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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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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人渣 作者:玺三声

    第16节

    陶厉苫思忖了片刻,就自动放弃了。

    他回到住处,一开门差点以为自个儿走错了。

    姜冼差点将他家给拆了,陶厉苫站门口,抱臂看那个举着电视机大喘气的人,“卡拿来。”

    ……

    姜冼住陶厉苫这并不是因为他俩好上了,纯粹是办案需要。姜冼这人就是如此,要么别让他知道,他要是有了点眉目,不见棺材他哪舍得掉眼泪?

    陶厉苫没办法,只好被姜冼缠着,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到时候这人出什么意外,他都兼顾不上。

    姜冼靠墙而立,偷瞄了一眼那几个给他们送家具的小哥,趁着没人注意,他小心翼翼地推推陶厉苫,看对方依旧一副“凶面獠牙”生人勿近的煞相,就一阵牙疼,他努努嘴,“……老陶,你上次不是说让我把你这儿当自个家么?”

    陶厉苫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冷声说:“你要是不想留下来抵债,下次最好老实点。”趁我对你还留存一点珍惜,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否则信不信我……陶厉苫高深莫测地转头打量了姜冼一番,身旁这人清瘦的个儿,披着一张俊朗的面皮,仔细看看,还有点孩子般的天真,“别靠这么近,滚远点!”

    姜冼被陶厉苫那个冒绿光的眼神弄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他条件反射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侧过身去,那点战栗褪下去后,身体某个隐秘的部位居然升腾起一股浓烈的欲念,姜冼脸上瞬间飞过一抹红云,我艹,老子最近吃错药了?姜冼郁闷地闭拢腿。

    将屋子重新收拾干净后,姜冼端着碗乖乖吃着饭,平时他一定吐槽陶厉苫这做的不好吃,那做的不如他老妹,一顿抱怨是肯定跑不了,这会儿他还处在劳改期,脚都被铐在凳脚上,嘴头上再好的功夫到这地步也只能偃旗息鼓。

    「不吃完别打搅我。」

    陶厉苫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手捧咖啡走进书房,也不知道在里头干什么龌龊的勾当。姜冼被好奇心勾得连最爱吃的八宝饭都吃不下去了,刚一抬脚,脚踝处就一疼,他习惯性地伸右手去揉,绑着石膏的手又一扭,他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陶厉苫探出头,看姜冼没什么事,又打算将门反锁上。

    “老陶!”姜冼顾不上装相,忙叫住他,“我吃好了。”

    陶厉苫站在原地没动,凌空飞过来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我看未必吧!”他就八宝饭做的好吃,用的是他老家的蒸笼竹火法,再加上添了几味特殊的调料,蒸出来的八宝饭颜色看着像酱粽,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可不是超市里花十几块买的那种样饭比得了的。

    姜冼看陶厉苫那不高兴的面相就一阵后怕,这年头脾气好的人一生起气来真是跟个变态似的,“我中午偷吃了你柜子里那什么泡椒凤爪……”本来不想说的,怕你打我,姜冼苦大仇深地捂住右手。

    “吃了多少?”陶厉苫走了过来。

    姜冼紧张地摇摇头,“也……没几只……”了。

    “是没剩几只,还是没吃几只?”别跟我玩什么口才,陶厉苫将手搭在椅背上,冷笑了一声。

    姜冼低头,啥也不敢说。

    “行,你还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陶厉苫状似好脾气地给姜冼解开脚铐。

    “别啊!老陶!”姜冼小媳妇似的抓住陶厉苫的胳膊,“我只是一时糊涂,谁还没个口舌之欲……”我靠你不会又要揍我一顿,然后让我眼睁睁看你吃白米饭老子却只能被逼着喝无糖的小柴胡,吧?

    你他妈这么没良心谁乐意给你当媳妇?再这么对我小心老子将你大舅给你安排的相亲全给你搅黄了,让你光棍一辈子。姜冼心里将陶厉苫骂了个底朝天,面上却越发良善。

    姜冼装起萌来那双浓黑睫毛的跟小姑娘手里的芭比娃娃似的,忽闪忽闪,似乎可以使陶厉苫死掉的青春,复燃。陶厉苫心下一软,“算了,你过来。”他这么一说,算是揭过不提。

    “干啥?”姜冼背着手,尽管心里已经痒得不行,还是二大爷似的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进书房。他进去时从容不迫,没一会儿就吓得跳了出来,直接撞在半开的门上,整个人以一种极度惊恐的姿态摔在地上,抖着手指头一迭声地控诉着陶厉苫,“变态啊你!”

    陶厉苫书桌上散落着一堆常人难以理解的x虐图文,他一脸淡定地将它们按着年份一张张叠好,“知道我为什么给你看这些么?”

    陶厉苫的表情太平静了,姜冼瞬间想到什么“假警察,真变态”的黑暗故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陶厉苫看姜冼那没出息的样子直接踹了他一脚,“起来!”

    靠!这还是我的错了!这一脚将姜冼的火气都踢了出来,连害怕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他蹭地站起来,心里徒然升起的勇气驱使着他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大声威胁陶厉苫:“你等着!我要去举报你!”

