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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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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人渣 作者:玺三声

    第12节

    杨茹暮盯着刘孟漓的脖子看。

    这人的脖颈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散发着年轻人的青春气。

    最重要的是,周边的皮肤平整光滑,上面没有伤口。

    刘孟漓察觉到杨茹暮的视线,坏笑道:“干嘛?”哥这具肉身还行吧?他正想说点什么,但转眼一想有小孩子在场,刘孟漓多了点顾忌,就没敢把那些不入流的调笑说出口。他这个年纪,二十三岁出头,都已经是叔叔辈的人了,有些话当着小朋友的面,的确不太庄重。

    杨茹暮收回视线,接过刘孟漓之前的话题,“她又找过你吗?”

    “那倒没有!”

    杨茹暮点点头,转过身蹲下来,捧着杨翊泞的脸蛋叮嘱他,“乖乖跟着这位叔叔,妈妈有点事,晚上之前一定来接你,听话!”

    杨翊泞刚被杨茹暮教训过,可怕惨了这个老妖婆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平时都是小温怡情,轻易不发脾气,可一旦爆发起来,简直就是种精神折磨,杨翊泞哪次不是被治得死死的。

    没办法,他不吃那一套都不行……

    “哦!”杨翊泞乖巧地点点头,双腿绷直,认认真真地站军姿。

    这副模样杨茹暮很久没看到了,他心里有点心疼,就忍不住想亲亲他。这时候一旁的刘孟漓突然煞风景地囔道:“我靠!什么叔叔,我又那么老吗?快叫哥……”

    “……”果然是个孩子。

    杨茹暮站在原地,看刘孟漓带着杨翊泞往宿舍走,他腿部的肌肉猛地绷紧,几次想将杨翊泞追回来,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不喜欢杨翊泞离开他的那个背影。

    可是……

    直到什么都看不到了,杨茹暮还是静伫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外走。这天他心里揣着两件事,一件是找傅玖确认昨晚那事,一件便是前天跟orient约好的。

    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

    这是想事情时最舒适的环境。

    他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见傅玖一面?

    这时,有电话打进来。

    杨茹暮拿起来一看。

    居然是徐医生?

    “徐医生,有事吗?”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老徐就行!”电话里的徐医生比见面时洒脱多了,“小杨杨在吗?”

    这是管他要人来了,杨茹暮忙将编好的借口递上去,“他生病了,过几天就来。”

    徐医生一听,忙关切地问:“哎呀呀,那好好休息,反正我这就带小杨杨一个,没事没事慢慢来,我随时有空……”

    小孩子一个上呼吸道感染,就容易得肺炎,徐医生完全没怀疑。他本还想要不走一趟然后顺便再蹭顿饭?但看人家那语气,里头的热情也不多,他就不好意思再觍着脸主动凑上去,他年纪大了,可不能在小辈面前掉价。

    “徐医……老徐”,杨茹暮中途改了口,想到徐医生的职业,杨茹暮又想起了一件事,他老早就想问了,“老徐,你对泌尿外科、生殖内分泌,或者整形美容什么的感兴趣吗?”杨茹暮现在严重怀疑,几年前他做的那个手术,可能就是徐医生主的刀。

    另一厢徐医生一听这声“老徐”瞬间心花怒放,老傅啊你媳妇好像接受我了,“啊?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只是略懂,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这方面的专家,我同学中就有几个……”

    杨茹暮忙打断他,“没什么,本来想问问现在整容的研究前景,就是好奇!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看来不是他。

    徐医生在另一头疑惑地“噢”了一声,你都长成这样了还整什么容?整容都是很血腥的,他记得有次他去从前一老同学开的私人整形医院参观了一番,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尼玛,这世道是怎么了?女的想变成男的,男的想变成女的!

    你这辈子的性别,说不定是上辈子的你,苦求不得的。

    知足吧!

    ***

    「我有一个脑洞」

    ——知道为啥锁你吗?

