

    穆长亭觉得这件事自己想不好,至少在现阶段他根本没有稳定的心态去直面邢玉笙过于浓烈的感情。他这都快被硬生生拗成断袖了,他总是想起那个在邢玉笙身下放浪形骸,低吟婉转之人,真的是他吗?

    一夕之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生都快被颠覆了,面临的冲击实在是不小。

    穆长亭坐在桌前,无意识地拨弄着灯芯,居然发起呆来,就连邢玉笙什么时候出门的,他也不知道,回过神的时候,只见面前推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

    穆长亭愣了一下,邢玉笙在他旁边坐下来,低声道:“我用了一些他厨房的野菜和鸡蛋打成了蛋花汤,东西不算好,但也够你解馋了,趁热吃吧。”

    穆长亭笑了笑,心头莫名一热。

    难道他白天对那些吃的表现出的这么强烈么?

    这碗羹汤卖相虽然不佳,但味道鲜美,满足了穆长亭的口舌之欲,他心情愉悦,喝着喝着,忽然想起邢玉笙还坐在他的旁边。

    穆长亭见邢玉笙正一脸专注地低头擦拭他的魔剑,客气道:“你辛辛苦苦做了,怎么也不试试这汤的味道如何?”

    他一手拿勺,勺子上还盛着一口带着蛋花儿的汤。

    邢玉笙“嗯”了一声,忽然探了半个身子过来,伸手握住穆长亭拿勺的手,拐了个方向朝他自己嘴巴送去,这样一来,就好似穆长亭在喂他一般。

    穆长亭脸上的笑僵住,瞬间有种被人调戏了的错觉。

    相握的手传递着彼此的温度,穆长亭心头一跳,刚想把手抽回来,邢玉笙已先一步放开他,又坐直回去,淡淡道:“尚可。”

    跟邢玉笙这种人较真是没有用的,穆长亭默默低头喝完汤,出去小厨房把碗洗了,也不管邢玉笙还要在那里擦剑擦多久,径直躺上床准备睡觉。

    穆长亭睡在里面,床上留了大半的位置给邢玉笙。

    邢玉笙擦完剑,就走了过来,他似乎是站在床上看了他一会儿,穆长亭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一大片阴影移照在身前,穆长亭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他甚至刻意保持了呼吸的平缓,一副沉沉入睡的模样。

    很快,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响声之后,邢玉笙睡了上来。

    他的手轻轻一挥,刚才还亮如白昼的房间忽然就变成黑漆漆一片。

    黑暗有时候是能够给人安全感的,至少穆长亭肩膀一松,这个时候才完全放松了自己,瞌睡虫也慢慢爬了上来。

    正是迷迷糊糊将睡欲睡之际,忽然感觉到一条热乎乎的手臂横过来,将他轻轻揽在怀里。穆长亭猛地一激灵,整个人都醒了。

    当然是被吓醒的……

    他的呼吸节奏变了,邢玉笙自然感觉得到,低声问:“你紧张什么?”

    我哪有紧张,穆长亭咽了咽口水,将他手臂推开放好,声厉内荏地说:“……你干什么?好好睡觉行不行?”

    邢玉笙沉默了一会儿,振振有词:“我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自然是习惯了那十一年间抱着他的尸身一同安睡了。

    穆长亭一哽,忽然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只好道:“可是……可是我不习惯……”

    如今邢玉笙一贴近他,他就莫名紧张,要是被他抱着睡一晚,那真是不用睡了。

    也许是他异样的、紧张的情绪的影响了邢玉笙,他在黑暗中盯着穆长亭看了半晌,那眼神如鹰一般凌厉专注,充满了独占欲。

    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要说不食髓知味那是假的。

    穆长亭的呻`吟,穆长亭充满水汽迷蒙却又勾人的眼睛,穆长亭软软推拒的手臂,那都在证明他是活着的,鲜活的活在他身边,被他用力占有着。

    邢玉笙忽然翻身压到穆长亭身上,穆长亭犹如被按在砧板上的鱼,瞬间想要弹跳起来,却被邢玉笙牢牢按住。

    “我只是想亲一亲你。”

    他的声音低哑,呼吸灼热,发射出一种危险的信号,不得不叫人紧张。

    穆长亭气道:“邢玉笙,你不要得寸进尺。”

    邢玉笙似乎是轻笑了一下,他手中变幻出一把银制的匕首,强硬地塞到穆长亭手里。刀身在月色下反射着幽幽冷光,触手冰凉,穆长亭猛地睁大眼睛,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得寸进尺?”邢玉笙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如同低喃,“师兄难道不知?我素来是个贪得无厌之人,天下间我最想要的是师兄的一颗真心,就是不知你肯不肯给?”

    眼见他越逼越近,穆长亭拿刀尖对着他,咬牙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他进一寸,穆长亭持刀的手就退一寸,邢玉笙声音低沉:“你只管拿刀刺我便是。”

    穆长亭只觉自己呼吸都在颤抖,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被他逼得什么都忘记了。

    邢玉笙低头吻上来,完全不顾死活,穆长亭退无可退,手上的匕首猛地跌落在床,发出一声闷响。

    第54章 推杯换盏

    几乎就在穆长亭丢盔弃甲的同时,邢玉笙的手穿过他的指缝,随着他俯下身亲吻的动作而被狠狠压在枕边,十指紧扣。

    穆长亭终究还是心软,不忍心伤他。

    这个认知让邢玉笙的心霎时像被热水熨帖过一般,又滚又烫,难以自已。

    心跳声大如擂鼓,凌乱的呼吸声相叠在一块,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热血在体内沸腾,邢玉笙吻得霸道而深情,不时转换角度,含住他的舌尖极有耐心的吮吸挑逗,一寸一寸的将属于他的领地占领。

    穆长亭一手被他牢牢扣住,一手抵在他胸前,指头微微蜷缩拽紧了那一小块衣裳。脸上的温度烫得他不用伸手去摸,也能猜到如今的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第2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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