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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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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人渣 作者:玺三声

    第9节

    杨茹暮古怪地看过去,“不好意思,我警察!”

    “什么?”orient捂住胸跳起来,“别闹!”

    “开个玩笑!”

    &这回看杨茹暮的眼神都不对了,“你是来扫黄的还是打非?”

    “坐下!”

    “……别,我站着就行!”orient心有戚戚然。

    “别装了!”杨茹暮扶额,这人都知道他是温瑜,一上来就点出他压根不可能是做这种生意的,这会儿还这么装模作样,也太没意思了。

    &轻咳了一声,“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你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担心你的归宿啊大妹子!”

    他有杨翊泞,不怕孤独终老,“你帮我留意「浣溪颜」,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不反悔?”orient狐疑地问。

    “廖城金爷的产业没什么可说的,他的大本营在外省,这地段他能伸出的手并不多……不过管几个不入流的小帮,绰绰有余!”杨茹暮眉眼一转,“他今早来过?”

    三年前姜燮就是打算拿他跟这个金老板交换点东西,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事突然就这么断了。金爷喜欢玩人妖,温瑜要是真是个女的,姜燮也不会走这步棋。

    姜燮作为温瑜的亲爹,连自个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那就好笑了。

    杨茹暮思来想去,都觉得金老板应该还不知道温瑜的身世,这个人看上什么东西,没道理憋那么久。上一世把温瑜弄那么惨,这一次又会怎么样呢?

    不过这一点他也是猜的,杨茹暮还得再确认,“他说什么了?”

    &一脸幽怨地看着他,“金爷说,我们这儿要是有你这样的就好了!”

    光靠这句话,杨茹暮又不确定起来,“然后?”

    “他还说,可惜你不是男儿身呐!”orient捏起兰花指哼唱,“……噫吁唏!”

    姓金的怪癖一大堆,不仅温瑜怕他,杨茹暮也怕,当年杨茹暮就是在这个人那里,受尽了屈辱,这也让杨茹暮终于明白,姜冼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后来他能从金爷那里全须全尾地出来,也是运气好。据说金爷男的女的其实都不喜欢,他喜欢的,就是那种既有女子细腻,又有男儿阔气的那种人,所以才对人妖情有独钟。

    温瑜那长相,简直就是长到姓金的那心坎上去了,杨茹暮没想利用这点,毕竟要是自己找上门去作死,是肯定会死的。

    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浣溪颜」那个组织很可能是金爷手底下的势力,orient希望杨茹暮做的,就是牵住金爷,能两不相帮就不错了。

    过往种种杨茹暮想起来就反胃,他不想再过那种穿着女仆装跪门口的日子了,如一个暗无天日的噩梦,他早就受够了。

    杨茹暮瞥了orient一眼,镇定地说:“行,晚上八点老地方见。”说完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快十一点了,正好赶过去找刘孟漓。

    &拉住他,“你不请我吃个饭?”

    “没空,再见!”

    “……”

    大排档,杨茹暮与刘孟漓并排坐着。

    “你怎么不吃?”刘孟漓给杨茹暮盛了碗汤。

    “不用管我,吃完散伙。”

    刘孟漓扔下筷子,“姑娘,我没招你吧?”

    大概是从前太了解,刘孟漓在杨茹暮心中的印象从来都不怎么好,这家伙仗着有点颜值处处指手画脚,这个难看,那个太胖,连点口德都不留,还指望别人给他多少尊重?

    审美观是件非常残忍的事,有人说咱看不上那谁没当面说出口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背地里说说怎么了?要求别那么高,太虚,没用!

    杨茹暮也知道人家姑娘背地里估计也会嘲笑这个讽刺那个,但人不能总想着别人也这么干,咱凭啥不干点?如果都这样,世界老早乱套了!

    杨茹暮缓了口气,“吃吧!”他给刘孟漓箸了一筷子。

    刘孟漓皱起眉头,一声不吭盯着他看。

    “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跟你生气的。”杨茹暮投降,他是来找他问问原来那个「浣溪颜」那点事儿,说不定能拿到什么意想不到的线索。

    刘孟漓抿唇,还有点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杨茹暮也紧张了。

    旁边几桌好奇地竖起耳朵。

    “唉!异地恋没结果啊,看,又黄了一对!”

    “第一次看到这么平和的一对啊!”

    “像这种不合理的配对老早就该散了,这个时代帅哥怎么能找个美女呢?太浪费了!”

    “不会啊,我觉得超级唯美,看惯了丑逼对帅哥,这次终于养眼了一回,世界果然还是充满善意的!”

    “瞎乐呵什么呢?没看人家正闹分手么!”

    刘孟漓黑着脸瞪了那群人几眼,终于拿起了筷子,“我哥们,你见过的”,见杨茹暮点头,刘孟漓接着说,“ip全核对了,还有卖号的记录……没想到误打误撞的,真是缘分!”

