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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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你生命的我的黑暗 作者:羲流成荷

    第2节

    昆托想挣脱,可是,雅各布力气很大。

    “放手,雅各布!”昆托着急了,红着脸喊。

    雅各布不但没放手,反而闭上双眼,将脸贴向昆托的腿根处。

    昆托气急了,用手中的书对着他的头一阵乱砸,书散落一地,雅各布手上的花也掉了,终于松开了手臂,昆托向家门口跑去。

    雅各布站起来,追上昆托,从后面抱住他,呼呼喘气:“昆托,我太爱你了!”

    昆托拼命挣扎,却激起了雅各布原始的欲望,他嘴亲着昆托的头,一只抱紧他,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乱摸。

    “吱——”一辆奔驰停在旁边,车上下来一个人,“呼——”在脑后狠狠给了雅各布一拳,一个声音怒吼:“滚开!”

    拳击运动员,最强的本领之一就是抗击打能力,虽然对方拳很重,令雅各布不得不松开昆托,但是,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麻烦。

    他恶狠狠地转过身来,一个西装革履、个头与自己一般高、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子,冷冷地站在对面,眼里透出一股杀气。

    “罗伯特!”听见声音,昆托万分惊喜,喊了一声。他害怕雅各布伤害到他,赶紧挡在他前面:“别管我,他是拳击手,你快跑!”

    “小精灵,还担心我,躲一边去!”罗伯特露出温柔的笑容,从后面亲亲昆托的耳朵,将他推到一边。

    “呼——”,罗伯特刚推开昆托,雅各布就迎面一拳,他略低身子,头一偏,拳头夹着劲风,从他左耳擦过,耳垂被打得生痛。

    “你是他的新码子?给我滚远点!”雅各布一边出拳一边骂。

    “罗伯特,小心!”昆托在一边担心的大喊。

    昆托让罗伯特小心,打翻了雅各布的醋坛子,他一个直拳之后,再接了一套组合拳,狂风暴雨般袭向罗伯特的面门。他知道,昆托喜欢强悍的人,他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本领,将这小子打趴求饶,重新赢回昆托的心。

    雅各布的拳又快又重,罗伯特左躲右闪,连退7、8步,把一旁的昆托担忧得心都快炸了。

    但是,拳击运动员有个特点,就是一套拳之后,总有个短暂的间隙,雅各布组合拳打完,惯性停顿了一下,就这一瞬间,罗伯特飞起一脚,踢在雅各布膝下一寸的软骨处。

    雅各布立即双手撑地,单膝跪下,罗伯特第二脚踢到,正中他的喉咙处,他顿时喘不上气来,第三脚跟来,踢在太阳穴位置,把他踢得眼冒金花,倒在地上。黑帮打架,一向都是拿命相搏,罗伯特只要抓住机会,招招致命,从不允许对方喘气!

    “要我把他打死吗?”罗伯特微笑着问昆托。

    “算了,让他走吧!”昆托走到他身边。

    “不,看这小子面相不乖,我走了说不定还会欺负你,打残了再说!”说完,对着雅各布的脖子,一脚狠踹上去。

    昆托一把将他推开:“罗伯特,不要!”

    “好吧,听你的,暂时饶他一下。”罗伯特对昆托笑笑,又对雅各布说:“滚去把书捡起来!”

    雅各布晕晕乎乎地爬起来,一本一本将散落的书捡起来,递给昆托。

    “昆托,你先进去,我还有两句话要跟他说。”罗伯特说道。

    昆托抱起书,往家门口走。

    昆托刚到门口,罗伯特就飞起一脚,狠狠踢在雅各布的下身处,低声骂道:“d,敢欺负我的人,你活腻了!”

    雅各布以为罗伯特准备继续跟自己一对一单挑,正在考虑如何跟他对抗,没想到罗伯特招呼不打就动脚,完全没有防备,他惨叫一声,捂着下身倒在地上。

    昆托回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站在门口。

    罗伯特将雅各布拎起来,打开后备箱,扔了进去。车是火车站附近随便找了一辆开来的,他从放在后备箱自己的袋子里,拿出绳子,反剪雅各布的双手和双脚,捆住,再用擦车的布往他口里一塞,关了后备箱。

    他打开副驾驶门,捧出一束精美的玫瑰花,笑盈盈地走向昆托。

    “你把他放后备箱干嘛?”昆托问,他没看见捆手脚和塞布的一幕。

    “他有点受伤了,放车里休息一会儿。”罗伯特若无其事地回答。

    “后备箱会不会空气不好?”昆托又问。

    “怎么?你心疼他了?”罗伯特开玩笑地说。

    昆托脸红了:“讨厌!”

