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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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你生命的我的黑暗 作者:羲流成荷

    第4节

    在场的九位首领,都是本届元老,此情此景,大家看得目瞪口呆,但是,谁也不敢上前拉老板。

    大老板与二老板对组织事务矛盾颇深,大家心知肚明,但是,二老板曾经差点任教主的事情,却谁也不知,每一届的教主候选人,只有当任元老们才知道,因此,没有人了解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此时,平时脾气不错的老板,在妻子去世的病房里,突然疯狂地对二老板拳脚相加,大打出手,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

    拉里终于发泄完,罗伯特已经鼻青脸肿,口吐血沫,瘫软不起。

    拉里看着他,冷冷说道:“罗伯特埃斯波西托,带上你的三分之一管理权,滚出曼奇尼家族,除了狂欢节处理组织事务,平时别让我看见你,你的人只许在你的地界范围活动,如果来我的地界捣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说完,又对几位元老说:“你们几个,愿意跟他的,一起滚蛋,现在就滚!”

    出来瓦利瑞奥、卢卡斯和穆勒三位头领,卢卡斯和穆勒将罗伯特从地上扶起来,罗伯特站立不稳,艰难抬头,聚集了所有的力气,说:“拉里,如果过去我欠你什么,今天算还给你,今后我会欠你更多,但我不是为自己,我们的生命都不是为自己而生,也请你牢记这一点,再见……”

    “我们走!”他说,卢卡斯和穆勒拖着他出门,瓦利瑞奥在前面开路。

    记者都挤到了走廊里,看见有人出来,镁光灯闪个不停,瓦利瑞奥伸手,挡住罗伯特的脸。

    三人将罗伯特扶进旁边的病房,躺在床上,罗伯特恶心不已,一阵干呕。

    一位医生被请过来。

    医生按一按罗伯特的腹部,外面一阵嘈杂,“碰”病房被踢开。

    “让我进去!”一个人被瓦利瑞奥和穆勒各抓住一只胳膊,不停挣扎大喊。

    “老板,这个记者非要专访你,疯子一样拦都拦不住!”瓦利瑞奥说。

    ☆、第十五章 爱恨相依

    罗伯特听见了昆托的声音,他心中一热,轻声说:“让他进来,等检查完,我接受专访!”

    昆托被放开,他走进来,看见罗伯特鼻血长流,右眼青紫,左脸红肿破裂,心疼极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医生检查完毕,清洗伤口,用纱布堵住罗伯特的鼻孔,在罗伯特面部伤口涂上药水,说:“没事,都是皮外伤,内脏受到震动,感觉可能比较难受,休息一阵就好了,外伤涂点药水就行!”

    “都出去吧,我接受这位记者采访,没结束以前,谁都不许进来。这位记者,请你将门关一下。”罗伯特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家出门,昆托将门锁好,他终于忍不住了,跑到床头,抱着罗伯特痛哭起来。

    “宝贝,别哭,医生不是说我没事吗?”罗伯特抚摸他的头发,安慰他,有昆托在他身边,身上所有的痛楚立即减半。

    “呜呜呜,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刚才看见你被架出来,像要死了,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昆托肩膀颤动,不停抽泣。

    “乖,没事!”罗伯特对昆托微笑。

    昆托拿过药水,又轻轻在脸上每一个伤口上涂了一遍:“疼吗?”

    “不疼!”

    “骗我,伤成这样还不疼。身上我看看!”他解开罗伯特的衬衣,一点一点地查看,胸口和腹部有好多红肿淤青,他用嘴一处一处地吻过,眼泪刷刷地往外流。

    “宝贝,不哭了啊,你不是要专访我吗?给你透露一个□□消息,‘混沌之鱼’从今天开始正式分裂,曼奇尼家族最赚钱的三分之一财产,将剥离出去,今后,威尼斯将多出一个埃斯波西托家族,所有事情我做主。我的事业,新的起点开始了!”罗伯特得意地说,这种消息,他迫不及待要跟爱的人分享。

    “你就为这跟人打架?你让人操心透了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离开这一切,就像你当初说的,去买个海边牧场?”昆托双手握住罗伯特的左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哽咽着说。