    讲到这,杨茹暮全明白了,他不是「浣溪颜」,刘孟漓那时候就猜到了,可他居然假装不知道,还顺势把杨茹暮约出来,也是够无耻的!

    “……要真的是你,就好了!”刘孟漓垂着头。

    杨茹暮捏着鱿鱼圈左看右看就是下不去嘴,想当年他也很喜欢吃这种垃圾食品,但年纪大了,有了阅历,就舍不得虐待自己的胃了。杨茹暮看到这种东西,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蹦出“一滴香”“罂粟油”“腐肉”等等字眼,实在是难以下咽。

    杨茹暮抬头瞥了刘孟漓一眼,见对方还在独自忧伤,便倒了杯热开水喝,“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刘孟漓眼皮一抬,“你提她干什么?”

    “……我从前也被她骗过”,说完杨茹暮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刘孟漓嘴里的肥牛都掉出来了,他诡异地扫了杨茹暮几眼,突然又像恍然大悟地两眼一瞠,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她拿那些艳照威胁你?我说、你不是,喂……”刘孟漓咽了口口水,“你从前是做什么的?”

    杨茹暮听刘孟漓这么说,差点愣逼,刘孟漓这思路够可以的,他原本还想不出怎么将整个事件用逻辑连起来,没想到人家三言两句,就把大背景自动补全了,杨茹暮严肃地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刘孟漓猛地低头灌了一杯水,压了压惊,“真的假的?”

    “慌什么!”杨茹暮朝左边挪了挪,刘孟漓那脸都快撞上来了,“谁没有点过去……不过我老早从良了,你不用怕!”

    刘孟漓一副“你逗我呢”的表情,“就你这样的,不会吧?”

    “你不要看不起我,我连孩子都有了。”杨茹暮一般很少跟外人提起自己的家人,可如今这个局势牵扯得太广,说不定一瞬息气象万变,他这么跟刘孟漓说,就是怕有朝一日他有什么不测,杨翊泞也有个人问上一句。

    “……”刘孟漓这时候看杨茹暮那眼神已经不能用“那么你牛”来形容了,尼玛这年头失足少女咋那么多,还让不让人娶媳妇了?

    “行了,快回去把那个ip定位出来,我找她算账!”

    ***

    「每日一恶搞by杨翊泞」

    ——你知道牙刷的第二功用吗?

    ——你是说刷脸吗?

    ☆、宿舍

    “……我、我去看看宿管在不在?”刘孟漓尴尬地说。

    刘孟漓习惯把棒球帽反戴,他身高腿长,长得还不错,再配上穿着打扮,一眼看过去就是个有钱人,这种人身边没几个莺莺燕燕,都不好意思体现他的身份。刘孟漓刚走两步,回头就来了个人,“学长?”

    刘孟漓打着哈哈把那妹子揽到一旁,背对着杨茹暮说着些什么。

    那年少无知的小情调杨茹暮都懒得听,他自觉地快走几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这么一打岔,杨茹暮已经改变了主意。他现在这个身份的确不方便跑男寝,一会刘孟漓过来,让他把魏文迪叫出来不是更方便?

    那学妹看着眼熟,杨茹暮想了想,好像是那时候刘孟漓的女朋友?他们现在都快下实习了,留在学校里的时间本来就不长,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想着搞七搞八,也是醉了。

    杨茹暮对刘孟漓那点嫌弃,又泛上心头。

    大约过了五分钟,这两人那腻歪劲终于过了,刘孟漓得意地走过来,“看什么看?羡慕吧!其实吧,感情这种事啊,就跟票昌一样,你要是不知道票人,就只能等着被票,还不主动可就真完了……喂你怎么不揍我?”

    杨茹暮扶额,“有病!你帮我把他叫出来,我在这里等。”

    “不进去了?”刘孟漓遗憾极了。

    这地方杨茹暮都呆烦了,现在这种天气还好,大夏天的过来那才是一大盛景,就穿个短裤站阳台唱歌的都一大堆,更别说那些毁三观洗澡都不知道关门的裸奔党了。

    太阳底下,站久了还是有点烦躁的,杨茹暮挪了几步,往旁边一棵树下躲。他眯着眼朝上看,透过柔和的光线,稀疏的枝桠挂着几片发黄的叶子,这个角度看过去,还有点与寂寞相似的可怜……

    整个宿舍,楼上楼下,一堆男的挤在阳台上朝下看,视线与杨茹暮对上,有些捂着脸散了,有的还吹着口哨朝他打招呼,“嗨,美女!”

    杨茹暮最讨厌的搭讪方式,就是“帅哥”、“美女”了,他皱起眉头,这刘孟漓怎么还没来?