    ——我觉得这是一种保护。

    作者有话要说:  锁章慢慢改,容我想想。哪天38章要是更了,不是新章,不用重复看,摸摸哒

    ☆、他要走了

    有人说,坐在车内看窗外的世界,会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杨茹暮将座位降下来,疲惫地仰面躺下。

    他打开通讯录,傅玖的名字居于顶端,他上下滑动了一下,里头总共就那么几个人,比他从前那个手机号里的人物关系简单多了。

    他原本真的以为,他的生活,也会因为变了一个人,而有个从头来过的机会,可现实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杨茹暮红着眼,原来他这种人,注定是不干不净的。

    他手指无意识地滑动屏幕,等铃声响了一阵才发觉已经打出去了,他慌忙挂断,连打给谁都没心情看。

    可对方打了回来。

    “……我刚才打错了!不好意思!”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怎么了?”,傅玖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

    没想到居然打给了傅玖,杨茹暮一个激灵镇定下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刚才居然就这么哭着跟傅玖说话……杨茹暮深吸了几口气,将所有的哭腔咽下去,“不是……我……”杨茹暮猛地闭嘴,他的声音沙哑地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你在哪?”傅玖走回教室,拿起粉笔在滑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下课!

    老师,这才刚上课呢!

    孩子们呆若木鸡。

    老师,上次那个是你女盆友?

    师母好漂亮,老师加油!

    虽然我买不起油,但我会给你加柴的,老师!

    卧槽老娘膝盖中了一箭,快来个人扶哀家起来!

    傅玖将手抵在唇上,无声地“嘘”了一声,一脸幸福地走了。

    杨茹暮下意识不想让傅玖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可这不正是他一开始的目的吗?

    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两圈,杨茹暮还是咽了下去,“……我在大学城,财经门口。”

    “好!”

    傅玖过来时,杨茹暮正低着头坐在正大门口的花坛边缘,安静的像一幅画。眼前这个人沉默的样子,好看地不像个活人,他今天里衬的扣子没扣齐,暴露出来的锁骨如软玉卧蚕,勾得人特想犯罪。

    以至于,所有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盯着看上一眼又一眼。

    傅玖不悦地沉下目光,!他走上前去,将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圈住杨茹暮的脖子,“冷不冷?”

    杨茹暮抬起头,将视线往傅玖脖子上一看,瞬间吓得冷汗直流——没有,什么都没有!

    傅玖的脖子上没有任何别的痕迹,他的皮肤很好,肤色白皙却一点不女气,天生一股魏晋风流,很有一番满楼红袖招的意蕴。

    这样润白的颜色,有什么没什么一目了然,连掩饰都不可能。

    杨茹暮捏紧双手,连他自己都搞不懂,到底是失落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傅玖在他心里的位置如此特殊,使得他根本接受不了那种事,是他那么那么喜欢的人干出来的。

    来之前杨茹暮还在纠结,如果真的是傅玖,他又该怎么办?他在这个人身上摔得太惨了,以至于将所有美好的品性全都押注出去。在杨茹暮看来,傅玖应该是连自渎都从未有过的人,更别提主动去吻什么人,而且还是强吻。

    他居然把傅玖想成了那种人,真是自作多情,恬不知耻!

    傅玖牵着杨茹暮的手将他拉了起来,傅玖的手有力又不失温柔。

    傅玖那么美好,而他却早已肮脏不堪,也许是昨晚真的对杨茹暮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让他放弃了所有对傅玖莫名其妙的仇恨,重新燃起那么多年不变的真心。杨茹暮随即又想,傅玖都结婚了这所有的一切还重要吗?

    杨茹暮怅然若失地想将手抽回来,只是,傅玖却强硬地包裹住他的掌指,揣进了兜里,“手怎么这么凉?”

    这种感觉很微妙,傅玖的口袋很温暖,杨茹暮甚至能感觉到布料下方傅玖暖洋洋的体温,令他既贪恋,又觉得特别无耻。

    傅玖握着他的手,行走在树影斑驳的光阴之间。远处传来小提琴轻快的独奏,灌木丛上懒洋洋地躺着只晒太阳的花斑虎猫,鲤鱼金黄色的鱼尾滑出水面,这样一个暖冬,宁静地一如早春。