    罗伯特走到昆托身边,亲亲昆托的面颊:“讨厌我?那还让我进去吗?”

    昆托羞涩地笑笑,打开门,带着罗伯特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房间十几平米,柜子书桌和床,被昆托收拾得很整洁。

    昆托将书放在桌子上,没有花瓶,罗伯特只好把花也放在桌子上,他转身抱住了昆托,吻住了他的唇。

    快两个月没有见面,他们都极度思念,极度渴求,相互撕扯着对方的衣服,贴紧对方的肌肤……

    ☆、第六章 爱恨留空

    罗伯特依然跟从前一样,将昆托抱在怀里,准备听他唠叨。

    可是,这一次,昆托也沉默不语。

    “昆托,为什么不说话?”半晌,罗伯特问。

    “罗伯特,我想说的太多了,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我更想听你说说你,比如,你姓什么?做什么工作?平时喜欢什么?”

    “嗯,昆托,我给你读诗!”罗伯特拿起床头葡萄牙诗人卡蒙斯的诗集,朗读起来:

    《我的心灵和我的一切》

    我的心灵和我的一切 ,

    我都愿你拿去,

    只求你给我留一双眼睛,

    让我能看到你。

    在我的身上,

    没有不曾被你征服的东西,

    你夺去了它的生命,

    也就将它的死亡携去,

    如果我还需失掉什么,

    但愿你将我带去,

    只求你给我留一双眼睛,

    让我能看到你。

    罗伯特声情并茂地读完,昆托转向他,满眼是泪。

    “昆托,宝贝,你怎么啦?”罗伯特丢开书,吻着他的泪水,问。

    “罗伯特,你知道么?最近,我总爱读这首诗,‘在我的身上,没有不曾被你征服的东西’, ‘只求你给我留一双眼睛,让我能看到你。’说的都是我对你的心声,可是,对你,我却是雾里看花,从来没有看清!”昆托哽咽着说。

    “傻瓜,要看清我干嘛?我们在一起,快乐就好。别再哭了,你这样,我好心疼!”罗伯特柔声安慰。

    “你真的心疼我?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只想玩玩?”昆托抬起迷蒙的眼睛,凄楚地看着罗伯特。

    “宝贝,当然是真的心疼,你相信我!”罗伯特抱紧昆托,不停吻着他。

    之后,他们不再说话,昆托用舌头舔着罗伯特被雅各布打红肿的耳垂,两人亲吻缠绵,直到午夜三点过。

    罗伯特起身:“昆托,我要走了!”

    “这是午夜,为什么这么急?是不是刚才我说错话了?”昆托拉住罗伯特的手,失望地问。

    “没有!宝贝,别想太多,我必须坐第一班火车赶回威尼斯,我的工作没有周末。”罗伯特说。

    昆托突然很感动,他这样匆匆忙忙的夜来早回看望自己,自己还怀疑什么?

    “我送你去火车站!”昆托也坐起来。

    “不要,我告诉过你,我们的事,要保密,记住!”罗伯特说。

    昆托点点头,搂紧他,两人深吻了一阵,罗伯特下楼,走了。

    昆托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撩开窗帘,看着罗伯特离去的背影,看着他的车渐渐远去,眼泪突然止不住地往外流,不知怎的,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再也不会来了。

    世界突然空了下来……

    罗伯特开着车,心中压着沉甸甸的忧伤,他感觉自己在一条危险的路上走得太远。过去,他最大的满足就是奋勇杀敌,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敢面对自己是一个gay的事实,昆托的主动,点燃了他体内潜藏的本能之火,他尝到了他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拥有的快乐,那是跟征服敌人同样的豪情和满足。

    可是,自己不是一般人,肩负着祖先的遗命。从前,他的信念让他做任何事都不会瞻前顾后,更不会心生内疚,可是,对昆托,他很内疚,昆托将他的身心□□裸地交给自己,而自己,连真实身份都不能告诉他。看着他流泪,他的心也不是滋味,可是,他无法给昆托任何承诺。

