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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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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君居乡野 作者:引君渡

    第10节

    说着众人又要去抬笼子,却听一声爆斥:“谁敢!”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符骁驭手持一把柴刀,胸口剧烈起伏,冷到极致,却也狰狞到极致的盯着众人,一字一句道:“谁敢再动他一下,我就砍了谁!”

    ☆、第三十九章

    “混蛋!”有人斥道:“你是瞎了眼不成!他可是害了你侄子的性命,如今你还要为他出头!当真是被他迷惑了瞎了眼吗!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们是你的邻里乡亲!他是个什么东西!你竟然”

    话未说话,符骁驭已一跃上前,扯出那人,将刀逼在他脖子上,恶狠狠的道:“狗娘养的东西,我还说我侄儿是你害死的,你他妈信吗!”说完手里的刀又压迫上去,竟是割破了层皮,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众人顿时大惊,他们从未见过符骁驭这罗刹般的模样,更是未曾听过他说过什么粗话,现在是全瞧见了,全听去了,却都森寒不已,这人,竟是对同乡都下得去手!该是疯到了什么地步!

    符骁驭呲目欲裂,他本没这么快到村里,却是在半道上遇上骑着马的祥嫂,大叹好运的祥嫂见了他只忙撵着他上马背,让他来下游救蓝君,符骁驭莫名其妙,却也不敢松懈,打着马跑到下游,却见到了让他胆寒的一幕,那被装在猪笼里奄奄一息满身是血的蓝君刺得他心脏钝痛,当下想也不想,抽出别在马背布袋上的柴刀就冲了过来,抱着要是再有人敢动蓝君一下就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念头,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众人已经顾不上蓝君了,全去劝解符骁驭,让他别冲动,而一旁,大嫂却拖拽着猪笼出了人群,二嫂见状,忙上去帮忙,符骁驭心神时时刻刻都放在蓝君那边,自然是给他瞧见了,瞬间暴怒,一脚踹开那早已吓破胆的汉子,冲向人群,顿时把众人吓得四散开去,忙给他让了道。

    符骁驭赤红着双眼,周身气压低沉,几步过去狠狠踹向二嫂,直将人踹得滚出老远,差点滚落河中,回脚又给了大嫂一脚,把人踹得飞起,咬牙恶狠狠的道:“别再逼我,否则我控制不住自己想杀光你们的冲动。”

    “你个狗娘养的啊!”大嫂被符骁驭那一脚踹得五脏六腑都颠倒了,又被他那狰狞的表情及前所未有的暴怒吓住,只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就是个畜生!你的侄子被他害得性命都没了,你还向着他!你怎么对得住你大哥!怎么对得住二娃啊!你个畜生!狗娘养的!”

    众人缄默,有了王三的前车之鉴,又见平日逆来顺受的符骁驭竟连自家嫂子都两脚踹飞,已经不敢上前了,纷纷站得远远的看戏。

    符骁驭却不闻不问,一刀砍开捆住笼口的绳子,将笼子抽走,这才忙把蓝君抱在怀里,痛惜的道:“没事了,没事了,蓝君,没人能伤害你,我在这里。”

    “符,符大哥。”蓝君昏昏沉沉,却对外界的情况感知得一清二楚,符骁驭为他发狂,为他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如今再被这人抱进怀里,既心酸又开心,“二娃不是我推,推下水的。”

    蓝君的模样甚是凄惨,原本白皙的脸上道道抓痕,有的地方还渗着血珠,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没一处是好的,符骁驭心中疼痛,早已红了双眼,不住的已面颊轻轻蹭着蓝君的脸,小声道:“我知道,我相信你,祥嫂已经去孙叔家了,待会儿就知道了,我会让害死三娃的人偿命,也会为你讨个公道。”

    “嗯。”蓝君虚弱的眨眼,道:“要给二娃讨个公道。”话落蓝君爆出一阵咳嗽,又吐出几口血沫来。

    符骁驭顿时心痛得要命,忙扯着袖子给蓝君擦干净,小声哄道:“我带你去找孙叔看看,别说话了。”

    说着他将人抱起,表情已恢复到冷漠憎恨,他冷冷的看着众人,道:“待蓝君的冤屈洗刷干净,你们加诸于他身上的伤痛,我会一一讨要回来,特别是想要置蓝君于死地的人,即便是入了牢狱,我也要让你们尝尝这个中滋味。”说着他看向大嫂二嫂,那冰冷却满是恨意的视线,顿时让两人不寒而栗,而那些本来张狂的村民们面面相觑,早被符骁驭的狠劲吓破了胆,而被割伤了脖颈的王三则是捂着脖颈在地上哀嚎。

    撂下这话,他便带着蓝君翻身上马,打着马往村里跑去。

    符骁驭驾着马护着蓝君一路赶到孙叔家,祥嫂早在这里等了许久,此时蓝君已昏迷了,她看到蓝君一身血迹斑斑,未被衣物包裹的皮肉全是血迹伤痕,不由皱了眉,忙上去帮符骁驭牵了马匹栓在院子外的树上,跟着符骁驭进了孙叔家。

    刚进屋,便瞧见符文成坐在竹椅上,脑袋低垂,两手支着脑袋,听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看,却是抱着蓝君的符骁驭,符文成张了张嘴,满脸愁苦却说不上话,而符骁驭仅是看了他一眼,便撇开了视线。

    祥嫂喊道:“孙叔,你在吗,快来帮忙看下蓝君。”

    “在。”孙叔早已听符文成说了大致经过,此时在内室应道:“把人抱进来吧,我在屋里。”

    两人忙进了内室,只见孙叔正给躺在席子上的大娃针灸,他头也不抬的道:“放床上去,马上就扎完了。”

    闻言,符骁驭忙将蓝君抱着绕到另一边,将蓝君放到了床上,焦急的看着孙叔将手中最后一枚针扎入大娃的人中,这才起身过来,看了眼蓝君,情不自禁的道:“这孩子到底是触了多少霉头,怎地见天受伤。”

    嘴讲话,手打卦,孙叔查看了下蓝君的伤情,又让符骁驭解开他身上的衣物,一旁的祥嫂见状,脸色一红,忙跑了出去。

    孙叔小心的按着蓝君胸腹腰背,这些地方全是紫印,唯独那胸肋处明显的凹了下去,他检查了番,才断言道:“肋骨断了根,并未伤及肾脏,其余地方只受了些皮外伤,他现在昏迷着,我也不知道他哪里不好,这样,我先给他接好肋骨,要是有别的地方不好,等他醒了再说。”

    符骁驭点点头,紧紧的握着蓝君的手。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孙叔找来几块短板,用布条给蓝君固定住,间或抬头瞧着符骁驭询问。

    “我不知。”符骁驭一直看着蓝君,握着他的手,细细看他手背上的抓痕,“我今天才回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蓝君定是被人冤枉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还谈何被冤枉。”孙叔摇头,却见符骁驭顿时投来犀利的眼神,忙岔开话题道:“你这小子,你侄子还躺在这,你倒是看也不看一眼。”

    闻言,符骁驭这才抬起头来,瞧见大娃躺在地上的凉席上,脸色并无大碍,这才淡淡问道:“他有无大碍。”

    “无碍!”孙叔简直没了脾气,去开屋门,将符文成喊了过来,“他只是昏迷了而已,过会儿就能醒,有什么事你们等他醒了再问。”

    符文成见大娃没什么事,忙向孙叔道谢,期间看了眼符骁驭,对方却只站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蓝君。

    屋里的气氛十分沉重,符骁驭不愿多说什么,他走之前曾托大哥多提点着蓝君,而现在蓝君的情况让他早已不想多说任何一句话。

    孙叔去捣了些草药来让符骁驭给蓝君上在被挠伤的地方,这时外间有十几个村民纷纷扶着被割伤脖子的王三赶来让孙叔诊治。

    孙叔一看,得了一惊,“这伤口怎么弄的!”