    “宝贝,从你答应让我留在威尼斯那一天,就不能回头了,你说过,要支持我的事业,还记得吗?”罗伯特伸出右手,抹昆托面颊上的泪水。

    “谁知道你说的事业是领头聚赌贩毒打架啊?我讨厌那些,只想好好跟你在一起!”昆托说。

    “宝贝,独立之后,我打算搬到其中一座岛上去居住,我会留一个秘密码头,修一条暗道,直接通往我的卧室,卧室里摆一架钢琴,到时候,你想哪天来看我就哪天来,好不好?现在采访结束,你该走了。”

    “不,你这样子,让人家怎么放心得下?”昆托把罗伯特的手握得更紧。

    “乖,先走吧,去写你的新闻。能看看你,摸摸你,我什么痛都没有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今晚12点以后到我家来,我想搂着你睡觉。”罗伯特说。

    ……

    拉里进了婴儿室。

    护士抱出一个正在睡觉的婴儿,递给他:“恭喜曼奇尼先生,是个漂亮的小伙子!”

    拉里接过孩子,孩子立即醒了,睁开大眼睛,四肢舞动,嘴里依依哦哦,对拉里露出笑容!

    拉里感动极了,将孩子搁在臂弯,轻轻摇晃,摸摸他的小鼻子,对他说:“丹尼尔,可怜的孩子,你生下来就没有妈妈,以后,就你和爸爸相依为命了!”

    丹尼尔似乎听懂了爸爸的话,皱了皱小小的眉头,然后,将大拇指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允吸起来。

    拉里抱着丹尼尔看呀看呀,怎么也看不够,他步出走廊,面对一堆记者,微笑着举起了手中的婴儿:“各位,这是曼奇尼家族第三十一代传人——丹尼尔曼奇尼!”

    镁光灯闪个不停,丹尼尔似乎天生热爱镜头,一点不怕人多,他的小手和小脚在空中挥动,小脸笑得如鲜嫩的苹果,嘴里发出呀呀的声音。

    新的生命,总是令人充满希望……

    九年后,7月。

    海风漫卷,海浪翻涌,幽幽的半月越来越模糊,天即将下雨。

    跟新开的亚洲毒品供应链代表会面回来,已经很晚,罗伯特推门进了卧室,打开灯。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血红血红地望着他。

    “昆托!”罗伯特欢喜地叫了一声。

    最近,他来得越来越少,已经有两周没有见到他,罗伯特非常想念他,平时身边跟班一大堆,为了他的安全,他从来不敢主动去找他,打电话让他来,他总说报社很忙,新任了报社副总编,或许真的很忙。

    他奔到昆托身边,伸手去抱他。

    昆托一把将他推开:“别碰我!”

    “宝贝,你又怎么啦?”罗伯特无奈地问,近几年,两人每一次见面,昆托都要跟自己闹别扭,是的,自己从事的事情,要他理解真的很难,他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大学生。

    “乖,别闹了啊,你两周不来看我,我都想死你了!”罗伯特强行把昆托抱在怀里,亲吻他的嘴唇,每一次,哄一哄,他总会软下来。

    可是,这一次,昆托用劲将他推在一边,大喊:“罗伯特,我说了,不要碰我!”

    他看见昆托全身在愤怒地颤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好好好,不碰就不碰,你总得告诉我,又为什么生气了吧。”罗伯特无奈地说。

    近几年,家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下属几位首领既忠心又得力,其他计划也按部就班地进行,埃斯波西托家族已经完全能够与曼奇尼家族比肩,若不是看在拉里是教主的份上,他的扩展势头会更猛。因此,他一直有一种意气风华的感觉,唯一让他不顺心的,就是昆托对他的不理解,但是,无论他如何闹,他都由着他,因为,他爱他,随着岁月的推移,越来越爱,恨不得随时将他含在嘴里。

    昆托依然不说话。

    罗伯特叹了一口气,起身,从酒柜拿出红酒,倒上半杯,走过来,递到昆托面前,弯下腰,讨好地说:“宝贝,喝点酒,有什么不高兴,慢慢说!”

    昆托眼睛鼓鼓地盯着他,一巴掌拍来,酒杯落地碎裂。

    “昆托!……好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反正是我错了,我给你跪下,认错,行吗?”

    罗伯特说着,双膝对着碎玻璃跪下来,心想:难道我新开亚洲毒品线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这件事很保密,不太可能啊!

    “不要!”昆托叫了一声,伸手将他拦住。

    “我就知道你心疼我!”罗伯特脸上露出笑容,顺势将昆托抱住,压在沙发上,温柔地问:“宝贝,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今天,我去死灵岛了!”昆托颤抖着说。

    罗伯特脸色突变,放开昆托,坐起来:“你跟踪我?”

