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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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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魔 作者:苦素

    第27节

    月光朦胧,满室温柔。

    那人近在咫尺的脸教穆长亭看了个仔仔细细,他长睫低垂,神情专注而克制,仿佛在对待他此生至爱的珍宝,穆长亭心脏微颤,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个亲吻很长,长到结束之时两人都气喘吁吁。

    刑玉笙恋恋不舍地退出来,亲了亲穆长亭柔软的唇瓣,顿了顿,他又凑近亲了亲,贴着他的唇说:“睡吧……”声音暗哑似火。

    他说到做到,翻身直直躺下,双手交握在身前,规矩得很。

    穆长亭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望着空中的一点平复呼吸。

    莫名其妙的一吻,莫名其妙的……他的屈服与顺从。

    穆长亭抿紧唇,方才激烈亲吻的感觉犹在,下面也渐有抬头之势。

    简直……什么都乱了……

    这一晚,他失眠了大半夜,后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竟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漫天大雪,他跟着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一脚深一脚浅地淌过雪地,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只是知道必须要跟上去。

    风雪怒号,落得又快又急,几乎迷了他的眼睛,他一路走得甚是艰难。好不容易走到一处被白雪覆盖的竹屋,他正觉此景十分熟悉,那人已是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拐角,穆长亭急得大喊道:“喂!你等等!”

    双脚被冻得僵硬,穆长亭听见自己笨拙的脚步声急促的在竹屋响起。

    那人面前是一扇紧闭的竹门,他终于停下来,将头转过来,唇边扬起一道温和亲善的笑容,穆长亭猛地瞪大眼睛,立马想要扑上去:“……师、师尊!”

    谢应君推门进屋,穆长亭想跟着他进去,但是脚却好像粘在了原地动都动不了,穆长亭急得满头是汗,不停的大声喊他。

    邢玉笙眉头紧蹙,轻轻拍打他的脸颊,沉声喊道:“师兄!长亭!快点醒醒!”

    穆长亭嘴里念念有词,那副模样根本就是梦靥了。

    邢玉笙凝法力于指尖,往他眉心轻轻一点,一丝蓝色的光晕顺着他的眉心渗入去,穆长亭猛地睁开眼睛,急促喘息着,满头是汗。

    邢玉笙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穆长亭一下子抓住邢玉笙的手臂,喃喃道:“我梦见师尊了,他……他在这个房子里……”

    邢玉笙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迹,道:“只是做梦罢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穆长亭摇了摇头,急道:“不是的,我觉得这个梦非比寻常,你相信我,我能感觉到师尊的气息!刚才我一路跟着他淌过雪地,他就走到这个竹屋,然后进了门,我想去追,可是身体动不了。”

    邢玉笙道:“这天高气爽的,哪里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穆长亭愣了愣,他转头望向窗外,日光正好,虫鸣鸟叫。忽然有些泄气,他坐起来,掀开被子将脚盘起来,低声道:“那这个梦未免也太真了,我在里面被雪冻得脚都要坏掉了……”他一边说,一边摸向自己的脚,忽然就怔住了。

    邢玉笙看他脸色有变,道:“怎么了?”

    穆长亭捞起裤腿,将袜子全脱了,那是一双被冻得紫红的脚,触手也是冰凉。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均渐渐沉下来。

    这事真是太过蹊跷了,穆长亭正想得出神,邢玉笙却忽然伸手将他冻冰冰的双脚扯到怀里,自然而然地放在大腿上,两手掌心凝了法力一边替他搓热,一边沉声道:“此事不简单,你昨夜魂魄受制,也许……跟你之前尸身□□控也有关。”

    穆长亭抬起眼睛,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邢玉笙如玉的侧脸,纵然他总是一副孤傲冷淡的模样,但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却也格外温柔。

    脚掌暖烘烘的,很快就不再僵冷。

    久不闻其声,邢玉笙微微转头看他,穆长亭已先一步将目光挪开。

    芩书仲起得很早,等到穆长亭与邢玉笙从房间里出来,他已吃过早饭,坐在竹屋门前,一边悠然烹茶,一边撒了谷物喂山林中飞来讨食的鸟雀。

    穆长亭笑着走上前去:“师叔好高的兴致。”

    芩书仲笑了笑:“山中清闲,无事可做,唯有它们陪伴左右了。昨晚睡得可还好?”