    姜冼这气红脸的样子看着居然有点萌,陶厉苫扶额,“行了!我只是想看看正常人的第一反应。”这种事接触多了,都快忘了最初那一份心情。

    杨茹暮从茶几下面摸出那个前几天趁傅玖不注意藏起来的毛球,抬头看了看挂钟。

    时针刚过下午一点,距离傅玖晚上过来,他还有起码三小时的时间织毛线。

    温瑜那个手表的表盘连着投影仪,他将投影仪拆出来后,那只手表也算是废了,现在他看时间都不方便。

    他将卧室里的闹钟拿进浴室,谨慎地将门反锁上。

    他将正上方的浴霸打开,半躺在浴缸里,后背靠着另一侧,开始织毛线。

    四点整,闹钟准时打响。

    好烦躁!杨茹暮将只打了一半的围巾装好,爬起来时腰都酸了,他伸了懒腰,又敲了敲发僵的腿,打算出去做饭。他连续打了三两天的毛线,除了起身时有点累,睡一觉第二天又能精力充沛,大概这就是年轻的力量。开门之前,他耳贴着门静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异常,才开门出去。

    杨茹暮弯腰将那包东西重新放回原位,才舒了口气。

    他一边系围裙,一边盘算着,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织完?这时门外传来响动,傅玖回来了。

    杨茹暮的思想还停留在回忆那块围巾上的三个单词,炒菜的状态都有些不对,放菜时锅里掉进去不少水,油猛地炸了出来。

    杨茹暮疼地将手缩回来,手背上起了个泡,不算很严重,他正想继续将锅里的菜烧完再说,身后一双手抱住他的腰,傅玖亲了亲杨茹暮的下颌骨,“我来吧!”

    傅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将杨茹暮围裙的系带解了。

    傅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杨茹暮后腰的软肉,杨茹暮僵着背被傅玖推出厨房,傅玖还安慰他,“乖!我马上好!”

    杨茹暮涂抹好膏药回来,傅玖已经将菜端到了桌上。杨茹暮接过傅玖给他盛好的米饭,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傅玖刚才脱他的围裙,为什么故意将他上衣撩开来?这份强势的调戏令杨茹暮的不安又涌了上来。

    傅玖做的菜,有他斤两分明的料理特点,就像做化学方程式,每一个配比,都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他做的菜每一道的味道都不相同,很难看出他的个人风格,更没有什么“外公的味道”。

    如果杨茹暮起先并不清楚,他完全想不通一个人居然能做出两种及以上完全不同风味的菜式……

    今夜无月,傅玖支着手看着杨茹暮的后背。

    小坏蛋睡熟了。

    傅玖双手挪过去,搭上这人的腰,不轻不重地给他按摩。傅玖的手法采用的是古时房中术中的一种,偏舒缓,并不重欲。他听着这人的声音一点点变得轻柔,傅玖手指屈起,摸上某个穴位。

    一针疗法,古时也称一指穴法。

    杨茹暮的身体缓缓软倒,傅玖手探上他的纽扣,开始收租。

    杨茹暮又做了个怪梦。

    他走进一辆公交车,车上全是人,他如往常一样,任命地抓紧扶手站着,他明明连他为什么要上这辆车都不清楚,更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杵在原地。

    车到了一个站,停了下来。

    司机却并没有打开后门,也没人囔着要下车。

    前门进来个带小孩的妇女,车里的人越来越多。杨茹暮又往后挪了几个位置。

    那小孩却突然喊了一声:妈妈,那个哥哥有尾巴。声音穿过人潮,直直朝杨茹暮耳膜上撞,他原本并不关心,这时也被激得抬起头,却看到所有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全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那个小男孩跑过来,伸手好像要抓什么东西。

    「抓到了!」

    杨茹暮臀部那一块儿突然一阵发痒,那个男孩还在扯着什么。那感觉并不难受,可还是令杨茹暮羞耻地淌下泪来,他想甩开那个孩子,挣扎的过程中他真的看到那男孩手中抓着一条雪色的尾巴……

    「狐狸精呐!」

    「不要脸!」

    周围靠得越来越近的群众对他指指点点。

    杨茹暮猛地醒过来。

    他全身穿着齐整,但总令他有一种蛇爬过之后的黏腻感,而且……身后某个地方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停留过,那一寸附近的皮肤都有些烫。

    杨茹暮拿开傅玖放他腰上的手,转过身面对着傅玖。

    傅玖的气息温柔地吞吐着,双眼安静地闭着,锋眉绛唇,这样一个人,美好地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杨茹暮伸手触摸他浓长的睫毛,痒痒的,搔着他的手心,要是从前,他恐怕早就开心得不行,可双眼一闭,却掉下泪来。

    看看你爱的这个人,他不关心你爱不爱他,不关心你的遭遇,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句。他不会吃醋,不会嫌弃,还能那么毫无芥蒂地亲你吻你,表现如同一个最完美的情人。

    是啊!可不就是情人么!

    他若爱你,会这么没有任何未来的,跟你在一起?

    多么……可笑!

    杨茹暮想起姜冼那时看到他脖子上那些痕迹时,那个怒火中烧的表情,再回过头来一想,更觉得傅玖的态度不寻常。

    他要是喜欢他,怎么会不保护他,怎么能忍受别的人……做出那种事?

    杨茹暮突然,很绝望!

    尽管他不愿相信,但潜意识里有声音告诉他:别傻了,这是你的报应,懂吗!

    ☆、黑化

    大清早,有人按门铃。

    杨茹暮揉着太阳穴下楼,脑袋还有点发昏,有声音从窗外传进来,“妈妈!我没带钥匙!”杨茹暮瞬间醒了,他飞快地跑进厨房,将搞不清状况的傅玖推上楼。

    傅玖被杨茹暮推着走,全当推拿了,很有些享受,直到被关进卫生间,他好笑地拎住杨茹暮的后腰,将这小坏蛋提拉进来,“怎么?我见不得人?”证都领了,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门外杨翊泞的喊叫更响亮了,杨茹暮没空关心傅玖的情绪,他专心注意着楼下的动静!

