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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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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君居乡野 作者:引君渡

    第6节

    他靠在符骁驭身上,紧贴着对方的身躯,手却指着被符骁驭丢在地上的斗笠。

    符骁驭无奈,只得稳着蓝君,弯腰捡了起来,抬手按在了自己头上,蓝君方才舒缓了下脸,虚弱的笑了。

    符骁驭却觉得这笑异常刺眼,他一把打横抱起蓝君,让他将头靠在自己胸膛上躲在斗笠下不被雨淋,一手将蓑衣盖在他身上,抱着往前走。

    蓝君此刻没力气,头疼得厉害,倒也不挣扎了,只任由符骁驭抱着他,心里却不由失落异常,送个蓑衣也能弄得如此狼狈,自己果然只会给他找麻烦。

    这雨似乎永无止境般疯狂的下着,符骁驭抱着蓝君走出山林,双臂早已酸痛不堪,却也不打算将人放下,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蓝君下了山坡,从高处望去,笼罩在雨幕里的村庄安静神秘。

    进了院子,符骁驭径直回了屋里,两人身上的水蜿蜒一地,泥面的地将水吸了进去,只剩下一串水印。

    符骁驭将人放在堂屋中的椅子上,这一刻似曾相识,符骁驭不由想起刚救下蓝君之时,两人也是浑身湿透,又将人放在这个位置上。

    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刚动手臂,就一阵酸痛,符骁驭咬咬牙,缓缓活动了下,那股酸麻还未缓过来,就去找来布巾给蓝君擦拭。

    蓝君抬手要自己擦,符骁驭却不予理会,给他擦了脸,又抽下他头上的木簪,给他擦头发。

    蓝君定定的看着符骁驭冷峻的脸,一时有些挪不开眼,心想这人虽然面上凶巴巴的,心地却很好,明明气他,又要这般照顾他。

    可惜这般好的人,却总是被自己连累。

    蓝君早已陷入了死循环中,认定了自己连累符骁驭,惆怅不堪,磨人磨己。

    蓝君自心里叹了口气,不再看他,闭上了眼。

    符骁驭见蓝君闭了眼,那长长的睫毛印在眼睑下,眉目清晰,只觉得十分好看,他一瞬有些走神,手上停了片刻,复又恢复如初,拧了把手里的布巾,擦了一会,突然想着该先换套干衣服,又忙放下布巾,去内室翻了套衣服来,“去把衣服换上。”

    蓝君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撑着竹椅费力的站起来,接过符骁驭手中的衣服,回了内室。

    符骁驭则一身滴着水,在堂屋内站了会,才转身去灶房,生火烧水。

    蓝君换了衣服,想着符骁驭一身湿透也未顾及自己,便给他翻出衣服,抱着出了内室,见他不在堂屋,又去灶房寻他。

    “符大哥,换身衣物吧。”蓝君见符骁驭蹲在火洞旁生火,有些不安,生怕符骁驭还在生他气,不想理睬自己。

    符骁驭自顾自的将火燧递进火洞,将柴点着了,才起身来,微微低头看着蓝君,见他头发未干,披在背上,轻叹出声,抬手给他绾了,松垮垮的坠在脑后,这才接过手中衣服,转身去了内室。

    蓝君有些怔仲,蓦然知晓了符骁驭的心思。

    他仅仅是生气自己这样多此一举的折腾自己,才会生气。

    蓝君苦笑,牵着后脑一阵刺痛,他抬手轻轻摸了下后脑,觉着磕肿的地方似乎消了不少,也不去管它,只上前扒拉着柴禾,让它烧得旺些,才这找来锅,淘米煮饭。

    符骁驭换了干衣服,踩着布鞋,随意擦拭了下头发,进了灶房,看了眼站在火边守着锅煮饭的蓝君,也不多说,只自顾自的打开泡着水芹的坛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他夹出了些水芹放在锅里,又提着菜刀去割了一小块挂在墙上的熏肉,在橱柜里拿出些干茱萸,打算用水芹炒熏肉。

    蓝君在一旁看了会儿,要上去帮忙洗菜,符骁驭却道:“你不会弄这个,待在火旁,将头发弄干,你这样容易生病。”

    蓝君也不坚持,又退了回去,专注的看着符骁驭做事。

    符骁驭舀水洗了水芹,却将割下来的熏肉放在一边,不去处理,他剥蒜切成片,全码在砧板上,又去洗了个土豆切好,才收了手在与蓝君站在火边等着火上的饭煮好。

    两人过得也算奢侈,寻常人家是不舍得这样顿顿吃大米的,可眼下家中只有大米小麦,符骁驭打算将小麦磨成面粉,倒也不打算动它,于是便只能顿顿大米。

    火洞里的柴禾被烧得劈啪作响,两人都不说话,十分安静。

    到得煮好米饭下了火,符骁驭就打了些水烧热了开始洗那块黑嗦嗦的熏肉,蓝君默默的看着,习惯性的去学。

    用热水足足洗了好几遍,才将熏肉洗干净,符骁驭又将其放在锅里煮,“先去坐着歇会儿,要煮上好一阵。”

    蓝君嗯了声,跟着符骁驭去了堂屋。

    符骁驭去湿衣服里将种子全搜出来摆在桌上,有些烦躁的看着湿透的装着菜种钱袋大小的布袋。

    蓝君看了片刻,才问道:“符大哥,种子没撒完?”

    “没有。”符骁驭道:“下了雨,刚撒下去的种子估计全被雨水冲了,还得再撒一次,这些种子全湿了,也要不成了。”

    蓝君瞧着桌上的布袋,有些怅然,低声道:“那还得再去买吗。”

    “只能再去买一次了。”说着符骁驭透过半掩的屋门,天早已黑了,仍在淅淅沥沥的落雨。

    蓝君心头一跳,想着也可趁此机会离开,于是小声问道:“符大哥,你什么时候去,我也想去。”

    符骁驭闻言看向蓝君,并无太多表情,蓝君有些心虚,不敢与符骁驭对视,片刻后符骁驭才道:“明日若是不下雨,就明早去,你不难受了?”