    “还能怎么弄的。”有人不平,破口大骂:“自然是被那混账东西符骁驭持刀要挟,为了个外村人,弄得王三这般德行,简直是毫无人性,道德泯灭的畜生。”

    “小声点!”旁人眼尖,早透过支起的窗户看到了符骁驭在屋里,忙道:“他在里面呢,当心给他听了下个遭殃的就是你咯。”

    那人这才怂了,忙闭上嘴。

    孙叔瞟了众人一眼,深知不可偏信任何人,这才道:“行了,进来吧,我给你包扎一番,全是皮肉伤,死不了人。”

    要进去?符骁驭还在里面呢!

    众人忙推着王三让他自己进去,他们方才都动手伤了蓝君,现在可不敢进去,生怕符骁驭再找他们算账。

    王三高大一个男人,也是被符骁驭吓怕了,怂得要命,忙给孙叔讨要了些药材,粗略了解了下使用方法,忙推说要回去拿银钱,便跑得没了踪迹。

    另一边,有人帮大嫂抬了二娃的尸首回来停在符骁驭家门外,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只等符骁驭来给她个说法。

    而二嫂则是趁人不备,早已回屋收了东西,跑出了村子,赶向西村去。

    孙叔家围观的人早已散去,已是日跌,大娃方悠悠转醒,他脸色苍白,刚睁眼就情绪不稳的看着众人。

    “大娃。”符文成忙上前去将他抱着,心疼的道:“没事了没事了,你醒了就好,没事了啊,爹这就带你回家去。”

    大娃这才平复了些,却颤声问道:“二弟呢。”

    符文成身体一僵,缓缓松开抱着大娃的手,老泪纵横的瞧着大娃哑声道:“二娃没救回来,已经去了。”

    大娃瞬间僵硬片刻,倏而满脸愤怒的大吼:“爹,是二婶将我跟二弟带着跳下水的!要不是大哥哥跳下来救了我,想必我也蒙冤死了!爹你要给弟弟报仇!”说着顿时委屈至极,嚎啕大哭。

    “你说什么?”符文成闻言却是一惊,忙抹了把泪道:“你说是你二婶将你们推入河里的?”

    大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突自点头。

    符文成这才颓靡的坐到地上,心里懊悔不已,他僵硬的转头看向冷着脸看着大娃的弟弟,不由摇头痛哭起来。

    符骁驭曾托他照顾下蓝君,可就在刚才他眼睁睁瞧着蓝君被那些人殴打辱骂,他也未曾出言袒护一句,才害得蓝君如斯,若是符骁驭今日没有及时赶到,符文成简直不敢想还能如何面对符骁驭。

    “够了。”符骁驭冷漠的道:“带着大娃回家去吧,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先回去将二娃安葬了再说。”

    明显感觉到符骁驭的变化的符文成更加心痛,终究是与这相依为命的弟弟有了隔阂,却无法补救,只能抹了老泪,付了孙叔几个铜板,背上大娃出了院子。

    孙叔看了看符骁驭,符骁驭将诊治蓝君的诊金付了,小心的抱起人,也跟着符文成回了家中。

    甫到院外,就见他家被一群村民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眼尖,瞧见了两人,忙小声道:“快看,他们回来了。”

    众人见符骁驭冷着脸跟在后面,忙纷纷闭上了嘴不敢说话,让开了条道,等两人进了院子,又全围了上来。

    大嫂见了符骁驭,立马扑上去要厮打,却被符文成拦了下来,一把将她推开,痛声大吼道:“够了!你还要怎么闹你才甘心!二娃是杨连凤那婆娘害死的!跟蓝君没什么关系,要不是他,大娃都要命丧河里!你还有脸闹!”

    那杨连凤自是二嫂的名讳,闻言,大嫂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就连在一旁看戏的符定康也瞪大了眼,而那围观的村民们更是小声议论了起来。

    “娘,真是二婶将我跟弟弟推下水的。”这时被符文成背着的大娃忙出声道:“她要来打三弟,我跟二娃拦住了她,等大哥哥要来拉她的时候,她就将我跟二弟一起扯着往河里跳了,你们不要冤枉小叔跟大哥哥。”说着大娃刚止住的抽噎又克制不住的小声哭了起来。

    直到此刻,大嫂才信了,一时间呆若木鸡,再没有比当事人的话更具信服力了。

    而符定康这时才知晓竟是这婆娘下的手,生怕大嫂牵连到他,忙跑回家中去一看,这才捶胸顿足的抱怨起来,原来是家中值钱的全被这女人搜走了,空留给他一间屋子。

    众人这才知晓冤枉了蓝君,全都站不住脚了,纵是羞愧,却偏偏硬要拿两人苟且之事来遮掩自己的心虚,一时也不敢再看戏了,忙纷纷散了。

    大嫂万分不甘,并未有所悔恨,即便是二嫂下的手,那也是因为蓝君带他们去的河边,竟是全然将自己的过错推了个干净,如今二嫂跑了,天大地大,谁知晓她能跑去哪里,即便是知晓,她也不敢去闹,那西村是什么地方,虎狼之地!去那里闹事莫不是脑子进了水。

    而符骁驭的茬更加不能去找了,那人的手段已经见识到了,如今理亏于人,若还要去惹他,那真是自找苦吃。

    这口气,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憋在心中,实在是叫人几欲抓狂。

    符文成摇头,自认倒霉,将大娃背去屋里跟三娃躺在一处,这才去将二娃抱离符骁驭家门前,叫上自家婆娘,去后山挖了坑将二娃掩埋了,又炒了几个小菜祭奠了一番,才老泪纵横的回了家中。

    到得此时,这符家一家才真正算是四分五裂了。

    ☆、第四十章

    夜里,蓝君终于醒了。

    符骁驭一直在床前照顾着,见他醒了,忙问他有哪里疼,那紧张的模样,直让蓝君顿时安心异常。

    他抬手去握住符骁驭的手,虚弱的道:“不疼,符大哥,二娃的事怎么样了。”

