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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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不是朕要谈恋爱 作者:壑舟须臾

    第25节

    “不要。”

    “对a。”

    “233你长点心啊,对家的牌你压什么压?”被压了牌的对家587还没有说话,系统282先跳出来为它抱不平。

    233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在监控数据,没看清楚牌。”

    282敲了敲牌桌,示意自己要不起:“你手上那两个人还有什么好看的,跑了那么多程序也没见半点长进。你还真准备陪他们玩到地久天荒啊?”

    587觑了它一眼,过。

    上家484也过,轮到233出牌。

    挑了半天,它扔下一对3。

    282这回乐了:“对a。”

    “啊!”233看着原本一直维持在30左右的数据陡然迁跃,上升到了将近40,激动地差点把牌扔在282头上,“要把这一串程序都记录下来,和上一个展开比对分析,我一定能很快找到让他们通过终审的办法。”

    233的思维触手四处乱飞,把牌桌掀得一塌糊涂。

    282不赞同地摇头:“这盘还没打完,你别始乱终弃。”说完不忘拉上一个盟友:“484你说是不是?”

    484看着手里的牌,重新穿插了一遍顺序,淡定道:“也不在乎那么一点时间,让他先去忙吧。”

    282使劲朝他挥动触手,都被无视了。感觉自己的脑门上都明晃晃写着“我们就要赢了”但是对家完全没有接收到这个讯息,282非常沮丧。

    果然系统和系统的理解力也是千差万别的嘛。

    那他和233这样总是完不成年度指标的家伙坐在一桌,不会太伤感情了吗?

    关键时刻,坐在233对家的587力挽狂澜。

    “别急着记了,094、095两个程序是一块设置的,等下一个跑完了你再一起记就行了。”

    “真的吗?”233有点狐疑。

    “真的。接着打吧。”587把它拉回桌边坐好,扫视一圈四人都归位了,从手抽出两张牌,一字千钧,“对2。”

    那一局以282惨败告终。

    作为报复,它悄悄中止了还在运行的094号程序,点开了095。

    第49章 国手列传01

    雨淅淅沥沥的下。

    撑开油纸伞,雨声便更大一些。

    伞面遮不住的地方,缠上稀稀疏疏的雨丝,凉意也是一点一点的,并不浓烈。

    千层底细纳的布鞋踩在青石板上,溅起的雨水落在素白鞋面,有些潮意。

    春雨就是这样。无端惹人发恼。

    一驾马车停在长乐巷口。这一带住的都是些文人雅士,或是领着清贵差事的官员,是以马车看着也只普普通通,还比不上富商出行所乘的华丽。

    车上的人掀起帘子,被风扑了一面雨丝。他倒看得开,觉得这北边难得有这样湿润的天气,亲近一下也无妨。

    先前马车转弯的时候,他正巧看见个熟人的身影,便唤人停下了车。探头一看,果然没看错,当即高声问道:“卿云兄可是去宁王府?”

    撑着黄油纸伞的人闻言抬起伞面,露出秀气的面孔。他一手撑伞,一手却夹着个画轴。要在这样无孔不入的雨幕中护住画轴,伞尽向那一侧倾斜,另一侧的肩头已经半湿了,模样狼狈。

    “多谢。”

    被喊住的人很快上了马车。雨水沿着伞柄滑落,车厢的木板上积起一小滩水。

    知道对方出于好意才带自己一程,来人只得收起所有的烦闷感,强笑道:“实在抱歉。”

    “正巧在下和宁王约了今日手谈,左右也是顺路。”马车的主人毫不在意马车里平添的潮意,一笑带过,“卿云兄还是去教世子习画?”

    林朝原本有七分的头痛,被他一口一个卿云兄扰成了十分。

    从今早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慢慢回忆起死前的遭遇,他的心情就一直在六月黄梅天的当口徘徊。原以为能像误入桃源的刘阮一样,看到一个全然不同于以往的世界,没想到所谓系统任务的世界和他生前的那一个这么相像。尽管朝代官制不尽相同,但随处可见的都是熟悉的风物。满城风絮都随着熟悉的青石板路、莲花纹瓦当、竹骨油纸伞飘进了他心中,积了满塘。

    更让他无法面对的是,他要帮助的对象居然也是皇室中人。现在的宁王世子,未来的南楚皇帝。

    他一个亡国之君,哪里来的本事,去教导一个未来必将成为开国明君的人?