    “是的,别以为你做了伪装,我就认不出你。”昆托说。

    “你看见什么了?”罗伯特满脸阴云。

    昆托也坐起来,看着罗伯特,眼神如刀:“我看见你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九岁左右的孩子进入那个大厅,给他们一人一把刀,让两人对刺,那女孩刺倒男孩,你给她吃了一个糖果,然后,你将男孩的手腕割了一道口子,让女孩吸了一口血。最后,女孩一刀捅进男孩的心脏,你们把那男孩浇上汽油,扔进炉子烧了。你和女孩谈笑风生,显然,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女孩还叫你爸爸。你简直是个魔鬼,你究竟在干什么?”昆托一口气说完,尖利地质问。

    “昆托!”罗伯特叹了一口气:“你看见的太多了……”

    “你究竟在干什么?你告诉我!”昆托伸出手,晃着罗伯特的肩膀,全身颤栗不已。

    罗伯特推开昆托,站起来,走到窗边,默默望着大海。窗外,雷声轰鸣,海涛拍岸,雨滴滴答答地下了起来。

    等了好一阵,罗伯特不说话,昆托站起来,冷冷地说:“你不说,好吧,我也不管了!罗伯特埃斯波西托,我们结束了,你好自为之,做你的黑帮头目、做你的恶魔吧,再见!”

    说完,走向密道门口。

    “昆托,你别走!”罗伯特奔过来,从身后抱住他:“昆托你别走,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别走……”

    “放开我,我说过,我们结束了!”昆托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不不不,昆托,求你,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不要结束,没有你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了,求求你,听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好吗,求你!无论如何,你要给我机会解释,再做决定,好吗?”

    “半小时。”昆托说。

    “乖!”罗伯特把昆托抱起来,放回沙发上,昆托冷冷地看着他。

    “从哪里说起呢?”罗伯特手足无措,楞楞地看着昆托。

    “还剩29分钟。”昆托说。

    “好吧,好吧,对了,十字军东征,就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说起。”罗伯特结结巴巴地说。

    昆托心中奇怪,这一切,与十字军东征有什么关系?

    ☆、第十六章 往昔真相

    罗伯特长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第四次十字军东征,从1202年开始,一直到1204年结束。东征是由罗马教廷教皇英诺森三世发起的,本意是要进攻□□阿尤布王朝的埃及,以此作为基地,最终夺回被□□控制的耶路撒冷。结果,这次东征被一个世界骗子、阴谋家——当时的威尼斯总督丹多洛利用,转向攻击了同是基督徒的拜占庭帝国,使其灭亡,在其国土上建立了拉丁帝国。”

    “当时的威尼斯总督丹多洛,当选威尼斯总督的时候已经86岁,并且眼盲、重听,但是,他头脑精明、野心勃勃,改写了欧洲13世纪的历史。威尼斯航海业、渔业发达,9世纪末成为一个拥有主权的国家,与拜占庭帝国的关系非常密切,在拜占庭享有贸易特权,这种特权使拜占庭帝国自身的商业实力被削弱,却增强了威尼斯人的野心和贪欲,拜占庭人对此充满责难与愤懑。”

    “到忍无可忍的时候,1182年,拜占庭皇帝组织了全国范围内的反威尼斯运动,把君士坦丁堡的3万多威尼斯人全都囚禁起来,一些人被杀。当时,还是商人身份的丹多洛被委派前往拜占庭进行外交斡旋,最终,他努力保全了5000多威尼斯侨民的性命,带领他们返回威尼斯,受到英雄般的欢迎,回来的时候,眼睛也瞎了。随后,丹多洛被推选为威尼斯总督,他怀着复仇的野心,制定了攻打君士坦丁堡的详细计划,耐心等待出击的时机。”

    “机会终于随着第四次十字军的组建而来。介于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从陆路进军失败,决定本次从海路进攻,于是,需要大量水军和船只。十字军派代表向当时的独立公国威尼斯总督恩里科丹多洛请求援助,经威尼斯全民大会表决后,丹多洛与十字军代表订立盟约:十字军从威尼斯集结出发;威尼斯将建造运载马匹、1万多骑士和2万多名步兵的船只,提供一年的粮食给养,保证随时将他们运往上帝和基督教事业要求他们前往的地方;同时,威尼斯将派出一支50只战舰的水军加入战斗部队。为此,精于算计的威尼斯人开出惊人的巨额价码,十字军总计需要为此支付85000银马克。”