    再这样下去,自己将越陷越深,是时候该回头了。连告别的话都没说,昆托一定会很痛苦,他能感觉到他的痛苦,但是,早晚都有这一天,长痛不如短痛,昆托,让我们记住彼此的美好,从此相忘吧。

    一路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让罗伯特忘记了后备箱里的人,快到火车站的时候,他想起来了,于是,把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戴上手套,将雅各布拎出后备箱,摔在地上。

    雅各布已经在后备箱里睡着了,被猛然掼醒。

    罗伯特拿掉他口里的布。

    “这是哪里?”雅各布迷迷糊糊地问。

    “你尸体被发现的地方。”罗伯特冷冷地回答,看见他欺负昆托的时候,他就起了杀心。

    “你要杀掉我?你这个该死的变态佬,追你码子的人排着长队,你杀得完吗?我玩过的二手货,你有什么好宝贝的?”雅各布口无遮拦,一阵乱骂。

    罗伯特脸变成青灰色:“小子,你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你这么能说,我倒不想杀你了。”

    “哗——”罗伯特拿出一把刀,右脚踏在雅各布的胸口上,刀靠近他的脸,阴险地笑了笑,圆瞪眼珠,一字一顿地说:“小子,喜欢胡说是吗?那就先割掉舌头,然后,一只一只地挑出眼珠,再把手指头一根一根地切掉,最后挑断脚筋……”

    罗伯特一边说,一边用刀在相应的部位比划,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刀锋的寒意侵袭着雅各布的皮肤,凶恶阴毒的眼睛令他完全相信,这个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至于你的老大,是割了还是留着呢?让我想想……”这一次,刀尖在雅各布大腿拉链处挑了挑:“算了,还是留着吧,看你的样子也没人肯要了,就让你有命念想,没命享受!”

    “别别别……大哥,你还是痛快杀了我吧,刚才是我乱说,求你给我个痛快。”雅各布被他的描述吓坏了,生不如死,或许就是那样。

    “你自己选择死,怪不得我。”罗伯特脸色缓和下来,打开后备箱,从袋子里拿出一只注满毒品的针管,插上针头,又拿出一支□□。

    他割断他手腕上的绳子,把针管塞进他手里,用枪对准他的头,笑眯眯地说:“动手吧!”

    雅各布没有选择,还不敢再骂人,只好拿起针管,颤抖着手,正要扎进自己的手臂,忽又抬起头:“这位大哥,能让我留一句遗言吗?”

    罗伯特有点诧异,这小子,还要留什么遗言,难道还指望我转达给他妈?

    “给你两分钟。”他淡淡回答,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昆托……”雅各布一开口,就引起了罗伯特的注意:“我是真心爱他的,请你……好好爱他,保护他。他的心又敏感又脆弱,很容易受伤。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对他好……我心里放不下的……只有他,为他而死,我没有什么遗憾!”

    说完,将针扎入手臂,药水全部推注进去,扔掉针管。

    罗伯特挑断他脚腕的绳子,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歪歪倒倒地走了几步,撞到一根电线杆上。

    他从来没有吸过毒,超过正常人体三倍的药量,让他难受极了,抱着电线杆呕吐不已,然后拼命用头撞电线杆,迷迷糊糊地喊着:“昆托,我爱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雅各布很快昏迷,不到二十分钟,就停止了呼吸。

    罗伯特一直等到雅各布没有呼吸,才开车离开,本来,杀了这个人,他以为会感觉痛快些,可是,他的遗言竟然令他更加郁闷,他差点就要把车子往回开,咬咬牙,还是向火车站开去。

    对不起,昆托,今生,我不能再照顾你!

    昆托呆呆地在窗前望了很久,直到天色微明,才感觉全身冰冷,回到床上,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第二天早上,室友回来,发现他发了高烧,赶紧送去医院,住了一周,才完全康复。

    回到宿舍,罗伯特送来的花已经枯萎,他拿起来,准备扔掉,发现花束下面又放着一叠钱,不禁悲从心起,难道,在他的心中,自己是钱可以换来的?