    虽然教的不过是书画小道,而未来的明主现在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

    国子监祭酒杨青山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对面坐着的年轻人。马车车厢狭小的空间使得对方无论怎样想拉开两人的距离,都没办法隔得太远。

    脸上沾的雨珠被长袖抹去,但被染成了深青色的衣袍却只能任它发潮。全身上下,没沾一滴水的,恐怕只有那个画轴。

    “卿云兄,可否借画一观?”

    林朝近乎粗暴地把画轴塞到他手里,只求对方别再叫他的字。生前那些清流大臣,胆大的一两个还会张口闭口直呼他的名来标榜自己的正直不阿。只有这个闲来取的字,许多时候没人叫过了。

    和“卿云”这两字绑在一起的,全是些不能回首看的往事。

    隔了好几层云雾,又能在相似的场景中回转,裸丨露出狰狞的面貌。

    那头杨青山解了外系的青绳,将画轴慢慢铺开。

    一幅墨葡萄图。

    老藤错落,笔墨酣畅,好一个大写意。

    直到看尽左侧的题诗,杨青山才重重呼出一口气,嗓子发涉:“这……是卿云兄的高作么?”

    “不是。”林朝冷冷道。

    “也是,卿云兄年少得志,断不会有这般萧索心思。”杨青山依依不舍地把画轴卷好归还。

    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注]

    林朝也想到了画上的题诗,不由重重一叹。这本是落魄半生的文人偶发牢骚的诗句,却是引起日后波澜必不可少的道具。

    和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宁王,就因为书房中挂着这副画,被有心人看见,在圣上面前参了一笔。本就对胞弟颇有些忌惮的皇帝,一道圣旨便把人发配到岭南。岭南之地多瘴气,宁王在移封岭南王的次年便因病去世,到底是久治不愈还是为人所害,多年后依旧是众说纷纭。无论宁王死因如何,在宁王世子心中,这笔账恐怕都归到了当今圣上头上,不然日后造反,也不会造的那么不留情意。

    而今,这幅画,却要由他亲手送到宁王府上了。

    “冒昧问一句,这画是何人手笔?”杨青山在心中细细品砸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忍住。他本人不擅丹青,但于鉴赏一道还有些造诣,此刻见猎心喜,颇想结识一下作出此画的高手。

    “鄙师。”林朝扔下两个字后索性闭上眼,不理会这个读经读傻了的国子监祭酒。

    “怪不得,怪不得……”杨青山摸着胡子叹道,“能教出国手的,毕竟还是国手啊……”

    他前些日子在宁王府的雅集上见过这个年轻人。当时只以为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子弟,混了进来附庸风雅,但经过旁人引荐,才知道这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居然已经是一代国手,于丹青一道上,罕有敌手。

    后来偶然得见落款“卿云”的一幅前朝仕女图,杨青山毫不犹豫,就用家藏的铜博山同人换了过来。此后挂在书房,日日观摩。

    佳人巧笑一回首,这背面敷粉的技艺,真是被用绝了。

    是以钦佩之下,他才会在见到对方淋雨赶路之时,邀请对方上了自己的马车。

    可惜这邀请之人纵有百般钦佩,也难说出口。而被邀请之人,心情不佳,更是紧抿双唇。

    直到马车停在了宁王府门口,两人都再无交谈。

    “卿云兄,你先请。”

    话音方落,林朝便跳下了马车。杨青山一愣,苦笑着摇摇头,心道这非常之人总有非常之性情,他这般整日浸淫经书义理的,对方恐怕觉得迂的很,不愿亲近。

    林朝跳下马车,便看见宁王府偌大的御赐黑金牌匾,还有门口两尊和记忆中无甚差别的石狮子。

    狮子一样威严的很,是皇家喜欢的样式。怒目圆睁,恨不得把人扒皮吃了。

    林朝几乎忘了撑伞,任雨水打在身上。

    后下车一步的杨青山见了,赶忙上前两步,用伞将他罩住:“别湿了画!”

    林朝这才对他笑笑。这个国子监祭酒,倒真有几分痴气,比起满口仁义道德的老夫子要可爱许多。

    两人被仆人迎入府中后作别。

    杨青山径自去与宁王手谈,而林朝则绕道后厢房,走进了这府上小主人的书房。

    透过回廊上的窗棂,林朝便看见了个小小的、白色的身影。

    走到门口,才发现宁王世子果然已经端端正正坐在长椅上等着了。分明还是个小孩子的身量,但坐姿端正,已经颇有国子监里镇日读经的士子的样子。

    就是个头实在太小了些。

    坐在高椅上,双脚还够不到地面,在空中闲荡着。

    “师傅。”

    小孩见门口来人,跳下高椅,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稽首礼。

    尴尬的是林朝。往日旁人见到他,行的都是三跪九叩的大礼,他只要挥挥手示意免礼就可以了,哪里用得着还礼。不过此刻有样学样,也还算顺手。

    咳了两声,林朝走到书桌边上,问道:“昨日布置的一幅凤穿牡丹,你画好了?”