    “嗯。”蓝君忙道:“已经好了,不疼了。”

    符骁驭不置可否,又坐了片刻,方回了灶房,蓝君却未跟去,他心事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心里很是茫然,真决定要走了,却又不知所以。

    不多时,灶房里传来诱人的香味,蓝君摇了摇头,将心中纠结的思绪摇散,起身去了灶房。

    作者有话要说:  情节老套,没什么起伏,其实当初想着要写这文,也只是想认认真真的过个日子,写不出什么好的剧情,转折点都有些折磨人,谢谢点击的亲们。

    ☆、第二十五章

    今日的菜看着就很有食欲,红色的茱萸炒出来的菜有股辛辣香味,好闻得很,切得薄薄的熏肉炒了一番已卷了起来,淡黄的水芹随着符骁驭的翻炒散发出好闻的香味,自到得这里,蓝君就没吃过茱萸做的菜,如今难得见着肉食,瞬间就馋得很,忙挨着符骁驭,认真的盯着锅中翻炒的菜,抿着嘴唇。

    那模样好似一只垂涎的猫盯着美食一般。

    符骁驭见蓝君这样,只觉得好笑,不由勾了勾唇角,道:“去布碗筷,马上吃饭。”

    那不再冷冰的话语让蓝君顿时精神一振,愉悦的应了声好,自去拿碗筷摆在桌上,又去灶房将装着米饭的锅端来摆好,这才眼巴巴的等着符骁驭端菜来。

    符骁驭直接将锅端了过来,锅里的油还滋滋作响,符骁驭端着锅吩咐道:“桌下有个竹圈,拿来放在桌上。”

    蓝君忙在桌下拿来竹圈放好,符骁驭将锅安在上面,才拉开竹椅坐下,蓝君早已添好了饭递给符骁驭。

    这顿菜既辣又爽,熏肉被符骁驭切得很薄,也不腻人,皮肉都很有嚼头,水芹则又辣又清脆,简直爽口异常,两人手中竹筷来来往往,蓝君不时被烫得直吸气,却仍是停不下筷子,不片刻锅中的菜便吃去大半。

    蓝君心想,符骁驭几乎无所不能,什么都会做,他小时定然吃过许多苦,才会磨炼出这样沉稳又善劳的人。

    大快朵颐后,两人皆抱着肚子靠在竹椅上休息,蓝君瞧着昏黄的灯光照不到的屋梁,若有所思。

    屋里静静的,符骁驭轻咳了声,忽道:“今日不是有意凶你,你别放在心上。”

    蓝君闻言扭头看向符骁驭,只见符骁驭望着屋里一处,刚毅的侧脸鼻梁直挺,薄唇菱角分明,俊美得很,他面无表情,方才的话似乎不是从他口中发出,仔细瞧去,却见他眼皮不住轻轻动着。

    蓝君倒是不在意,毕竟知晓符骁驭是因为担心他,“我知晓符大哥是一片好意,我又怎会多想,倒是我,总给你添麻烦你也不嫌烦。”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符骁驭轻声道:“你从前叫我不必客气,却总是凡事小心翼翼,倒不知是你见外,还是我太过死板,让你惶惶不安。”

    蓝君听得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竟不想平日沉默寡言问一句才说一句的符骁驭会说出这样的话,忙解释道:“我并未惶惶不安,我只是只是对别人的好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尽力去回报,又总是做不好罢了。”

    符骁驭这才转头看向蓝君,却是将信将疑,诈道:“仅是如此?我总觉得你有其他的心事,是否因最近发生的事让你心生不安,且与我有关,嗯?”

    符骁驭直视着蓝君的双眼,那深邃冷漠的眼神认真且带着探究,蓝君一时难以移开视线,两人对视片刻后,蓝君心里叹了口气,原来符骁驭都看在了眼里,于是把心一横,决定与他说清。

    蓝君轻叹一声,云淡风轻的道:“符大哥,我打算离开此地。”

    符骁驭闻言剑眉微挑,“因二嫂她们昨日那番话?”

    蓝君并未说话,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却是心念电转,撒了个无伤大雅的慌,道:“是,也不是,我打算去闯闯,自小到大,我都未曾好好出过蓝府,无缘府外的大千世界,总是向往得很,如今了无牵挂,自是想趁机去走走,看看。”

    符骁驭却蹙眉,“你身无分文,又无亲戚友人,可曾想过该怎样解决三餐温饱,入夜又去哪里落脚。”

    蓝君一时被问住,楞了楞,他身无分文,寸步难行,自是难以圆说方才的话,只嚅嗫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法子的。”

    “若我不同意呢。”符骁驭见他这般吞吐,自是猜到了这不过是他的一番说辞,至于真正要离开的原因,联想到这两日蓝君总是小心翼翼,又总说给自己添麻烦的话,符骁驭便知晓了。

    定是因为两个嫂嫂的话,他怕连累自己深陷舆论,才想离开吧。

    蓝君的心思很好理解,只不过他当时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也不曾注意,却不想这人竟对自己如此上心,总怕连累了他,符骁驭清楚人言可畏,蓝君同样也知晓。

    “啊。”蓝君未料符骁驭会这般说,呆呆的啊了一声,等反应过来后,脸徒然一热,竟是因他这话不好意思了,眼神游移片刻后看向符骁驭,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

    符骁驭也不知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见他脸庞逐渐泛红,一时也有些尴尬,只觉自己太过唐突,却仍是淡然道:“别人说什么,听听就可以,总是为了自己活,若时刻因别人的话受影响,于你于旁人,无任何益处,你又何曾想过自己。”

    “我倒不在乎外人怎么看我,自小到大受过的闲言碎语也不少,早已习以为常。”蓝君道:“可却不愿因着自己拖累你。”

    这话说了出来,蓝君顿时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果真如此,符骁驭心想,却不能把话说得太明了,这人脸薄,不定要怎样尴尬,只装傻道:“只要不是做鸡鸣狗盗的事,又何惧他人怎样瞧我,他们说,我听着,好坏自己斟酌就好。”