    金灿灿的光,参天的古树,永远向远处延伸的柏油路,以及,身旁那个他喜欢的人。杨茹暮好想,就这么走到两鬓斑驳,走到天荒地老。

    然后,站在时光尽头的最璀璨那一个点,当我看着你时,你也正看向我,你我,相视一笑。

    杨茹暮终其一生追求的,不过是这样一段爱情。

    也许是气氛太过于美好,也许是天空太蓝,杨茹暮差点就这么一睡不醒。

    可傅玖,终究已经是别人的了。

    傅玖对他的好,他收着,却给不了什么回应。

    他们彼此,都过了那个结婚全凭意气的年纪,随口说出的承诺更是早就失去了童言无忌的舞弊,再想反悔,无论有什么苦衷,都不值得被人理解和原谅。

    除非他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也喜欢他,他才会将心中的感情说出来,再然后,如果可能的话,他才会跟这个人组建家庭。

    婚姻这种东西,别人觉得是负担,是任务,他却觉得无比神圣,遥不可及,如果不是因为爱情,他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将就,他并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也没有那么强烈的需求。

    他没有亲人,也不怕被人嘲笑。

    想到这,杨茹暮越发厌恶起那些频频闯进他生命中的意外。

    “……傅玖!”

    傅玖浅笑地停下脚步,聆听他下面的话。

    “怎么把户口本上的信息改了?”

    杨茹暮实在无法忍受这样一个不知何时就会爆炸的危险物品。

    傅玖眉眼间的光暗了下来,“改什么?”

    杨茹暮神色复杂地看着傅玖,认真的说:“婚姻状况!”他没那么大本事改变别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婚姻观,可他起码能活出自己的一条路,而这段早就夭折的感情,只要杨茹暮自己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他会努力只将傅玖,当个普通朋友对待。

    杨茹暮垂下头。

    傅玖眼中的光,更沉了,“你累了,先回去吧!”他将杨茹暮塞进副驾驶座,“我送你回去。”

    傅玖的态度来了七百二十度转变,他说了什么触了傅玖的逆鳞?杨茹暮一阵紧张,“……等等,我车还在这边,我自己回去”,杨茹暮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难道是他刚才那句话令傅玖误会了?他没有想要插足做第三者的意思!

    杨茹暮站在车头,很有些紧张。他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有暗示傅玖赶紧离婚跟他在一起。

    隔着车窗,傅玖的脸色看上去特别平静,但杨茹暮就是有种他很生气的错觉,“……对不起!”杨茹暮垂下头。

    傅玖按了两下喇叭,杨茹暮慌张地走到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傅玖将车开走。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杨茹暮又说了声,“我很抱歉,我……”,低着头的侧影,居然也有些心灰意冷。

    “我不想听!”傅玖冷淡地打断他,他花费在这个人身上所有的心血都被一句轻描淡写的道歉彻彻底底地否决。傅玖原本以为,他暗示地已经够明显了,就等着有一天这个人跟他摊牌,亲口说出那个隐藏在户口薄里的秘密。

    而这一天确实被他等到了,可这个人居然在委婉地告诉他:我们离婚吧?

    傅玖将车开上高速,他右手搭在脖颈,将贴在其上的仿真假皮撕下来。

    也好。

    傅玖将所有对这个人升起的心疼和仁慈全部收回,他嘴角一勾,笑得一脸暴虐。

    杨茹暮所有的记忆里,永远都是他远远落在背后,目送傅玖一点点走远,远得哪怕只用一步就跨出了他的生命……

    杨茹暮又朝后倒退了几步,手捏着围巾一角,沉默地低着头,一滴眼泪掉下来,弄湿了他的鞋尖。

    “卧槽,哥们你逃课了?上‘鬼曲’还敢这么玩,心挺大啊!”

    “我靠老师都跑了还上什么课?”

    “……不是吧?”

    有人来了!

    这个地下车库是条近路,很多人都会朝这儿走。

    杨茹暮擦干净眼泪,低着头冷静地朝外走。

    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心中五味杂陈,甚至有一种,再也不可能与傅玖有交集的感觉。

    也许是傅玖出现的实在太过于频繁,使得他居然发现,他原来已经那么习惯于傅玖的存在。他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一旦永远失去了,杨茹暮突然就舍不得了。

    他希望这个人,可以出现在他身边,哪怕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也没有关系,但可不可以,别那么残忍的,就再也不出现了……

    傅玖走了,他不上前挽留,反而倒退了一步。

    真是可悲!