    很久以后,他才听说雅各布因为注射毒品过量去世了,时间正是被罗伯特暴打那个晚上,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内疚,雅各布平时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定是被罗伯特羞辱之后,过分郁闷才尝试毒品的。

    罗伯特果然没有再来看他,他依然努力学习,以为随着时间推移,他会忘记他,没想到思念反而一天比一天浓烈,像一根绳子,将他越捆越紧。每每读起那首罗伯特念给他听的诗,他就会止不住地流泪,心痛到难以呼吸,可是,却偏偏喜欢反复地读,放纵自己无节制地想他。就这样,他身上又增添了一股忧郁气质,引来了更多的追求者。

    ☆、第七章 难舍难分

    到第二年2月,同学们都在议论威尼斯狂欢节即将来临的事情,他再也忍不住相思之苦,决定去威尼斯找罗伯特。

    他拿出罗伯特给他的钱,数数,有32张200000里拉,这对他来说是一笔巨款,他决定,到威尼斯,定暑假罗伯特为他定的同一房间,找他,直到钱花光为止。

    来到威尼斯,熟悉又陌生,他不知道去哪里找罗伯特,只好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

    狂欢节还有两天就开始,游客越来越多,他转了一天,没有任何收获,晚上,躺在他和罗伯特曾经翻云覆雨的大床上,他无尽的空虚,无度地伤心,罗伯特,你在哪里?

    突然想起与他初遇的弗洛里安咖啡馆,从明天开始,就去那里守株待兔。

    第二天,他在咖啡馆坐了一整天,罗伯特没来,他有点绝望了,明天狂欢节就开始了,在满是戴着面具的游客中,如何能遇到罗伯特?

    狂欢节开始了,一大早,他也买了个遮眼面具,又坐在咖啡馆,呆呆望着罗伯特以前爱坐的位置,心中已经不再抱见到他的希望。

    傍晚,他上了个厕所,回到自己的位置,扫了那个座位一眼,体内的血瞬间凝固——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尽管戴着遮眼面罩,他认出了他,那个掏空了自己的心和灵魂、令自己想到疯狂的人!

    罗伯特!昆托全身颤抖,很想立即冲上去,抱住他大哭一场。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自己?他会忘了我吗?他不敢起身,看着他翻杂志,喝咖啡,心中纠结不安。

    转眼就过去半小时,罗伯特开始结账。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离开咖啡馆,进入窗外拥挤的人群,再熟悉的人都会消失得无踪无影。就算分手,也得他亲口告诉自己,让自己断了这份念想吧?

    尽管全身发软,他依然鼓足了比当初追他时多千百倍的勇气,走向他。

    走到身边,罗伯特刚好站起来。

    尽管昆托也戴着面罩,罗伯特依然立即呼了一声“昆托!”声音含着掩不住的惊诧和深情。

    听见日思夜念的声音,昆托一阵晕眩,感觉自己就要倒地了,罗伯特一把抱住了他,对着他的唇,吻了一下。

    昆托的脑子“嗡”地一片空白,他拉起罗伯特的手,快步走出咖啡馆,挤过熙熙攘攘的游客,来到酒店房间。

    关上门,他再也支撑不住,“罗伯特”他哽咽着唤了一声,全身一软,晕倒在罗伯特怀里。

    罗伯特抱着晕倒的昆托,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心中一阵酸楚,一阵抽痛,几乎能猜到自己离开后,他的心里有多苦,日子过得有多委屈。

    从博洛尼亚回来之后,他一直很忙碌,最近两个月,需要学习许多组织首领的任前事务,还要筹备婚礼,他更忙。他像从前一样压抑自己的情感,很少再回忆与昆托在一起的日子,后天就要与克莱尔完婚,今生,他的爱情已经归零。

    可是,总有一些惆怅挥之不去,就像,他不再去与昆托相遇的弗洛里安咖啡馆。

    今天,狂欢节第一天,克莱尔跟他约好在圣马可广场看广场剧,他提前了40分钟到达,鬼差神使,他走进弗洛里安咖啡馆喝了一杯咖啡。

    突然看见昆托站在面前,他惊喜极了,控制不住地抱住吻了一下,原来,他一直就在自己的血液里,细胞里,从来没有忘记,从来不曾分离。

    他轻轻抱起昆托,坐到沙发上,脸颊靠着他的脸颊,闻着他的呼吸,抚摸他的长卷发,心中滚涌着无尽的欢喜。

    昆托慢慢睁开眼睛,罗伯特松了一口气,露出微笑。

    “罗伯特!”昆托唤一声,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眼泪一串一串地涌出来。

    “昆托,宝贝,我在……”罗伯特用舌尖舔着他咸咸的泪。

    “我好想你……”昆托泪眼婆娑。

    “知道,宝贝,我也想你,不哭!”罗伯特轻柔地说,继续舔他的泪。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让我想得那么辛苦?”