    这时候,魏文迪探出头来跟他打了个招呼,杨茹暮点了点头。

    众人一哄而散。

    过了一会儿,魏文迪背着电脑下楼,刘孟漓走后面。

    “咱去哪儿?”刘孟漓拆开一颗棒棒糖,瞥了杨茹暮一眼,看杨茹暮盯着他看,他下意识地问,“吃吗?”

    杨茹暮摆摆手,仍然盯着他看,这家伙在大学城有个小房子,离这里也不远。

    “你看着我干嘛?我总不能给你变个网吧出来吧!”刘孟漓起先还有些不解,刚说完他眼珠子一转,“……你怎么知道的?你调查我?”

    “快走吧!”杨茹暮忍不住笑了。

    “……城东那一片。”魏文迪打开地图,圈了几个点。

    “那可是有名的红灯区啊!”刘孟漓理了理刘海。

    杨茹暮凑过去瞄了几眼,“有没有可能,这个「浣溪颜」与「酒囊罐头」所用的域址是同一个?”

    魏文迪给了他一个不是很确定的眼神,“地域的定位不是很精确,不过,就逻辑上来看,很可能是同一个!”

    刘孟漓搬了根小板凳坐一旁,事不关己地看着。

    杨茹暮想了想,瞥了刘孟漓一眼,“要是那个「浣溪颜」再找上你,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行……但是我想说,咱为啥不报警?”刘孟漓纯洁地打量了杨茹暮几眼。

    “也不是不可以,你去报!”刘孟漓大概是想到那个艳照门的事,故意拿话挤兑他。

    其实那些照片的尺度也没多大,什么都没露,但就是有一股扑面而来的骚气,杨茹暮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先报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警察这条路你们负责走,我还有事,回见!”

    “……哎喂!怎么说走就走!”

    杨茹暮晚上还有点事,便将杨翊泞又扔给了徐医生,杨翊泞都快气晕了,“温小瑜!”

    杨茹暮凑到杨翊泞耳旁,宽慰他,“你最珍贵,真的!”

    实际上,他们最近发生的事,杨翊泞心里也有点不安,就像上次,他都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浴池里,杨翊泞哪怕觉得自个儿再厉害,这种时候却不能扯后腿。他虽然担心这个人,只是大事上他从来都做不了主,温小瑜太强势了,想到这他更生气了。

    杨翊泞把脸挪开,“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再来接我?”

    杨茹暮将他那张小脸掰正,“我给你打电话,你的小手机呢?”

    “哼!”杨翊泞将手揣进裤兜,表示我带着呢!

    “好了快把脸转过来!”

    杨翊泞又“哼”了一声,“不许亲!”

    杨茹暮不理他,在杨翊泞额头亲了亲。

    徐医生拿书遮着脸,这年头连母子都秀起恩爱来了……

    “……他在那个房间。”orient将手中的托盘递给杨茹暮。

    这感觉太新奇,evil的工作服没一件是正常的,根本不适合往身上套。orient把东西给他,并不是让他伪装成服务生——这酒瓶拿来防身,还是不错的。

    “地形我都跟你说了,一会儿发现不对赶紧出来,他今天没带人在身边,楼上的大v(客户)有事找他,名字我不能说,但对你来说可能是个机会……”

    杨茹暮点了点头。

    &朝他比了个手势。

    evil的地下一楼是个休息室,再往下两层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洒金地,具体杨茹暮没注意,反正拍卖会是肯定有的。

    杨茹暮敲了敲门,门把自动转了两圈,从里头解了锁,一个声音飘出来,“……进!”

    一进门,杨茹暮原本以为又会是烟雾缭绕的烟鬼窟,没想到他完全想错了,这地儿难得的清明,甚至一点烟味都没有,再好的排烟器也达不到这种效果……姓金的从来手不离烟,他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拐过玉屏风,入幕的是一大排翠色的盆栽,金老板捂着嘴,端坐在软沙发上,头低低地垂着,很有些丧气。

    杨茹暮将托盘扭紧,他是来杀他的,这么短的时间,想让金爷心甘情愿替他办事,那无疑是痴心妄想,杨茹暮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直接弄死了事,如果杀不了,弄成重伤也是一样的,这位掌权人手底下的弟兄,不见得有哪个甘心跟着这么一个喜怒不定的变态!

    乱了才好!

    他这会儿根本懒得考虑一条人命到底有多金贵,杨茹暮当年夜夜做梦都是兴高采烈地去参加金老板的葬礼……那点仇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酒瓶滑了下来,刚好挨上杨茹暮的手腕,他将手按在那个手表上,打算等姓金的一抬头就按下去,弄个鬼影出来先吓上一吓,这个人心脏不好,手头上人命又多,没道理不怕这个。

    杨茹暮最后扫了几眼四周的布局,刚一转头,冷不丁吓了一跳,傅玖站角落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托盘“哐铛”一声砸在地上,杨茹暮连忙接住酒瓶。

    整个失误引起了一连串反应。

    那边金老板猛地抬起头,看到杨茹暮那一瞬间,却跟见到什么救星似的,“傅、夫人,你怎么来了?”他边说边麻利地站起来。

    这位中年男子到哪儿都不曾这么客气过,杨茹暮跟见了鬼似的退后两步,他好像看到对方嘴角开合的那一瞬间,缺了两颗大门牙?