    “大娃已经向他们说清了。”符骁驭红了眼眶,见他这时还惦记着这事,不由心酸,道:“可惜那可恶的女人跑了,不然我定让她跪在二娃的坟头磕头认错,再让她尝尝你所受的苦。”

    “我没事。”蓝君红了眼道:“我只是心疼二娃小小年纪就”

    “别想了。”符骁驭低下头,与蓝君互抵着额头,道:“他是我侄子,我也心疼,可各有各的命,多想也无益,你现在肋骨断了根,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可以忍受。”蓝君也不逞强,闭着眼遮住眼中的后怕,握紧了符骁驭的手,低声道:“符大哥,还好有你。”

    符骁驭闻言只觉得自责难当,若之前不出村,即便是蓝君出了事,他也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两人心中都十分后怕,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若是符骁驭晚来一步,那就真的要天人永隔了,思及此,符骁驭虚抱住蓝君,浑身颤抖。

    因为二娃的死让蓝君消沉了数日,符骁驭也不宽慰他,只在他难受的时候紧紧抱着他给他无言的安慰。

    在家照料了蓝君几日,又托祥嫂在镇上给他买了些瘦肉与鸡蛋,调养了些日子,蓝君身体才算恢复过来,被挠伤的地方也长好了,为此符骁驭还特意提了东西带上蓝君去孙叔家登门道谢。

    而二嫂却没再回来过,符定康起初还会去西村找二嫂,可后来被西村的人告知这样狠毒的妇人早被西村的人赶出了村子,死活可无人知晓。

    此后符定康便放弃了,终日窝在家浑噩度日,地里的庄稼也不管,就连工也不出了,没钱用了就去卖地,直到最后好好的一个家却搞得变卖田地,以酒消愁,更加过得颓靡不堪。

    而符文成家,两兄弟早已渐生隔阂,许久未曾说话,三娃自经历过这一切后消沉了好段时间,后来听说婶婶受伤了,才天天围着蓝君转,总算又恢复了些往日的活泼,大娃则是更加寡言了。

    这件事波及甚广,有的人担惊受怕了月余,却什么事都未曾发上,在人们以为符骁驭不过是撂下狠话来吓唬他们,就这样结束之时,符骁驭却不这样想,他曾说过,众人加诸于蓝君身上的伤,他都会一一讨要回来。

    先是大嫂,莫名遭村里恶狗袭击,咬伤了小腿,虽不致命,却是让她心惊胆寒皮肉疼痛的在家躺了月余。

    而这始作俑者,自是符骁驭无疑,这狗是条疯狗,符骁驭先是想法将它抓住,投喂了几日吃食,又饿上它几日,好不容易逮着大嫂夜里去窜门,他便尾随了去,在条小路上将狗放开,那狗本就饿了几日,转头就想攻击符骁驭,却被他一脚踹得哀叫数声,这才忙往大嫂走过的小路上去,大嫂听了动静,回头眯眼一看,见是村里的疯狗,那还了得!当下拔腿就要跑,谁知狗却见不得疯跑的人,自然是追了上去撕咬一通,后她大声呼救唤来村里人,这才救了她一命。

    那恶犬自是被村里人驱逐出了村子。

    而对付其余人,符骁驭就不会想这些手段了,直接上门去,口中说是讨教一二,下手却是狠戾无比,直把当日他见到的一干汉子揍得直呼知错才肯罢休。

    而对于那些参与辱骂蓝君的妇人,符骁驭一向不欺压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群,于是便就这样放过了他们。

    这样闹了一通,绕是村里爱嚼舌跟的人也纷纷缄默,生怕下一刻挨揍的人是自己,可也因为如此,符骁驭的名声也全毁了。

    先是跟同时男子的蓝君厮混一处,又是蓄意报复众人,现在除了看得清明的几个外人,竟是纷纷对符骁驭心存恶念与鄙夷,平日两人只要与村里人擦肩而过,总会被村里人在后面戳脊梁骨。

    久而久之,蓝君也察觉了,一日去祥嫂家,祥嫂倒是一如当初,以前是怎样对蓝君,现在还是怎样,听他问到此事,便一一道给蓝君听了,蓝君这才知晓符骁驭为了他竟是付出到何种地步。

    他有些恍惚的回到家中,正瞧见符骁驭穿着大褂在灶房里做午饭,蓝君顿觉鼻酸,上前去由身后抱住符骁驭的腰,将脸贴在他身上不住磨蹭。

    符骁驭知晓是蓝君,倒也没什么动作,只是站着任由他抱,片刻后才握住他的手,开口道:“怎么了。”

    “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的,符大哥。”蓝君声音沙哑,显然是心里难受,他以前就是怕符骁驭的处境像现在一样,可如今自己连累他如此,还与他唯一敬重的大哥闹得如此僵,蓝君心里既自责,又开心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真是矛盾不已。

    符骁驭闻言,轻叹一声,还是瞒不住他。

    他转身去将蓝君拥入怀里,手臂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脑袋,道:“你不要有自责的想法,我不在乎别人对我是何看法,只在乎你,我不愿意让你受委屈,更不可能让你受了委屈却无处伸张,你若是受不了他人的闲言碎语,我们就离开此处,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另谋营生,可好。”

    闻言,蓝君纵使有许多自责与不忍,也被符骁驭这满腔柔情坚定了心中所想,这辈子就算遇上任何挫折,也不能使他离开符骁驭半步。

    “我也不在乎他人的闲言碎语。”蓝君蹭了蹭符骁驭的胸膛,将人抱得更加紧了。

    此事已过去月旬,地里的庄稼也长得很好,可这符家却压抑异常。

    转眼已是季夏,天气简直热得一动就流汗。

    白日就算将身子擦得再清爽,过了一日,也会全身黏答答的,自从经历上次的事后,符骁驭去哪里都会带着蓝君,这段时间地里的活也不用管,只不过得按时去给地里的庄稼浇下水,而山谷那处地段极好,不似蛮坡一带,太阳从早到晚都晒着,庄稼也就长得比较好。

    而两人也不会呆呆的守在家中,符骁驭编织了个较为密集的粪箕,后高前平,又拿上一个木盆,给蓝君戴好斗笠遮阳,牵着蓝君去了村外那条河中。

    符骁驭并未带着蓝君走二娃曾经溺死的地方,而是绕了一圈才将蓝君带到河滩上,此处河道十分宽敞,且水浅,最深的水区也只到腿肚子上,且河底全是小石子,周边又有无数水塘,一圈圈的水塘里全是水草,细鱼自然少不了。

    “来。”符骁驭将鞋脱了,此刻正挽着裤腿站在水里向蓝君伸出手,让他握着自己的手下了河,将人半搂着往对面的河岸走去。

    “鞋就放这吗。”虽是大热天,蓝君却不觉得两人身体相贴感觉灼热,且脚下的水十分冰凉,让他惬意无比。

    “放那,待会儿还要回来。”两人走到对面的草地上,符骁驭给蓝君放下一些裤腿,生怕他被晒伤,“这天热,你想玩水吗,晚些我带你去水深点的地方游泳,顺着往下走就是,那水里有块大石头,可供你踩在上面放心洗澡。”