    穆长亭笑道:“自然是好的。”

    他说完这句话,邢玉笙就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本来是没有什么的,穆长亭被他这么一看,却忽然觉得有些脸热。

    穆长亭心里骂了他几句,对芩书仲依旧笑意吟吟:“师叔,我看今日天气这么好,反正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去河边垂钓吧,如何?”

    芩书仲面含微笑,欣然同意:“好啊,这里的鱼肥美多肉,最是可口。”

    穆长亭笑起来,高兴道:“如此甚好,我们多钓几条,我师弟厨艺不错,师叔晚上可有口福了。”

    穆长亭问了芩书仲垂钓工具摆放的位置,又带着邢玉笙去林间挖了一些蚯蚓,万事备足,他推着芩书仲的轮椅往外走,指派邢玉笙在后头拎东西。

    不必再摆着掌门的架子,穆长亭这张嘴最是会讨人欢心。

    一路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谈笑风生,妙语不断,唯把邢玉笙晾后头,跟个影子似的,默默跟着他们往河边走。

    等到了河边,他们找了个好位置坐下,刚把鱼竿甩到河里,穆长亭忽然惊呼道:“瞧我,居然把最重要的鱼篓给漏了,师叔师弟,你们且先钓着,我去去就来。”

    穆长亭转身往回走的时候,邢玉笙抬起头,两人极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穆长亭先是不徐不疾往回走,待到两人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之时,他猛地飞奔起来,到了竹屋,他喘着气按着梦中走的路线,来到了那间房门,平缓了下气息,伸手将门推开。

    竹门没有落锁,“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多是炼丹之类的古书,而书桌整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唯有书桌角落放了一个青花瓷瓶,上头插着几支永远不合时节的腊梅花。

    穆长亭走进去,翻动了下书房里的书籍、盒子,但凡可能出现密道开关的地方,他都找了一遍,可是一无所获。

    穆长亭头疼不已,眼看出来时间太长,他不得不退出来,去寻了鱼篓飞奔回去。

    他们钓得兴起,比赛看谁钓得最多,最后就连芩书仲的午饭也是草草解决的。

    直至日落西山,他们三人收获满满,一路玩笑着又回到了竹屋。

    邢玉笙果真亲自下厨,将钓来的鱼烹煮了,一条清蒸,一条红烧,又炒了些小菜,做了丰盛的一桌。芩书仲亲自从树底下挖了一坛埋了近三十年的竹叶青,心情颇好的跟他们开怀畅饮。

    许是很久没有这般热闹了,芩书仲脸上频现笑意。

    中途举杯的时候,他的胳膊肘不小心撞到酒壶,酒液倾洒,将衣袍淋湿了大半。

    芩书仲俊脸微红,带着酒意的眼睛扫向他们,笑道:“我看我是真醉了,不过不怕,今日高兴,我们不醉不归,待我去换件衣服就来。”

    芩书仲推着轮椅走了,穆长亭本说送他去,他却坚持不要。

    穆长亭复又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正要端起来往嘴里送,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按在杯口,邢玉笙道:“你少喝点。”

    穆长亭看着他,他也看着穆长亭,寸步不让。

    穆长亭败下阵来,长叹一声:“好罢,不喝就不喝。”

    邢玉笙“嗯”了一声,把手慢慢挪开,穆长亭小心觑他一眼,飞快端起酒杯往嘴里一倒,爽得叹息,他挑了挑眉,笑得眉眼弯弯,得意至极。

    邢玉笙深邃的眸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竟也翘起嘴角笑了笑。

    芩书仲的卧房在书房隔壁,他路过之时微微顿了顿,伸手推开房门。

    他也不进去,只在门口伸手挥了挥衣袖,烛火“滋啦”一声晃了晃便亮了。

    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在烛火的照耀下,流淌着炫目的光彩,目光从室内摆设一一逡巡而过,他很快弯唇笑了笑。