    ☆、别那么想不开

    “靠!好可爱的小弟弟!”三校联谊负责人是个看着就觉得干练的姑娘,姓朱,她一看到杨翊泞心就萌化了,“花柳病,这是你外甥?还是侄子?你家基因也太好了吧!”说着就想蹲下来摸摸杨翊泞,可小孩子好像怕生似的受惊一般躲到刘孟漓身后。

    刘孟漓伸手扶正杨翊泞歪掉的棒球帽,原本他虽答应了这位女侠他一定来,但这种无聊的联谊也就大一大二的小崽子才觉得有意思,他身为目前这个学校最老的那一届,真心懒得来。

    只是他实在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干坐着也太尴尬了,巧的是,猪猪大妹子一个电话过来,他也就顺势将小孩子带出来见识见识。虽说刘孟漓不觉得这种活动有什么可看的,但站在专业的角度,他不得不承认,他们学校的联谊晚会,还是很不错的。

    刘孟漓憋着笑,“小泞泞,快叫阿姨!”

    “……”不能再做朋友了,小朱抬脚踹了刘孟漓一脚,“找事是吧?”

    刘孟漓扭了下屁股,轻松躲开。

    小朱偷瞥了杨翊泞一眼,为自个儿的简单粗暴感到惭愧,轻咳了一声,弥补道:“小弟弟,别看姐姐刚才那样,其实啊,我平时都是很温柔的!”小朱吹了吹遮住视线的刘海,叉腰做了个妩媚的姿势。

    “……注意点啊!你要搞姐弟恋也找个差不多的,有点脸成不?”刘孟漓受不了地白了小朱一眼,他知道这姑娘也就开个玩笑,这种事只要不是丧病,谁做的出来?

    小朱不理他,自顾自搔首弄姿,煞有其事地吟唱,“……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啊!我靠你打我干什么?”

    “带路吧,你还一堆活呢!有时间骚还不如多为社团做点贡献!”刘孟漓真是受不了她。

    “花柳病,你家里还有多少优质未婚帅哥,快介绍给姐,事成之后,姐少不了你的好处!”小朱将短发撩到耳后,平时大马金刀一般的侠女豪气一秒变怀春少女,“你还没回答我呢?这小帅哥是你的谁啊?看你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不会……是你小子私生子吧?”

    他们这群人玩得很开,玩笑也喜欢往最不着调的地方开。

    “……这是我外甥!我妹妹的孩子。”其实杨翊泞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刘孟漓的本事就表现在这里,他不会轻易在他是别人唯一依靠的时候,偏偏撇清关系。

    这种情况,他原本完全可以说杨翊泞是朋友的孩子,虽说的是实话,但就是听了让当事人不舒服,这种距离感,敏感一点的心里都有疙瘩。

    刘孟漓不想给温瑜的儿子留下什么坏印象,他比旁人高出一大截的情商让他在这个社会如鱼得水,这是他顺风顺水走到现在的秘诀。

    一听是外甥,那关系就拉近了不少,小朱看杨翊泞的眼神更热情了,“怎么从前没听说过你有妹妹啊?”她虽这么问,但也只是随口问问,刘孟漓这个人有钱是有目共睹的,但他其实并不高调,家里的事也不怎么提,小朱也就是好奇,对他,她是懒得有什么想法,窝边草吃起来多没意思?

    微博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再帅也弥补不了老娘记得他尿过裤子!

    虽说小朱跟刘孟漓算不上什么青梅竹马,但作为高中同学,老娘就是看腻你了,甭管你有钱没钱,帅逼丑逼,没错,就是这么屌!

    “怎么?对我妹有兴趣?”刘孟漓斜着眼挤兑她。

    “去你的!腐男就是逼事多!”小朱嫌弃地搡了刘孟漓一把,“加把劲吧!少年,这年头搞基要趁早!”

    虽然我腐了点,但那都是时代逼出来的,这不代表哥想不开弯了啊!刘孟漓竟无言以对。

    “喂!哥们,跟你说个事!”小朱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你小妹儿怎么那么早结婚,哪儿找的如意郎君,姐也学学?”唉!大龄高知女青年,都快毕业了,别人连孩子都有了,老娘的男朋友居然还没出生,这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呐!

    刘孟漓煞有其事地左看右看,全方面打量了小朱一圈,啧道:“没用,你没那本钱!”说完摇摇头,颇为遗憾地在小朱脸上打转。

    草泥马!这是变相说老娘丑咯?得了吧,姐这样的还丑,你怎么不跟漫画谈恋爱?有病!