    蓝君顿时有些心动,这些天只能用布巾擦拭身子,很不方便不说,还费水,这么热的天,符骁驭来回的担水,也让蓝君心疼不已,如此一想,便点了点头,却有些疑惑的道:“那咱们现在是来此处作何。”

    两人出门来时,符骁驭不说,蓝君也傻兮兮的不问,只颠颠的跟在符骁驭身后,现在问到了,符骁驭也不隐瞒,扬了扬手中的粪箕,道:“筛鱼。”

    蓝君顿时挑眉,来了兴趣,忙道:“我能做啥。”

    “你就端着盆守在一边好了。”符骁驭笑了笑,抬手轻拍蓝君的头,去将木盆参上水,让蓝君端着,两人往就近的一个水塘走去。

    每个水塘大小不一,皆是挨着河滩,且塘口总有河水灌进来,而塘里又是水草丛生,非常适合细鱼生长,符骁驭让蓝君在一旁站着,自己则是捋高裤腿下水,那水足淹没他的腿弯,下面泥沙多,刚下去,水便被符骁驭搅浑了。

    他安着粪箕在水塘的周围放好,以空闲的一手搅和半响,忙抬起来放到蓝君脚边,道:“快瞧瞧有几条。”

    蓝君忙蹲下身看,用手扒拉开粪箕里的杂草泥土,赫然见到十几条小鱼在湿漉漉的粪箕里板来板去。

    “有,符大哥,有鱼!”蓝君顿时兴奋的大喊,不由笑得十分开心。

    符骁驭一阵好笑,这样的蓝君笑容纯粹,好似个小孩子般招人疼,他温柔的看了蓝君一眼,克制不住的倾身去吻了下他的前额,才柔声道:“捉进盆里去养着。”

    蓝君闻言忙将小鱼一个个的捡进盆里,满足的看着它们入了水就活跃的畅游。

    因为二娃的事蓝君总是有些沉闷,总是放不开,符骁驭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无奈,倒不是为了吃这顿鱼,符骁驭完全是为了带蓝君出来玩,可天气这么热,又没什么玩的,于是才想到了筛鱼这玩法。

    符骁驭只管筛鱼,蓝君则负责起捡鱼的工作,每次粪箕抬到草地上里面都有不同的活物,水虱子,长腿的肢节虫子,还捞上来几条鳝鱼,蓝君没见过,乍一看到,还以为是蛇,顿时被吓青了脸。

    等将这附近的水塘全搅和完,符骁驭才上了水塘,找了块石头坐着清洗脚上的泥泞。

    蓝君则是抱着他满满的一盆细鱼,拿了根水草在里面搅动,那潜在水底的几条鳝鱼被他搅得不耐,总会时不时冒上来,瞬间又跳将起来,似乎是想要跳出这水盆,蓝君见状总是忙抬手去盖,那模样就好似一只拍着活鱼的小猫。

    “过来。”符骁驭瞧了半天,才向蓝君招手道:“别管它们,跑不了,过几日等晒干了,我做鱼干给你吃。”

    蓝君闻言,将盆挪离最近的水塘,这才起身去符骁驭身边,符骁驭则是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跟前,给他挽高裤腿,俯身抱着他,让他伸脚去水里玩。

    符骁驭摘了他的斗笠,仍旧遮在他头上,他凑近用脸蹭了蹭蓝君光滑的侧脸,耳鬓厮磨半响,又亲了亲他侧脸,直把蓝君弄得眯了双眼,往他怀里靠去,半响后符骁驭才问道:“累不累。”

    “不累。”蓝君依恋的偏头去蹭符骁驭下巴,两人默契的交换了个吻,也不觉得热,就这样在河边玩到太阳西下,符骁驭才领着蓝君去了对面穿上鞋子,带着他去白日里说的地方洗澡。

    即便是太阳下山了,这余热也是让人难耐,两人到达那处,竟有两个小少年刚穿好衣服往回走,符骁驭将装满鱼的盆跟粪箕放在岸边,天渐渐暗了,瞧不清几丈开外,符骁驭确定四周没人,才将蓝君拉进怀里给他解衣物。

    蓝君顿时有些羞耻感,而符骁驭那炙热的眼神代表什么,两人相处这般久了,蓝君怎么会看不出他想做什么。

    待得将蓝君剥光后,符骁驭一把抱起他,蓝君顿时吓了一跳,忙抬手抱住符骁驭的脖子。

    “莫怕。”符骁驭让他将双腿缠在自己腰上,他身上衣冠整齐,唯独蓝君被剥得不着一缕,符骁驭就地坐了下来,让蓝君坐在他腿上,他靠近蓝君耳语:“我想疼你,可以吗。”

    蓝君早已浑身发热,脑子里迷糊起来,被符骁驭低沉黯哑的声音一激,已然情动,他也不回答,却开始抱着符骁驭的脖子不住地轻轻吻在他耳畔,这动作,符骁驭自然是明白蓝君已经同意了。

    符骁驭瞬间热情回应,两人你来我往的互相亲吻,片刻后便已胶在了一处。

    ☆、第四十一章

    完事后,符骁驭才将蓝君抱下水,此时的水已降了温度,甫一下水,蓝君顿时一个激灵,忍不住嘶了一声,符骁驭忙将人举起来,蓝君顺势爬上符骁驭上身,符骁驭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道:“凉了?”

    “还好。”蓝君又缩了下来,等适应了水温,符骁驭这才抱着人游到河中的石头上,让他站好,自己则站在他身后给他搓背。

    天边的红霞渐渐消失,夜幕降临,四周一片朦胧,就连这河水也黑梭梭的,不过有符骁驭在,蓝君倒也不怕。

    符骁驭径自在水中游了几圈,见蓝君盯着自己瞧,他长臂一展,瞬间划到蓝君面前,与他面对面的站定在石头上,这石头能站地不宽,因此两人挨得极近,符骁驭借着水的浮力将蓝君轻而易举的抱起来,像抱小孩子那般将他高高举起,蓝君两只胳膊缠在符骁驭的手臂上,唇角上扬,由上至下的注视着符骁驭。

    “想学划水吗。”符骁驭道:“我教你。”

    蓝君本能的想摇头,却舍不得拒绝符骁驭,心想游就游吧,反正有符骁驭在,他也不会让自己溺水。

    符骁驭将他放到水里,低头去亲蓝君的嘴角,方转身背对着他,道:“来,趴我背上来,先带你游一圈。”

    蓝君闻言顺从的跳到符骁驭的背上,后者却坏心的摇晃了下,顿时把蓝君吓得小声的叫了声,忙牢牢的抱住他的脖颈,两条修长的大腿也将对方的腰锁得死紧,待听到符骁驭得逞的笑后,才松了口气,却将符骁驭恨得牙痒。