    傅玖上前两步揽过杨茹暮,从他手中抽出酒瓶扔到一旁,“没事,你坐,不用招呼我们!”

    什么夫人,杨茹暮震惊地瞪着傅玖,谁的夫人?傅玖的吗?

    那头金老板连声讨饶,“不敢不敢……怔爷,这次多亏了您,要不然我这几颗烂牙还指不定哪天就要了我老命……”

    傅玖把人牙拔了?

    杨茹暮整个人都愣住了,傅玖到底是站哪一边?

    送走了这对瘟神,金老板终于按响了门铃。一个人快步走进来,见金爷敞开的手掌上血淋淋的两颗牙齿,他冷静地问:“三爷,我立刻安排兄弟下去……”

    金三爷原本闭着眼点头,一听他这么说,突然怒火冲天地走上去踹了他一脚,“我让你给我安排个牙医你他妈叫什么弟兄?”

    “……三爷,不报仇了?”

    “报什么仇,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老子真是……白养你那么大!那小子可是个疯子,你想想傅琏什么下场,那可是他亲叔叔,我还想多活几年呐?快把牙医给我找来,快去……”

    那头门铃一响,orient就往这边赶过来,一看到傅玖,orient忍不住朝杨茹暮递去“你逗我呢”的要死表情。

    可惜杨茹暮整个人都僵了,他脑子里藏了太多事,一会儿觉得傅玖应该是站在他这边的,一会又觉得对方肯定是向着那个姓金的……

    “上来!”外面下着雨,这一段路修得不错,水积得也不深,可傅玖还是把他背在背上。

    长长的街道,杨茹暮头顶着傅玖的外套,靠在这个人的后背上。

    很多年前,杨茹暮希望他的爱人是这样的——能为他做饭洗衣,大雨天能背着他走过一个个泥潭,永远不会嫌弃他,什么情话都没有,可就是能让他感觉到,那份珍惜和爱。

    可如今他心态不一样了,傅玖背起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那样一句话:想背你的男人一定想看你张开腿的样子!

    杨茹暮将头靠上傅玖的肩膀,他浑身都在发抖。

    “快到了!”傅玖却以为他冷。

    当一个学会自己做菜烧饭的那一刻,其实也意味着放弃。

    他老早放弃去等待那样一场虚妄的爱情……

    有谁知道,这么一个人,该用什么样的招数,去感动?

    ***

    「每日一恶搞by杨翊泞」

    ——看到豆瓣酱,你会想到什么?

    ——正好,拿来做面膜。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每天下午七点更新,如果加更会在零点,摸摸

    ☆、放过你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被烟雨朦胧了的别墅,如同古时显贵的府邸,它犹自高不可攀,连门槛都绝世独立,又怎么可能自降身份,来收纳他这个过路的可怜人?

    杨茹暮独自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迈开脚步,这就是他和傅玖的差距,不管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

    在这么一个空荡的天底下,他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答答的发梢垂在鬓角,杨茹暮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傅玖的身影从这里进去,连一丁点儿的迟疑都没有……

    杨茹暮愣愣地发呆,他不想再走近这个人了,那份失落,太难受了……

    有人温柔地碰了碰他的眼皮,杨茹暮才发现刚才那一幕,居然是个梦。傅玖正解着他里衬的扣子,一双眼讳莫如深盯着他的胸口看,杨茹暮紧张地扭紧领口,却又觉得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有些多此一举。

    杨茹暮贴身穿的衣裤都是纯色的,沾了水一贴肉,就跟没穿似的。

    他这种身高,扎姑娘堆里也不显过分突兀,再加上统计学上说,一个姑娘的身高,与她的胸部呈反比关系,所以他即便不穿胸衣,这么多年也没人怀疑。

    一方面他本身的交际圈并不大,另一方面他习惯于戴着面罩与人交流,事事都隔一层,他从不觉得,有朝一日他会在谁面前,脱下一身的警惕。

    哪怕他面对杨翊泞,也是存着几分生分的,不然也不会分房睡了。

    他想给杨翊泞的亲情,从来都是纯粹的,一旦杨翊泞知道他是个“人妖”,一切都完了!

    那份害怕,没有人比杨茹暮更理解。

    可他从来不肯相信的一件事,终于验证了——他所有武装起来的盔甲,一旦到了傅玖面前,都是破碎而不堪一击的,杨茹暮不得不承认,他的身心都在向傅玖俯首称臣,一如既往。

    只是,天知道,他到底有多厌恶,这么身不由己的他!