    小朱低头朝杨翊泞飞了个吻,“小弟弟,姐姐好看吗?”她跟刘孟漓开玩笑开惯了,也没把他的话太放心上。

    女性这种生物到底是怎么样的?杨翊泞突然有种深深的疑惑,他第一次对他老妈的性别产生了怀疑。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这才是真正的女性!无论多粗鲁的姑娘,总有那么一瞬间,流露出女性独特的气质。

    这是温小瑜没有的。那个人,从不撒娇打滑,连讨好他时都带着股坚韧,要不是太过于好看,居然都不像个女人!

    「你叫声爸爸,我就原谅你!」

    那个人说。

    杨翊泞皱眉。

    小朱看杨翊泞不领情也有点挂不住,她其实脸皮没那么厚,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但没关系,咱有情商,咱不怕,她正要打哈哈揭过去,刘孟漓先开口了。

    他压低声音,“我妹刚打过,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呢!你别拿他开玩笑。”这是刘孟漓猜的,这孩子昨晚他走前还好好的,今天就这么乖,他觉得一定有事。按温瑜那种温顺的脾气,养出来的孩子寡言怯懦那就有鬼了!

    要他说啊,杨翊泞爬温瑜头上还差不多。

    刘孟漓想来想去,都觉得肯定是温瑜打孩子了。人温柔不代表就不会打孩子,但为的什么原因他就不得而知了。

    小朱一听瞬间治愈了。唉!小帅哥,快来姐姐这儿,姐姐才不忍心打你呢!她一脸母爱泛滥,同情心那都是要爆表的节奏啊!

    杨翊泞回过神,一抬头看小朱那一脸人文关怀就一阵无语,什么情况?

    “快走吧!再不进场你来得及吗?”

    杨茹暮赶到orient电话里说的那个地点时,又迟到了。

    &左手转着手机,右手支着下巴,眯着眼看他。

    这是个小包厢,杨茹暮四下看了看,没看到第三个人,“她人呢?”杨茹暮在orient对面坐下。

    “坐我旁边!过来!”orient依旧眯着眼,打量的眼神有点捉摸不透,“过会儿她就来了,你不会想跟她坐一块儿吧?”

    「浣溪颜」是个做那种生意的,好像服务对象还挺底层的,杨茹暮还真不知道对方卫生保健有没有得到保障。也许是杨祺陵的遭遇让他特别敏感,杨茹暮猛地跳起来跟orient凑一块儿。

    起码evil还是很正规的!

    &手一顿,将手机搁在一旁,侧过身拿两只招子又往杨茹暮身上打转了两眼。

    杨茹暮早将傅玖的围巾取下来仔细叠好放车里,他不明白orient这么看着他有什么意思,“怎么了?”

    &伸手过来,杨茹暮往旁边一躲,orient只好又缩了回去,“你最近跟谁上过床?”

    杨茹暮一想起昨晚那件糟心事就一阵反感,“……滚!”

    “你骗不了我,你满脸都是荡漾,你自己没感觉吗?”

    我能感觉什么?杨茹暮不舒服地低下头,被人强迫还能发春,可笑!

    &撞了下他,“喂!你有没觉得这几天你走路上,回头率变高了?”这人那脸那身板,简直就是人形□□啊!

    杨茹暮被他撞得猝不及防,腰一软直接趴桌上了。

    &起先一愣,随即发出一阵爆笑,笑得四仰八叉。他好不容易才憋着口气,将杨茹暮半搂半扶地拉起来,“你腰那么软,干你的人是不是很爽!”orient趁机捏了一把。

    爽什么爽!杨茹暮厌恶地打掉他的手,“别碰我!”

    “别这样!”orient手是离开了,眼珠子还是盯着杨茹暮的腰看,我靠太细太软了,“我是个o,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怕什么?”

    杨茹暮心道,你就是个1,我也不怕你,你敢动我,我就敢弄碎你的命根子!他气愤地撇开头,“你喜欢什么,就去喜欢什么,这么摇摆不定,变来变去的,有什么意思?”别说他不是女的,就算是,他也无法忍受那种双性恋,简直就跟病毒一样,只要是个人它都想上,简直毫无节操!