    这人,最近总是拿着机会捉弄他,简直叫人又爱又恨,思及此,蓝君愤愤的咬了口符骁驭的耳垂,让后者闷哼一声,抬手就在他臀部轻拍,道:“抱紧。”

    下一瞬符骁驭往前一扑,蓝君顿时闭上了眼,趴在符骁驭背上感受着水漫到身体上的感觉。

    符骁驭背着蓝君绕着石头游了圈,才站定,反手将蓝君抱到怀里,低头吻着他的耳畔,道:“好玩吗。”

    好难玩,蓝君心想,符骁驭整个人都沉在水里,偶尔才探出头来呼吸又埋了下去,直把他玩得胆颤,他也不欺骗符骁驭,直接老实的摇头,道:“我把你压得浮不上来,哪里好玩。”

    符骁驭顿时笑出声,低沉的声音情动的道:“我倒觉得不错,驮着你只觉得背部一片光滑,舒服得紧。”

    这话顿时让蓝君夹紧大腿,才恍悟方才那姿势是如何孟浪。

    符骁驭捏了捏他的脸,道:“太晚了,下次再教你划水,洗洗身上就回去吧。”

    蓝君点头,顺着符骁驭的力道转过身,让他给自己搓背。

    起初他还能自在的以手玩水,感受着凉爽的感觉,可渐渐的感觉到身后有东西抵着自己臀部后,顿时叫他紧张得站得笔直,动也不敢动,生怕磨蹭到符骁驭遂而惹火上身,在水里办了他。

    符骁驭倒是一本正经的给他搓着背部,腰部,还细心的给他弄出方才情动时留在里面的事物,直把蓝君白皙的脸臊得绯红,完事后又让蓝君为自己搓,两人在水中玩了一阵,感觉水越来越凉,才上岸穿好衣服回家。

    回到屋里,蓝君给一盆鱼换了个大盆养着,符骁驭则是去生火做饭,天气热了,食欲变得很差,符骁驭的菜式也炒得简单,清炒了个白菜,又拌了个水芹,这东西放到现在早已酸脆无比,十分开胃,弄好这一切后,才叫来蓝君一块儿吃饭。

    蓝君吃着饭,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方才回来时两人在院里碰上了符文成,可符骁驭仅是对他点了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两兄弟现在如此陌生,蓝君自然察觉得出,自从出了二娃的事两人就这样生疏了,符骁驭虽然未曾表现出难过的模样,不过蓝君却是知道他不好受,于是才在琢磨该如何让两人重归于好。

    若是正面去说想必会让两人都尴尬,何不如挑个时机让两人化解矛盾,蓝君这样想着,觉得此法可行,于是开始谋划起来。

    翌日。

    时值正午,符骁驭将一盆小鱼全捞进簸箕里,趁其活蹦乱跳时洒盐腌上,等死透了才端着簸箕去太阳底下暴晒,村里的蝇蚊多,符骁驭便找来块薄薄的纱布盖在上面,时不时来番一下,到了下午,就已脱了水分。

    而余下的几条鳝鱼则是开膛破肚,剔了鱼骨,直把守在一旁的蓝君看得表情千变,处理好后,才丢在盆里洗干净。

    到得晚上,自然是大饱了一顿口福。

    如此悠然的过了几日,符骁驭这才下地去了。蓝君正好抓住这机会要谋划两人和解之事,院中却来了个人,让蓝君再无法思考别的东西。

    晌午,太阳十分毒辣,屋门闷人得很,符文成一家都在,正在院中吃午饭,蓝君则是因两家人现在十分不对盘,也不去院中,只能坐在家中无所事事的发呆,本已昏昏欲睡,却突然听大嫂爆呵一声,院里顿时吵成一团。

    蓝君心下好奇,走到门后去借着门缝一看,却是瞧见消失许久的二嫂此刻正与大嫂扭打在一处。

    “你赔我儿命来!”大嫂扯着二嫂的头发嘶吼,两人扭在一处,院中的桌椅全撞翻了,锅碗摔了一地,符文成想上前去拉架,可因抱着个嫩娃娃,且两个女人的战争哪里是他插得了手的,险些就被这两女人一块儿打了,两人互相扯着头发,而二嫂竟是丝毫不退缩,也拼命的去拽大嫂的头发,蓝君看得火起,心忖这女人竟然还有胆回来。

    大娃跟三娃是恨透了二婶,见他们的娘上去撕扯,也跟着在二嫂身后又踹又打。

    僵持了片刻,西厢的符定康听到动静,忙从屋里出来,见了自家婆娘,是又喜又愤,却又恨她卷走了家里的财产,顿时上前去扯着她的后领要打,二嫂却突然吼道:“符定康你个混账,你敢!老娘肚里有了你的种,你倒是打个试试!”

    这一声吼出来,顿时让几人楞了,下一刻大嫂却更加丧心病狂的笑了,狂笑道:“好好好!今日老娘也不要你这条贱命了,老娘这就打死你肚里的杂种,让他下地狱去为我儿当牛做马!”

    眼见大嫂不管扯着她头发的手,竟是要抬腿去踢二嫂的肚子,这下可把符定康吓得魂飞魄散,好不容易有了个种,还没欢喜过来,要是给这婆娘打没了,他去找谁哭去,当下也管不了别的,一把扯开大嫂,忙护着二嫂斥责道:“你干什么!谁是杂种!二娃自己不会水死了,怪得谁!即便是她推下水的,二娃自己命贱,阎王要收他,谁拦得住!你少给我撒泼。”

    这话说得,别说是大嫂,就连符文成与蓝君都气得要命,大嫂四下看了看,捞起个竹椅就往两人身上砸,符定康忙护着二嫂将她推进屋里,这才一把推开大嫂,直将人推摔倒了去,才忙躲进了屋里,任由大嫂在门外不住踹门也不开。

    大嫂更加疯狂,去屋里提来斧子要劈门,顿时把符文成吓得魂飞,忙拉住人,道:“别惹祸,还有那么多孩子要养,你是想吃官司吗,我在家中盯着她,你去叫村长来处理此事,他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大嫂虽是不甘心,却被符文成一句话戳中要害,只能去喊了村长来。

    听说杨连凤回来了?现在正躲在屋中?符家大嫂喊了村长去处理此事?

    村民们平日无聊得很,一有什么小道趣事,听见了哪家出了丑事,不过数刻就能传开去,这时村中大部分人已围在了符家院外。

    村中几个老辈子都在,二嫂被符定康护在身后,警惕的瞧着周围,生怕大嫂顿时发疯扑过来。

    村长极为反感二嫂的行为,他瞧了瞧众人,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竟还想栽赃给一个外乡人,我是不会帮你说什么话了,你的罪行大伙都瞧得清楚,该是如何就是如何。”

    众人听了还来不及叫好,符定康却当场就给村长跪下了,痛呼道:“村长!你可不能这样!我媳妇她现在身怀六甲,你这是要让我家一尸两命啊,若是我媳妇出了事,我当场就磕死在这里,你敢昧着良心害死我们一家三口吗!”