    “昆托,别问了,我在这里,今晚陪你!”罗伯特说着,将唇移到昆托的唇上。

    苦苦埋藏的思念在唇间绽放,四片嘴唇温柔相吸,两只舌头纠结缠绕,倾诉着深深的柔情……

    罗伯特将昆托抱上床,明白了他对他的意义,自从第一次在这里褪去一切,他们之间不再有界限的,不止是彼此的身体,还有彼此的心。

    昆托唇边挂着微笑,在罗伯特的怀里安然睡去,罗伯特却一夜无眠,不知道该怎么对昆托说,自己就要结婚的事情。他只知道,不可以再像上次一样,一声不吭就离开……

    一夜纠结,直到天明。

    他轻轻将昆托放在一边,起身,到浴室沐浴。

    罗伯特一动,昆托就醒来了,他梦见自己□□地站在窗前,望着罗伯特永远离去的背影,一颗心空落落地疼痛。

    他跟着进了浴室,走到喷射的水龙头下,揽住罗伯特的腰,面颊贴在他湿淋淋的肩背上,轻轻蹭磨,罗伯特转过身,搂住他,吻他的唇,抚摸他的身体,一点一点,一寸一寸。莲蓬头的水,瀑布般从头顶上飞落,一串一串挂在他们的身体上,从头到脚。

    昆托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罗伯特心中却充满难以名状的苦涩,真想一辈子抱着这具酮体,不再分开。

    “昆托,我要你……”罗伯特在昆托耳边喘息低语。

    “嗯……”昆托陶醉地闭着眼睛,拱着他的肩膀呢喃。

    最后一次的亲密,罗伯特用昆托最爱的方式全力取悦他,也尽情地向他索取,当昆托进入快乐的巅峰时,罗伯特体内喷涌爆发的,是搅和到极致的快意和悲伤。

    他将沐浴露抹满昆托全身,揉成泡沫,帮他洗净身体,用浴巾裹住他。

    “昆托,我马上要走了!”他穿上衣服。

    “嗯。”昆托微笑着,也穿好衣服。

    “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就走。”

    “没事,我自己来,你有事,先去忙吧。”昆托笑盈盈地望着他,吻吻他的唇。

    “昆托……”罗伯特抱住他,犹犹豫豫地说:“我必须离开你……”

    “嗯,狂欢节结束我才走,在这里等你。”昆托清澈的眼睛,依然纯净如精灵。

    罗伯特心一阵收缩,他将昆托抱进客厅,放在沙发上坐好,看着他的眼睛,咬咬牙,说:“昆托,对不起……我明天要……结婚,再也不能……见你……”

    这句话说出口,罗伯特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什么?”昆托依旧保持着微笑,像没有听见。

    罗伯特像被针刺了一下,第二遍,再也说不出口。

    昆托就那样微笑着看着他,罗伯特也看着他。

    良久,罗伯特打破沉默,伸出拇指,抚在昆托脸颊上,慢慢下滑:“昆托,我爱你,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对吧?”

    “知道!”昆托别过脸去,声音淡淡的。

    “那我走了!”罗伯特说。

    “好的。”昆托回答。

    听着昆托淡漠的声音,罗伯特心中涌出说不出的难过,他坐下来,揽住昆托的肩:“你要是心里难过,就打我,骂我。”

    昆托侧过身体,背对着他,说:

    “罗伯特,你走吧,我不难过,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当初是我追求你、诱惑你,得到你我很满足,今生已经无怨无憾。我早就想好了我们之间的一万种结局,这是我预料到的结局,你说爱我,已经超过了我要求的千倍万倍之多……我和你,有个明明白白的结局,我很开心,你走吧,我没事……”

    昆托说完,已经忍了满眼的泪。

    昆托越是这样说,罗伯特越是没办法离开他,就这样静静揽着他,让时间一分一秒的跳过。

    ☆、第八章 生死不渝

    克莱尔穿着一套古典华丽的长裙,到达圣马可广场的钟楼下,与罗伯特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还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她想离开,去他家找他,又怕他已经出来,只好原地等待,一小时,两小时……直到广场剧结束,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还没有看见罗伯特。

    她实在等不了了,开船到罗伯特家里,开门进去。

    房间已经收拾得很清爽,许多东西被打好包,后天一结婚,他就要搬到曼奇尼私家岛屿,成为新一代的曼奇尼主人。

    可是,人也不在家里,她突然生出了恐惧感,不会是过去那些被剿灭的余孽,将罗伯特绑架了吧?狂欢节期间,正是容易下手的时候。

    于是,她慌慌张张地向拉里的家跑去。

    拉里是婚礼的伴郎,心爱的女孩就要结婚,他心中万般滋味,既感觉失落,又感觉是一种解脱,后天,他就可以永远离开威尼斯的一切纷争,走向自己的新生活。

    “咚咚咚”有人急促地敲门,他打开门。

    “拉里!”克莱尔一脸的焦急。

    “克莱尔?”