    “随后,丹多洛动员威尼斯全国力量,按期完成了战备任务,十字军到达威尼斯集合之后,只要付清运输费用就可启程。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到达威尼斯的十字军总人数只有11000人,而威尼斯坚持十字军要按签下的合约支付钱款。这样,每个十字军将士就要支付三倍的费用。威尼斯总督丹多洛威胁,如果十字军不付清欠款,将断绝对十字军的粮食供应,威尼斯人是卑鄙的商人,号称‘先做威尼斯人,再做基督徒。’十字军为了不成为窝囊的乌龙军,于是,首领们只得积极筹措金钱,甚至拿出个人的金银器皿抵债,可是仍然短缺34000银马克,陷入相当窘迫的境况。”

    “在十字军困窘交加的时刻,丹多洛趁机提出折中方案,十字军卖身抵债,先替威尼斯公国收复失地于匈牙利、同是基督徒的扎拉城,又趁拜占庭帝国内乱之机,引导十字军攻打也是基督徒的拜占庭帝国。十字军一步一步陷入丹多洛总督布下的陷进,加上战争胜利可以得到的巨额物质利诱,偏离了原定作战轨道。”

    “经过近一年时间的两次攻打,在1204年4月13日,拥有最高防御城墙的君士坦丁堡被二度攻陷,之后,十字军和威尼斯水军们,犯下了前所未有的历史暴行,对君士坦丁堡市血洗三天三夜,圣索菲亚大教堂被洗劫一空,皇家图书馆被纵火烧毁,抢劫的财富达40万银马克,相当于当时欧洲40个城市的总财富。君士坦丁堡市民死的死、逃的逃,人口只剩下战前的1/4。这场战争,让拉丁人和希腊人结下了不可弥合的仇恨。”

    罗伯特一口气说到这里,顿了顿,说:“昆托,这一段历史,你是知道的。”

    “知道。可是,这已经过去了八百年,跟你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关系?”昆托质问道。

    罗伯特接着说:“当时,君士坦丁堡有一支骁勇善战的皇家卫队——瓦兰吉卫队,卫队成员都会一种飞刀绝技,十几米外可以直刺敌人的心脏或喉咙。他们多次击退了十字军和威尼斯水军的进攻,哪边战线吃紧,他们就被调往哪边。但是,拜占庭帝国的皇帝阿里克谢五世令人失望,仗还未打完,他就丢下臣民,卷款而逃,后来被十字军追回,从城墙上踢下而亡。失去皇帝,瓦兰吉卫队却一直没有溃散,坚持为荣誉而战,直到最后一人阵亡。”

    “国破家亡,原拜占庭帝国的幸存者对本次屠杀的始作俑者——威尼斯总督丹多洛和威尼斯人怀着血腥仇恨。瓦兰吉卫队队长的儿子,当年才15岁,组建了一个秘密组织,成员大多是瓦兰吉卫队队员的后代,潜入威尼斯定居,在敌国开展复仇活动。为了掩饰身份,他取了个意大利人的名字:佐索罗曼奇尼。曼奇尼还给复仇组织取了个名字,叫‘上帝的眼泪’,意思是上帝看着敌人的残酷屠杀,也要为无辜的拜占庭帝国人民流下眼泪,这是复仇的眼泪!”

    “曼奇尼?”昆托听到曼奇尼几个字,很是吃惊。

    罗伯特接着说:

    “很熟悉的姓氏,对吧?如果没有你,我的姓就会改为曼奇尼!‘上帝的眼泪’利用每年狂欢节的掩护在死灵岛上秘密聚会,大家接触时都戴着面具,所以保密性极好,佐索罗曼奇尼为组织的首任教主。教主之位传到第二代朱塞佩曼奇尼手里,他学会了威尼斯商人的精明,不但累积了不少财富,在威尼斯名头渐响,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复仇活动不仅他们‘上帝的眼泪’成员可以干,更可以利用威尼斯本地人一起干,于是,建立了最早的黑社会组织‘混沌之鱼’,公开成为威尼斯的敌对势力。”

    “‘混沌之鱼’的出现,为‘上帝的眼泪’复仇事业扎根威尼斯找到了生存的土壤,曼奇尼家族跟威尼斯几大黑帮is家族和nilottis家族一样,在相互之间长达几个世纪的惨烈斗争中存活下来。由于曼奇尼家族的存在不仅是争夺地盘和利益,而是为着复仇的信念,因此,在必要的时候,每一位核心成员都舍得放弃包括生命在内的任何东西,终于灭掉了其他黑帮,成为最后的赢家。”