    “温小瑜!你怎么能这样!”杨翊泞喊声中都带上了鼻音,仔细一听还有点怪怪的。

    “就、就来!”杨茹暮故作刚起床的样子,跑到窗口朝下喊,然后又跑过来将靠在门上一点不配合的傅玖推进去,再三强调,“我没叫你,你别出来!”说完不等傅玖回话,就将门反锁上。

    卫生间那门关上的那一刻,傅玖眯着眼看他,似乎还有点生气。

    杨茹暮慌慌张张地跑下楼,越想傅玖那个态度越郁闷,最后也生起气来。你个女干夫你以为自己很光彩吗?你不要做人我还要给人做妈呢!

    杨茹暮气愤地打开门,杨翊泞原本叉着腰瞪着那头紧闭的门,一看到他不但没个笑脸,反而跟见了鬼似的躲到徐医生后面,扯着徐医生的裤腿小声问,“这是我妈吗?”

    徐晋垣哭笑不得,其实我也没认出来,真是女大十八变,“应、应该吧!”

    这两人怎么回事?杨茹暮伸手想将杨翊泞扯过来,小孩子还跟他硬杠上了,撅着小嘴怀疑地上下打量他,就是不肯过来。

    都快一星期了,杨茹暮身上那些恼人的痕迹老早不见了,额角那个伤口不大,已经结了痂。他头发长,将刘海放下来就能遮住。那伤最严重的其实是对侧形成的对冲伤,像这种伤慢慢养也可以,不过杨茹暮懒得听那一堆废话了,别人将他这条命当回事,他自己其实并不在意,过一天是一天,要是哪天就那么没了,他恐怕就不用活得那么累了。

    杨茹暮想了想,没觉得他身上还会有哪里不对劲,所以……!

    只能是……杨翊泞跟他耍流氓!

    他一手抓着杨翊泞衣服上的帽子,一手扬着巴掌威胁他,“杨翊泞!我打你了!”

    杨翊泞又怀疑地近距离瞅了他几眼,还伸出小手将他的脸捏捏戳戳,直到杨茹暮的怒火都快烧起来了,杨翊泞终于放开手退后一步,然后突然扑过来拥住他,“妈妈,你怎么好像狐狸精一样!”靠吸人阳气美容养颜,要不然你怎么突然变这么妖孽了?

    狐狸精三个字令杨茹暮愣住了,连杨翊泞亲昵地蹭他脖子他都没注意到。他抬头看看徐医生,对方脸上没什么讽刺的痕迹,反而也很摸不着头脑地盯着他的脸看。这么看来,他和傅玖那点事,杨翊泞应该还不知情,杨茹暮安下心来。

    原来妇科那群老流氓说的是真的,少女到少妇的蜕变原来就是这种?可这也太夸张了,简直就像变了个人,徐晋垣脑内跑过一群草泥马,他得瞪着眼看上好半天,才能分辨出这人往日的轮廓。这小姑娘真不是妖怪?吃……处男童子不?徐晋垣怜悯地看了一眼杨翊泞,一会儿他得给傅玖打个电话,确定他还活着没有!

    “……那,我走了!”徐晋垣哼哼哈哈说完前因后果便立即告辞。车跑得跟缕青烟似的,简直就是躲丧尸的节奏。

    徐医生被抓去帮陶警察查案子,近段时间没办法帮着带孩子,杨茹暮只好将儿子接收回来,也顾不得什么安不安全,“你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杨茹暮很有些意外,让他连屋里那个都来不及运走。

    我不是等着你打给我吗?上次一上来就问我要这要那,我气还没消呢?杨翊泞抢先一步走到前头,本想冷哼一声表示不屑,一转头看到他老妈黛眉桃面,眸如漆,唇如樱,连原本仙气十足的眼尾都染上了妖气……杨翊泞猛地咽了口口水,原来美人真的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忙低下头掩饰地说:“妈妈,我去上个厕所!”说完他跑上楼。

    “不准去!”杨茹暮一把将他扯下来,“楼下又不是没有,你跑上面干什么?”他心里一阵紧张,语气不自觉就重了点。

    杨翊泞可怜兮兮地“哦”了一声,因为我喜欢。

    杨翊泞嘴巴这么一张,露出里头一个黑黑的小缺口,杨茹暮忙蹲下来,强迫杨翊泞把嘴重新张开,“快张开让我看看!几天没见牙怎么掉了?”

    掉牙那会儿杨翊泞委屈地不行,偏偏他老妈还没在他身旁。徐老师虽然安慰他说这是正常现象,但毕竟不是亲人,那点安慰听到他耳里,不痛不痒,连点痕迹都没留下。可这时候他老妈这么问他,杨翊泞却被戳中了痛脚,这个妖婆是在嘲笑我吗?杨翊泞跟只幼兽似的闹起了别扭,“你不要管!”

    小脑袋扭来扭去,杨茹暮好不容易固定住他,强硬地让他张口,“……就掉了这一颗吗?”杨茹暮打开手电筒,仔细看了看,问杨翊泞。

    你还想几颗!杨翊泞不高兴地闭上嘴,斜眼瞥了眼杨茹暮,正想给个臭脸,却又被颜值闪到了眼,连生气都不会了。你个妖精,迟早拿来镇塔!