    克莱尔独自来找自己,拉里非常意外,罗伯特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克莱尔需要解决的问题,一向求助他搞定,若有组织事务,两人都会一起来这里。

    “怎么啦?”拉里问。

    “罗伯特,他,失踪了!”克莱尔急切地说。

    “失踪?多久了?”拉里问。

    于是,克莱尔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

    “克莱尔,你别急,他会不会到哪里喝酒……”说到这里,拉里顿住了,罗伯特是个冷静的人,约好的事情从不会打折扣,喝酒误事绝不可能。

    “这样,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分头去找,你到他家休息休息,等着他,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回家了。我到处去转转,派手下留心有没有绑架的事情,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摩托艇。”拉里说。

    “好吧,拜托你!”克莱尔说着,跟拉里一起出门,开上摩托艇,向各自的方向驶去。

    拉里叫上几个手下,去打听是否有绑架的蛛丝马迹,自己将摩托艇开到圣马可广场码头。

    午夜一点,参加狂欢节的人已经离去,零零星星留着几艘摩托艇,拉里看见了罗伯特的摩托艇也在其中,看起来,他没有回家,应该就在附近。

    会在哪里呢?他一个一个的巷子寻找,每一个酒鬼,流浪汉,以及外地迷路的游客,他都会上去看一看,两个多小时过去,也没找到罗伯特。

    他担心罗伯特步行回家,决定回去看看。

    路过巴格里奥尼卢纳酒店,他突然想起去年有一次看见罗伯特将摩托艇,停在这家酒店的窗户下。

    他摇摇头,暗自嘲笑自己瞎想。

    回到罗伯特的家,克莱尔已经急得快疯了,以为找到了,看见拉里一个人回来,她非常失望。

    “拉里,你说,会不会出事了?”克莱尔说着,眼泪流了出来,马上就要结婚,最爱他的女人等着他,最有势力的职位等着他,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啊?

    “克莱尔,我送你回家吧!”拉里说。

    “不,我就在这里等他!”

    “那,你到他床上去睡一会儿,我在客厅等。”

    “算了,他的卧室,我从没进过,不习惯。”克莱尔说。

    拉里听了,心中咯噔一下,难道……?

    “那,你在沙发上躺一会儿。”拉里说。

    “好吧。”

    克莱尔实在支撑不住了,在沙发上躺下来。

    拉里推开罗伯特的卧室,给克莱尔拿被子,他在心中嘀咕:“他俩订婚五年了,这么美的克莱尔,竟然连他的卧室都没进过?”

    他脑子里浮出去年在巴格里奥尼卢纳酒店看到的那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越想越觉得可疑。

    克莱尔躺在沙发上,拉里给她盖上被子,如此近距离面对喜欢的女孩,看她憔悴地闭着眼睛,他心疼极了,不禁对罗伯特怒火中烧:你怎么能辜负这样的女孩?

    天亮了,他将克莱尔送回家,答应找到罗伯特就来通知她,然后直接奔向巴格里奥尼卢纳酒店。

    到了大厅,他塞给服务员一卷钞票,让他查一查去年7月的登记记录,怀疑被证实:果然,108房间是罗伯特订下来的。

    再查一查,发现108现在住的,是一个叫昆托莫里蒂的人,来自博洛尼亚的大四学生,服务员描述外表,男子留着一头亚麻色的长卷发,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去年自己见过那名男子。

    了解情况后,他真想立即冲进房间,将两个人暴打一顿,想了想,决定还是向老板阿尔伯特曼奇尼汇报比较妥当。

    阿尔伯特听了,怒不可遏,差人立即电话通知了罗伯特的导师,拉里的导师,以及其他两位元老,带上克莱尔,大家在圣马可广场集中之后,由阿尔伯特领头,直奔巴格里奥尼卢纳酒店。

    到108房间,拉里打开门,踹开链锁,阿尔伯特带着大家,冲进房间。

    房内的情景果然不出大家所料,罗伯特搂着一个男子坐在沙发上,正在给他擦拭眼泪。

    听见声音,两人抬起头,看见大家,罗伯特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昆托想站起来,被他按回去,望着他的眼睛,温柔地说:“没你的事,坐好!”