    “这”村长听了,顿时蹙了眉,若这妇人的肚里真有个新生命,那是不能对其动任何刑法的,这是大虞朝的律法,若是触了刑法,被一纸告上去,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这女人心机也是深沉,想必知晓其中窍门,这才敢回来。

    “孙叔呢。”大嫂却不信她能怀孕,道:“让孙叔来把把脉,这多年不下蛋的母鸡,忽然就怀上了,我可不信!”

    这话顿时惹得众人哄笑,却也有人站了出来,这是村中的稳婆,她道:“我也会把喜脉,教我瞧瞧看,就可知她是否是怀上了。”

    说着她出了人群,二嫂也不怵她,直接伸出手去给她,她可是真真怀上了才敢回来的,不然哪里还敢踏进这地方,也真是老天爷开眼,不忍让她流落在外,才及时赐她怀上胎儿。

    稳婆摸了片刻,脸色变了变,悻悻道:“还真是喜脉,且不足三月。”

    众人一听,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大嫂闻言色变,气得嘴唇不住发抖,话也说不上来,二嫂则是满脸得意,谁能奈何她!除非是想受牢狱之苦!

    “如此,就等她生下腹中胎儿再做计较。”村长也是替二娃冤得很,却无可奈何,只得挥了挥手。

    “不能等!”一声低沉怒呵声顿时响起,符骁驭在众人纷纷让路中进了院子。

    他紧紧盯着二嫂,道:“蓝君平白受了这等冤屈折磨,谁在意?!二娃的亡灵更是等不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说着走到二人面前,瞬间抬手掐住二嫂的脖子,一使力,竟是将她提了起来,掐得她顿时喘不上气。

    众人皆被符骁驭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弄得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二嫂的脸已爆红,众人都是看戏的主,嘴上假意规劝,却是没人上前阻拦。

    符骁驭早前已惹起民愤,这就是出狗咬狗的好戏,那些曾经在他手里吃过亏的又怎会真心阻止,唯独村长与几个老辈忙上去要拉符骁驭。

    符定康早吓得胆寒,忙去拉扯符骁驭,奈何这人竟真动了怒火,还未近身就被符骁驭一把推开,他眼里冒火,大嫂则是幸灾乐祸的笑了,蓝君顿觉不好,他又怎么可能让符骁驭为了那女人的一条贱命毁了下半生,他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抓住符骁驭掐着二嫂的胳膊,焦急的喊道:“符大哥!”

    符骁驭看向蓝君,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也就是此时,符定康趁符骁驭不备,将他的手掰开,二嫂顿时靠着符定康跌坐到地上,拼命的喘息。

    “符大哥。”蓝君早已吓得红了眼,他紧紧的抓着符骁驭的手臂,生怕他再去找那女人的茬。

    他知道对于二嫂陷害他的事符骁驭一直耿耿于怀,听了方才符骁驭的话,蓝君只觉又暖又心疼,不由红了眼眶。

    “蓝君”符骁驭有些恍惚,他差点就做了傻事,若他进了牢狱,蓝君又该何去何从,但他所受的屈辱与折磨,二娃的枉死之仇又该怎么办,符骁驭很是纠结,不由紧咬了牙关皱着眉头。

    “好了。”适时,村产忙道:“符小子,你也别掺和这事,娃是符老大家的,要处理也是他们两家的事,你这样为他人出头,自己却反过来深受其害,谁会谢你,怕都当你傻子来笑!他们两家的事,他们自己解决,是私了还是一报还一报,都有他们两家来定夺,你可别再瞎出头了。”

    村长将大嫂的反应看得明显,虽然对符骁驭有断袖之癖的行径颇为反感,可那是他人的选择,做为一村之长,他必须要公平公正,又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私事遂落井下石打压别人,这哪里是人做的事,于是生怕符骁驭做了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傻事,才出口相劝。

    蓝君闻言亦是跟着点头,却因碍着众人的面不好明说,如今村长说了出来,倒是省了许多麻烦,“符大哥,二娃的债自然有人讨,至于我的事已经成了过去,你别为此送了前程。”

    符骁驭冷漠的看了眼缩在地上后怕的二嫂,又看了看满是焦急与担忧的蓝君,决定不再去管她,他冒不起这风险,若是没有蓝君,在这样的家里怕也是形同牢狱,哪里还会犹豫,直接捏死这毒妇,可现在有了蓝君,他不得不为蓝君着想,那股恶气现在不能出,来日总能报。

    思及此,符骁驭冲着村长稽首,感谢他的提点之恩,当下不想再在院里多待,拉着蓝君回了屋。

    剩大房二房两家自去解决。

    ☆、第四十二章

    剩大房二房两家自去解决。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私了。二嫂现在有了身孕,动了她反而要遭灾,大嫂虽然咽不下这口气,却也无可奈何,她有家要养,自然不能因为一个贱货去坐牢,于是便答应私了,代价则是五十银钱。

    五十两!这家里怕是二十两都拿不出来,二嫂本想辩驳,却被大嫂吼道:“要钱还是要命!逼急了我,我就算是坐牢也要将你大卸八块,扒皮抽筋!”

    符定康哪能让怀了他骨肉的二嫂受苦,忙告饶道:“行行行,就给你五十两,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再无瓜葛!众乡亲邻里在此作证!给了你家这五十两,咱们家就算是彻底两清了。”

    大嫂恨恨的道:“行!跟你们这样的杂碎有瓜葛我还不乐意!”

    于是符定康打算将余下的几块地卖了,却被二嫂扯着打了一通,符定康忙道:“地没了可以再开嘛,能保住你们娘俩的命别说是地了,就算是卖房我都愿意!”

    是以,前些日子符定康本就卖了几块田地,现在又把仅剩的几块田地全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也拿去当了,才凑足了这五十两银子。

    人是保住了,可没了田地,这两人往后的日子也不轻松。

    符定康跑遍整个村子,只借得一升糙米,他将二嫂安顿好后,也不再囫囵度日,而是拿上吃饭的家伙,去邻村找活做。

    大家好似都忘记了被残害的二娃,仍旧各过各的。

    二嫂也是个脸厚的,解决了性命危机,对二娃的事心里毫无愧疚,家里没地也不管,反正天塌了还有符定康顶着,如今怀上个种就好似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得瑟得要命,见天只顾吃了睡睡了吃,按照符定康的话是好好养胎,一天坐在院中无所事事,简直比地主老财还要悠哉。

    这院中的三家人早已分崩离析,符骁驭每天下地都会带着蓝君出去,生怕这可恶的女人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而符文成一家得了补偿,对二娃的死虽然痛惜却也只能就这样作罢,平日只敢在口头上占些便宜,两人即便是吵破了天大嫂现在也会死死克制住,能动口绝不会动手。