    杨茹暮慌乱地推开傅玖,“我、我自己来!”

    傅玖的瞳孔微深,他将手中的毛巾挂到一旁,点点头退出去,临关门的时候,他问道:“饿吗?有什么想吃的?”

    傅玖这么问他,视线却往下走。

    杨茹暮从傅玖怀里跳出来时就把他自己团成了一团,见傅玖看过来,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又捏紧了衣领,他上衣的扣子被傅玖解开了大半,露出了一大片肩、胸、背。

    柔光下,白皙的皮肤如浇了一层蜜油,不仅仅是香甜那么简单。

    “我……不饿!”这么多年都没人问过他想吃什么,杨茹暮其实老早不记得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在他记忆里,从来都是去迎合别人的口味,于是渐渐地,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吃的。

    傅玖无奈地笑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杨茹暮突然掉了一滴眼泪。

    洗好澡,杨茹暮尴尬地先换上傅玖的衣服,这是一件米白色的睡衣,他找了半天都没看到裤子,只好换了上衣出来。

    好在傅玖这儿有干洗机和烘箱,他也能早点换上他自己的衣服,这么一想,他佝偻着的背终于舒展开了。

    室内开着中央空调,这衣服刚好遮盖住杨茹暮的大腿,也让他稍微好受了一点。

    傅玖捧着个小瓷碗过来,他两眼恢复清明,对待杨茹暮的态度也看不出别的多余的情绪,“你尝尝?”

    勺子轻抵在杨茹暮的唇上,杨茹暮只好张开嘴。傅玖的厨艺是一等一的好,温瑜当年人前人后都爱把傅玖这个本事挂嘴边,尤其是蹲家里泡泡面的时候,那眼神已经不能用幽怨来形容。那一段颓废的过往,两个连老酒和酱油都分不清的人,只能幻想有朝一日,傅玖能脑子被门夹了跑来拯救他们。

    那时候他们从来不想,连点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不会,这种人不孤独终老,放出来祸害谁?

    可如今,傅玖却这么说——

    “我不擅长这些,可能不合你的口味。”

    当一个人很在意另一个人时,在这个人面前,哪怕是最擅长的本事,都变得拿不出手。

    这些,他不是不懂。

    杨茹暮垂下眼,这是他有记忆以来,这辈子,傅玖第二次为他下厨,他摇了摇头。他只是,失去了,为此感动,的能力。

    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如果别人知道他这些纠葛的想法,恐怕会大笑连连,嘲笑他的愚蠢和做作,可是……只有他心里清楚,他不得不每天很努力很努力地给自己洗脑,找出所有可能的理由,来说服他仇恨这个人,才能永远置身事外,变得冷漠却不会绝望。

    这是一种他所能想到的,最直接了当的自我保护。

    杨茹暮抬起头,他眼圈微红,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不是找我来看车的吗?在哪儿?”

    “……谢谢!”换好衣服,试了试车,杨茹暮便打算直接开回去,他转头看了看傅玖,那人端坐在副驾驶上,一点也没有下车的意思。

    不仅如此,傅玖还伸过手来,将杨茹暮身上的安全带解了,“还是我送你吧,这地方容易迷路。”

    “不用!”这地段大概是城郊偏西一带,整个建筑格局效仿国外的田园式风格,注重个人隐私,所以哪怕是最近的两幢别墅也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杨茹暮上次来过,大致怎么走,他心里有数,所以他一脸坚持地把傅玖赶下车,利索地开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杨茹暮第七次通过一个一模一样的隧道,他终于奔溃了,他记得上次傅玖送他和杨翊泞回去时,只过了这么一个通道,就开上了环城高速,为什么这次……

    “……要是迷路了记得开回来,我等你!”

    杨茹暮想起傅玖那个无奈的表情,捶了一下方向盘,又原路返回。

    近十点,宽敞的车行道两旁列兵似的闪着光芒,远远看过去,如一双双不带生机的瞳孔。雨水打在车玻璃上,绘出了一张张诡异的图案,孤静的道路上,一个影子顺着地面上慢慢爬过来,杨茹暮猛地踩住刹车。

    这么一脚下去,车却仍然非常平稳地停住了,杨茹暮受到的惯性并不多,可他仍然浑身发抖。

    前方是个依山的小转弯,杨茹暮盯着标志牌下的反光镜看。

    那头什么也没有,可爬在地上的影子,却像一滴墨水飞入深潭一样,晕开了一层层的黑雾。

    杨茹暮将车门反锁,弓着身子缩成一团。

    “咚咚”,有什么东西轻叩他的车窗,那声音离得太近,仿如下一秒就会破窗而入,他条件反射地朝另一边躲,这一抬头,杨茹暮愣住了——

    傅玖撑着伞站在车旁。

    这个冷清的夜,携着秋雨晚风,傅玖的影子被拉成一块黑布,漫头漫身地朝杨茹暮罩过来……

    这回换傅玖开车,杨茹暮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他觉得他刚才真是太丢人,心老了,哪怕躯体还太年轻,也找不回少年时那股子“老子天下第一”的豪气。