    “牙呢?”杨茹暮摊开手。

    你要扔进床底下么?我才不给你!杨翊泞捂着口袋,这牙齿他并不在意,丢了也无所谓,所以随手扔进了兜里。

    杨茹暮搡开他的小手,将那颗可爱的小牙齿摸出来,两指捻着看得很认真,“下次再掉记得也给我,等齐了刚好编成手链……一颗都不许扔,知道么!”杨茹暮瞪了杨翊泞一眼,试图告诉对方这不是玩笑!

    要是从前杨翊泞老早跳起来嘲笑他老妈“变态”了,现在没办法他连直视都不敢,只好羞羞答答地“嗯”了声。他老妈原来那张孩子气的脸就已经很好看了,甚至他觉得天底下再找不出个比温小瑜还好看的人了,可这个人一旦褪下那层稚嫩,哪怕只是一点点,就能好看成这样!那以后岂不是要上天啊!杨翊泞本来很为有个美人老妈而自傲,这会儿却很有些不安。

    据说颜值高的人很容易早夭——臭美死的!

    杨翊泞毛骨悚然。

    他跟着杨茹暮走进客厅旁的卫生间,他老妈拿着小刷子洗那颗乳牙,杨翊泞掏出小鸟站在立式儿童小解池前,边放水边从镜子里看温小瑜,“瑜妹妹,你不要看过来!”

    杨翊泞不说还好,一说杨茹暮疑惑地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看那小东西亮在那里,赶忙低头,这个小流氓,故意的,“我打你了!”杨翊泞不穿开裆裤后,杨茹暮就不将他当小屁孩看了,所以看到这种东西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无论男女,只要是别人的,他都开放不起来。

    “妈妈你不要脸,你偷看!”杨翊泞收拾好自己连手都不洗,就跑过来腻在杨茹暮腿上。

    “离我远点!”杨茹暮猛地躲开,“杨翊泞你怎么连手都不洗!”

    “徐老师都不洗!他说只有老娘们才这么唧唧歪歪!”杨翊泞反驳道。

    不可能!徐医生可是个医生,他不可能一点无菌观念都没有,“你还学会撒谎了!”杨茹暮将手头的活放一旁干净的玻璃盒里,擦干净手蹲下来,就想揍杨翊泞一顿。

    杨翊泞灵机一动将脏手伸过来,杨茹暮吓得退后一步,差点撞上了洗漱台,“快洗手,要不然我真的打你了!”

    杨翊泞本就只打算恶心恶心他,谁让他老是那么啰里八嗦,见目的达到了,便乖乖跑去洗手,他家的洗手台一个低一个高,设计地非常人性化,都是他老妈一点一点亲手改造的。杨翊泞洗完手又独自陶醉了一番,才侧头看温小瑜,“妈妈,你皮肤怎么突然这么好了?”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肤胜雪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熟了还拍什么马屁,杨茹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顺眼了点,没什么别的改变,就没把杨翊泞的话当真。他将那个牙齿擦干净,拿到书房用锉刀刻了个艺术体的,“暮”的首字母,然后小心钻了个孔,穿了条红线戴在手腕上,正好替代那只手表的位置。

    “瑜妹妹!为什么你要刻个倒立的w,看着好诡异,都不像了!”杨翊泞想不通。

    因为这是杨茹暮的暮,不是温瑜的温。杨茹暮摸着那颗牙齿,笑得很隐晦,“就不告诉你!”

    中午,吃完午饭,杨翊泞终于睡熟了。

    杨茹暮端着保温好的饭菜跑上楼,他差点把他房里那只给忘了。他锁好门,将饭菜放桌子上,然后去开卫生间的门,压低声音试探地喊:“傅玖!”

    门转了几圈,终于开了。

    傅玖坐在浴缸边缘,一脸冷淡地盯着他。

    “饿吗?”看傅玖那样子,杨茹暮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

    “我给你留了菜。”杨茹暮尴尬地去拉傅玖,“……你快来。”然后趁现在赶紧滚蛋!

    媳妇为了接儿子,把老公关厕所里,这种奇葩事谁做的出来?早晚让你还回来,傅玖眼色一沉,整个人顺势站起来,却没跟着杨茹暮出去,反而将这人压墙上,他可没心情吃什么午饭,他最想吃的,就是这个小坏蛋!

    杨茹暮背一靠上墙就觉得不对劲,傅玖护住他的头将他压制住,含住他的唇就想把舌头伸进去,杨茹暮吓了一跳,他不喜欢傅玖这么对他,他猛地别开头,脖子却被叼住了,“等、等等!傅……玖!”傅玖根本不理会他的反抗,甚至将腿挤进来,挑i逗着他。

    “不、不是,你听我说!”杨茹暮颤抖着往后撤,却还是于事无补,傅玖已经将手伸进他的裤子里……

    双臀被掐捏的力度似曾相识,杨茹暮仿若回到那个黑色的开始,他惊恐地看向傅玖,却被逮住机会吻了上来,“……你、你疯了”,杨茹暮苍白着脸,双手无力地搭在傅玖肩上,他背部被对方重按了几下,突然就跟武侠剧里被点穴的傻瓜一样,全身麻木,动弹不得,“傅……玖!”

    你放过我!我不喜欢你这样!