    蓝君自是对他的话深有感触,却仍觉得他在意的事压根不是对他人的闲言碎语置之不理就能解决的,他蹙着眉想了想,索性豁出去了,难堪道:“我怕因为我的缘故,让他人误认你有断袖之癖,日后若是因此对你受到影响,我又该如何处之。”

    符骁驭未曾想蓝君会这般直接,险些被口水噎了,忙自镇定了一番,他本是不好明说只得绕着弯的委婉,想让蓝君不必在乎他人的说法,奈何蓝君却生怕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不知其中厉害,直接说了出来,顿时让符骁驭有些措手不及。

    话说到这种地步,符骁驭想装傻也装不下去了,只得掩唇咳了声,才缓缓道:“若真有那日,再一起应对,你这样冒失的离开,若有何不测,又叫我如何处之,我宁愿面对流言蜚语,也不愿自己救下的人又因我而出事。”

    蓝君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失神,符骁驭眼神坦然,却让蓝君心脏莫名的乱跳,茫然的看着符骁驭,不知说什么。

    这是蓝君有生以来听过的令他最震撼的话。

    有人愿意为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做到这种地步,那人该是何等的荣幸。

    符骁驭则是没太多想法,他确实不愿意蓝君因此离开,比起蓝君离开后可能遇上的种种不测,他宁愿深陷舆论,毕竟他也不在乎外人对他的眼光,别人可以戳他脊梁骨,却断然管不了他要做什么。

    “符大哥,我知晓了。”蓝君豁然开朗,眼神晶亮,符骁驭不惧怕,他也是不会退缩的,他感觉得到符骁驭是真的关心自己,蓝君心脏不由跳得有些快,随着那跳动的心脏而泛滥的还有对符骁驭的亲近与好感,一时也不知如何压抑自己的心绪,便冲着符骁驭笑了起来,那眼中的钦佩与好感一览无余。

    符骁驭看得分明,心下一紧,竟有些不敢看他那耀眼的笑,却是不由被蓝君的笑感染,倏而莞尔。

    蓝君没了心结,顿时又恢复如初,不再总是失落惆怅,那难得失控的情绪也被符骁驭一席话化解。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先后去了屋后茅厕回来,关好灶房的门与堂屋的门后,纷纷睡了。

    翌日,因昨日下了一场雨,今日早起出门,竟难得瞧见了东升的初阳。

    蓝君心情大好,一路不时蹦跳两下,尽显少年天真雀跃本质,那冉冉升起的太阳虽然不如热天那般明亮辉煌,如今被薄雾遮着,却是美得不可方物,天边淡淡彩霞,看来今日是个好天气。

    蓝君转身倒着走,对符骁驭道:“符大哥,今日该是个好天气,夏季也该来了罢?”

    符骁驭显然心情也不错,扬着唇角,眼睛似乎有些不适应渐渐升高的太阳光,轻笑之际,睫毛微微垂下遮住光,道:“还早,离天热还有段时间,不过这几天定会是好天气,过段时间又该冷了,再冷过那段时间,就真正要热了。”

    对于天气蓝君不像符骁驭般清楚,懵懵懂懂的,往年在蓝府天冷有暖炉,天热有地窖里存的冰块消暑,自是不曾将心思用在时节上,符骁驭却不同,因为要种地,总是对天气与时节比较了解。

    蓝君似懂非懂,只点点头,仍旧倒退着走,刚要与符骁驭说话,却见符骁驭脸色一变,忙道:“小心脚下。”话间却是来不及了,蓝君未曾反应过来,已不幸绊上脚下凸起的石头,惊叫一声,就往后仰去。

    符骁驭迈出一步,将人拦腰抱住,却被惯性带得往下扑,慌乱间蓝君一手忙勾住符骁驭的脖子,一屁股跌在了地上,符骁驭一手往地上撑,却是重心不稳,随着蓝君倒去,电光火石间,符骁驭手撑在地上,腿成前弓步,稳住了两人。

    蓝君脑袋往下一沉,几乎磕在地上,符骁驭手上使力,将蓝君揽起,那惯性直让蓝君往符骁驭压去,一瞬间,天地似乎静止了般。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瞪大了眼。

    方才符骁驭拉蓝君时用力过猛,收不住去势,一瞬间的冲击使得蓝君猛然往前倾,柔软的唇霎时贴上符骁驭的唇角。

    蓝君只觉脑袋里轰然一声,彻底懵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轻了,他他他,他居然居然亲了符骁驭。

    符骁驭显然也怔住了,脑袋里有一霎的空白,贴在唇角的嘴唇干燥柔软,蓝君细腻的皮肤近看更是几乎瞧不见毛孔,如陶瓷般,那黑白分明的双眼干净澄澈,此刻正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直到轻微的鼻息拂到脸上,微微痒了,符骁驭才惊觉两人的姿势有多不妥,他忙抬了抬头离开那柔软的唇,顺势一把将蓝君揽起来。

    蓝君:“”

    蓝君手足无措,忙自拍着衣服,白皙的耳朵却通红,脸也泛着阵阵红晕。

    符骁驭:“咳咳。”

    符骁驭只觉得被亲过的地方热得发烫,忙掩饰性的握拳于唇边咳了两声。

    两人皆尴尬得很,任凭符骁驭平日里淡然惯了,此刻也淡定不下来,唇角火烧火燎的,那柔软的触感总挥之不去。

    蓝君则是瞧符骁驭一眼的脸也没有了,紧抿着唇,脑袋却快缩回衣领里去了。

    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符骁驭不自觉的清了清嗓,打破这尴尬气氛,道:“没摔着就走吧,时候不早了。”

    蓝君心里松了口气,应声跟着符骁驭朝前走,却不似方才那般活跃了。

    两人心中各怀心思,蓝君跟在符骁驭身后,不时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符骁驭的背影,心里不住回味方才那一吻,只感觉刚刚紧张的很,亲上去是什么滋味现在细想起来竟是记不清了,但心底里那难言的悸动却是平息不去,时而欢喜时而忧。

    他既怕符骁驭会反感他会尴尬,又在符骁驭身后控制不住总是上扬的唇角,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欣喜莫名。