    “为了组织的传承和发展,朱塞佩曼奇尼教主完善了组织规则,最重要的一项是继位规则:‘眼泪’教主同时兼任‘鱼’的首领,但是,不能将位置传给自己的子女。当教主的长子或长女15岁的时候,所有‘上帝的眼泪’组织成员,家有与教主孩子性别相异的1416岁孩子,都可以由元老培养并推荐,参加严格的考核选拔,最后选出两名能力最强、信念最坚定的孩子进行深度培训,作为教主候选人。教主的孩子到了20岁,可以从入选两人中挑一个,作为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到25周岁那年的狂欢节第三天完婚,同时,上一任教主将权力移交给女婿或儿媳,财产则在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后立即转入孩子名下,实现财权分离。另一个入选者作为意外情况的备选,直到新教主上任,两位入选者的身份极端保密,只有参与甄选的当任元老们知道。到拉里曼奇尼,已经是第30代。”

    “这样的规则,既延续了曼奇尼家族的血脉和产业,又能保证从组织内挑选出最优秀的年轻人担任教主,并且,组织内所有的家庭,都有机会成为教主。这项规则具有很大的凝聚力,使组织一直具有犀利的能力,传承祖先复仇的遗训。”罗伯特说到这里,停下来。

    昆托恍然大悟,说:“原来,你就是瓦兰吉卫队的后人,是一个教主人选,如果我晚两天出现,或者他们不逼你杀掉我,你就会与克莱尔结婚,接任教主位置?”

    “是的,昆托!”罗伯特淡淡笑了笑。

    “没有当上教主,你后悔吗?”昆托轻轻问,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为了自己,将□□指向了太阳穴。

    “昆托,我从来没有后悔,我爱你,有你的存在,我的生命才圆满。”罗伯特的眼睛流露出一如既往的绻绻柔情,那目光,曾经一次又一次融化昆托的心,让昆托原谅他所有的过错。

    ☆、第十七章 爱恨交缠

    昆托沉默不语,罗伯特靠过来:“昆托,我爱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什么能伤害到我,我的生命是为祖先的复仇事业而生,从你出现之后,就把其中一半给了你。”说完,伸手要抱昆托。

    昆托身体往后缩了缩,推开了罗伯特。

    “罗伯特,我不理解你们这样复仇有什么意义,那些屠杀你们祖先的人,那些战争罪犯,他们全都死了,你们所面对的,只是另一批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人,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执着地认为,威尼斯人就是你们的敌人?”昆托问。

    “昆托,血脉,你懂吗?他们身体里,流的是我们仇敌的血脉,我们身体里,流的也是祖先的血脉,是复仇的血,是充满勇气和信念的血,这是我们代代相传的事业!”罗伯特坚毅地说。

    昆托还是摇摇头:“拉里也是你们的人吧?虽然他一直在恶意收购威尼斯人经营的所有赚钱生意,但毕竟是合法生意。你也可以走合法化的道路啊!”

    “不要跟我提他,所谓合法,就是投降,将我们祖传的事业葬送!”罗伯特变了脸色。

    “好吧,你是黑帮头领,你要复仇,所以,你做赌博生意、贩毒生意、收保护费、纵容下属斗殴打架欺凌百姓,这些年,我都容忍了你,可是,你为什么要教小孩子杀人?这一点,无论有什么理由,我都容忍不了!”昆托激动地说。

    “坦白告诉你吧,昆托,这是我的一项计划。在你同意我留在威尼斯那天,上一任教主和元老找我谈过一次话,不仅将曼奇尼家族的三分之一资产划归我管理,同时赋予了我一项任务,要培养一个下一代教主。那个女孩,就是我的培养对象。”罗伯特说。

    “培养教主就是要教她杀人?这是什么奇怪的培养方法!”昆托质问道,突然反应过来,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是杀人长大的?”