    长达半个世纪的长吻之后,傅玖终于放开了他。

    杨茹暮衣服凌乱,原本淡粉的唇被逗i弄成了潮红,水色的瞳孔黯淡地望着他,眼里似有失望。

    他把他媳妇弄成了心理障碍?傅玖真是追悔莫及,他很想告诉他真相,可他已经这么暗示他了,他媳妇那么聪明,应该很快就能知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行!”杨茹暮身上那股麻劲一过,赶紧拉住傅玖,“这几天你不要来找我,更别让我儿子看见你!”杨茹暮虽对傅玖心存怀疑,但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可能,况且他也没时间静下心思考,“你快走!”杨茹暮做贼似的推开房门,跑隔壁看小孩子睡得正香,赶紧将傅玖扯出来,真是恨不得从楼上扔下去。

    ……那过程简直跟翻了几座山,淌了几条河之后,杨茹暮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傅玖推出门。

    傅玖忍了又忍,终于沉不住气地拿手抵住门,“你没跟他说?”

    这种事怎么能告诉杨翊泞,杨茹暮露出“你疯了”的见鬼表情,再次警告他,“别来找我!”然后毫无犹豫地将门锁上。

    我会让你明白,这辈子你只是我的。傅玖抬头,楼上某个窗户的帘布微微摆动了几下,傅玖微微一笑,眼里的光,有点凉薄。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晚,不要在意这许多,一天一章保底就好。= =

    ☆、后爸

    “我怎么觉得这个案子有点像十一五车震事件?”徐晋垣拿着第一个受害人尸体周围散落的照片,仔细一回忆就联想到一处。同样的名车约炮,同样的同性恋。凶手先是给被害人寄去偷拍的照片,并进行文字调戏,久而久之,是个人都会生出好奇之心,这时候再将人约出来,就容易多了。

    姜冼一想到温瑜,惊恐地瞥了陶厉苫一眼,你他妈什么意思,我上次跟你说那个照片的事你还不当回事!人家要是个双性恋你说咋办?

    “不忙。”陶厉苫拍拍姜冼的腿,示意他少安毋躁,“徐法,你再看看这个……”。

    这是第二个被害人的详尽资料:老年男子,独居,双下肢瘫痪……

    这个受害人是徐晋垣亲自做的尸检,他相对比较熟悉,只是这种死亡方式他也是头一次见,他思索了片刻,也没能再跟别的联系起来。

    目前为止,还不能很准确的定义对方就是连环杀人凶手,虽然基本可以确定这两起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但还是缺乏确凿的证据,到时候上法庭公审对方极有可能耍赖。

    这个人很狡猾,不像传统意义上的连环惯犯那样每一起案子都有他们独特的心理犯罪特点,他唯一的个人特色跟废话似的:高智商,高学历。这年头大学生都满大街爬,可不像从前,基本就这么一个特点,就能排除一堆人。

    然后是第三个受害人,火灾。

    徐晋垣接过这份宗卷就猛地吓一跳,老傅,你媳妇怎么也牵扯进来了?他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心里存了点疑虑,“这也是同一个人?”

    陶厉苫点点头,再加上他和姜冼那一次,总共四起,已经构成了连环案,“虽然这三起案子各具特色,但我还是保留连环作案的可能,这是最新的资料……”,陶厉苫将那个黑色i网站的资料递给徐晋垣,“他杀第一个人时模仿十一五那个案子,第二个人用的是这个帖里的灵感……”,里头最开始有人用实验老鼠模拟出羊水栓塞的模型,后面陆续有人跟帖空气栓塞、脂肪栓塞、血栓栓塞……然后有人问敢不敢用人?下面连续好几页全是灌水,直到有一楼,一个名叫“等我老去,你来陪我”的id跳出了说了个“敢”字,后面瞬间鸦雀无声。

    这个共同点一点出,更多关于这个id的浏览记录被翻出来。十一五炮i友事件,菲翔与玛莎拉蒂,蝶形投射器,干冰气针……所有与本案有关的轨迹,全都有迹可循。

    也就是说,这是一起无特性,但目的性明确的多重模仿作案!

    徐晋垣将陶厉苫略过的那一部分资料也拿过来看,这一翻之下不得了,居然还有冰恋呐!徐晋垣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一切不会是傅玖干的吧?那这案子还查不查?

    “……要我说这年头少宣传这种暴力犯罪,不知道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模仿么?”姜冼“靠”了一声,“有点道德底线行不行!”

    陶厉苫怀疑地瞥了姜冼一眼,“看不出来,你原来这么有正义感?”

    姜冼翘起腿,“这叫做人的基本素质!”

    徐晋垣却想到了另一处,“那你说说,杀医是处于何种心理?”

    “这还用说么!”姜冼翻了个白眼,“有样学样喽!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从第一起杀医开始到现在,每年频率往上走,但人均的愤怒值却往下掉。”别说愤怒了,拍手叫好的都一大堆,还不是媒体宣传的好!一个民族连医生都不尊重了,实际上不是觉醒,是可悲!那些人也不想想,这年头有本事的都有脾气,连公交车司机都能给人脸色看,怎么还不允许医生耍点性子?

    徐晋垣摇摇头,上次还有人因为将“封闭式”听成“傻逼”差点把人好好个医院给拆了……面对一群被时代宠坏的患者,这种“医为天”的模式确实得改改,“那为啥有人喜欢诱女干幼女?”

    “你不觉得女的那玩意儿小的时候比长大了好看?”姜冼摸着下巴。

    徐晋垣拍拍姜冼的肩,“你不学心理学可惜了!”

    “那可千万别!”姜冼一面得瑟,一面推脱,“就我这心理承受能力,再让我接触这种玩意儿非把我逼疯不可!”