    &将手虚搭在杨茹暮的椅背上,刚还在想老子特么就算是个受,上你还不是绰绰有余,等混熟了我还不信逮不着机会搞你,却听到这人这么说,他一瞬间沉默了。

    这样的爱情观,orient已经很久不曾听到了,当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强调欲望之时,爱情就变得极度可笑。

    就像是,讲给三岁小儿听的童话故事,那么扯淡又靠不住。

    虽然不靠谱,orient心里还是挺欣赏这种人,对杨茹暮那点玩味也收了起来,但他表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得太过被动。这点人生道理,其实谁都懂,被小辈教育了,还一副“我改,我错了”,那是伟人才干得出来的事,orient自问没那种命,所以他要面子。

    “妞!男人么,不都这样!接触多了你就习惯了。”orient将手滑下去,搭上杨茹暮的肩。

    “……离我远点!”杨茹暮推开他,“也有不这样的!”

    “得了吧!”orient那只咸猪手又被打了回来,他索性收了回来,“哥纵横情场这么多年都没见识过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看上去再正经的男人也没有不这样的”,orient想起傅玖,直接忽略不计。那可是个圣人,属于极个别的异类,已经非人哉,得另当别论,“……我跟你说,除非有毛病,或者对你没意思,要不然都是狼,懂吗?”

    杨茹暮没把orient的话听进去,傅玖就不是这种人!

    杨茹暮低头的样子有种令人心碎的美感,orient支起下巴,吞了口口水,“喂!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女人吗?”

    杨茹暮转过头来,那一瞬间脖颈旋转的弧度又仙又魅,没见个世面的恐怕早扑上去将这人强了。

    “什么?”杨茹暮也有点好奇,难道不是天生是钙?

    &意味深长地盯了会杨茹暮的脖子,他也只能过过干瘾,他其实很想尝尝这个人的滋味,但越相处越滋长的珍惜使得他放弃了这个邪恶的想法,“……因为这年头女的普遍没男的好看,要我去喜欢一群丑逼,那我还是弯了得了!”

    神经病!杨茹暮以为orient能讲出什么大道理来,没想到理由居然那么无聊。活该你活成这样!

    杨茹暮自从重生以来就对自己的性向有过迟疑,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上辈子能大声向他家人出柜,这辈子却不太敢了!

    他这么想,不是他后悔走上这条路了,他只是连男人也不喜欢了。

    他什么都不喜欢,最喜欢的那个人,也成了过去。

    是的,他居然发现,如果他不喜欢傅玖了,也不会再喜欢上别的男人……

    他对世上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兴趣,“喜欢你这种,我也宁可孤独终老!”

    &被顶了一句,也不生气,他凑上来,调戏道:“妞!别那么想不开,你会老的!”

    &鼻息都往杨茹暮脖子里钻,靠的越来越近了,杨茹暮嫌弃地推着orient的狗头,我又不是女的,老了也不所谓,用你瞎操心么?

    恰在此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我来晚了!”

    ☆、对你好的人

    来人浓妆艳抹,化着妆的效果乍一眼看过去也是个美女,但仔细一看就知道卸了以后也就是个中等姿色的姑娘,只能说还行,算不上好看。

    她看着杨茹暮,眼神直直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好!”她僵着身躯,孤零零地坐在对面。

    &跟杨茹暮拉开距离,显得不那么欺负人。

    “先点菜吧!”orient按响了铃。

    「浣溪颜」摆了摆手,“你们点吧!西式餐就行!”她这意思就是各吃各的,省得别人怀疑她是个乙肝病毒携带者,被人嫌弃惯了,她也有点看开了。

    她又看了杨茹暮几眼,越看越羡慕,越想越伤心,突然趴在桌子上哭,“……我要是有那么好看就好了!他也不会离开我……”

    &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她的背,“溪溪,真心喜欢你的,你就是条狗,他都认了,你懂吗!”

    溪溪的声音不大,但很可怜,感性一点的听了怕是跟她抱一块儿哭了。她的长相在小乡村里算得上挺可以一姑娘,小时候逛公园都一堆“泼猴”躲灌木丛里偷窥。她们那地方小,结婚也早,她15岁时就谈了一个男朋友,正筹划着第二年结婚。那男的挺老实的,长得虽然不咋滴,但胜在五官周正,人也上进,最关键的是,人对她非常好,好的都肯给她当马骑着玩。

    在他俩相恋的第三个月,那男的考上了一所大专,97年那会儿大专还算得上很不错的学历,是个人人敬仰的读书人。

    他说他很高兴,她抿着唇,只笑笑,但心却在说,她比他还高兴!