    “昆托,复仇不就是要杀人吗?杀人有什么可怕的?”罗伯特淡淡地回答。

    “闭嘴!”昆托尖叫一声,他万万没想到,罗伯特说起杀人,跟喝水一样平静。

    两人一起沉默。

    半晌,昆托望向罗伯特,痛心地说:“我明白了,原来,雅各布不是自己服毒,而是被你杀的!他从来不碰毒品。”

    “不错,谁敢欺负我的宝贝,我就杀了他!”罗伯特眼露凶光,狠狠地说。

    “罗伯特,这太可怕了!”昆托痛苦嘶吼,他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闭上眼睛,内疚攫住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很痛恨自己,无端端就牵连了一个无辜的人失去生命。

    突然,他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罗伯特,义正言辞地说:“罗伯特!你不能这样下去,你不仅是在触犯法律,你是在触犯人类的道德底线!你连基本的人性都丧失了!”

    “昆托,我不懂什么是法律,什么是道德,什么是人性,反正我生来就是这样的人,你曾经说想要看清我,那你现在看清了!关于那个女孩,我还有一项长远计划,十六年以后一定会成功,到时候,她的毁灭能力将席卷全球,超过两次世界大战,我要借助她,让全世界唾弃和痛恨威尼斯,在我们的事业薄上记下另一段宏伟的篇章!”罗伯特笑起来。

    “什么计划?你到底要干什么?两次世界大战?你到底想杀多少人?”昆托腾地站起来。

    “具体计划你就别管了,反正,你明白,罗伯特埃斯波西托,你的男人,从来就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

    罗伯特脸上露出一丝阴毒的笑容,这笑容,昆托从未见过,他心中打了一个寒颤,脑子一片混乱,他了解他,他说做得到,就一定做得到。

    罗伯特站起来,走到昆托面前,爱怜地看着他:“昆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我舍不得杀,其他人,我都不会放在眼里。”他伸出手,抚上昆托的脸颊。

    昆托全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这是他用十一年最好的年华来爱的人吗?这张英俊的脸依然英俊,却透出魔鬼的灵魂,如此遥远,如此陌生。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罗伯特抚摸他,用舌头慢慢地吻舔他,舔到脖子处,罗伯特解他的衬衣纽扣。

    昆托突然抓住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望着他的眼睛,祈求说:“罗伯特,为了我,你能不能停下这一切?还记得你说的海边牧场,我跟你去海边牧场,看海,骑马,读诗,弹琴……永远忘了过去,忘了这里!”

    罗伯特摇摇头,将手从昆托手中抽出来:“昆托,我的计划已经开始九年,不可以停下来。”

    昆托跪下来,抱住他的腿,继续哀求:“求求你,亲爱的,为了我,停下来,停下你那疯狂的该死的计划!”

    “昆托!”罗伯特叹了一口气,将他扶起来,从茶桌下拿出一把尖刀,塞进他手里,握住他的手腕,对准自己的心脏:“昆托,如果要我停下来,你杀了我,捅进来,一切就结束了!”

    昆托拿刀的手剧烈颤抖。

    “动手,昆托,我愿意死在你手里!”他用力,将昆托的手腕往前送了送,锋利的刀尖刺破了单薄的衬衣,刺到皮肤表层。

    昆托松开手,“当”,刀掉在地上。

    “昆托,你不忍心,是吗?那我也会继续做下去!”罗伯特说道。

    昆托什么话也不再说,他转身,冲到密道口,开门,奔了进去,奔到码头,跳上摩托艇,在雨幕中飞驰而去。

    罗伯特知道,昆托这一走,再也不会从这条专为他修的密道进来,他愣了一会儿,追了出去。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穿越密集的雨层,照亮翻滚的海浪,昆托消失在海面上,不见踪影。

    雨滴如飞落的石子,打在昆托的身体上,淋透了他的长发,迷住了他的眼睛,他开着摩托艇,在海浪里乱转,不知该往哪里去。罗伯特告诉他的一切,给他的震撼太过强烈,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送出的一朵小小玫瑰花,会给自己套上如此沉重的枷锁,曾经梦幻般美丽的世界,被残酷的真相击打得片片碎裂、轰然坍塌。

    “啊——啊——”他用力嘶喊,声音混杂在雷声、雨声和海浪声中,苍白又无力……

    ☆、第十八章 大结局

    午夜两点过,雨停下来,昆托略为平静,他回到自己的家,泊好船,心中只剩一个声音:“阻止他!”

    进门,他顾不上湿淋淋的全身,急切地冲到沙发旁,拿起茶桌上的手机,坐下来,拨了一个号码:“卡尔文!”

    “昆托,半夜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急事?”

    “有个安全问题,想请你们意大利情报部门调查。”

    “什么安全问题?”