    毕竟律法就摆在那,又不是嫌活腻了,否则谁也不想再去惹事。

    这样却让二嫂越发有恃无恐起来,谁要来打她,行!她立马挺着个未显怀的肚子给你,你敢打吗。

    本来是村里罪人的人,因为怀孕顿时受到了律法的保护,且还尾巴翘得要上天,简直是可笑之极,再看二嫂那副得意非常的嘴脸,大嫂早已把大虞这狗屁的律法暗暗骂上了千百遍。

    二嫂虽张扬跋扈,倒也不敢胡乱惹是生非,平时讨些口头上的便宜,狗急还有跳墙的时候,何况院中这两家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特别是那符骁驭,简直了,上次若不是被及时制止了,想必真能被他一下给捏死。

    二嫂心有余悸,却更加恨得牙痒,明着不敢来,便背地里做些小动作,去跟那些好事的婆姨坐着聊人长短,自然最多的是编排蓝君如何不要脸,符骁驭如何大逆不道,欺兄负嫂,村里人虽然看不起这符家二房,却也不介意听听别人的糗事,一来二去,两人便被编排得更加无耻,乃至骂声越来越大。

    近日两人常与村里人擦肩,总会听闻有人在背后啐了一口,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十分鄙夷。

    幸好蓝君不怎么在意,反倒安慰起符骁驭来,这人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话题一旦扯到自己身上,他就容易动怒,蓝君知晓这是符骁驭在乎他的表现,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倒也无所谓别人在背后嚼舌根。

    久而久之,两人越是沉默,越发让村民们更加猖狂。

    这日两人从山谷出来,走到蛮坡一带,说说笑笑间,蓝君却不防被一块泥巴饼砸在后背,两人转身去看,却见高高的地埂上有两个小孩做了个鬼脸,齐齐骂道:“不害臊,不要脸。”说着又去捡泥巴来砸。

    符骁驭顿时黑了脸,却也不能跟两个小孩子计较,难不成也学他们捡起泥巴砸回去?遂护着蓝君往前走去。

    蓝君有些无措,被符骁驭护在身前走出老远,待听不到小孩的骂声了,才转过身去一言不发的抱住了符骁驭。

    符骁驭自是理解他的心情,往日被那些人戳脊梁骨,蓝君还生怕自己多想,会不时看看他的脸色了解他的心情,现在却被两个黄毛小儿说,小孩子比不得大人,他们的话总是真诚到伤人,蓝君会难受,自然是在情理中。

    “好了。”符骁驭一下下的抚摸着蓝君的头,温声道:“别理会他们,也别为他们的话难受,我会心疼。”

    蓝君闷闷的摇了摇头,道:“我知晓,就是有些郁闷罢了,这两孩子当初还缠着我教他们识字呢。”

    符骁驭调侃道:“现在好了,你也不用闲着就往外跑,可以多陪陪我了。”

    蓝君闻言,心情顿时好了。

    可诸如此类的情况却屡有发生,今日是有人从后面扔泥巴,明日扔的却是石块,饶是符骁驭不想与小孩子计较,瞧见几个小孩捡起石块扔过来时,也是火起,去提着小孩揍了一顿。

    而符骁驭也不傻,渐渐知晓了这些事全是二嫂那毒妇胡乱编排无中生有,直把两人说得龌龊不堪。

    符骁驭早已忍受不了此人,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符骁驭早已想好,欲在别处造间屋子,带着蓝君离开这是非地。

    至于造屋的地儿,却还没有着落,毕竟一来手里没什么银钱,二来造屋也不是说造就能造的,符骁驭还得斟酌一番。

    好在两人对外界的流言蜚语不闻不问,倒也让其他人觉得没趣,跟风了月余,见两人仍是不理不睬,这才渐渐熄了下去。

    转眼已到了中秋,月圆人圆。

    符文成毕竟是对符骁驭心中愧疚,事隔几月后,两人对当时的事也放下了,好几次符文成要给符骁驭说门亲事,都被符骁驭拒绝了,几次下来,再是瞎子,也知道了符骁驭的心思。

    自是非蓝君不要。

    符文成知道符骁驭决定的事再怎么说也无法改变,索性不劝了,可别又将他念烦了,两人又回到当初那生疏的样子。

    中秋夜。

    花椒树下的桌子上摆满了供奉的吃食与月饼,应了符文成的邀,两家人难得的聚在一个饭桌上,各自做了些菜式合成一桌,这是第一次蓝君同大嫂一家共进晚饭,难免有些不自在。

    可两个小孩却不这样想,他们高兴得很,有好吃的,还能跟蓝君玩在一处,热热闹闹的,倒是有一家人的和乐感。

    大嫂今日也异常的和善,自从与符定康家彻底闹僵后,大嫂便鲜少针对符骁驭了,平日是各过各的,如今大家聚在一起,团圆夜,自然也不会甩脸嘴给谁看。

    蓝君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酒过三巡,几人都有些醉意,蓝君认真听着符文成说符骁驭小时的趣事,而符骁驭从头至尾嘴角都是微微勾着,显然十分愉快。

    两家人有说有笑,反倒衬得二嫂家越发冷清寂寥了。

    符定康嫉妒得很,却只能就着胡乱炒的萝卜干闷头饮酒,这几个月来起早贪黑,累死累活,每日赚的工钱全给了这婆娘,可他吃到嘴中的却还不及一个子,这大中秋的,连块肉都没吃,这婆娘到好,自己却吃鸡蛋煮瘦肉,这是何等的奢侈!奢侈也就算了!竟不分他一口,让他如何心里平衡!

    符定康越想越窝火,又听二嫂在一旁使唤他,当下愤怒难平,砸了手里酒杯猛地站起来,吼道:“你有手有脚为何要使唤我!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就吃这!你还有那么多破事,你瞧瞧你把家里搞成什么样了!”

    这几声吼得院外的两家人都听见了,纷纷侧目看向西厢。

    二嫂被符定康吼得楞了一下,随即脸一皱,起身撑着腰骂道:“我怎么搞了!啊!还不都是你要卖田卖地!你自己没本事给不了我们娘俩好的生活,还反倒来说我!你什么意思啊符定康!”

    这若是换做平日符定康早就忙着服软了,可今日两碗黄汤下肚,心中又是悲愤得很不管不顾起来,扑上去指着二嫂鼻子就骂:“我没本事?!要不是我给了五十两银子出去,你早死百八十回了!怀个球了不起啊!怀个球还保了你一命!你还要感谢我!不然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吃玩乐?早死外面了!”

    “好啊符定康。”二嫂瞪着眼:“我辛辛苦苦的怀上你的种,前些日要我好好养胎的是你,现在又反过来嫌我,竟然要我感谢你!是你感谢我还是我感谢你!若是老娘死在外面,你这龟孙还不断子绝孙咯!”

    “滚滚滚!”符定康含糊的大吼道:“这就死去外面!死得远远的,别让我瞧见!我不待见你!”

    二嫂被堵得哑口无言,又不能真走,气得喘了两口气,才指着他道:“你我跟你拼命!”