    可为什么会觉得欣喜,蓝君又蹙了蹙眉,有些不解,片刻后又将之抛之脑后,翻来覆去回味与符骁驭亲近的感觉。

    符骁驭则是走着走着就会觉得手脚僵硬,感觉怎么走姿势都不对,蓝君又跟在他身后,简直把符骁驭弄得浑身不自在。

    符骁驭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年龄相仿的人这般亲密,却是在这突发的状况下,对象还是个少年,虽然这仅仅是个意外,符骁驭却总觉得心中怪异,不是反感厌恶,自然也不是喜欢,可却并不讨厌,脑海里甚至还不禁回味了下那温热柔软的触感

    符骁驭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顿时色变,不禁抬手揉搓了一阵脸,有气无力的往前走。

    到得北泉镇后,亦似上次来时热闹非凡,符骁驭如今心里怪异,方才又发生了那事,自是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样抓着蓝君的手,只走着走着就回头看一眼,确定蓝君仍跟在身后又往前走。

    人潮拥挤,蓝君费力的跟紧符骁驭,这次符骁驭并未背背篓来,不是特别显眼,蓝君好几次险些跟丢了,好在往前走几步都会看到符骁驭正在前面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锁了,本来想弃坑的,可想着给我点击的宝宝们,还是坚持写了下来,说真的,我知道我写的没什么吸引力,不过这是我的处女作,虽然写的平凡,不过对我来说,也是很大的进步了,再次谢谢给我点击的宝宝们。

    ☆、第二十六章

    符骁驭又似上次一般,各类菜种都买了些,镇上稀奇古怪的东西甚多,卖家禽的也不少,蓝君站在一处卖小鸡仔的摊前,看着那毛茸茸的小鸡仔喜欢得很,心里十分想上去摸上一把。

    符骁驭则在一旁的农具摊上看锄刃。

    “小兄弟,要不要买几只回去喂,好养活得很嘞!”摊主是个中年男子,见蓝君生得好看,又眼巴巴的瞧着自家的小鸡仔,于是抓起一只递给他看。

    蓝君望了眼符骁驭,见他正忙着选锄刃,只怕摸了人家的小鸡仔不买会让人不悦,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不必了,我瞧瞧就可以了。”说完就走到符骁驭身旁去,不再挡着他人做生意。

    待得符骁驭买好了锄刃,才又往前走去。

    两人东逛西逛,偶尔说上两句话,符骁驭去看该买的他就找稀奇给自己看,倒也不怎么无聊。

    艳阳高照,今日天气好得让人挤在人堆里就嫌闷得慌,两人一前一后的挤在人堆里往前走,蓝君不明白这镇上怎么每次来都这样热闹,也不知究竟有什么好买的,逛了半天,额上早已出了一层汗,他抬手擦了擦汗,这空档却不慎被人挤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好有人忙扶住了他。

    蓝君站稳后对扶住他的人拱了拱手,道:“失礼了。”

    那人老实巴交,笑了笑便走了。

    待得蓝君要去寻符骁驭时,傻眼了。

    这擦肩接踵的人群中,哪里还瞧得见符骁驭的影子。

    蓝君顿时心慌起来,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不住将他推来搡去,蓝君只得垫着脚张望前方,排开众人往前挤去。

    符骁驭个头高,倒也不难辨认,思及此蓝君总算安心了些,净往那些个头高的人挤去。

    奈何人实在太多,蓝君往前走了一会儿,都没找到符骁驭,却已累得要死,后脑又开始隐隐作痛。

    蓝君有些不耐,更多的却是焦急,想着要不要去镇口等他,又怕他发觉自己不见了到处找他。

    正犹豫不决间,手腕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了,蓝君回头看去,只见符骁驭满头大汗,不悦道:“一转背就不见人影,怎么不跟紧我。”

    蓝君知道符骁驭担心自己,也不在意他口气不悦,忙解释道:“刚刚不小心被人挤了,险些摔倒,等我要找你你已不见了。”

    “弱不禁风的。”符骁驭倒也未再说什么,脸色却好了些,他一手提着装满东西的布袋,一手抓着蓝君的手腕,开始往人少的地方走。

    蓝君则是默默跟着符骁驭,感觉到被他抓住的手腕一阵麻热,心里莫名的高兴,他只当是因为找到了符骁驭而喜悦,未经历感情的少年心思单纯,喜形于色,嘴角不觉微微勾起。

    两人挤出人群,往镇外走去,路过一个卖青枣的摊前时,符骁驭犹豫了下,却仍是停下来买了几个青枣,递给蓝君,“给你,走了这么久也渴了吧。”

    蓝君接过青枣,见符骁驭全给了自己,便捡了两个给符骁驭:“符大哥,你也吃。”

    符骁驭倒也不推辞,接过枣子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边走边吃。

    两个青枣下肚,身上也来了力气,两人走走歇歇,回到家中后符骁驭翻出种子,来不及吃午饭,打算趁着今日天气好将种子撒完,于是急急忙忙的出门了。

    蓝君坐在椅子上歇了会儿,将符骁驭买的农具收拾好放到屋里的竹筐内,家中就他一个人,也懒得生活做午饭吃了,索性提上竹篮与镰,去河边割草来喂兔子。

    这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直想睡觉,蓝君顺着河梗走,只见这地方的草全参差不齐,全被别人割过了,又往上走了一段,上游的河梗上全是这般情形,无法,蓝君只得往下游走去。

    路过那当时落水的木桥时,蓝君仍心有余悸,倒也没什么阴影。

    下游的草倒是好得很,只片刻就割了满满一篮子,蓝君却有些停不了手,走几步就割一刀,专挑长势好的草割,走着走着,越往下游走去。

    不远处的河岸上长了几根柳树,河道渐渐宽了起来,水流缓慢,也能看见水底了,此处水藻鲜少,水底全是泥巴,蓝君放眼望去,见不远处河下游有个大草坝,几个小孩子正蹲在河边,偶尔起来移动一下位置又蹲着不动,蓝君心下有些奇怪,便提着一蓝子打算前去看看。

