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节

推荐阅读:魔君与魔后的婚后生活小说大纲里的女主觉醒后(NPH)[快穿]给攻略对象生娃高H临时夫妻(nph)永远也会化雾(1v1)末世之娇娇女也凶猛劣评(骨科1v2)两情相厌(伪骨科,狗血文)小梨花(校园h1V1)珀迪达之雾【简】

    [快穿]不是朕要谈恋爱 作者:壑舟须臾

    第27节

    “我想让赵拓坐上那个位置。”宁王坦然承认。

    赵拓的心脏跳得飞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听懂宁王和杨青山话里的意思。从小长在皇室,他对某些问题有着近乎病态的敏感。但没有给他更多静下来思考的时间,两人接下来的交谈又立即掀起了一股巨浪。

    杨青山猛然站起身,动作幅度之大撞翻了椅子。

    “可你别忘了,赵拓是他的儿子!”

    宁王变色道:“你怎么知道?”

    杨青山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不能知道?当年你和赵昉看了阿荞多久,我就看着你们看了她多久。”

    宁王按着额头,显然心中也极不平静。

    赵拓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那两个人此起彼伏的,沉重的喘息。好像在比谁更绝望。

    “那又如何?”宁王打破了沉默,“赵昉不知道。他只会知道自己的位置被我的儿子夺走,而他无能为力。”

    杨青山笑道:“那是之前。如今赵昉有了子嗣,你清楚这种情况下,要让赵拓上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吗?”

    宁王叹了口气。

    “所以我说,曾经不甘心。”

    书房里那么安静,赵拓差点产生了错觉,以为那两人已经离开。

    但久久没有听到房门打开或者关上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的心绪很乱,巴不得跑到后花园里喊上几嗓子,或者干脆跳下池塘扑腾两下。咬着牙往外看去,只见到杨青山似乎拉住了宁王的手,两人的姿态很是亲密。宁王的背影僵了片刻,甩开杨青山走出书房。杨青山跟了出去。

    赵拓这时才敢把堵在胸口的闷气重重吐出。

    那个下午他知道了太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一股脑都钻进了脑子,再也没法忘掉。

    他忘不了宁王提起他名字时冰冷的语气。

    只要留意观察,不难发现往事的蛛丝马迹。王府众人见他年纪小,有时闲话起来便没有那么多遮拦。渐渐的,赵拓也慢慢拼复出当年可能发生的事的原样。

    那些真相只会让他更瞧不起宁王。

    因为舍不得心爱之人的性命,拱手让出了夺嫡资格。到头来却发现,对方怀的居然是兄长的孩子。想要利用这个孩子报复,犹豫六年都迟迟没有动手,平白无故失了机会。

    年幼的赵拓想,如果自己是他,一定不会这么懦弱。

    他不会因为舍不得一个女人就放弃那个位置。更不会在发现了对方和旁人暗通曲款后还让她和那个孩子活下去。就算要放过那个孩子一条性命,也只会是为了更好地利用他来报复。

    在赵昉没有子嗣,国家没有储君的时候杀死对方,那么皇位很可能就旁落。

    或者借着赵昉的手杀死那个孩子,再告诉他那是他的亲生骨肉。

    这么多可能中无论是哪一种,都比现在的状况要好。

    六岁的赵拓冷静地替宁王想着杀死自己的种种方法。

    十岁的赵拓则对当年的自己嗤之以鼻。他觉得那样的想法也不过是种逃避的表现,他借着种种想象来证明自己比宁王更冷静更高明,却无法改变任何事实。

    重要的永远不是想怎么样,而是是怎么样。

    ——————————————————————————————————————————

    赵拓书房的烛光亮了一整夜。

    等到宁王从管家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赵拓居然在书房站了一整夜,最后力尽不支昏过去了。

    年老的管家说的痛心,但唯一的听众并不像他那样多愁善感。

    “知道了。”

    “王爷您……不去看看世子?”管家抹了把眼睛,一大清早忙着找大夫又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着,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这么小的孩子……”