    若无其事地退出书房,他去卧房换了衣服,又转着轮椅笑着走出去。

    推杯换盏,极尽其乐。

    芩书仲最后醉了,头歪歪靠在轮椅之上,穆长亭便道:“我送他回去吧。”

    第55章 棋差一招

    邢玉笙一直疑心芩书仲有问题,此刻自然不会放任穆长亭一人送他回去。

    他的目光在芩书仲身上转了一圈,见他呼吸沉稳,脸颊泛着酒态的坨红,一时分辨不出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他站起来道:“我与你同去。”

    穆长亭推着轮椅走在前头,将芩书仲送回房间之后,邢玉笙搭了把手,两人合力将人抬到了床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也许是为了方便芩书仲进出,房间里的摆设可谓简单至极。穆长亭正准备扯过被子帮芩书仲盖好,邢玉笙却伸手阻止了他。

    只见他侧身坐在床边,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芩书仲无力低垂的手腕上,诊脉完毕,他微微抬眸看向穆长亭。

    ……这是什么意思?

    穆长亭睁大眼睛看着他,紧张道:“有什么发现么?”

    邢玉笙一语不发,站起来抬脚就往门口走。

    穆长亭知道他这是有所顾忌,不愿在此处详谈,连忙扯过被子替芩书仲盖严实了,他一路追出去,见邢玉笙走得飞快,急道:“哎,你等等我呀,到底怎么样啊?”

    见离房门有些距离了,邢玉笙才停下脚步,沉声道:“他的脉象正常,并无不妥。”

    穆长亭笑道:“那你因何这个神色?”

    邢玉笙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眸深处含着一丝冷意:“一个常年久病的人,脉象却平稳有力,与常人无异,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穆长亭眉头紧锁,有些想不明白:“可是我们在竹屋第一次碰见他,他的脸色还十分苍白,我原以为他的病情该是加重了的。”

    邢玉笙道:“魔域东部盛产莺草,涂之在面部,可令人脸色苍白,这倒不稀奇。”

    东部乃是域主萧运洋所管辖之地,这个笑面狐狸,难道与秦飞琼有所勾结?邢玉笙此番离开魔域甚久,蛇瘿自从追击秦飞琼而去,也不知所踪,如今魔界无人镇守,也不知他底下的人会如何作乱?

    他可记得,邢玉笙这个位置现在坐得也算是摇摇欲坠啊……

    穆长亭看向邢玉笙,见他面色平淡,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此事,只好专注眼前,分析道:“他如此遮遮掩掩难道是秦飞琼授意的?可是他们两兄弟既要联手,又何必等到今日?据我所知,当年仙魔大战,芩书仲至始至终是站在了清心派一边,对秦飞琼而言,也算是背叛了。这么大的‘恨’隔在两人中间,我就不信以秦飞琼的性子,真能做到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邢玉笙道:“且不管他们是否联手,此刻敌在暗,我在明,局面颇为不利。”

    穆长亭笑了笑:“依我说,也不必这么悲观,至少那个引我们前来之人,必不是他的同伙。”白衣人第一次出现是引他们进入幻境,看到秦家往事,第二次出现是帮助他们离开山洞,找到这个竹屋。虽然尚不能确定那个白衣人到底是谁,但师尊说不定就在秦家两兄弟手中,就冲着这点,他也一定要彻查到底。

    正在低声说着话,芩书仲的房间里忽然传来巨物挪移的响声。

    这个声音本不算大,但夜色寂静,他们两人耳力又极佳,此时脸色一变,半刻也不敢耽搁就朝芩书仲的房间飞奔而去。

    穆长亭用力将门推开,床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芩书仲的影子?