    看姜冼那副抖着腿的太爷样,陶厉苫实在看不下去,就想吓唬吓唬他,“听说过七五虐杀案吗?”那是个比较罕见的鸡女干案。

    “你是说那个专挑男人下手的同志杀手?”姜冼摆手,我没有夜宿酒吧的习惯,这种事应该落不到我头上。

    “我不是问你过程,你分析分析他的犯罪心理。”

    这他妈我咋知道,性向这种事还能咋说?你怎么不干脆问我为啥人拿两条腿走路!姜冼撇开头,真是懒得理他。

    陶厉苫没再开口,一旁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徐晋垣突然说:“这个我研究过,说来说去,都是好奇心惹的祸……”那个凶手就是看了钙片起的念头,这种淫i秽的片子不能拍得太带感,一过线就容易出问题。

    姜冼听徐晋垣这么一分析,吓得连钙片都不敢看了,卧槽国家禁网禁得好!每一个看这种的都是潜在的犯罪分子,他这会儿终于明白为啥人家朝鲜干这事得坐牢了!

    接触得多了,原来每一个举措背后都能扯出来那么大一堆潜在危机。

    怪他太天真。

    这时候陶厉苫那个工作机响了。

    “头儿,查到了!那只机械蝶上的零部件是松氼县当地一家小型重金属原料厂出的货,那老板说来定货的是他们那儿的常客。”

    “人呢?”

    “扣着。这小子凑巧又来取货,看到我们就跑,逮了个正着!”

    警局。

    “年龄?”

    “31。”

    “性别?”

    “女。”

    “你说什么?大声点!”

    “男的男的我真是男的!警察同志你靠我太近,我有点紧张……”

    “职业?”

    “我就是个搞艺术的,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刚才跑什么?”

    “看你们一脸凶样我还以为来了胡子!这不是打算报案么!”

    “……”

    正问着,门开了。陶厉苫从外面进来,“怎么样?”

    “头儿,这小子嘴挺硬,还啥都没问……”小警察凑陶厉苫耳旁轻声说。

    陶厉苫点点头,“你们先出去。”

    等该走的都走了,陶厉苫双手交叉,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那个人。

    这人年纪挺轻,穿着邋遢,油腻的头发像是很多天没洗,抓耳挠腮的样子,看着不像个杀人犯,但绝对也有点心虚的事。

    单看第一印象,陶厉苫已经总结出这人的特点:单身,性i欲旺,心思重。

    不过这也可能是这人故意伪装的。

    “我见过你。”陶厉苫很肯定地说。

    那人手不自主地揪了把裤子,这时候的语气已经不复刚才那么平静,“是吗?”

    “在古灵精怪,作为鬼屋的技术员,你的设计很不错。”那里的技术员不止一个,陶厉苫却觉得那些应该都是这个人的杰作。

    “哈哈!”那人古怪地笑了,他终于抬起头,“那你最喜欢哪一期?”直视陶厉苫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如果你想知道点什么,最好先让我洗个头。”

    杨茹暮撵完人回来,就赶紧跑上楼看看杨翊泞的动静。这小东西破天荒地蒙着头,杨茹暮居然还看到小被子一颤一颤。

    “怎么了?”杨茹暮掀开被子,看小孩子居然在抹眼泪,很有些出乎意料。

    杨翊泞扑上来抱住杨茹暮的脖子,整个人手脚并用,挂在了他老妈身上,“妈妈,我做噩梦了!”你居然真的找男朋友咯!

    你不是还嘲笑我怕鬼么?杨茹暮忙托住他,“你好重!”

    “你没良心!”杨翊泞泄愤地将鼻涕眼泪一股脑儿全蹭到他老妈脖子上,“我梦到你结婚了!”

    “是吗?新郎是谁?”杨茹暮拍着杨翊泞的后背,儿子难得脆弱一回,杨茹暮那点小洁癖怎么也得硬压下来。

    杨翊泞咬了一口杨茹暮的下巴,“一个丑八怪!满脸麻子,塌鼻歪眼……连司仪都吓跑了!就你那么没眼光硬是要嫁给他!”

    “说不定人家是好人呢!”杨茹暮拍了一下杨翊泞的小腚,“小小年纪哪学来的那一套以貌取人?”

    “反正我不同意!”杨翊泞哼了一声,很不服气,“我自己有爸爸,为什么要再找别人?”

    杨翊泞这话听着像是在暗示什么,杨茹暮捧着他的小脸仔细打量了一番,抿着唇不说话。

    杨茹暮这沉默的样子令杨翊泞很不安,“妈妈,你会给我找后爸吗?”

    杨茹暮一想到傅玖,就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傅玖对他的那点欲望,从一开始只是亲他脖子,到现在……杨茹暮不禁怀疑,那个强了他的,真的不是傅玖?

    “怎么会!”疑心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别说傅玖只拿他当小蜜,就是那天脑子进水了真把正室踹了跟他结婚,杨茹暮也不会同意。他不喜欢那种事,大概真是上辈子做多了,这一世他极端抵触和厌恶,哪怕他没被侮辱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

    “一辈子都不会?”杨翊泞眼巴巴地望着他。

    那双大眼睛真是太可爱了,杨茹暮亲亲杨翊泞脸蛋上挂着的眼泪,“你妈都有了你这么个拖油瓶,谁还看得上他?真是的,怎么问这种问题!”单亲妈妈哪有那么畅销,又不是拍电视?再加上他还是那样一个身份,娶他的还不得恶心死?