    “知道了。”

    宁王翻开桌边的账簿。管家知道这是要他别多嘴的意思,磨蹭了片刻还是离开了。

    宁王做完每日必做的功课,想到今日国子监讲经,杨青山大概不会来,其他的重要人物也都没有约,这才打算去看看他的,病中的儿子。

    赵拓不像他,从小的身体就很好,没生过大病。只是站了一晚又饿又累,这会儿吃了东西又躺着休息了半天,早就好得七七八八。

    大夫看到宁王进房,忙把床边的位置让出来:“王爷,世子的身体没有大碍,只要修养几日便好。”

    “嗯。”宁王走到床边,也不坐下,略看了看赵拓的脸色,问,“想清楚了?\”

    赵拓原本就长得精致,一张小脸粉雕玉琢似的。这下刚吃了些小补的东西,脸上有了血色,白里透红,是谁家父母看着都会心疼的样子。

    “想清楚了。”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听着中气不足。

    宁王看了眼管家,房内的无关人等都退下。

    “想清楚什么了?”

    赵拓认真道:“我不该把对林师的不满表现出来。”

    “是吗?”

    “虽然他只是个画师,但是以后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宁王淡淡道:“你还是没想清楚,继续想。”看了看赵拓还无力垂着的双手,补充道:“不用站着了,就这么想。”

    “父王……”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赵拓对着床上的帐钩,笑了笑。该过多久去见他呢?时间隔得太长,也许会被嫌弃愚钝。隔得太短,又有故作不知的嫌疑。说到底都是他的父王,太矛盾了啊。既想把他养废,又希望他能坐上那个位置。既见不得他好,又想利用他来狠狠报复当年的事。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买卖呢。

    赵拓最后决定过一天去见他的父王。

    但在第二天他“勉强”支撑着“病体”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就听下人禀告说,教画儿的先生来了。

    第53章 国手列传05

    林朝隔了一天才再次走进宁王府。

    一天之中,他对自己在这个世界住所的简陋不满意,对自己没有因为身份而在丹青一道上有所长进不满意,对自己的脑海里时不时冒出个小孩紧蹙的眉头和抿起的嘴角非常、非常不满意。

    他其实可以不去见小孩了。

    就算要去,也只用维持着普通的师生关系,十天半月见上一次也不为怪。

    在送出那幅画之后,他在赵拓的人生里再次扮演重要角色,就要等到数年之后的皇宫选秀。

    而那之前,宁王被贬、去世,赵拓幽居在京等等一大片色彩灰败的人生,他都不必去干涉。

    林朝的心里痒痒的,像是春雨过后荒原上终于开始萌生出新芽。

    直到踏进宁王府的大门,那新叶嫩绿的顶端才终于冲破土层。呼吸到第一口清新气息的,舒畅。

    他想人果然是不能做亏心事的。不管怎么说,那幅画是从他手上送出去的,他在东窗事发之前多来看看赵拓,也勉强算是一种补偿。

    不然那小孩镇日呆在书房,和书蠹作伴,也太可怜了。

    “师傅。”

    远远一声喊,林朝脚下没留神,差点跌了一跤。如果他没有听错,那声音分明是赵拓的。

    定神一看,赵拓迈着虚浮的步子走近了,躬身问好。

    林朝觉得他今日的神色有些怪异,又想不出一个究竟来,便摸了摸下巴,问道:“昨日的习作完成了?”

    赵拓正经回道:“完成了。”

    “今日怎么不在书房里等着?”

    “过了巳时师傅还不来,我怕路上出了什么事。”

    “……去,再画一幅凤穿牡丹。”

    “好。”赵拓依言便要走,被林朝拉住。

    赵拓控制住自己想要甩开那只手的欲丨望,蹙眉道:“师傅?”

    林朝看着他还有些苍白的小脸,问道:“这两天你没怎么吧?”