    小孩从一旁的紫檀柜上取下一幅画卷,恭恭敬敬地举高双手,递到林朝面前。

    林朝把带来的画轴放在一边,看起小孩临摹的画作来。

    小孩对林朝带来的画轴有些好奇,但把自己的神色很好地隐藏了起来,表面上仍是抿着双唇,乖乖巧巧,等待师傅教导的模样。

    林朝生前和太傅学过两年画,水平也就马马虎虎,能画出个囫囵样子。现在能这么气定神闲地指导宁王世子的习作,主要还是对自己受了画痴叔父的多年熏陶下的花架子有信心。

    要不怎么说兵坏坏一个,将坏坏一窝呢。

    作为全天下最坏的一窝人,他自己是个昏君不说了,他父亲、父亲的父亲也都是昏君。难得出了个被天下士人齐口夸赞的叔父,被夸赞之处也不是在经韬纬略治国之术,而是丹青这种雕虫小技。

    小时候没事可干,林朝觉得闷了,就常常趁太傅打瞌睡的时候溜出来,跑到御花园里看叔父作画。

    想到自己童年“苦中作乐”,林朝不禁有些羡慕这位宁王世子。

    当今圣上在夺嫡之战中胜出,没有对同胞兄弟下手,只是削了权势,把对方圈在京畿一地将养起来。宁王知情识趣,多年来一直坚持做个富贵闲人,平日里来往的多是文人名士,官场中略有交谊的几人,任的也都是国子监祭酒这样无关痛痒的闲职。

    宁王对自己如此要求,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同样的要求。宁王没有费心思把自己的儿子塞到宫中作伴读,也没有聘请颇有交往的明经大儒来教习经术,反而隔三差五请些画师、乐师一类不登台面的人来教小世子丹青、琴箫。

    一幅要把自己儿子活生生养废的作态。

    林朝能觉出这是世事洞明的大学问,是宁王借以明哲保身的手段,如果他是世子,一定乐得如此。但真正的宁王世子赵拓显然不这么认为。

    这人严肃得不像个小孩。

    明明很想打开自己带来的画轴看一看,但是又硬挺着脖子,一点也不肯歪过头去。

    林朝看着小孩时不时往旁边扫上两眼的样子,乐了。

    第50章 国手列传02

    林朝轻咳一声,小孩果然立刻收回目光,一板一眼接过自己的习作,道谢,爬回高椅,端正坐好。

    因为个子小腿也短,小孩的动作堪称艰难。

    林朝道:“世子每日坐的,都是这样的高椅么?”

    “师傅不必如此称呼。”小孩板着脸的样子非常严肃,“叫我赵拓便好。”

    男子满二十才取字,小孩现在只能祭出赵拓这个大名,用来替换位阶分明的世子二字。

    林朝小时候的玩伴都是宫里一些不得宠的妃子的子嗣,从小被娘们打怕了,一个个谨小慎微,陪在林朝身边只怕说错了一句话做错了一件事就遭来大祸,哪里有赵拓好玩。

    “不妥,不妥。你到底是皇家中人,我一介布衣,还是称世子为上。”

    赵拓偏着小脑袋,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个被派来教他习画的师傅,嘴上说的恭敬,但语气分明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尤其是模糊不清的皇家中人几个字,在他口中似乎值不上几两银子。

    林朝绕到他身后,低头看了看桌上摊着的纸笔,问道:“世子今日想学些什么?”