    待走得近了,才瞧见三个扎着发髻的小孩手里拿着柳条,正仔细的往河里小心翼翼的放去。

    蓝君将篮子放在一旁,轻轻走了过去,见其中一个小孩子刚把柳条伸进河里便立马扯了上来,欢呼着嚷道:“快看快看,我钓上了一个。”

    几个小孩显然还未注意到蓝君,听了伙伴的叫喊,忙伸长脖子去瞧,蓝君也跟着看了眼,只见一个灰色的扇形物体紧紧夹住柳条,由此才被小孩扯上了岸。

    蓝君瞧得稀奇,不由温声问道:“这是什么。”

    几个小孩子顿时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叫嚷半晌,才纷纷看向蓝君,其中一个小男童道:“你是谁,干嘛出声吓我们。”

    “我路过。”蓝君笑道:“就想瞧瞧你们在做什么,抱歉吓着你们了。”

    蓝君人生得好,对小孩总有一股亲和力,招小孩子喜欢,那小男童也不疑有他,道:“我们在钓蚌壳。”说着举起手里的柳条,又指了指脚下几个扇形的蚌壳。

    今天因为天气好,河里的蚌壳全跑泥面上来了,若是天冷,它们一般都沉在泥土下面不出来。

    蓝君俯身看了看,问道:“钓这个来做什么。”

    “吃啊。”另一个小女娃道:“钓回去给娘做,很好吃的。”

    “这样啊。”蓝君顿时玩心大起,对孩子们道:“那能不能也教教我怎么钓,钓上来的蚌壳都归你们,可以吗。”

    小孩们对蓝君有好感,纷纷点头同意,那个头稍微高些的男娃道:“小伢子,你去给大哥哥折根柳条来。”

    蓝君见被点名的小孩有些不乐意,便道:“我自己去折,你们小心些,别掉水里了。”说完自去折来根柳条,学着小孩子们蹲在河边,一边听男娃道:“看到那个张着壳的蚌壳没有,你瞄准把柳条塞进去,它就会把壳合上,就能钓上来了。”说着他指了指河中心微微张着壳的蚌。

    蓝君嗯了声,心想原来这般简单,于是一番搜寻下,找到了个微微张着嘴的蚌,照着小孩说的方法,蓝君小心的将柳条递过去,却不小心碰到了张着的壳,那蚌壳立马就将壳给合上了。

    蓝君:“”

    “哈哈蛤,大哥哥好笨。”一旁的小孩子们开始笑话蓝君。

    蓝君也跟着笑了笑,才又去找下一个蚌壳,如此试了几次,总算是成功的钓上一个蚌壳来。

    蓝君将这手掌般大小的蚌壳捧在手里,心里顿时开心得不行,又觉异常有趣,开始钓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小孩子们饿了,打算回家,蓝君才将柳条扔了,也准备回家,却被小孩子们叫住了,分了七个蚌壳给蓝君,蓝君本不想要,奈何小孩们固执得很,说是蓝君钓得多,硬要他收下,蓝君盛情难却,于是接了扒开篮子里的草放进去,剩下的蚌几个小孩各自兜在衣角里,开心的跟在蓝君身后,顺着河梗往回走。

    进了村几个小孩便往着家跑,蓝君拎着一篮子草也慢慢往符家走去。

    院里静悄悄的,几只鸡在花椒树下刨了个坑,在坑里踞着。

    蓝君把篮子放在兔笼上,进屋去找了个木盆装上水端出来,将几个蚌壳全捡进了盆里泡着,等符骁驭回来再弄。

    蓝君打开笼子,里面的兔子蹦跳几下,全散开了,蓝君这才发现这几只兔子原先蹲的地方全是草料,应该是被几只兔子拉来垫窝的,原本嫩绿的草料如今裹做一团,乱糟糟的,上面还沾着许多小粒小粒的黑色粪便,隐约还问道一股臭味。

    蓝君鼻翼皱了皱,心想这该是符骁驭当初不将它们关在家里养的原因了,这味道简直是难闻得很。

    蓝君瞅了片刻,心想得给它们打扫一下,否则再堆积几天,估计就臭气熏天了。

    他找来一只较深的竹娄,将五只兔子一一抓出来放在娄子里,又找来粪箕和一根树枝将笼里的粪便草料全扒拉进粪箕里,费七八力的挪开笼子,将地上的粪便用扫帚扫干净,才挪回原位。

    蓝君端着粪便去了后院,将粪便倒进茅坑里,不经意间瞧见搭在茅坑上的草席时,蓝君顿时灵光一闪,心道可以找些干草去给兔子们垫窝,这样它们就不会浪费草料了,干草也能保暖,简直再好不过。

    蓝君在后院转了圈,却没找着任何干草,倒是将平日不曾好好瞧过的后院打量了番。

    符家后院大约有十来丈,院里有颗高大的槐树,一方是个小土坡,形成了天然的护栏,周围则是一圈木桩围成的栅栏,栅栏外则是一条小路,植被丛生,茅坑的位置就在土坡下方,较为隐蔽。

    其余的地则被开辟出来,种上了些时令蔬菜,倒也别具一格。

    蓝君又在后院瞧了一番,才回了院子,找不着干草,只得等符骁驭回来再说了。

    回到院内,将几只兔子抓回窝中,蓝君怕它们又拉草去垫窝,只抓了少量的嫩草给它们吃。

    这时院外传来人声,蓝君收好篮子看去,只见二嫂与符定康提着竹篮扛着锄头推开门扉进得院来,两人也瞧见了蓝君,当下没好气的瞪了蓝君一眼,将手中农具随手搁在屋檐下,趾高气扬的推门回了屋子。

    蓝君莫名其妙,也不放在心上,盖好笼子后,回了屋子。

    太阳西去,蓝君开始生火做饭,堆在灶边的柴禾已经没多少了,蓝君只觉得这柴禾用得实在是快,又该寻时间去砍柴了。

    对于生火蓝君早已得心应手,他将米淘好,刚放到火上,符骁驭就推门进来了。

    蓝君听到声音,自灶房里探出头去,正好与符骁驭看过来的目光相遇,蓝君倒也忘记了今早的事,只冲着符骁驭笑了笑。

    好在符骁驭对于早上发生的事也已平复下来,却也不会冲着蓝君笑,只点了点头便毫无尴尬的移开了目光。

    片刻后符骁驭进得灶房,蓝君忙去外面将蚌壳端进来给符骁驭看,符骁驭颇为惊讶,道:“这蚌壳哪里来的。”

    “自然是我钓来的。”蓝君得意洋洋:“今日去割草时瞧见了几个小孩在河边钓这东西,于是向他们讨了要领,跟着他们在河边守了许久,倒也钓得不少。”

    符骁驭见他这般神气,不由失笑:“今晚先不做,等它多吃几日的水,泥吐得差不多了再弄。”

    蓝君惊奇道:“还会吐泥?”