    他们在屋内搜寻一番,却一点线索也没有,举目四望,能看见的东西他们都检查过一遍了,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机关。

    活生生的人到底是怎么在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在竹屋四处都找了一遍,别说人影了,连鬼影都没有一只。

    实在没办法,他们又来到了书房,上次搜查得太仓促,难免有遗漏。

    况且梦中那个房间分明就是这个书房,背后之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控制他的魂魄,那个梦断不可能一点意义也没有。

    穆长亭在书房里翻来找去,邢玉笙却对着花瓶里的腊梅花沉思。

    穆长亭一边找,一边回头看他:“那个花瓶我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腊梅花居然在这个时节出现,有些奇怪。之前我被困在梅见宫地下室,居住的房间里也有这种花……说起来,他们两兄弟的品味也挺相似的……”

    邢玉笙将腊梅花取出,走到穆长亭身边,沉吟道:“此花莫非是用魔气豢养的?它永不会凋谢,是因为日日有人给它输送魔气。”

    穆长亭愣了愣,突然一个有些大胆的推想在他脑中浮现。

    穆长亭抿了抿唇,道:“试试便知。”

    凝聚灵力于指尖,金色的光芒滋滋缠绕着,他的手指轻柔的触碰花瓣,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黑色的魔气飘泄而出,腊梅花转瞬枯萎凋零,化作齑粉,只徒留一根枯枝握在邢玉笙的手中。

    鼻尖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穆长亭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听到邢玉笙的声音在耳边低沉地响起,随即,扑通一声,他软倒在地。

    邢玉笙伸出手似乎想去扶他,可是手伸出去,他却猛地皱紧了眉头,退后两步晃了晃,也跟着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慢慢从屋外的黑暗之中踱步而出。

    男人面带金色面具,唇边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笑意,他一步步走进晕倒在地的两人,微微弯腰,伸手欲从邢玉笙的手中取走枯枝。

    怎料才刚刚拽到手中,凛冽的剑气突然袭来!

    骤亮的剑芒在男人眼底一闪即逝,反射出森冷诡谲的光,他眼眸微眯,脚步一错,瞬间退后数米,游刃有余地避开杀招。

    穆长亭笑吟吟地站起来,掂了掂手中的长生剑:“师叔,我们可是找了你很久了。”

    邢玉笙目光冰冷,右手一伸,魔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一副随时准备决战的模样。

    这两人神态清醒,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秦飞琼瞬间明白了,他很快笑起来:“穆掌门说笑了,我与清心派既不沾亲也不带故,又怎会是你师叔呢?倒是这姓邢的小子得我卷宗,神功大成,若是叫我一声师父,我勉勉强强可以应下来。”

    邢玉笙冷哼一声:“休想!”

    秦飞琼勾唇一笑:“果真是忘恩负义之徒,怪不得你小师弟会惨死在你手中了。”

    他字字诛心,邢玉笙的脸色一下青白交错,握着魔剑的手微微颤抖着,指节突出,用力到几乎泛白。

    穆长亭微微一笑:“师叔也不必逞口舌之快,当年之事,若没有您其中作梗,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

    穆长亭好歹是护着他的,邢玉笙转头看了他一眼,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秦飞琼笑:“奇了,穆掌门一句一口师叔,倒是说说,我哪里像你师叔?”

    “师叔,”穆长亭笑起来,眸光清亮,“当年草草下葬令弟尸身,不知您可还时常回去祭拜?我想……您对他必是又爱又恨吧,否则又怎会给他准备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可又丝毫没有陪葬之物呢?”

    穆长亭心脏狂跳,说这些不过是在诈他。

    从腊梅花这件事推敲,养花者必是魔界之人。

    能每日都用魔气养花的,此处除了芩书仲别无他人,可是在幻境中所见的芩书仲就已是身子羸弱,双腿瘫痪,根本无法修习术法,又如何能用魔气养花呢?

    当年仙魔大战,秦飞琼战败,他的确需要一个替身来证明他已身死,躲过重重追捕。那么,这世间还有什么人比他的孪生兄弟更能顶替他?