    说着扑上去就与符定康扭打在一处。

    二嫂已怀胎五六月,肚子如揣了个西瓜般,这些日吃得好睡得饱,又不用操心家中事务,人也胖了一圈,这一扑过去,顿时将符文成压了个趔趄,将身后的椅子压倒了,屋里丁零当啷一声巨响,碗筷摔成几大块,两人扭打不停,符定康不小心被那瓦片扎入背里,顿时疼得撕心裂肺的大吼,二嫂显然也是吓到了,忙吃力的爬起来要去拉符定康,可还未站稳,符定康已是怒火难当,抬脚就去踹二嫂,这一脚猛然踹到她西瓜大小的肚子上,二嫂尖叫一声就往后倒去。

    这时符骁驭却恰好踹门进得屋来,屋里本就狭窄,还乱七八糟,符骁驭见二嫂整个人向自己倒来,想也不想的旋身一让,二嫂顿时压倒一张竹椅,噼啪数声,那沉重的身躯竟是将竹椅压裂崩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符文成们则是堵在门口莫名观望。

    屋里的油灯早已灭了,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月光,符骁驭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妇人,直接走到符定康身边一把将人拖起,见他反手去捂后背,忙将他转了个身,瞧见了插破单薄大褂深入肉里的瓦片。

    符骁驭眉头一皱,沉声道:“走,我带你去看孙叔。”

    “别管我!”符定康听见二嫂凄厉的叫声,醉意早被吓没了,想到他方才踹了她腹部一脚,慌忙推开符骁驭,咬牙挪到二嫂身边,要将人拉起,却见二嫂捂着肚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尖声叫喊,甚是渗人。

    符定康早被吓得脸色发白,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忙蹲下去抓住二嫂胳膊,颤声问道:“你怎么了!”

    二嫂早疼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有气回符定康,只顾着抱住肚子打滚,这时反倒是大嫂在门外幸灾乐祸的道:“怕是坠胎了,这娃保不住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老天爷开眼啊!”

    “少说两句!”符文成忙给了自家媳妇一个手肘子。

    “还愣着做什么!”符定康闻言,转过头看向符骁驭大吼:“快去喊孙叔来啊!她再过分再不该,也是条人命,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侄子!”

    符骁驭却静静的盯着符定康,冷漠的道:“你待我如何,我不多说,我将你当哥哥,是还记着兄弟情份,听你惨叫才来看看你是死是活,至于这女人,即便是死了,也与我无干,更不会为她做任何事,想找孙叔,自去便是。”说完径直绕开符定康,三两步出了屋子。

    还是符文成看不下去,忙摸黑跑去叫来孙叔。

    符定康则是忙将惨叫不断的二嫂抱到床上去,待点得油灯来,却发觉地上全是血迹,而躺在床上的二嫂更是下身不断溢出许多鲜血,差点将符定康惊吓得再次摔了手中灯盏。

    两刻钟后,孙叔脸拉得极长,老大不乐意的跟着符文成来了,中秋夜本是享受团圆之日,可却被叫来出诊,哪里会高兴得起来,而二嫂连连惨叫了几刻中后,已然疼得昏迷了过去。

    屋里血腥味甚浓,孙叔只看了眼,把了把脉,就道:“这孩儿没了,已经坠了,估计过会儿就会出来,这时节胎儿本是最稳的,你说,是不是对她动手了。”

    符定康初闻孩子没了,险些昏厥,可听到孙叔后面的话,却是疯狂的摇头,大声呼冤道:“是符骁驭!是符骁驭见死不救刻意报复,方才我跟她争吵了两句,她就把我推倒了,自己却没站稳往后倒去,哪想符骁驭进来看到却是扶都不扶一下,还躲开了!你看那,那就是她倒下去后压坏的!”话落忙指着被二嫂压坏的竹椅给孙叔看。

    孙叔脸色阴沉的看了眼,才道:“你们家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祸事多!我回去给她开几服药,你明早再来拿吧,若是她肚里的死胎生不下来,就去找赵稳婆,接生这事我可不会。”

    符定康一头冷汗的将人送了出去,却是越想越怕,这胎儿定是被他那力道十足的一脚踹没了,符定康揪心的疼,可如今这孩子没了,罪责要归到谁的头上,却是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事。

    ☆、第四十三章

    符定康心中慌乱,在院外打了盆水进屋,不是给二嫂擦身,而是将水洒在她脸上,又不停拍打她的脸,想以此将她唤醒。

    片刻后二嫂痛哼一声,竟是醒了,顿觉腹中坠痛,心中已知这孩子没了,当下忍着痛抬手劈向符定康,大骂畜生。

    符定康让她打了半天,也是跟着红了眼眶,等她力竭打不动了,才跪在地上哀声祈求道:“媳妇,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是无心的啊,孩子咱们以后还可以再要,可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是我害你坠胎的,这样的话我可要受牢狱之灾啊,你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你啊,往后咱们再要个孩子好不好,最可恨的是那符骁驭方才进来见你摔倒竟然也不扶你一把,若是他肯扶你一把说不定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没了,媳妇,要说过错,也该是他对不起我们。”

    二嫂却是疼得说不出话,此刻死胎正往下坠,她的全部心神都在这上面,却是把符定康的话听得清楚,她本就恨符骁驭,在知道他见死不救之后更加憎恨,恨不得让他立马就去死,符定康她也恨,可毕竟是自家男人,再恨还能送他进牢狱不成,这番使力催胎中,她已想清了其中厉害,伸手抓住符定康的手,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符定康心里大喜,忙起身去帮她接生。

    待那死胎出来后,他拿了个盆装着,草草收拾一番二嫂,一身时血的去敲村长家的门。

    也不怪这两人能做夫妻,自己闯的祸事却总想拉人垫背。

    符骁驭与蓝君坐在堂屋里,默默坐了许久,直到二嫂那鬼叫般的声音没了,才相互看了眼。

    符骁驭薄唇紧抿,眉头未曾舒展过。

    蓝君怎会不知他在想什么,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那毕竟是他二哥,而两次见死不救导致这胎儿不保,要说心里没想法,又怎么可能。

    蓝君起身走到符骁驭身边,抬手将他的头抱住,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符骁驭有些茫然的抱紧蓝君的腰,无需开口,却有人懂自己的感受,符骁驭这才宽慰了些。

    两人未曾说话,静静抱了片刻,蓝君刚要去打水烧来洗漱,门外却响起砰砰的敲门声,有人在外面喊道:“符骁驭,快开门!”

    两人莫名的对视一眼,符骁驭眉头皱的更加厉害,却是起身去开门。

    村长站在门外,符定康悲痛的站在村长侧边,院里堵满了人,高举火把,几个大汉面目狰狞的看着符骁驭,符骁驭顿时便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符定康恶人先告状,想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符骁驭看着符定康冷哼一声,看向村长,“李叔,怎么了。”

    村长脸色十分不好,不论是谁正享天伦之乐时被旁人的琐事打断都不会开心,且这家人的事也实在是太多了些!他不悦道:“你二哥状告你见死不救,蓄意报复,使其妻滑胎,你可有什么说的。”

    第1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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