    “可是妈妈你会撒谎,你是有前科的!”上次说来接我结果连个电话都没有,这次也是!

    “好了!这回是真的,我向你保证!”杨茹暮亲亲他光亮的额头。

    “真的?”杨翊泞不放心地问,“那我爸爸哪天想跟你复合怎么办?”

    杨祺陵跟他复合?开什么玩笑!他都已经跟他过了一辈子了,受够了窝囊气,也不想被他妈当媳妇看,他妈什么脾气他太了解了,做儿子时就讨不到什么好,媳妇就更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他可再也不想被这两个不省心的绑着!杨茹暮一想到这茬就生气,“做梦!”

    杨翊泞这下高兴了,但他还是有点小别扭,“如果你要跟我爸爸结婚,我会同意的,真的!”起码是亲爹,以后你俩生二胎掉下来的也是我亲兄弟,要是别人我还有什么地位?这会儿他完全忽略他老妈可能不是他亲妈这种可能,一头热地畅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

    作者有话要说:  漏了一章,下次补

    ☆、你怎么这样

    杨茹暮从睡梦中醒来,夜还很深。

    怀里的小绵羊憨憨地拱了拱他的背,杨茹暮伸手搂紧杨翊泞,睁着眼看窗外。

    他睡不着了。

    他现在不只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人的母亲,他保护不了自己,却不能保护不了儿子。

    杨茹暮将那些简单的格斗技巧又在脑子里过了好几十遍,再跟前几次遇袭时对方的动作一比较,却……惊恐地发现,以他目前的水准,根本就跟螳臂当车似的。

    他全身都开始颤抖。

    他不能坐以待毙!杨茹暮猛地屏住呼吸亲了杨翊泞一下,从床上爬起来。

    他捞过手机,捏在手里。他该给谁打电话?傅玖么?

    可是……傅玖会理他么?他对于傅玖来说,还没到手时还有点稀罕,到嘴后恐怕看都不会再看一眼。

    根本可有可无。

    别求别人,难道你想过回从前那样的生活?杨茹暮深吸了好几口冷气才走到阳台上,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冷静,然后他低头朝庭台门口望过去——

    一个高瘦的黑影杵在那里!

    杨茹暮瞳孔一缩,瞬间跟瘫了似的滑到在地,他咬着唇,颤抖着将脚旁的花盆抓过来,然后猛地起身正要往下砸——同一时间,那黑影朝前跨了一步,站到了灯光下,傅玖的脸露了出来。

    傅玖看着他,眼里似有忧虑闪过,杨茹暮尴尬地将花盆放下,朝楼下跑……

    开门出去的那一瞬间杨茹暮心中闪过数不清的委屈,甚至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总怕被别人抛下。他本想朝傅玖伸出手,但这念头才刚冒出针芒点大小,就立马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他踌躇地倒退两步顿在门旁,“你怎么……”在这?

    傅玖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将他整个人包进大衣里。一件外衣罩住了两个人,傅玖将他抱在怀里,杨茹暮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忍了又忍,还是掉了下来。

    “你看看这。”傅玖无奈地将脖子露出来给杨茹暮看,不承认都不行。

    杨茹暮疑惑地抬头一看,只见那上头居然有一块很明显的伤疤。那疤痕看着不像是刚弄上去的,算起来起码也有一个星期,杨茹暮愣了一会儿,才终于惊恐地挣扎着想逃回去,却被傅玖牢牢抱住,“老婆,我错了!”

    他居然那么蠢的给这种人开门!极度恐惧的杨茹暮连傅玖那声道歉都没听进去,他死命掰着傅玖的肩,终于令对方稍微松了点力气,他趁机跑进屋正想把门锁上,傅玖手一撑整个人就进来了。

    从恐惧中升腾起的愤怒,令杨茹暮呼吸都比平时重了几分,他咬着牙又想像白天那样将傅玖推出去。

    这回傅玖可没那么配合,他捞住杨茹暮的腰就将这个小坏蛋重新扯进怀里,这么冷的天,穿成这样也敢到处跑!真是该打。

    傅玖手往下移动,贴在那两片柔软的瘦肉上,却舍不得打了。他老婆太单薄,臀上的肉也没几两,一不小心就怕打坏了,“我的错!”傅玖主动承认错误,“两万字的检讨书,在我口袋里。”

    谁要你检讨!我和你熟吗!杨茹暮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他猛地往后倒退,脚一动不知是哪块肌肉出了问题——

    右腿抽筋了。

    他软倒在傅玖身上,疼得冷汗直流。

    傅玖将他腿绷直了一揉,杨茹暮小腿上的疼痛才渐渐消下去。等他彻底回过神,已经躺在自家的沙发上,他的腿搁在傅玖膝上,正被一双手极有技巧的按摩着。

    杨茹暮气愤地踢开傅玖的手,将腿收回来,“你走开!”他到底跟傅玖什么仇什么怨?傅玖这么报复他?杨茹暮愤怒地转开头,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他那么珍惜傅玖,傅玖却那么对他,这份疼痛,别人是不会懂的……

    “都是我的错。”傅玖凑过来抱住他,吻着他的眼泪,“我让你弄回来还!”傅玖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杨茹暮推开他,心里的愤怒更大了,“你是在讽刺我么?”明知道他不行,还这么侮辱他,你不是很有诚意么?那你怎么……“你怎么不把你自己阉了!”