    如今想来那具尸体也不太可能是秦飞琼本人,他掌控魔界,成为一界魔君后,却连秦家姓名都想一一掩盖抹去,可见他恨秦轩是恨到了极致,又怎会到死还佩戴着秦家的玉佩?

    再者,芩书仲当年就选择站在了清心派一边大义灭亲,如今是脑子抽风,才又跟着他哥哥干坏事吗?还是秦飞琼大人有大量,又重新信任他弟弟?

    怎么想,逻辑都不对。

    那个腊梅花的出现,骤然让穆长亭终于想通了其中关键。

    他们确实是没有中毒,当时梅花香气尚未浓郁之时,邢玉笙在耳边说的那句话便是:“闭气!此花有毒!”

    将计就计,不过是想看看引出来的是什么牛鬼蛇神。

    芩书仲刚刚消失,秦飞琼就出现了,穆长亭少不得要拿这些推测诈一诈他。

    果然,秦飞琼听到他提及尸体之事,唇边的笑容倏忽消失,声音冰冷:“你怎么发现棺木的!谁允许你撬开棺木的!你找死!”

    怒从心起,他猛地欺身而近,五指成勾,狠狠朝穆长亭身上抓去!

    邢玉笙挥剑而上,替穆长亭挡下一击!

    秦飞琼是突然发作,速度又极快,若不是邢玉笙早有所戒备,只怕穆长亭胸口当时就要被抓出个大窟窿。

    两人很缠斗在一起,穆长亭提起长生剑,纵身加入战局!

    两个对一个,且这两个还都不是泛泛之辈,饶是秦飞琼再厉害,也不能与之久战。

    秦飞琼开始有意引导站位,他左掌掌风扫向他们二人之时,右手忽然张开,被他一直拽在掌心的枯树枝瞬间飞射而出!

    穆长亭与邢玉笙以为他是射出了什么暗器,皆仰头躲避,却见那枯树枝直直朝书架射去!书架上安放着一个玉麒麟,他这么一射,恰好射入玉麒麟的嘴巴!

    玉麒麟微微转动方向,穆长亭与邢玉笙只觉脚下一空,两人一同往深渊坠去。

    第56章 水牢

    地下水牢阴暗潮湿,仿佛没有穹顶,仰头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

    墙壁上凿了不少的石洞,水流便从这若干个石洞之中缓缓淌入水牢闭合的空间之内,水位先是没到了人的膝盖,随即渐渐上涨,没到了腰身。

    顾子澜脸色煞白,扯着明栎的袖子,哭喊道:“你快想想办法呀,他这是要活活淹死咱们!好恶毒的心!”

    明栎伸手在墙上不断地敲打抚摸,顾子澜就跟个小尾巴似的紧紧贴着他,又吵又闹,被他烦得没法子,明栎耐着性子劝道:“师弟,你安静一会儿。”

    那日他追踪秦飞琼而去,原以为有蛇瘿助力,必会事半功倍。

    可临阵对战,平日子威风凛凛的巨蟒蛇瘿居然僵在原处,遥遥与之相望,非但不帮忙,反而蛇头微缩,作出一副臣服的模样。

    明栎气结,可他不是邢玉笙自然无法强制命令蛇瘿做些什么。

    剑花一挽,他飞身而上,用尽全力持剑攻击!他的修为在清心派弟子当中位列翘楚,自然算不得差,然而秦飞琼却一直唇角含笑,斡旋之中仍显游刃有余。

    几个回合下来,明栎渐渐不敌,被秦飞琼一掌劈晕,连同顾子澜一起带了回来。

    醒来之后,他们就被困在了这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至今已三日有余。

    秦飞琼把他们丢在这儿以后,就没有过来看过他们,仿佛早已将他们遗忘。

    明栎也不是没有想过法子逃跑,可是这石壁厚实,仿若铜墙铁壁,砸开基本是无望了。而他好不容易御剑飞至水牢顶端,却发现那处也被堵死,压着的是重若千金的铁板。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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