    他从前曾拾掇姜冼午夜十二点四十五分逛墓地,也曾玩过“电梯”的游戏,还有什么笔仙、“四人转”,总之什么刺激玩什么,杨茹暮很想说他根本不怕这些东西,他连温瑜那个鬼畜手表都敢带身上,他怎么可能会怕?但这时候说再多的辩驳,都显得……过于苍白无力。

    他懊恼地将手搭在安全带上,将脸朝向窗外,他根本不信这些!

    车第三次从那个隧道滑出去,傅玖停下了车,杨茹暮扭紧安全带,“……鬼打墙?”

    傅玖将手指搭上他的唇,“嘘!”

    杨茹暮跟触电似的朝后躲,“……什么?”

    “……这是一种磁场干扰,容易使人迷失方向感,并没有那么恐怖!”傅玖嘴角上扬,“你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只是,总不能两个人都被干扰了吧?杨茹暮看傅玖那笃定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怀疑什么,傅玖解开安全带,端坐着闭目养神,他的睫毛浓密而卷曲,刀锋似的剑眉却使得整张脸显得格外英气。

    杨茹暮本打算靠着车窗小憩一会儿,但他一闭上眼,就忍不住觉得正对着他的车玻璃外一定贴着一张血淋淋的脸,正翻着眼皮冲他微笑……他瞬间就没了睡意。

    他睁开眼,隔着雨幕,凝视着一路昏黄的灯火,看着看着,又油然升起一阵困意。

    杨茹暮悄悄转过身,傅玖的吐息非常平和,杨茹暮稍稍挪了挪,靠着离傅玖稍近的位置躺下,他最后看了傅玖一眼,终于心安地闭上眼。

    杨茹暮的气息逐渐稳定下来,傅玖终于确定他睡着了。他凑近杨茹暮,这个人淡色的唇瓣如午夜悄然绽放的素昙,引得人探上去……

    杨茹暮做了个梦,他梦见前世的他安静地躺在被窝里睡觉,姜冼回来了,边喊他“杨杨”,边扯他的裤子。

    杨茹暮皱起眉头,哪怕这是个梦,他也能感觉到那种紧张的情绪,他死死拉着裤子,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姜冼这次居然那么痛快就放弃了,转而纾解似的揉捏他的臀腰,那动作越来越无耻,杨茹暮听到带着哭腔的呻i吟从喉咙里发出来……糟了!

    紧接着,姜冼的动作如被照相机定格了似的猛地一顿……然后奇迹般的,这一回姜冼居然没有生气,还俯下i身带着安抚意味地吻了吻他的眉心。

    太奇怪了,姜冼明明最烦干这事的时候,另一个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真他妈扫兴,要是平时老早一巴掌过来了……

    随着一声轻笑落入杨茹暮的耳里,一个不同于姜冼的声音说道:“放过你了!”

    ……那不是傅玖的声音吗?

    杨茹暮猛地惊醒,阳光直照过来的光线太刺眼,杨茹暮那手挡了挡,还是忍不住眯起双眼。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傅玖不见了踪迹。

    杨茹暮没在车内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难道真是他自己谷欠求不满?他结扎之后从来没这方面的需求,怎么突然会……?

    正想着,傅玖拎着速食进来,“起晚了,先将就着吃点!”

    傅玖注视他的视线比往常都要露骨,杨茹暮低头,他内衬的扣子一颗都没崩开,傅玖到底在看些什么?

    ***

    「小剧彻

    ——听说你打算加更?说吧,什么条件?

    ——……我就开个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不开玩笑,不定期加更,主要看手速和灵感,不看心情。

    ☆、他结婚了

    车开进小区的那一瞬间,有树叶从枝头飘下来,缓缓地掠过前照灯,尔后,摇曳着坠落在地上……总算是到家了,杨茹暮松了口气。哪怕这地方他毫无归属感,但两世加到一块儿,好歹也住了近二十年,这么长的一段岁月,这方水土居然还养不熟他这么个人,也是件奇事。

    他如往常一样低头瞥了一眼,却意外地发现门脚边缘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粘贴着的细胶带起了个褶子。

    杨茹暮沉默着转头,傅玖闲适地落后半步,幽深的视线低垂着,心无旁骛地盯着他的后背看,见他看过来,傅玖视线上挪,眼里盛着堪称温柔的光点。

    “……钥匙,好像不见了。”杨茹暮神色如常地扯谎,他将手探进口袋,那串钥匙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温瑜从前的那些人际关系,杨茹暮并不清楚,这处房产对他来说,就如飞来的横祸,陌生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连到底有多少个人拿了钥匙都不知道……