    他挡在昆托身前,面对一伙怒火中烧的人。

    “啪啪!”克莱尔冲上来,狠狠打了他两耳光,然后靠在拉里的肩头啜泣。

    随着巴掌声,昆托颤栗着闭了闭眼睛,泪水滑落,一颗心被抽得生疼。

    罗伯特没有说话,他看见自己导师失望的眼神,看见拉里愤怒之极的眼神,看见几位元老无可奈何的眼神,他淡定地站在那里,坦然面对着这群曾经对自己抱着无限期望的人,仿佛一上午不肯离开,就是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阿尔伯特皱了皱眉头,跨前一步,拿出一把□□,塞进他手里,说:“杀了他,今天的事当没有发生。”

    罗伯特缓缓抬起枪,转身,指向昆托的头,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的脸。

    昆托收住泪,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在说:“原来,我们还有第一万零一种结局。”

    克莱尔止住抽泣,眼睛盯着罗伯特的手指,所有人都盯着他的手指,房间极度安静。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罗伯特用拇指扣开保险,将枪口缓缓调转,抬起来,指向自己的太阳穴,面向阿尔伯特,说:“老板,是我的错,与他无关,请你放过他,我自杀谢罪!”

    说完,他转向昆托,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昆托,刚才,我已经把你的样子记在我灵魂里,来生再见!”

    ☆、第九章 爱与痛

    罗伯特手指微动,就要扣下扳机,克莱尔冲过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枪,关了保险,枪柄狠狠挥向昆托的头。

    罗伯特忽地将她的手腕扼住,泠然地看着她,说:“克莱尔,打我,杀我,怎么都行,不能碰他!”

    克莱尔望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刚刚盯着旁边的男子,流露的是依依深情,此时看着自己,却遥远陌生,充满寒意,原来,十年,自己从来就没有走进过他的心……

    她转过脸,毅然决然地说:“爸爸,各位叔叔,我不嫁给他了,我要嫁给拉里。”

    说完,走到拉里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再看罗伯特。

    沉默几秒,阿尔伯特一声叹息,说:“既然我女儿要选拉里,明天成婚,罗伯特的事就与大家没有关系了。小子,明天别忘了做伴郎!我们走!”

    说完,转身出门。

    元老们惋惜地望了望罗伯特,跟在阿尔伯特身后。

    克莱尔挽着拉里,默默离开。

    等他们出门,罗伯特将门关上,开心地跑到昆托身边,抱住他,在他的脸上狂亲,说:“昆托,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明天做完伴郎,我们就离开这里,先陪你念完大学,然后我们一起去周游世界,在靠海的地方买一块牧场,养马养羊,活都我干,你看看书,写写东西,闲时望望大海,陪我骑骑马,晚上我们一起在床上读诗,好不好?”

    昆托拼命点头,泪如串线的珍珠,滴滴答答地下落。

    “乖,我自由了,你还哭什么?很难看的!”罗伯特哄着他说。

    “罗伯特……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要杀你自己?你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自活下去!”昆托声音哽咽,劫后余生,他心中绕着千千幽结。

    “傻瓜,如果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有我永远闭上眼睛,才愿意失去你!”罗伯特对着昆托深情微笑。

    昆托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说:“罗伯特……你用生命换来的爱,我会好好珍惜,我发誓,这一生,我会永远陪着你,不离不弃,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你说的,可不许食言哦!不许哭了!”罗伯特爱怜地刮刮昆托的鼻子。

    昆托破涕为笑,依在罗伯特的怀里,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幸福。

    ……

    离开108房间,阿尔伯特立即说:“拉里,你送克莱尔回家。”

    “是,老板。”拉里扶着克莱尔,出酒店大门,上了摩托艇。

    “开一间总统套房,把元老们都请过来。”阿尔伯特小声发命令。

    房间很快开好,大家跟着阿尔伯特,肃然上楼,在房间客厅,安静地坐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又一个戴面具的人,默默到达。

    在摩托艇上,克莱尔一直沉默不语,拉里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到了曼奇尼私家岛,克莱尔让拉里将她送到右边的小城堡,送进楼上的卧室。

    “克莱尔,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拉里说。

    “别走!”克莱面无表情地开口,然后转向自己的贴身仆女:“马拉尼,你先出去,晚饭前谁都不要进来。”

    “是,小姐。”

    马尼拉看看拉里,都知道小姐明天就要结婚,却从来没见小姐带过男人进她的闺房,这一定是新郎,好帅啊,健美挺拔的身材,温文俊雅的气质,头发和眼睛的颜色,跟小姐的一模一样,真是天作地造,般配极了!