    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像有点发热。我说怎么看你走路都不稳了。”

    赵拓知道自己的身子确实还有些虚弱,那是他特意只喝了小半碗药的结果。他原本打算这天去找宁王,看着虚弱一些,也许能让宁王觉得他态度更诚恳。

    自从几年前知道自己不是宁王的儿子,赵拓就打定了主意。他看得出来宁王对他的态度很矛盾,这让他很不安。

    也许哪一天宁王对皇帝的恨意会突然爆发出来,波及到他的身上。而他如果真的被养成了一个废物,那便连还手之力也没有了。

    看宁王这两年给他请的师傅,像是真的放弃了把他推上皇位的意图。

    但是那一场对话,已经激发了赵拓对那个位置的热望。

    他……为什么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呢?

    他身上流着皇家的血,他没有宁王那么软弱,更不会像皇帝那么昏庸,如果那个位置换他来坐,一定能比他们做的都好。

    而且他喜欢那种万事都在掌握之中,再不用患得患失的感觉。

    但是他现在太弱小了,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够不到任何东西。他能利用的,最可靠也最强大的力量,还是宁王。他需要时不时刺激一下这位“父亲”脆弱的神经,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个可造之材,让对方本就游移不定的心思,往他需要的方向再靠上那么一点儿。

    林朝看赵拓似乎有些恍惚,伸手摇了摇他的身子:“真没事吧?”

    赵拓推开那只手,答道:“无妨。”

    林朝有些不放心,凭直觉他就知道这小孩是就算生病了也不愿意示弱的人。

    “看过大夫了吗?”

    赵拓心里有些不耐烦,但脸上掩饰的很好:“看过了,也开了药,说是劳累过度,歇上两天就好。”

    林朝心想这个呆板的样子还不如前两天生气的时候呢,起码眼睛瞪大了看着也要有神很多。杨青山平日里也是个无趣得紧的人,一旦碰到棋就变得生气勃勃了。也许赵拓就是缺了点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不然一个小孩,怎么成天能按着正儿八经的规矩做事呢。

    他不喜欢这样的人。

    真的,很不喜欢。

    林朝从背后摸个棍状的包裹。

    赵拓早就看见了但没有问,这时才看着人的脸色提上一句:“师傅,这是什么?”

    林朝解开外面包着的素地蓝花布,露出里面一个拐杖状的玩意儿。

    “知道这是什么吗?”

    赵括看着棍子下边连着的一只木头小鸟,嘴角的笑僵了片刻。

    “大概……知道。”

    昨天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林朝干脆披了外衣出门,沿着龙藏浦漫步。见到夜市上有商贩买些儿童喜欢的物什,其中就有这鸠车。他的脑海里登时显现出一幅景象,半大的小孩推着鸠车在花丛中跑,平日里紧皱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掏出银子买下鸠车后,他才觉得迟迟不来的困意浮了上来。

    林朝把连着木头小鸟的那一端放在地上,一手握着棍子的另一头,往前走了两步。

    木头小鸟底下的轮子滚动起来,带动木雕内部的传动轴,于是小鸟的翅膀像模像样地上下扑腾起来,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赵拓站在原地,看着林朝似乎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疑心这人到底是带了这东西来做什么?难道他先前猜错了,这人不是把他当小孩所以才带来这种玩物逗他的?

    林朝推了两步,停下来,回头冲赵拓笑道:“昨天晚上在龙藏浦边上看到有卖鸠车,觉得这只鸟雕得还挺像活的,就买下来送你玩。”

    鸠车原本就是儿童的玩物,下端的木头小鸟个子也不大,赵拓隔了几步看不出到底雕工如何。但这个教画的师傅有多蠢,他是彻彻底底看透了。

    一时兴起买来送他,想来是真话。

    但自己反而玩得起兴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也一点不假。

    赵拓盯着林朝因为要适应儿童玩物的大小所以不得不弯下去的腰身,沉声道:“沉迷玩物不是君子所为,但还是多谢师傅好意了。”

    “君子啊……”林朝直起腰板,摸了摸脑袋,“你别和杨青山学,他嘴上总挂着君子君子,和你父王下起棋来,可就半点都顾不得了。”