    傅玖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这点小诡计这个人耍起来真是难得的可爱,让他舍不得拆穿。傅玖从门旁的壁照灯底座摸出一把钥匙,向杨茹暮解释,“你从前喜欢放这里。”

    杨茹暮走到傅玖身旁,他双手仍然插在衣兜,然后冷静地看着傅玖将门打开。

    客厅并没有开窗,室内的光线很暗,正对着的棉白色沙发上,明目张胆地杵着一个人。

    姜冼阴鸷地瞪着他们,他下巴上冒着青黑色的胡渣,整个人看上去非常颓废,像是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布满血丝的眼仿佛酝酿着狂风暴雨,像是专程赶来捉女干的。

    “傅总,怎么这么巧?”姜冼对上傅玖时,那张脸也依旧皮笑肉不笑。

    傅玖疏离地点点头。

    杨茹暮觉得奇怪,上一世这两人的私交很不错,这会儿看来,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回事?

    等等,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姜琬明明还活得好好的……杨茹暮沉下脸,难道重来一次,一切都变了?所以这一次,缺了傅玖的保护,他们所有的人都会有一个连想都不敢想的结局?

    杨茹暮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姜冼跨步过来,将杨茹暮从傅玖身旁拽过去,一口气拉到了身后,“傅总,我跟我妹妹,还有点事商量……您随意!”说完直接拉着杨茹暮进了书房。

    杨茹暮转头朝傅玖的方向看过去,原以为听姜冼这么不客气的逐客令,要是换到从前,傅玖肯定满心泛苦。

    ……可是,杨茹暮还是猜错了。

    傅玖暗沉沉的目光牢牢地凝在某个地方,杨茹暮低头一看,居然是他被姜冼拽住的手腕。似乎察觉到杨茹暮的目光,傅玖抬起头,目光平静柔和,仿佛在说:没事,我等你!

    姜冼狠狠地将门踹开,把杨茹暮像沙包似的扔进去,盛怒之中他也懒得控制手劲。他暴躁地搡了搡头发,又抬脚将门反锁上,“我他妈叫你好好待家里,你当我放屁呢么?”

    杨茹暮摔地上时胳膊撞上了桌脚,他苍白着脸,一阵剧痛过后,整条手臂麻了一大片,他眼角都坠了几滴泪花,要掉不掉。

    姜冼看他那样,心里已经后悔了。姜冼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这还没动手呢就成这样了,弄得他那点脾气都没地方发……要是个弟弟,他老早上前揍一顿再说,哪还有这么多麻烦事。

    姜冼郁闷地直摇头,又偷瞥了对方几眼,最后实在过意不去,只好凑上来将人扶起来。

    杨茹暮费力地推着姜冼的手,他另一只手还未恢复知觉,这么一折腾,他整个人的重心向前,眼看着就要撞进姜冼的怀里,杨茹暮彻底慌了,他半空中转个方向,往另一旁摔下去。

    他小腹磕在了书桌上,腰一软,面朝下趴了下去。

    这一声撞击比刚才大多了,姜冼急切地上前,伸手打算将杨茹暮扶起来。杨茹暮的后背对着姜冼,瘦削的肩膀下一对曲线优美的肩胛骨仿若蝴蝶张开的翅膀,娇俏地颤抖着……姜冼本来没什么邪念,也被引诱得心猿意马。

    这个人简直是个妖孽,姜冼都怀疑自个儿被这人下了什么奇怪的妖术……温瑜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从前怎么没这种感觉?对着他妈亲妹妹也能起阴私,姜冼都觉得自个儿禽兽不如。

    姜冼抹了把脸,赶紧将人拉了起来。

    杨茹暮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这一回只能任由姜冼揽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来。杨茹暮刚重新站好,姜冼搂着他腰的那只手猛地收紧,还变本加厉地掐了一把。

    “……唔你干什么?”杨茹暮痛得拍开姜冼的手。

    姜冼的手是放开了,却又转而摩搓着杨茹暮后颈的皮肤。杨茹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退后几步,刚想与姜冼拉开距离,就被姜冼拎着衣领提了过来。

    姜冼一双眼都像是能喷出火焰一样,他猛地扯落了杨茹暮里衬的两颗纽扣,还要再伸手撕扯衣服,杨茹暮终于生气了,冷着脸本想给他一拳,一出手却变成了巴掌,“你干什么!”

    姜冼伸舌舔了舔嘴角,那一锅贴还是有点疼的,他微眯起眼,嘴角慢慢勾出一个讽笑,“他艹你了?你们昨晚干了?”