    傅玖解扣子的手一顿,突然笑了起来,平日里亲和的微笑夜灯下居然透出点邪气,“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不如你动手?”

    杨茹暮没听懂傅玖的有色笑话,真以为傅玖让他动手。杨茹暮惊慌的连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你、你自己来!”杨茹暮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他可不想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关进去。

    傅玖暗沉沉地瞥过来,表情有点微妙。

    杨茹暮倒退两步,差点摔在地毯上,他色厉内荏地说:“你、你快滚,要不然……我、我真的……!”

    傅玖从沙发上起身,明明很平常的一个动作,但看在杨茹暮眼里,居然像是要杀人的前奏。杨茹暮吓得又退了一步,他想起那堆照片,那场火灾……原本忧惧贞洁的心完全被更大的危机覆盖过去。

    这一刻,他脑子里充斥着什么“熟人入室凶杀案”……傅玖不缺钱,不缺才,不缺貌,更不缺爱……这样一个人,还会缺性?

    杨茹暮吓得腿都软了,傅玖唯一缺的,恐怕是——杀人的快i感?

    杨茹暮想起姜冼对他的警告——

    「你不跟他扯一块,什么事都不会有」

    于是傅、傅玖,不仅想杀他,还想在杀他之前……

    这种生死关头杨茹暮一点侥幸心理都不敢抱,越想越往最凶险的地方假设……

    以至于他本想往楼上跑,又怕傅玖跟上楼将杨翊泞顺道也……所以中途改了道,脚步一乱直接摔在地上。摔下去的那一刻他还在想:不行!他不能跑楼上去!他当时实在太激动了,连阳台的门都没锁更别提房门了。

    从跌倒到落地可能只过了几秒,但杨茹暮却觉得每一秒都像是丧钟敲在他心尖上一样,沉闷的,空白的,甚至还有些浅黑色的灰烬在房梁下方飘荡……

    这即将成为他的忌日!

    以如此不堪的方式……

    沉重的眼泪滚落下来,杨茹暮躺在毛毯上,头垫着傅玖的手,默不作声地忍受着这份恐惧。

    他每天都在想死,却原来那么怕死!

    杨茹暮颤抖着握紧拳头。

    傅玖半撑着手臂伏在杨茹暮上面,看这小坏蛋哭得那么厉害,还以为真摔疼了,“哪里疼?”傅玖一手托住杨茹暮的后脑勺,一手抚着他的后腰,将这人抱起来重新放回沙发上。

    他头上的伤都还没好利索,我这么逼他,确实有点卑鄙。

    杨茹暮眼中的恐惧那么真切,使得傅玖心里那点阴暗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恐惧意味着不信任,他的老婆,可不能连信任都不乐意给他,“小东西!”傅玖双手拥着杨茹暮的腰,软下心肠。

    傅玖眼里的情绪很温和,与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杨茹暮泪眼朦胧,寂静的背景下,他听到傅玖平和温缓的吐息,轻轻地拂过他的锁骨……

    那清浅的柠檬味,一落入杨茹暮的鼻翼,他仿若被蛊惑了般冷颤了一下,然后缓缓冷静下来。

    杨茹暮唇齿微动,轻声说了句:你不是要杀我么?还摆这副面孔给谁看?

    声音细的跟蚊子叫似的,但还是被傅玖一字不漏全听了进去,他真是哭笑不得,“谁告诉你的?”他从前的确想过,否则谁敢在他眼皮底下又是偷拍又是纵火,但如今却怎么都舍不得。

    如果他喜欢的人并不喜欢他,他会走得远远的……他嘴上说的那么好听,其实下意识里那些纵容,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想要他拿不到,那可不行。

    他曾一度疯狂地想将这个人永远定格,并入他的一世收藏。

    只是,他如今,居然舍不得看到他那么沉默、冰冷的样子。

    ……如果感受不到这个人的体温,他根本难以忍受。

    那空虚感令他发疯,令他颓废,甚至……感觉不到存在的意义。

    杨茹暮情绪刚稳定下来就被舔得脖子都黏糊糊的,他突然很后悔跟傅玖有这种关系。原来这真的是报应,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将傅玖这种阴晴不定的变态配给了他,居然还拍那种照片侮辱他,杨茹暮真想掐死傅玖一了百了,“……你这个变态,你……”

    小坏蛋想得还挺深,傅玖抓住他的手扣在掌心,故作高深地套他的话,“我哪变态了?”

    那些羞耻的事,杨茹暮根本说不出口,“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小东西!”傅玖吻住杨茹暮悄然惹上胭脂红的眉心,“我可就拍了一张。”

    什么!杨茹暮微垂着的眼猛地睁大了瞪向傅玖,却不是因为震惊,“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当我傻吗!他一开始就不信谢冯有那么大本事,能把姜琬送下去,这背后果然是傅玖搞得鬼。

    压他身上的傅玖眼神深沉,一眼望进去,傅玖谜一样的瞳色里,似乎还酝酿着一抹深深的迷醉。

    深深的,对他的,迷醉。

    这怎么可能?

    他认识傅玖这么多年,从没觉得傅玖是那么重声色的人。甚至上次如果不是傅玖拦着他,那个姓金的恐怕早成了他刀下亡魂。两牙齿抵一条命,傅玖的觉悟可比他高多了。

    可傅玖怎么知道那天他会在那里?

    想到这,杨茹暮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却又被不断推演的主流逻辑推下深渊……然后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纠结了片刻,只好暂且放下,回到原来的轨迹。

    第1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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