    赵拓道:“杨祭酒高风亮节……”

    林朝把鸠车塞到赵拓手里。

    就和上次把云片糕塞到赵拓嘴里一样。

    动作粗暴,不容拒绝。

    林朝轻轻推了赵拓一把:“试试看。很好玩的。”

    末了觉得说服力不够,又举了几个例子:“听说晋王府家的老二,荣王府家的老大,都很喜欢玩。”

    晋王府的老二今年五岁,荣王府的老大也才七岁。赵拓认命般看了林朝一眼,推着鸠车往前走了几步。他惯于把遇到的人分为两类,有用的,无用的。宁王和杨青山在第一类里名列前茅,而这个教画儿的师傅勉强在第二类里排个中游。他在对着宁王和杨青山的时候,脑子里塞满了种种算计,既要表现得超出他年纪的深沉,又不能到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步。但对着其他人的时候,就用不着那么小心了。尤其是这个人,一看就没什么心眼,赵拓应对起来十分轻松。

    比如现在,大概对方萌生了可怜他的心思,这才拿些哄小孩的东西来哄他。

    他无所谓高不高兴,顺对方的意玩几把。

    “啾啾啾。”

    庭院里还有只傻鸟蹲在一旁看得高兴。

    林朝也非常高兴。

    虽然赵拓玩得不情不愿,但好歹是玩上了。林朝知道对方肯定没有玩物丧志的可能,所以愈发大胆地想要尝试把各种新奇好玩的东西带到王府里来。

    他觉得新奇好玩的东西。

    前世作为皇帝,他能玩的实在有限。以至于现在看到了串冰糖葫芦都觉得新奇。

    赵拓每每提出要去书房练画,都被林朝阻止。林朝拐着弯儿找借口,几次没想出来,差点就要说你反正没什么天分也志不在此,与其浪费时间做些不愿意做的事,不如好好享受剩下不多的无忧无虑的时光吧。

    只是每每又被赵拓认真的眼神逼得把话咽回去。

    其实说是想让赵拓享受无忧无虑的时光,不如说是他在借着赵拓回忆自己登基前的那段日子。

    父皇还没有死,天塌下来了也有别人顶着。

    御花园那么大,今日玩够了东边,明日去西边就是。

    况且还有人陪着。

    他负责傻乐,那个人就负责保护着傻乐的他不会真的乐傻了。

    也不过短短几年,但那个人不知道把他从假山上抱下来几次,从莲花池里捞上来几次,背着大人给他上伤药几次,又偷偷往书房里塞糕点几次。

    后来林朝想,大概就是因为从小操了太多的心,所以长大之后,那个人也是永远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后来需要那个人操心的事情就更多了。

    北边的戎狄要杀人,南边的土著也不安分。朝里的清流吵个没完,内侍们也和世族勾三搭四。一个王朝要破败了,修补匠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所以那个人最后会放弃,他一点都不意外。

    就像他不意外,赵拓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一样。

    两个人是那么像。

    像到林朝第一次见到赵拓,就没法不想起他。

    第54章 国手列传06

    那个鸠车被赵拓推着走了几步后,就彻底置之高阁。

    后来宁王府被查封,库房堆积的东西被一件件挪到庭院中清点核对时,赵拓依稀还见到过它。就躺在几个旧陶瓶边上,木柄干裂,和庭中疯长的杂草相映,一衰一盛。

    不过这也可能是往后无数个不眠之夜中,回忆往事时产生的幻象。

    毕竟和那个人有关的东西太少了,能留下来的更少。就连幼时厌恶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前国子监祭酒,也因为和那个人有着不浅的牵扯,而被他留在了身边。

    改朝换代的君主和荣华及身的名臣,同塌而坐,共饮壶酒,谈论的却是与家国天下无关的闲事。

    比如多年前的一幅画。一只风筝。

    第27节

    恋耽美

本文网址:https://www.7wav.com/book/31774/5782013.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7wav.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