    此时,男子那双明亮的蓝色眼睛,正柔情似水地看着小姐。

    马拉尼咧开嘴笑了,心中为小姐开心,走到门外,轻轻合上房门。

    “你坐下。”克莱尔对拉里说。

    拉里默默坐在沙发上。

    “等我一会儿。”克莱尔取出睡衣,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克莱尔从浴室出来,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穿着水蓝色半透明丝绸睡衣,一条腰带随意系在腰间,里面什么都没穿,娇柔美丽的酮体若隐若现,性感神秘。

    拉里看了,立即感觉全身燥热,他转过脸去。

    “为什么不看我,难道我不漂亮吗?”克莱尔走到他身边,一股诱人的体香进入拉里的鼻翼。

    “不,克莱尔,你太美了……”拉里嗓子发紧,不敢抬头。

    克莱尔撩起丝裙,坐到他腿上,揽住他的头,丰满的胸脯靠住他的面颊,柔软和馨香立即将他包围。

    他再也忍不住了,双臂紧紧搂住这个自己单恋了近十年的女人,隔着丝绸,用鼻子和嘴唇急切地摩挲着耸立饱满的双峰,喘息着呢喃:“克莱尔,我爱你……”

    克莱尔的睡衣滑落,柔嫩的肌肤贴上他的唇,他张口,含住粉红娇挺的□□,如饥似渴地允吸,品尝世界上最甘美如饴的滋味,她的每一寸肌肤,他都在梦里吻过无数回,现在,他突然掉进一片燃烧的火海,分不出是梦还是真实。

    燥热的身体,已经留不住任何羁绊,拉里褪掉自己的衣衫,将克莱尔抱到床上,热烈揉摸亲抚,克莱尔闭着眼睛,身体慢慢响应,当她如花儿般绽放的时候,拉里强健有力的身体与她柔韧光滑的身体融为一体。

    “oh……”克莱尔夹着痛苦和兴奋的娇吟,声音消魂,令人亢奋,拉里热切地采撷这朵香甜的初开之花,释放体内积淀十年的饥渴,随着克莱尔一声猫叫样的啜泣,拉里爱欲交缠的快乐火焰在云端爆绽。

    身体放松下来,他微笑着覆在心爱的女人身上,拥着她温软的酮体,轻吻她柔嫩的双唇,从又一场梦中醒来,但是,这一次,他身体下的女人美丽又真实,明天,就是他的新娘,今生,都是他的女人。

    床单上,浸着殷红的处子之血,拉里心中千般柔情,他深情款款地说:“克莱尔,我爱你,我会一辈子好好待你!”

    克莱尔的眼角,溢出一串晶莹的眼泪,她闭上眼睛看见的、她身体和细胞回应的,是,罗伯特埃斯波西托……

    ☆、第十章 挽留

    刚刚还在撕心裂肺地闹别离,此时,却可以相拥憧憬未来,罗伯特和昆托都感觉特别轻松,他们在沙发上,甜蜜地吻了又吻。

    “昆托,我忍不住,又想要你了!”罗伯特把昆托抱起来,刚放到床上,电话响了。

    “不接了!”罗伯特脱着昆托的毛衣。

    “还是接一下吧。”昆托坐起来,拿起电话一听,说:“罗伯特,找你的!”

    罗伯特感觉十分扫兴,接过电话,瞬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好的,我们马上来!”

    他放下电话,帮昆托把头发和毛衣理得整整齐齐,昆托疑惑地看着他。

    门口有人敲门,罗伯特走到门口,接过那人递上来的一个盒子,关上门。

    昆托跟过来。

    罗伯特打开盒子,拿出两张白色面具,面具的左边脸颊上,都描着一滴眼泪。

    “这是什么意思?”昆托问。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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