    赵拓道:“听师傅安排。”

    林朝满意地拍拍他的脑袋:“那就再来一幅凤穿牡丹吧。”

    赵拓依言铺纸、研墨。

    林朝往边上的太师椅一靠,从柜上抽出本《宜春居画谱》,随手翻看。其实他更中意传奇,但宁王世子的书房里,大概是找不到了。六书经传又无甚趣味,他只能拿了本比较符合自己当下画师身份的。

    这画谱估摸着也就是给蒙学书童习作的,没多大意思,看着他就有些昏昏沉沉。春困秋乏,果真如此。

    头往下一沉,惊醒过来。

    林朝摸了摸下巴,把快要从手中滑落的书放到一边。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

    再看赵拓,还在一笔一划临着画呢。

    赵拓画得认真,但林朝已经看出来,他在这一条小路上走不了太远。白首穷经,说的是经书大义,若是肯一心钻研,到了白首也能有所小成。但丹青一道却不同。有人未到弱冠便可称雄画坛,但有人直到耳顺也堪堪登堂,终生没有入室的机会。

    一笔一划匠气太重,完全是照着原作搬过来的。可以说习画的人已经尽力做到不失原貌,但也可以说他根本没能学到精髓。

    林朝本想提点两句,又想自己何必多此一举。就算不论对方会成为开国之君的未来,难道凭借宁王世子这样的身份,还要屈膝做个画匠不成?

    爱怎么画怎么画吧。

    又过了两炷香,赵拓画好了一幅习作。

    “师傅?”

    林朝点点头,让他下来活动下身子,休息片刻。

    赵拓道:“我还可以再画一张。”

    赵拓的画虽然看不出半点灵气,但胜在一笔一划都较真的很。该撇上八分力他绝不只用七分,力求做到和原画尽可能相像。

    就连这种小事也不放过啊。

    林朝拎起他被磨得发红的手腕,把人拖下了高椅。

    “磨刀不误砍柴工,休息休息也不会耽误了学画。”林朝把人塞到稍矮一些的太师椅上,“世子想吃点什么?吩咐他们去做就是了。”

    赵拓心道这人好大的口气,就算是他,在宁王府想吃什么喝什么也要看父王的脸色。

    林朝看赵拓又皱起了眉,奇道:“你是世子,难道想吃什么喝什么不能吩咐下人去做?”

    “父王吃什么、喝什么也要按规矩来,我自然也是如此。”

    “谁给你们定的规矩?”林朝咋舌,皇帝管天管地总不至于管到王爷府上的伙食吧?

    赵拓抿嘴道:“府上的规矩,当然是父王定的。”

    宁王殿下韬光养晦的手段,真是细到令人发指。可惜算得再殚精竭虑,也抵不过区区一点猜忌。只因为那个人坐的位置如此高高在上,兄弟血亲、幼年情谊俱可以化作过眼云烟。林朝是自己坐过那把烫人的椅子,才深切地体会到这一点。但是赵拓不过是小小的十岁孩童,正当垂髫自乐的年纪,居然就在这些暗流涌动的兄弟倾轧面前表现得这样平静。

    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的父王既然身为夺嫡之争的失败者,无论是否曾经心属那个位置,如今都应该忍气吞声,谨小慎微。

    而胜利者,则可以朝堂之上笑看他人,于深夜禁宫无人处暗自回首,而后心绪纷纷。

    “你的父王,说过要事师如父么?”林朝低头看着在高椅上并着双腿然后把手老老实实按在膝头的赵拓,觉得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把自己搞成二十岁、三十岁都未必会有的老成模样,真是又可怜又可恶。

    不过幸好他只有十岁。

    再怎么老成也有限。

    禁不起逗。

    果然这么一问,赵括的表情就精彩了。他似乎察觉到这个问句下面跟着什么阴谋,但是字面上又确确实实找不出毛病来。

    “自然当如此。”

    林朝满意道:“你父王的规矩里,有说不让师傅吃些点心的么?”

    “那就太失礼了。”赵括松了口气,从椅子上蹦下来,往外稳稳走了两步,招呼一个小厮,“给林师奉茶。”

    言毕回头问道:“师傅,父王不好此道,府上常备的只有碧螺春,师傅可喝的惯么?若是喝不惯,库房似乎还有前些年天寿节御赐的毛尖。”

    待客之道,他是自小娴熟的。

    林朝把手负在背后,叹道:“茶水怎么果腹?为师今日来的匆忙,早饭也未曾用过。你父王若是知道了,想必也不会吝啬王府一顿饭的。便拿些片儿糕,果子蜜饯,我也先解解馋。”

    赵括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才名在外的画师。往日只觉得这人阴沉的很,不爱说话,如今看来……竟是泼皮一个?也是了,和朝堂上那些自诩清流的士子们一样,镇日一副潇洒落拓的做派,巴不得在城头洒把金箔,证明自己视金钱如粪土那是绝对不是匡人的。这人无非也是拿礼法当踏板,好站在上面,让人看出他的名士风流来。

    就是不知道,真到了流落到街头和泼皮斗法的那一日,这人会不会又拿被踩烂了的礼法来说事?

    第2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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