    走之前,他对她说,溪溪,我怕我一走,你就跟别人跑了!

    她捶了他一下,毛病,我以后可是要跟大学生结婚的!赶紧滚回来,我会等你的!

    他宠溺一笑,只说了一个字,好!

    他们都知道,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里头有多少甜蜜的言下之意。

    没想到他走之后,她就没有以后了。

    三年前还说配不上她的人,成了她配不上的人。

    00年,她狠心偷了她哥的老婆本,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跑去他待的那个城市。那城市真是大啊,她蹲在宽广的十字路口,在路人怪异的目光中,满脸尴尬地啃着块冷冰冰的发糕。

    她承认她很不孝,更是刚下火车她就已经后悔了,可是来都来了,她不能就这么回去。她想亲口问问他,为什么突然打电话要分手?多大点事,值得他连句解释都没有,就挂了?

    溪溪,我们……不合适!

    她也没那么贱,从小活得像个小公主似的她,也不是那么死缠烂打的人。她就是不相信,甚至觉得他可能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她只想,听他亲口再说一次,她就死心了。何况她也不是非他不可,可谁让这个人,曾经对她那么好,那么那么好,好到她都舍不得那么轻易,就放他走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

    她被人抢劫了,她变得一无所有。

    直到有一天,她饿得昏倒在路旁。

    不幸中的万幸,最后还是他将她从公安局认领回来,给了她路费,还给她看了一张照片——

    那是个大城市里的姑娘,穿着时尚,打扮靓眼,连背景后那一轮黄昏,都是她不能媲美的。

    这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他说。

    那么那么平静。

    溪溪看着照片里的那个姑娘,不算多好看,但会打扮,有气质,也有文化,这样就甩她一个乡下来的土鳖十条街。

    她自己也算个漂亮姑娘,要她亲口承认别人好看,那那个人,肯定是美到一定境界了。

    但照片里这个人,显然没能打动她的心。于是,她没觉得她哪点比不上人家,所以她说:我也能变成那样,只要我有了钱,只要……你,等等我。

    毕竟,我都等了你那么久。

    够了!他突然甩了她一巴掌,溪溪,你还不明白吗?我当时看上你,就是看上你的脸,现在我发现你也就是个丑八怪,我不要你了,你走吧!别打扰我的生活!

    她瞬间就愣住了。

    连脸上的刺痛也感觉不到了。

    他刚才,说什么?

    他说我是个丑八怪,是吗?

    她笑起来,眼泪漫了上来。

    一片模糊的视线中,她依稀看见他塞了点钱给她,见她不接,便硬塞进了她的口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哪怕他说他变心了,她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她痛苦地蹲下来,她受不了的是,他居然,从没真正喜欢过她!

    没想到,所有他从前感动她的那些好,居然都是虚假的!

    她咬牙将他给的钱揉成一团都扔了。

    谁要你可怜!

    她那时年轻,有的是骨气,甚至暗暗下定决心,她就是饿死,也再也不用他管。可每当回想起来,她没有一次不为此追悔莫及!

    她当时要是咬咬牙,忍气吞声地滚回老家,哪怕再狼狈,也不会有后面那些事了,毕竟她还那么年轻,才十八岁,喜欢她的一大把,又不是少一个他,就嫁不出去了……

    一个姑娘家的,争什么意气?

    走上这条路,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

    “……人哪!千万不要爱上一个对你很好的人!因为……”溪溪拎着酒瓶子,一边哭,一边摇着手指头,“……因为啊,呵!他对你的好,是会一点点变少的,而你,却在一天天爱上他!多好笑,呵呵!”

    永远,别因为一个人对你好,你就看上他了,那样的话,你会很后悔,会很后悔很后悔的!

    溪溪的遭遇,令杨茹暮在一片泪眼婆娑的记忆里,看到了他自己。

    姜冼对他的好,曾经那么感动他,感动到,他正要说出,“我好像也快要喜欢上你了”时,美梦突然就碎了。

    所以,他最受不了别人对他的好,这才是让他受尽折磨的罪魁祸首!