    符骁驭但笑不语。

    蓝君见今晚做不成蚌壳,只得又将盆端到外面去了。

    ☆、第二十七章

    晚间吃了饭,两人坐在竹椅上,蓝君这才想起要问符骁驭干草一事,于是道:“符大哥,我想找些干草给兔子做个窝。”

    “干草?”符骁驭道:“这时节还没有,以前剩下的都用了,明日我去山上割些枯草回来。”

    蓝君想着正好要去砍柴,不如跟符骁驭一起上山去,“我也跟你去吧符大哥,家中的柴禾没多少了。”

    符骁驭淡然道:“我知晓,明日就是打算上山砍柴。”言语中既没有答应蓝君,亦未拒绝。

    蓝君哦了一声,点点头,半响才又问道:“符大哥,你地里的活都忙完了?”

    “今日撒了种子,暂且先这样。”符骁驭缓缓道:“等忙完家中的事,再去多开几块地出来,到时候种子也差不多发了,瞧上一段时间,若是土没什么大问题,收了菜等天气热些,就能种高粱了。”

    符骁驭只要一规划,蓝君就会听得仔细,他总觉得符骁驭规划的事井井有条且有趣得紧,远的近的都能想到,多听下符骁驭的打算,他也好按着这思路去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分担起一部分。

    相较于之前事事没有入手处可言的蓝君,现在处理起家中事物来也是得心应手,只需知晓家中大体事宜,耳眼活泛些,做家务倒也不是难事。

    听完符骁驭的话后,蓝君依旧没忘记自己的之前的问话,“那我明日可否跟你一起去砍柴。”

    符骁驭定定看着蓝君,突地轻笑出声,无奈道:“这砍柴并不是件有趣的事,砍柴是个力气活,且山上蛇虫鼠蚁也不少,别人家的小子都不愿意去,能推则推,你怎地这般积极。”

    今日的所有尴尬似乎都在符骁驭这声轻笑中消失无踪,蓝君只觉心情豁然舒畅,也跟着笑言:“在家坐着什么也学不到,不如与你上山下地长长见识,日后你开辟别的土地,我也是要去的。”

    符骁驭对蓝君要跟他去开荒的打算不置可否,只道:“你若想去就去吧。”

    蓝君欣然应了。

    翌日。

    吃了早饭,喂好兔子,蓝君拎着竹篮,里面放了一把镰,符骁驭则将柴刀别在腰间,一同出了门。

    等两人走远了,二嫂这才推开屋门,瞧了瞧东厢,见大嫂家屋门紧闭,这才大摇大摆的往符骁驭的屋子走去。

    笼子里的兔子正挤做一堆打瞌睡,笼子上的木盆里正是蓝君昨日钓来的蚌壳,二嫂顿时眼前一亮,四下看去无人,忙一把端了木盆几步就跑回屋了。

    两人在山上待到晌午,符骁驭砍了一堆柴禾,干柴湿柴一并收做一捆,湿的到时候在院子里晒上一段时间就能用了,蓝君则是为几只兔子收集了一篮子枯草,足够用上好几次了。

    弄好一切后便一前一后的下了山,回到屋中,符骁驭将柴放在院子里,解开绳索将湿柴挑出来,放到院中晾着,蓝君则是迫不及待的打开笼子,抓着枯草铺在兔子们常蹲的笼子中一个角落里。

    几只小兔子在笼里蹦跶了一圈后,全跑枯草上去挤成一团,来回踩了几圈,显然很是满意这新窝。

    蓝君见状,也很满意,将笼子盖上后,才去帮符骁驭分拣柴禾。

    粗壮的湿柴全靠着篱笆墙竖着,干的则砍成一节一节的,再抱回屋中堆放。

    忙完手里的事后,两人早已一身汗,身上黏哒哒的,蓝君很不舒服,特别想沐浴,他揭开水缸一看,水缸已快见底了。

    这回别说沐浴了,还得去担水不说。

    蓝君舀了瓢水喝下,含糊道:“符大哥,没水了。”

    符骁驭脱了外衣,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里衣走来,道:“等吃过午饭,我去担些回来。”说着接过蓝君手里的瓜瓢,打了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下。

    符骁驭动作自然得很,让蓝君瞧了去,却情不自禁的想起上次那仓促一吻,面上不由一红,转身去生火。

    两人的午饭是粥配着水芹拌的凉菜,水芹酸中带咸,符骁驭还取了些干茱萸炒了些红油,将油泼在水芹上,顿时香气四溢,熬好放凉的粥配着这又辣又酸的水芹,味道十分好,蓝君直吃了好几碗才作罢。

    歇了片刻,符骁驭就担上水桶去打水。

    蓝君收拾了碗筷,打了些水等烧热,在堂屋坐了片刻,蓝君这才回了灶房将锅端下来,冲了一盆子温水,端去内室擦拭身子。

    要用符骁驭来来回回辛苦担来的水洗澡他是舍不得的,毕竟龙潭离家还是有些距离的,这一桶洗澡水起码得跑两个来回才够洗一次,索性擦擦身子就得了。

    符骁驭屋里就一块布巾,平日里用来擦拭身子又擦脸,两人倒也不嫌弃彼此,只是在擦拭身子后用力搓洗番就可以了。

    蓝君将长发一并绾了上去,解下周身衣服,仅穿着条裘裤,拧了布巾,开始由耳后认真的擦拭着身子。

    少年白皙柔韧的身体清瘦平滑,脖颈优美,双臂修长,布巾所到之处因颇为用劲而泛起丝丝红痕,衬着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更显妖冶。