    “有人在做一个计划,意图十六年后,毁灭威尼斯,同时会波及全球人类的生存安全。”

    “什么情况?”卡尔文那边立即警觉起来。

    “这样,明天上午你来威尼斯,到我办公室,我们当面详谈。”

    “好的,明天见!”卡尔文挂了电话。

    “嘭”,一件东西从沙发后砸在昆托头部,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罗伯特从沙发后走出来,轻轻抱起昆托,出门上了摩托艇,回到自己的岛上。

    他从密道进入卧室,将昆托放在沙发上,找出一片安眠药给他服下,然后,他拿出手机:“瓦利瑞奥!”

    “老板!”电话里传来瓦利瑞奥睡眼惺忪的声音。

    “马上去死灵岛,将地下囚室最里面的套间收拾干净,带三瓶营养液、三瓶镇定剂,十天的食品,一些基本生活用品,都要品质最好的。另外,准备一张高温阻隔片,一根十米长的防弹钢绳,先焊在顶管上,便携式焊枪留在那边,里面一道门的钥匙全部留给我。五点以前收拾好就离开。除了你本人,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这件事。我送了囚犯,要外出几天,这几天组织事务你全权负责处理。”

    “好的老板,马上办!”瓦利瑞奥说。

    罗伯特关上电话,走进浴室,放满一缸温水,然后走到沙发边,跪下来,一颗一颗解开昆托的衬衣纽扣,将湿淋淋的衣服脱下来,拉下裤子拉链,褪掉长裤,内裤。

    他脱了自己的衣物,抱起昆托被雨淋得冰凉的身体,走进浴缸,泡进水里,温暖将他们包裹起来。

    他将昆托的头枕在臂弯里,仔细看着昆托这张精灵一般长不大的脸,看他小巧青紫的嘴唇,慢慢在温水的浸泡中变得红润,感受他冰凉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渐渐温暖。

    面对这具怎么也爱不够的酮体,他低下头,从昆托的额头开始,一点一点地舔吻,一直吻到脚尖,然后,他拿起昆托的右手,撑开他的手掌,贴上自己的面颊,闭上眼睛,想象着昆托与自己欢爱时的样子,从上到下,慢慢用他的手掌抚摸,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喉结,缓缓下移,到胸脯,腹部……

    最后,他洗净两人的身体,换上睡衣。

    他躺上床,将昆托紧紧搂在怀里,喃喃自语:“昆托,我太爱你了,不能失去你!”

    ……

    昆托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自己被一个熟悉的身体抱在怀里,是罗伯特!

    他用力推开他。

    “你醒了,昆托?”罗伯特问。他起身,昆托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一会儿,室内有光了。

    昆托坐起来,看看,环境很陌生,像个石洞,那灯,是一盏酒精灯,放在床边的石头桌子上,他看看自己,穿着睡衣,左脚脖子上有个异物,低头仔细看看,再用手摸一摸,原来,是一个圆环,上面焊了一根钢绳。他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打电话给情报机关的朋友,被罗伯特听见了,他将自己捉来了这里。

    罗伯特出去,拿来一只面包:“宝贝,吃点东西,你睡了大半天了。”

    “这是哪里?”昆托冷冷地问。

    “死灵岛,大厅的地下室。”

    “你要把我关在这里?”

    “昆托,我是不得已,除非你答应我,不把我的计划说出去,你答应我好吗?”罗伯特期待地问。

    “你疯了难道我也得跟你一样疯?只要你不停止计划,我就会说出去!”昆托斩钉截铁地回答。

    “噢——昆托,你伤害我……你知道你在伤害我吗?”罗伯特像被烙铁烫了,凄惨地叫了一声,伤心地说。

    “哼,是你把我关在这里,倒说我伤害了你?”昆托冷冷反问。

    “昆托,我不想这样,你逼我把你关起来,就是在伤害我,我太爱你了!”罗伯特喉咙里发出痛苦又无奈的低吼。

    “住口,你这算什么爱?亏你说得出口,赶快滚,让我死在这里!”昆托气愤极了。

    “昆托,你随便骂,打也可以,但是,你先吃点东西,好有劲骂,有劲打,好吗?来,我喂你!”