    “妞!你哭什么?”orient慌张地抽了几张餐巾纸给他擦眼泪,这特么哭起来,都能把别人惹硬了,真是造孽啊!

    杨茹暮推开他的手,别过头将眼泪擦干净。

    他哭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就那么笔直地坐着,满脸冷漠,不知道地还以为他在发呆。

    以至于哭了那么久,orient才猛然惊觉……

    妞啊妞,你可真够可以的!

    五点,三校联谊正式开幕。

    小朱跟个女王似的隐在幕后,指挥道:“这回的节目一定得比过隔壁那群基佬,懂吗?”

    她口中说的中性词指的是师范那群小鲜肉,又文艺又骚气,她就直接将他们划入了搞基的行列。小朱本人也有点微腐,这年头男的都那么小鸟依人,不腐不行啊,真的会被气死的!

    小朱一转头,看刘孟漓无所事事地坐在凳子上,怀里抱着杨翊泞,这是要坐化的节奏啊,“花柳病,别搁那杵着,带上弟弟咱们去大厅转转,你也不照照镜子,别整得跟个送子观音似的,就你那副熊样……”

    我说大姐,我这样的还熊样,那世界上就没帅哥了!也就你敢说。

    刘孟漓抱起杨翊泞,“涮——”得站起来,“这是你说的!我要是娶你,你到时候可千万别答应!”

    小朱秒懂,“阿姨又催你了?”她走上前拍拍刘孟漓的肩,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哎呀!有这样的老妈真是你的福气啊!哪像我妈啊,那么不上道,叫我千万别急,慢慢来……唉!我可愁死了!”

    小朱抑扬顿挫地说着反话,“矮油真是伤脑筋……靠你又打我!”

    “你这女人,就是欠揍!”跟小朱这样的姑娘在一起,其实也不错,刘孟漓笑眯眯地朝前厅走,两个人都洒脱,日子才过得下去。

    只是,谁生命里,没出现过几个意外。

    就是有这些个意外,才教会了世人,什么才是爱!

    溪溪的情绪很不稳定,杨茹暮也没再好意思问那些事。

    人有时候,得学会慢一拍,凡事都快一拍,就糟糕了。

    这顿饭就这样成了酒局,杨茹暮捧着牛奶喝,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碰酒了,金爷敬的那一杯酒,礼实在是太重。

    &跟他碰了碰杯,看杨茹暮愣愣的,以为他失望了,便安慰道:“你等我电话!一定帮你套出来。”

    &他们告别后,杨茹暮驱车又重新回到大学城。天已经暗下来了,杨茹暮本想找个离财经近一点的地方停车,可不知怎的,上午还空荡荡的学院路,这会儿全停满了车。

    恐怕是有什么活动。

    上辈子他的一切作息都围着姜冼转,学校里有什么活动他也不关心。

    杨茹暮不死心地又转了两圈,再回来,差点连最末的几个位置都没了,他忙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空位就往里倒。

    停好车,杨茹暮一开门出来,旁边就停着一辆车,如果这车不开走,他一会都没法把车开出去。那辆车还没熄火,窗摇了下来,露出驾驶座上穿迷彩服的青年男子,板寸头,一脸冷硬,“同学,这一块是划给我们学校的,你……”

    “算了!财经校内还有几个位置,走吧!”后座上的人冷淡地说。

    车内没开灯,杨茹暮只看到那人刀削般鬼斧神工的下巴,听声音像是杨祺陵,只是更低沉,等车都开远了,他还是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补有一天断更的那一章。

    ☆、骨肉

    前厅是个大型的室内舞厅,主题是化妆舞会。为了不显得突兀,小朱给杨翊泞戴上了头箍,绵羊角。她咧嘴邪笑,“小绵羊,我来了,桀桀桀~”

    杨翊泞灵活地躲开,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小绵羊。

    小朱早习惯了杨翊泞的臭脸,转头看刘孟漓还是一身休闲装,忍不住嫌弃他,“你这是伪装自个儿是个人类么?”

    刘孟漓双手别着裤兜,“你看我眼睛,哥这是演技,穿什么不重要!”

    小朱撇嘴,强硬地给他戴上猪耳朵。

    刘孟漓瞪大了眼,“靠!”

    “没给你戴兔耳都不错了”,小朱笑得都快断气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

    第1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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