    布巾在脖子上擦拭,来到锁骨处,不经意撩起贴着肌肤的玉佩,蓝君这才想起原来身上还有块蓝玉,忙抬手捻起来看。

    正正方方一块的蓝色玉佩澄澈透亮,这是他爹在他年前满十八岁时赠他之物,曾言此玉乃是这世间仅此一块,价值不菲,他戴在身上后就没摘下过,几个月来也将这玉忘了干净。

    如今顿时发觉,心中却是百感交集,既喜又愁,喜的自然是手里有了钱,日后若是有急事需要用钱也无需担心,忧的却是他爹,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过得可好,有没有受大哥的气。

    蓝君思索了半响,无奈的叹了口气,才放下玉佩,接着擦身子,不由舒服的喟叹,仔细的擦了一遍又一遍。

    符骁驭担水回来,已是热得满头汗,他将桶中的水灌入水缸里,才将木桶放在一旁去堂屋门后扯着的绳索上找布巾,却见那唯一的布巾不知去向,符骁驭蹙了蹙眉,一滴汗顺着下颌滑入颈中,他转身去推开内室的门,却见蓝君正裸了上身,认真的用布巾擦着脖颈,听见响声,有些惊慌的抬头看过来,见是自己,那股惊慌顿时消逝了,却有些结巴道:“符,符大哥,怎么了。”

    符骁驭:“”

    啪的一声,符骁驭猛然将门拉上,心跳骤然剧烈起来,耳尖亦泛着红却不自知,忙担着担子走了。

    蓝君则是莫名其妙,被那关门声吓了一跳。

    符骁驭未料到蓝君正在擦拭身子,推门进来顿时将人看了个透,偏生这人还不知遮挡,那白皙的身体大喇喇的印入眼中,湛蓝色的玉佩坠于锁骨前,更显肤白,半遮半掩间,已足以让符骁驭莫名的热血沸腾了。

    这倒也是,大好青年,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饶是符骁驭淡漠如斯,这血气方刚的身体也自己做出了最原始反应。

    符骁驭匆匆走出村外,那股燥热早已平息,心脏却仍是急剧跳动,是慌乱,亦是莫名的情感悸动。

    符骁驭觉得自己许是病了,否则怎会对蓝君动了□□,要说符骁驭虽二十有一,该是懂得男女之情的年龄,但一来未曾遇上过心仪的女子,不知情之一字,二来他生性淡漠,生理需求也不是特别注重,倒也淡然的到得现在,如今让他这般处境尴尬的又是个少年郎,自然是困惑且迷茫。

    符骁驭茫然的走着,不知不觉走过了龙潭也不查,好在有人喊了他数声,才将这人的魂给喊了回来。

    蓝君倒没有符骁驭的魂不附体,他虽被半途中出现的符骁驭看了去,倒也未觉不妥,同是男子,别说看了,两人还成夜同塌而眠,若要尴尬,可尴尬不过来,不过那关门声实在是太大了点,不免让蓝君有些多想。

    他穿好衣服,总算舒服了,搬了个竹椅出来,去笼子里抱了只兔子在怀里逗弄。

    毛茸茸的兔子,摸着着实舒服。

    片刻后符骁驭担着水进得院子,瞧见蓝君真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兔子,黑长的发丝垂在两侧,衣领微敞,那模样甚是好看,符骁驭只觉得心脏又有些慌乱的迹象,他抿着唇移开视线,担着水要进屋子。

    蓝君感觉有人进了院子,抬头看是符骁驭,忙抱着兔子站起身去给他推开灶房的屋门,揭开水缸盖让他灌水。

    符骁驭一言不发,镇定自若的将水灌进去,又担着担子要去担水,蓝君却道:“符大哥,你等下。”他见符骁驭回身看向他,忙跑回堂屋拿来布巾递给符骁驭,“你满头大汗,先擦擦吧。”

    符骁驭顿时莫名的心慌手颤,那布巾是如何也接不下去的,这布巾不久前刚擦过那白皙的身子,符骁驭只觉得又有些燥热,只看着这布巾就想起方才看到的景象,那白皙的身子甚是惑人。

    蓝君见符骁驭没动作,以为是担着担子不方便,于是上前一步,左手抱着兔子,右手则是抬手用布巾给符骁驭沾了沾脸上的汗。

    感觉到毛巾所到之处一片清凉,符骁驭倒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异常,只耐着性子让蓝君擦了片刻,才抬手抓住蓝君的手,道:“可以了。”

    蓝君闻言,收回了手,目送符骁驭出了院子。

    这两日虽是天气晴朗,也天黑得早,两人做了晚饭吃罢,各自静坐了片刻,早早的去睡了。

    算算日子,蓝君到龙沽村也快半月了,这些日子的经历竟是比他在蓝府过的那种衣食无忧却全靠书籍打发时间的日子精彩多了。

    如此过了三四日,符骁驭待在家中与蓝君将一些琐事做了,才开始着手地里的事,春天种子发芽快,这几日又接连出太阳,符骁驭担心地里缺水,便提着一只木桶与瓜瓢下地了。

    今日仍是艳阳天,符骁驭早早的出了门,蓝君则是无所事事,在院里逗那几只明显长了一圈的兔子玩。

    自换上枯草后,这窝里倒也整洁,好歹能撑上三四日才逐渐会有异味,蓝君抓了些草给兔子们,心中只觉似是漏了什么东西一般,细想又想不到,蓝君心不在焉的关上笼子,将装满草的篮子放在笼子上面压着。

    蓝君顿时一个机灵,总算发觉少了什么了。

    他钓来养在盆里放在兔笼上的蚌不见了,盆也没了!