    姜冼一步步逼近,一只手钳住杨茹暮的下巴,另一只以一种蓄满力量的轻柔力度地抚摸着他的肚子,然后弯下腰,恶狠狠地在他耳边说:“你要是敢怀上,信不信我弄死你!”

    杨茹暮顺着姜冼的视线往下看,那被扯开的领口露出细白的锁骨,但这不是最引人瞩目的,而是这两锁骨交界的地方,有一个被反复吮吸过后留下的红痕,甚至还有几个小血点,可见当时有多激烈。

    杨茹暮深吸一口气,他后颈一定也有这么个差不多的印子,这也无怪姜冼多想。没想到傅玖居然会对他做这种事,难怪他梦到了那种事!杨茹暮抿唇,心中徒然升起一阵不快。

    杨茹暮抬起头,他撞见姜冼那张黑沉的脸,又有些闹不明白,难道重来一次,这回变成姜冼看上傅玖了?

    这事如果放在从前,杨茹暮一定忍不住挑唆几句,将一件小事搞大是他最拿手的本事,但现在他实在没这种心情,这两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他管?他能独善其身都很不容易了!

    杨茹暮弯腰将掉落的纽扣捡回来,身心都很疲惫。

    姜冼却不管这些,他觉得这一拳出去,连团棉花都没打着,这火蹭得往上冒,“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姜冼掐着杨茹暮的脖子将他抵在门上,“……你不跟他扯一块儿,什么事都不会有!”他真想直接将这人掐死得了。

    姜冼话语中并没有对傅玖的情意,反而满满全是敌意,杨茹暮推拒着姜冼越来越靠近的胸膛,“……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冼大喘了口气,“你他妈就这么欠艹?你爬人床的时候能不能先调查清楚!姓傅的都结婚三年了你这时候扑上去犯什么贱?”

    杨茹暮愣住,“什么?”

    姜冼翻了个白眼,搭在杨茹暮脖子上的手曲起一根指头,嫌弃地揉搓他胸骨上窝的红点,“他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你招谁不好,非招惹他?”

    “什么?”杨茹暮完全愣住了,在此之前,他还在拼命说服自己,不必理会傅玖的感情,哪怕这份感情可能真的藏有真心,却从没想过,原来傅玖也会结婚,也会玩弄别人的感情……

    看来这一世,傅玖变成了另一个姜冼……

    “……你哭什么?”姜冼傻眼了,“姓傅的把他老婆藏得严严实实的,谁都不知道,她又不会跑出来教训你,你哭什么?”

    杨茹暮默默掉眼泪,一个从来不结婚的人居然有老婆了,这份失落是别人理解不了的。

    姜冼直接用手给杨茹暮擦眼泪,杨茹暮往旁边一躲。

    “有什么好哭的,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嫁给他能有什么好处?真被他看上,那才是……”傅玖这个人,姜冼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危险,“……有我在,以后你想找什么样的人没有?”

    口袋里传来一阵振动,杨茹暮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户籍办事处打来的电话,杨茹暮赶忙擦干净眼泪,生怕他们是为杨翊泞的事来的。

    “你好!请问你是温瑜本人吗?”

    “……有什么事,吗?”杨茹暮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家这户口本该换新了,你赶紧来一趟!”

    “……”好端端的换什么新?杨茹暮升起一阵不安。他那时候才十六岁,根本没有抚养杨翊泞的权利,这户口能下来花了好大的功夫,没道理这时候老账新算……

    杨茹暮开门出去,姜冼紧跟其后。

    傅玖撑着手靠在阳台上,幽深的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冼完全将这个地盘当成他的了,像个男主人似的将傅玖客气地请出去,“傅总,我送你?”

    傅玖低头看了看手表,“不用”,像是回应傅玖这句话似的,门口有人规规矩矩地按了下低音喇叭。

    傅玖转头看杨茹暮站得老远,他朝他这边走了几步,见杨茹暮如避蛇蝎似的倒退出去,傅玖不得已停下,古潭色的瞳孔将所有心事深藏,“明天见!”

    他终于走了。

    姜冼又待了一会儿,也终于准备走人,临走前夸道:“你这样才对嘛……行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看你,还有一堆事等着咱们呢!”

    整栋楼终于清静了。

    杨茹暮脱光了站在落地镜前,仔细看了看,发现从头到脚,除了锁骨与后颈有点暧i昧的痕迹,还有刚才磕碰的伤,别的地方都没什么异常,他想起那个模模糊糊的瞬间,落在他耳旁的一句话,“……放过你了!”

    他终于放宽了心,还好没有到最后一步,如果那样,就太悲哀了!

    杨茹暮收拾好心情,开车往市民中心跑。

    户籍办事处的人并不多,杨茹暮刚到,就拿到了证件,他紧张地翻开一看,发现杨翊泞那一页还是同从前一样,杨茹暮这才安下心。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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