    罗伯特的声音温柔下来,将面包送到昆托的嘴边。

    “啪”昆托一巴掌打开。

    罗伯特放下面包,将昆托抱住,昆托挣扎,拍打,却挣不开他。

    “宝贝,你原谅我,你知道,自从遇见你,我就全身心地爱着你,为你死也愿意,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要履行我的使命,人活一辈子,总要轰轰烈烈地做一些事情。我多么希望你能理解我!”罗伯特语气充满沉重和悲伤。

    听了这些话,昆托心中升起无尽的悲哀,世界观的不同,令他们永远谈不到一起,既然他将自己关来这里,就是铁定心要完成那个毁灭计划,再对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就这样吧,一个声音在心底说,阻止不了他,又不忍心杀掉他,就让我死在这里,永远离开这些纷争。

    昆托不再挣扎,不再说话,也不吃东西,罗伯特跪在他面前,打自己的耳光,求他原谅,但是,无论罗伯特如何表演,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予理睬。

    这样过了一天一夜,罗伯特担心极了,给他打镇定剂,等他睡着了就挂营养液,三天三夜过去,本来就瘦削的昆托,一摸,只剩一把骨头。

    营养液很快打完了,岛上没有手机信号,没法与外界联系,也不能再出去取,罗伯特寸步不敢离开,生怕自己回来就看见一具尸体。他自己也吃不下东西,陪着昆托一同消瘦下来。

    第四天,昆托开始昏睡,第五天,昆托已经气若游丝,罗伯特唤了又唤,他依然昏睡不醒,罗伯特绝望了,他知道,今生,昆托不会再原谅他。

    他的心在绝望中疼痛,无边无际的孤独和哀伤将他窒息。他无法想象这世界没有昆托的日子,至从他拿着玫瑰走向他,就变成了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复仇和昆托,都是他今生的执念,如果昆托执意要用他的生命阻拦自己,那自己只好陪他一起去死。

    他解开昆托的睡衣,慢慢抚摸昆托廋骨嶙峋的身体,摸着一条一条凸出的骨头,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离去,他将永久失去他,那个送玫瑰花的男孩,那个晕倒在自己怀里的男孩,那个握着自己的手说支持自己事业的男孩,那个在水中与自己欢爱的男孩,那个将《命运》弹得跟交响乐一样悲壮的男孩……亲爱的,昆托……

    悲伤崩裂,他哭了起来。

    他趴下来,对着昆托的敏感部位,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舔允,昆托昏睡中的身体一点一点膨胀起来,慢慢开始颤抖,那是他熟悉的前奏,他爬到昆托的身上,哭着说:“昆托,让我最后一次要你,然后我们一起死。”

    他嘴贴上他的唇,舌头伸进他口中,一边吻吸一边抽泣,泪水稀里哗啦地滑在昆托的脸上。

    昆托在做梦,梦见罗伯特拿着一把枪,慢慢转向太阳穴;梦见他健美的身体,欢快地在清波中游动;梦见自己躺在水面,脸边好多水,罗伯特抱住他,他们保持着节奏一起划水,突然,体内生出了排山倒海的快乐。

    “罗伯特!”他大叫一声,猛地醒来,睁开眼睛。身体还在快乐的余波里震颤,罗伯特趴在自己身上,啜泣着喘气,自己的脸上,铺满了水,是罗伯特流下的眼泪。

    “昆托,”罗伯特见他醒来,立即嚎啕大哭起来:“昆托,求你别死,你对我有反应,你还爱我,求你,再等我十六年,之后我们就去海边牧场,你说过,这一辈子要好好陪着我,不离不弃,你的誓言你都忘了吗?求你了……”

    罗伯特说着,哀哀恸哭,声音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罗伯特从来没有哭过,昆托认识他以来,两人经历如此之多,总是自己抱着他哭泣,此时,罗伯特的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脸颊上,一张英俊的脸哭变了型,眼皮浮肿,眼窝深陷,整个人憔悴不堪,瘦了一圈,在黑黝黝的地下室,显得万般可怜和无助。

    昆托突然心如刀割,他伸出双臂,搂住罗伯特的脖子,绝望地想:“就让我陪你一起下地狱吧,谁叫我爱上一个魔鬼!”

    昆托的手臂伸出来,罗伯特的身体立即瘫软下去,五天五夜,昆托还睡觉,他几乎不敢合眼,精神一直处于绝望崩溃的边缘,此时,他大脑涌上一股热血,再也支撑不住。

    昆托的眼泪流出来,两人贴着面颊放声哭泣,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

    罗伯特,就让我从此呆在这黑暗的地下囚室,用自由和生命为你赎罪……

    ——全文完——

    他们的后续故事,请等待《长恨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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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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