    蓝君回想了下,那日去砍柴回来他打开兔笼时就并未见着,心想应该就是那日丢的,可这蚌又没手没脚,还能自己跑了不成,就算长了脚,也不至于将盆都扛着跑了,如此一来,该是被人拿走了。

    但又是谁拿的呢,蓝君心里隐隐有猜测,却也不敢随便乱定论,毕竟无凭无据的,冤枉谁都不好。

    罢了,蓝君心想,也就是几只不知其味的蚌壳,若真想吃,改日再去钓些便是。

    ☆、第二十八章

    到得日中,蓝君做好了饭菜等了符骁驭一阵,符骁驭仍未回来,他又跑去村后等了片刻,也不见山坡上有人下来,蓝君想了想,打算去地里看看符骁驭,毕竟撒下去的菜种长成什么样了他也很好奇。

    回屋里随便吃了两口饭,蓝君找来大碗装了满满一碗饭菜,端着出了院子。

    到得地里,符骁驭果真在,却是蹲在地里将那些长得太过密集的菜苗小心翼翼的拔了起来摊在手里。

    距撒种之日早已过了五天,地里的菜苗全发了,蓝君看着两块地里细小的嫩绿,只觉欣喜得很,

    “符大哥。”蓝君绕着地埂几步走到符骁驭身后,待看清符骁驭的动作后,不解道:“怎么把这些菜秧给扯了。”

    “这一片长得太密了。”符骁驭道:“该是下雨那天撒的全冲到一堆了,这样会影响菜的生长。”

    “这样啊。”蓝君似懂非懂,道:“不然你先来吃了饭再弄,到时你教我,我们一起弄也能快些。”

    符骁驭嗯了声,小心的站起来,生怕踩了地里的菜秧,按着进来的脚印返回草地上,将手里的菜秧放在一旁,去找水洗手。

    蓝君则走到一块岩石上去坐着等符骁驭。

    片刻后符骁驭手擦着衣服走来,坐在蓝君身侧,接过他递来的饭碗,揭开了扑在上面的小碗,倏而不禁无奈莞尔,道:“你又忘了带竹筷。”

    蓝君:“”

    蓝君忙道:“我去给你折树枝,你且等等。”说完起身就往山腰跑去。

    符骁驭瞧着蓝君单襟的背影,有些入神。

    不多时蓝君便折返回来,手中握着两根树枝,却是粗细不一,长短不等,符骁驭不禁失笑,无奈道:“这要怎么吃,还是我自己去吧。”

    他将饭碗递给蓝君让他捧着,自去折了两根树枝回来,扒了树皮,才开始吃饭。

    蓝君在一旁时不时看看符骁驭,那专注认真,薄唇微抿的模样,直将符骁驭看得吃饭都不自在。

    符骁驭吃饭总是安静得很,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咀嚼之时薄唇总是闭合着,只见下颌上下动作。

    蓝君默默看了会,这才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身体,符骁驭总算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却怪道:怎么被他盯上两眼就莫名的紧张,思忖间又不由抬眼看了看蓝君。

    这单薄的身体比得村里的女子都要清瘦,脊背直挺修长,举手投足间却从容优雅,黑发过腰,瞧着顺滑且黑亮,单是一个背影,就已风姿绰约,符骁驭不由心忖,这般俊美的人无甚大的缺点又生得聪颖,真当是上天造物的偏袒。

    一番胡思后,符骁驭顿时有些懊恼,这几日怎么总是不由将目光聚集在蓝君身上,总无意间唐突蓝君,只得收了心思,埋头吃饭。

    明媚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十分困倦,这地方微风习习,枝条新绿,简直令人惬意无比。

    蓝君仔细看了一圈,越发觉得心中敞亮愉悦,面带轻笑,不由感慨:“若是能住在此处,也是不赖。”

    “这地方风景虽好,弊端却是不少。”符骁驭吃完饭,以手指揩拭了下嘴唇,道:“夏季蚊虫多,又是在这山腹之中,夜里也不安全,冬天估计要好些,四面环山,应该不会太冷。”

    两人的想法也有偏颇之时,蓝君说话做事有时全因心境而定,符骁驭考虑的东西则较为实际。

    蓝君自然也是很欣赏符骁驭这点,稳重可靠,想的东西都很实用。

    歇息片刻后,符骁驭又下地了,蓝君也想去帮忙,符骁驭也不阻止,这人总是什么都想尝试一番,他也不便打击,只道:“注意脚下,往菜秧稀疏的地方落脚。”说着帮蓝君指了条路,让他挪到自己身边来。

    蓝君按着符骁驭的指点,将生得密集又细又小的菜秧拔除,蓝君认认真真的做了一通,只是觉得有些费神,倒也不是很难。

    期间两人不时说话,蓝君自是将蚌壳一事告诉了符骁驭,符骁驭倒不甚在意,只叮嘱蓝君日后重要的东西尽量收回屋内。

    即便是这阳春三月,申时的太阳亦是毒辣,直盯着后背晒,蓝君只蹲了一会就觉得热,脚也开始发麻,好在这处的菜秧也被拔得差不多了,两人手里皆握着一把拔除的细嫩的菜秧。

    “这就差不多了。”符骁驭道:“等它们长段时间再来看。”

    蓝君要站起来,只听骨骼轻微咔擦一声,膝盖抻都抻不直,脚板不住发麻,他龇牙咧嘴,忙伸手去拽住符骁驭的衣角,惨兮兮的无奈道:“腿麻了,符大哥。”

    符骁驭:“”

    符骁驭一把拉住蓝君的胳膊将他提起,蓝君稍微动了一下脚,挂在符骁驭身上,一瘸一拐的跟着符骁驭小心的出了地。

    此时那股酸麻早已变成了轻微刺痛,踩在地上就挠心挠肺的,蓝君索性坐在了草地上,不住揉着小腿。

    符骁驭则是道:“你在这儿休息,我去那边看看。”

    蓝君忙不迭点头,目送符骁驭去另一头查看那些菜秧。

    符骁驭挨着地走了一圈,确定没有生长密集的菜秧后,才过来收拾好扯下来的菜秧,打算带回去喂那几只兔子。

    林间微风习习,又遮了太阳,反倒有些凉意。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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